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一周一條咒語都沒有完完整整施出來的張同學表示,真要是遇到什麽危險,她手裏這根魔杖沒比普通樹枝有用到哪裏去。
看來她就是個标準的拉文克勞的學生,自知之明永遠比勇氣更大。她飛快地擰開門,往裏瞟了一眼,就“嘭”地關上門,背靠在牆上平複心跳。這已經是她這種素來小心謹慎的人能做的最大膽的事情了,剛才那連屋子有多大都沒看清楚的一瞥,足夠她把那點能害死貓的好奇心埋葬在那些不知存留了多少年的廢物堆裏面。
再說……自周一上了一節和原着中描述得八.九不離十的黑魔法防禦術,她對于小克勞奇假扮穆迪這件事就信了個八成。他念不可饒恕咒時候的堅定狠決,每每回憶起來都讓她寒毛倒豎。有這麽一個忠于他主子的瘋子出沒在霍格沃茨,她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秋把臉在手掌裏埋了一會兒,攢出個微笑,其中自嘲意味十足。随即轉過身去,老老實實把這次的目的默念了三遍:“我想要個自習的地方。”為了預防小克勞奇,又補了句“不要讓別人進來。”
有求必應屋果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此刻這間屋子和剛才她匆匆掃過一眼垃圾堆般的造型判若兩屋,窗明幾淨,寬大的實木桌子整齊碼着各類課本、羽毛筆和墨水。而只要她稍稍動動心思想着應該再有一塊練習咒語的地方,寬敞的屋子裏立刻被鋪上了地毯,又憑空出現了一堆練習道具。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此刻連生存在這裏最基本的要求施咒都做不好,那妄想什麽左右開弓把伏地魔的魂器戳成篩子都毫無意義。秋坐下來,打開《标準咒語,一》,頗為心平氣和。
其實她暑假的筆記整理并不是無用功,盡管咒語都是拗口的拉丁文,但好歹學過的內容也讓她記了個七七八八。她需要的只不過是花時間的磨合,尋找控制、流暢運用體內魔力的方法。
這談何容易,只能一個咒語一個咒語地練習。
書上的第一條咒語是飄浮咒,秋仔細默念了兩遍,想到一年級的羅恩赫敏那段歡喜冤家往事,不由嘴角帶了點笑,“羽佳迪姆勒維奧薩!”
秋嚴格按照書上的說明揮了揮魔杖,随即又很迅速地抖了抖手腕。桌上的羽毛應聲飄了一飄。
秋有點驚喜,随即又試了兩次,覺得身體裏那種溫潤的力量正緩緩凝聚在右手的杖尖上。羽毛晃了晃,嗖地竄了幾寸高,穩穩懸停在空中。
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就夠好的了。
其實她也有模糊的體會,念咒語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原着中說,飛天掃帚仿佛是能體會到使用者自信或擔憂的心情,其實魔杖也是如此。想要達成的目标必須要清晰而堅定,才能借助外物表達出來。也對,魔法這種不科學的東西,主觀唯心一點也情有可原。
弗立維教授似乎曾經說過,有個倒黴巫師在念飄浮咒時錯把f發成了s,結果他醒來時,發現胸口站着一頭野牛。盡管秋小心又小心,但為了防止自己閉門造車走火入魔地作死,她還是十分大方地把有求必應屋和佩吉分享了。理由也是冠冕堂皇,這姑娘對她暑假那會兒幾乎變成了個文盲的知識儲備早有心理準備,這時候對于她找個沒人的地方苦練咒語也不會那麽接受不能。當然,小學霸佩吉對于有個資源堪比圖書館、舒适堪比休息室、隐蔽堪比宿舍的自習室喜出望外,立即打包票自己會守口如瓶,并心甘情願的擔任了秋的練習導師。
五年級的功課本就很多,秋還要在課餘時間開小竈狂補前四年的知識,恨不得一分鐘掰成八瓣來用。當她終于警覺來到這裏刷題背書并不是首要任務時,時間已經輕巧地溜到萬聖節跟前了。
她沒有辦法不注意到周遭環境的改變。肮髒的肖像畫被清洗一新,副作用是他們一直嘟嘟囔囔表達不滿,弄得走廊比往常吵鬧了許多倍;盔甲擦得锃亮,幾乎能當鏡子用;而10月30日早上,當她們踏進禮堂時,發現這裏裝飾的隆重程度堪比學期末學院杯的頒布典禮:牆上挂着代表四個學院的絲綢橫幅,其上繡着獅、鷹、獾、蛇,個個都威風凜凜。教工席後面則是巨大的霍格沃茨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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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覺得她應該感到慶幸,感激英國沒有號召全校學生大掃除以迎接訪客的習慣。
星期五的最後一節課是她們院長的魔咒。好脾氣的弗立維教授壓根兒沒花力氣壓制教室裏激動的氛圍,布置的任務也頗為簡單,只叫他們複習上節課學過的咒語。這項工作秋現在掌握得不賴,她揮了揮魔杖,面前聒噪的烏鴉立刻消音了。弗立維教授最近大概對她的期待值不怎麽高,此時激動地給拉文克勞加了十分。
最後,在烏鴉和牛蛙聒噪聲中的上課時光終于走到盡頭,她們在弗立維教授的指揮下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下樓梯,來到門廳。霍格沃茨的學生們正在學院院長的命令下排隊。
空氣中彌漫着迫不及待的激動情緒,就算是秋,也沉浸在“重要劇情快要開始了”的興奮中,聽周圍的同學們探讨兩所學校的前來方法。他們的設想越來越誇張,秋也不劇透,只笑着和她們一起沉浸在翹首以盼中。
就像霍格沃茨從裏到外都整頓一新,想要給前來的外校師生們更好的印象,布巴斯頓和德姆斯特朗也都想在這中斷近百年的盛大賽事上全力展示自己學校的英姿。這樣的首次亮相的煞費苦心自然沒有白費,從天而降的大型馬車和從黑湖上憑空冒出的大船引起了霍格沃茨學生們的陣陣驚嘆。而獲得最多注意力的,當屬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同學。
“梅林,那是克魯姆啊!”因為某個姑娘的意願,她們在列隊時站得離戴維斯非常近,此時他激動的一嗓子更是聽得清清楚楚。秋揉了揉震得發疼的耳朵,頓覺有點心虛,不由趁着人群都移向克魯姆時往後錯了幾步遠離魁地奇隊長大人。
她這兩個月一直在惡補的功課……似乎還少了一門。萬一這一位一時興起想讓他的找球手向這位國際球星學習交流一番……秋被自己的想象吓着了,決定走為上策,暫時消失在戴維斯的視線裏。佩吉不知道秋到底在心虛個什麽,頗為怨念地被她拖着遠離了戴維斯。
當她們再次穿越門廳回到禮堂裏,秋發現大部分布巴斯頓坐在了拉文克勞長桌前。她好奇地掃了她們一眼,發現其中确實有一個長發齊腰、五官标準而美豔的姑娘——不用說,這位應該就是羅恩未來的大嫂,芙蓉·德拉庫爾。
她對法語一竅不通,而佩吉看上去雖然對外校同學十分好奇,但芙蓉在美貌下那明明白白的對霍格沃茨不屑一顧的表情又讓她不忿,放棄了上前搭讪的想法。于是,在周圍一片友好的交談聲中,她們把注意力轉向了堆在長桌的美食上。
其實,為了歡迎外賓,霍格沃茨的小精靈們特意準備了法國和保加利亞的特色美食,更使得這頓晚宴隆重而豐盛。可惜,對于芯子裏是個标準中國姑娘的秋來說……她覺得所有西餐全都長成一個德行。她盛了點被佩吉熱切贊美的法式雜魚湯,內心卻無比懷念酸菜魚水煮魚烤魚和魚火鍋。
當然,食物并不是這個晚上的主角。當大家心滿意足地放下刀叉(秋打定主意什麽時候溜進霍格沃茨的廚房裏自給自足)時,重頭戲終于來了。克勞奇和巴格曼作為魔法部的評委依次入場——不知道是不是秋的心理作用,她一直大着膽子盯住穆迪觀察,覺得在鄧布利多報出克勞奇的名諱時,那只傷痕累累的厚重手掌突然加重了握着他私人酒壺的力道——而緊随在評委身後的,當然就是這一學年的主角,火焰杯。
禮堂頓時沸騰起來,就連剛才一直漫不經心發發牢騷的芙蓉·德拉庫爾,也坐正身子瞪大眼睛盯着那個跳動着藍白火焰的木頭高腳杯。她們五年級自然沒有學生的年齡大到可以成為勇士,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們猜測勇士的熱情。自己看中的人選成為勇士,好像比她們自己當選還要刺激似的。
“嘿,秋,你覺得誰會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佩吉受周圍同學的感染,也熱切地詢問秋的意見。
“塞德裏克吧,我想。”秋心裏正在盤算着要怎麽做才算是以最不顯眼的動作換取最大收益,眼看着命運的齒輪正緩慢地朝着既定方向轉動,她此刻除了能念幾道五年級水平的咒語別無他法。心裏正焦慮着這事兒,就沒再分出精力仔細思考佩吉的問話,直接劇透出了标準答案。
直到話一出口,她覺得周圍氛圍有點不對,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發現長桌上拉文克勞的學長們看她的眼神不太妙。這種在自己學院裏面誇獎外院學生的行為,似乎确實不怎麽地道。然而,姑娘們好像并不覺得這個答案有何不妥,有幾個四年級的女生比較遲鈍,沒有察覺到成年學長們的眼神,還傻笑着跟風點了點頭。就連身旁的瑪麗埃塔,在面帶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也咯咯笑着同意了。
在這一片混亂中,秋瞟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桌——她的目标對象,救世主同學還在滿臉天真又期待地和同學讨論着什麽。她這邊都快為了這個還一無所知的家夥愁死了好嗎?!
她不知道自己眼下能做些什麽,跑去警告哈利毫無意義,而就憑她的魔法技能,去和小克勞奇鬥智鬥勇也肯定只能屈居下風,平白打草驚蛇。無奈之下,她只好先給身邊的人打個預防針,以期在接下來全校的風言風語中有那麽一小撮能保持清明。
差不多拉文克勞的所有同學,這幾天都被秋問到了“你覺得火焰杯這玩意兒靠譜嗎”這個問題。佩吉作為和秋走得最近的人,差不多一天被這個問題騷擾八次,最後忍無可忍地在圖書館借了一本《火焰杯與三強争霸賽》。而除此之外,大家也都是一笑而過,或者列舉這幾天所有喝增齡劑但都失敗的案例,來安慰她這東西還是挺靠得住的。
——看來大部分人都還對這個道具充滿了信任。秋最終沒有煽動什麽人和她一樣抱着懷疑精神去看待這件事,有點失望。
這一天,正當她在有求必應屋刷魔藥論文時,沉默已久的傲嬌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這幾個月你才攢了六十分,可真讓我大開眼界。”是她所熟悉的嘲諷體。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更晚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推理第一彈
秋簡直要被她這種不鹹不淡理所應當的語氣激怒——最近她的功課格外多,大概是老師們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協議,誓把她們這些五年級學生用無數作業給埋起來,以防他們花費太多時間湊三強争霸賽的熱鬧;又有,眼看着火焰杯揭曉勇士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卻遲遲想不到應該如何行動,正在焦慮不安,因此正是極容易一點就着的時候。
“敢情好像不是你給我找的這倒黴差事似的,現在反倒過來抱怨了。”眼下佩吉不在,秋洩憤似的回敬道,沖着空氣翻了個白眼。
“我就是這麽一說嘛……”系統小姑娘的聲音竟然低落下去,好像她剛才給了她多大委屈似的,“恭喜你,點亮了學霸副本。首次任務發布,獲取十個普通巫師考試優秀證書可得一千積分獎勵,此積分不與目标任務親密度相乘,直接計入總積分。”就連這發布任務也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語氣。
秋還是想對她翻白眼——她怎麽記得,在原着中學霸如赫敏,在黑魔法防禦術上也只得了E?把她眼下所有選的課都算上,滿打滿算也才十一門。這其中,除了麻瓜研究她相當于開了個作弊器以外,剩下哪門對于她來說不是塊難啃的骨頭?
這支線任務也真夠雞肋!但是……即使不與目标任務親密度相乘,這一千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也是一筆“巨款”,她實在舍不下這能讓她在回家路上前進十分之一的一大步。
這系統就沒給她發布過什麽友善的任務!以及……秋冷靜下來,又有點好奇,剛才系統這十分不情願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難道她是迫不得已,給自己發布了一個她并不想發布的任務?
秋實在不知道系統算不算的上個有情緒有思想的生命體……說實話,她很傾向于否定答案。然而,把自己拎到這個世界的這一位,卻讓她很輕易就腦補出一個天真任性,未谙世事瞎胡鬧的小女生——這些系統也有什麽不得不遵守的行為規範嗎?
不過,這些問題顯然是她現在就能憑空琢磨出答案的。況且,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據了她的注意力——在她的夙夜憂心中,萬聖節晚宴終于來了。
“如果這一次火焰杯還噴出了哈利的名字,那就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穆迪被小克勞奇假扮了!”秋這樣對自己說着,默默握緊了拳。在她旁邊的是佩吉,這姑娘晚飯都沒吃好,每隔幾秒鐘就擡頭看一眼火焰杯,生怕它萬一提前運作,被自己錯過。
整個禮堂都是這種坐立不安的狀态,她的翹首以待倒并不突兀。
終于,晚宴接近尾聲,鄧布利多在衆人望眼欲穿的期待下站起身,大幅度揮了一下魔杖。即刻,禮堂裏的蠟燭都熄滅了,只剩裝飾品南瓜燈裏的點點光明,映着天花板上的星光,更顯出火焰杯那跳動着的藍白火焰無比耀眼。
整個禮堂屏息以待,仿佛都能聽見火焰杯裏噼啪的燃燒聲。在大家熱切的渴盼中,鄧布利多莊重地朝火焰杯伸出了手。
随着德姆斯特朗、布巴斯頓、霍格沃茨的勇士接連被選出來,禮堂裏歡呼和期待的氛圍被炒到了頂峰。即使早已熟悉結局,置身在這樣的氣氛中,秋還是被感染得心跳加速。自從火焰杯開始選擇勇士時,她手裏就捏着把叉子——這是她無意識随手抓過來的,大概覺得這種時候手裏握着點什麽會安心些。在塞德裏克的名字被火焰杯選中時,拉文克勞的學生們轉過頭來,打趣秋的眼光确實不錯。可是眼下她沒有閑心在乎這個,她仍然盯着前面的火焰杯,心緒不寧。
——火焰杯的火焰并沒有結束。它又一次變色,一道火舌竄到空中,從裏面飛出了一張被燒焦的羊皮紙。鄧布利多愣了一下,還是反應敏捷地伸手抓住了它。
“哈利·波特!”
秋手裏的銀質叉子撞上了桌面,發出一聲刺耳的劃音。
禮堂先是鴉雀無聲的靜了幾秒鐘,接下來爆發出的讨論、質疑、聲讨聲音,幾乎要把天花板上映襯的星空震得晃三晃。秋先是極迅速地看了一眼格蘭芬多長條桌——當事人正僵坐在那裏,一副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的表情,她又轉過頭來死死盯住教工席上的穆迪,在衆教員都不同程度地表現出吃驚的時候,這一位是不是太淡定了?!就算不要求他像她們院長一樣一激動打翻面前的酒杯,可就連面癱十級的斯內普,都有一瞬間把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了!
他這樣連表情都沒怎麽變化的淡定,一定是因為早就預料到了!或者說,這分明就是他的傑作!
“這還真是……不靠譜了……”一片嗡嗡聲中,佩吉游魂狀的喃喃自語隐約飄進了秋地耳朵裏。她轉頭望着她,發現這姑娘看她的眼神頗為奇怪,不可置信中帶着點崇拜……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神棍的表情。
其他拉文克勞的同學經她這麽一說,也有了點疑惑。——剛剛塞德裏克被選為霍格沃茨的勇士時,他們就覺得秋挺神奇的,再想到這兩天她幾乎見人就問火焰杯靠不靠譜,結果果然現在就不靠譜了一回。
同年級的邁克爾更是滿臉崇拜地湊過來,問她能不能幫他寫一回占蔔作業。秋看着他閃閃發亮的星星眼,哭笑不得,簡直想順手給他一叉子。
被他們這麽一打岔,當秋再次擡頭看向教工席時,發現哈利已經被鄧布利多校長叫進了禮堂側面的小屋。見狀,有幾個拉文克勞的同學還不死心地盯着火焰杯,好像期望它能再噴一回火,蹦出什麽拉文克勞同學的名字似的。
秋簡直懷疑救世主同學被下了什麽詛咒,他的每個萬聖節似乎都要引起一場大混亂。
該來的總要來。秋看着以德拉科·馬爾福為首的斯萊特林們帶着“支持塞德裏克!波特臭大糞”的徽章在走廊裏橫行霸道,不由頭疼。這位看起來就像是被父母嬌生慣養唯我獨尊的熊孩子,結果來霍格沃茨發現自己并不是衆人目光的焦點——至少并不完全是,于是一直在給那個被十分關注的同學找麻煩,天真地以為救世主同學有麻煩,他就會如願獲得更多關注——就好比幼兒園的小男孩總要拽喜歡的小女生辮子。秋覺得這十幾歲小男生的行為無聊透頂,在心裏惡劣地給他打了個比方。
赫奇帕奇們的态度也算不上好——當然啦,這也沒什麽不好理解的。赫奇帕奇學院少有那種被全校同學關注的榮光時刻,這一次迪戈裏同學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本來足夠他們驕傲的了——可惜半路殺出了哈利,硬生生從他們這裏奪去了一半的關注點,或者說,霍格沃茨有一大半的學生都在好奇為什麽不夠年齡的哈利會被火焰被選中,原本正正經經的勇士反倒無人問津。
拉文克勞的同學們态度倒是比較中立,也許是因為秋前幾天堅持不懈地詢問在他們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使得他們探究的重點不在于哈利有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投進去、或者他怎麽投進去的,而是為什麽火焰杯會選出四個勇士——這太不靠譜了!
秋原本以為,現在這樣的環境比原着那種風言風語的環境好了些——畢竟二分之一個霍格沃茨學生的态度沒那麽不友好嘛!況且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還挺樂見其成的,秋好像還記得自己在走廊裏瞥見幾個格蘭芬多學生因為斯萊特林那一小撮人對他們的勇士出言不敬而動起手來。
不過,兩個星期後她碰巧在走廊裏遇見哈利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太樂觀了。
綠眼睛的男孩低着頭,一個人走在城堡裏,表情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憤怒不耐和一絲繃緊的脆弱。秋被他這副全身上下都不對勁的狀态吓了一跳,本着關心目标人物的心理,她叫住了他。
“是啊,沒錯!”他轉過身子,忍無可忍般喊道,“我剛為我死去的媽媽哭紅了眼睛,現在還要再哭一場——”
秋被這神展開的對話弄得愣在當地,而當看清是她時,黑發男孩瞬間消音,不知道是不是夕陽映襯,他的臉紅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知道,這幾天我……”他嗫嚅了一番,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的詞語漸漸隐沒在被夕陽鍍上一層耀眼金色的空氣中。
秋嘆了一口氣。十五歲男生此刻那種“我很煩我很迷茫都別來惹我”的氣場簡直能夠發散到十米開外,而近看,他蒼白的臉上挂着兩個顯而易見的黑眼圈,看起來慘兮兮的。
“好吧,這沒什麽。”秋想起麗塔·斯基特拿出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在報紙上鋪天蓋地宣傳這位霍格沃茨小勇士,且為了增加銷量無所不用其極,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是說,你要是現在沒事兒的話,要不要跟我去一個地方?”
有求必應屋的事情,秋本來就沒想着對哈利保密——本來,追根逐底,她還得算是從人家那裏知道的,不是嗎?
她有點糾結的是,韋斯萊先生仿佛教導過三人組,不要相信那些看不到思考的大腦卻能花樣百出的魔法玩意——她要怎麽才能使他相信這屋子沒什麽惡意呢?
令她松了一口氣的是,這位眼下似乎沒有考慮那麽遙遠的事情。在七樓挂畫對面的空白牆壁站定,哈利仿佛深吸了一口氣,頓了兩頓,才把他想說的問出來:“秋……你真的相信,我沒有把名字投進火焰杯嗎?”
秋揚了揚眉,沒想到他這一路居然這麽用心地糾結這個,“當然啦,應該不會是你做的。”她點了點頭,看着男孩含着希冀光芒的綠色眸子,“我覺得……這後面一定暗藏着一個陰謀。”
原色木地板上堆着大大小小的靠墊和抱枕,其中有兩個看上去頗像秋穿越前最愛的MUJI懶人沙發,抱枕前的矮幾上放着羽毛筆和幾卷羊皮紙,書架上随意散落着幾本書,整個屋子裝飾的北歐風透出悠閑舒适的氣氛——她直覺救世主同學近來心情不佳,有意向有求必應屋要求了一間“可以休息和思考的舒适房間”。
秋瞬間被這裏簡約舒适的裝修風格圈粉,又忍不住好奇,率先走進去把自己扔在沙發上檢驗了一下,随即睜大眼睛,“天哪,早知道可以這樣,我以前每次進來就都要求希爾頓總統套房了!”
哈利聽到她嘟囔的這句感言,轉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了點笑意。他這一瞬間的幽深眼神讓她臉上莫名有點發熱,不由掩飾地咳了咳,從書包裏掏出那本《火焰杯與三強争霸賽》決定進入正題——好吧,不管怎樣,剛才這一路都略為拘謹的男生此刻看起來放松多了。
三強争霸賽十分危險,這應該算是個衆所周知的事實。小天狼星和赫敏都認為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很有可能是伏地魔的殘餘黨羽——居心叵測,想用這種“簽訂契約就無法更改”的被迫參賽讓他在場上受傷,甚至更嚴重——取他性命。是以剛才秋說到藏着陰謀時,他沒有過多的驚詫。
秋挑了挑眉,決定給他們拓寬一點思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
旁邊的男生略帶迷茫的搖了搖頭。
她把書翻到附錄,推到他面前,“你看,三強争霸賽的确非常困難,這裏不完全統計了1283年到1693年選手受傷情況。”她指了一下附錄裏密密麻麻的數據,“雖然趨勢很小,但是不能否認,死亡人數随着時間推移有一定的下降;而考慮到死亡原因,直接因為比賽對抗喪命的選手比例就更小了,很大部分其實是因為中世紀落後的醫療——你知道,在當時連鎮靜藥劑和生骨水都還沒有發明出來,受傷的選手們大都因為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而死亡。”她緩了緩,繼續洗腦,“三強争霸賽就是因為有太多學生犧牲而被停掉,這是間隔了幾個世紀以來的第一次,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怎麽能不做好萬全之策以保證學生的安全——說實話,我覺得,比賽的危險雖然有,但絕對談不上性命攸關這麽嚴重。”
哈利顯然被她這早有準備的長篇大論吓着了,空氣中安靜了幾秒鐘,他才吸了一口氣,“秋,你知道嗎……剛剛你特別像赫敏。”
秋一口氣卡在胸腔,這位狀況外先生的歪樓能力讓她無力吐槽,簡直想掐着他的脖子晃三晃。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對面的哈利伸手摸了摸脖子,露出點羞澀的笑,終于言歸正傳:“……說的也是。那麽,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秋聽着他略帶迷茫的發問,舔了舔嘴唇,努力把想要回答的念頭壓下去。且不說“在第三場比賽時把你帶走去複活伏地魔”這個回答如何洩露劇情,不符合系統“小動作”的要求,就算她說出來,此刻肯定也被當成癡人說夢,沒有人相信的。
“現在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萬事謹慎總是好的。”她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最終只選擇了最保守的回答。
“話是沒錯,可是……”哈利抿了抿嘴,右手無意識地碾過《火焰杯與三強争霸賽》的書頁,想說什麽,話到一半又放棄了。
秋當然知道他的未竟之語是什麽——随着時間臨近,霍格沃茨裏緊張期待的氣氛日日高漲,下星期二,就是第一場比賽的時間了。按照原着的劇情,此刻他似乎還對比賽內容一無所知——看來在這種事情上,小天狼星的消息還沒有那麽靈通。
“你有沒有試過……查卷宗?《三強争霸賽比賽記錄》?”秋緩了一口氣,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哈利露出迷茫的表情搖頭否定,他們手邊的矮幾上就出現了幾卷泛黃的羊皮紙,還隐隐散着壓箱底已久的微腐氣息。
秋和哈利被有求必應屋這神奇的效率震驚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翻開這些可能已經有五六百年歷史、脆弱殘破的卷帙,像檢查某種動物的內髒。
在秋看來,任何考試——不管是麻瓜界還是巫師界,能參閱往年真題對于複習備考總有事半功倍的效用。即使眼下這種情形,這“往年”未免太往了一些,最近一期三強争霸賽也距今有幾個世紀,但應該還有一些參考價值的。
“1283年,搏鬥雙角獸,注意,該種生物是一種喜愛肥豹和母牛的怪獸,當然,成年男子也是不二的食物選擇……1298年,叢林尋寶,特別注意,叢林裏被放置了一只客邁拉獸……本性邪惡,嗜血成性……1373年,找到隐形獸身上的線索提示……1468年——整場三強争霸賽的主題是獲得珍惜藥材熬制魔藥,根據第三場比賽結束後選手的魔藥完好度判定成績,其中第一場是獲得角駝獸的犄角……生性好鬥……皮比火龍的皮還要結實……”哈利就着秋翻開的羊皮紙小聲念起來,每念完一場比賽內容,兩個人就被這兇殘的項目和清奇的腦洞弄得靜默一陣。
“所以說……今年他們弄來了什麽怪物?”哈利勉強翻完了比賽記錄,臉色不是很好——他似乎已經摸到了三強争霸賽命題的思路。
秋勉強壓下去跟這些東西近距離接觸的惡心——這些兇殘的比賽記錄可不是個好童話故事——從書包裏找出那本《神奇動物在那裏》,轉了轉筆,“聽上去……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的話,第一場比賽你有70%-80%的可能性要同一只危險的神奇動物鬥智鬥勇了。而如果我們想要找出什麽之前提到的生物的共同點……”她拉過一張羊皮紙,把提到的動物都列了上去,“那麽就是……它們的危險程度都是XXXX或以上。”
哈利接過她手裏的《神奇動物在那裏》,“所以這次是什麽?八眼巨蛛?火龍?獅身鷹首獸?”他忍不住用上了嘲諷的語氣,“羅恩這個傻瓜,也就只有他會認為這是個榮耀、值得炫耀和嫉妒的事情——哦,你不知道前因後果。”他的眼神閃了閃,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但是很好設想。”秋聳了聳肩,看起來這一次羅恩依然心有不甘,覺得哈利再一次搶了風頭。當然啦,作為一個上面有五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妹妹,最好的朋友還是個救世主的十五歲男孩來說,不滿于自己身上一直都無法獲得別人的目光,這一點也很好理解。這些都無可厚非,他畢竟還那麽小,還有足夠的時間和經歷慢慢磨砺,慢慢成長,學到如何在一個救世之星身邊也能自信快樂,學到縱然有那麽多兄弟姐妹分散了父母的注意力,但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他有那麽多永遠愛他的手足至親。
“我覺得你不用太為這個為難,第一場比賽之後他就會知道啦。”她頓了頓,到底不太忍心看着他把太多時間花在憂心比賽上,于是輕聲發問,“你還記得……我們的校訓是什麽嗎?——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眠龍勿擾?!”哈利瞪圓了綠色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肥美的更新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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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前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