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路之人空傷悲
夜色漸濃,諾大的操場卻沒有一處角落能容納一個孤獨又無奈的靈魂。
漫步在操場跑道,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翟人傑心裏一陣難以名狀的苦楚。
他已和李元芳盡力了,卻還是沒有挽回關小羽被學校開除的結局。在王者峽谷,關小羽這樣做完全沒有問題,甚至還會被崇拜、敬仰,而為什麽在此處,規則就變得不一樣了,明明一開始是受傷害的一方,怎麽還手自保反而成了犯錯誤的一方呢。自己查閱法律,還意外發現只要未滿一定的年齡,即使犯闖了滔天大禍,也可以免除刑事處罰,這個世界的規則到底公不公正?是不是有明顯漏洞呢?
“關小羽也真是,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弄清楚狀況便敢如此行事,多虧在峽谷的技能現在還被封印着,要是沒了封印還不知道鬧出多大的事情,明天大家設宴給小羽餞行,該改好好勸一勸他,讓他改掉這莽撞的行為作風。”翟人傑心想。
“哎呀。”一聲驚呼打斷了翟人傑的思緒。
“對不起,對不起。”翟人傑專心想事情卻不小心踩到坐在路邊休息的一位女同學的腳。
“沒關系,但你走路怎麽不看路,這一次踩着我的腳算你運氣好,下一次踩到一個沒井蓋的下水道那才慘呢。”說完姑娘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是在想一件事,所以就失了神,冒犯了姑娘,請姑娘不要見怪。”翟人傑很不好意思道。
“沒事沒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看你愁眉苦臉的,女朋友跟你分手了啊?”姑娘笑道。
“不瞞姑娘說,我一弟兄因為打架被開除了,我們想盡辦法也沒幫到他,心中有愧啊。”翟人傑道。
“你的那弟兄可是關小羽?”姑娘驚訝道。
“是啊,你也聽說了啊?”翟人傑無奈道。
“我聽說此人十分神武,一人面對幾十人都不害怕,力大無窮,還會用計謀,若能見這樣的人一面,此生無憾了。”姑娘一臉向往。
“姑娘真相見他,明天我們為他餞行,你要不介意可以一起來啊。”翟人傑道。
“真的可以嗎,那我一定要去看一看心中的大英雄。”姑娘滿心歡喜。
“姑娘想來,我們肯定歡迎,敢問姑娘芳名?”翟人傑道。
“許靈兒,你呢?”姑娘問。
“在下翟人傑,很高興認識姑娘。”狄仁傑回道。
兩人互換了電話號碼,翟人傑目送着姑娘離開後,便回宿舍去了,沉重的心情因為遇到一位可愛的姑娘變得輕松了許多。
宿舍裏大家都在,連很久不回一次宿舍的李元芳都回來了。
“你去哪裏了,這麽久才回來。”魯小班道。
“去操場走了走。”翟人傑道。
“都回來了,我們開始吧。”劉小備道。
“我讓小小問過曉婷了,這個李世豪就是上次調戲張曉菲那個公子哥,此人不但纨绔,而且還目無法紀,仗着自己老爹是本市公安局長,整日惹是生非,也沒人治得了他。”項羽道。
“上次調戲不成,還挨了一頓揍,這回找了些人來報複了。”劉小備道。
“我聽說這李世豪肩胛骨斷了一根,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李元芳道,“不過這小子也真是嚣張,上回和市長吃飯,他爸對我們還是要客客氣氣的呢。”
“這次來的這群人裏,領頭的人叫狼哥,這是社會上的人,而他的小弟大部分是周邊學校的學生,這些學生家長就抓着孩子在上學的時候被打了這一點不放,然後跑我們校門口來鬧呢!”翟人傑道。
“是不是學生家長還不一定,這邊上學的大部分是外地人,哪有家長當天孩子被打了,第二天齊刷刷的全來了,坐飛機都沒有這麽快吧。”魯小班道。
“我感覺學校處理的草率了點。”石頭道。
“學校方面大概就是為了息事寧人吧,怕任由着那些家長們胡鬧,事态發展下去,會對學校聲譽造成影響。”劉小備道。
“事已至此,我想也就不再勞煩大家了,我另謀出路便是。”關小羽道。
“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到我這裏,有好幾個經理的職位空着呢,你先挑一個試一下。”李元芳說。
“好意心領了,我想自己到別處磨練一下。”關小羽道。
“到時候遇到麻煩盡管給我打招呼。”李元芳道。
“一定。”關小羽道。
第二天李元芳安排給關小羽餞行。
晚宴上李元芳宿舍來了,張曉婷宿舍四人也到了,另外還有之前的範冰師哥和關小羽的粉絲許靈兒。
翟人傑對大家講:“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許靈兒,小羽的鐵杆粉絲。”
話剛說完,虞小小瞪了項小宇一眼,項小宇怯怯望了小小一眼,滿臉無奈。
“是不是小羽粉絲還不好說,我看你成了人家的粉絲吧。”張曉菲道。
“張曉菲,你能不能好好吃飯?”翟人傑說完又将衆人一一介紹給許靈兒。
“我聽說關小羽哥哥人高馬大,十分威猛,還足智多謀,今天見了傳言果然不虛,靈兒敬您一杯酒。”許靈兒一飲而盡,然後敬重的看着關小羽。
“多謝姑娘擡愛,平凡人一個,傳言有些的誇張了。”關小羽喝完酒道。
“我們的關小羽啊,平日裏就是不太多話,但講義氣,為兄弟可是兩肋插刀,他的聰明才智現在哪裏顯露出來萬分之一,在古代排兵布陣那是得心應手,帶兵少有敗績,也是勇冠三軍的人物,小妹妹眼光不錯啊。”張曉菲笑道。
“許妹子,這狄仁傑也很優秀,心思細膩,擅長推理,你喜歡也一并送你了。”李元芳笑呵呵的說。
“你們這是把人家當成來選驸馬爺的了嗎?妹妹你別拘束,沒關系在座的看好誰盡管挑。”張曉婷道。
衆人一陣調侃,說的許靈兒臉通紅。
“曉婷,關小羽的事你沒跟你父親求求情嗎?”範冰問。
“我問了,他說已經盡力了,上邊意思要嚴查呢。”張曉婷道。
“不就打了幾個人嗎,還是正當防衛,怎麽會這麽嚴重?”範冰不解。
“誰知道這李世豪能這麽能呢!”張曉婷道。
“來咱們敬小羽一杯,祝他往後的日子順風順水,早日功成名就。”劉備舉杯。
“幹。”
“幹。”
“幹。”
酒過三旬,大家都有些醉了。
沈冰抓着魯小班的手低聲說着什麽話,而魯小班卻沒認真聽,眼睛時不時瞄一眼江思月。
張曉菲還在給關小羽敬酒。
許靈兒喝了不少,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
李元芳接了個電話就提前離開了,順便把賬結了。
江思月和張曉婷好像都喝了不少,兩人正在喝交杯酒。
石頭還算清醒,正在和李元芳聊天。
張曉婷拿着個酒瓶子蹒跚而來。
“來,我敬你一個。”張曉婷迷糊的說。
“咱倆就免了吧,你再喝就大了。”石頭勸道。
“你管我,我敬你酒你喝不喝?”張曉婷道。
“喝喝,我都喝了。”石頭說完一飲而盡,順便把張曉婷的也喝了。
張曉婷微微一笑很滿意,趴在李元芳的座位上像是睡着了。
翟人傑注意到許靈兒來的時候興高采烈,而此時好像不太開心。
就上去問道:“靈兒,你沒喝多吧。”
許靈兒道:“我沒事兒,剛才出去不小心撞了一下南邊那堵牆。”
“喔,這牆設計的不太合理啊。”翟人傑道。
“你有女朋友嗎?”許靈兒突然問。
“沒..”翟人傑尴尬道。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許靈兒很直接的問。
“這個...”翟人傑腦袋一蒙不知道該說什麽,大概是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撞擊的不知所措。
“你嫌棄我啊?”許靈兒撅着小嘴道。
“不是不是,我願意,我太願意了。”翟人傑急忙說,生怕說晚了對方反悔。
“那走吧,我們出去玩。”許靈兒拉起翟人傑的手就飛奔了出去。
翟人傑任由對方拉着,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情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他以為在這個世界戀愛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而真正遇到了,才發現原來戀愛就是一瞬間的事。
一晚上,許靈兒拉着翟人傑一直在馬路上轉,許靈兒也一直在笑,看起來好像很幸福。這種狀态直到他們偶然間看到關小羽和張曉菲兩人走進德馨賓館後,許靈兒再也笑不下去了。
她笑着笑着突然啜泣起來,“原來他早就有了別人,難怪他要拒絕我。”
她突然擡起眼睛淚眼汪汪的看着翟人傑問道:“我不好看嗎?我還哪裏不夠好呢?他為什麽不要我?”
翟人傑一看到她哭就開始慌了,自己在王者峽谷也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哪曾想會有個嬌弱的姑娘在面前如此楚楚可憐。
他只能慌慌的說:“靈兒,你很漂亮,哪裏都好看,你也很優秀,但是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裏面也許有誤會,你別傷心了好不好。”
許靈兒聽到誤會兩字,然後又看了一眼德馨賓館,直接撲進翟人傑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翟人傑更慌了,看着懷裏的人兒,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希望她能好受一點。
空曠的大街車來人往,所有人在匆匆趕路,兩人就這樣站在路邊吹着晚風,冥冥之中,這應該就是自己用盡一生的力氣去呵護的人吧。
張曉婷喝了不少酒,而江思月喝的更多,兩人相互攙扶着回到宿舍,張曉婷把江思月往床上一放,對方就在那自顧自的喃喃說話。
張曉婷見江思月醉成這個樣子,說不定明日酒醒了便什麽都記不得了,便說:“思月,思月,問你個事情。”
“什麽事?你問。”江思月迷糊道。
“那個,那個,跟別人滾床單什麽感覺啊?”張曉婷說完臉色一紅。
“什麽,沒聽見!”曉婷聲音确實太小,江思月是真沒聽見。
張曉婷只想下床去打她一頓,但是好奇心又促使她很想知道答案,只好硬着頭皮又大聲說了一遍。
“曉婷啊,怎麽這麽大了,你還是個雛兒啊?還虧你長得這麽好看!”江思月肆無忌憚的嘲笑曉婷。
“你到底告不告訴我,再不告訴我我可要下去動手了啊。”張曉婷假裝生氣。
“小姐姐,小姑娘,你別生氣,我說,我說。”江思月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這個看和什麽人,如果和你真心愛的人在一起,那種感覺如沐春風,如淋細雨,有本書裏面一首詩描寫的很有意思‘扶手牽挽入羅帏,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你還和不喜歡的在一起過啊?”張曉婷問。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像個圓桶一樣的肚子在身上蹭來蹭去,還有那一臉的褶子肉,想想都...”還沒說完江思月“哇”的吐了出來。
張曉婷趕忙下去幫着清理,順便幫江思月退去身上衣服蓋好毯子,等忙活完了,差不多好熄燈了。
早上石頭一大早就起來了,魯班睡在石頭下鋪,床一搖晃便醒了過來,睡眼朦胧的問道:“這一大早,你幹什麽去呢?”
“我和曉婷約好了去爬山。”石頭小聲道。
魯班一下來了精神:“這是有情況啊!”
“你別亂想,趕緊睡覺。”石頭壓低聲音解釋道。
魯班還沒來得及回話,石頭就端着臉盆洗刷去了。
時維九月,秋高氣爽。湖泊清澈,雲遠山高。
石頭和張曉婷坐車來到山腳下,擡頭看看這巍峨之山,盡管張曉婷已來過多次,但這大自然雄偉的傑作還是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感慨萬千。
兩人從磨的發亮的臺階拾級而上,遇到陡峭的臺階石頭紳士的拉了曉婷一把,到了平坦處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趕緊的松了開來。
石頭用眼神偷瞄了曉婷一下,見對方表情自然,談笑自若,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只見前面圍着許多人,也不知道大家在圍觀什麽。石頭在駐足觀望,只覺得手忽然被一只熱乎乎的手拉住了,拉他的小手的手心好像有一點濕,應該是出了不少汗,但石頭并沒有過多的在乎這些細節,他任由這只手拉着他朝前面喧鬧的人群走去,石頭在後面溫柔的看着牽着他的張曉婷,心裏慢慢湧上一陣暖流,那一刻他暗下決心,此生絕不辜負這勇敢的女子。
兩人走近人群,之間前面一顆不知多少年的古樹,樹周圍因該是圍繞着石墩的,可是現在石墩已經看不見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覆蓋着成千上萬的鎖,想必事善男信女們想在此鎖住姻緣吧。
幾對新人扣完自己的鎖以後把鑰匙遠遠的丢到山下去了。
石頭問曉婷:“咱們也去鎖一把吧?”
“這些人在這裏賣鎖就是騙騙那些小姑娘小男生,咱們這麽大這麽成熟了,就不鎖了哈。”然後又忽然若有所思的說,“你看每次鎖完鑰匙都扔下去,我忽然有個致富的好方法!”
“什麽方法?”石頭道。
“你看這些鎖我們是沒辦法撿了,我看這山下的鑰匙日積月累的想必也有幾十噸了吧,咱們要是能把這些鑰匙運出去賣了,估計能賺一筆。”張曉婷認真的說。
“這個…好像是個好主意啊。”石頭道。
曉婷忽然拍了一下石頭悄悄的說:“你看,曉菲。”
石頭沿着曉婷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張曉菲,而且他正在和一個男生扣同心鎖,而這個男生他倆都不認識。
“咱們過去打個招呼吧。”張曉婷壞笑着說。
“好啊。”石頭說。
“那你先把我手放開。”張曉婷笑着說。
“喔喔。”石頭趕緊放開手。
“曉菲,你也來了啊?”張曉婷熱情的喊道。
“這麽巧你們倆也在啊?”張曉菲道。
“這位是誰呢?”曉婷很好奇這曉菲旁邊的男生。
“我男朋友,王良。”張曉菲說。
“我張曉婷,曉菲宿舍的,很高興認識你。”張曉婷熱情的打招呼。
“原來你們是一個宿舍的,你們宿舍一定是美女宿舍吧,個個都這麽漂亮。”王良笑着說。
“哪有,我們宿舍就曉菲一位大美女讓你搶先了。這位是石頭,是曉菲的,也是我的朋友。”張曉婷說。
“你好。”
“你好。”
“既然遇到了,咱們就一起吧。”張曉菲道。
“好啊,正怕人少了無聊呢。”張曉婷道。
四人結伴而行。邊聊邊走,爬爬停停,約莫兩三個鐘頭便到了十八盤。
四人在十八盤下面休息,喝點水補充□□力準備再次攀爬。
突然周圍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爬山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說笑的、打鬧的、抱怨累的都緘默不語。
衆人眼睛都看向一處。那是從山腳一步一步走上來的一群人,他們身挑着扁擔,扁擔兩頭擔着兩個筐子,筐子最上層是一層蔬菜,而從扁擔彎曲的程度來看,這裏面不止一點點蔬菜。
這群挑山工佝偻着腰,一個接着一個沿着最右邊的扶手處非常緩慢的挪動步子,他們慢慢的上幾十個臺階就停下歇一歇,但是扁擔并不放下來,稍微喘幾口氣繼續走,他們已經挑了這漫長的路,到最後在這最陡峭的臺階上肯定已經精疲力盡了。
“這些人好辛苦啊。”張曉菲感嘆道。
“等我們畢業以後一定要在這裏再裝幾條索道,專門運物資,這些人也不用這麽辛苦了。”王良道。
“你真這樣做了,這些人也就失業了吧?這些人要是能做輕松點的工作,他們為何還要選擇這麽辛苦的,要是在這裏做不成挑山工,那就會換個地方繼續做挑山工或者做比這個還要辛苦的工作。泰山挑山工起源于哪個年代已無從考證,但他們的辛勤勞動早已與雄偉的泰山融為一體。他們是這座大山的守護者,是游客的精神向導,也是泰山人文精神的最好诠釋。”張曉婷道。
“曉婷說的對啊,別看他們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和鞋子,就是這普通的腳和破爛的鞋,丈量了泰山每一寸土地。”石頭道。
“這世上還有和這挑山工一樣辛苦甚至比這更苦的工作嗎?”張曉菲問。
“有,比如裝卸工和搬運工。”張曉婷道。
衆人遇到挑山工以後心中就像沉甸甸的壓着東西一樣,再也興奮不起來了,泰山之行最讓他們震撼的毫無疑問是這些辛苦的挑山工了。
關小羽辦好退學手續,帶着一包行李,離開了學校,沒有告知大家今天走的消息,他只想個人靜靜地離開。小羽轉身看了看這所學校,滄桑的大門似乎在訴說無數離別的故事。
“遲早都要走的,只是自己提前了一點而已。”關小羽心裏想。
關小羽來到一家工作介紹所,狹小的屋子放着一張辦工作,桌上坐着一位微胖但看起來極為和善的中年人。
“看起來這應該是個好人。”關小羽心想。
“小夥子,來找工作啊。”中年人問道。
“是啊,想找份工作。”關小羽道。
“我這裏有一份工作,包吃包住,月薪四千多,一周休息一天。”
“具體怎樣的工作,工作時間長不長,累不累?”
“一天八小時,一點也不累,就是搬搬小箱子。”中年人輕松道。
“不過我們這裏管理比較嚴格,入職之前要先去正規醫院體檢。”
“哪所醫院,離這裏遠嗎?”
“不遠,你去馬路對面,坐250路公交車,坐六站以後在仁慈醫院下車,然後自己去體檢就行了。”
“好那我去了。”關小羽轉身離開了。
在仁慈醫院,胸透、抽血、心電圖、尿檢各項都做完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交了三百元的體檢費,關小羽又匆匆往回趕。
所幸中介所的微胖男人還沒下班,見關小羽回來熱情道:“小夥子體檢完了啊?”
“剛剛做完便趕了回來。”
“小夥子做事這麽利索,有前途啊。”中年人笑着說,“咱們公司要入職需要先辦一張工作牌,要不不能入職。”
“怎麽辦?”
“你需要先交200元押金,等你轉正之後,這押金就全數退還給你。”
“要是工作不合适想換工作呢?”
“那也沒關系,你回來我給你調崗,直到找到你覺得合适的工作為止。”中年人笑着說,就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臉上充滿了慈愛。
“好,那我辦一張。”
中介給了關小羽一張工牌,藍框綠帶,做的還算精美。然後給了關小羽一個地址和電話,囑咐他到了那裏就打電話,又把自己電話給了小羽,說有事随時聯系等。
小羽按照中介給的地址來到一個很大的廠房旁邊,廠房包括一個由四面牆圍成的大院子和院內的一個倉庫。院內停了五六輛車,還有兩輛大貨車橫停在裏面,車上載滿了礦泉水,兩組人正在把大車上面的水倒騰到箱貨裏,成包的水看起來不重,約莫三十來斤一包,但這兩組人幹的卻有些吃力,他們光着膀子,汗珠順着黝黑有力的肩膀滑過壯碩的腰背落到褲子上,在日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廠房倉庫裏面燈光昏暗,從外往裏看去是一垛一垛的成箱飲料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裏面。
項羽撥通了中介中年人給的電話,說明來意,倉庫邊上一個裝着空調的房間出來一個很肥胖的男人,他見小羽很開心的迎了上來,走近打量小羽,見小羽身材壯碩,不禁眉開眼笑。
“小兄弟,那裏人啊?多大了?”
“很遠的山區,今年十八。”
胖胖的男人聽了感覺挺滿意道:“我是這個公司的老板,姓孫,歡迎加入我們公司啊!”
“孫老板好!我姓關,叫關小羽。”
“小羽啊,好好幹,年輕人多磨練磨練,對以後有好處!你先去宿舍把東西放下。過會兒我找個老員工帶帶你,好盡快熟悉這裏的工作流程。”這胖老板将倉庫裏一個正在飲料堆盤點的小夥喊了過來,“小孫,你帶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去宿舍安頓一下,然後再帶他過來。”
“好咧。”小孫道。
宿舍是兩間位于工廠邊上的無頂房,每間房十平米左右,據小孫介紹公司共有住宿的員工十餘人都住在這宿舍裏。關小羽推門進去,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房間裏面放了四張上下鋪,幾個電扇在床鋪上的蚊帳裏耷拉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物品,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安排給小羽的床鋪上面還有一套被褥,翻開看來,褥子上黑乎乎也不知多久沒洗,而被子上長滿綠毛。
關小羽心道:“這住宿的條件和學校宿舍相比差別也太大了些,大概工作了都這個樣子吧,我先權且住下。”
收拾完床鋪,放好行李,關小羽便跟着小孫往工廠走去,走到一處陰暗的排水處,關小羽用餘光瞄到一棵不知名的小草,這棵草生長在一道小小的夾縫中,還開了一朵極小的花,這花雖不豔麗卻也在盡力的綻放,觸景生情,一首詩忽然湧現到小羽的腦海裏:
白日不到處,
春春洽自來。
苔花如米小,
也學牡丹開。
關小羽想:“工作都有辛苦和舒适之分,即然來到這裏那就先安心的工作,積累經驗,待來日有了機會,再另謀高就。”想到這裏關小羽輕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