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被系統選定的女孩

第18章 (9)

一個星期之內跑完了四個書院，想想那些學生和老師們的那種文化傳承，再想想她從小到大聽過的某些故事，秋只覺得內心填得滿滿的。誰又能信誓旦旦，那個除夕前笑呵呵賣着能驅妖除魔年畫的老頭，小時候不曾在蓬萊書院讀過幾年書呢？這麽一想，這些一周前還不曾認知的新世界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滲透在她生命中的蛛絲馬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這周又是論文查重又是學CPA各種事，這一章終于死出來了=，=

期待中國行的各位~寫這個真的只是滿足我想寫游記畫風的私心orz，也算是給秋妹紙一個旅游福利（得意臉：我們公司福利好吧！穿越還附帶出國行！）我就寫得開心，大家就随便看看就好啦~~喵~

慶祝鳳凰社事件薄開篇~~~

小劇場：在秋和佩吉嗨嗨嗨的時候，羅恩和赫敏悲催地擦着房子，哈利百無聊賴地躲在韋斯萊家的窗戶底下。小天狼星一萬零一次朝鄧布利多咆哮他拒絕再踏進格裏莫廣場12號，然後被拒絕~

以及，厚臉皮地求評評~~

謝謝茶靡妹子的地雷，抱住蹭~但是以後就不要這樣破費啦，謝謝你愛我?(? ???ω??? ?)?

☆、兩地近況

秋睜開眼睛時，外面已經大亮了。窗外的海棠枝葉濃密，可惜已經過了花期，只剩大片大片油綠的葉子兀自在陽光下輕顫。不知名的鳥雀站在枝桠高處，鳴叫幾聲，又低飛落在高高翹起的屋檐上。

她坐起身，瞥了一眼床頭的實時信紙，昨晚她沒能等到回複就睡了，隔了一晚，男生不算整齊的字跡總算出現在上面，不曉得他是什麽時候回複的。

她有點心虛這樣單獨和一個人的私聊會太過親密，趕快掃了一眼哈利的回複——話說起來，這位情窦初開的小男生似乎比她還要糾結羞澀，就算他意識到了他們在個人頻道寫信，回複的措辭看上去也一本正經。

如果不是從部分單詞的結尾處看出點羽毛筆停頓太久造成的墨跡，她興許會以為原着上的某部分出現了偏差。

哈利的回複并沒什麽具體的內容，不過就是英國國內形勢依舊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他正呆在女貞路，不過很快就要去和小天狼星會合，又祝她們玩得愉快。這樣正式而官方的措辭一時讓她有點不知怎麽往下接，再一轉頭，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佩吉從被子裏探出頭，揉了揉朦胧惺忪的睡眼。

秋只好暫時放下手裏的羊皮紙。

美好的一天總是從一碗白粥和半個鹹鴨蛋開始的。

秋用筷子小心戳下了一點閃着油光的蛋黃，再配上一勺滾得濃稠糯軟、米香四溢的白粥，原本單調樸素的白粥口感中立刻混入鹹香濃郁的固體，卻是入口即化，幾乎順着喉管就能直接滑入胃裏，整個身體都随着這一口粥的下肚熨帖起來。

人們形容最深重的思念，叫做牽腸挂肚。此刻秋嘴裏含着一口軟爛濃滑的白粥慢慢下咽，似乎一瞬間明白了這個詞語的深刻含義。味覺，作為人類記憶力最持久的感官之一，似乎在那重合的一瞬間就能召喚出排山倒海般的記憶，萬般滋味瞬時間湧上心頭和鼻腔。

九十年代的中國，物質的豐富程度和精神的自.由程度都無法和老牌資本主義日不落帝國相提并論，可是，秋此刻坐在街邊空間狹窄的早餐店裏，聽着二十幾寸黑白電視裏混着嗞啦嗞啦聲音的早間新聞，卻瞬間一碗白粥能比得過霍格沃茨早晨擺滿一長條桌的食物。

這才是她熟悉的、“家”的味道啊。

她眯了眯眼壓下突然泛上來的眼淚，又填了一碗白粥，配上小店裏自制的酸爽可口的蘿蔔小菜，覺得吃了這些，讓自己這一天爬長城逛故宮，泛舟昆明湖走過長安街都沒問題。

佩吉看着清晨陽光下眯着眼睛的女孩，她白皙的皮膚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更顯得通透細膩。秋的表情沒怎麽變，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怎麽也放不下，透出發自內心的歡喜和平和——那是她這一學年在學校裏從沒有見過的鮮活生動。

旅行的日子就這麽開始了。她們在帝都游蕩了三天，又轉頭去了西邊的古都西安。在更久遠的年代裏，它有個燦爛奪目令全世界都心向往之的名字，長安。大雁塔和兵馬俑還是秋上次見過的樣子，當然啦，它們保持那樣的姿勢，默默無言幾千年，即使換了一個位面世界，它們還和秋記憶中如出一轍。五千年時間能夠孕育多少歷史古跡呢？她們一個城市一個城市走走停停，仿佛穿梭了無數的時光。

除此之外，她們還登上泰山看到了早上四點多的日出，坐在洱海邊一發呆就是一個下午，在南海細碎的白沙灘上支起太陽傘，一邊看海一邊分吃着芒果和椰子，又在暮色四合時穿過蘇州城鋪滿青石板的山塘街。

這一個月，她們是歸人，也是過客。在煙雨迷蒙的江南拈起蘇式糕點，也在高溫酷暑的成都将片成紙薄的羊肉卷丢進滾開的辣油裏，在京片子吆喝聲中卷起一只烤鴨面餅，又在驟雨初歇的嶺南動手将醬汁澆在剛剛出鍋的腸粉上。

無數似曾相識的路和次曾相識的味道将曾經的記憶碎片裹挾着朝她奔來，又在耳邊額前打着旋兒輕巧地溜走。秋試圖從這些當中找到些許熟悉感，而佩吉則總是高呼，在中國的這一個月簡直讓她以後沒辦法面對英國的食物了。

——姑娘，你總算知道我這一年生活得多麽水深火熱了。秋聞言眯眼笑，又不動聲色地夾給那個一邊喊辣，卻總是無法放下筷子的金發姑娘一只口味蝦。

如果不是每天晚上在實時信紙上和哈利留言被科普一堆英國的糟心事，這個暑假簡直就太完美了。

大概是上個學期末本來預計好的甕中捉鼈計劃起了變數，讓鄧布利多意識到手頭人手緊張，他重起了鳳凰社，依舊用格裏莫廣場12號當作總部。沒成年的孩子們每天悶在灰塵四起的房間裏打掃衛生——不曉得鄧布利多知道了什麽，特意叮囑值日生們留心宅子裏帶着霍格沃茨動物标志的物品。這簡直就是在雞窩裏找羽毛、大海裏淘水，哪個世代屬于斯萊特林的純血統家族沒有幾件刻着蛇紋的珍藏？每次鄧布利多來總部時，總有一籮筐上尖上尖的蛇紋物品堆等着他。而他竟然也不嫌煩，總是一個人在房間裏仔細辨別一番，終有一天，在克利切哭天搶地的呼喊中掏出一個挂墜盒，小精靈的過激反應也終于讓十六年前那一段陳年往事浮出水面。

小天狼星面無表情地把自己關在雷古勒斯的房間裏一整天，連那天的鳳凰社例會都缺席了。而說到鳳凰社例會——未成年人，加上剛剛成年的雙胞胎，每次都處心積慮地想要探聽社員們到底說了什麽，而且，最令他們氣憤的是，塞德裏克竟然出現在了例會上。

他加入了鳳凰社。

一衆人這才恍然，原來火車上他說的“成。年。人的事情”，是指他已經成年，可以完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鑒于上個學期末在墓地發生的事情，決心加入鳳凰社。

盡管校長本意并不想讓還沒畢業的學生涉險，可是塞德裏克态度十分堅決，和校長長談幾次後，他也能在韋斯萊夫人、麥格教授的不贊同臉、斯內普的白眼中列席會議。

一早就決心滿滿想要證明自己的雙胞胎看到同級同學能夠出入會議，再看看自己每天家養小精靈般的生活，憤怒地抗議，被韋斯萊夫人一手遮天地鎮壓了。

更令人憤慨的是，塞德裏克表示，因為鄧布利多校長的三申五令，所以他雖然很抱歉，但并不能把會議內容透露給他們。

于是他們的日常變成了打掃衛生和想方設法偷聽會議內容，總是未果。間或聽着秋或者佩吉向他們描述旅游趣事，不平衡之意簡直要冒出三丈高。

但幸好，暫時還沒冒出什麽飛機墜毀、橋梁垮塌、黑魔标記重現江湖、食死徒四處作惡的噩耗。因為斯萊特蘭奇的被捕和小矮星彼得的屍體，魔法部被迫承認阿茲卡班越獄——但轉頭就把責任推給了克勞奇。魔法部披露了他濫用職權，把兒子從監獄裏撈出來的陳年舊事，福吉更是憤恨地說明，就是克勞奇為了行此計劃，才使阿茲卡班的某處防護遭到破壞，導致了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越獄和此次食死徒越獄事件。反正克勞奇被奪魂咒和鑽心咒折磨得神經失常，住進了聖芒戈，根本意識不到自己背了個怎樣的黑鍋。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這位在精神恍惚期間，曾透露出一件事情，去年魁地奇世界杯出現黑魔标記後，報紙上那個署名·R的文章有意引導公衆将這盆髒水潑在小天狼星身上，這是他謀劃的。R字正是他姓氏的第二個字母。他在神經恍惚時凄厲地喊着：“我不能讓那逆子在這件事情上把我暴露！他已經在仕途上毀了我一次，我不能讓他毀了我第二次！”

随後他被醫師麻利地灌了一瓶無夢藥劑，而碰巧在旁邊聽到了所有的格蘭芬多鐵三角一身冷汗，面面相觑，那點對他的同情之心随着這件事情的暴露被丢到了爪窪國。

福吉部長向公衆承諾會盡快抓捕貝拉特裏克斯·斯萊特蘭奇，于是，兩年前攝魂怪四處駐守的噩夢又一次上演。也幸好這次有小天狼星能夠光明正大地跟在他寶貝教子附近，在攝魂怪一出現在女貞路時就召喚守護神驅趕了它們。鄧布利多為此震怒，措辭嚴厲地要求魔法部撤回“允許攝魂怪四處游蕩”的命令，但福吉堅持這是一場意外，拒不讓步。總覺得，他沒能陰差陽錯制造一場有關哈利的災難，心有不甘。

眼下英國局勢簡直亂成一鍋粥，偏偏表面上要維持和平穩定這一遮羞布。珀西又一次為了官職和家裏決裂，這幾天鳳凰社裏也頗不寧靜。

秋和佩吉知道這些的時候，正身在洛陽白馬寺。大陸東岸的溫帶季風氣候在夏天并不那麽多雨，她們閱讀着一個個單詞拼出的令人齒冷的消息時，偏偏外面陽光耀眼，游人如織，到處歡聲笑語，明媚溫暖。

秋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大佛像，那雕像寶相莊嚴，神态悲憫，仿佛靜靜地注視着這世間一切善惡悲歡。

她內心無端生出無法言說的複雜心緒，不由自主在那仿佛看清世間所有的佛像前伫立，雙手合十默念了個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推薦一本書，darkness的《長門》，小長篇，大概是十年前的小說了，講穿越的阿嬌和漢武帝劉徹的故事。

覺得寫得超級好，一年前看過當時就很喜歡，昨天想起來又找出看了一遍，還是覺得棒棒的。故事語言風格嘛，大概就像那文中的女主一樣，漫不經心，有點大條，還帶着點十年前網文的語言特色。故事裏有點知識方面的小bug，但這些在輕松俏皮的語言和故事情節上都不算什麽了，最震撼我的是結局，看的時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超好看的~一兩個小時就看完了，大家沒事的時候可以翻來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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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鎖住了，唉……我基本猜到是什麽原因了，大概是因為塞得那句話……也許是被舉報了=，=舉報我的菇涼！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啊！這章中給出了答案的呀嗚嗚嗚，看我正經臉，我沒想歪，想歪的都去面壁！！！所以，現在還在等網申通過，s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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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是個話痨的作者，有話說從來沒說過這麽多話……五一加更啦~祝大家五一愉快，勞動最光榮~~我這幾天要為論文和CPA勞動，能不能有時間再加更一章我也不曉得……

但是，看在今天的加更份上，求評評啦~

收藏破200了，謝謝大家厚愛，但是不要霸王我要多留評評呀~

謝謝陸爻姑娘的地雷~麽麽噠我愛你~~但是以後就不要破費啦，留評就能表達你對我的愛意啦~~~

☆、故鄉

最後一個可供她們兩個自由揮霍的下午，秋帶着佩吉去了她的家。

她還是張陽時的故鄉。

在她原來的位面世界裏，1995年的她才剛剛周歲，尚未記事。而随着全中國城鎮化的浪潮，這座城市在此後二十年間的變化堪稱翻天覆地日新月異。

換言之，當她再次回到她曾經那麽熟悉、血濃于水的城市，卻茫然無措地發現，那裏的一切竟然都讓她感到那麽陌生。房子比她記憶中的矮小破舊，街道比她記憶中的狹小崎岖，甚至，因為她在很小的時候搬過一次家，她甚至不大記得現在的父母和張陽——如果這個位面世界還有他們的話——住在哪裏。

已經随着她童年稀薄的記憶被掃到腦海角落的舊城面貌，就這麽極富有沖擊力的在她眼前鮮活展開。她只能憑借對這座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那殘缺微薄的直覺，茫然找到未來似乎是她們家小區所在的那片地方——而毫無疑問的，那裏位于現在這座城市的邊緣。在未來面積擴展了兩三倍的城市裏，這裏算得上繁華，可是眼下，卻只有一片尚未開發的荒地。

秋站在那片荒地上，在佩吉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呆滞而失落地望着眼前連天的蒿草、少有人煙的空地。這裏有她這一年最想的家，是她午夜夢回時念念不忘的最深牽挂和心底柔軟。可是，現在所有承載她思念和情感的物體并不存在，她在日頭正盛的下午站在一片蒿草中，分辨不清，這裏高樓林立、人來人往到底是不是她的大夢一場，在她記憶裏那樣鮮活熱鬧的過往會不會只是想象中虛幻的假象。

最後，她們回到小城街道逼仄的市中心，花了五毛錢買了兩根奶味濃郁的小冰棍。牛奶在口中殘留的濃香喚起了秋的一點記憶，她還記得，小學放學時她似乎總是磨着媽媽，給她在回家的路上買一根這樣的冷飲，直到她媽媽同意，她滿是欣喜地從冰糕攤主阿姨手中接過紙包的小奶糕，輕輕撕去包裝，那簡直是她一天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她目光茫然地追逐這一群從冰糕攤旁跑過的小姑娘們，這座中國的小城當時還并不那麽開放，佩吉的金發碧眼惹得尚未知世事的小女孩不住地拿眼睛望，偷偷和小夥伴叽叽喳喳地品頭論足。理智告訴她，這一群穿着棉布花裙子的小姑娘不會有，也不可能有張陽，可是她就是無法移開眼睛。她貪戀地看着那些天真懵懂的本地小姑娘，心裏甚至湧上點嫉妒的心思：過幾個小時，等到夕陽染紅天邊雲彩時，她們的父母就會喊她們回去吃飯了，吃着北方夏天特有的農家炖，或者手擀面，然後在花露水的清香中看一集動畫片，再在風扇的輕輕轉動和星星的喃呢中結束這一天。

那是她多麽熟悉的生活，是她的曾經不在意的一天又一天，又是她現在的求不得。

作為一個拉文克勞的聰明姑娘，佩吉隐隐覺得現在的秋很奇怪。她從沒在任何一本游記中見過她們此時所在的城市，可秋卻堅定地表示一定要去那裏。她們在這座并不很發達，也沒什麽游覽價值的小城郊區的荒地上發呆良久，等終于又回到市區裏，同伴又開始盯着幾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神游天外。她此刻的表情中那麽悲傷苦楚，眼睛裏的眷戀和思念那麽濃重，她發現她甚至無法讀懂，那樣的哀傷和懷念到底是因為什麽。佩吉以為秋下一秒就會嚎啕大哭，可是那姑娘卻倔強地一直沒有讓液體落出眼眶。

她只有輕輕攬過那個此刻看上去分外單薄，讓人心疼的姑娘，沒有說話，卻用擁抱告訴她，她一直都在。

等她們展開去東海的卷軸時，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一年來別的不提，演技總是漸長了幾分。她不能讓秋的父母看到她的難過。

到達東海之濱她們約定的地點時，已經夕陽西下，碩大的夕陽正一點點緩慢地沉到海的另一邊，耀眼的金色和濃郁的橙紅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染上了濃重的暖色。目之所及，遠處似乎有點點晚歸的漁船在這樣的海面上慢悠悠地駛向岸邊，留下一道道漸次擴散又慢慢合攏的漣漪。

秋的父母已經如約在岸邊等待她們了。沒有電燈泡的日子裏，這兩位的旅行生活似乎也相當不賴——從他們臉上的笑容中就能看得出來。然而，東方的父母到底沒有佩吉父母那種大手一揮放手讓獨生女去陌生東方玩一暑假的獨立，夫妻倆見到秋和佩吉，圍過來噓寒問暖了好一陣，眼神中帶着父母對孩子毫無保留的愛意。

這樣的熱切和關心讓秋感動，又有一陣不自在的愧疚感，尤其她剛剛才壓下澎湃劇烈的思鄉情緒。她因為身處另一個位面世界和親人、故鄉分離而難過萬分，可是，對夫妻何嘗不是與自己的女兒分離呢？如果某一天他們發現她并不是他們的女兒秋張，只怕要比現在的她更無助、更難過吧？

現在可不是思考人生的好時機。秋偏偏頭不讓自己繼續被這無解的問題折磨，轉而從背包裏拿出了小龍女送她的避水珠。

這可是個百聞未見的神奇事物，張氏夫婦暫時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個在幾千年文化中只有三言兩語記錄的神秘寶物上。就連在三強争霸賽上見識過一回的佩吉，也仍然對其興致不減，更別提這姑娘一直對小龍女分外好奇。

避水珠這東西，握在手裏就能感覺出它的價值連城。手感細膩如玉，又帶了點水流的清涼浸潤，舒服得想讓人眯一眯眼。她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到水邊，緩緩把握着避水珠的右手放進海水裏——

說實在的，三強争霸賽上哈利用這個開啓新世界大門，輕松收割全場膝蓋的時候，她正泡在湖水光怪陸離的夢中不省人事，壓根就對這神器的工作原理和效果一無所知，所以當眼前的海水慢慢向兩邊分離，中間緩緩露出一層層階梯，還在一點點向下延伸着時，她也在原地愣了愣，險些沒握緊手裏的珠子。

秋回頭看了看同樣滿臉驚嘆，有發傻趨勢的圍觀群衆，和大家交換意見：“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順着這階梯向下走？”

走在避水珠開辟出來的階梯上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周圍的空氣充滿濕潤鹹腥的味道，兩側都是被魔力分開的海水。慢慢往下走，再回頭看時，海水仿佛兜頭籠罩下來，頭頂天光暗淡得仿佛只剩指縫中漏出的零星光點，這環境極靜谧幽微，好像能聽清自己的心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條小魚在兩側被分開的海水中游來游去，對于這樣的境況似乎十分茫然，和臺階上手握避水珠初次體驗的好奇四人相映成趣。

置身在這360°純天然的海洋水族館中，也算是一件新奇有趣的經歷。秋和佩吉兩人手挽手并排走在前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時不時伸出手指戳一戳身側被分開的海水，感覺像是戳了一個巨大的清涼布丁。手指可以穿過這層海水，可是卻不會引起哪怕一滴液體溢出，偶爾運氣好，還會有同樣好奇而大膽的小花魚游過來親親她們的手指。兩人一路向下不停戳戳戳，雖然覺得無比幼稚，可是這手感似乎有魔力一般讓她們停不下來。

突然，面前的海水一陣翻湧變換，她們來不及交換驚訝的眼神，面前逼仄的臺階一變，轉而成了寬闊氣派的海景平臺。那平臺上水霧散盡時，出現了兩個着婢女裝梳雙髻的姑娘，手提燈盞，引着身後身着素淡長裙，頭戴水晶釵環的少女迎面走來。

直到那長裙少女盈盈拜下，秋才發現這位居然是半年未見的小龍女！天哪，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那個穿着如火紅裙，神情飛揚靈動的張揚小姑娘此刻居然盡職盡責地cos起了傳統淑女。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她在行禮起身時看向秋的眼神熱切又渴盼，看身形，如果不是左側持燈少女清了清嗓，她簡直要奔過來撲在秋的身上，秋還真不能這麽迅速就确定這個舉手投足文雅的姑娘就是幾個月前在雲端被克魯姆一個眼疾咒打落進灰塵裏的中國火球。

兩個婢女也紛紛向她們行禮致意，秋被這仿佛穿越到唐朝一般的打招呼方式糊了一臉的措手不及，忙手忙腳照葫蘆畫瓢地回了禮，小聲問小龍女，“這就是龍宮了嗎？這半年你經歷了什麽，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

小龍女端起來的高貴面無表情臉瞬間垮了下去。

“你都不知道，”她一邊引着秋四人往裏面走，一邊小聲和秋吐槽，“自從我回了家，父王母後同其他七大姑八大姨三舅姥爺見到我後，都分外驚喜，以為我已經遭遇不測。可是，聽完我的經歷之後，驚喜瞬間變成了猙獰，所有人一致認為我是因為太調皮跳脫才遇此不幸，得好好磨磨性子才好，是以整天拘着我練字做女紅端儀态，日子簡直沒法過啦！”

作者有話要說： 喵最近收藏似乎漲得很快呀~~~（不我想說終于比隔壁1968多了一些，簡直要哭出聲來~）

感謝給我留言的妹紙們，你們都是吃不胖、不被蚊子咬、曬不黑、夏天來了穿什麽都美美美的女神小天使~~~

本周第一更，保守估計本周應該還會有一更吧，畢竟今天才周二……？（感覺立了個flag，默默逃遁）

☆、回程

秋對小龍女美不過三秒的出場抽了抽嘴角。看上去，前面兩個婢女不僅僅是女仆，還身兼教育儀态的職責，可是，大概是自家主子脫線太多次讓她們心累不已，秋明明看到兩人的身形晃了晃，想來已經聽到小龍女的長篇抱怨，但還是選擇默默忍下，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在秋右邊，佩吉挽着她的手臂，一邊好奇地打量着長裙曳地、釵環叮當的小龍女。

秋這才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你能看到她？”

她指的是小龍女的人身形象。

佩吉點了點頭，還沒等她說什麽，小龍女就得意接口道，“當然，這半年裏我被日日拘着練習法術，現在這種化身幻形的小把戲對于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好吧，這位大半年前身無長物只能求助于自己才能回家的姑娘，總算多了一兩個能傍身的法術，真是可喜可賀。

一路逶迤，随着海水中成群的彩色小魚來到龍宮。待水汽煙霧散盡，只見臺閣相向，門戶千萬，奇草珍木無所不有。秋一行人站在門口等待通傳，別說佩吉，就算是身上流着華夏血脈的秋，在這麽多聞所未聞的奇珍異寶中也有驚呆變傻的趨勢。張先生曾因公務來訪過一回，倒是比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子淡定得多。

秋簡直懷疑自己拿錯了劇本，眼前的這一切讓她有種從哈利波特再穿西游記的錯覺。

很快他們就被迎了進去，所進大殿檐牙高啄，翹起的庑殿頂上裝飾着鎏金裝飾的仙人走獸，下挂一匾額，上書“靈虛”二字。

龍王高坐在大殿上，中年男子模樣，紫裳玉旒，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秋掃了一眼，就低下頭不敢亂瞟了——謝天謝地，這龍王長相挺正常，不像西游記中紅臉尖嘴，頭上還頂着角的奇特扮相。而龍王對待幫助愛女還鄉的恩人們感激在心，連聲叫人看座，又決議舉設宴款待。

王位左側那位和小龍女又七八分相似的婦人提到這段故事，更是垂淚不止。王後身居高位，又有龍宮中各種珍奇保養，不說話時看上去就是個神态威嚴、眉眼婀娜的新婦，然而，當她往着下首行禮的小龍女時，那雙銳利清明的眼睛中不自覺流露出濃重的血濃于水的愛意，這樣的眼神又讓她瞬間變成了個慈祥的中年母親。

大概是同樣身為人母的體驗，秋的母親和王後竟意外聊得來，很快放下了初至龍宮的拘謹，氛圍也漸漸流動起來。秋聽着她們的話題在孩子身上打轉，沒來由有點心虛。

很快，微風漸起、祥雲朵朵，香氣旋環，金石絲竹齊奏，在舞樂紛紛中，一盤盤精致可口的食物被侍者送了上來。席間，秋看到了小龍女的王兄王姐王弟王妹并三姑夫四姨七舅姥爺，親戚多得簡直能從大殿裏一直排到門口外，不怪小龍女表示被這麽多親戚聯合說教拘在屋裏簡直如同三堂會審般生無可戀。

秋一行人就在仙樂風飄的風雅環境和一大群龍類的圍觀中吃完了中國行中最腐敗的一餐。

龍宮留宿一宿後，小龍女同龍王帝後自然要留他們多住幾天，可惜秋的行程已定，只好依依不舍地辭別。離開龍宮時，他們的行李中多了一個大木箱，其中裝着百般推辭不過的，帝後認為的“小小謝禮，不成敬意”，必要他們帶着的“小”禮物。

秋這時由衷感覺作為一名巫師是多麽方便，不然，他們四個就要一人一角擡着箱子從海裏出來，簡直能夠生動形象地對“海盜”一詞做了名詞解釋。

展開卷軸，下一秒就到了首都國際機場。

在機場等待飛機時，她和佩吉收到了一份大大的驚喜——或者是驚吓。

兩只黃褐色的貓頭鷹——看上去來自霍格沃茨，歪歪斜斜地向她們飛來，看上去因為勞累過度而命不久矣。其中一只一發現她們，就像在荒蕪的沙漠中飛行許久，終于看見甘霖一般激動地加速直沖過來，然後抛物線一樣直紮佩吉的懷中暈死過去。另一只貓頭鷹暈死在秋的懷裏之前，用盡渾身最後一點力氣狠狠啄了她一下洩憤。

還好此時的首都機場裏不像二十年後那樣人來人往，不然腳上綁着信沖進機場的貓頭鷹們早就被圍觀拍照發微博，分分鐘變成新晉網紅走上鳥生巅峰了。也是這兩只貓頭鷹大概累暈到智商下線，選擇在大白天就公然出現在了麻瓜的地盤上。不過，這件事情大約的确怪不得它們，按照去年的例，書單大約是七月中旬發給學生們的，可是她們當時正身在中國，還每兩三天打開卷軸跑到另一個城市去——于是，這兩只給她們送信的倒黴貓頭鷹們該不會是從蘇格蘭跨越亞歐大陸飛到北京，然後又追随她們的腳步從北京到西安再到南京蘇州海南，最後終于歷時一個月在八月中旬的北京追上了她們吧？這兩只貓頭鷹一定最近鳥品不佳，才給她們兩個送信這種倒黴差事才會落到它們頭上，被迫任勞任怨地跟着她們屁股後面追過了大半個地球。好歹終于攢夠了鳥品，在她們登上飛機重返英國前堪堪截住她們，總算完成任務。

可是等等，在安慰兩只愛崗敬業，差點因公殉職的貓頭鷹之前，她們是不是應該花一秒鐘想一想，為什麽貓頭鷹腳上的信件那麽厚——

佩吉和秋面面相觑，目光一接觸，都發現彼此因為剛度過一個美妙假期而紅潤的臉頰瞬間失了血色。這個假期玩得太開心，以至于她們似乎把什麽重要的事情忘在腦後了，比如——OWLs成績。

解信的手指瞬間顫抖起來。也多虧這兩只貓頭鷹暈了過去，才沒有對她們兩個謀殺一樣的不知輕重的手法提出反抗。

偏偏這個時候系統沉默不語地假裝她不在，號稱“信息網發達”的某系統這時候偏偏選擇吊她胃口，連給秋劇透一下信封裏的成績這種小事都拒絕吭聲。

這可事關一千積分，就算是這一暑假因為鳳凰社和挂墜盒事件多了些積分的秋也無法做到在這種緊要關頭心止如水。她顫抖地解開繩子，試着撕了兩次才打開厚厚的羊皮紙信封。

她慢慢将手指探進信封，能清楚地意識到她的手指冰冷而發白。她閉了閉眼，覺得心髒跳動的頻率太快，以至于手腳冰涼——

然後她看向手裏薄薄的那張紙，理智上還沒徹底明白發生什麽事，但眼淚卻瞬間先于大腦，湧上眼眶。

那一行行羅列的考試成績，除了一個“E”，剩下全都是“O”，如同列隊士兵一般整齊劃一。

一共有十一門考試，而她做到了。

她完成了系統要求的支線學霸任務。

那邊佩吉發出一聲驚呼，秋再擡起頭時，臉頰上還挂着淚珠，嘴角卻抑制不住地揚起大大的笑容。她把成績單和佩吉的交換，掃過一眼，覺得自己明白了這姑娘剛剛驚呼的意義。

“真好，我們除了黑魔法防禦術都是‘O’啊，看來這門功課還得加強——”

而秋只是笑着，并不回答佩吉的感慨。管它哪門功課是“E”呢，她只要知道，自己贏得了這場支線任務就行。系統宣布積分時一向冰冷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都如此可愛。自從她購得護體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