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殺人滅口
十七年前,大皇子生母骊妃因害死敏貴妃獲罪,打入冷宮,貶為庶人。其子皇長子魏鏡淵受牽連,被發配到邊境封地,無诏不得歸京。
身為大魏尊貴無比的皇長子,魏鏡淵一直心有不甘、要重回京城奪得皇位,更為救母妃出冷宮。
如此,他建了一個鹞子樓,裏面全是他收養的孤女,他将她們養大成人,訓練她們成為自己的棋子,替自己辦事。
長歌是他收養的孤女之一,魏鏡淵将她悉心培養,最後送往京城當細作,以宮女的身份進入到了五皇子魏千珩身邊,以盜取他身上的血玉蟬。
因為,一切的罪孽都是因為這一塊血玉蟬而起。
十七年前,魏帝偶然得到一塊鮮紅欲滴的蟬形血玉,此玉有定神安魂之神效,能解夢魇之症,甚至是壓抑可怕的痫症。
魏鏡淵很是喜歡,因其母骊妃就經常夢魇,所以親口向魏帝讨要過,可最後魏帝将這塊血玉當成生辰禮物,送給了過十歲生辰的五皇子魏千珩。
而正是魏帝這一次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骊妃。
骊妃為魏帝生下皇長子,再加上娘家父親仍當朝宰輔,她自恃高人一等,也認定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她的兒子身為大魏皇長子,理所應當就是太子儲君,而她母憑子貴,自是比其他後妃高上一等的。
當時魏鏡淵已年滿十六,朝中大臣在葉宰相的帶領下,都力薦立大皇子為皇太子,立其母骊妃為中宮皇後,可沒想到,卻被魏帝拒絕了。
彼時,魏帝正寵愛着年輕溫柔的敏妃,也格外偏愛她的兒子五皇子魏千珩,更是在魏千珩十歲生辰之時,不但将魏鏡淵想要的血玉蟬賜給了魏千珩做生辰禮物,還母憑子貴,将敏妃晉升為敏貴妃,竟是力壓了骊妃一頭。
頓時,朝堂間暗流湧動,大家都說魏帝此舉,是有意擡舉敏貴妃母子之意,所以,以後的東宮之位,卻充滿了變數,不再認定只歸大皇子一人所有了……
骊妃見不只自己受委屈,兒子身為堂堂大魏皇長子,也受魏帝冷落,一時氣恨,竟使計陷害敏貴妃母子,趁母子二人泛舟太液湖時,令人在船上動手腳,母子二人沉船落水,雖然最後皇五子獲救,可敏貴妃卻因為救兒子自己丢了性命……
骊妃被貶冷宮後,骊家與她的親妹妹小骊妃,一直力挽狂瀾的要讓魏鏡淵重回京城,可随着魏千珩的漸漸年長,再加上葉貴妃一族的打壓,魏鏡淵在邊境封地一呆就是十來年。
眼見五皇子長大成人,羽翼豐滿,且越來越得魏帝喜歡,冷宮之中的骊氏為了最後一拼,于五年前自缢冷宮,留下最後的遺願,就是盼望魏帝能開恩,下诏讓兒子魏鏡淵回京送她最後一程。
如此,遠離京城十二年的魏鏡淵,終是在五年前如願重回京城。
可一切都變了,母妃死了,他心愛的女子也等不到他的恍然醒悟,卻要嫁給他的死敵為燕王妃了!
原來,自在那個寒冷冬夜将長歌姐妹帶入鹞子樓,八年的相伴相依,早讓魏鏡淵不覺間喜歡上了聰明美麗的鹞女長歌。
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他,還是狠心的将長歌送進宮,送到了魏千珩的身邊。
直到他們的婚訊傳來,看到她一身大紅喜服十裏紅妝嫁給他人,魏鏡淵那一刻感覺自己生不如死,終是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帶着長歌替他騙取的血玉蟬,闖進了魏千珩與長歌的喜堂,親口揭穿了長歌的鹞女身份。
最終的結局自是兩敗俱傷,魏千珩發覺自己被欺騙痛不欲生,且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
魏鏡淵也因謀害手足,攪亂朝局再次被幽禁關進皇陵……
重憶當日的兄弟相殘,魏帝卻是頭痛不已,更不敢想像,一直咬死不願意放魏鏡淵出陵的魏千珩,會親自來請求放他出陵?
直覺,魏帝覺得必定事出有因,不由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魏千珩改變心意?
但不論魏帝怎麽問,魏千珩都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願意透露。
無奈之下,魏帝卻想到一直橫亘在他心裏的兩件擔憂,于是讓魏千珩也答應他兩件事。
“讓父皇答應你也不難,但你也要答應父皇兩件事——這兩件事沒有達成之前,父皇不會放他出陵!”
聞言,魏千珩形容一禀,肅容道:“父皇請說!”
“其一,生下嫡子——只有燕王妃懷上身孕,父皇才會同意放他出陵,你可答應?”
魏千珩眸光一寒,卻也咬牙應下:“兒臣答應!”
見他一口應下,魏帝心裏歡喜不已,這些年,燕王無子嗣,卻是魏帝最大的擔心。
既然這一件事都答應了,魏帝想,第二件事就更容易了。
可是沒想到,等他說出第二個要求,魏千珩卻震住了,眸光閃動,遲遲沒有回答。
“怎麽?不過一個下賤的奴才,你竟是舍不得了?”
魏千珩心口隐隐痛了起來,可想到生死未蔔的長歌,最終,他卻是咬牙點頭應下了。
見此,魏帝終是開顏笑了起來,歡喜道:“父皇答應你,只要你辦到這兩件事,朕立刻放他出陵!”
離開魏帝寝宮時,原本應該高興的魏千珩,心口卻反常的窒悶得難受,臉色也十分的難看,白夜見了,不由擔心道:“殿下,難道皇上沒有答應麽?”
說完,他自言自語嘀咕道:“不應該啊,之前在行宮,皇上還想勸服殿下放他出陵的啊……”
魏千珩一言不發的往前疾走而去,直到回到馬車上也沒有說一句話。
馬車輕輕晃蕩着離宮朝着燕王府而去,魏千珩斂眸冷冷坐着,手掌裏握緊着一個玉盒,心裏翻湧着滔天巨浪。
見此,白夜不敢再說一句,魏千珩卻突然向他問道:“之前讓你查的紫榆院如何了?”
白夜一怔,爾後遲疑道:“回殿下,據屬下打聽,王妃……王妃應該是懷了身孕……”
“如此卻是好事。”
魏千珩雙手不由握緊,對白夜吩咐道:“等下回府就喚府醫随我一起去紫榆院,若是确診她是喜脈,就将消息傳進宮裏,片刻都不要遲疑!”
白夜一驚,“殿下,可是……”
“父皇讓本王答應他兩個條件才同意放魏鏡淵出陵,而第一要求就是必須讓燕王妃懷上嫡子!”
魏千珩冷冷打斷白夜的話,眸光深沉如淵,沉沉的看着驚愕住的白夜,神情陰沉得瘆人!
白夜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魏帝竟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家主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卻也明白了魏千珩的意思,不由白了臉。
片刻後,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皇上提的第二個要求是什麽?”
聞言,魏千珩眸光越發的陰沉,甚至不自覺的躲閃了一下白夜的目光,半晌後閉上眸子疲憊道:“我先歇息一下,到府了再叫醒我!”
白夜明顯感覺到他在躲避自己,這樣的情況卻是第一次發生,不由讓白夜越發的好奇,魏帝提的第二個要求到底是什麽,竟讓殿下也逃避不肯面對?
正在白夜迷惑不解時,只到魏千珩閉着眸子冷冷道:“之前吩咐你盯緊的那些,都時刻盯緊,不要疏忽了……”
白夜聞言形容一禀,連忙應下……
而另一邊,為避免青鸾與葉玉箐正面沖撞起來,長歌想盡辦法将青鸾帶出了燕王府,坐上馬車朝着銘樓去了。
到了銘樓,長歌點了一桌子的菜,幾乎都是青鸾喜歡吃的。
在等上菜的空隙,長歌剛剛舒下一口氣,青鸾卻定定看着她,突然開口道:“說吧,你為什麽要幫我?”
長歌一怔,吶吶道:“姑娘說什麽話,小的只是奉殿下之命,要好好照顧姑娘……”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般着急的哄着我去銘樓吃飯,不過是怕我與那燕王妃正面起沖撞罷了——”
青鸾如何看不出長歌的意圖,想到方才在春枝面前她也護着自己,不由對他笑道:“之前在府門口,我還以為你是不正經的壞人,沒想到你人挺好的,我為之前拿鞭子抽你一事道歉!”
說罷,提起面前的茶壺,給自己和長歌的茶碗裏分別添好茶水,爾後端起茶碗對長歌微微拱手,一飲而盡。
青鸾本就是愛憎分明的性子,發現誤會了人,也不會因為臉面而不道歉。
長歌心裏一暖,也端起茶碗将茶水飲盡。
青鸾又揚着下巴不屑道:“但你也不要誤會。我跟你出來,并不是怕了她,而是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暫時還不想節外生枝!”
其實,從方才在廂房裏她拿鞭子抽碎花瓶珠簾向春枝示威,卻不魯莽的對春枝動手,足以看出,青鸾雖然膽子大,卻并不莽撞沖動,膽大心很細。
看着這樣的妹妹,長歌實在是欣慰,忍不住笑道:“姑娘分得清輕重緩急,也懂得各中利害,卻是個聰明人。”
然而青鸾的眸光卻暗下去,神情也落寞下來,緩緩道:“你有所不知,其實這些都是我姐姐教我的,我從小就淘氣惹事,姐姐一直教我不要莽撞沖動,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長歌心酸又感動不已,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妹妹還一直記着自己的話。
青鸾看着長歌,突然問道:“你既然是魏千珩的貼身小厮,可見過我姐姐?我姐姐……以前過得好嗎?她真的喜歡那個閻王嗎?”
青鸾臉上寫滿了疑問,每一句話裏問的都是她的姐姐,關切之情不言而喻,讓長歌的眼淚堪堪又要落下。
她忍下眼淚,勉強擠出笑意來,對青鸾道:“抱歉姑娘,我入府的時間短,并沒有見過前王妃……”
青鸾很失望,失落道:“我真傻,這麽多年了,竟一直以為姐姐當年任務失敗死在了宮裏,大家都瞞着我,連我姐姐也瞞着我……不然,五年前我就可以出來找姐姐了……”
長歌心裏早已潮濕一片,她多想告訴她自己就是姐姐長歌,可是一想到皇陵的公子和她的鹞女身份,為了樂兒,她又不得将一切忍下,恰好此時夥計開始上菜了,長歌給她挾菜,催勸青鸾多吃一些。
青鸾這些年跟着魏鏡淵幽禁皇陵,雖然魏鏡淵将她當成親妹妹一般的寵着,但幽禁的日子總是苦的,所以陡然一見到這麽多好吃的菜,青鸾暫時忘記心裏的煩惱,開心的吃了起來。
長歌看着她還像小時候那般,吃魚前要小心的将魚刺一根根全部挑幹淨了才開始吃,仿佛又随着妹妹回到了小時候,心裏無比的溫暖幸福,這頓飯卻是她吃過的最開心、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吃完飯,長歌猜想着魏千珩應該從宮裏回來,而青鸾也心急得到魏千珩的消息,所以兩人吃完飯徑直又坐了馬車回府。
回府的時候風雪漸小,青鸾因好久不曾回京城,一路都挑起車簾看着外面的京城街道,時不時的問長歌幾句。
長歌看着她的樣子,一如看到當年自己初回京城時模樣,不禁心酸起來——
當年,姐妹二人離開孟府流浪乞讨為生時,除了孟府那條街,她們幾乎走遍了京城所有街道。
而多年過去,她們再次回來,京城裏的一切似乎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又似乎全變了,看着那些她們曾經攜手走過的大街小巷,姐妹兩人心裏都忍不住湧上心酸……
長歌陪青鸾一起默默看着,馬車經過京兆尹官衙時,隔着細細的飛雪,長歌突然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府衙門前徘徊,趁着沒人注意,似乎在往府衙的大門裏塞着什麽東西。
而看着那人的身形與臉上的山羊須,長歌卻認出那人正是之前,在紫榆院門口看到的替葉玉箐看病的劉大夫。
長歌眸光一亮,連忙讓馬夫将車停下,對青鸾道:“姑娘,你先随車夫回府,我辦點事情就回。”
青鸾并沒在意,随車夫一起離開了。
長歌頭上戴着風帽,她将帽沿拉低,遮住大半邊的臉,快速朝着那人走去。
等靠近後,她趁其不備,一下子從那人手裏奪過了他手裏的東西。
“你……你是誰?快将東西還我!”
劉大夫急得山羊須都要打結了,嘴唇哆嗦得厲害,要來奪長歌手裏的東西。
長歌飛快的看了眼手中的紙卷,應該是訴狀一類,她快速退開府衙一邊的側巷裏,身子隐在暗影處,看着追過來急怒變色的劉大夫,壓低聲音道:“劉大夫遇到什麽難事了?若是有冤情,為何不直接報官,卻要在晚上官衙關門時,偷偷往門縫裏遞狀紙?!”
劉大夫臉色煞白,幾乎向長歌哀求道:“小哥,求你将手裏的東西還給我,我……我是有隐情的,我現在不報官了,求你快還給我吧……”
看着劉大夫幾乎要給自己跪下,長歌心裏的猜測越來肯定,心也不由跟着怦怦直跳起來。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爾後對劉大夫道:“劉大夫,我大膽猜測一下,可是你家人不見了?”
劉大夫聞言,驚得身子差點跳起來,眸光驚恐又警惕的牢牢盯着長歌,卻又看不清她的面容,哆嗦道:“你……你是誰?可是……可是……”
後面的話劉大夫沒敢問出來,而長歌已接着他的話涼涼道:“你放心,我不是葉家人——我是來幫你的人。”
劉大夫又是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神秘人,心肝直顫,慌亂的擺手道:“不,我不需要你幫忙,你将手裏的東西還給我就成了……”
到了此時,長歌心裏已一片了然,将手中的狀紙緩緩交還到劉大夫的手裏,道:“我有幾句話想忠告劉大夫,不知劉大夫可想聽一聽?”
劉大夫見她歸還了自己的狀紙,全身一松,心中對突然冒出的這個人實在感覺到驚奇,又感覺他不像是壞人,不由緊張問道:“小哥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長歌身子隐在暗影裏,淡然道:“我知道劉大夫最近迫不得已卷入了一樁大事裏,且大事關乎皇家,更關乎你全家人的性命——因為你的主子不放心你,為了威脅你,甚至是為了方便以後殺人滅口,将你的家人都藏匿起來了,劉大夫走投無路,想一紙狀書揭穿此事,與他們魚死網破,所以才會冒夜來此投狀,對嗎?”
其實從發現葉玉箐從娘家回來後的異常,再到冒夜偷偷從府外叫大夫進府看診,爾後長歌再稍稍向紫榆院的小廚房打聽她最近喜食的菜品夥食,就已猜到葉玉箐必定是懷孕了。
只是,一直想靠懷孕徹底站穩王妃之位的葉玉箐,為何突然如此反常,懷了身孕還偷偷摸摸的怕被人發現?
懷了身孕卻怕被人知道,不難推測,就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見不得人。
也就是說,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魏千珩的!
而如今,長歌看到劉大夫這般惶恐不安的樣子,就不難猜到,葉家為了死守這個秘密,必定會抓了劉大夫的家人來脅迫他保守秘密。
劉大夫醫術在京城小有名氣,多替達官貴人看病,所以深喑這些權勢貴人的手段,從家人突然一夕間失蹤,他已知道自己此番難逃一劫,葉家了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會讓他永遠的閉嘴,甚至家人都會一起遭殃滅口。
所以,劉大夫一時氣恨、走投無路之下,才會想到要來官府來揭穿這一切,與葉家魚死網破。
如今見這個神秘人一眼識破他的心思,劉大夫驚得差點站立不穩,震驚道:“你到底是誰?”
“劉大夫放心,我雖然如今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但我絕對不會害你,我只想幫你度過此劫!”
劉大夫早已如瀕臨死亡的溺水之人,長歌的話卻讓他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由對長歌懇切道:“若是小哥能救我,我卻是感激不盡!”
長歌長話短說,沉聲道:“劉大夫從這一刻起藏起來,再不要現身——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出現,他們都不敢擅自對你的家人下手,因為他們還要利用你的家人來要挾你。”
“等你擺脫葉家人後,你再在暗處悄悄打探你家人被綁到了何處,再想辦法營救,卻不能像現在這般做傻事——他們堂堂葉家,權勢熏天,你這狀書,只怕還沒到尹正大人手裏,就被先送到葉家面前去了,到時讓葉家知道你洞察了他們的計劃,你和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聽了長歌的話,劉大夫慌亂的眸子恢複平靜,對長歌抱拳感激道:“小歌真是我劉某的貴人,我即刻就找地方藏起來,讓葉家再也長不到我,我……”
‘噗!’
不等劉大夫把話說話,一柄暗箭穿胸而過,将他釘死在了長歌的面前。
至死,劉大夫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長歌。
長歌驚得尖叫出聲,不敢置信的看着前一息還在同自己說話的劉大夫。
而順着暗箭來的方向,她看到有黑衣人手提長弓箭朝着她這邊尋來。
葉家這麽快就派人來滅口了?!
長歌全身劇烈一顫,終是回過神來。
是她疏忽了,她怎麽沒想到,葉家人既已綁架了劉大夫家人,又豈會不時刻盯梢着劉大夫的行蹤?
他們定是發現劉大夫拿了狀書來了京兆尹,回去向主子禀明後,主子下了殺令……
冷汗潸潸而下,長歌慌亂的看看四周,此時天色已晚,再加上又是大雪天,街上早已沒有行人,而她所處的側巷,更是空寂無人,且一目了然,黑衣人步步逼近,她卻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長歌全身血液凝固,她向後看了看,後面的巷子卻是相通的,長歌來不及多想,一把将劉大夫手裏的狀書拿走,轉身朝着巷子另一頭跑去。
身後有破空聲接二邊三的傳來,所幸長歌在鹞子樓受過訓練,雖然身體大不如從前,但她還是能聽着風聲躲過後面的暗箭。
只是,她因擔心肚子裏的孩子,一直小心的護着肚子,跑不了太快,很快就要被後面的黑衣人追上來了。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長歌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追她的黑衣人的腳步聲停下,卻傳來了兵刃聲。
長歌回頭看去,卻不知從何處又冒出一隊黑衣人,卻與方才追她的人打了起來。
長歌雖然不知道新冒出來的黑衣人是誰,心裏卻驀然松了一口氣,可等她正要悄悄離開側巷回燕王府時,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黑衣人,随着她的回頭,一記手刀砍在她後脖上,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