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離開京城!
一向殺伐果然的魏帝,對這一次初心行刺之事卻異常反常,不但親自關押初心,更是不許後妃皇子們過問,甚至連他最偏愛的五皇子魏千珩都因此事被他關進了天牢。
這一切的反常,不過是因為魏帝從初心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那日,初心一身血污殺進乾清宮,臉上遮面的黑布早已在打鬥中松落,一雙殺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大殿裏那個冷面男人,腦子裏全是母親替她擋箭,萬箭穿心慘死在她面前的悲慘場面。
“狗皇帝,負心漢,拿命來……”
初心通紅的雙眸幾乎要落下血淚來,自從恢複記憶來,她腦子裏全是母親被負心漢玩弄抛棄,乃至最後被殘忍殺害的悲痛記憶。
她明白母親心裏的痛苦與不甘,她有多心痛母親就有多恨眼前的男人!
如此,她才會不顧一切的闖宮來,那怕明知兇險重重……
魏帝被羽林衛團團保衛着,他并不畏懼這幾個刺客,甚至已提前在大殿裏布下天羅地網等着将他們一網打盡。
可在看到初心浴血殺進殿來的那一刻,她的樣子,以及血紅眸子裏對他相似的恨意,讓魏帝如五雷轟頂。
她……竟是無心?!
魏帝震驚不已,然而在那一瞬間,他的心中除了震驚,更多的卻是歡喜激動……
如此,在初心被生擒後,雖然魏帝已認出眼前明顯比無心年輕的女刺客不是無心,可魏帝還是無法下狠手将她當場絞殺,而是心存疑慮的将初心關到了乾清宮裏的偏殿裏,不許他人過問,更是将刺客一事一力壓下。
而魏千珩在接到消息,知道無心樓的刺客再次出現後,卻是激動不已。
自從知道長歌就是神秘女人後,魏千珩從她使用的無心箭上,已斷定她與無心樓之間必定是有關系的。
如此,在他尋找長歌一籌莫展之際,無心樓的人再次出現,卻是讓魏千珩看到了希望——像之前大理寺那次一樣,他希望能從無心樓的人手裏得到長歌的消息。
而後等他趕回皇宮,與魏鏡淵一樣,在聽到羽林衛對初心武功招式的描述後,瞬間就想到了那日皇陵裏那個手戴手镯的黑衣人。
魏鏡淵不知道長歌與無心箭的事,可魏千珩知道,甚至後來,在得知了長歌的親妹妹青鸾,這些年一直陪着魏鏡淵住在皇陵後,魏千珩也頓悟過來,猜到那晚闖陵的兩人中,手戴镯子的黑衣人是無心樓的高手,另一個不會武功的黑衣人,就是長歌。
如此,長歌冒險進皇陵的目的,就是想看一看多年未見的妹妹青鸾!
而那個武藝高強的黑衣人不但與長歌共用手镯,還陪着她一起夜闖皇陵,甚至在最危險的時刻,也不抛棄長歌獨自逃命,卻是拼了命的要救她出去,足以看出,這個黑衣人與長歌的關系非同一般。
所以,她必定是知道長歌的消息的!
而如今,這個黑衣人被父皇擒了起來,所以魏千珩急不可待的要見她,向她打聽長歌的消息。
可是,他卻不知道魏帝心裏的顧忌,甚至在魏帝質問他為何要親自審問刺客時,他為了保護長歌,一直不肯說明原因,卻讓魏帝氣憤不已。如此,父子二人産生沖突,魏帝一氣之下将魏千珩關進了天牢裏……
魏帝懷疑初心與無心的關系,可不論他如何盤問,初心都咬緊牙關,不願意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世,每次見面,她都是将魏帝恨得牙癢癢。
甚至魏帝威脅要将她腰斬,初心都不為所動……
而就在長歌進宮主動來找魏帝之時,魏帝堪堪從關押初心的偏殿裏出來,他不死心的又去親自審問她,可惜,初心除了對他破口大罵,還是不願意告訴他自己的身世。
按着魏帝以往的脾性,早已将初心殺之洩憤了,可他心裏隐隐覺得,這個女刺客與初心的關系不同尋常,所以,在沒有确定她的身份之前,魏帝不忍心殺她……
而如今,得知這個女刺客竟是長歌的貼身婢女,魏帝心裏卻是生起了希望——長歌必定是知道她的身世的……
果然,聽到魏帝說,若是如實交待初心的身世,或許可以救她一命時,長歌不免心動了。
而魏帝對初心身世的執着追查,也讓長歌心生疑窦,心裏有亮光一閃而快,卻快到讓她抓不住。
見她眉眼松動,魏帝心裏難掩激動,再次擡手讓她平身,示意她坐到自己的下首回話。
長歌從地上爬起身,雙腿跪了太久有些發酸,她默默在魏帝的下首位坐了,遲疑片刻,終是将自己所知的關于初心的事說了出來。
“初心是五年前鬼醫進京城時無意間救下的,當時她只有十一二歲,還是個小姑娘……”
“鬼醫救下她後,初心卻失憶了,鬼醫從她手上戴着的手镯上刻着的‘初心’二字,給她取名叫初心。後來她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成了我的婢女……”
魏帝凝神靜靜的聽着,眉眼深沉,面容似乎很平靜。
可長歌卻從他幾乎要扣碎椅背的雙手上,知道他此刻心裏必定是異常的激動,甚至是緊張。
特別是聽長歌提到手镯時,魏帝身子驟然一緊,擡眸盯着長歌,急促問道:“什麽手镯?”
被魏帝的緊張感染,長歌也不由緊張起來,沉聲道:“是一個機關手镯——我們先前都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手镯,可後來初心卻啓動了上面的機關,才發現镯子可以變成一把精巧的箭驽……直到最近,我們才知道,這把箭驽是無心樓前樓主無心的遺物無心箭……”
魏帝身子一抖,深寒的眸子裏蕩起了波光,扣着椅背的手青筋暴起,整個人越來越激動起來。
因為,長歌所說的機關手镯,卻正是十六年前,他送與無心的定情之物……
十六年前,魏帝微服私巡,途經泰山時,遭遇刺殺,被路過的一位江湖俠女所救。
此女就是初心的母親,當時年方十八歲的江湖俠女無心。
無心不同于後宮的柔弱嬌女,她一身英氣勃勃,飒爽英姿,手執三尺青鋒,救下了身處險境的魏帝。
無心自是不知道自己所救之人是當今天子,護送他到安全地帶後,還與他一起喝酒閑談,兩人無拘無束,從天黑聊到天明,分外投機。
魏帝見慣了後宮柔弱的美人,陡然與無心相處,卻是被這與衆不同的江湖俠女迷住。
而無心也被魏帝的儒雅之氣吸引,在魏帝接下來的私巡中,兩人結伴同行,終是日久生情,墜入情網……
與心儀之人相伴,讓魏帝樂不思蜀,竟将京城的一切都抛之腦後了,忘記了回京的歸期。
而無心也以為,自己會與愛郎一直過着這般神仙眷侶的日子,兩人相伴到老。
可君王終是君王,他肩負天下,哪怕再不情願,他也要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邊關燃起戰火,軍情告急,太後的急诏一封接一封的送達,召魏帝回京主持大局。
如此,在最後迫不得已的時候,魏帝向無心坦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問她可願意跟自己一起回宮?
無心從小在江湖中長大,卻從未想過要與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她的夫君,更何況,她習慣了無拘無束的江湖日子,那裏能容忍自己被關進小小的四方天地裏,與一群女人争風吃醋?
她賭氣離家出走。
可離開魏帝後,無心發現,相比失去自由的痛苦,她更加不能忍受失去所愛的男人。
而在這時,她還發現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如此,她更加舍不得離開他了。
就在無心想通了,原意放棄自由,也願意接受與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夫君的愛時,回到家的無心卻發現,曾經溫馨的小家已人去樓空,她深受的夫君卻沒有再等她回來,已不辭而別……
無心一路追上京城,夜闖魏帝寝宮,看到的是他與其他女人交枕而卧,恩愛成雙。
甚至,他在枕邊同她說的那些情話,他也同她們說,他對她的溫柔,也同樣給了她們。
她還是那個心裏眼裏只有他一個人的癡情女子,可他卻已擁着她人在懷,早已将她抛卻在了腦後……
無心在乾清宮的寝宮裏藏覓了十日,看着他夜夜新歡,一顆心滾燙的心徹底涼透。
第十一日,她提劍現身見他,她說,我後悔當日救你,所以今日索你性命,就當我們從沒相識過!
無心要殺魏帝輕而易舉,可最後真的将劍架到他脖子上時,她還是狠不下心來下手。
反而卻被他身邊的嫔妃拔了頭上的金簪,趁她不備,刺中了她的手臂。
而羽林衛也趕來,她抱着鮮血淋淋的手臂同羽林衛拼殺,他摟着被她擊傷的妃嫔冷眼旁觀,看着她挨上一刀又一刀,看着她拖着鮮血淋漓的身子狼狽逃離,從始至終,無動于衷……
從那以後,無心徹底死心,也徹底恨上了這個忘情負義的男人,她獨自生下女兒,再創建了無心樓,專為與朝廷做對,卻終是惹起了朝廷的忌憚。
五年前,魏帝派兵圍剿無心樓,讓無心呈降,無心寧死不降,最後無心樓終是被誅殺……
這一段恩怨過往被魏帝深埋在心底,今日卻被一個手镯揭開,再次鮮血淋漓的呈現在他面前,讓他心口撕痛難受。
面上,他卻佯裝鎮定的問長歌:“既然是……是無心的遺物,為何在你的婢女手裏?”
他聲音裏那一絲顫栗沒有瞞過長歌的耳朵,她定神看着面前眸光明顯激動緊張起來的魏帝,突然想到之前聽陌無痕說起的,關于無心樓前樓主無心的一些事情來,心裏陡然一驚,一個大膽的揣測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難道,眼前的魏帝,就是當年那個與俠女無心相戀,最後又将無心無情抛棄的無情漢嗎?
所以,初心的父親,就是魏帝?!
長歌被這個念頭吓到,忍不住低呼一聲,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盯着魏帝。
見她吃驚的形容,哪怕還沒聽到她的回答,魏帝也恍悟過來,牢牢的盯緊着滿臉震驚的長歌,咬牙問出了幾日來心裏一直的懷疑。
“所以,你的婢女初心……是無心的女兒?!”
此言一出,兩人都怔住,殿內陷入了可怕的沉寂當中,魏帝與長歌都被這個事實驚滞住,久久回不過神來。
長歌腦子裏全是這些年來,初心對她說過的願望。
初心心裏一直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自己早日恢複記憶,想起自己是誰,父母是幹什麽的,可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每每說起這些時,她都是一臉的期待與向往,而平時大大咧咧的初心,到了逢年過節家人團聚的時候,也會難免傷感,長歌知道,她的內心心底,是在想念着她的家人。
而她這些年來與長歌相依為命,也正是因為她對親情的缺失與渴望。
如今,她終于恢複了記憶,想起了一切,可真相卻是這般的殘酷可怕,遠遠不是初心想要的那種親情與溫暖。
她的母親因為被抛棄而心懷恨意,建立無心樓殺手組織,專門與她的父親做對為敵。而她的父親,就是殺死她母親的兇手。
而當年,若不是母親拼死救下她,或許她也死在了她親生父親的手裏……
這樣的親情關系,任是誰也接受不了,尤其是一直對親情抱着無比期待的初心。
所以,初心才會有那麽深沉的恨意,明知進宮行刺兇險重重,可她還是不顧一切的來了,長歌想到她失蹤那晚,在她臉上看到的狠戾與悲痛,或許初心早已知道自己此番行刺是兇多吉少,她是抱着與魏帝同歸于盡而來的……
長歌全身冰寒,止不住的打着哆嗦,明明乾清宮裏燒了四五個碳盆,溫暖如春,可長歌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心裏也越發的心痛起初心來。
她膽寒的看向魏帝,這位大魏天子早已恢複了平靜,哪怕他內心激動,可表面上卻風平浪靜了,長歌竟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想到他對無心的狠決,長歌心口揪緊,帝王無情,那怕知道了初心是他女兒,只怕魏帝還是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裏,長歌鼓起勇氣顫聲道:“皇上,我已如實告知了初心的身世,還請皇上網開一面,饒了初心這一次……”
魏帝沒有回答她,而是涼涼的盯着她看道:“若是朕放過她,你能保證她放過朕嗎?若是她再行刺殺,你有幾條命替她填?”
長歌聞言一怔。
是啊,魏帝所言不假,以初心對他的仇恨,就算魏帝這一次放過了她,只怕像這樣的刺殺,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會像她母親一樣,重振無心樓,專門與朝廷做對。
如此,若是魏帝顧念着父女之情放過她這一次,無疑放虎歸山,最後的結局只怕又會重蹈她母親的覆轍,父女二人做一輩子的仇人。而無心樓也會在引起朝廷的忌憚後,再次引起遭遇圍剿誅殺……
思及此,長歌的心情也沉重起來,道:“初心跟在我身邊五年,一直單純善良……她原本是要與我一起離開京城的,是我一直拖延着将她留下,才惹出了這樣的錯事。若是皇上饒過她一次,我一定帶着她遠離京城,再也不回來了……”
聞言,魏帝卻冷冷笑了,嘲諷道:“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陰謀嗎?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初心是朕的女兒,也知道朕與她母親的仇恨,所以才會将她養在身邊,将她當成棋子來報複朕?!”
長歌一顫,正要開口,魏帝又冷冷笑道:“而你費盡心機假借各種身份重回燕王身邊,不就是想憑着樂兒與腹中的孩子重回燕王府,又怎麽舍得離開京城?!”
長歌吓得連忙在魏帝面前跪下,慌亂道:“皇上明鑒,我也是這一次帶初心重回京城,偶遇無心樓的人才察覺到她的身份。而在方才之前,我只知道初心是無心的女兒,卻并不知道她與皇上的關系,不然……不然我也無須拿命來抵她的命了……”
“而我……而我從未想過重回燕王府,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機的隐瞞身份,不讓燕王發現……”
魏帝眸子定定的盯着她,心思重重,感覺她不像在撒謊,但又實在不理解好她的做法,不由冷冷又問:“你為燕王生下孩子,也知道燕王對你舊情未了,一直在找你,如此,你憑着孩子和他對的感情,那怕你要重做燕王妃都不成問題,你為何又要離開呢?這這根本說不過去!”
長歌就知道魏帝會懷疑她的,她心裏一片冰涼,在魏帝還沒有松口要放過初心之前,她卻不敢将自己身中餘毒、命不久矣一事告訴給他,以免魏帝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是在戲弄他。
魏帝一直在打量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的神情。見她鎖緊眉頭不作聲了,心裏更是不相信她了。
而到了此時,魏帝也早已明白過來,魏千珩與魏鏡淵兩人最近所忙的神秘事是什麽,甚至之前魏千珩突然改口求放魏鏡淵出陵的原因,皆是為了眼前這個死了五年的女人。
思及此,魏帝心裏發寒,看向長歌的眸光再次冰冷起來。
說實話,他實在是讨厭長歌這個紅顏禍水,因為只要她一出現,他的兒子就不得安寧。
之前為着她‘墓穴’一事,魏千珩已崩潰頹廢到差點廢掉,若是再讓他知道,這個女人不但還活着,還為他生下了孩子,魏帝不敢相信,他會為她做出怎麽可怕的事情來。
魏帝不禁又想起當年,魏千珩為了給她一個宮女正妃的名份,在他的乾清宮外連跪了三天三夜,若是現在他又要給她正妃的名份,只怕會将懷了身孕的燕王妃休出門去。
如此,燕王必定與葉家鬧翻。而端王同樣不會對她放手,五年前兄弟相殘的那一幕只怕又會發生,屆時,莫說京城,只怕整個大魏的江山都會動亂……
想到這裏,魏帝眸光一寒,看向長歌的眸光裏再次湧現了殺氣,咬牙冷聲道:“說罷,你神神秘秘的弄出這麽多事,到底有何目的?若敢隐瞞半句,莫怪朕不顧念血肉親情,一網打盡!”
聞言,長歌全身一顫,卻是明白了魏帝話裏的意思,頓時如墜寒潭。
她卻是相信魏帝說到就會做到的。
他再舍不得初心與樂兒,可若是危及了他的江山,他都會舍棄,就像當初對無心那般。
如此,長歌再無退路,只得将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她朝魏帝重重拜下,悲涼笑道:“皇上明鑒,我确實是因為樂兒的病症才冒險重回京城的,但那時,我以為燕王恨我,所以不得已以小黑奴與神秘女人的身份接近他……”
“後來,天牢那次,我得知了燕王對我的感情,知道他并不恨我,我确實動過心,想留下來,帶着樂兒與他團聚……可是造化弄人,我身上餘毒未清,鬼醫斷言我,生下腹中孩子那一刻,體內餘毒會再次曝發,我逃不過這一劫……既然命不久矣,我又何必再與他相認,讓他再傷心一次……”
魏帝眸光毫無波瀾,冷冷聽長歌繼續往下說。
“為了讓燕王死心,我與鬼醫弄出假墳,可不曾想到,端王又出現,又再次讓燕王相信我還在世上……其實,我已做好打算明日帶着初心與樂兒離開京城回雲州去,卻不曾想初心突然在此時恢複了記憶,若是迫不得已,我卻是巴不得将這些秘密永遠的埋在肚子裏,帶着初心與樂兒過最尋常的日子,也讓燕王好好過他的日子……”
聽到這裏,魏帝面色稍霁,眸光沉沉的看了她許久,看着她蒼白無血的面容,心裏頗有觸動,但面上還是冷冷道:“既然如此,朕就當你今日沒來過——你按着計劃,帶着孩子與初心一起離開吧!”
聞言,長歌先是一怔,等明白過來魏帝是願意放過她與初心了,心口倏地一松,朝魏帝重重磕頭,含淚笑道:“謝皇上隆恩!”
恰在此時,磊公公陽也帶着吃飽肚子的樂兒回來了。
看到樂兒的那一刻,魏帝眸光閃動,心中湧起不舍,又不免想到了後殿裏的初心,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可造化弄人,他想留下他們在身邊卻終是不可能了。
魏帝将樂兒抱到懷裏久久不願意松開,爾後解下腰間的玉佩放到他手裏,終是對長歌道:“等樂兒病症好了,若是初心也願意放下心中的仇恨,讓她帶着兩個孩子回來……畢竟,他們都是我大魏的皇家血脈!”
長歌咬牙應下,對魏帝苦澀笑道:“皇上,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還請皇上成全。“
魏帝無力的揮揮手,示意她說。
長歌一邊流淚一邊道:“還請皇上三日後再放燕王出牢,免得他追上來……”
長歌想,她今日以小黑奴的身份出現在宮門前的消息,想必不久就會傳進魏千珩的耳朵裏,他若是在宮裏找不到自己,一定會追上來的,等三日後,她們走遠了就不怕了……
聞言,魏帝眸光裏終是對長歌露出一絲愧疚來,點頭道:“你好好照顧孩子與初心……自己也多保重罷!”
說罷,疲憊的閉上眸子,揮手讓磊公公送她們出城離開……
夜色沉沉中,長歌的馬車在磊公公的親自護送下悄悄離開了京城,一路往着雲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