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初心不見了
在尋找長歌的過程中,任何一絲蛛絲馬跡魏千珩都不願意放過,也自是想起趕長歌出府那日,那個跪在長歌身邊,替她求情的小男孩。
長歌的‘表哥’是鬼醫煜炎,‘表妹’與‘表弟’大抵是同一人,也就是她的丫鬟實心,惟獨那個小男孩魏千珩猜不到他的身份。
魏千珩細細的在心裏琢磨,他大抵四五歲的年紀,喚長歌哥哥,叫嚴樂……
嚴樂?煜樂?!
難道,那個小男孩竟是鬼醫煜炎的孩子?
魏千珩頓時想到那日在銘樓時,那個小男孩與鬼醫煜炎親昵的樣子,還有從泉水巷鄰居那裏得來的消息,說是之前從沒見過長歌與初心的家裏出現小男孩,一直只有她們兩個人住在那裏。
也說是說,小男孩是在煜炎回京後一起帶來的,所以以此看出,卻是煜炎的孩子無疑了。
心裏這樣認定,魏千珩心裏的卻莫名的不好受,悶悶的。
可能是那日小男孩為長歌求情時,表現出對她的感情太過強烈,小小的年紀就毫不畏懼的出面替她說話,甚至為了她,願意發誓再也不吃他最喜歡吃的小酥排,這樣深刻的感情,卻讓魏千珩心裏像打翻了醋壇子般,酸酸的不是滋味……
魏千珩心裏很糾結,甚至很是卑怯,他擔心長歌在離開的這五年裏,陪伴在她身邊的是鬼醫煜炎、煜樂,甚至是那個貼心的小丫鬟初心,他害怕她的世界裏,已容納不下自己。
就像他對魏鏡淵說的那般,從五年前他們對她的傷害開始,他們都沒有資格挽留長歌了。
她心裏必定是恨他的,不然她為何不肯出來見他?
可一想到長歌或許已懷上自己的孩子,還有她身上未解的餘毒,魏千珩又将心底的卑怯放下,心中只留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在新年前找到長歌……
不止魏千珩在四處尋找着長歌,魏鏡淵同樣在不懈的打探長歌着的消息,也同樣找到了沈致那裏。
沈致同魏鏡淵說的是相同的話,如此,魏鏡淵同樣沒有在沈致那裏得到長歌的下落。
但青鸾卻知道了當年救姐姐的人是鬼醫,也就是當年她與姐姐用半碗米粥救下的煜炎,更是知道這些年,也一直是煜炎在照顧姐姐,如今更是為了解姐姐身上的餘毒,不懼危險,遠赴北地找藥去了,心裏頓時對煜炎萬分的感激,若不是魏鏡淵阻止,她都要去北地找煜炎,與他一起為姐姐尋找救命的良藥。
如此,在離開沈府時,青鸾一再拜托沈致,若是煜炎從北地有什麽消息傳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而魏鏡淵為了方便尋找長歌,也是因為青鸾在後宮住的不習慣,只在宮裏住了七日,不等他原來的王府完全修繕好,就帶着青鸾搬回了王府居住。
對于魏鏡淵此舉,小骊妃與晉王很是不解,明明府邸多年未住還沒修葺好,何不趁此機會修補與魏帝缺失多年的父子關系,也可以在朝堂上重樹聲望,一點點的找回當年的權勢。
可魏鏡淵一點都沒有将他們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魏帝親自出口挽留都無濟于事,堅持帶着青鸾回了宮外的王府居住。
葉貴妃卻是巴不得魏鏡淵早早出宮去,一是不想他與魏帝走近,二是一看到青鸾,葉貴妃就仿佛看到了長歌,心裏直發憷,難受極了。
她總感覺,長歌一直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周圍,她是來找她報當年一屍兩命之仇的。
她更是做賊心虛,一直擔心當年自己做下的事被魏千珩發現,所以一直急切的要找到姜元兒,将這個惟一知道當年真相的告密人殺之滅口。
可偏偏葉家在京城裏找了這麽久,一直沒有姜元兒的消息,從她失蹤到現在,過去這麽久,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葉貴妃仿佛懸把劍在頭上,坐立難安……
魏鏡淵搬離皇宮後,魏帝為了補償他,也為了讓世人忘記前事,在他出宮回府之日,封了魏鏡淵為端王!
如此,大皇子封王,朝堂的風向又不覺悄悄變了,以骊國公為首的骊家一門,又開始重燃希望,認為端王還有望入主東宮,暗下又開始籌劃……
可魏鏡淵對這些都充耳不聞,只與魏千珩較着勁的找尋着長歌……
日子一久,對于兩人異常的舉動,魏帝終是有所察覺,可不論魏帝如何追問,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對魏帝瞞下,不曾透露半句。
因為兩人心裏都明白,魏帝連小黑奴都容忍不下,派人追殺,若是讓魏帝知道小黑奴就是長歌,只怕更加不會放過她了……
轉眼,已到臘月底,春節很快就要來臨,整個京城也熱鬧起來。
一直小心躲在私宅裏的長歌,早已被魏千珩尋找自己的舉動驚動,不由好奇魏鏡淵手裏到底有何東西,可以讓魏千珩再次相信自己還活着?
她哪裏知道,魏千珩這一次不但知道她還活着,更是已知道她就是小黑奴與神秘女人,甚至連她懷上身孕也猜到了……
如此,長歌心裏一直惴惴不安着,準備将行程提前,等新年一過,正月初三就出發回雲州去。
這期間,她悄悄出門過一次,一是去城門口打探情況,看出城是否順利。二是為去沈致府上告訴沈致自己離開的打算,也算是同他告別,順便打聽一下孟清庭是否按着約定,将夏姨母從黔地救回京城。
可等她到城門口一看,才發現守兵的手裏,不但拿了她的畫像,更是拿着小黑奴與初心,甚至是樂兒的畫像,對每個出城的人都再三盤查,極其嚴格,竟是連只蒼蠅都休想偷偷飛過。
城門口還守着燕王府的燕衛,與守兵一起盤查出城之人。
看到小黑奴畫像的那一刻,長歌震驚不已,這才恍悟過來,原來,魏千珩已識破了她是小黑奴的身份,只怕她是神秘女人一事也被他發現了。
長歌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可如今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身份既已暴露,長歌只得想辦法早日離開京城!
只是城門口盤查得這麽緊,她卻要如何帶着初心她們悄悄離開京城?
想來想去,長歌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找沈致再要兩張人皮面具,喬裝易容混出城去。
思及此,她連忙離開城門,悄悄往沈府去找沈致。
可到了沈府那裏,卻剛巧撞見魏千珩的馬車停在沈府門外。
長歌吓了一跳,突然恍悟過來——
是了,魏千珩既然已知道了她就是小黑奴,自然會想到沈致替她隐瞞女兒身的事情來,也自會來找沈致打探自己的消息。
所以,沈府早已不安全,她卻是不能再出現了。
長歌正要悄悄離開,卻見到魏千珩從沈府裏走了出來,冷凝着臉登上馬車,與白夜一起離開了沈府。
原來,這段日子以來,魏千珩幾乎每日都會來沈府找沈致,打聽長歌有沒有同他聯系。
他每日抱着希望來,卻總是失望而歸。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放棄,每日都希望在這裏得到長歌的消息,甚至是見到長歌……
看到多日不見的魏千珩,魏千珩心裏驀然一酸。
那怕只是匆忙一眼,她也看出魏千珩瘦了許多,面容間也是難掩憔悴。
見此,長歌心痛不已,自是知道他成這個樣子,是為了尋找自己。
幾乎在一瞬間,她突然動搖,不想再躲着他了,想帶着樂兒光明正大的出現他面前,與他一家團聚。
可這個念頭剛起,她就聽到身邊的小販們的議論聲,說是最近不止燕王每天駕臨沈太醫的府上,連剛剛封了端王的大皇子魏鏡淵也時常會上門來找沈太醫,大家都不免诽論,沈太醫的府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讓當朝兩位最有聲望的皇子,頻頻登門造訪!?
一聽到魏鏡淵的名字,長歌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剛剛生起的念頭也瞬間湮滅消退,再也不敢在沈府門口滞留,匆忙上了馬車朝着私宅去。
她豈能忘記,她生是鹞子樓的人,死是鹞子樓的鬼。
而在經歷了五年前那場喜堂變故後,她深切感受到了魏鏡淵對她可怕的掌控欲。
五年前,他破壞她的大婚,當着魏千珩的面要帶她走,他絕然的告訴她,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此生都擺脫不了他。
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長歌心中永遠的噩夢……
那怕最後,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他愛她,不能沒有她,可長歌猶自不敢相信他是愛上了自己。
與他相處八年,她清楚他的心中只有仇恨,沒有情愛,不然當年他也不會明知自己愛慕他,還将她送去魏千珩的身邊了……
往事重現,長歌還心有餘悸。她後怕的想,若是讓他找到自己,他一定會要帶她走的,甚至會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他那麽恨魏千珩,怎麽會讓她生下魏千珩的孩子?!
所以,一聽聞魏鏡淵也出現在沈致的府上,長歌害怕的只想逃,恨不能立刻就帶樂兒與初心他們離開,躲回雲州去,再也不要回來……
所幸,馬上就到新年了,長歌躲在私宅裏再也不敢出門,着急的想着出城的法子……
終于,大年三十到了,家家戶戶忙着辭舊迎新,炮竹聲從早上起就沒有斷過,樂兒與初心歡喜不已,兩人在雲州時還沒過過這麽熱鬧的新年,不由又蹦又跳,也在院子裏歡喜的放着炮竹。
而關在後院暗房裏的姜元兒,卻從早上起就在那裏鬼哭鬼叫的咒罵着,一直喊着要見長歌。
聽她罵得煩了,初心丢了炮竹去暗房裏讓她閉嘴,誰知一進去姜元兒與回春兩人就同她拼命,手腳無力就拿頭撞她,初心一時不察,竟是被她們拿頭撞到腦袋上,直撞得她眼冒金花。
初心揉着撞痛的額頭,氣得拿繩子捆了兩人。
那怕被捆了,姜元兒還是不住口,沖初心嚷道:“你們要麽殺了我們,要麽放我們走……憑什麽囚禁我們?”
初心的頭隐隐痛着,氣恨道:“就憑你賣主求榮,害了姑娘和她肚子的孩子,本姑娘殺了你也不為過。你若再嚷一句,本姑娘就将你們的解藥扔到溝裏去!”
一聽到‘解藥’二字,姜元兒微微色變,可還是死鴨子嘴硬道:“可你們也不能将我們關在這裏一輩子,灌長歌毒藥的是葉貴妃,不是我,你們要報仇,找她去就是,為何要關着我……”
初心的頭越來越暈,感覺姜元兒的話特別刺耳,終是忍不住出手一記手刀砍在姜元兒的脖子上,直接将她打暈過去。
看着初心狠戾的樣子,回春吓得連忙緊緊閉了嘴巴,初心讓下人鎖好房門,卻沒有心思再玩炮竹,回屋躺下歇息。
煜炎沒在,私宅裏長歌就是主子,她忙着讓廚房做晚上的飯菜,還要打點私宅裏的其他事情,并不知道暗房裏發生的事,等到了晚上吃團圓飯時,初心卻病倒了,長歌去喊她吃團圓飯時,她蒙着頭在被子裏直說不舒服,不想吃飯,讓長歌帶着樂兒一起吃,不用管她……
初心不在,就長歌與樂兒兩人吃飯,便少了許多趣味,再加上長歌心裏想着事,也沒有多少胃口,在喂了樂兒吃了飯後,讓下人收了飯桌,到房間裏去看初心。
初心還是蒙頭在睡覺,長歌摸了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心裏稍稍放下,以為她是最近忙着離京的事累壞了,就替她掖好被子,再滅了燈火,讓她好好睡覺休息。
她正要離開屋子,初心卻叫住,将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面容隐在帳簾的暗影裏,聲音悶悶的:“姑娘,你心裏有恨的人嗎?”
長歌一愣,不明白初心怎麽突然問這個,遲疑片刻道:“有的,我心裏自是有恨的人……”
“可是那個當年灌你毒藥的葉貴妃,還是那個将你當成棄子的前主?”
初心平時大大咧咧的,從不過問長歌的私事,今日卻突然凝重嚴肅起來,長歌頗為不習慣,更不知一時要如何回答她。
然後,不等她回答,初心又道:“姑娘,若是我們回去雲州,你就不能再找他們報仇了,你甘心嗎?”
長歌心口一緊,不明白初心怎麽好端端的說起了這個,正要開口,恰在此時,窗外砰的一聲亮起了煙火,火光映亮屋子的那一瞬間,長歌看到初心的臉上一片陰沉,眸光裏更是帶着狠戾,似乎換了一個人般,将她吓了一大跳。
“初心你怎麽了?”
長歌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走過去,将床邊的蠟燭再點亮,照着她的臉,擔心問她:“你可是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出去幫你叫郎中……”
初心神情恹恹的,閉着眼睛,嘟着小嘴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昨晚做夢沒睡好,困了。”
長歌盯着她看了會,見她和平常一樣,并不異常,看來方才确實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心裏頓時放心下來,再次熄了蠟燭,對初心道:“這兩日你好好休息,初三那日我們就要出發離京了。我到時候會找陌堂主幫忙,讓他想辦法送我們出城去的。這一路上都會非常的辛苦,你千萬不要累病了……”
初心輕輕嗯了一聲,閉着眼睛輕輕道:“姑娘放心吧,我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姑娘今晚也不要守太晚,和小公子早點休息!”
長歌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她幾句,替她關好房門,走出了院子。
呆呆的在院子裏站了會兒,長歌看着漆黑天幕間此起彼伏亮起的煙火,心裏苦澀一笑,這只怕是她有生之年過得最後一個新年了。
這個時候,她特別的想念魏千珩,她原想以小黑奴的身份,陪在他身邊過最後一個春節,可卻沒想到,這個願望終是沒有如她所願。
魏千珩,希望你今晚一醉方休,再也不要想起我……
可長歌哪裏知道,因着沈致告訴魏千珩,她過完新年就會離開,今年的新年卻是魏千珩過得最痛苦的一個新年。
今晚宮裏大宴,魏千珩卻沒有去,親自守在了城門。
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吹着冷風,看着京城裏綻開的萬千煙火,心裏卻一片悲痛,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他想,近一個月的瘋狂尋找,若是長歌還在京城,她必定是知道的。
可她一直不肯出來見他,心裏定然還記着他當年對她的絕情狠心,所以她不敢再出現了……
如此,他只能守在這裏,守住最後一線希望……
不知道在院子裏站了多久,長歌拖着僵冷的身子要回自己的房間裏去,轉眸想了想,終是折身去了後面的暗房。
既然準備要離開了,姜元兒一事也要處置了。
從姜元兒關進暗房以來,她每天都哭喊着要見長歌,可長歌一直不願意見她。
因為當年之事已真相大白,長歌心裏恨她,自是不想再見她。
留她一條性命,只不過是為了日後指證葉貴妃。
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和樂兒,兩日後她就要走了,她只能将對葉貴妃的仇恨放下,所以也到了處置姜元兒的時候。
她走到暗房邊,聽到裏面哀哀的哭聲,正是醒來後的姜元兒與回春在哭。
她聽到回春抖着聲音在說:“夫人,我聽外面的婆子聊天說,前王妃她們馬上就要離開京城走了……你說前王妃會不會殺我們滅口啊?”
姜元兒也很害怕,但嘴硬道:“不會的,她若要殺我們,當初在對凃婆婆動手時就會将我們一起解決了……她還要留着我對付葉貴妃呢!”
回春哭道:“可她們就要走了啊……若是前王妃不再去找葉貴妃報仇,那我們就不起作用了,我擔心……我擔心……”
“別哭了,哭得心煩!”
回春說的,卻正是姜元兒害怕的,她怕長歌真的離開京城走了,不再去尋葉貴妃複仇,最後将她當成負累,像對付凃嬷嬷一樣殺了了事。
可就這樣死了,她如何甘心?
想到這裏,姜元兒又對外面大喊起來,嚷着要見長歌。
正在姜元兒扯着嗓門大喊大嚷時,房門突然打開,長歌緩步踏進來,将姜元兒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麽來了?”
姜元兒一直喊着要見長歌,可陡然見到長歌陰沉着臉進來,又吓得全身一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床裏面移去。
“你不是天天嚷着要見我麽?”長歌眸光涼涼的看着姜元兒,冷冷道:“你這麽想見我,是想求我放過你對嗎?”
姜元兒見自己的心思一眼被長歌識穿,眸光一滞,神情間一片狼狽之色。
她心裏恨極了長歌毀了她一切,可為了保命,她還是咬牙按下心裏的恨意,故做可憐的開口向長歌求饒起來。
“主子……長歌姐姐,我知道錯了,當年我也是為了保命,逼不得已,還請你看在我們當年的情誼上,饒過我這一次吧……我這一輩子,下下輩子都給你當牛做馬,只求你原諒我……”
她越說得可憐,長歌心裏越是憎恨她,但面上她淡淡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等我走後,我會讓人将你送還回燕王府,讓你繼續做你的姜夫人!”
“你……真的嗎?”
姜元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日子被關在這裏,她度日如年,做夢都想着在王府裏過的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她想,那怕她被挑斷了手腳筋,但只要她揭露了長歌的身份,立下大功,魏千珩一定會好好再憐惜她……
長歌看着她的眸光裏重現貪婪的欲色,心裏一片冰冷,面上卻涼涼一笑,緩緩道:“我會将你們身上所中的‘斷腸人’的解藥也一迸送到燕王手裏,只要你能幫王爺指證葉貴妃,相信王爺就會給你解藥,到時,葉貴妃落網,不會再威脅到你,你也可以繼續做你的姜夫人了!”
聞言,姜元兒的眸光徹底亮了,不敢置信的怔怔看着長歌,激動到哆嗦道:“我……我一定聽姐姐的話,一定如實告訴王爺,當年是葉貴妃毒害的姐姐……”
長歌道:“如此,就委屈你在此再多呆兩日——你安靜些,不要再吵了!”
姜元兒點頭如搗蒜。
長歌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姜元道:“你可知道,葉玉箐懷上孩子了?!”
“什麽?!”
剛剛歡喜起來的姜元兒,卻被這個消息驚得幾乎跳起,不敢置信道:“怎麽會……她怎麽會懷上王爺的孩子?”
姜元兒一直夢想着生下王府長子,如今得知葉玉箐懷孕搶在了她的前面,卻如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氣得呆住了。
“是啊,她怎麽會懷上王爺的孩子呢——這個還有勞你回府後好好查一查了,切莫魚目混珠!”
說完,長歌再不停留,離開暗房留下一臉震驚的姜元兒!
長歌确信,魏千珩早已知道葉玉箐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卻還讓姜元兒回去查,不過是為了報當年姜元兒害死靈兒之仇。
葉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知道葉玉箐肚子秘密之人,姜元兒當年勾結葉貴妃出賣她與靈兒,如今就讓葉家人來收拾她罷……
解決了姜元兒的事,長歌心裏稍稍放松半分,晚上陪着樂兒早早睡下。
第二日天不亮,她就起床去看初心。
若是初心還是不舒服,她就讓下人去給她請大夫。
可到了初心的房間一看,裏面卻沒有人,被褥間一片冰冷,初心卻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