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事故不免讓他們心裏蒙上了點陰謀論的陰影。幾個人擔心克勞奇已經意識到他們知道了他的秘密,十分擔憂,嫌午餐時學院桌的分隔相距甚遠,上午的課程一結束就從廚房裏拐了吃的到有求必應屋碰頭。
佩吉緊接着點了點頭,覺得秋的話聽上去讓她有了點安全感,“的确,既然活點地圖被他拿走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們現在腦補出無數種結果自己吓自己也沒什麽意義。”
哈利悶頭用叉子戳着土豆,好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一般。過了一會兒,意識到這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看着他,才擡起頭來,“你們覺得……沒有了活點地圖,鄧布利多會相信我嗎?”
秋夾菜的筷子一頓。
她能感覺得出來這位臉色不算太好,是在糾結後悔某些事情——她一直以為他後悔的是把活點地圖丢在嫌疑人物手裏,為了不打草驚蛇不得已透露了活點地圖的使用方法,可是她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糾結校長是不是相信他。
她的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
在被系統拎到這裏之前,她無聊時也混跡過同人文論壇。相比起某些把“把你捧在手心裏”、“黃金男孩”之類的話擴展成一篇情真意切同人文的難度,她覺得以《死亡聖器》結局時鄧布利多的那一番話,讓他相信哈利的一兩句話不是什麽難事。
有劇情這個作弊器在手就是這樣自信。
“魔法界當然不只有證據這一項能推理出事情的真僞。”她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排除腦海,赫敏聞言點了點頭,“比如吐真劑。”她插嘴道。
“當然,真正高尚而閱歷豐富的人不會依仗這些外物,”秋相信鄧布利多不會依賴這些左右他的判斷,當然也不會在學生身上試用這些,“他的深厚閱歷就是他直面人心的資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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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怎麽說?”有求必應屋中的衆人翹首以盼,聽見鎖眼的轉動聲立即圍了上去,試圖從走進來的男生臉上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哈利被他們圍坐在沙發上,表情漸漸放松下來,“他好像真不知道這件事情,為了感激我還給格蘭芬多加了三十分——當然,也沒忘記扣除我昨天夜游的那五十分。”看到羅恩和赫敏有聚在一起慶祝的傾向,他摸了摸鼻子,補上後面這句話。“鄧布利多說他會密切關注這件事,盡最大努力不讓危險波及到學生。然後,他說既然這件事情告訴了他,那我就應該把剩下的精力放在第二項比賽上。”
“沒錯,他說的太對了。”赫敏因為校長承諾會重視此事而眉頭舒展,聽了這最後一句話,簡直要舉雙手來愛戴他,“這一個月裏你都沒有研究你的金蛋,對吧?”
秋和佩吉表示贊同赫敏,瞬間被孤立的羅恩只好給了哈利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然而對于這位勇士來說,他此刻顯然有比第二項比賽還要迫在眉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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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怎麽還沒走?”留在有求必應屋裏寫魔法史論文的秋終于趕在宵禁時間前把她所有想寫的論點都翻閱文獻引經據典地闡述完畢,她揉着手腕往外走,看到沙發上還蜷着一個人影時不免吃驚地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
哈利低頭坐在沙發上,雙手絞在一起,沙發附近只亮着一盞小臺燈,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表情晦澀不明。
“秋……”他擡起頭看她,黃色燈光下,他的綠眼睛中似乎有暗光流過,“馬上就要聖誕舞會了,可是我還沒有找到舞伴,你能不能——能不能好心和我一起去,就……就站在旁邊就行,我也不怎麽會跳舞的……”
他開始還算得上有氣勢,可是到了後面就混亂起來。
秋算是聽懂了他的大致目的,只覺得一陣頭大。她總覺得……此刻在她面前裝可憐的小鬼其實早有預謀。距離他們上一次談論舞會這個問題已經過去三天了吧,原着裏那個帕羅蒂備選小姐呢?
他這不是沒有找到舞伴,而是壓根就沒花心思找舞伴吧?
秋揉了揉太陽穴——剛完成魔法史論文的頭腦似乎不太适合思考這些有的沒的,她嘆了一口氣,決定把這些事情攤開了跟他說,“你知道……我跟塞德裏克說我不會跳舞,總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嗯,畢竟這話在當時的語境來看有我們兩個心照不宣的潛臺詞,對吧?”
她看到男生的表情因為這句話顯着地扭曲了一下,但是對上她堅定的眼神,也不得不慢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好了吧,這也沒什麽啊,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就知道機不可失了。”他耷拉下去的耳朵讓她莫名想到某種犬科動物,有種想摸摸頭的沖動,“不過看在你如此誠心誠意的份兒上,姐姐賠給你一個舞伴吧,你看佩吉怎麽樣?”
聖誕舞會顯然不會是勇士們壟斷的狂歡,事實上當弗立維教授半個月前在魔咒課後跟她們宣布有這麽事情時,坐在她旁邊的佩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變得忸怩起來。
這姑娘早有想要一起去舞會的中意對象,一直在帶着幻想等待他邀請自己,不惜拒絕了幾位前來邀約的男生。後來秋實在受不住身邊這位一直飽含少女心的氣息,鼓惑她先下手為強地邀請戴維斯,可惜還沒等這姑娘攢足勇氣,就等來戴維斯要和芙蓉·德拉庫爾一起去聖誕舞會的消息。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佩吉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有求必應屋小半天,出來後雙眼通紅,再也不提舞會的事情了。
這位打定主意一個人去舞會的姑娘此刻被秋抓包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哈利出了個跟她裝可憐求同情的馊主意,但這位顯然沒有想到她還有這一步後招。哈利吃驚地看了她一會兒,在“成為一個沒有舞伴的勇士”和“帶着有好感的姑娘的閨蜜一起去舞會”之間糾結許久,終于敗在秋誘導的眼神中。
“好……好吧。”哈利抿了抿嘴,最終同意。“……十分感謝你。”發現秋的眼睛中多了欣慰的情緒,他頓了頓,擠出這句話。
不論怎麽樣,聖誕節終于在城堡中學生們的萬衆期盼下來臨。
秋的生物鐘異常準時,早上六點半準時睜開眼睛準備去上課,被床腳那一堆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吓了一跳。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聖誕假期了。
盡管骨子裏沒太把聖誕節當成是一個和她有關的熱鬧,一大早起來發現有一堆屬于自己的禮物這種事情也是挺開心的。秋揉揉眼睛,就着手邊最近的包裹開始拆。
秋媽媽送的是一件白色狐裘披肩,看上去和她那件粉色旗袍分外搭配——她的母親顯然也是這樣想的,随禮物附帶的信件中,她特意叮囑她披着這件披風參加舞會防止着涼,還預祝她舞會玩的愉快。秋在心裏呵呵了一下,覺得自己定是要辜負張夫人的一番好意,不如心安理得地拆拆下一件禮物。
佩吉顯然是個對她有多少斤兩非常了解的人,當秋拆開來自她的那個包得像個厚磚頭一樣沉甸甸的禮物時,一本《OWLs考點知多少》掉在了她的床上。這本魔法界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把她心裏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節日歡樂氣氛瞬間清理了個幹淨,她擡起頭,發現對床的佩吉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朝她露出一個分外燦爛的笑容。
“聖誕快樂,喜歡我的禮物嗎?”
她總覺得這姑娘是在抗議她舞會舞伴的強行牽線,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你說什麽,我和哈利?”當秋跟佩吉提及此事時,她用一副“你是不是瘋了”的眼神看着秋。
“對呀,正巧你現在沒有舞伴,就當幫他一個忙了。——你就應該打扮得美美的讓戴維斯看看他錯過了什麽!”秋找出各種理由,軟磨硬泡,終于讓佩吉精神恍惚地同意成為一個奇怪組合的女主角。
至于這姑娘是不是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裏,秋就不得而知了。
今年的聖誕節大約是入學以來最熱鬧的一個了,整個宿舍無人缺席,互道節日快樂和感謝禮物的聲音此起彼伏,秋也剛好拆到宿舍其他小夥伴們送的禮物,姑娘們彼此送的不外乎糖果啊曲奇啊或者小件彩妝頭飾之類,但這些事物的可愛包裝總能讓她們樂此不疲。
秋整理了一下自己收到的幾袋子滋滋蜂蜜糖和黑巧克力曲奇,帶着點期待地拆開了下一個包裹。
哈利送她的是飛天掃帚修護工具,這東西樸素的黑色皮質外表讓它在一群以賣萌為生的禮物中間分外突兀。不過男生選禮物的觀念就是這樣和女生相去甚遠,更何況他在贈言中寫明這玩意對于一個找球手來說十分必要。這小鬼知道她不容易,懂得送禮物孝敬她,還是個不錯的少年。
而來自秋爸爸的那個禮物長得跟佩吉的分外相似。秋心懷不好的預感拆開包裝,卻瞬間愣住了——裏面是一本中國旅游指南。
封面上的漢字熟悉得簡直能融入血脈,是她每次午夜夢回時最流連的記憶,秋眼眶微熱,用微微顫抖的手指翻開書頁,在她還是她自己的時候,那些熟悉美好得像夢一樣的往事伴随着一張張城市照片浮現眼前:北京□□,南京中山陵,杭州西湖,西安大雁塔,洛陽牡丹……而她翻着翻着,一張信紙從書裏掉了出來,是那種民國時豎格紙的樣式,上面卻寫了英文單詞,看得別提多詭異。
秋好奇地把信展開,發現它來自張先生——他出了趟遙遠的差,眼下正在中國魔法部。說起來,這項差事其實還是秋給找的,就是把那條中國火球小公舉引渡回國。
秋算起來有四分之三的中國血統,還從來沒有去過中國。而中國火球事件讓秋爸爸意識到,無論地理位置相距多遠,有些血脈間的聯系是女兒天生就繼承了、不可磨滅的。于是他決定在秋考完OWLs的暑假帶她回中國玩,感受和霍格沃茨不同的東方魔法,親眼了解一下她擁有血脈的國度是一個怎樣神奇而偉大的地方。
“啊太棒了!”秋小小地歡呼了一聲,已經控制不住喜悅的心情了。秋爸爸接下來還寫了一些話,不外乎讓她有空看看旅游指南,不要忘了中文,OWLs考試要好好複習之類的,她一目十行地看完,都沒有意識到那些到底說了什麽,只覺得暑假能回中國這個消息太激動人心。盡管在這個世界,這并不是有她生活痕跡的祖國,但這并不妨礙她愛她、想念她,以她為自己終生的自豪和榮耀。
“怎麽啦?”大概她的歡呼聲太過驚喜,佩吉好奇地擡起頭。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少女赤着腳跑過來擠到她的床上,伸頭看她手裏的信。
“哇,暑假帶你去中國玩啊!”佩吉瞥了兩眼,立即找到了讓秋如此興奮的根源。她又好奇地翻了翻旁邊那本旅游指南,一直以來都挺好奇東方文化的妹子忍不住兩眼放光,“秋,你覺得到時候可以帶上我嗎?”
有個旅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熱情好客的□□妹.子秋自然點頭應允。瞬間佩吉也加入了秋歡呼喜悅的隊伍,還搶過張先生的信奉為珍寶,仔細閱讀他叮囑秋的那些注意事項。
整個宿舍的談論話題也從聖誕節禮物被歪樓成了暑假去哪裏旅游。
“诶,秋,你爸爸說小龍女還送了禮物給你耶!”佩吉捧着那封信讀得認真,全然沒有加入室友們的假期生活談論。這姑娘比秋多了一份細心,她指着信紙的最後一行,詢問秋。
“咦?”秋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份被自己拆到一半的禮物包裝,果然在裏面發現了一個巴掌大的檀木盒子,上面雕着海浪和祥雲的镂空紋飾,看上去繁複精巧。她在佩吉的驚嘆聲中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發現裏面是枚雞蛋大小的圓形珠子,溫潤如玉、明亮如燭,一看就覺得價值連城。匣子裏還有一根拇指長度的細竹筒,秋把它拿出來時右手不經意觸碰了竹筒上的某處機關,這段竹筒應聲分開成兩段,裏面是一張卷起來的宣紙。
原來這竹筒是個信封。
秋展開宣紙,上面赫然是一筆簪花小楷——雖然筆畫之間有些生澀,但看得出這筆字必然練得也有了些年頭。
“張姑娘,見字如晤。承蒙不棄,救命于危難水火之間。一朝還鄉,高堂親朋相見,皆喜極而泣耳。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況性命之恩哉?敝宮貧匮,無以為報,恐徒增笑耳。唯避水珠一顆,攜之可分水開路,四海亦如平地矣。此珠出自敝宮,入東海吾則知矣,懇盼君攜之前來相會,則必盡地主之誼,把酒言歡,豈不快哉?再拜頓首。”
秋一時沒想明白這位公主畫風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她不是這種古色古香類型的姑娘。不過,既然都說好要回中國,到時候去東海找她玩想必也不困難。至于這避水珠,聽她描述倒是十分神奇,讓她十分好奇想要實驗一番。
“這真的是那條中國火球的筆跡?”佩吉聽完秋的翻譯,十分膜拜。她看着這滿滿一篇外國人看來十分清秀整潔的字體,又腦補了一下第一個項目時那條體型龐大的中國龍,不由瞪大了眼睛。
宿舍裏的其他妹子也都用膜拜的眼神看着這顆來自于神秘東方的寶物。
因為有了這樣一件小插曲,她們早上去禮堂吃早餐就稍稍晚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天哪,才發現之前複制了兩遍,各位不好意思啊~
☆、舞會
聖誕節當天下雪了,這實在是對假期中無所事事的同學們頂好的消息,就連拉文克勞的諸位學霸們也暫時放下了書本,跑到院子裏和紛紛揚揚的雪花來了個親密接觸。
操場上已經有不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玩雪的小團體,放眼一看,幾乎全校一大半的學生都在城堡外了,揚起的雪花比天空飄落的還要壯觀。
其實仔細分辨,不同學院的同學還是很好區分的。相比格蘭芬多們聚衆選個倒黴蛋把他往雪裏活埋式的玩法,秋和佩吉還是願意選擇加入帶着藍色圍巾的拉文克勞同學,她們揮動着魔杖把積雪攥成一個個雪球,指揮着它們飛向對方。被攻擊的同學也不慌,只是施咒讓雪球們分裂開來,瞬間漫天銀粉玉屑,攻擊的和回擊的都不免停下來欣賞一番。
可是,她們選擇避開戰局,不代表戰火不來燒一燒她們。多虧秋反應快,用餘光瞥到不遠處有幾個系金紅色圍巾的身影,靈敏一轉身施了個盔甲咒,讓救世主同學的偷襲沒能得手。
佩吉這時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格蘭芬多鐵三角,對于她的舞伴被因為盔甲咒而四散開來的碎雪揚了滿頭這件事喜聞樂見。
“來一起玩呀——羅恩!”黑色頭發的男生還沒有說完這份邀請,就被起了內讧的戰友順着長袍衣領塞了一捧雪進去,當即下意識地反擊起來。
“啊,羅恩!”原本和他們在一起的金妮看到他哥哥偷襲哈利,不由又驚又急,然而兩個男生互相揚起雪來時,她又非常着急,不知道該組織哪個好。
“這才像個好朋友——”
“該有的樣子啊。”弗雷德和喬治對視一眼,嘴角挂着一模一樣的壞笑,一唱一和道。
“小羅尼加油——”
“我們看好你——”兩個人搖頭晃腦說完,一人給混戰中的羅恩塞了一把雪,然後帶着着急又無計可施的金妮走遠了。
剩下赫敏和她們對視一眼,表情中帶着司空見慣的無奈,表示男生的世界實在太可怕了。
那個機智堅強的格蘭芬多姑娘小時候還是個躲在哥哥後面的軟萌妹子啊!秋感慨一句,回過頭來發現這兩位還沒決出勝負,不由抿嘴笑了笑,表示自己或許知道幾分內情。
因為她在哈利的聖誕節舞伴上動了手腳,那原着裏那位帕羅蒂小姐也就沒有了出場的戲份,而羅恩自然也無法順藤摸瓜地找到她的雙胞胎姐妹當舞伴。他的運氣不太好,在門廳裏當着太多同學的面邀請了德拉庫爾小姐,被毫不留情地拒絕後一度喪失去問其他姑娘的勇氣,因此一直拖到現在還形單影只。前兩天,他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秋也沒有舞伴,不由喜出望外,再加上他們之間已經混熟了,就算不像赫敏一樣被當成鐵哥們,好歹問個話還是不成問題的。
“秋,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聖誕舞會——我知道你不太想跳舞,我們不跳,你就和我一起走進禮堂,可以嗎?”羅恩閃着星星眼,狗腿地用漏勺把麻辣鍋裏的羊肉撈出來進貢給秋,一邊問道。
一旁的哈利當場黑了臉。
“羅恩,出來,我要和你談談家庭作業——占蔔課的。”在朋友間一直保持溫和脾氣的哈利第一次做出拽着對方衣領的動作,他把艱難護着羊肉一路掙紮的羅恩拖出有求必應屋,在羅恩一路“等等哥們兒你冷靜一下只是走個過場”的申辯聲中,秋似乎聽到夾着一聲咬牙切齒的“想都別想”。
男生啊,偶爾這樣打一架也是友誼增進的辦法啊。秋這樣樂觀地想着,一邊考慮了一下羅恩剛才的提議——反正就是一起進個門,到了裏面就分散開來各玩各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
然而自從那天之後羅恩再也沒提起這個茬兒,甚至和她說話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失去了這次機會的羅恩又把搜尋的目标定在一直聲稱自己有舞伴,但是從未透露姓甚名誰的赫敏身上。
“說真的,你不會是沒有舞伴來哄我們的吧?”這場雪仗的混戰中,羅恩又走向遠離戰場,在一旁堆雪人的赫敏、秋和佩吉,一面這樣向赫敏發問。
即使知道他們最終會在一起,秋也不禁捂臉——十五歲的羅恩實在讓人看不出來有能成功追到赫敏的潛質。
一旁的佩吉也不禁抽了抽嘴角,替羅恩做出了個遺憾的表情。
果然——“對不起,我為你的理解能力感到遺憾,看在這幾年的份兒上,我再跟你重複一遍,我有舞伴了,不勞操心,羅納德·韋斯萊!”這幾個小時玩雪的好心情似乎要被毀于一旦,赫敏怒氣沖沖地扒了一下被風吹在臉上的頭發,“現在,我就要去梳妝打扮了,再見!”
“诶,等等……”羅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跑遠,似乎還沒意識到對方究竟為什麽這麽生氣,“這才不到四點,這麽早就回去準備,至于嗎?”
在一旁被迫看了一場好戲的秋和佩吉有點尴尬,聞言看了看手表,“說真的,我們也要回去準備一下了——晚上見。”她們對羅恩和剛剛走過來的哈利道別,挽着手走回城堡。
哈利看着這兩個姑娘跟他說晚上見,忍下想要嘆氣的沖動,“晚上六點鐘,我在拉文克勞塔樓門口等你(們)——”
天知道這位說的這個單詞想要表達的是“你”還是“你們”,佩吉翻了翻白眼,對于好姬友坑她的行為還有點不滿。不過……再大的坑,和她去中國玩一暑假也值了啊!這麽想着,佩吉又緊了緊挽着秋的手臂。
秋自然也是要打扮一番的。
雖然不打算跳舞,但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讓自己變得好看一點。哪怕打扮得美美的去舞會上混吃混喝也能讓自己心情愉悅啊!秋換上母親特意央外婆從中國找人做的旗袍,又披上今天收到的狐裘披肩,開始上妝。
其實……化妝這東西就是個熟能生巧的事情,畢竟她身體裏住着個二十出頭的靈魂,就算天.朝妹子處于升學考試的壓迫,在這方面比西方妹子上手要晚,不過這樣的年齡差距到底還是讓秋比室友多出一份經驗。
其實,美人第一在氣韻,其次在骨骼,再次在皮相,最後在衣冠。十六歲的小姑娘花骨朵兒似的,将将長成,前三個哪個都差不了,而為了這麽個停辦好幾百年後再次恢複的三強争霸賽舞會,姑娘們也紛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拿出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所以無需怎麽過度裝飾,就已足夠。
秋為了和這身粉色的旗袍相配,畫了個淡淡的桃花妝。當她最終停下來對着鏡子觀賞一番時,發現換好藍色晚禮服的佩吉出現在她的身後,眼裏帶着點期盼和羨慕。
“秋,你化得真好——可以幫幫我嗎?”
而化妝品不愧是除了加隆外最受姑娘歡迎的物品,因為秋這一手稍稍比十幾歲小姑娘高明一點的化妝技巧,她很快成為這天下午宿舍裏最受歡迎的姑娘。看了她和佩吉的效果之後,宿舍其他三個姑娘也都紛紛排隊,就連前一段時間對她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嫌隙的瑪麗埃塔,也熱切地湊過來讓秋幫忙畫個眉。
是以秋這個全宿舍唯一一個沒有舞伴的姑娘,反而成了最忙的一位。
當秋終于結束在室友臉上塗塗抹抹這項大業,挽着佩吉走出宿舍時,已經快到約定的六點了。
哈利果真依言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門外等她們,和他站在一起的是表示反正無所事事不如來湊個熱鬧的羅恩。
人靠衣裝這句話自然有其道理,平時裏清一色校服的男生換上正式禮服,立刻顯得成熟穩重了不少。哈利的禮服長袍大概是小天狼星的手筆,墨綠色暗紋很稱他的眼睛,而衣領和袖口裝飾的銀色扣子閃閃發亮,清雅飄逸的長袍立即添了幾分貴氣。
“你真的很漂亮……”哈利看着秋和佩吉緩緩走下樓梯,有些愣神,莫名冒出這麽一句來。而當佩吉在他面前站定,他似乎才意識過來贊美一下舞伴是個紳士必盡的責任,“嗯……你也很好。”他的耳尖微微泛紅,慌忙補上一句。
佩吉無奈地看了一眼秋,拽着她一起朝哈利走去。
坦白說,即使是去舞會上吃一整晚的,秋也在打扮上花了點心思。她杏眼長眉,原本的氣質中帶着點天真,而為了配這身禮服特意化的粉色的桃花妝使眉間眼角多了幾分妩媚甜美——說實話,她的化妝技術有人買賬,還是一件讓她挺開心的事情。
而很快她就意識到,他們這個組合有點詭異。
走在哈利身邊的是佩吉,兩個人卻沒什麽肢體上的接觸,相反,佩吉和她右邊的秋手挽着手,偶爾竊竊私語,活像她們兩個才是一對舞伴。而秋右邊的是羅恩,這一位卻十分長記性地和她依舊保持一米遠的距離。不知情的路人簡直看呆,不知道他們這一夥人是什麽個排列組合法,不由引頸側目。
中途他們還遇到了一身全黑cos神父的德拉科·馬爾福,身上挂着的是潘西·帕金森牌巨型粘人娃娃。他打量了哈利一行人一眼——秋敢打賭他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驚奇——然而他實在沒想明白哈利的舞伴到底是哪一位,不好貿然開口出言諷刺(當然,也有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舞伴簡直就是等人吐槽的活靶子),竟然第一次和波特韋斯萊這種格蘭芬多擦肩而過又相安無事。
他們一路上收獲的好奇目光簡直能召喚神龍,而秋也真心覺得作為這詭異組合中的一員心挺累的。快到門廳時她停下來,把佩吉挽着她的手臂搭在哈利的胳膊上,“麥格教授估計要去找你們了,我先進去了,玩的開心!”她露出一個标準的微笑,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等……”
“秋你這就走了嗎?”
這一對被強扭到一起的舞伴一整晚終于默契了一回,然而畫面極其詭異……活脫脫像挽留她的倆後.宮。秋被自己這感覺吓了一跳,為了不讓圍觀群衆腦補出一段糾葛的雙性三角戀,秋朝他們倆随意揮了揮手,接着毫不留戀地逃進了禮堂。
你問此時的羅恩同學嗎?他還在原地糾結克魯姆身邊那位似曾相識卻又有點陌生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禮堂已經被魔法裝飾得充滿節日氣息,牆壁布滿銀霜,天花板上顯示的是難得的晴空一片星光燦爛,槲寄生和常春藤編織的花環随處可見。四張學院桌子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百來張點着燈籠的小桌子。
秋挑了一張桌子坐下,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幾乎都是成雙結對的,也不在意,掃了眼主席臺便低下頭裝作研究菜單。其實……在克勞奇的位置上看到珀西·韋斯萊,她還是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說明——小克勞奇還是對他父親動手了?
不過既然此時鄧布利多已經有所防備……眼下他必然是多行不義。如果這位擁有上百歲的閱歷、然而目光依舊敏銳的強大巫師注意到他行為不軌,那在他的眼皮底下行動顯然是自掘墳墓。
畢竟……秋捏着菜單,有些得意又有點安心的想到,今天早上叫醒她的,可是系統小公舉啊。
“親愛噠,就當送你節日禮物啦!”在秋睜開眼睛、意識到不用上課時,系統開心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叮咚——達成目标,引起鄧布利多對小克勞奇的注意,獎勵積分五分,和系數分相乘之後為一百分,當前總得分為二百六十分。”
所以……即使沒有把聖誕節當節日的意識,這樣的一天不是也算得上挺美好的嗎?
秋成功地在菜單上找到了小精靈們新學會的手藝——西湖醋魚和叉燒飯,這精致的賣相和絲毫不輸給賣相的口感讓她愉悅得眯了眯眼。然後,她下意識地擡起了頭,發現坐在勇士席的佩吉狠狠把頭從盯着德拉庫爾發呆的戴維斯那邊扭了過來,報複似的拽過哈利強行聊天。
哎呀……這麽看上去,年輕真好啊。
她在心裏偷笑了一下,絲毫沒覺得自己這份怪阿姨心思有何不妥,就着周圍熟悉和不熟悉的同學或明或暗表示對于她沒有舞伴的驚訝,愉快地幹掉了一條魚。其他同學可沒有她這樣的好胃口——或者說,馬上來到的舞會奪走了他們大部分的注意力。當秋咬着勺子開始向最後一點叉燒飯發起進攻時,桌子上的燈籠突然滅了。
舞池在這樣的黑暗中顯得更加燈火通明。古怪姐妹開始奏起一首緩慢而悠長的舞曲,四位勇士拉着他們的舞伴緩緩進入舞池。
坦白說,這些把舞會看成是社交生活中必不可少一部分的西方人,即使還是學生,舞蹈技術也都是不錯的。除去塞德裏克和他的那位赫奇帕奇舞伴、德拉庫爾和戴維斯、克魯姆和赫敏不談,就連頻頻朝臺下扭頭張望的哈利和一直暗戳戳和戴維斯生悶氣的佩吉這一組,也沒出了什麽大岔子。
很快,一對又一對的舞伴們劃入舞池,開始盡情享受這美好的夜色和動人的音樂。在這麽個漸漸彼此眼中只有一起舞蹈那一位的時刻,沒有人再來試圖和她搭讪一番,秋終于覺得無比自由。她放下筷子,揉了揉肚子,決定也站起來散散步——起碼溜達到自助糕點區。
就算對西餐無愛,姑娘們也少有不被西式甜點俘獲的。更何況這是被叫停幾百年才終于恢複的三強争霸賽的舞會,霍格沃茨的小精靈們使盡全身解數,自助糕點區一片琳琅滿目,造型各異、不同口味的精致點心讓人賞心悅目,既勾人胃口,又讓人忍不住仔細端詳,不忍心随意吃掉。這時候其他人都忙着在舞池裏扭動身軀,秋獨自一個人徜徉在自助區,升出一種全世界西點都被她承包的錯覺,簡直分外愉悅。
風琴奏出最後一個顫抖的音符,秋擡起頭來,手裏還拿着一塊選好的抹茶慕斯。這才是今晚的第一首曲子,而且下一首聽上去更加歡快,因此并沒有多少人離開舞池。秋樂得不被人發現她的吃貨屬性,低下頭自在地又咬了一口蛋糕。
“……好吃嗎?”
熟悉而又有點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驚訝地擡起頭,發現哈利和佩吉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後。
……好吧,看來她沒有什麽當紅娘的潛質,這一組能堅持跳完一支曲子才散,她是不是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還不錯啊。”她聳聳肩,也沒強求,順水推舟地把話題從舞會引到了食物上,“大概是因為有布巴斯頓的學生,霍格沃茨法式甜點的手藝嘗起來有進步。”她盡職盡責地給佩吉和哈利推薦了她的試吃心得,又轉向佩吉,“既然你決定暑假跟我回中國,不如從現在開始就試試我大吃貨國的各色菜系吧。——我看到菜單上多了好幾種新的中國菜,腸粉和豌豆黃都超級贊!”她看得出來這姑娘還在因為戴維斯的事情不開心,決定引導她化悲痛為食欲。
他們三個聚在幾乎沒什麽人的餐桌旁算得上顯眼,一直落單的羅恩這時也終于找過來了。他看上去一臉三觀被重鑄的不可思議,還有點茫然,“你們知道嗎?克魯姆的舞伴竟然是赫敏!天哪,我都沒有認出來,她打扮起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