第3章 ☆、長安(一)
? “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真的喊人了!”如今這方成歌用極其挑逗的眼神盯着她看,卻壓根不屑于這個女子乖乖就範。
轉過頭去躺在床上,“睡覺了……本王明日要回去了,今日是你的榮幸才能夠陪本王的。”
誰怕誰!卿雲帆撩開被子直接躺在裏面,壓根不管身旁睡着的男人是誰。
卿雲帆一邊嘆氣,一邊想着,這古代的男人怎麽就如此的開放呢,還是她碰到得就是一個無賴,二人眼睛盯着天花板看,各自有小心思。
扭過頭去,誰料到方成歌也盯着她看,那一張俊美的面龐竟就如此近,瞬間耳朵根都通紅了,“閉上眼睛,不許再看我了!快點睡覺!我明天還要上早朝呢!”
不過說實話,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她未來的夫君,一想到這點,卿雲帆就很想把這個男人從床上踹下去,而且一些君王不是都有着奇怪的癖好嗎,萬一到時候半夜要掐死她怎麽辦,或者……卿雲帆抓緊了自己的衣口。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些許是真的有些乏了,竟就這樣睡死了過去。
待到太陽的白肚皮還未挂起來,方成歌便已經醒過來了,盯着卿雲帆死死的看,這女娃雖說只有九歲,可是眉目間卻有着她母親的堅毅,那絕世的面龐也被很好的傳承了下來,五官也是恰到好處的和諧。
卿雲帆也沒有想到自己睡相會有那麽差,和懶熊一樣趴着眼前的男人,口水哈喇子全部都流在他的衣領上,待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睜眼,便是那漆黑的雙目。
“不是說睡覺嗎!”卿雲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手腳并起的趴在方成歌的身上,讓他不得動彈,“大膽!”
“親愛的女皇大人,是您趴着本王,本王可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啊。”嘴角輕輕一揚,看着眼前女子的呆萌樣。
“你幹嘛,你這樣盯着我幹嘛,我要叫人了啊!”卿雲帆見這方成歌死死的盯着她,發誓如果他敢再靠近一步,就狠狠的踹他一腳。
“女皇,該洗漱去上早朝了。”門外的小太監輕輕的敲着門,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的寂靜。
卿雲帆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終于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可以逃離這只餓狼的狼窩了,“白鴿,送方君王出去!”
……
天此時此刻才微微透亮,殿外也就只有一縷金光,而此時此刻兩眼通紅充滿血絲的卿雲帆就已經在去往上早朝的路上了。
有些大臣甚至天還未作亮就已經起來了,看着一個個陸陸續續的朝着殿內走。卿雲帆頓時覺得當這女皇也挺不容易的。
由于今日是第一天上朝,這些個文武大臣也并不是全都能夠認得全,待坐到龍椅上,整齊劃一的朝拜道:“參加女皇陛下,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一邊打着哈切一邊将手擡了擡。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卿雲帆還沒有休息夠呢。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微臣有事向女皇禀報!”
來人便是這開國将軍的兒子李将軍,二十出頭,黝黑的皮膚,十分硬朗,旁側的福倫王低着頭笑嘻嘻的和旁邊的人打趣說道:“這李钊也真是有趣,也不看看這龍椅上的女皇才九歲,能夠解決什麽事情?”
“福倫王搜刮百姓,強搶民女,這裏是各縣衙上報的文書,還望女皇一閱!”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福倫王此時此刻沒有了笑容,則是一臉驚訝的看着旁側的李钊,這李钊性格剛烈,如今竟然動到他頭上來了。誰不知這這朝廷之中雖然是女皇執政,可是文武百官截然是與他福倫王聯盟,倒是這李钊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
誰不知福倫王這些天生有兩大愛好,貪財和好色,成天拈花惹草,收取利息,人家可是當今女皇的皇叔,又哪有人敢參他一本,只能任由其胡作非為。
“這件事情本王也略有耳聞,福倫王不知你有什麽話可說?”卿雲帆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福倫王,突然笑了一句,“可不知你家那幾位夫人知曉這幾件事情?”
福倫王正想說話,可是聽到卿雲帆這樣不給她面子,竟也能不容反駁的吃了啞巴虧。
福海王澤冷哼了一聲,僵硬的一抹笑容,“女皇大人,福倫王是我朝堂堂一品太師爺,且先皇在世之時立功屢屢,又豈會像是欺男霸女之人。”
“沒錯,女皇大人,微臣還希望李大将軍好自為之,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怕掀了微臣的面子,李将軍臉皮薄,不好做人。”
李将軍冷笑一聲,竟也不多言,只是将那文書一一呈上。
衆人皆部言語,氣氛一時之間竟然尴尬到了極點,卿雲帆将那文書朝旁邊一方。
“還有其他事嗎?”
“福倫王,近日雪災縱橫,百姓日日夜夜叫苦連天沒有糧食,可傳聞你家糧食多到能當柴火燒。”另一個大臣打趣的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的大臣都咬着耳朵議論紛紛。
“是啊,雪災縱橫,長安城近日多了許多的難民,流離失所!”
“可不是嗎,就連我家也沒有餘糧了,每日都是緊張度日,現在就連有錢都買不到什麽糧食了。”
如今才是十一月,離糧食收割之日早之又早,別說是現在種糧食了,只怕就算是現在種,百姓只怕都餓死了。
“糧食不夠就征收。”
卿雲帆此話一出,底下的人都紛紛議論,這百姓糧食都沒有了,還征收,倒是那李将軍醒悟過來,“女皇的意思是,向微臣們征收。”
卿雲帆不置與否,女皇算是默認了李钊的意思。
“平日裏只有百姓上繳,現在哪有官上繳給百姓的道理。”諸葛尚書忍不住插話。
“更何況,自己家都不夠吃,怎麽能夠給百姓呢?”
衆人議論,卿雲帆淡然一笑,接着說道:“今年雪災嚴重,民不聊生。敢問各位的衣食父母不就是百姓嗎?”
鴉雀無聲,此時此刻誰又敢忤逆龍椅上的女皇。
卿雲帆點了點頭,眼前的這個李钊,果然氏孺子可教,原以為這皇宮之內再也沒有忠臣,可是照現在這麽一看,還是有可用之才的。
這李将軍是開國将軍李佐的兒子,李佐年事已高,卻偏偏沒有讓那些嫡出的兒子繼承家業,偏偏是這個日日看馬棚的少年,收為義子,沒想到那一年的武狀元的所有頭銜,皆是由這個掃馬棚的少年奪下的,不由得再次認認真真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着實是青年英俊。
“誰有異議?”
“回陛下,微臣和微臣的十萬士兵沒有意見。”李钊将軍向前邁了一步,“微臣的軍隊願意擲出六百擔糧食。”
李钊将他的十萬士兵都說出口,要是有人與他做對,便是與十萬士兵做對,剛剛還略有微詞的其餘大臣,此時此刻嘴巴緊閉,就和沒事人一樣。
“好,這件事情就全全由李将軍負責,三日之內,每個人要交五百擔糧食,少一擔就提頭來見本王!”
李钊雙手合托,“微臣接旨。”
“福倫王和福海王你們二人再負責救濟站的建設,每隔百米必須有糧食救濟站!”
“這……女皇大人,微臣實在是力不從心啊。”福海王嘆了一口氣。
“聽聞近日,福海王還在府內舉辦慶功宴,什麽龍蝦鮑魚人參海鮮,可是樣樣不缺,這旁邊的青樓也是一擲千金,這花費,就連本王也慚愧不如啊……”
大殿之上,卿雲帆的兩個皇叔低頭默不作聲,卿雲帆再次說道,“還聽說,你們家都拿糧食拿來喂豬!”
用力的将那些文書甩出去,重重的響聲摔在他兩的腳下,“只怕平日裏本王待你們太好,沒把本王放在眼裏!”
“微臣該死,微臣一定照辦,微臣一定和福倫王二人處理好救濟站的問題。”福海王癱在地上,也不敢再看卿雲帆的臉,錢和命,還是命比較重要,更何況他榮華富貴還沒有享夠呢。
“國庫內的資金撥一部分用在救濟百姓上,這些錢本王會找人專門清點,若是少了一分,本王便要了你們的腦袋!退朝!”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十分驚訝,不過九歲,就能夠如此妥貼的料理好這群老狐貍,不僅如此,就連自己家的兩位皇叔也都嚴懲,原以為這個女皇不過只是名頭響了一些,可是誰能夠聊到竟能料理得這麽好。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經驗加一,現階段經驗為二,請宿主繼續努力!】
早朝結束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說起來,今日李将軍倒是幫了她不少忙,是不是應該送點賀禮去感謝感謝。
很快的,侍衛随同着李将軍走進來,仍舊是那副撲面而來的霸氣,讓人不得不尊重。
如果這樣的人到了他們殺手社,只怕也不是善茬兒。
以前,卿雲帆是一個殺手,十年以來從未失手,也因此成就了殺手界聞風喪膽的傳奇,只要她想要殺的人沒有一個氏不得手的,只不過,如今到了這具小孩的身體裏來,內力也喪失了一半。
“女皇召見微臣,是有何事?”兩個人說話,眼睛中都透露出的是一股冷傲和殺氣,兩個人也都是從最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自然都是十分唯我獨尊的人。
不過這樣也好,卿雲帆能夠找到一個與她相近的人,兩個人若是合作,結果必然是勝利的。
“想必本王的意圖,将軍是十分清楚的。”
半跪在地上的李钊沉默了,然後不約而同的四目相對,“臣會保女皇周全,這也是臣的義務。”
如果說卿雲帆沒有理解錯,那麽李钊的意思就是很明确了吧,而且看他十分爽快的樣子,不像是會動歪腦筋的人,無論她在什麽時候,看人都不會有錯,“李将軍,想必你爬上來是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你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所以你必須要變成金子。”
一個人的能力再強,如果沒有變成權力,那也是無稽之談,這不僅僅是殘酷,而是殘忍。
從後頭取出了一把寶劍,交到了李钊的手上,“李钊,你身為将軍,手握十萬士兵,關乎着整個皇城的安全,而且,按本王的猜測,想必有些大臣已經時時刻刻準備好叛亂了吧。”
“這朝廷上下,現在都是福倫王和福海王的人,女皇您年幼,衆臣早已不滿,如今您執政是方君王力壓之下才擺平的,只怕日後的事情大多也都是您那兩個皇叔搞的鬼。”
“叛亂終究是叛亂,他們兩個不過是大尾巴狼,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他們便不可能搞鬼,本王最讨厭背叛本王的人,即使是本王的兩個皇叔,也不行!”
她的底線很低,只要對方不會傷害到她就足以,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國亂當頭的時候,可是若是她那兩個叔叔要拉她下馬,弄得朝廷上下紊亂,她就必須要清理門戶了!
看着卿雲帆一臉恍然嚴肅之樣,李钊心裏一軟,這個孩子身上背負着這麽多,論年歲她不比自己大,論诋毀,她身上扛的可比他不知道要多多少了。
“女皇,微臣有一個建議,不知陛下可否想去長安城一走。”
長安!
卿雲帆睜大眼睛,那雙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狀,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钊,的确,自從在皇宮呆了九年,是很想出去逛逛。
“想,想想,本王當然想出去走走逛逛!”原本得嚴肅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一臉期待的臉孔望着李钊,“李钊,這皇宮戒備森嚴,連本王也不是随便能夠出去的,難道你有法子?”
望着卿雲帆的眼神,李钊大笑起來,堂堂一國之君其實也和尋常小女孩一樣貪玩嘛,“帶女皇出去自然是方便,只不過女皇大人得先答應微臣兩件事情。”
卿雲帆點了點頭,“金銀財寶,還是要地,本王都不缺啊!”
李钊爽朗的笑了,就像是夏日裏的烈陽,明媚的很,卿雲帆只覺得他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眼,李钊輕輕的扶了扶卿雲帆頭上的亂發,“女皇您只能扮微臣的小書童出去,若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只怕會惹出不少的麻煩。”
好!起身就去讓白鴿拿衣服,順便和白鴿說道:“若是一會有人來觐見本王,就說本王今日乏了歇息了,不見任何人。”
一想到在宮內出生,宮內長大,還真從未去過長安城,卿雲帆還是有點小激動的,沒想到會有這個機會,嘴角一揚,跑到屋內去換衣服去了。
這衣服不過是粗布藍衣,頭上貫着一根木頭簪,的确是很不引人注意,身子骨還未長開,活脫脫就是一個小書童的樣子,只不過衣服略大,塞到褲子裏仍舊是露出了一大截。
白鴿一邊替卿雲帆打理頭發,一邊說道:“女皇頭發太軟了,想要盤的高,可真是為難奴婢了。”
李钊打量卿雲帆,示意白鴿退下,溫潤的手掌觸碰到細軟的頭發上,卿雲帆整個人就和觸電一般,紮頭時偶爾會碰到她的臉,能夠感受到他手上因為常年打仗而留下來的老繭,再看看鏡子裏專注的神情,卿雲帆故作正定的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行了行了,再慢,天都黑了別說出去了,就是出宮都沒時間了!”一把拽着李钊,一邊焦急的往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