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
後,這一暑假,算上幫助塞德裏克生還、消滅伏地魔主魂和挂墜盒魂器等等大事,再加上那些雜七雜八的瑣事,位面系統上零零散散的銷貨所得,以及這剛剛到手的一千積分,現在的她不多不少,手握五千積分。
雖然登機在即,雖然她馬上要離開中國,但她總覺得,回家的路已經走了一半。她覺得自己很快還會回來的,回到自己真正的故鄉。
自從她被拎到這位面世界,她似乎就沒有像現在一樣,這樣真切而充實地覺得自己通過努力換得了回家的機會。激動過後,是豐盈的成就感和真實的喜悅漸漸漫上四肢百骸。系統小公舉一向能夠察覺她的所思所想和情緒波動,她從宣布了積分後一直沉默不語。過了很久,直到秋已經登機找到位置坐下系好安全帶時,腦海的遙遠虛無中似乎隐隐傳來一句輕輕的“對不起”。
這聲音太過虛無缥缈、太快就煙消雲散了,秋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問系統時,她又變得沉默裝起了木頭人。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畢竟當初系統随意把她換了個位面世界時,可一點內疚歉意之心都沒有呢。
手握OWLs成績單的兩個少女受到了刺激,激動得一時半會兒無法入睡。而等到秋終于迷迷糊糊睡着,又掙紮着擺脫這這半夢半醒的狀态後,飛機小屏幕上顯示她們已經飛到德法邊界了。
關山萬裏,故國家鄉,又一次被她遠遠抛在身後。
“秋?”看到她醒了,坐在她左邊的張先生示意他有話說。
他似乎盤算很久,此時也在思索着,右手食指微微彎起,有節奏地敲打着放下的小桌板。“這一個月以來,你似乎很喜歡中國,并沒有什麽不适應之處,對嗎?”他看着秋的臉色,又緩緩說道,“這一個月你不在時,我和你的母親經常讨論英國的局勢。你知道六月份以來我一直覺得英國局勢算不上好,鄧布利多公開表示神秘人複活固然是個令人不願相信的事情,但福吉過于激烈而遮掩的态度又讓我不得不懷疑這種可能性——但無論是什麽,總體說來,我和你的母親都認為,現在魔法界不太平。”
秋意識到父親此時的嚴肅神情,并沒插嘴,靜靜等着他繼續說。
“所以,我和你的母親商量,都認為你剩下兩年轉學回國讀完比較好——國內局勢到底安全得多,而且看上去比起英國,你似乎更喜歡中國?你的意見呢?我們都覺得回國會給你更多的安全感和快樂。”
秋瞪大了眼睛。這個提議充滿誘惑,只是她知道自己有無法離開英國的理由,畢竟,身處案件中心才能找機會默默發揮作用,增加積分,此時的離開故土是為了未來更好的回歸。她的父母看上去也只是給了她一個提案,并沒有強制命令,那麽拒絕起來應該也不會太過艱難。
——她只是想知道,原着裏的秋,在五年級結束的那個暑假,是不是也面臨着這樣一個選擇?如果是的話,她當初又是因為什麽、懷着怎麽樣的心情,拒絕了父母的這一建議?
作者有話要說: 信守承諾,二更送上,祝大家看文愉快,周末快樂!
在我的理解中,東方姑娘骨子裏是含蓄的,即使她做了十分,嘴上說出來讓別人知道的可能只有一分。我覺得原着裏秋姑娘是有退路的,就算沒回國留在英國了,第七部裏她已經畢業了,為什麽還要在霍格沃茨之戰裏回來?所以我覺得在這一場戰争中,她付出和堅持的都要比原着裏哈利看見和認為的要多。
當初我寫文也有這方面想法,我想從秋的角度細細講一講,她是個多麽堅強而令人心疼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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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學校
在國王十字車站再見到秋時,佩吉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
——飛機上她和她父親的對話并不隐秘,當時坐在秋另一側的佩吉很可能聽見了。在她看來,秋似乎沒有什麽理由不回到她眷戀的故土,畢竟在中國的那一個月,她是那麽的快樂,明媚得似乎整個人每時每刻都發散着喜悅和滿足。然而她現在還是出現在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拖着和前幾個學年一樣的大皮箱,笑容恬淡,對回中國這個選擇只字未提,平淡得好像從沒有人向她伸出這根橄榄枝。
這就說明,她願意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面對未來所有猙獰可怖的可能。
秋收獲了來自小美女沒有宣之于口的大把好感度,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其實她沒有原着中的秋那麽無私:她留下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回家去。
這理由更是無法宣之于口,秋也只好一邊受之有愧地接受佩吉的感動和歡迎,一邊思維發散地想着,也許哪天自己真的攢足回家的路費,估計也會對在這裏認識的朋友們有幾分不舍的吧。
畢竟那是一起共同面對過生命危險的夥伴們呢。
還沒等她們對六年級的選課交換一些意見,包廂門又一次被推開,上個學期剛剛形成的小團體中的其他成員接二連三走進來,赫敏風風火火地拖着羅恩走進包廂,兩人都換好了霍格沃茨校袍,哈利緊随其後,表情似乎還有些不忿。
——這是怎麽了?難道《鳳凰社》整個學校90%的人都排斥疏遠主角的劇情已經開始了?
秋那一瞬間倒是沒來得及想那麽多。她下意識地擡起頭,倏然看到這些幾個月未見的面孔時,那種摯友見面時會有的親切感驀然湧上心頭。她自然地朝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只聽系統叮的一聲,“目标人物好感度第三階段點亮,完成度15%”。
什麽時候刷目标人物好感度也像做支線任務一樣緩慢,還有完成度這一說了?秋對系統這新玩法心下疑惑,只是塞德裏克這時候也走進了包廂,讓她沒能找到時間仔細盤問小公舉。
不知道他加入鳳凰社的這個暑假都經歷了什麽,高大溫和的男生此時看上去皮膚曬黑了些,整個人變得更加結實俊朗。
六個人成功集結,話題自然離不開兩個小團夥的暑假經歷。
四個留守英國的一起向她們的禮物道謝。她們從中國帶回來的,無非就是中國道者施了魔法的小玩意,使用煉丹術煉成的幾顆丹藥啦、能自行運轉出簡單結果的小乾坤八卦啦,或者是酥糖糕點鹵肉之類的。新奇的小玩意自然很受歡迎,大家七嘴八舌,一邊聽着秋和佩吉的講述一邊驚嘆連連。很快,暑假這兩個月分別的隔閡仿佛煙消雲散,幾個人又回到了上個學期末,那種因為偶然撞破驚天陰謀而結成生死夥伴,無話不說的氛圍。
列車汽笛長鳴一聲,接着,火車緩緩開始向前移動。站臺上的家長們紛紛對着發動的火車揮着手。羅恩、塞德裏克和哈利都沖着來送他們的家人招手作別,秋也下意識地看向窗外,看着張氏夫婦和她再見,心情頗有些複雜。
帶着對這一對夫婦的愧疚,和自己終于又有驚無險地在他們眼皮下假扮秋,熬過了這一暑假的慶幸。
接着,火車拐了一個彎,将小小的站臺,送行的家長們都甩在了身後。
只朝着未來注定是不平靜的,卻也需要他們堅強直面的這一學年加速前進。
“糟了,我們應該去級長車廂的!”一見面總覺得有許多話想說,直到火車啓動,新任格蘭芬多級長赫敏和羅恩才記起自己的任務,蹭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掏出級長徽章別在胸前。
“這麽說來我也要走了。”見到兩人起身,塞德裏克也跟着站起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徽章,上面赫然是“HB”兩個字母。
“我就知道你會拿到它——”包廂裏面只有佩吉和秋整個暑假沒能和大部隊朝夕相處分享所有消息,這時看到塞德裏克的學生會男主席徽章,佩吉開心地叫了起來,頗有點自己人掌權得道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塞德裏克笑眯眯地接受了秋和佩吉的祝賀,跟着羅恩赫敏離開。
包廂裏的人瞬間少了一半,有一瞬間的寂靜。
“那個——我去看一下其他的室友,你們先聊着——”佩吉的目光從哈利轉向了秋,接着立刻站起來,丢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如果不是秋相信自己的視力好得很,她一定以為剛才有什麽自己看不見的東西追着佩吉,讓那小妞迸發了50米短跑時才有的爆發力。
包廂門又一次“咣當”一聲關上了,這聲音和着佩吉剛才那句仿佛欲蓋彌彰的掩飾,讓整個包廂裏的氛圍一瞬間有些尴尬。
好吧,半個小時前秋還對這姑娘誤打誤撞的感動有些內疚,現在鑒于她坑得一手好姬友的行徑,她一點也不內疚了。
她看了這裏除她以外唯一一個活人,大概是之前佩吉的暗示太過明顯,那個男生的目光和她目光相接,隐在淩亂黑發下的耳朵尖似乎紅了。
秋本來是想說點什麽打破這份迷之尴尬,可是——天知道她是被鬼摸頭了嗎,對上那雙暗含着羞澀和炙熱的綠色眼睛,她的心竟然有一瞬間加快了跳動速度,讓她有一秒語塞。
大約是——盡管她擁有一顆成熟的靈魂,可是此刻正寄居在一個十幾歲正是情窦初開年紀的少女體.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生理反應吧?
她一邊在心裏給剛才的反應找借口,一邊略顯慌亂地掩飾這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落在對面那個男生眼裏,就是面容清秀的黑發女生和他對視後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還似乎緊張而無措地撥弄了一下披着的長發掩飾情緒。
他的綠色眼睛頓時更加明亮了一些。
這一暑假,報紙上鋪天蓋地地充斥了對他的無端指責和嘲笑,連相信他的鄧布利多教授都因此受到若幹職務的解雇。更別提,剛剛火車站裏,前幾年總是用好奇友好目光打量他的同學們更是毫不掩飾地回避他,質疑他想出風頭不惜一切代價博名聲——可是,那又有什麽呢?他進入包廂時第一眼就看到兩個月未見的姑娘朝他笑得明媚而溫暖,她大大的杏眼眯起來,似乎含着無盡的信任和包容。這樣的笑容仿佛是他最好的獨家良藥,那一瞬間熨帖傳遍四肢百骸,讓他的心裏瘋狂滋生出了個沖動的念頭,就算整個英國巫師界都覺得他是騙子,對他冷嘲熱諷,有這個女生能相信他,他就覺得無所畏懼。
“願意再跟我說說,暑假旅游的具體細節嗎?”他不自覺揚起嘴角,放輕了聲音。在說話時,他又一次大膽擡眼看了看面前長發如墨的女生。姑娘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消去,更顯得她眉目溫柔,清新靈動。
這顯然是個安全的話題,秋定了定心思,把過去兩個月裏的有趣經歷講出來。她還留了一個小禮物想當面送給哈利,這時也一并拿出來,并不是個什麽值錢的事物——當初她們在白馬寺時,正好收到哈利傳來的英國各類消息,秋被改變得面目全非的劇情砸了一臉的茫然無措,總害怕自己的蝴蝶會有什麽負面影響,會使他最終不得不和伏地魔同歸于盡。這滿心的自責和擔憂無處訴說,只好訴諸鬼神宗教,在佛前求了個平安符。
她是真希望這個一路走來,經歷無數困難和危險,從童年時就沒有選擇自由地為成為魔法界救世主的男孩子最終可以健康平安地活下去。
“這個是在中國歷史上第一座佛教寺廟裏開過光的,比我上學期送你的那個好多了。”秋攤開掌心,上面靜靜躺着一個木刻牌子,陽光下泛着讓人安心的光澤。她掃了一眼男生的脖子,夏天薄薄的衣服下,那根紅線若隐若現,正是上學期她系在木梳子變的木牌上的那一根。
秋似乎覺得,她的臉又紅了。
在一場莫名詭異的午餐(她和哈利就彼此喜好的口味進行了深刻探讨)之後,下午的時光總算不那麽尴尬了。
戴維斯跟着佩吉一起出現在他們的包廂裏,秋的八卦之火瞬間被點燃,她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射,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就是極其偶然碰到的。
佩吉是因為勸說剩下三個室友相信哈利和鄧布利多,結果談判破裂,聊不下去只好回來;她親愛的魁地奇球隊隊長,則是求佩吉帶路來壓榨他的隊員了。
戴維斯驚訝的目光在她和哈利臉上來回打量,最終,大概是因為哈利這個別院找球手在場,他所有關于戰略和技術方面的教導都被生生憋了回去,半天只挂着見鬼的神情擠出一句“我不管你的私生活,但是你不能在魁地奇比賽中放水”,一副女大不中留的受打擊模樣,生無可戀地飄走了。
!
簡直不能忍好嗎?誰來告訴她為什麽當個魁地奇隊長都要這麽熱衷八卦?
秋無視了哈利雖然臉頰微紅,但看起來分外受用的表情,也無視了佩吉偷了腥的狐貍一樣笑得狡詐的臉,覺得新學期想來就分外心累——
除了烏姆裏奇,除了劇情被攪成這樣已經失去一半作用的先知,抛去種種這些不談,她現在只想對着給她扔下警告轉身就走的隊長伸出爾康手——
不,別走,聽她解釋!她是真的不會放水,可問題的關鍵是,她親愛的隊長為什麽就不能清楚地認識到,即使她拼盡全力,也是被吊打的命運好嗎?
真是人艱不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求評評~~~~
沒有意外的話周五晚上再更一章~
以及明天要去北戴河玩耍啦猴開森!
☆、禁閉
開學第一周天氣仍然不佳,連續好幾天陰雨連綿,以致秋每次走進禮堂看到天花板那幅黑灰色愁雲慘霧的德行,都忍不住無比懷念大陸東岸幹爽晴朗的溫帶季風氣候。
——記憶中的秋高氣爽,“晴空一鶴排雲上”的美景啊……
連綿淋漓的陰雨天氣不太可能會讓人心情開闊爽朗,連她這種剛擺脫OWLs,課時安排頓時清閑下來的六年級生都忍不住抱怨起這鬼天氣,更別提這幾天城堡中大部分話題的中心人物了。
星期四晚上,六人組好不容易齊聚在有求必應室,整合起了目前手頭裏有的那麽一丁點線索,企圖通過這些推理出近日越來越神神秘秘的校長究竟是個什麽打算時,哈利看上去就有些煩躁不安。
烏姆裏奇到底還是穿着一身粉紅長袍、頭戴大蝴蝶結地cos癞□□,出現在了霍格沃茨。她這幅打扮亮相很難贏得什麽粉絲,但到底身後自帶背景上書“魔法部”三個晃眼的鎏金大字,那些本能上不願意相信鄧布利多所說的神秘人複活,又因為他“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光環和威信力閃耀多年,到底心中沒底的同學和家長就下意識地選擇相信了這位特派教授,以及她身後作為政.府部門的魔法部。就好像一直走在平坦大路上的人突然聽到有人大喝“前方是斷崖”,可這些年來的安逸舒适讓他們打心底不太想費心思換條路、加上目之所及并沒發現什麽懸崖,正游移不定時,突然有人一邊做鄙視狀地說着“哪有什麽斷崖”,一面伸過一只眼罩來,于是大家都開開心心地選擇戴着眼罩繼續在原路上行走,眼不見心不煩。
其他學生的狀況暫且不清楚,就說秋所在的拉文克勞,決定把這位看作是可依靠對象的也大有人在。
鑒于原着中的告密生事件,秋對這樣真相蒙塵的局面還是有心理準備的。但佩吉卻有點受傷,很難接受一起生活學習了五年的其他三位室友在這種大是大非前,還心甘情願接受魔法部這種不懷好意的監視控制。那天在火車上就是如此,她本來好心好意,想給畢竟五年時間相處下來,沒怎麽吵架紅過臉的室友們提個醒,卻反而被她們勸着要遠離塞波特和迪戈裏,心塞得她這一周都沒怎麽和這三個室友再有什麽交談。
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也是一樣,盡管這兩個學院裏對烏姆裏奇的造型和授課方式不滿的學生大有人在,卻總懷着事息寧人的僥幸心理安分沉默下來。
壞消息顯然不止這一件,伴随着烏姆裏奇的到來,海格也和原着中一樣,自開學起再沒露過面。
格蘭芬多鐵三角和海格是朋友,對于他的消失自然更為心急,可是這也無濟于事,幾個人商讨一番,除了得出“鄧布利多給了海格任務”這個結論,其他仍是一無所知。
于是氛圍有一絲壓抑。
“你們說,鄧布利多究竟為什麽那麽篤定伏地魔會複活?”話題又一次繞到這個問題上,羅恩問道,誠懇地環視四周以期在座的某個人能夠給他個準确答案。
秋心裏想着,鄧布利多應該是認為逃走的貝拉特裏克斯手裏有伏地魔的魂器,她會憑此複活伏地魔,但究竟這話沒法說出口,看到羅恩單純而求知的眼神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我們知道的是,校長的确在小漢格頓墓地殺死了神……伏地魔的幽靈——或者是他類似的什麽,這消息來自目擊者小天狼星和盧平教授,應該準确。”塞德裏克因為羅恩的随口一問,好脾氣地把他們所有的線索又從頭開始梳理,“而除此之外,秋和赫敏都覺得,他要求穆迪一定要用格蘭芬多寶劍殺死納尼吉,以及這一暑假都要求我們在格裏莫廣場12號尋找有四巨頭标志的物品,這肯定不是他為了好玩随便說說的,也許我們可以試着從這些中發現什麽呢?”
秋抿了抿嘴。這是她小心謹慎的性格中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劇透,提醒大家鄧布利多的舉動中能聯系到魂器的地方,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再多說出什麽能夠引發多大的劇情風暴,一直守口如瓶。
更何況,她也有自己的一點小私心。她希望那個黑發男孩子,能夠晚一些,再晚一些知道自己也是個魂器這件事,能夠再晚一點面對他那被秋這一蝴蝶攪得不知否泰,面目全非的命運。
她覺得不安和愧疚,所以在這些各頭線索亂糟糟糾纏在一起,攪得她的心情同樣混亂糾結時,她還是選擇把那個沉重的秘密再獨自埋藏于心一段時間,只是不知她這樣的掙紮在那些既定命運面前,是不是杯水車薪。
塞德裏克作為鳳凰社的一員,所得消息總會比他們幾個學生更多,在格蘭芬多鐵三角和佩吉的軟磨硬泡中,他終于選擇投降,把魔法部預言球這條線索吐了出來。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水晶球裏存封了什麽,這個時候再加上這條線索,原本就面目不清的真相更像是解不開的線繩,讓人看了發暈。
“所以,鄧布利多到底打算做什麽?”哈利皺起眉頭,語氣中有些壓抑着的不滿。也對,沒有人被蒙在鼓裏時還會毫無怨言。而且從某種程度來講,從上個學年開始,哈利就一直作為棋子被卷入伏地魔的陰謀中,這樣背後被人算計性命的感受當然不會好,然而,當輪到己方指定行動計劃時,他依然得不到想要的毫無隐瞞的對待,加之現在整個學校、整個巫師界對他的冷嘲熱諷,整天面對的卻只能是教授們的耳提面命,壓抑地聽着OWLs有多重要。十幾歲的少年要是真能平心靜氣地安坐,才叫不可思議呢。“他為什麽、憑什麽要對當事人隐瞞證據?而且,我發誓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從暑假裏就一直躲着我。”
校長自從開學,就沒在禮堂露過幾面,總是來去匆匆,惹得烏姆裏奇分外懷疑,差點腦補出一場暗地裏組織武.裝力量推翻魔法部的大戲,打定一切注意想要扒出他的違法異心之處。當然,這顯然不是她想就能如願的。既然連烏姆裏奇也無法探明鄧布利多究竟在做什麽,那麽此刻這一群聚在有求必應室裏的學生也沒什麽比她高明的手段,一樣不知道校長整日都在做什麽打算。
這問題暫時無解。而随着烏姆裏奇的到來,霍格沃茨的宵禁變得更加嚴格,眼見要到宵禁時間,讨論了一整晚的六個人卻毫無頭緒,只得頂着一頭霧水心情沉郁地分開,回了宿舍。
一直在“自己該說什麽,該怎麽說”這件事情上分外糾結的秋,直到星期六早上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她忘了今天是張夫人的生日,以及,她忘了因為哈利在黑魔法防禦術上頂撞烏姆裏奇,把自己弄了個星期五晚上的禁閉。這件事明明一上午的時間就傳遍了校園的角角落落,卻偏偏因為周四那天那孩子沒提,她又因為心裏想着事,生生給忘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心術不正的女人用黑魔法道具懲罰他,她心裏有點不太好受。魂器這件事她不能多說,這件事情總能提醒一句的,結果她還沒記起來。
本想去自習的她連忙又退回宿舍,從自己的箱子裏翻出幾樣東西,匆匆趕到貓頭鷹房。
她原打算着先給她母親寄個禮物,再去看看哈利,沒想到低着頭步履匆匆趕到貓頭鷹房,差點撞到一個人。
她一擡頭,發現那個男生的綠色眼睛中浮現了一抹驚喜的亮色。“秋?”
這下可好,剛好撞見,省着她一會兒費心找他了。
“早上好,我五分鐘前才想起來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所以——”她左顧右盼,想要挑選一只貓頭鷹寄包裹,不料有一只剛剛從窗口飛進來,嘴裏還叼着肥老鼠的黃褐色貓頭鷹一見到她,就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鳴叫,高亢凄慘程度堪比十只慘叫雞齊鳴。随即那只扁毛畜生嘎地一聲倒挂在了樹枝上,一動不動。要不是嘴裏那只老鼠還在微微擺動,秋一定以為那只貓頭鷹睡死多時了。
她抽了抽嘴角,認出那只貓頭鷹是暑假裏給她送OWLs成績的那一只,心理陰影堪比月球表面,以致一見到她就分外慌張。
看到同伴這樣的反應,學校裏的其他貓頭鷹立刻豎起避雷針,紛紛照葫蘆畫瓢,原來叼着老鼠的、半眯着眼看戲的、撲棱着翅膀打架的貓頭鷹瞬間集體安靜了,倒挂在樹枝上一動不動cos木頭人,更有甚者,其中還有兩只轉過身去,用屁股對着她。
沒見過有這樣忘恩負義的,虧她還好心把那兩只暑假給她和佩吉送信的貓頭鷹帶上飛機送回英國!早知道它們一回來就把她拉進霍格沃茨貓頭鷹黑名單,她當初就不應該發善心,就應該讓這兩只白眼狼自己從中國飛回來!
身邊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笑意,哈利沒想到貓頭鷹們的反應如此整齊劃一,讓他不小心笑出了聲。等對上秋那雙因為震驚和憤怒瞪圓的杏眼,他倒是頗為乖覺地收斂了笑意,總覺得,那個女生要惱羞成怒了。
雖然斂了笑意,他清澈明亮的綠色眼睛還是比前幾天那種整個人都散發着煩悶壓抑氣場時好太多,明顯看出此刻心情不壞。
他揚了揚手,召喚蹲在最高樹枝上的白□□頭鷹,那是在場唯一一個睜着眼睛的鳥類,“不介意的話,要不要用我的海德威?她是個可靠的好姑娘。”
這簡直是雪中送炭,秋沒有看見哈利泛紅的耳朵,兀自對着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那就太感謝啦!”
她和哈利一起把用包着的禮物綁在海德威的腳上,整個過程中海德威都表現得安靜而聽話,對着樹枝上一排整齊劃一假裝睡覺的同類不贊同地咂咂嘴,表示對它們的鄙視。
哈利伸手摸了摸海德威潔白的羽毛,海德威在聽秋說完地址後頗有靈性地轉了轉頭表示明白,随即伸展翅膀,從窗口飛走了。
“你放心吧,她一定會在今天把禮物送到的——秋?”男生目送白色的貓頭鷹消失在窗外,再轉過頭,卻發現身邊的黑發女生看着他的眼神算不上好。
“拿出來給我看看。”秋面無表情,指了指哈利的右手。剛剛給貓頭鷹寄包裹的時候她就瞥到一眼,紅色的傷疤在歐洲人本就白皙的手背上分外觸目驚心。
“不,沒什麽,只是我不小心——”他掙紮着躲閃。雖然他或處于沖動、或處于固執,從不後悔對于真相的堅持,盡管現在的他力量那麽微不足道,堅持真相的結果那麽狼狽,他也不後悔這樣的堅持。可是,在心上的姑娘揚着眉想要看他的傷口時,男子漢的自尊心開始作祟,他不想讓這樣的懲罰和弱點暴露在那個姑娘的眼裏,不想讓她知道他狼狽脆弱的一面。
哈利雖然在躲閃,到底不敢力度過大誤傷了她,秋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右臂寬大的校服袖口,“讓我看看。”她瞪了一眼還在掙紮的男生,伸出雙手捉住他的右手。
也不知道是這句話帶了什麽魔咒,抑或是她此時的動作,原本還在掩飾隐藏而亂動的男生竟然如同被石化咒擊中一般僵在原地。
哈利只覺得女生雙手細膩柔滑的觸感如煙花般在他心中炸開,肌膚接觸時的奇異感覺和巨大心悸順着血液傳遍四肢百骸。他一時愣在那裏,右手手背上原來那火辣辣的疼痛似乎瞬間不值一提,被感官無限放大的只是女生輕握住他的右手的觸感。血液加速上湧,過了幾秒鐘,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刻劇烈的心跳聲。他小心翼翼地朝那個女生看去,生怕她發現自己的異樣,還好,那個姑娘此刻正專心致志地低着頭看着他的傷口,沒有發現他此刻的異狀。她動作輕柔,似乎擔心自己這樣小心翼翼的觸碰都會再次牽動他的傷口,因此格外小心而珍視。
哈利愣在原地,忘記從秋的手上抽回自己的手臂。他看着那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女生,此時她低着頭,他就能看到那一頭柔順的如墨長發随着她的動作滑落披散,有些發絲散落在他的校服長袍上,帶着一點不真實的纏繞糾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覺慢慢順着經絡往上爬,整個心都被這樣莫名的酸澀和甜蜜浸泡得軟了下去,無處可逃卻又甘之如饴。
作者有話要說: 海德威:好像被主人賣了
秋:這孩子真不省心
哈利:……(這孩子傻了,讓他靜靜)
我又發糖啦,我是親媽吧,親們開心嗎?
說好的周五更奉上,大家記得給我留評打分分呀~
謝謝各位的支持,祝大家周末愉快,麽麽噠~
☆、氣感
秋化開一枚鎮痛消炎的丹藥,輕輕摩挲拍打着哈利的手背加速藥效,看着剛剛結疤顯得分外猙獰可怖的傷口,到底沒忍下話痨的心,“我很敬佩你堅持真相的勇氣和決心,你經歷的比我們都多,真正見識到了那個時候千鈞一發的危險,所以更有權利發言。我知道你想讓真相傳播的好意和信念,只是有的時候……中國有句古話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時候,一個群體中的人反而會怨恨把大家從安逸環境裏拽出來的第一個人。尤其是,我們都知道烏姆裏奇是魔法部派來監視校長和你的,專盯着你的出格之處呢。所以……有的時候,能不能試着在她面前忍一下那麽倔強的脾氣呀?”
她絮絮叨叨念叨完,看了一眼被她牽着走的男孩的臉色,更是放緩了語氣,“而且,你流血,我們也會心疼的啊。傳播真相又不只有給自己找關禁閉這一種方式,赫敏手裏還捏着一個慣會呼風喚雨颠倒黑白的記者小姐不是嗎?下次沖動前,稍微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好嗎?”
她這一番話說得委婉,表情也是小心翼翼,再加上此刻手法輕柔的按摩,即使這一周來被輿論和五年級繁重課業兩座大山壓迫得脾氣有些煩躁的男生此刻也舍不得拒絕。“我只是希望做好準備的人再多一點……好吧我知道了。”他最後這樣說。
不曉得這句服軟是出自真心還是只是在哄她,不過,鑒于良好的反省态度,秋決定原諒他這一次。她眯了眯眼,“看在你答應得爽快的份上,請你吃早飯吧。”
天知道,她這一周盼周末盼得有多辛苦。在我大吃貨國過了兩個月再回來面對腐國仰望星空系的黑暗料理們,簡直讓她欲哭無淚,一直暗戳戳地盼着周末空閑時候能摸進廚房裏自己動手拯救舌頭和胃呢。多一個人也不費什麽事,還能刷刷好感度,何樂而不為?
哈利被女生柔軟小巧的手拽着,覺得窗外這一周來第一次露面的晨光格外耀眼親切。這樣開始一天的方式仿佛讓他心中最幽微隐秘的幻想驟然成真,他有些意動,右手動了一下,從被那個女孩拽着變為主動拉着她的手。
這動作雖然做得理直氣壯不動聲色,其實拉着那只手後,他下意識地別過了眼,不敢看她的反應。
秋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她沒有掙開。
于是哈利的心情更歡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