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5)
和傷痛,卻無法理解當這條路在她面前完全展開時,她內心的糾結和猶豫。那些難以忘卻、想要珍惜的種子,在某個普通的日子裏,于某個微笑、某個伸出雙手的瞬間不經意被種在心田,風吹日曬,已經長成枝繁葉茂的植物,根莖發達,無聲無息地抵達內心的最柔軟處。
一旦要拔出,勢必傷筋動骨。
随着那篇平地驚雷般的真相報道,他們在霍格沃茨的地位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前幾個月那種走到哪裏都被有意無意避開、冷對的氛圍一下不見了。現在,無論哈利出現在哪裏都會被一群人圍住熱情地問好打招呼,就連平時和哈利走得近的羅恩赫敏,塞德裏克,甚至是佩吉,都被這一遍遍重複的熱情詢問搞得有些不耐煩。
秋在黑湖對面的矮冬青圍牆下找到了哈利,他正坐在多比小小的墓前,借着被矮籬牆擋住的空間享受了份難得的清淨,看着眼前水波蕩漾的黑湖發呆。
秋沒有打破這份寂靜,她彎下腰摸了摸哈利的手,一挑眉施了兩個防風咒和溫暖咒,才默默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哈利沒有說話,只是反手握住了剛才秋試溫度的那只手。
“這樣的熱鬧反而不開心了?”秋看着男生眉眼間确實沒有笑意的茫然,開口道,雖然是問句,但語氣中很是篤定。
“我一直在想,雖然大家都知道我說的是真相,可最終竟然是我用血複活了伏地魔,又犧牲了多比,這真的值得嗎?”
男生的語氣中有一種茫然,仿佛在問秋,又仿佛自言自語。
秋動了動手指,沒有開口。
值得,這個詞在必然面臨犧牲的戰争中最是無法衡量、難以回答。波特夫婦會覺得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兩條擁有豐富戰争經驗的鳳凰社成員的生命,來換取尚在襁褓中懵懂無知的兒子的安全和戰争的結束,是不值得的嗎?而原着中幾年後的哈利,難道又會認為,他一個人,連一句告別都無法說出,默默踏上獨自面對伏地魔、保護所有愛的人這條路,是不值得的?
我們做出決定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種,遵循理智、聽從別人勸說、甚至是随心所欲為所欲為只圖個開心。然而,那生死一瞬間時做出的抉擇,更因為我們的本心。
“是值得的。”秋頓了頓,回答道。她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一份通透的堅定,“那一刻做出的選擇,是我們下意識的想法,是毫不違背自己心意的。如果這個時候你希望自己,或者它,或是他們沒有這樣選擇,豈不是違背了他們的本心?如果連這一點都要被歪曲的話,他們,也就不再是被我們愛戴着的那個他們了。”
“秋,我昨天看到我的父母了,從伏地魔的魔杖中冒出來。他們和我想象得完全一樣,我是說,和我看到的照片完全一樣。爸爸高大可靠,媽媽溫柔勇敢,他們說,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陪着我。那……你會,一直不離開我嗎?”哈利突然打開了話匣子,那份從未對外人說起的對父母的孺慕和思念,此刻也不再難以啓齒。這一刻,她溫柔又篤定說出的句子仿佛能夠撫平他所有的彷徨和不甘,讓他變得勇敢而坦然。末了,他這樣輕輕問。
秋的脊背一瞬間僵直了。
永遠的陪伴,聽上去多有蠱惑力啊,少男少女的懵懂愛情,總是被诟病太過輕易就能許諾出一句“永遠”。也許這諾言在成長路上被一陣風吹過,就消散得杳無痕跡,可是,怎知他們說出“永遠”的那一刻,承諾的不是當時的自己想象得到的永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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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孩子以為的永遠,就是放學時那條仿佛能延伸到天邊的回家路。路的那一頭有耀眼的夕陽、步履匆匆的行人、推着小車的商販。那時說出的“永遠”,是真的願意陪你一起沿着這條路走到夕陽下山,走過無數形色匆忙的路人,走到小攤上排着長隊買一份涼粉。可是,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這座小城,來到車水馬龍的都市,見到這世間斑斓的百态和繁華,曾經故鄉的某條巷子,随着當初的那句“永遠”,一同漸漸湮滅在了記憶的角落中。
随着年歲增長,閱事漸多,越發不肯許諾出“永遠”這種字眼。我們都明白,那樣的期限太宏大太沉重了,生怕自己失約,又何德何能要求另一方為了自己套上這樣的束縛。
秋本就不是單純稚氣不谙世事的少女,再加上懸在頭上随時要落下的離別期限,讓她在面對這種本該甜蜜回應的問題時,只覺得沉甸甸的重量和深重得讓她不忍辜負的情誼。
她瞬間失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也許,真的到了她必須有所取舍的地步了。
“直到你不需要的那一刻。”她沉默了很長時間,終于慢慢說道。
她不再是個孩子了,卻還想為了這難負的深情任性一次。如果,在系統被關閉跨越位面功能之前,他還願意和她并肩,那麽,她不妨給予回應。
她在賭,在把命運交在另一人手裏。她知道未來那麽長,青春時代的愛慕或許總有褪色的那一刻,也許這個決定會讓她在以後未知的某個時刻飲恨不已。可是,此時此刻,當她注視着少年明亮幹淨的綠色眸子時,那些所有關于未來顧慮的理智突然被丢棄到九霄雲外了。
君不負我生,我願伴君行。
哈利慢慢露出一個笑容,這是他在這多事又混亂的兩天裏第一個真心的微笑。直到最後的最後,也不會有那一刻的。他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伸出手臂攬過秋,一點點加重力道。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所有打敗高考獸榮耀歸來的各位,未來是你們的~~
秋妹紙堅定心意啦,終于到了這一刻,請大家為了妹子的勇敢鼓掌~~~
最後,求大家打滾賣萌給文評啦,要是能炸出各位大大的長評(晉江好像千字以上算長評吧?),人家可以以身相許麽麽噠哦~(????)
☆、相見
秋盯着手裏的東西好一會兒,又嘆了一口氣,輕輕把它放回箱子裏。
他們一家不過聖誕節,但沒有人會跟假期過不去,秋拖着箱子踏上返程的霍格沃茨列車。她原就是個抽空就回家黨,尤其這回既不要在數字網站上同百萬大軍一同搶票,又不用支付火車票錢,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既然決定留在這裏,她更應該從身到心和身邊人熟悉習慣起來。
眼下聖誕節将至,她正待在卧室裏為禮物一事絞盡腦汁。給哈利的禮物自然更要費一番心思,既然他成了男朋友,顯然不能再和去年一樣,在報紙上訂購個禮物寄去交差就行的。
她倒是看中了小龍女贈送的那一箱寶物中的一塊石頭,據那簽子說,能夠鎮元寧神,驅除惡靈,倒是暗合了哈利身上那塊令秋頭疼過無數次的伏地魔魂片。可是,待她翻來覆去把那塊晶瑩剔透的紫色玉石打量過許多遍,最初的激動過後,理智漸次回籠:中西方魔法體系根源本就不同,她實在沒有把握這東西對付伏地魔牌的上身惡靈是否有效。原着中哈利孤身赴會,願以一死保全大家的安全,結果恰巧讓伏地魔動手消滅了自己的魂片。這原本就是連鄧布利多也不能斷定安全無疑的一招險棋,如今她不知道劇情被蝴蝶成了這地步,那方法是不是還能奏效。她在這件事上本就忐忑不安,更生不出在一知半解時就插手,把最後這一退路生生毀掉的膽子。萬一她這塊石頭一送出去,反成了埋下某種禍患的根源,怎麽辦?
還是暫且等等吧,至少,她也要先問明小龍女,這寶石到底是個什麽工作原理,對付魂器有沒有效。
忙碌了一天,第二天起床時發現床邊堆着的那些禮物時,卻瞬間不覺得昨天的準備勞心費力了。
她一個個地拆開包裝,佩吉送的頭飾,赫敏送的大盒蜂蜜公爵店聖誕限定糖果,塞德裏克送的耐用美觀羽毛筆,以及哈利送的,能夠燃燒無數次的,散發出清新幽香的安眠香燭。
感染了節日歡快心情的秋,卻在早餐桌上看見《預言家日報》時大驚失色。頭版頭條用大版面報道了平安夜魔法部神秘事務司受到襲擊一案。報紙上白紙黑字寫道,神秘人昨夜率食死徒進攻神秘事務司,兩名緘默人當場死亡,當時另有一名魔法部其他部門職員出現在神秘事務司附近,抵抗時受重傷,當場昏迷不醒,現已送往聖芒戈緊急救治。神秘事務司多廳被毀,尤以存放預言球的預言廳損毀最為嚴重。
而那名重傷的魔法部職員,赫然是羅恩的父親,亞瑟·韋斯萊。
聖誕節一大早看到這種消息,張氏夫婦的心情也都不太好。目前魔法部已是一片混亂,要求福吉引咎辭職的吼叫信越來越多,而部裏的應對卻更顯捉襟見肘,顯然,福吉下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再加上神秘人幾天內數次公開露面制造恐慌,英國無論是魔法界還是不知情被波及的麻瓜界,都陷入恐慌之中。張先生畢竟受過中國道者無為中庸思想的熏陶,不願意摻和到這場混亂中,已尋求外派前往中國魔法部交流學習的機會。此時再加上這種事,估計他會把催促妻女離開也提上日程。
張夫人本就不太同意自己的女兒和哈利·波特走得太近,在她看來,女兒聰敏又溫柔纖細,是該找個能願意把她捧在手心裏,愛護一輩子的男生的。大難不死的男孩雖然好,卻肩負了太多的使命和責任,就如同自古配英雄的美人,哪個不在亂世戰争中如浮萍般漂泊不定,受盡辛苦呢?
做母親的不圖女兒歷盡千辛而揚名天下、光耀門楣,只願她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可是,秋也有自己的想法,是以她一句未提她和哈利的事,又對張先生轉學回國這一舊事重提打着太極。強捱到早飯結束,急匆匆回到卧室攤開實時信紙。
果然,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頁哈利的字跡,只是筆畫潦草,分明是心思不定匆匆寫就的。
伏地魔昨天襲擊神秘事務司,确實是在打鳳凰社監護幾個月的那個預言水晶球的主意。昨天晚上鳳凰社當值的是韋斯萊先生,匆匆通知了鄧布利多及社裏諸位後,還是沒能抵過食死徒的猛烈進攻,身中兩個惡咒,幸虧鳳凰社的援軍和魔法部的傲羅出現及時,撿回了一條性命,被連夜送往聖芒戈。
“我們馬上也要前往聖芒戈探病,有消息會及時通知你,不要太過擔心。”他在最後寫道,“期待早點和你見面。”
秋的手指撫上那些字母,心思漸漸沉了下去。以她的了解,哈利不是那種确定關系就甜言蜜語黏上來的性格,之所以這樣說,很可能是他遇到了什麽寫信交流不清或不願紙上溝通,只能面對面細談的問題。
原着中,正是哈利夢見納尼吉咬了韋斯萊先生,才挽救了他的生命。
而現在,在經過這樣一場夜襲後,他是不是又發現了,自己與伏地魔的某種聯系?
附在他頭腦內的那塊魂片,果然與其他魂器是有所聯系的。它越是活躍,越讓秋覺那種潛伏着□□、焦慮不安的危機。
赫敏本是在聖誕假期和父母去滑雪,得知發生了意外後,連夜從營地趕了回來。秋知道後,找了去佩吉家做客這個借口,捏着把零錢坐着麻瓜的公交車也去了格裏莫廣場。
哈利看到她時,驚愕的表情閃過一絲氣憤的神色,“你怎麽能就這麽跑出來?現在伏地魔已經公開露面,到處都危機四伏——”他手裏攥着實時信紙,上面秋的字跡還未消退。
秋隔着半個廣場,朝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匆匆跑出來的男孩微笑。
“好吧好吧,我是生自己的氣,因為我的信件結尾措辭急了點,讓你匆匆忙忙冒着危險趕了過來。”秋跑到他面前,沒有說話,只笑容不變地盯着他看。哈利于是在秋含着笑意的彎眸注視下投降了。他放緩聲音道,“你知道,最近尖叫棚屋的事情,還有韋斯萊先生的事情,我一直害怕有一天因為我讓你受傷……不過,看到你能來,我其實很高興。”他伸開手臂抱了抱秋,在她耳邊小聲承認道。
哈利有軟化的跡象,秋自然從善如流地表示,不顧一切跑到這裏實在欠考慮。說實話,當她是張陽的時候,戰火連天、連外出都要慎而又慎的情節只發生在歷史書上和新聞中與她相隔十萬八千裏的國家,自然沒有真實感;而到這裏來,雖然經歷了幾次恐慌,但到底也沒有和危險正面相對過,選擇當頭時,她總下意識地忘記這裏是恐怖組織大行其道,出門要小心提防的地方。
又有,格裏莫廣場12號變成了鳳凰社總部,然而保密人鄧布利多此時不在。因為赤膽忠心咒的守護,沒得到允許的秋別說進去做客,就連看也無法看見隐藏在11號和13號之間的布萊克老宅。
哈利和秋面面相觑,最終,男孩紅着臉表示,他身上有去小天狼星的另一套住處,他的舅父阿爾法遺贈給他的那套房子的門鑰匙。不在總部時,他和小天狼星就去那裏住,問她此刻願不願意去那裏躲一躲寒風。
反正沒有其他選擇,與其站在這裏吹冷風又增加暴露的幾率,不如前往一個安全避風的房子裏。
哈利撥弄了一下手表上的某個按鍵,示意秋握住他的手腕,一陣天翻地覆的熟悉翻轉感随即襲來。
這是一套标準的英國風別墅,雖然不大,卻五髒俱全。秋站在有着深色皮沙發和挂滿照片(那大都是小天狼星和波特夫婦學生時代的照片,但也有幾張的主角是哈利)的客廳裏,看向窗外積着點薄雪的花園。隆冬之分植物凋敝,只剩幾株冬青木還頑強地展現着綠色。錯眼望去,客廳邊上是擺放着橡木材質的餐桌椅的客廳,白色的旋轉樓梯在客廳和餐廳中間,隐隐通向二樓的卧室。天花板被用魔法塗上了幾只魁地奇球,眼下,一只金色飛賊正在牆上嗖嗖地掠過。
或許住宅的确是個太私密的地方,置身這個有兩個男性巫師生活痕跡的地方,在有求必應室和哈利獨處也沒有感到不适的秋,竟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燒。
好的一面是,那個男孩似乎和她有同樣的感受。
“随意坐吧,不要客氣。喝茶嗎?我去燒水。”他招呼秋坐下以後就連珠炮一樣地發問,腳不沾地的沖進廚房,把自己忙成了一只家養小精靈。
哈利·家養小精靈·波特端着茶盤出現時,秋總算想起來自己今天外出的目的。
“說說吧,到底怎麽了?”
哈利倒水的手一頓。
韋斯萊先生因為和食死徒的戰鬥受重傷送入聖芒戈,所幸在昨天的早些時候已經醒來,但完全恢複自如的日期尚不得而知,仍需住院觀察。這一消息對于韋斯萊一家顯然是飛來橫禍,最小的兩個孩子,金妮和羅恩雖然極力鎮定不拖後腿,也難免有所慌亂。而最讓人意外的是弗雷德和喬治,家庭變故似乎一夜時間将沉浸在惡作劇産品和調皮搗蛋中的雙胞胎催化成熟,兩個人關起門來商量了一夜,今天早上平靜地宣布,決定放棄學業,把自己的才能發揮到真正能夠有所作為的地方,比如,開一家笑話商店。
韋斯萊夫人怒不可遏,要知道,在她眼裏,成才的标準取決于NETWs證書的數量。而眼下,兩個即将面臨畢業考試的兒子竟然揚言退學不務正業,簡直鮮活地上演了移除臨陣脫逃。盡管聖芒戈醫院的治療費用不菲,但也不至于讓兒子為此退學做生意不是?!再說,兩個人的店鋪開在對角巷,那裏的租金并不便宜,家中本就沒有多餘的金子,他們到底怎麽搞到了一間店面?
“是我……”哈利小聲跟秋坦白,“是我把三強争霸賽那五百加隆獎金給了他們,又游說塞德裏克把另五百加隆也當做投資追加進去。我只是覺得他們兩個确實有研究惡作劇商品的天賦,想幫助他們把想法一一實現而已。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選擇在這一時刻,以這種方式說出來,你沒看見,韋斯萊夫人有多憤怒,她哭着控訴他們兩個,讓她在失去珀西這個兒子之後又要再失去兩個……我擔心知道我也是幫兇會讓她更加傷心,因此除了小天狼星和塞德裏克知道我資助他們,就只告訴你了……”
“這件事你用不着自責。”說到韋斯萊笑話商店,秋覺得自己比哈利更有發言權,想一想第六部裏面他們賣的那種種奇思妙想的商品,簡直讓全世界的讀者都夢想着有朝一日能進去剁一番手。如此廣開商路,對于韋斯萊雙胞胎來說,可比困在學校裏勉勉強強湊齊一把NETWs證書有意義多了。“他們設計的那些産品在學校時我也見識過,尤其上個學期暗中對付烏姆裏奇的那些花樣簡直讓人拍案叫絕”,只可惜她和赫敏塞德裏克先下手為強,群毆了癞蛤.蟆一通,讓原着裏用韋斯萊牌惡作劇産品耍得她暈頭轉向、學生們大呼過瘾的活體廣告沒有了上演的機會,但酒香不怕巷子深,相信這并不會影響他們的銷路。“我猜他們開起鋪子來一定遠勝佐科。再說,他們已經成年了,這是他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自然有他們的考量。難道你不認為他們那些奇妙的産品會風靡全校嗎?”
韋斯萊出産的商品效果如何,哈利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見識過太多回了。原本遞出五百加隆時也對他們信心滿滿,可見到知曉丈夫重傷都沒有落淚的韋斯萊夫人為了兩個兒子放棄學業流了眼淚時,忐忑不安也是關心則亂。冷靜下來聽秋仔細分析了幾句,又讓他重新放松下來,認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沒有錯誤。
而秋放下茶杯,挑起了眉。“韋斯萊雙胞胎這件事是今天剛發生的,而你是在前天給我寫的信。也就是說,當時你糾結的,根本不是這件事。都已經到這份上了,不如說說吧,當時讓你糾結的,又是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哈利:“老婆我錯了我沒經你允許就把咱家五百加隆花出去了。”
秋(眉開眼笑):“哦原來是投資韋斯萊笑話商店了,這個店前景好,簡直日進鬥金,老公有眼光,再追加五百怎麽樣?”
————
喵感覺評論有點冷清呀……小夥伴快來打分留言找我玩,作者一點都不高冷,很好勾搭的,只要你萌留言就能擁有蠢作者啦,這不是很劃算嗎嘤嘤嘤(打滾求分求評……
☆、返校
哈利卷起個極淡的苦笑,“秋,讓我怎麽說你好呢……真不愧是拉文克勞嗎?”他向後仰去,頭靠在沙發背上看向天花板,許久,輕輕道,“我夢見,是我對韋斯萊先生下了讓他受傷昏迷的惡咒。”
秋最初的猜想變成了現實,倒也沒驚慌,愣了一下就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在內心經受了幾天折磨的男生眼裏,她這副鎮定的樣子倒像是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目光太平靜,似乎一點沒有因為這幾天他的糾結和煎熬有所波動,“不只是夢見,那場景非常真實,我覺得我就是伏地魔——我施了惡咒之後還覺得殺戮的快樂——”那瞬間襲遍全身的快意讓他覺得惡心,但卻始終無法欺騙自己,他那一刻真的因為殺人而快樂。
他面色蒼白,顯然再回憶一次那晚發生的事情不是個什麽美差。他倔強地盯着秋,仿佛因為她不能理解而遷怒,然而眼神中卻帶着一絲隐隐的脆弱。
“哈利。”秋跪在沙發上朝他伸出手臂,男生遲疑了一下,到底沒有揮開。秋輕輕攬住男生的雙肩,用的是個支持和依賴的姿勢。
“可是這不可能是附身,對吧,而且你更不可能掌握附身到伏地魔身上去的魔法,用邏輯想一想,哈利。”
“金妮也這麽跟我說過,你知道,二年級的時候她被伏地魔控制過。”大概是秋的語氣分外有邏輯,他似乎也被說服了,嘟囔道。
他在最初慌亂無措的時候找到了鄧布利多,然而顯然當時事态緊急,魔法部的混亂現場更需要這位老校長,因此他只來得及安撫他喝一杯有助于睡眠的巧克力牛奶,此後,仿佛忘記他還陷入彷徨害怕中一般,再沒找他繼續談及此事;他也試探着跟小天狼星提過,他的教父在最開始的驚訝過後,信誓旦旦地安慰他那只是一時錯覺。
可是他知道,那不是。甚至他知道,小天狼星內心深處也不信那只是錯覺,只是他閉口不言,不想讓他想太多。
可是,怎麽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地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呢?在過去那幾天被無法言說的焦慮和糾結堵塞的日子裏,他想過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想過被施了奪魂咒的喬伊斯,而現在,被伏地魔控制的人很可能輪到了他自己——那場景讓他不敢想下去。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細菌沾染了,很肮髒,又可能在某個時候突然暴起傷害身邊的人,傷害那些他看重的朋友們,羅恩赫敏,塞德裏克,甚至,還有他的秋。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怎樣也無法打消掉。他只覺得有人粗暴地向他的胃裏塞了一大塊冰,讓他全身不适,害怕和絕望一瞬間籠罩了他,他甚至想着要回到女貞路4號,永遠不見魔法界那些他所愛的人。
可是……就在前幾天,他還無知而貪婪地向那個女孩索求了關于永遠的諾言,當時的他那麽愚蠢,信誓旦旦地認為只要她願意伸出手,自己就永遠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他突然覺得不甘心。
那是他的女孩,他見過所有那些她從未向外人展現過的美,她下廚時面粉粘在臉上的嬌憨,哭泣時另一種驚心動魄得讓他喘不上氣的美麗,和柔軟而甜美的唇瓣。如果他永遠遠離魔法世界,那必然也要遠離他深愛的女孩。必然會有一天……也許讓另一個人也窺探到她的這些美麗。他不甘心。
所以,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迫不及待,煎熬和渴求脅迫着他在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時,就在給她的信上寫着“期待盡快與你相見。”他太了解那姑娘了,他知道因為這句話,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前來找他。事後他無數次唾棄着那個還在垂死掙紮、不肯放手的自己,為什麽要給她這樣一句話。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還在竊喜,竊喜着這一刻,他還擁有她,她還不屬于別人。
“你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你第一次夢見和伏地魔有關的事情,三年級的暑假你就夢到了他和小克勞奇的密謀,可是整個四年級一年你都過得很清醒,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要做什麽。那麽現在你在害怕什麽?只不過又一次夢見了伏地魔,碰巧他在做那些勾當而已——難道你在擔心他什麽時候從你身上爬出來?”
“我……”哈利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他的心髒正瘋狂地跳動着,仿佛一個溺水的人,而秋剛才的話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她那麽信任他,覺得他只是碰巧卷入其中,連他最擔心的事情在她口中說出,也帶着輕松的不值一提的打趣意味。她覺得他是幹淨的,是可以擺脫伏地魔的——
“我們都知道你會偶爾夢到伏地魔那邊的情況,這是事實,我們可以慢慢找到原因,你大可不必現在為了這件事情惶惶不可終日。”她輕輕說着,低下頭吻了吻他額頭上的傷疤。
少女的嘴唇貼上了那個讓他以“大難不死”出名,是他母親犧牲的證據,又是讓他和伏地魔有莫名聯系、最讓他嫌棄、想要摒棄的部位。他那瞬間僵住了,若幹複雜的心緒一一從心上掠過,最終,仿佛連日的陰郁焦慮都随着這一帶着安撫意味的虔誠的吻煙消雲散了。他熟悉的香氣慢慢籠罩下來,接着,他覺得身體的某處發生了不可言說的反應——
“秋——”他急急忙忙地推開她,偏過頭去。
秋看着男生通紅的臉頰上有一絲隐忍一閃而過,眨了眨眼,慢了兩拍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哎呀,這個時候,她應該單純地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嗎,還是應該一知半解地羞怯一番呢?
擁有半吊子理論知識,但實踐尚未白紙一張的二十幾歲少女嘴硬地想着,殊不知,無需假裝,已經有兩道緋紅慢慢從她的臉頰一直延伸到耳根。
調戲完小男生的秋回到家,剛剛輕松的心情瞬間削去一大半。哈利發現了他和伏地魔的聯系,那麽,這次沒有身中詛咒的校長還會把魂器一事完全透露給哈利嗎?他還是打着讓哈利心甘情願犧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主意嗎?這個主意雖然被證實有效,可是在現在的秋的眼裏,未免還存在這一定的危險性。如果有條件,她不想這麽被動。
她翻出小龍女送的據說有着兩地傳音功能的海螺,想了想,還是開口詢問道,“公主,龍宮的那塊鎮元石,究竟有什麽功效呢?”
那頭過了一會兒才傳來聲響。
秋先是聽見了吮吸的聲音,然後才是小龍女含糊不清的聲音,“那個啊,我也不是太清楚,讓我去問問,十天內給你回音,可以麽?唔,話說果然冬天吃凍柿子最好了……”
秋覺得自己的眼角跳了幾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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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比去程時熱鬧太多。
聖誕假期一結束,福吉政.府就因終于抵不住民意的洪流被迫黯然下臺,接替他成為魔法部部長的果然是斯克林傑。新任政.府吸取教訓,應對伏地魔的方式果然和上一任大為不同。魔法部一反從前地采取積極政策,大張旗鼓地宣傳着黑魔法防禦和增加日常防範意識小冊子,還堂而皇之地将“黃金男孩”、“救世之星”的名號硬生生安在在上個學期還被暗中設計想要開除以防後患的哈利身上。
這強大的輿論攻勢效果頗佳,直接造成一票小姑娘在火車上翹首以盼,都想獲得傳說中“救世之星”的青睐。
羅恩赫敏和塞德裏克分別去履行級長和主席的職責了,他們的包廂只剩下了虎視眈眈盯着哈利的戴維斯和一旁翻着白眼的佩吉,納威坐立不安地左顧右盼,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另一邊的戴維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仿佛成了夾在兩對情侶中的發光體,瘋姑娘盧娜倒是淡定,她又翻了一頁拿倒了的《唱唱反調》,擡起頭淡定地看了一眼哈利旁邊的秋,“我一直想說,你頭頂的騷擾虻形狀變得不一樣了。”
秋心中一動。在她原來的那個世界,一直有粉絲為了盧娜·洛夫古德是不是真的腦子不清醒而争論不已,而真正看到她時,除了亂蓬蓬的頭發和胡蘿蔔耳環太具有沖擊力之外,那雙清澈通透的淺色眸子倒有一種獨特的洞悉力,仿佛能看清世間萬物表象後的真實。比如現在,她總覺得那女孩話中有話,仿佛看穿了她的靈魂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嘿,別在意,你知道,盧娜有時候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沒等她有所回應,哈利的手就攀上了她的肩,照顧她情緒似的安慰道。
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她随意笑了笑,沒來得及開口,包廂門就被打開了。
門口的女生們發出了響亮的抽氣聲。
“嘿,哈利,你好嗎——天哪,哈利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是秋·張?”一個黑發粗辮子的姑娘大聲嚷道,餘下的“觀衆”們也紛紛不敢相信地質疑道。
秋轉過頭去,發現有的女生手裏還握着巧克力和各種點心,不曉得是不是加了料的。
這場景有點眼熟,她不顧自己此時陷入衆矢之的,反而出神地想着,倒是頗有迷妹團圍觀男神的既視感。
哈利搭在她肩上的手不僅沒有移開,反而還加重了力道,自然道,“秋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謝謝大家關心。”
秋簡直要倒吸一口冷氣,豬隊友不是這麽當的好麽?這簡直是當着無數人的面給她拉仇恨值啊,沒有看見不止外面那一排拿着巧克力的女生變得眼神不善,就連納威看向她的目光都帶着無法掩飾的驚訝好吧?!更別提戴維斯,秋覺得如果不是佩吉拉着他,他就要暴起和哈利決鬥了。
可是……內心深處這種淡淡的歡喜又是怎麽回事呢?
她強忍到晚宴時,同拉仇恨的那位分開,萬萬沒想到在宿舍裏還有一波鬧劇等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再看《鳳凰社》,發現哈利是個腦洞很大的孩子,喜歡一個人沒事瞎想,orz
19725358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3 13:01:19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