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是要無語了。
在這場大混亂中制造了一場小混亂,救世主少年手忙腳亂地扔掉了還在呱呱亂叫的橡皮玩具,抖出了藏在外套袖子裏的冬青木魔杖。
兩個人一起松了一口氣。
羅恩一家也住在不遠處,此時紅頭發的男生們正在韋斯萊先生的帶領下一個個趕過來,中間還夾着赫敏和一個紅色頭發的小女生——想必就是金妮了。
秋的目光從衆人緊張而又茫然的臉上移開,擡頭看了看張牙舞爪出現在空中的綠色标志:巨大的骷髅頭口中竄出一個吐着信子的巨蛇,在黑暗的天幕中格外嚣張,瑩瑩綠光閃得無端讓人脊背生涼。而另一邊,帶帽兜的隊伍怪笑着,用魔杖操縱着空中驚恐萬狀的場地管理員一家。秋只覺得那兩個小孩子驚恐的尖叫聲如此突兀地劃破黑暗,讓人憤怒、難過而又無奈——更多的英國巫師看見空中的黑魔标記就開始害怕起來,那畢竟是十幾年前日日籠罩在人們頭頂的噩夢。即使不了解這個标記背後黑暗和血腥的外國觀衆,也不免被它的醜陋陰森所驚愕。
這個時候也無需再說什麽,自然是人越多越有安全感,幾個大人們合為一處,護送着六神無主的孩子們走到遠離食死徒的安全地帶。可是樹林裏湧來湧去的混亂人群實在是太多了,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一大部隊被擠散了時,隊伍裏只剩下了秋的父母和小天狼星,秋和佩吉,以及格蘭芬多鐵三角。
而他們停下來的理由,是羅恩發現他的魔杖不見了。
……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重,秋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建議羅恩去傲羅的包圍圈中碰碰運氣。此刻她雖然傾向于羅恩代替哈利被劇情選中,但畢竟不敢信誓旦旦地說出來——就算在知道了劇情的前提下,她的行動都一向小心翼翼,生怕惹上什麽自己控制不了的麻煩,更別說在已經改變了的道路上根據原來的故事給別人什麽建議了。
更何況,現在羅恩本人也說不準,他的魔杖到底遺失在哪裏——也許只是出來得太過匆忙落在帳篷裏了呢?
本來幾個人狂歡了一晚早已精疲力竭,卻被迫在熟睡中被叫醒起來東躲西藏,就夠心塞了,再加之發生了這種事情,更沒什麽交談的興致。小天狼星似乎想說點什麽調動大家的情緒,然而并沒有人開口回應他。詭異的沉默在他們間彌漫,踩在林間腐葉上嚓嚓作響的聲音,和着周圍人群茫然無措的奔跑聲和呼喊聲,沒來由讓人心驚。
人在疲憊過度的時候,大概是察覺不出準确的時間變化的。這沉默不知蔓延了多久,最終被一陣呼喊打破了。
喊聲是韋斯萊先生發出的,他身邊跟着滿臉不可置信、仿佛自己受到了什麽恥辱的珀西,還有一個看上去驚魂未定的金妮。而他身後,則是一群一臉嚴肅的巫師們——看這架勢,應該是魔法部的傲羅們。
韋斯萊先生手裏舉着的是一根魔杖。
……
争論顯然是沒什麽意義的,雙方各執一詞,争論不休。魔杖的确是羅恩的,閃回咒也證明它曾經發射了黑魔标記,但羅恩顯然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更何況,情理之中,一個素無前科的魔法部職員之子,哈利·波特的好朋友,他有什麽立場發射這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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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終也只好不了了之地物歸原主。
“羅恩,你到底是怎麽把魔杖給弄丢了?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嗎,不要把它随手插在口袋裏……”珀斯似乎覺得魔法部官員懷疑的目光分外紮眼,一轉臉便跟弟弟唠叨起來。
羅恩對他怒目而視。
任誰剛剛丢了很重要的東西——盡管最終失而複得了吧,但卻被冤枉成伏地魔的黨羽,好不容易洗清嫌疑,卻迎來至親劈頭蓋臉的責罵,就算是這份責罵是出自好意,他也沒什麽好心情接受。當下羅恩便頂了回去。
兄弟兩人唇槍舌劍,加之韋斯萊先生指責羅恩不應該和兄長頂嘴,又有哈利和赫敏從中拉架……在一片混亂中,秋分出了點心思好奇地瞥了一眼帶頭的魔法部傲羅。
這……應該就是迪戈裏先生了吧?
他臉色紅潤,留着短須。盡管已經步入中年,但不難從五官的輪廓中依稀看出一點年輕時候的風姿——帥哥的爸爸,也是一個帥大叔。此刻他依然盯着羅恩,似乎沒那麽容易像他的同事一樣相信這孩子的清白——不管怎麽說,認真也好,固執也罷,這個時候的迪戈裏先生看起來還如此具有活力。秋幾乎不忍心想象,明年六月份聽聞愛子噩耗的時候,這位先生該是怎樣的肝腸寸斷、心死如灰?
……那場在暗處一步步向他們逼來,總有一天要露出猙獰面目的血腥戰争,到時候又将帶來多少至親骨肉的生離死別?
她在袖子裏握緊了拳,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樣小心翼翼地瞻前顧後了。她不能忍受這些人在自己已知劇情的情況下還白白送命……更何況,随着她在這個世界裏時間漸長,那些未來死去的人可能就是平時她身邊的同學、朋友……
她甩了甩頭,深吸一口清晨林中微涼的空氣,強迫自己因為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而胡思亂想的頭腦冷靜下來。
這場混亂的出現,小克勞奇脫離父親的控制已經成為不争的事實。他……要怎麽行動呢?而這一次,蟲尾巴此刻身陷囹圄,失去了這個仆人,伏地魔的複活計劃還會和原着劇本一樣嗎?
她輕輕顫抖起來,似乎……有一個面目不清的陰謀正在遠方朝她陰森一笑,露出慘白駭人的牙齒。
作者有話要說: 秋和金妮第一次見面ww哈哈~~
男神答應帶我寫畢業論文啦好開森~~目前正在努力拜讀男神的各種論文中~~争取做個學霸2333~
☆、返校
仿佛這是一個全世界通用的公理一般,九月一號總是來得很快。
秋其實分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更多是因為暑假結束而難過,還是終于要離開秋的父母而松了口氣——哪有父母會認不出自己的寶貝女兒呢?秋總覺得,再不分開一段時間,她就要妥妥地露餡了。
皮箱已經放在了門廳裏,秋匆匆喝光早餐杯中的最後一口牛奶,抓緊時間展開了《預言家日報》。
報紙在這幾天亂成了一鍋粥。
魁地奇世界杯決賽場地上出現了黑魔标記,這應該算得上十幾年中最大的一樁新聞了。麗塔·斯基特捕風捉影,在報紙上誇大其詞地描述了當晚樹林裏的情況。這也就罷了,畢竟這女人一向如此——可又有人不懷好意,竟然跟風般地發表了一篇文章,暗示這場動亂同一個月前那場平反案有關。“英國巫師界享受了十四年來之不易的和平,而這個噩夢般的标記時隔十多年重現,不能不讓人聯想到一個月以前那場颠覆了所有人認知的叛徒平反案。”
秋抿緊了唇。這篇署名·R的文章盡管沒有指名道姓,可句句都是誅心之語。他沒有任何證據,然而在這場混亂人心未穩時斷章取義截取幾個獨立的事件,也足夠讓一群不明真相的觀衆暗自懷疑它們之間的聯系了。這位究竟是什麽人?言之鑿鑿地栽贓小天狼星,又是什麽目的?
盡管這報紙之間真假難辨,但秋沒有辦法不讀它。雖然父母都在部裏工作,可這幾天他們一直加班到很晚,回到家都是一副不願意說話的勞累模樣,秋也不敢一直纏着他們詢問消息——小天狼星一案中自己死纏着去地牢的行為就有點出格,她覺得近期自己還是表現得穩妥一點比較合适。鑒于她不覺得原來的秋會是一個追問父母各種細枝末節消息的人,暑假的最後幾天她只好從報紙上搜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至于今天——秋皺起了眉,把報紙湊到更近的地方仔細閱讀——在《預言家日報》的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刊登着魔法部官員伯莎·喬金斯失蹤幾周的消息。秋隐約記得原着中這位就是個平素馬馬虎虎的人,部裏所有同事都對她的失蹤表示不值得大驚小怪,從這條消息擠在無人問津的普朗特安全坩埚和伊斯拉手工裁縫鋪的廣告中間,就可見一般。畢竟對于巫師們來說,馬虎造成的後果遠比麻瓜嚴重許多。幻影異形時一個走神,可能就能從英國飄到大洋洲,也許這家夥此時正落腳在大西洋的某個孤島上,忙着看太陽分辨方位呢——可事實上,這位伯恩斯女士是因為目擊到蟲尾巴被滅口了!
那這一次……她的失蹤又是因為什麽呢?伏地魔是借助誰的手,又有所行動了嗎?
“秋,快一點,你還在發什麽呆呢?”事關重大,她不自覺陷入沉思,卻是被母親打斷了。她擡起頭來,發現父母都穿好了長途鬥篷,準備送她去國王十字車站。
“就來了!”她應了一聲,回給母親一個明媚的笑容,同時在長袍寬大的袖子裏面攥緊了拳——不管是誰,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再裝死了!盡管她的蝴蝶翅膀在黑魔法面前柔軟脆弱得不堪一擊,但就算是小小的改變,在未來說不定也能帶來一場風暴!
秋的外祖母是位麻瓜,所以她毫不奇怪自己家有一輛汽車。然而當坐了上去,發現父親鎮定地抽出魔杖,對着儀表盤指指點點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來,對麻瓜物品施魔法加以改造還真不是韋斯萊先生的獨創。畢竟,見識過麻瓜科技的巫師們應該都會為其折服,然後從善如流地“擇其善者而從之”,使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便利。
這,也算是另一種巫師與麻瓜的和平共處了吧?
秋的父母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不僅是因為魁地奇世界杯事件捅了大簍子需要各種善後,還因為他們口中提到的“新學期你就會發現的盛事”。秋知道他們說的是三強争霸賽,看在這兩位成年人“我們都知道但現在就是不能告訴你”難得一見的惡趣味上,她還是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地問了幾句,以滿足他們幼稚的炫耀心理。秋的母親因此十分內疚,特意讓她的外婆從國內替她定制了一件旗袍當做補償。“你馬上就會用得到的。”她的母親神秘兮兮地向她保證,一面小心翼翼把粉色旗袍放在行李箱裏。
粉色其實很挑人,一不留神,裝嫩未果,俗豔氣息倒是撲面而來。可是——感激秋天生姣好的外貌,這件禮服穿在身上,原本因為裝着二十幾歲的靈魂,不可避免着點和年齡不符的淡然成熟氣質竟然變得活潑起來,頗有點古人贊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味道。
沒有那個女生能抵擋住漂亮衣服的誘惑,秋當然十分感激願意遠渡重洋為自己置辦的母親。更別提最近一直加班的父母今天雙雙請假,送自己這個獨生女兒上學。
秋其實一直對這對父母充滿感激,和無法宣之于口的內疚。每當覺得這兩位本應素昧平生的人掏心掏肺的對待自己時,當然會生出鸠占鵲巢的內疚。以及,對親生父母的想念和希望自己盡快湊滿積分,快點回到家的渴望。
是以去往下一個劇情發生點的霍格沃茨,她還是挺期待的。
國王十字車站一如六月份她見過的樣子,古老,但又從來來往往的旅客身上迸發出無數活力。一個麻瓜警察正充滿狐疑地盯着一個拎着貓頭鷹籠子的霍格沃茨學生,籠子裏的黃□□頭鷹正尖聲鳴叫表達失去自由的不滿。秋抽了抽嘴角,趁着他的注意力被貓頭鷹吸引的時候,靠在第九站臺的牆上,進而迅速消失在另一頭。
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更是熱鬧非常。老式的火車機車緩慢地吐出白色的蒸汽,煙霧缭繞中,貓頭鷹的鳴叫、寵物貓的喵喵聲、同學們重逢開心的呼喊聲更是明顯。有心急的學生已經換上了霍格沃茨校袍,黑色的身影在站臺上奔跑着,一閃而過。秋和父母一一擁抱告別,她的母親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睛:“聖誕節別急着回來,會有好玩的事情等着你的。春節也不用提前請假,興許今年我也要去霍格沃茨呢。”
秋自然明白她提到的“好玩的”是什麽,就在前幾天,她還被母親送去練了幾天交誼舞。這玩意兒她當初好奇,上大學選過這門課——不能說不會跳,她只是沒有歐洲人那麽熱衷罷了。像《傲慢與偏見》裏描述的那樣,整夜同紳士們翩翩起舞,直到淩晨幾點方才罷休,她是萬萬沒有這樣的興致。
至于春節,這倒是值得期待。身處異鄉,相同的節日大概是為數不多可以讓她重溫以前那些點滴記憶的事情了。不過,她的母親那時候有什麽出現在霍格沃茨的理由嗎?
秋拉着行李箱朝她和佩吉約好的車廂走去,才發現她們整個宿舍都在。整個暑假就在魁地奇世界杯決賽時匆匆見過一面的女孩子們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就連秋,即使和她們之間其實并不熟,但也不妨礙她被這種親熱而八卦的閑聊氛圍所感染。
女孩子們的話題無論在什麽時空都差不多,從新買的衣服到好用的化妝品,從喜歡的明星到學校裏的男孩子……前一部分秋還能說上幾句,到明星這裏她就只好幹聽着了——這個暑假她自然沒什麽閑心搜羅明星帥哥們,以她內心的年齡,确實也快要過了有匪夷所思熱情的這一階段了。而穿來以前她知道的那批明星……現在其實還是個小娃娃吧?
唉唉,這群還帶着點稚氣的少女們……其實也是七九年的阿姨呀!秋這樣在心裏吐槽,選擇性地遺忘了這具身體的出生日期。
火車開始向前移動,漸漸加速,轉了個彎,終于把站臺上不停揮手的家長滿甩在了身後,慢慢成為一個個小點,又消失不見。而車廂裏的氛圍,更熱絡起來。一個暑假沒有見面的同學們似乎打定主意要在到達學校之前就彼此見個面,一時之間,有好多打着藍色領帶的同學路過她們的包廂,停下來聊一聊。當然啦,如果有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又不好意思挑明的那一個人,大可裝作同學之間的正常關心,跑過去跟ta打個招呼,聊幾句,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那一份念想。
至少佩吉眼下就是這麽想的。她也想裝作假裝路過,去看一眼戴維斯。而秋,作為拉文克勞魁地奇隊的找球手,顯然是她們五個中間最為名正言順能陪同她去的小夥伴。
她抽了抽嘴角,一個暑假都沒有摸過飛天掃帚的少女就如同一整個暑假都沒碰過作業萬分不想去見老師的學生,然而在小美女佩吉祈求的眼神和以瑪麗埃塔為首的三人的鼓動之下,秋還是大義凜然地起身,決定犧牲自己滿足小夥伴。
也就是今年沒有學院魁地奇比賽,秋此刻還覺得自己可以出現在隊長的眼前,沒有太多心理負擔。如果今年沒有三強争霸賽,以魁地奇隊長們如出一轍的兇殘作風和她的運動神經,秋敢打賭她這一整年都會活在水深火熱中。
火車過道上也有來來往往的學生們,秋瞄着佩吉,學着她朝那些她應該認識的人揮着手,一邊穿過一個又一個包廂尋找羅傑·戴維斯。
“嗨,秋,你好嗎?”
耳畔又傳來打招呼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揮了揮右手,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面前這個似乎在找着什麽,看到她之後仿佛松了一口氣的男生她認識。
“嗨,哈利,新學期快樂。”她慷慨地送給這位能保佑她早點回家的救世主一枚熱情洋溢的微笑。
對面的男生耳朵微微泛紅,“你……嗯,要去哪裏?”
“她要去找魁地奇隊長。”秋還沒有默默吐槽完這位拙劣的尋找話題能力,同行的佩吉就搶答道,打定主意決不把她們此行的真正目的透露給任何人。
“可是……”哈利揚起一條眉,質疑道,“不是說今年的學院杯有可能會取消嗎?”
看來小天狼星的消息還挺靈通的嘛!秋趕快拉過越描越黑的佩吉,當機立斷和他告別,“對,沒錯,我們只是去問候他一下。”
“嘿,秋,你不覺得……波特對你有點上心嗎?”走出一段距離,佩吉小聲對秋咬耳朵。
秋震驚地看着她,不明白這位姑娘是怎麽做到在去見喜歡男生的路上還能分出心八卦別人的。
戴維斯嘛,有着所有魁地奇隊長們的通病,對比賽有超于常人的熱衷。他似乎還沒有得到新學年可能會取消魁地奇比賽的消息,對自家找球手如此上道,早早前來找他聆聽“聖訓”的行為非常滿意。“新學期好好幹,打贏波特、迪戈裏和馬爾福!”
看來他今年注定無法如願,秋在心裏為這位隊長點了一支蠟燭。
佩吉算是個十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在她發現秋用一臉呵呵的表情回應了她關于波特的八卦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她就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然而,大概是今天她不宜出行,當她們回到自己的包廂時,等在裏面的瑪麗埃塔立即向她報告:塞德裏克·迪戈裏同學曾來找過她,發現她不在,似乎還有點失望。
當然啦,這種話從一個十五歲小姑娘嘴裏說出來,指望着她只添一斤油、加兩斤醋就不錯了。她那麽一說,她也就那麽一聽也就得了,細節當不得真的。再說,秋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提到塞德裏克時瑪麗埃塔眼睛中一閃而過的嫉妒。
她微微一笑,坐下來把話題引到午飯上。據她的經驗,這種問題屬于越描越黑,怎麽說都洗不清的領域,最好的辦法就是避而不談。再說,她也不至于為了這種小問題和一個小她六七歲的女生計較什麽。
任何一個兩人以上的小團體都不是鐵板一塊,十幾歲又更是小女生心思頗重的年紀,每個姑娘都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太正常了。瑪麗埃塔這麽說,本來是挑起一件尴尬的事情,不過當秋不着痕跡轉移話題之後,其餘的姑娘也裝作沒有發生什麽地聊起了其他事,這一樁就算是被不動聲色地揭過了。
火車一路蜿蜒,傍晚時分終于慢慢減速,停了下來。她們魚貫而出,準備更換交通工具朝城堡進發。夜琪拉的馬車已經等在站臺上,當然,在這幾個還年輕天真的姑娘們眼裏,那裏停放整齊的是憑空可以跑動的神奇車駕。
霍格沃茨的剪影在夕陽下雄偉盛大。秋收回遠眺的目光,在佩吉的招呼聲中鑽進一輛馬車裏,一起朝着新學期那些挑戰和美好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周末愉快~
☆、開學第一課
九月一號下雨,這似乎也是個亘古不變的規律,就好像是上天也為他們的假期結束感到悲痛不已似的。
禍不單行,好像還嫌她們不夠透濕一樣,皮皮鬼手裏拎着灌滿冷水的氣球,飄蕩在禮堂上空,打定主意給她們來一個更加別開生面的歡迎儀式。
秋很不明白,那些金光閃閃的穿越文女主都是怎樣做到随便揮揮魔杖就把皮皮鬼整治得不敢來犯,反正她到這裏兩個月多了,因為不巧正值暑假還沒有使用過一個咒語,過得簡直跟麻瓜別無二樣。當然,就算使用過魔法,她一個暑假整理出來的魔法知識顯然還不支持她對付皮皮鬼。眼下之計,唯有緊跟佩吉溜進禮堂。
不過……不是說幽靈都會從它碰到的實體裏穿過嗎?為什麽皮皮鬼可以觸碰實物,甚至拿動它們飄來飄去呢?
秋心裏存了個困惑,然而卻生怕這是霍格沃茨學生們衆所周知的常識,沒敢用這個問題打擾佩吉,依舊跟着她走到拉文克勞長桌前坐好。
教工席上只稀稀拉拉坐着幾個教授,正中間穿着深綠長袍的鄧布利多教授,這位早就過了一百歲的老人目光依然犀利而睿智;比衆人矮了一截的一定是他們的院長弗立維教授,眼下正笑眯眯地看着逐一落座的拉文克勞學生們。除此之外,在剩下的幾個人中,秋只認得身穿黑袍、臉色臘黃、頭發油膩膩的男巫——她在上個學期末曾跟斯內普教授有過一面之緣,這顯然是個令她不愉快的記憶。就算之前沒見過,他那一張“禮堂裏所有人都欠了我一萬加隆”的臉也能讓秋分辨出他是誰。
“沒有生面孔……那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怎麽辦?”顯然,分出精力打量教工席的顯然不止她一人,佩吉匆匆掃了一眼教授們,湊過來跟秋咬耳朵。
秋心裏咯噔一聲,皺起眉。魁地奇世界杯那天,小克勞奇似乎已經成功逃離他父親的控制……那他這次還會出現在霍格沃茨假扮穆迪嗎?其實……這樣照着原來劇本發展也不錯,至少她能夠有所準備。
“不知道。”秋搖了搖頭回應她,“也許正在路上……”她的話音未落,禮堂大門被推開,麥格教授領着濕漉漉的一年級新生們魚貫而入,帶進來一陣秋雨的濕寒氣息。佩吉和秋各自坐正,等待着即将來到的分院儀式。
秋饒有興致地注視着麥格教授把破爛兮兮的分院帽放在禮堂正中的三角凳上,立刻,帽子就扭動身體唱了起來,“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我剛剛被編織成型……”尖銳的聲音響徹禮堂,頗有點莎士比亞歌劇的味道——可惜,對如此英倫的唱法,并非土着的秋表示有點接受不能。
分院結束後,讓饑腸辘辘的同學們久等的開學晚宴終于開始了。雖然秋有一半心思在遲遲未到的穆迪,或者說小克勞奇身上,也不妨礙她取點這個和那個——對于食量不大的吃貨來說,這種免費的自助簡直是人間天堂!
最後,當秋慢慢吃掉盤子裏最後一點芒果布丁之後,校長鄧布利多先生站起身來——校長先生在這所學校的影響力實在很大,當他起身時,整個禮堂的用餐聲和交談聲都停了下來,效果堪比他剛念了個靜音咒。
他笑眯眯地向大家講起了每學期一次的開學事宜,包括不能進入禁林和那些費爾奇三令五申的禁止物品。而今年的事宜顯然不止于此,當他說到今年不舉行魁地奇比賽時,整個禮堂都沸騰了。除去秋和其他少數被消息靈通的家長打了預防針的同學之外,更多的同學顯然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這不可能!”坐在秋不遠處的戴維斯叫出來,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鄧布利多校長略擡了擡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而這時——
“嘭!”禮堂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一個拄着拐杖的男人站在門口。閃電照亮他的臉——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每一寸皮膚都仿佛傷痕累累,鼻子該隆起的地方不見了,有一只大如乒乓球的藍色眼睛凸出來,正一刻也不停地滴溜溜轉着。
這出場方式和原着裏的小巴蒂·克勞奇如出一轍!這是穆迪本人,還是他又一次被僞裝了?
禮堂裏那種像燒開的沸水一樣喧鬧的氛圍驟然停止了,随即,響起了一陣驚恐的抽氣聲。佩吉無意識地捏緊了秋的小臂,然而她此刻似乎察覺不出疼痛。她的心狂跳着,不知是潛藏的巨大危險終于露出冰山一角的緊張,還是單純被穆迪教授這張內容豐富的臉驚了一下。
她只知道,在暗處,她和劇情的較量開始了。
————
第二天風暴停息了,然而透過禮堂的天花板,還是能夠分辨出外面天氣的愁雲慘霧,和她們此時的心情分外相和。
從早餐拿到課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們要擁有忙碌的一天——或者說,忙碌的一個學期。五年級是OWLs年,必修課們都是兩大節排在一起,連着密密麻麻填滿了課程表的每個格子。
“看看這一上午,”佩吉從弗立維手中接過課程表,語氣中帶着對課程排得如此密集的不可置信,“兩節變形術,接着兩節魔咒。下午是兩節黑魔法防禦術——那位教授長得就像是個嚴厲的人,不是嗎?”她說完,又心虛地掃了一眼教工席,發現那只滴溜溜轉的魔眼正看向斯萊特林長桌,才松了一口氣。
秋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她們竟然在第一天就要和這位有可能被食死徒假扮的教授共處一室……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她總要試着确認一下這位的真實身份再作定奪。
她這樣積極地想着,滿腔熱情卻快要在上午的課中消耗殆盡。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都對他們耳提面命宣傳OWLs的重要性,十分擔心他們會因為湊三強争霸賽的熱鬧而忽略學習的時間。這種類似中(高)考在人生當中的重要意義的演講秋自然聽過無數遍,早有心理準備。一個暑假的臨陣磨槍,也讓她不至于完全聽不懂兩位教授提及的各種魔法知識。
可是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和魔杖似乎磨合得不是特別好。簡單來說,就是她的咒語效果不怎麽樣。變形課上,他們學習了消失咒,要試圖在練習中使自己的蝸牛消失。這算是個比較難的咒語,兩節課結束時,全班也只有兩個男生和佩吉完全做到了。這也沒什麽,可看着其他同學的蝸牛都有或多或少的殘缺,秋要努力觀察,才能勉強找到理由安慰自己她的那只蝸牛觸角好像細了一點。而且……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盡管她拿起魔杖的時候能感覺到細微的暖流通過手指傳到四肢百骸,可是念動咒語的時候,有心無力的感覺十分明顯。就像是,那些魔力在體內流竄,卻找不到正确的途徑表達出來。
魔咒課的境況也沒好到哪兒去。弗立維教授帶領她們複習之前四年的重要咒語,她的表現在一群拉文克勞學霸中分外突兀,惹得矮個子的教授頻頻沖她皺眉。
這個上午真夠心塞的。秋人生第一次嘗到了作為一個差生的新鮮滋味,只覺得萬分難受。她心力交瘁地抓着裝滿了作業的書包,尾随佩吉去了禮堂。
“打起精神來,秋,這只是剛開學。再說,下午還有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呢……”佩吉在一旁鼓勵她,可惜最後一句話她自己都覺得聽上去沒什麽說服力,聲音低了下去。
“是啊。”秋給自己切了幾塊牛肉,配着土豆泥吃下去,覺得自己恢複了一點。對于她來講,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才是重頭戲,她總要精神百倍去分辨一番才好。
然而,她還是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要早點去找到有求必應屋。
作為一個沒見識過什麽危險的小女生,佩吉對穆迪那一張慘絕人寰的臉實在印象深刻。可一向認真聽課的習慣又使她沒有辦法躲到教室最後一排聽之任之,萬分糾結之下,最終拉着秋坐在了教室左邊的第三排。秋正好躲在前面同學的身後,選擇一個隐蔽的姿勢準備一會兒上課時偷偷觀察。
穆迪教授踩着上課鈴聲走進教室,半截木頭假肢敲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聲音一下下傳得老遠,聽着有點滲人。
秋幾乎緊張得屏住呼吸,看着腰間挂着酒壺、手裏拄着木拐杖的男人一步步走進教室。他轉過身,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講臺上,用滴溜溜轉着的魔眼掃視全班同學。
秋倒吸一口氣,講臺上的,是一個玻璃瓶——裏面裝着三只蜘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留評的各位親,祝大家閱讀愉快w
求留評求收藏ww
☆、火焰杯
秋慢悠悠地吃完早餐,背起書包爬上七樓。
感激這一個星期佩吉的帶路,秋總算把霍格沃茨的禮堂、圖書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相對位置記了個大概,就算還做不到完全記得路,但是她在附近來回晃幾晃,最後也總能摸過去的。
她這次是來探究有求必應屋的。
按照腦海中殘存的記憶,拐上七樓,眼前是一條坦蕩寬闊的走廊。秋随便選了轉向右手邊,走了十來分鐘,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她不得不承認在認路方面自己的人品确實不怎麽樣,只好掉頭往回走。終于,一副十分違和的壁畫出現在視線之內,一個瘋瘋癫癫的巫師正一邊試圖躲避巨怪朝他揮來的木棒,一邊見縫插針地想要教這位襲擊者跳芭蕾。壁畫對面則是一面空空如也的牆壁。
秋站在這個原着中占了很重要戲份的屋子——現在還是牆壁前,有點疑惑它會不會像書裏描述得那樣神奇。她不知道要做個什麽樣的實驗好,糾結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地默念了三遍“我想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
牆壁上慢慢顯現出了一道門,接着是一把古銅色的把手。秋慢慢把手放在上面,心跳得很快。
然而,到她快用體溫把門把手捂熱時,她也沒下定決心進去觀一觀。就算伏地魔的魂器是這年頭頂不容易見到的一件館藏,她也不能為了開眼界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開學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