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樣擺設,她都不知道是哪兒來的。
比如那個擺在側櫃上的和服娃娃。
這個娃娃跟辦公室的擺設很不搭調,孟眉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還以為是展流雲拿來的。奇怪的是就算以為是展流雲拿來的,孟眉還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它。
這個娃娃很可愛,也很精致,有很多小配件,身上的和服也可以脫下來,頭上的小梳子真的可以給它梳頭紮辮子。
上一次,孟眉就是趁着中午辦公室裏沒人的時候,來這裏給娃娃擦了擦灰,給它梳順頭發,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小時,她還一點都不覺得枯燥。
喜歡玩娃娃是不是說明她想要個孩子呢?孟眉就是不想被人這麽說,所以都是趁沒人的時候來。
至于孩子……已經晚了,現在就算能生,她也生不出來了。
孟眉看過網上的心理分析說,現在的成年人喜歡玩兒童玩具減壓,是一種輕微的心理問題,在社會上很普遍。
她想她玩娃娃可能也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吧。
後來聽說這娃娃是方域拿來的,是日本合作商送的,她還考慮下回去日本出差買一個帶回來,帶一個更漂亮的回來。
可她又喜歡這個娃娃,想着是不是能想個辦法把它帶回家。
孟眉把娃娃拿出來,把它拿在手上,摸摸它順滑的黑發和光滑的臉蛋,不自覺的就露出一個笑。她照網上查的辦法,戴上手套,先輕輕的用清潔海棉擦去娃娃臉上的浮灰,像眼角、鼻子、耳朵等凹陷處,再用清潔液稍稍沾濕海棉去擦;頭發用護理液噴一噴,再用梳子輕輕的梳掉浮灰和浮毛。她還特意學了和服的穿法,解開後替娃娃重新再穿好,将折起來的,穿的不好的部分全都重新弄好。
“再給你買一套新和服好不好?”孟眉對娃娃說,“再買一條腰帶。”
娃娃一直微笑的看着她,眼睛水潤透亮,有神極了。
孟眉輕輕撫摸着娃娃的臉蛋,“真可愛。”她笑着說。
娃娃不會說話,不會回答,但它很乖巧,一直微笑。孟眉嘆了口氣,“真想把你帶回家。”可她怕別人說閑話,一個這麽大年紀的女人還想玩娃娃……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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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眉的手機定了時,看到時間差不多,她就把娃娃放回櫃子裏,看她的手上一直是提着小手袋,她看到玻璃櫃裏還有一把小扇子,給娃娃換到手上。“天熱了,拿把扇子吧。”她想起在網上看到這種娃娃還有一種小傘可以拿在手上,那個也可以。“以後給你再買一把傘。”孟眉對娃娃說,最後再看它一眼,依依不舍的,然後關掉燈,打開窗簾,關門出去了。
朱詩文和展流雲去吃飯,是因為展流雲想召一些大學生來打工。“我那裏現在人太少,人氣不夠,大學生打短期工比較時興,錢也少,不必簽很複雜的合同,我覺得這樣比較方便。”展流雲說。
“你覺得好就好,只是我個人來說是不推薦的。就算你公司剛開,也不能這麽糊弄,找人就是希望對方能在你公司長幹,幹三五個月就走的,你招這種人是浪費時間。”朱詩文說。
兩人邊說邊跨出電梯,碰上的公司員工都紛紛打招呼,“朱總。”
朱詩文招招手,打開辦公室,先打個電話給方域:“你在?別動,我現在去找你。”他對展流雲說,“你回去你公司看着吧,我這邊沒什麽事。”
展流雲說,“我一會兒就走。”
朱詩文出去了,展流雲坐一會兒沒事幹,看到那邊有個日本娃娃。她來了幾回看到這個娃娃都覺得奇怪,朱詩文說是方域從日本旅行帶回來的,展流雲不相信,“他買這個幹什麽?”
“是日本那邊的人送的。”
“送這個當伴手禮不奇怪嗎?”展流雲說。
“你想說什麽?”
“不是孟總送你的嗎?”
“我不想說。”朱詩文沒有理她。
展流雲冷哼,她對孟眉并無惡意,是孟眉心中不甘看她不順眼,可不娶她的是朱詩文,找她是不是找錯人了?
她走到日本娃娃面前,打開玻璃櫃,摸摸娃娃的頭發,感覺這個娃娃看起來挺陰森的。別的娃娃都是笑的,這個娃娃怎麽不笑?
她戳戳娃娃的嘴角,“你怎麽不笑呢?怎麽不笑呢?”一邊說一邊戳,這讓她想起孟眉,每次見她,孟眉臉上也不笑。
☆、第 113 章 展流雲的公司
展流雲的公司在開發區,朱詩文的公司則在市中心的商業區,開車要花上兩個小時,坐地鐵也要一個小時。
展流雲在剛開公司的時候還是很有幹勁的,但過了一個月,公司仍然門可羅雀,她的幹勁就慢慢消失了,人也冷靜多了,雖然以前的朋友見了她還是喊“大老板”,她卻不像之前那麽高興了,反倒覺得別人是在嘲笑她。
但從心裏講,她知道朱詩文幫了她很多。至少她沒費什麽力氣,公司的架子就拉起來了,暫時沒生意吧,但有朱詩文的公司在後面頂着,她的公司不至于剛開張就倒閉。只是開公司真的不是那麽簡單,她也是才發現,不是說公司開了就能賺錢的。
她從朱詩文的公司出來,開車回開發區。在剛進開發區的路邊就看到了她自己公司的大招牌,這個招牌豎一個月要一百多萬,她一開始覺得這錢數聽着就吓人,後來卻發現對公司而言,以“百萬”為單位的計數不算什麽。而這個廣告招牌鬼知道能有什麽價值,反正她是不相信有人會只看到這個招牌就跑去她的公司給她錢賺。
朱詩文說,這個招牌不是用來招攬客戶的,當然不排除有二傻子看到招牌就跑去找她了。這個招牌的作用是給客戶信心:我的公司舍得在宣傳上花錢,在擴大公司的影響力上花錢。“打個比方,你去做頭發,是願意到路邊就一間屋子一個招牌一個師傅一個小工的小店裏剪呢,還是去一百多坪大,有幾十個師傅小工的大美容店裏剪?雖然前者更實惠,而就技術而言,前者也并不比後者差,甚至還有可能優于後者。”朱詩文說,
展流雲就明白了。朱詩文說:“你現在就是沒有人沒有技術什麽都沒有,只有一間屋子,那還不把這間屋子打扮得漂亮些?給你的客戶多一點信心?”
展流雲開到公司樓下,朱詩文替她租下了這幢大樓的第一層,她的公司招牌是最顯眼的,凡是進來的人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她的公司。
可是每天進來最多的人是大樓清潔工。
她走進公司,前臺小姐慌忙站起來,“展總。”
展流雲看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嘆氣說:“今天有人打電話嗎?”
前臺小姐還兼任她的秘書。
前臺小姐拿起記事本說:“有二十四個人打來電話詢問,我讓他們把簡歷發到郵箱了,現在已經篩選出來了八個人。”
之前他們公司雇了一些大學生宣傳員,把公司的宣傳冊投放到本市的幾所大學。朱詩文讓她至少請十個人,把她辦公室前面的這個大辦公室給裝滿,安排四個人專門接打來詢問的電話。還有財務人員也要盡快就位。
可展流雲覺得這都是浪費錢,她的公司開到現在一分錢沒賺,花了差不多快一千多萬了。所以HR她來兼任,財務她也可以先幹着,至于裝滿前面辦公室的人,反正是湊數的,就找一些大學生來就可以了。
宣傳也暫時是她來幹,那本宣傳冊就是出自她手。
朱詩文本想讓她少走些彎路,如果他當年有一個像他現在這種實力的公司在後面撐着,他早把架子拉起來了,扯虎皮,做大旗,唬也能唬住人。可展流雲自己的主意太多,又太小心,朱詩文指點幾次後見她不聽就不多嘴了。
展流雲就着前臺小姐的電腦看了幾眼簡歷,老實說她一個都看不上,但現在也沒別人了,嘆氣說:“那就讓我時間讓他們來吧。”
前臺小姐就立刻開始打電話了。
展流雲回辦公室坐了十分鐘,實在無所事事,她還是認真想工作的,所以不想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刷網頁玩游戲,幹脆出來,看到前臺小姐也無所事事的坐在那裏——展流雲在,她不能玩手機了。
“回去吧,反正也沒事,你跟他們約的什麽時間面試?”展流雲說。
前臺小姐趕緊站起來說:“前天早上十點開始。”因為展流雲通常都是這個時間過來,這裏離市區遠,她早上八點起床,稍稍收拾一下再開車往這邊趕,到這裏也就十點了。
“很好。”展流雲點點頭走了。
她一走,前臺小姐馬上收拾東西也鎖門走人,走之前看看空蕩蕩的“公司”,再想起展總這幾個月除了去找老公,半樁生意也沒拉回來,唉,算了,還是辭職再找另一家吧。這個公司根本沒有發展前景,雖然工資還行,展總也很好說話,可這根本不是認真開公司的情況。既然沒有發展前景,她就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展總找了個大款給她幾千萬開公司玩,她可沒那份能耐。
前臺小姐下定決心,後天就去面試,反正展總也不來,她出去也沒人知道。
柯非挂了電話,一臉不可思議的對秦青說,“那個公司竟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面試了!”她只是随便發了個簡歷啊,對那個公司一點都不了解,那邊的人也一句關于公司的事都沒問,問了她的姓名和是不是發過簡歷後就打電話說她通過初試,明天可以去面試了。
“這個公司也太兒戲了吧?”孫明明說,她知道柯非發簡歷的事,可柯非明明寫了她才大二,還有兩年畢業,明擺着不可能現在去上班吧,面試?
“你有沒有說清楚啊?”秦青問,“難道他們不是招正式職工,而是招打工的?”招打工的需要發那麽多宣傳冊嗎?
柯非點頭,“我說了啊。我說我還要上課,不可能上全天的班。那邊說都行,先來面試,面過後再談待遇和工作時間等問題。”
“也有可能是他們公司既招打工的,也招正式的,你這樣就是去面打工的。”司雨寒說。
但這還是不對,柯非奇怪道:“打短工也需要面?”
四人都卡殼了。
“可能是騙子。”秦青說。
“對!讓你交培訓費那種!”司雨寒說。
“那我就只帶車錢過去,讓我交錢我就走。”柯非說。
“你還真打算去?”孫明明問,“這種的不要理他就行了。”
“去啊,那人說管一頓午飯。”柯非說。
剩下三人又不說話了。
“越來越覺得不對頭了。”孫明明說。
第二天是周六,三人都決定陪柯非去面試。面試的地方在新開發區恭大科技園中,她們坐了地鐵之後還要再轉公交,遠的令人發指。沒到的時候柯非就說:“除非解決住宿問題,不然這工不能打了。”
“他就是能解決,你學不上了?”秦青說。
“也對。”柯非說,“那就等于不用去了嘛。”還沒到就已經決定這個工不打了。
“來都來了,看看情況,反正他們管一頓午飯。”孫明明說,現在是她比柯非積極了。
到站下車後,目的地倒是很好找,公交車站牌處就是紙飛機股份有限公司的廣告,擡頭就看到公司大門了。
“這倒不錯,公司好像還不賴。”司雨寒說。如果這個公司在小巷子裏頭,找大門都要找上十分鐘,那肯定就讓人難以相信;在大路旁邊,還能讓公交車站專門在這裏設一個站,說明這公司的信心還是挺足的。
走進公司……一個人都沒有。
四人進去左右環顧,這公司像是空的啊。
“前臺呢?”秦青在“理當”有前臺的地方找了半天,倒是有個前臺的臺子,可是裏面沒人。
“人呢?”柯非問。沒前臺也該有人啊?這公司的人到哪裏去了?
幸好是大白天,公司看着也不小,四人也不害怕跑出來個謀財害命的,就往裏走,走啊走,都看到開放式的辦公室了……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周六,放假?”司雨寒看到空蕩蕩的辦公室說。
“你知道,這要不是真的,我都懷疑這是恐怖片了。”秦青說,大白天,空無一人。
“你別這麽說!”司雨寒抱住秦青的胳膊,“你說的最可怕了!不許說!”
“好好,我不說。”秦青笑着說。
都走進來了,還沒看到人,柯非說:“要不,咱們走吧。”
這時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跑出來一個貌似是前臺的年輕女士,她噠噠噠小碎步跑過來,“你們是來面試的吧?”她對她們招招手,“跟我來,我拿表給你們填!”
還沒來得及解釋,秦青四人手上都被塞了一張表格,前臺小姐把水筆塞給她們:“填吧,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公司的制度。”
前臺小姐BALABALA的說,根本不給秦青四人說話的機會。
秦青四個看着手裏的表,在剛進來時對這個公司的信心已經破滅的差不多了,除柯非以外,她們三個沒交過簡歷的也能直接面試?
随随便便填完表交給前臺小姐,這位小姐拿在手裏匆匆掃了一眼就點頭說,“你們等一等,我去給展總說。”
見她又去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了,秦青四人說悄悄話。
“這公司到底怎麽回事啊?”司雨寒說。
這個開放式的辦公區至少有四十幾臺電腦,看起來也不像新的,公司又這麽大,但為什麽……這個公司像沒幾個人的樣子?
柯非說:“不懂。”她是真不懂。
孫明明對那三人小聲說:“掩護我。”然後溜到最裏面的一臺電腦前,按了下開機鍵——電腦沒反應。她往下一看,連插線板都沒有,她溜回來說:“電腦只是擺着看的,連插銷都沒有,根本沒辦法開。”
四人頓時都明白了。
秦青做口型:“皮包公司。”
三人點頭。
這時前臺小姐回來了,身後還有另一個漂亮時尚的女人,前臺小姐介紹:“這是我們展總。”
這個女人太年輕了,也太時尚了,氣質也不像很精明強幹的人,跟頭銜很不配啊。
秦青四人都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展流雲說:“我這個公司剛開還沒多久,急需像你們一樣有沖勁有幹勁的年輕人。”
你也不老啊,說這種老成話不像樣啦。
展流雲說:“現在公司需要的是一個前臺,可以跟着小陸。”她拍拍前臺小姐的肩,“剩下的需要暫時先做一些雜事,整理檔案,接接電話,倒不需要你們全天都在這裏,我知道你們是學生,沒課的時候過來就行了。實習期一千八,半年後轉正,再加一千,有獎金和分紅,你們可以先簽一年。”
秦青四人都愣了,等等……
秦青問:“……面試呢?”
展流雲笑,“我不是已經在面了嗎?我看你們四人都可以,形象都不錯。”
形象不錯?看臉嗎?
四人交換一個眼神,都是一個意思:溜吧!
柯非呵呵笑:“這個,我們回去考慮一下哦……”
展流雲看出來了,她笑了一下,覺得有些無聊,更覺得有點難過,連這些學生都對她的公司沒信心,她自認這個條件真的可以了,很寬松了,她幾乎等于什麽要求都沒有,就是要人在公司添個人氣,這都請不來人。
“那行吧,你們回去考慮一下,如果你們同學有想來的,也可以介紹他們過來。”展流雲說完就讓前臺小姐送她們出去,她回辦公室了。
前臺小姐把秦青四人送出去,還是很有禮貌的。
花了兩個小時過來,面試卻連十分鐘都不到。
秦青四人站在路邊等公交車,覺得真是浪費時間。
“我算知道有的公司能不靠譜到什麽程度了。”司雨寒說,多少有點刷新三觀,“就算是路邊的小吃店也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吧?這什麽公司啊,真的能賺錢嗎?”
“這公司就不是開來賺錢的。”孫明明說,“怎麽看都是騙子吧?”
“這麽大的公司?”司雨寒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不能理解。
秦青說,“你想啊,她是請一堆像咱們這樣打工的,公司看起來也能像樣了吧?然後來找他們公司的人一進來看,公司挺大,人挺多,錢就被騙走了。然後騙錢的跑了,房子是租的,員工都是咱們這種打工的,想找人都找不到。”
司雨寒嘆氣,“有這些錢,幹點什麽不好?非要騙?”
柯非說了句似是而非的真話:“騙來的錢花着爽。”
秦青噗哧,四人都笑起來。這時公車到了,四人坐上車走了。
前臺陸小姐送走這些面試的,去給展流雲說了一聲,“展總,人送走了。”
展流雲坐在沙發上,深深的嘆了口氣,起身拿起包和鑰匙,“我先走了。”
肯定是又去找老公了。陸小姐目送展總出去,回前臺開始繼續找工作,這地方她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找到工作就辭。
展流雲開着車到了朱詩文的公司,正好是午飯時間,她想來找朱詩文吃午飯,順便再說一說她那個公司的事,這樣下去,那個公司真要倒了,不倒她也沒心情開下去了。
結果進去才知道朱詩文跟孟眉去吃飯了,公司的人都不敢跟她說話,說完就借口有工作出去了。展流雲知道這個公司的人都被孟眉洗腦了,都認為她是小三,是插足孟眉和朱詩文的人。她也懶得解釋,反正朱詩文跟她說,孟眉現在已經有點不安分了,他想讓孟眉走,只是還沒想到辦法。
展流雲去了朱詩文的辦公室,關上門坐下玩手機。外面的聲音漸漸少了,人都出去吃飯了。她還沒吃飯呢。可她又不好意思出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多訂一份盒飯給她,只好先餓着。
她玩了一會兒手機,實在沒事做,看了一圈,把櫃子上的娃娃拿出來。
“真精致啊。”展流雲摸摸娃娃的頭發,滑溜溜的,臉也滑溜溜的,她解開娃娃的頭發,給她梳梳頭,覺得沒什麽意思。這個娃娃為什麽要擺在這裏呢?她搞不懂朱詩文在想什麽。從她認識他起,就知道他沒什麽浪漫細胞,也不像是會喜歡這種擺設的性格。
“你為什麽擺在這兒呢?”展流雲對娃娃說,更像是在對另一個人說,“難道因為是她送的?”她把娃娃放到桌上,拍了幾張照片傳到朋友圈,“可愛的娃娃。”她說。
其實她并不覺得這娃娃可愛,不過人們看到娃娃,總是要誇一句可愛的。
反正沒事做,她開始拍娃娃,站着、坐着,正面、側面,手、腳、頭等局部,然後發現娃娃的和服是可以脫下來的,她就把和服解開,拍拍腰帶、木屐,一層層,最後把光溜溜的娃娃也拍了幾張,全都傳上朋友圈。
很多人在下面問。朱詩文也回了一句:你過去了?在辦公室?吃飯了沒?要不要給你帶一點回去?
展流雲回他:不用,你吃好就行。
朱詩文:你那邊怎麽樣?今天不是說要面試?
展流雲:不行啊,人家一面我們公司就走了,看不上。
朱詩文:多跟人家談一談,盡量把人留住。第一次上門來的人要能留住,就等于是多了一個回頭客。
展流雲:知道知道。
她開始專心跟朱詩文聊天,娃娃就那樣放在桌上,突然,她覺得有人在看她,擡頭看看辦公室的門,門還是關着的,她自嘲的一笑,真是神經過敏。
朱詩文:把娃娃放好,孟眉很喜歡那個娃娃。
展流雲更加不耐煩:好,她喜歡我就不碰了。
她放下手機不再回,看那個娃娃,冷笑了聲,重重戳了娃娃的頭一下,戳得娃娃翻倒。
☆、第 114 章 皆大歡喜
這頓飯吃得孟眉難受。
說起來,朱詩文很少專門“請”她吃飯。第一次是結婚前,雙方家長見面,他請客在東來順吃羊肉火鍋;第二次是談離婚,他請客去吃西餐牛排;第三次就是這一次了。
孟眉坐下時就說:“怎麽?這是準備請我走路?”
這一次兩人是來吃法國大餐。
朱詩文叫了一瓶紅酒,抖開餐巾說:“怎麽這麽說?只要你不想走,我什麽時候都不會趕你走。”
兩人靜靜的吃着,朱詩文除了說一說送上的菜,別的什麽也沒說,這讓準備好聽個壞消息的孟眉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她想錯了?但轉念一想,他請客絕不是無的放矢。
兩人吃完開始喝咖啡,朱詩文拿起手機看了看,剛才吃飯時他把電話關了,這一點讓孟眉有些感觸。
看過手機後,他道了聲失陪,出去打了個電話。他走後,孟眉打開手機,很快就發現展流雲發的那些照片。
說實話,她心裏不舒服。展流雲見過十幾回這個娃娃了,從來也沒表現出對它有什麽興趣,結果現在一口氣拍了這麽多照片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想,這是展流雲故意惡心她。可她不明白,展流雲幹嘛對她有這麽大的敵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展流雲就笑眯眯的對她說:“孟姐,早就聽老朱說起過你,一直想見,老朱攔着說我不會說話再惹你生氣了。”孟眉聽這話不順耳,說:“我就那麽兇?”展流雲說,“就是!我看孟姐挺和氣,挺好說話的,都是老朱!”
孟眉就跟朱詩文說,“你是什麽意思?我們離婚都快二十年了,你跟你老婆提我幹什麽?”朱詩文挺驚訝,“我沒跟她說啊。”孟眉問,“那你怎麽跟她提我的?”朱詩文說,“我就說咱倆是老朋友,你跟我幹了二十多年,是咱們公司的頭號元老。你不想想,我跟她提那事幹什麽?”
孟眉想想,也是,這個公司的人沒一個知道她和朱詩文還結過婚,展流雲會知道這件事,可能是朱家的人說的。說起來朱詩文的公司開始賺錢後,朱家的人還折騰過一陣,到現在都說個不停。朱詩文的堂兄弟姐妹,堂侄、外甥、外甥女什麽的,天天盯着他不放,還有的說朱詩文沒孩子,要過繼孩子給他。讓朱詩文對朱家的人印象都不好,跟他們的關系也很遠。
其實一直以來,他們是最親密的人。
朱詩文突然結婚,孟眉想朱家的人一定比她更惱火。
孟眉突然覺得再繼續糾纏下去挺沒意思的,她稀裏糊塗的跟了朱詩文這麽久,雖然兩人離婚後再也沒發生過關系,可在外人看,兩人根本就不清白。
朱詩文打完電話回來了,孟眉本來想問“是不是去打給展流雲了?”,想想又把話咽回去了。他們坐上車回公司,朱詩文說:“我下午出去一趟,你在公司盯着吧。”
“嗯。”孟眉問,“去幹什麽?你今天應該沒事吧?”
朱詩文說,“就是沒事才能出去。展流雲那個公司你知道吧?她不想幹了。可錢都投下去了,那麽大一攤子,不能就那麽扔在那裏啊。”說着他嘆了口氣,重重拍了下方向盤。
孟眉心裏好笑,還有點興災樂禍。朱詩文跟展流雲結婚後,大手筆的替她開公司,花的全是他的家底,要說孟眉心裏沒有一點不快是不可能的。現在展流雲不想幹了,朱詩文這幾十年賺的錢算是打水漂了。怪不得他舍不得要去看看呢。
“你去看看又能怎麽樣?還是你想把咱們的人派過去幾個,替她看攤?”孟眉說。
“別開玩笑。”朱詩文看了她一眼,笑道:“她那個公司就是個空殼子,咱們公司的人怎麽可能肯去?”
孟眉冷笑:“你想扶她,也要看看她是不是那塊材料。”
“我那不是想……”朱詩文長嘆一聲,“這做生意有什麽難的?是個人都會啊。我這邊給她投着錢,她放心大膽的幹不就行了?”
“那是你的錢?”孟眉說,“在她眼裏,那也是她的錢。你把她的錢不停往裏扔,她能不心疼?”
“錢是省出來的嗎?”朱詩文說,“錢是賺來的。我現在投進去的,只要有回報就都能回來。”
“你跟她說去啊,跟我說什麽?”孟眉笑着說。
朱詩文看她,也笑了,指着她說:“你這是看我笑話了。”
“那也要有笑話給我看啊。”孟眉說。
“是啊,唉……”朱詩文說。
到了公司,孟眉跟朱詩文一起坐電梯上去,出了電梯,孟眉說:“我先回辦公室了。”朱詩文點點頭。
孟眉回到辦公室後,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人說:“朱總,展總。”
“朱總,展總,慢走。”
“慢走。”
她出來看了一眼,見朱詩文和展流雲出去了。剛回來就要出去,連坐下來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活該他這麽累!
晚上,孟眉一直等到十點,朱詩文才回來。他每晚都要回一趟公司看看才能安心回家。
朱詩文很驚訝她還沒走:“等我?”
孟眉拿起包,“怎麽這麽晚?”
朱詩文拿着鑰匙說,“等我喝口水跟你說。”他一口氣灌下兩杯水,又去上了個廁所,才告訴孟眉下午的事。
原來他們到展流雲的公司後就發現公司裏一個人都沒有,本來該在的前臺小姐說出去吃午飯了,展流雲發火:“你吃到三點還不回來?”
兩人在電話裏吵了幾分鐘後,前臺小姐直接辭職了。
孟眉忍不住笑了,朱詩文說:“笑吧,笑吧。”
“哈哈哈哈!”孟眉坐到椅子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麽說,那個公司一個人都沒了?只剩下老板了?”
“是啊,只剩下她自己了。”朱詩文嘆氣,“她說上午面試了四個人,不過可能都不會來上班,因為那四個人都是在校生。”
“在校生?她請在校生幹嘛?”
“省錢,活不多,請全職不劃算。”朱詩文說。
“哈哈哈哈哈!!”孟眉笑的更厲害了。
朱詩文說:“我笑不出來。那公司我投了兩千多萬了,什麽都有,就是沒人。”
“唯一的一個今天也走了。”孟眉說完又笑了,“對了,還有個老板呢?”
“她是幹活的人嗎?”朱詩文反問,“她是看攤的,吉祥物。我什麽時候也沒指望她幹活啊,不搗亂就行了。”
“現在呢?”孟眉笑着問。
“現在啊,現在我發現不是不搗亂就行了,還多多少少要會一點的。”朱詩文嘆氣,“走吧,先送你回家,我今晚是睡不着了。”
坐在車上,孟眉還是忍不住笑,想起來就笑,她這兩年憋的郁氣,好像一口氣全不見了。
“看我倒黴你就這麽開心啊?”朱詩文說。
“是啊。”孟眉笑着說。
朱詩文把她送到家,在她下車前說了一句:“說起來,我也是真後悔,早知道這錢投給你開公司也比給她強。”
孟眉心裏一動,下車後說:“後悔啊?後悔也晚了。”回家後卻一直在想,要是這個公司歸她……
她跟朱詩文要他們的公司,他不會給她;但如果要展流雲那個呢?現在那就是個空架子,但公司房子車什麽的都有了,她只要過去招了人就可以開工了,馬上就是一波畢業潮,人是很容易招的,而且她不是展流雲,她知道怎麽做,說真的,架子已經搭起來了,她自己也有人脈,要幹起來也是很容易的。
這個念頭在她心裏轉啊轉,最後她連覺都睡不成,爬起來拟計劃書。如果她想說服朱詩文,必須要交給他一份合格的計劃書。
之前說要他的公司是一時之氣,張嘴就行了;現在她是真心想要那個公司,就必須要拿點真東西出來,讓朱詩文相信他的錢不會白白扔掉。
朱詩文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展流雲在家裏等他。他洗漱後,她泡了杯茶給他,溫柔的問:“你餓不餓?”
“不餓。”朱詩文放下茶杯,溫柔的說:“好了,不要生氣了。人可以再招,馬上就該畢業了,到時人才市場上有很多人的,你到時多招幾個就行了。”
展流雲坐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胳膊說:“我不想開公司了……”
朱詩文說:“我錢都投了,你不幹,誰幹?”
“可我什麽都不會……我想先去你的公司學一學……”展流雲現在不覺得開公司是個簡單輕松的事了,她現在是真想先學好再去幹的。
“你來……”朱詩文為難的搖頭,“不太好。你知道,現在公司就是我跟孟眉,你來了,讓你從頭幹起,我也舍不得。讓你帶組吧,說實話,我怕你幹不好。讓你當個副總?”他看展流雲,她期待的看着他。可他最後還是搖頭說:“還是不行啊,你現在去了也只是當個擺設,別以為進公司就能學了,沒人教你,我也不可能天天帶着你,你自己傻看能看出什麽來啊。”
展流雲不說話了。
朱詩文摟摟她,說:“睡覺吧。”
展流雲突然說:“是不是因為孟眉在公司,所以你不想讓我去?”
朱詩文很驚訝,“你說這個幹什麽?”他擺擺手,“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展流雲咬住嘴唇。
以前她也認為孟眉不算什麽,朱詩文能拿出自己的錢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