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1)
點,拉着她朝廚房走去。
小精靈們對秋隔三差五來豐衣足食已經有所免疫了,最初幾次集體撞牆的場面沒有再發生,而是井然有序地跑過來幫她打下手。
切得細碎的肉餡滴上幾滴蚝油,那點鮮味在肉的襯托下更為突出。再加上點同樣細碎的青菜,撒上合口的調味,馄饨的餡就這樣調好了。
小精靈們在家務上天賦異禀,看着秋包了兩三個就出了師,随即青出于藍,又好又快地用盡了面和餡。
而另一邊,加了西紅柿、蛋花和海菜的湯也滾了,散發出誘人的清鮮。将包好的馄饨下進沸滾着的湯裏,接下來只要靜候個十幾分鐘,再于出鍋之際撒上點香菜借味,美食就更加錦上添花了。
“所以……可不可以把開小竈的事情不要對赫敏說出去?”秋用勺子舀起一個馄饨咬了一口,熟悉的面與餡的結合感讓她快要感動得熱淚盈眶。然而她記得上次看到赫敏時,她還在孜孜不倦地用魔法織着帽子和手套。在OWLs年還能空出時間做這個一定是真愛。可是反觀秋自己,除了偶爾幫赫敏織上幾個,大部分空閑時間裏都在廚房裏琢磨吃的。小精靈們不聽她勸,熱情極高地擠過來給她打下手,又拒不接受她的感謝費(除了多比,然而那只小精靈也只願意收幾個西可),它們都覺得,跟着秋學會了更多手藝,簡直是無限榮光的事情,怎麽還能接受秋的感謝呢?
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她很怕赫敏知道這些時跟她絕交啊!
對面的女生說着請求的話時,眼眶微紅,看上去竟然帶了幾分可憐(不,少年,吃貨少女只是被食物感動哭了,眼眶紅是被蒸汽熏的),哈利心一軟,把赫敏賣了:“當然不會,她的SPEW太激進了,在這方面你不要在意。”
女生于是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帶着幾分得意,“我做飯好吃吧?”
哈利愣住了。在德思禮一家,從他能碰到爐竈開始,做飯的任務就被惡劣地堆給他了。就算偶爾佩妮姨媽掌勺,也不過是為了給她心愛的達力寶貝兒做幾道菜。從來他都是被無視、被壓榨的那一個。而和小天狼星住在一起的日子裏,盡管不用他每頓做飯,可是他教父畢竟是個大男人,做菜手藝并不驚豔,老實說,只勉強停留在把食物做熟的水平。在韋斯萊一家,他吃着韋斯萊夫人精心準備的飯菜,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覺。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姑娘,願意為了他,只為了他一個人,在意他的評價,這樣準備一頓飯食。他覺得感動,又心生熨帖,恍惚間,似乎從來沒有想過的遙遠未來,他也想有這個姑娘的身影。
哈利沒有聽過“洗手作羹湯”這句話,但由此而來的感動和心生珍視并不會減少的。
秋看着哈利點了點頭,于是笑得更加燦爛。人之常情,親手做的食物被別人點贊,自然會心生喜悅。
【叮咚,目标人物好感度第三階段完成度35%。】系統的電子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來着,”秋在腦海中詢問她,“為什麽這一階段的好感度還有完成度?第三階段到底是個什麽鬼?”
【心悅君兮,第三階段是心悅君兮。你也知道的吧,成為朋友或許很容易,但成為心尖上的那個人,總是需要時間和磨合的。刷滿第三階段可獲目标人物好感度50分,刷滿之前好感度在第二階段的基礎上加上已獲的那部分。】
聽着系統的回答,秋覺得臉上有點熱。“心悅君兮”,聽上去是多麽真誠、多麽美好、多麽讓人心動的一句話,可是——
Advertisement
“可是,原着中哈秋在一起的時候,她和哈利也沒有我們此刻之間關系更親密吧?”她大言不慚地指出這點。既然現在的她都沒有把“心悅君兮”刷滿,那麽原着中那個女孩又是怎麽和哈利在一起的呢?
【一.夜.情的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不也發生親密關系了嘛,】系統似乎在嫌棄秋的愚蠢,【又沒有人規定只有這階段滿格的情侶們才能确認關系。根據本系統的計算,原着中哈秋在一起時,哈利波特對秋張也只有5%的程度,甚至,在《混血王子》裏他剛和金妮在一起的時候,好感度也不一定比現在對你的更高。
【——所以,加油征服目标人物吧,你的前景還是很光明的!】系統打完雞血,默默地匿了。
留下秋一個人在剛剛暴風雨般的消息中沒緩過神來。
她一直都知道哈利對她——或者說對秋,是有點好感的。但是她一直避免和這孩子有什麽超越朋友的男女之情,一方面是她對成為前女友敬謝不敏,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害怕當她真正攢夠積分開啓回家之路時,能減少傷害。她害怕那男孩子會難過,也害怕自己投入太多而兩難。
早就決定将這裏的一切當成是一場夢境,夢醒時分自然是要回歸現實的。可是,為什麽當她聽到“心悅君兮”這麽美好的詞彙,當她從哈利清澈的瞳孔中看到盛着的小小自己時,心會莫名酸澀而顫抖呢?
她這廂糾結無果,下午的魁地奇練習卻不是因為她心神不寧就可以堂而皇之翹掉的。這一學年,他們的勁敵格蘭芬多隊換了隊長兼守門員,尤其當戴維斯知道安吉麗娜選擇了羅恩·韋斯萊作為新任守門員時,更是覺得天助我也。這一年拉文克勞魁地奇隊全員沒有變化,在磨合度上就比拼湊起來的隊伍更勝一籌,戴維斯也想在畢業前的最後一場魁地奇球賽中,拿一次學院杯。
“追球手,我們之間的配合已經很棒了,注意保持這個節奏!擊球手,力氣再大一點,把鬼飛球擊到敵人的臉上去!秋,打起精神來,不許放水,創造奇跡!”
秋苦笑了一下,在隊長打了雞血一樣的教誨下跨上飛天掃帚。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出她的變化,她上個學年下了血本,每周求着救世主同學指導飛行,已經不再懼怕起飛升起的過程。至少,跟着一起飛了兩年的隊員們一起離開地面,沒有得到全員驚異擔憂的眼神洗禮。
這就是個好的開始了。
紅色的鬼飛球在三個追球手之間來回傳送,投向球門。守門員是個敦實的七年級學生,他速度敏捷地穿梭于三個球門之間,不停攔下企圖破門而入的鬼飛球,但也總有角度刁鑽的漏網之魚成功,令追球手們精神振奮。秋維持在三十英尺的高度緩緩繞場,一面分出心思四處搜尋小小的金色身影。
不巧的是,恰有一個游走球橫沖直撞地突然改了方向,朝她飛來,他們的擊球手正在其後舉起球棍,焦急地全力加速。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秋猛地沉下身子,抱着飛天掃帚滾了幾圈,呼嘯的風聲堪堪擦着她的耳邊掠過,擊球手斯圖爾特這才趕到,用大力氣把游走球擊走,“嘿,秋你沒事吧?”
秋正手忙腳亂地控制飛天掃帚。剛剛她的轉圈徹底打破了原來的飛行節奏,慌亂中無意識撥動了掃帚手柄,導致飛行方向更加詭異。秋被掃帚帶着上下亂竄了幾個圈,好不容易将掃帚的方向扶正,這千鈞一發的危險和七葷八素的旋轉差點讓她少了半條命。
可是——她的隊友們都在那麽努力的堅持啊!
拉文克勞一直在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兩個強隊之間求生存,雖然已經有六七年沒再獲得過學院杯,可畢竟每一屆的球隊成員們都沒與放棄不是嗎?
“我沒事。”她喘了幾口氣,朝斯圖爾特喊道,随即定了定心神,回憶起了岳麓書院同學們友情贊助的禦劍飛行術課本。
禦劍術需要物我合一的氣感駕馭。這種自經絡血脈流出,又能與天地萬物相感應的、玄而又玄的東西,在她體驗來,竟然要比最開始練習魔法時順利一些。她用魔杖施法時,更多的是熟能生巧,是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練習磨合才能有所表達。可是氣感這種東西,自她從中國回來之後一直試着感應,當每次沉下心排除雜念、試着感受又融于周圍環境的時候,總能體會到細細的脈流順着經脈游走于全身,似乎帶着無法言說的熟悉感。而後,随着她練習的時間和次數增加,能體會到的脈流也漸漸增多。
她默念出咒訣,一陣清風輕巧地裹挾着她的掃帚,平穩靈活地轉了個圈,秋看見金色飛賊在不遠處的球柱附近閃爍。
作者有話要說: 生日還在更新我是不是特別勤勞!
小天使們快來給我麽麽噠~
☆、馬爾福莊園
英格蘭威爾特郡馬爾福莊園
端莊領主的宅邸被一塊塊精心設計又修剪整齊的花園環繞其中,透過精致的鍛鐵大門,依稀能看到月光下的噴泉和自由漫步的白孔雀。
一個與周圍典雅奢華氛圍極不相容的黑袍帶帽兜女人憑空從空氣中出現,原本算得上美麗的臉瘦得脫相駭人,那雙高傲的眼睛掃過周圍景致,卻帶了些輕蔑的神色。她接着大搖大擺地按響了門鈴,懷裏有一個明顯不是女人的聲音嗤笑一聲,聲音雖輕似耳語,但其中含着無盡的冷漠嚴酷,在這安靜的環境中聽起來無端讓人寒毛倒豎,“看上去這些年盧修斯過得挺好,是不是?”
“主人,我替我那不争氣的妹夫感到惶恐,相信他等一下見到您一定十分懊悔,決定戴罪立功……”按了門鈴的女人立即誠惶誠恐地回答,随即,用和剛才迥然不同的傲慢尖刻态度對着門上溢出的檢測煙霧揚眉叫道,“西茜,盧修斯,給我開門,你們一定不知道——主人回來了!”
包圍她周身的煙霧似乎頓了一頓,然後,瞬間消失幹淨了,速度的迅猛似乎反映出了宅邸主人的驚慌失措。鍛鐵大門應聲而開,露出了寬大而富麗堂皇的門廳。
下一秒,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廳門口,盧修斯·馬爾福胡亂披了一件帶帽兜的黑色長袍,裏面那件墨綠色真絲長袍一角從黑袍底下露出來,手裏沒拿蛇頭杖,原本就蒼白的尖臉上更顯得血色全無。他的妻子倒是用身上那件黑袍把自己從頭到腳蓋了個結實,眼下看上去恨不得躲進丈夫的陰影裏,以隐藏自己的瑟瑟發抖。
“主、主人——”盧修斯·馬爾福的灰藍色瞳孔猛然放大,和他那個前不久從阿茲卡班越獄的忠實食死徒姐姐一起大搖大擺向他走來的是一個披着黑鬥篷,瞳孔猩紅、面色慘白的高大男人。然而,這道身影和貝拉特裏克斯比起來,卻看起來更加透明不真實,月光穿透他的皮膚,幽暗中隐隐泛着慘白的微光,将那男人的臉色襯得更加陰森可怖。然而,這熟悉的威嚴和壓迫感讓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他上前一步,跪倒在黑魔王的袍子下,親吻那摸上去并不是完全實體的布料,以掩飾內心巨大的慌亂和懼意。
“主人,主人,您終于回來了,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因為您的消失而忐忑不安,主人……”跪倒的男人一邊說着,暗暗朝身後使了個眼色,一頭金發的馬爾福夫人似乎因為所見愣在原地,直到丈夫使眼色才回過神來,一步步謹慎地走向前,在她丈夫身邊跪下。
“盧修斯,盧修斯。”黑魔王半透明的左手一下下撫摸着右手上的紫衫木魔杖,動作溫柔得如同老友重逢。他輕如耳語般地念着此刻跪倒的屬下的名字,似乎帶了點感慨,筆直地跪着的男人見到主人這樣的态度,稍稍松了一口氣,暗自放松了脊背。
然而,還沒等馬爾福意識到“黑魔王十年後歸來平和地找他敘舊”這件事情多麽荒誕,伏地魔的眼神猛然變得嗜血而冷漠,“鑽心剜骨!”
十幾年養尊處優的馬爾福老爺哪裏受過這樣的折磨,當下冷汗低落,慘叫連連,身上那匆忙披上的黑色鬥篷随着他的扭動顫抖松散在地,露出裏面價值不菲,舒适而又奢華的高級定制長袍。
紫衫木魔杖仍舊指着在地上抽搐的男人,沒有移動的打算。納西莎藏在帽兜陰影裏的身影顫抖了一下,又竭力控制自己保持正常。
“主人,主人,您不知道我見到您再次歸來是多麽的喜悅……”倒在草坪上抽搐着的馬爾福斷斷續續地喊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受到了蒙蔽,然而我堅信您會東山再起,帶領我們走向輝煌……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您的歸來做準備,我願意奉上馬爾福家族的一切,做您最忠實的仆人……”
半實體的男人似乎聽膩了他的叫喊,懶洋洋地擡手揮了揮魔杖,馬爾福那如同被撈出水嚴重缺氧的魚一般的掙紮動作倏然一頓,接着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跪好,一邊無聲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納西莎·馬爾福深陷進大腿上、指甲青白的右手猛然脫力,垂在了身側。
“對待忠誠的仆人伏地魔一直是寬容仁厚的,”伏地魔一直撫弄魔杖的左手随意指向貝拉特裏克斯,後者在這樣的稱贊下一聲驚喜的尖叫即将溢出喉嚨,又顧忌會打斷主人的話,生生吞了回去,只發出一聲古怪的,如同被卡住脖子的公雞一樣的氣流聲。“然而,我需要你給我一樣東西,來證明你的忠誠。伏地魔的要求不多,告訴我盧修斯,你的兒子,德拉科·馬爾福,今年是不是還在霍格沃茨?”
納西莎的身形猛然顫抖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指甲,眼睛裏滿是恐懼和擔憂。然而,盧修斯·馬爾福僵住的脖子在伏地魔冰冷的注視和貝拉幾欲強大的狂熱下漸漸低下,一寸寸靠近黑魔頭垂在草地上的半透明黑袍。
“是的,我的主人……德拉科一定很願意……為您效勞。”他慢慢說道,嘴唇透過那非實體的袍子,碰到了修剪整齊的草坪。
一片冰涼。
伏地魔因為馬爾福的識趣滿意地輕哼了一聲。“是時候見一見其他的老朋友了,一別十四年,還有多少人願意回來,又會有多少人抛棄了他們的舊主人……”他的聲音在夜色中聽起來分外令人毛骨悚然,貝拉特裏克斯熱切地拉起左臂的衣袖,将印着黑魔标記的那段手臂遞到他的面前。
————
“烏姆裏奇根本連毛線都教不了我們,”這一個月以來,被烏姆裏奇大權獨攬、飛揚跋扈地在霍格沃茨大肆頒布各種教育令、捏着嗓子毫無禮貌打斷教授們授課所激怒的顯然不止哈利一個人,提到烏姆裏奇時,赫敏說話也帶了和學霸乖乖女形象完全不同的粗犷。更何況,在有求必應屋六人小團體面前,大家說話也不必擔心隔牆有耳而過分小心謹慎。“但是就像之前我們讨論得出的結論,鄧布利多認為神……伏地魔(她在哈利的眼神下改口,羅恩哆嗦了一下)複活,一定有他的道理。這件事說不定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赫敏,拜托……”羅恩呻.吟了一聲,但沒人理他),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自學一些實戰中用得上的黑魔法防禦咒才行。”
她這一段話說得有理有據,完全無法反駁,羅恩和佩吉被她的邏輯說服了,跟着點了點頭。
秋聽着這話音特別像DA建立前的思想號召工作,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哈利。
赫敏開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沒錯,看來我們,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心有靈犀一點通。”她激動地朝着秋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這裏正好有兩個三強争霸賽的并列冠軍,上一學年學了那麽多實踐咒語,并且顯然掌握的很好。”她熱切地看着哈利和塞德裏克,“那麽艱難的比賽你們都成功,而且哈利還會使用守護神咒,你知道,當時威克多爾跟我說——”
“威克多爾跟你說了什麽?”這個名字好像是一根針,專心致志被赫敏洗腦的羅恩被它刺了一下,當下回過神跳起來問道。
“他說哈利會的某些咒語連他也不會,你們知道,當時已經是他在德姆斯特朗的最後一年了。我們的自學需要老師,而塞德裏克和哈利明顯就是最好的老師。”赫敏不耐煩地朝羅恩揮揮手,顯然對他找不準重點随意打斷她很不滿意,她繼續熱切地看着兩個三強争霸賽冠軍,那表情活像他們是一大坨金子。
兩個金子對視了一眼。
“我覺得赫敏說的可以呀,只要你們想學,我什麽都可以教給你們,當然,我相信哈利也是。”塞德裏克溫和一笑,又看了一眼哈利征求他的意見。
後者剛結束了一場烏姆裏奇的緊閉,正往手背上塗化開的丹藥,當然,傷口遠沒第一次那麽猙獰——烏姆裏奇的禁閉內容到底還是被剩下幾個人知道了,羅恩赫敏主張告訴校長,被哈利拒絕了;佩吉覺得應該讓已經被赫敏調.教得說一不二的斯基特把這件事曝光出來,這個可以有,但是大家也都明白訴諸報端的反擊時機并不充分;而塞德裏克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叛逆高手,他提出小範圍施個混淆咒,只要烏姆裏奇覺得哈利在流血、紙上的字是血書,就能蒙混過關。“而且,我不覺得她有這本事看穿我的混淆咒。”一向溫和禮貌的學生會男主席在提到他們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時,語氣中也帶上了諷刺不屑。秋把從中國帶回來的朱砂研磨開,灌進一只筆裏,變形成烏姆裏奇黑魔法道具的模樣,只要哈利在烏姆裏奇中招混淆咒時把它拿出來抄句子,就行了。幾個人就這樣堂而皇之而又毫無忏悔心地和教授耍心眼唱反調,參與的人還個個覺得驕傲自豪。
“我也沒問題,反正我們已經不用再發愁場地問題。”哈利擡起頭,“就我們幾個人,平時在有求必應屋裏就完全可以的。”
赫敏動了動嘴唇,顯得欲言又止。她糾結了幾秒,直到意識到剩下五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才猶豫着開口了,“也許,我們應該嘗試着,只要有想要學習的學生,都應該讓他們加入其中?畢竟,這是整個巫師界的戰争,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她猶疑的目光在五個人的臉上轉換,尤其熱切地看着哈利和塞德裏克,希望他們能答應。
早知道赫敏有成立DA的想法,秋也沒表現得太過驚異,佩吉于是和兩位勇士交換了一個為難的目光。
“赫敏,你知道……”哈利停止往手背上塗藥的動作,吸了一口氣,“烏姆裏奇一直看我不順眼在找我麻煩。這件事還是你提醒我的,然而,你現在又在勸說我,在烏姆裏奇的眼皮子底下,聯絡全校學生告訴他們我們在領頭和她對着幹?”
佩吉也皺起眉頭,“尤其這種時候,就算我們能夠積聚一些學生,也無法判斷其中有沒有混雜着別種想法,心懷不軌的……”
然而羅恩沒有想那麽多,“可是,就算這種時候,也總有能夠堅信真相、想要學習自保的同學。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也算能找到更多人相信我們……”
赫敏的臉色在得到支持者時明顯好了些。她再次看向哈利和塞德裏克,“總之,我希望你們再考慮考慮這件事情——”
“嘶——”哈利皺起眉,猛地伸出右手捂住傷疤,看表情似乎極為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嘗試每周一三五晚上更新,歡迎用可愛的文評評催更~~有事無法更的話會在評論裏寫請假條,麽麽~
祝大家看文愉快,謝謝上一章妹子們的祝福,也祝每一個看文的親們平安健康,安心順遂,鞠躬~~
☆、帕笛芙夫人茶館
小漢格頓村
正慢慢沉入大地之下的殘陽映得天邊一片血紅,不遠處的小村莊冒出幾縷炊煙,有淘氣的小男孩們挂着半截鼻涕,手裏拿着撿來的樹枝木棍相互比劃着,露出個缺了門牙的笑,又奔跑在鄉間土路上。
鄧布利多大步跨過盤根交錯的橡樹根,來到一片坍塌的有燒焦痕跡的碎石瓦礫間。他皺着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堆破磚瓦和周圍碗口粗相互纏繞的樹根和藤蔓,又大幅度地揮動魔杖接連發出幾道探測咒語,面部表情越來越嚴肅。
根據曾經因公務來此的魔法部職員奧德登的記憶,這片瓦礫應該就是當年馬沃羅·岡特和他一子一女的住所。而他的檢測咒語同樣告訴他,這裏被施下了強大的黑魔法詛咒和層層疊疊的保護咒,應該就是伏地魔又一魂器的藏匿之處了。
不知道這裏埋藏着哪個魂器,想到某種可能性,一向平和沉着的霍格沃茨老校長隐在長袍衣袖下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
湯姆的風格還和在霍格沃茨時一樣,誰都不信任,對誰都僞裝,因為自己獨特的超高天賦萌生了滔天野心和比那野心更大的自負,像個頑劣的小男孩一樣有收集寶物和炫耀的毛病,絞盡腦汁尋找避免走向那終點站的方法,不惜走火入魔。這從他處心積慮為岡特家小木屋留下的保護咒語和機關詛咒就可見一斑。
這和……那個人何其相似。
隐在黑色長途鬥篷下的百歲老人在層層破解曾經的學生設下的步步見血的咒語時,竟然一時恍惚,隔着漫長的時光之河想起了很多年前戈德裏克山谷裏,那個金發飛揚、笑容耀眼的十七歲少年。那個他,和十六歲就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又嫁禍舅父的少年湯姆,又有幾分相似呢?
一次是他被少年縱橫恣意的光環和飛揚的“才華”迷了眼,一次是他雖然暗中留意觀察,卻依舊因為猶豫和心軟識人不清。這兩個人在各自十幾歲的少年時光裏何其相似,迷戀黑魔法、對全世界都抱有野心和征服欲、以及……對死亡的控制和竭力回避。
湯姆·裏德爾的靈魂最終因為魂器而分裂破碎,俊朗優雅的男孩一次次危險變形,抛卻那幅令他不屑的軀殼和完整的靈魂,成了伏地魔。
蓋勒特·格林德沃更是幸運地找到了一個和他才華相當,又愚蠢地願意和他合作聽他指揮的同伴阿不思·鄧布利多,兩個初出茅廬又自負能領導世界的傻瓜在那年少不知愁的歲月裏,談論着自以為是的光明未來。談論着死亡聖器,威力無窮的老魔杖,能夠躲避死神的永無瑕疵的隐形衣,能夠帶來千千萬萬陰屍大軍和坎德拉·鄧布利多的回魂石……
回魂石。
鄧布利多又一道咒語破開一層保護機關,地下三米處的一個十幾厘米見方的匣子轟然裂開,露出一個鑲着大鑽石的黑色戒指,夕陽最後一縷餘晖透過斷壁殘垣漏進來,映得上面那個圓形、三角形和豎線組成的圖案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命運兜兜轉轉,曾經他那麽渴望又間接給他帶來無窮傷害的聖物,在百年之後的這一刻安安靜靜地擺在眼前。
鄧布利多愣了一下,然後,以同百歲老人毫不相符的靈敏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去。那一刻,妹妹阿莉安娜、母親坎德拉模糊卻鮮活的面孔交替出現在眼前。她們再見到他會說些什麽呢?是會指責他沒有盡到哥哥的責任,反而引狼入室,導致本就脆弱的妹妹死亡的吧?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很想見到她們,親口向她們道歉,訴說這近百年來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的無盡悔恨和思念。
大約是剛才想到了蓋勒特,此時此刻母親和妹妹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起來,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耳邊蠱惑,只要伸出手拿到回魂石,就能見到母親和妹妹,親耳聽到她們的原諒,讓這一生都背負着巨大自責和哀痛的自己稍微喘一口氣。
他的右手顫抖地朝散發着淡淡光澤的黑色戒指伸去。
“鄧布利多教授!”一只銀色的大狗突然從稀薄的空氣中竄出,它的嘴巴一張一合,小天狼星因焦急而提高些許的聲音傳來,“很抱歉阿不思,我無意打擾您,可是哈利剛剛跟我說他的傷疤又疼了——我記得去年他傷疤疼時,做了個伏地魔和小克勞奇謀劃陰謀的噩夢,而後來的一切都證明那夢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所以這一次他的傷疤發作讓我很擔憂,如果您在霍格沃茨的話,能不能幫我看看那孩子?”
銀色的大狗傳達完主人的焦慮,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空氣中。鄧布利多略微渙散的瞳孔因為守護神的呼喚瞬間聚焦,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在岡特家小木屋的地下,右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離那枚既是回魂石又是充滿詛咒的魂器的戒指,堪堪只有一英寸。
他苦笑了一下,直起身子,疲憊地閉了閉眼。剛才的那一瞬間,被魂器上覆着的詛咒蠱惑的自己,和許多年前,被那個神采飛揚大笑着的金發男孩吸引的自己,又有什麽長進?
他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小天狼星剛才的話,目光突然犀利起來,視線轉到那個依然在散發誘人流光的戒指上,面色無法抑制地凝重了下去,那雙看遍世事而分外從容平靜的湛藍色眼睛裏漸漸浮現出不忍的神色。
————
因為赫敏的堅持,全校範圍內擴大自學黑魔法防禦術小團體的想法再一次被提及探讨,而随着烏姆裏奇被封為高級檢察官,一次又一次肆意又趾高氣昂地幹涉霍格沃茨其他教授的授課,哈利和塞德裏克也不再顧忌校園紀律這種擺設,點頭同意可以教導更多學生練習黑魔法防禦術。
六個人分屬三個學院,正好劃分任務,分別試探下自己學院身邊想要真正學習防禦咒同學的口風。秋和佩吉一致同意,這種時候就不要再拿這種問題詢問明顯心有成見的室友了。雖然因為沒能給她們提供一個學習自保的機會有所愧疚,可是秋篤定地暗示着,萬一詢問她們之後,讓所有真正想學的人都失去機會怎麽辦?也就漸漸想開了。而此刻那小妞糾結的是,“你說我要不要問問羅傑?”
她和戴維斯是上次魁地奇訓練結束後在一起的。當時佩吉去操場上給秋加油,作為一個要顏有顏要胸有胸的正點妹子,她朝着戴維斯笑了笑,正沉浸在被芙蓉·德拉庫爾甩掉的悲痛中的直男立刻覺得自己被治愈了。
好在這姑娘沒有見色忘友,這種大事行動前還曉得和她商量一下。
然而,在這件事上,秋同樣是個狗頭軍師,她不記得原着中的戴維斯是不是個可靠的人了。不過,既然沒有給她留下太深印象,是不是就說明他是個沒掀起多大風浪的人物?這樣想着,秋就十分随意地回了她“随你喜歡看着辦吧。”
戴維斯頭上的雷達天線當聽到拉文克勞、格蘭芬多、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都在時瞬間豎了起來,想都沒想就表示一定前去圍觀一探究竟。
同學們聯系完畢,剩下就是選定集會地點。首次集會當然不能就在有求必應屋,總要在其他地方先将報名的人篩選确認一番,采取了必要措施之後,再将這秘密講給能夠保守它的人。借着去霍格莫德游玩的機會見面是個不錯的掩人耳目的辦法,那麽到底要定在村子的具體哪一處呢?
三把掃帚的提議被否決,那裏人來人往,又吵吵鬧鬧,實在不是個商讨秘密的好地點。
而當大家傾向于豬頭酒吧時,想到這裏導致了原着中“解散一切三人以上團體”讓人憤怒的第二十四號教育令,秋覺得也有點不妥,“可是,平時沒什麽學生去的酒吧突然人滿為患,這反常更容易遭人懷疑,不是嗎?”她對上一衆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弱弱說道,“其實,我覺得帕蒂芙夫人茶館挺合适的,你們覺得呢?”
除了哈利和羅恩一臉茫然,剩下稍稍知道那咖啡廳什麽樣子的三個人都是一臉“這孩子胡說什麽呢一定是晚上火鍋吃多了導致智商掉線”的表情瞪着秋。
“你們別這麽看着我,”秋被三個人六只眼睛瞪得有些發毛,小心翼翼道,“你們想啊,那地方狹小局促,裝飾風格又那麽油膩,除了情侶誰會去那種地方?而情侶們都忙着幹正事呢,根本沒空在乎我們在幹嘛。再說,那地方一向滿是顧客,學生們去那種地方也不會顯得太奇怪,反正我們男女都有,對吧。”
赫敏默了一會,然後,她自暴自棄地想到,一定是自己晚上也吃多火鍋智商掉線,她竟然覺得秋的話有道理。她和佩吉塞德裏克交換了一個眼神,有點絕望地發現這兩個人的目光中也有同樣的意思。
于是這計劃就這麽敲定了下來。
星期六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當他們在門廳裏排着隊等待費爾奇核對監護人簽字準許去霍格莫德的學生名單時,羅傑·戴維斯摟着佩吉的手臂,一臉見鬼地看着站在一起的秋、哈利和塞德裏克。
秋于是歡快地和自家隊長打了個招呼,感覺戴維斯努力維持的不動聲色面具要皴裂了。
帕笛芙夫人茶館和原着中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