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替她紮頭發
身體有一瞬間的繃緊,季容很快恢複了淡定,緩緩地轉過身。
許知知的臉都燙紅了,隐藏在黑發之後的耳尖也是,紅得滴血。
她乖巧地坐着,小腦袋輕垂,洗白的手還輕輕地揪着他的衣袖。季容心神一動,擡起許知知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小姑娘的眼角還泛着紅,眼眸之中還有未褪去的水潤。
“再說一遍。”
許知知這下不肯說話了,緊緊地抿着唇,朝着季容搖了搖頭。
“真不乖。”季容的眼神微暗,捏着許知知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一分力,便看到小姑娘秀氣的眉頭輕輕一擰,細長的睫毛還不安地輕顫着。
季容很快地松了手,在許知知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捏了捏她的臉蛋。
臉蛋上傳來微涼的觸感,還有一絲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疼痛感讓許知知有些發蒙。
偏偏季容還一副淡定的樣子,收回了手。
捏她了啊……
許知知眨了眨眼睛。
季朝打球回來,出了一身的汗,也沒去洗澡,就直接過來蹭飯。
而許知知正好端着一碗湯藥,正捏着鼻子喝着。
“這是什麽?”季朝上前探頭,聞到一股藥味,立馬嫌棄地退後了幾步,“你怎麽也吃藥了?”
沈姨從廚房裏面把菜端出來,看見季朝,連忙樂呵呵地說了一句,“知知最近在練習說話,在養嗓子呢。”
之前許知知也一直在喝着湯藥,只是效果都不怎麽明顯。說話還是沙啞幹澀,所以這次就換了一種藥。
“能說話了?”季朝摸着下巴,朝着許知知來回打量,“那你喊喊我的名字呗。”
許知知搖了搖頭,悶頭喝藥。舌尖苦苦的,她趕緊塞了一顆糖進去,壓下苦味。
許知知小臉都擰巴在了一起,季朝見她喝完了,這才又湊了上來,拿出手機對準她,“許知知,快喊,我得錄下來。”
小啞巴肯定沒有喊過安韶的名字,到時候他可得跟安韶好好地炫耀一下。
沈姨見此,趕忙勸了一句,“二少,知知才剛剛開口,這事急不來。”
今天心理醫生離開的時候還特地交代了一句,小姑娘心裏那道坎還沒能完全過去。而且剛說話容易緊張,一切還得慢慢來,急不得。
這許知知好不容易開口了,沈姨是真的擔心,季朝把人給吓壞了。
“就喊一個名字呗。”季朝不依不饒,盯着許知知不肯離開。
“季朝。”季容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季朝圍着許知知,讓她喊自己名字的場景,神色微冷,不冷不熱地喊了一句。
一聽到這聲音,季朝立馬變乖了,去廚房裏面洗了個手,出來坐在餐桌上面。
季容掃了一眼喝得精光的湯藥,視線落在許知知的臉蛋上。
“很苦?”藥味比他的淡多了,應該不會很苦才對。
許知知忙不疊地點了點頭。很苦。
“吃糖了還苦?”季容看着她有些鼓起來的右臉,明顯是吃了糖的。
許知知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怕苦,太難吃了。
嬌氣。
季容想。
不過,小姑娘嬌氣一點也好,會依賴他。
季朝擦了幹手,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許知知,“許知知,你要好好吃藥,能說話了就告訴我,我得把你喊我名字的聲音錄下來。”
“食不言。”季容坐下,訓斥了季朝一句。
“哥,我還沒盛飯呢。”季朝嚷嚷道,對上季容略帶不悅的眼神,又立馬地慫了。
他哥喜歡清淨,可他偏偏就是這麽活潑的性子。
唉,真是一種煩惱。
***
看着手機上的視頻,許知知一邊照着鏡子一邊學習發音。
最近喝的湯藥好像有點效果了,偶爾吐出來的幾個詞,聲音已經不像以前的那麽沙啞,有些軟軟細細的。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許知知放下手機去開門。
外面站着的是季容,他應該是又出去了一趟,身上的外套還沒有脫下來。
“明天和我出去一趟。”許知知微微偏了偏身體,季容就已經進來了。
在三月初春的室內,許知知就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睡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面,顯得身材越發地嬌小。
許知知朝他點了點頭,想了想,問他:是……找好了嗎?
那天,許知知拜托季容幫忙,想要讓媽媽有個家。當初許知知年歲還小,就連最簡單的後事都沒來得及做,她為此一直愧疚了很久。
“嗯。”季容道。
許知知跟他道謝,輕輕咬着唇,低着頭看着她對在一起的小腳丫。
房間裏面暖和,還鋪着地毯,許知知喜歡光着腳踩在地毯上面。
季容也順着許知知的目光看去,小腳丫很小,腳指甲被修剪得很圓潤,還呈現出淡淡的肉粉色。
季容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全部記起來了?”
許知知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随即點頭。
原本只有零零散散的片段,最近一段時間,記得愈發清楚。
大概是想到了傷心的事情,許知知的情緒有些低落,小小一只,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季容最是看不得許知知這樣,沉了沉嗓音,“過來。”
許知知慢吞吞地朝着季容挪了過去,剛一坐下,就聽到季容止不住的咳嗽。
他的眉眼還帶着幾分褪不去的冷冽,孤傲而疏離,偏偏此刻又無比的脆弱。
許知知連傷心都忘記了,緊張地看着季容,神色擔憂。
季容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差了,就連最近天氣開始變暖,也沒有絲毫的緩解,甚至比之前更嚴重。
她正準備下樓幫季容倒杯水,卻聽到季容在身後低低地訓斥了她一聲,“穿鞋。”
許知知轉過身來,在沙發旁邊找到了自己的粉色小鞋子,這才下樓倒水。
手機上面彈出一條消息,季容粗略地掃過,又很快暗滅。
不急。
至少,要等到小啞巴能正常開口之後。
墓地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這一塊風景是極好的,許知知把花放在墓碑面前,上面有一張母親的黑白照片。
母親生前不愛拍照,就連她都沒有任何照片,也不知道季容是怎麽弄到的。
盯着墓碑上面的照片,許知知深呼吸了一口氣,淚花在眼眶裏面打轉。
六年時間,她幾乎要把母親的樣子給忘了。直到再次看到她的照片,那種疼痛才再次襲來。
季容垂眉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女人年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眉眼溫溫和和,模樣清婉,和許知知有六七分相似。
宋秘書不好過去,把車停在一旁,就安安靜靜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宋秘書才從後視鏡看見了兩人的身影。
許知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一滴淚順着眼角低落。
如果不是因為救她,媽媽可以活下去的。
所以,她是殺了媽媽的兇手。
“嗚嗚嗚……”原本只是安靜落淚的許知知忍不住小聲的抽泣起來,肩頭一顫一顫的。
季容停下腳步,柔和了神色,微涼的手指從她的眼角擦過,“再給你哭一次。”
季容的聲音難得地帶着些許溫柔,讓許知知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一樣。抽泣了幾秒,許知知哭得更大聲了,手指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差點岔氣。
季容微微上前,想了想,伸出手輕撫許知知的頭發。
那場火災為什麽會發生,季容大概比許知知更為了解。房屋本就老化了,偏偏樓上的用電還不注意,火災運勢蔓延。
許母剛回到小區看到着火,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地直接闖進去。救出了許知知,自己卻搭在了裏面。
當時的許知知正在熟睡,如果不是許母沖進去,喪生在火場裏面的就是許知知。
這種感覺,季容感同身受。
為什麽……死的不是自己?
這種答案,根本毫無意義。無論誰活着,對于另外一個人來說,都是一輩子的傷痛。
季容不去否認,只能告訴許知知,“這不是你的錯。”
許知知擡頭看着季容,猶豫了幾秒,臉上被季容輕輕地碰着,替她擦了眼淚。
季容的手指并不算很溫暖,卻給他一種安全感。
她依賴着季容。
宋秘書等了一會還沒看見人,從後視鏡看去,嘴裏的面包差點給卡住了。
他們季少居然會幫人擦眼淚,動作還那麽溫柔?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宋秘書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面包。
好的,他們季少這樣子,一看就是栽了,還栽得明明白白的。
等到許知知哭夠了,季容才帶着她上車。
上了車,前頭的宋秘書很是貼心地遞上了紙巾,“季少,現在去哪?”
季容微微低吟,看着許知知,“想吃火鍋嗎?”
許知知點了點頭。
眼睛紅紅的,頭發也有些亂了,鼻尖紅了一小塊,看上去可憐極了。
小哭包。
季容拿着紙巾,順着她臉上的淚痕擦了擦,“哭得很醜。”
許知知一頓,有些委屈,別過臉去,不想看季容。
前頭的宋秘書忍不住捂了捂額,按照他們季少這樣追姑娘的法子,估計是要注定單身了。
“下次別哭了。”季容把紙巾放在一旁,微微側頭看着某個鬧脾氣的小姑娘,嗓音微冷,“蹭了我一臉眼淚鼻涕,現在還鬧脾氣?”
許知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季容,他身上的衣服,被她揪得皺皺巴巴的。不僅如此,胸口處還濕了一大塊,看起來狼狽極了。
季容解開扣子,不輕不重地督了一眼許知知,脫下了衣服。
許知知眨了眨眼睛,淚水還有些挂在睫毛上面。她這麽一輕顫,幾滴淚水就順勢滑落。
想了想,許知知乖乖地道歉:對不起。
季容掃了一眼她的手機,面不改色,“下次還哭嗎?”
許知知戳着鍵盤,回他:不哭了。
“嗯。”季容往後一靠,又是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最近季容在外的時間很少,從車裏下來就進了公司,到處都是暖氣。
今天為了陪着許知知,在外面吹了不少的冷風。寒氣入體,讓他有些不适應。
前頭的宋秘書立馬把溫度調高了一些,許知知趕緊把保溫杯打開,遞給季容。
季容對她的好,許知知都是記着的。
這個世上,再無一人,像季容對她這般好了。
季容輕輕抿了幾口溫水,壓下不适的感覺。
“謝謝……”身邊傳來許知知輕軟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季容朝她看去,許知知咬着唇,以為季容沒聽清楚,張了張嘴,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謝,謝。”
聲音嬌軟好聽,已經不再像是以前的沙啞。
一字一頓的,撞進季容的胸口,帶來不可磨滅的悸動。
季容勾了勾唇,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挑起許知知的下巴,“繼續。”
他可不僅僅是為了聽到這姑娘跟他道謝。
繼續什麽?
許知知有些發蒙,對上季容那微微散了冷意的眼睛,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季容的眼睛很好看,深邃得如同大海一樣。只是平日裏面冷漠慣了,所以才容易讓人忽視它的美。
“不說了?”季容聲音很低。
許知知抿了抿唇,用行動回答了季容。
太久沒開口,每個字都像是擠出來的一樣。許知知不想把自己的這一面暴露在季容的面前。
還有,在季容面前,許知知總會緊張。本來就太久沒說話,這下一緊張,連“謝謝”二字都說得磕磕絆絆的。
季容盯着許知知幾秒,問她,“餓不餓?”
許知知點了點頭。
季容眉頭一擰,有些不太滿意許知知的回答。掃了一眼她已經微微散亂的馬尾辮,繼續誘哄,“頭發亂了。”
許知知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往後靠了靠,脫離了季容的掌控。輕輕一扯,一頭柔順的頭發散落下來,有些亂糟糟的。
還沒來得及聚攏在一起,旁邊就有一只大手,輕而易舉地聚攏着她的頭發,“發繩。”
這是要給她梳頭發嗎?
許知知遲疑了幾秒,才乖乖地把發繩給他。
季容簡單地繞了兩個圈,這才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好看嗎?
許知知用眼神問着季容,她沒有鏡子,也看不到模樣。
“頭發太短了。”季容道,看着許知知腦袋上面那個別扭的發型。
啧,小姑娘的頭發怎麽那麽難弄?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季朝剛剛吃完飯,正在吃水果。
聽到開門聲,季朝想也不想地開口,“許知知,物理作業你……”借我抄一下呗。
“卧槽,你這頭發怎麽回事?”季朝大笑三聲,“歪了就算了,還那麽醜,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很快的,季朝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哥站在這小啞巴的身後,眉眼不經意地輕擡,正一臉冰冷地看着他,“什麽物理作業?”
“呃,我有幾道題不會,想問問許知知。”季朝有些心虛,他最怕季容管他的學習成績了。
高中他在學校的成績都算不錯,所以季容才沒有管他。以前在初中的時候,成績不太好,季容找人每天監督他做題。那段日子,回憶起來太痛苦了。
“嗯。”季容換上了拖鞋,拿了一本書,在客廳坐下。
許知知看了一眼季容,跑回了房間。等下來的時候,頭發已經梳整齊了。
嫌棄他?
季容有些不悅,手指厮磨着那一頁紙,過了好一會才翻過去。
許知知看着季朝,打字問他:哪題不會?
他能說自己一題都沒寫嗎?
季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哥,朝着許知知使眼色。
許知知不太懂:什麽?
“季朝。”季容突然開口了,朝着他伸出手,“物理作業。”
季朝:“……哥,我字太醜了,我怕你看不懂。”
許知知看了一眼季朝,她和季朝經常一起寫作業,季朝的字不醜,還很好看。
“字醜,那就練。”季容道,“從明天開始,每天練字一小時。”
季朝想死的心都有了,“哥,我們作業可多了。”
“寫不完?”季容淡淡地反問他。
季朝趕緊點了點頭。是啊,可多了,寫不完呢。
“那就熬夜寫。”季容合上書本,起身上了樓。
季朝:“……”他一定不是親弟弟吧。
許知知同情地看了一眼季朝:還要我教你做題嗎?
生無可戀的季朝揮了揮手,“不學了!”
噢。
既然不需要她了,許知知就打算上樓。
“等等。”季朝叫住她,“剛才那頭發誰給你紮的?醜死了。”
許知知遲疑了幾秒,還是告訴他:你哥。
季朝:“……”
好的,死得不冤枉。
***
季朝苦逼的練字生涯就此拉開帷幕,許知知成為了監督員,每天都要監督他。
“今天就讓我休息休息呗。”季朝讨饒,“我最近打球太狠了,這手都有些軟了。”
最近學校裏面有比賽,季朝作為主力隊員,自然是少不了要多多訓練。
許知知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看着他:一個小時,不能偷懶。
得,季朝揉了揉肩膀。這小啞巴什麽都好,就是太聽他哥的話。
認命地低頭練字,季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宋亦凝在樓上怎麽待了那麽久?”
宋亦凝?
許知知有些詫異,她什麽時候來的?
季朝看出了她的不解,繼續道,“你上樓拿作業的時候來了,這會估計有大半個小時了吧。”
許知知輕輕地點了點頭,盯着面前的作業,手中拿着的水性筆卻遲遲沒有寫下去。
季朝說過的,宋亦凝喜歡季容。他們也的确很般配。
輕舒了一口氣,許知知準備思考面前的數學題,旁邊練字的季朝卻一直在念叨叨,“許知知,要是宋亦凝和我哥在一起了,你就得離開了。宋亦凝這人吧,有點小心眼,眼裏容不得沙子,所以我和黎棠都不愛和她玩的。”
水性筆在草稿紙上面劃開了一條,許知知擡起頭,眼神茫然無措。
“誰讓我哥在意你呢。”季朝練完了一頁紙,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繼續說,“宋亦凝那麽小心眼,怎麽可能讓你留在這裏。”
說着,季朝向許知知看去,這姑娘一張小臉都有些慘白了,好看的眸子慌亂不已。季朝輕咳了一聲,“你放心,我哥也不怎麽喜歡宋亦凝的。”
許知知低着頭,盯着面前的作業,思緒有些飛遠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亮起,許知知看了一眼,是季容發過來的。
季容:上來。
她退出短信,打開了備忘錄,打字給季朝看:你不要偷懶。
“知道了。”季朝頭疼無比,所以這是叫做世道有輪回,參天饒過誰。
以前他老欺負這小啞巴,結果現在落在了她的手裏。
拿着手機,許知知上了樓,房門留了一條縫,并沒有關緊。她正準備敲門,就聽到宋亦凝的聲音,“宋家有意和季家聯姻,我知道你不想。可是,季容,就當是我拜托你。”
那一瞬間,許知知待在了原地,感覺手指尖都有些冰冷。
他們……要聯姻了嗎?
裏面的季容沒有很快回答,房間內一陣沉默。
許知知沒有再繼續聽下去,替他們關上了門,下了樓。
“時間到了。”季朝把字帖給她,“喏,我可沒有偷懶。”
許知知沒接,呆呆地坐下來,也沒看季朝。
“喂,回魂了。”季朝拿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上個樓怎麽感覺魂都丢了。”
許知知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季朝,吶吶地接過了他的字帖。
季朝又看了她一眼,“你檢查過我就先走了哈。”
許知知把季朝的字帖收好,雙手放在兩旁,緊緊地揪着。
她很怕。
晚上九點,季容剛剛從浴室裏面出來,便聽到了敲門聲。
不是說可以不用敲門嗎?
“進來。”季朝把空調調高了一些。夜間總是有些冷的。
“季少,您的藥。”沈姨把湯藥端到茶幾上面。
聽到沈姨的聲音,季容回頭看去,“許知知呢?”
“知知好像今天不太舒服,所以讓我過來。”沈姨道。
想到今晚許知知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沈姨忍不住碎碎念了一句,“是不是學校的事不太順心?”
季容拿過一旁的幹毛巾。
學校?
換了一個新班級,還有季朝護着她,沒人敢欺負她。
成績掉下來了?
季容想起許知知掉眼淚的模樣,拿起湯藥喝下。頓時,嘴裏一陣苦澀。
許知知嚴格控制季容每天吃糖的分量,所以他這裏并沒有多餘的糖。
随意地擦了擦頭發,季容出了房間去找許知知。
敲門過了一會,才看見許知知開門。
“生病了?”季容看着面前的許知知,小臉帶着幾分紅潤,看上去并不像生病的樣子,就是一雙眼睛帶着幾分悶悶不樂。
許知知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季容,想了想,走到書桌旁邊,從裏面拿出了一顆糖。
平時的口袋裏面,許知知總是習慣性地裝着幾顆糖。只是換了睡衣,所以沒有裝糖。
“情書?”季容跟着她進來,視線不經意地掃過許知知的桌面,上面擺着幾封粉色的信封。
許知知乖乖地點了點頭,這幾天都會收到情書。她忙着寫作業,還沒來得及看,只是把它們放在了桌面上,想着好好地拒絕就好了。
拿着糖,許知知看向季容。
季容掃了一眼,卻不打算接。
不吃嗎?
她還以為季容過來是因為藥太苦了。
微微仰着頭,許知知細嫩的小臉映入季容的眼中。
小姑娘比剛來那一會好看多了,俏生生的,學校裏面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男生喜歡。
可是,許知知是他的,誰都不允許觊觎。
“許知知。”季容看着許知知,聲音冰冷得可怕,“不要早戀。”
作者有話要說: 超兇的許知知: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