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放他出陵
紅衣女子當衆闖入了燕王府大門,打翻守門侍衛,竟是徑直驅馬沖上石階,還大膽狂妄的直呼魏千珩的名字。
這天下,卻沒有幾個人敢當着魏千珩的面直呼他的名字,且還衆目睽睽之下,拿着馬鞭指着他,簡直不要命了。
守衛連着府衛的燕衛被驚動,大家瞬間圍攏過來,手中的劍刃皆指着紅衣姑娘,厲斥道:“大膽刁民,見到燕王竟不下跪,快快下馬束手就擒!”
紅衣女子不以為懼,還是直直看着魏千珩,不屑笑道:“你果然是魏千珩,那本姑娘卻是找對了。”
說罷,收起馬鞭,輕巧的從馬背上跳下來,毫不理會四周虎視眈眈的守衛,負手來到魏千珩面前,毫不避諱的上下将他打量起來。
在紅衣姑娘走近打量魏千珩時,後者早已震驚住!
甚至,從紅衣姑娘掀開鬥蓬的那一刻起,魏千珩就怔住了——這不是……長歌嗎?!
黝黑如黑曜石的美麗眸子,粉腮嬌唇,一眉一眼,都與長歌如出一轍。
若說夏如雪有七分像長歌,那面前的女子簡直與長歌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不過,她的行為舉止大膽狂妄,卻與一貫小心謹慎的長歌大不相同。
可是,即便如此,魏千珩還是沉浸其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神情間寫滿了震驚不敢相信。
而站在他身後的長歌,卻在一瞬間間就紅了眼睛。
她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女子,正是她一直盼着相見的妹妹青鸾!
一別九年,再相見,妹妹已長成了大姑娘,比她還高了。
而看着青鸾的樣子,自信張揚,臉上并無一絲壓抑郁郁之色,看樣子這些年公子将她照顧得很好,沒有讓她受委屈。
如此,長歌牽挂擔心了這麽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終是放下。站在魏千珩身後激動歡喜的看着妹妹青鸾,舍不得移不開眼睛。
心中還暗暗感謝上蒼,讓她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妹妹一面……
青鸾自是不知道這個盯着她看、神情還頗為激動的小黑厮會是自己要找的姐姐,只以為是個像外面那些貪圖自己美色的好色之徒,當即冷下臉來,手中馬鞭一揚,竟是惱怒的朝着長歌抽去。
兩人離得近,鞭子去得也快,再加上長歌沉浸在見到妹妹的歡喜中,完全沒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青鸾手中的鞭子落到自己身上,她吓得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小腹,怕鞭子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預期的疼痛卻并沒有感受到,她擡眸看去,卻是魏千珩伸手替她攔下了鞭子。
魏千珩伸手拽住了馬鞭的一端,稍微用力一扯,青鸾手裏的馬鞭就握不住了,被他奪了過去。
“你是誰?誰讓你出手傷人的?”
回過神來的魏千珩冷冷逼視着青鸾,冷眸裏寫滿了好奇。
“我叫青鸾,是長歌的親妹妹,我家公子讓我來找你。”
青鸾并不隐瞞,馬鞭被奪了也不畏懼,挑眉看着魏千珩:“我家公子有話要我轉告你,你可要在這裏聽我說?”
魏千珩一怔,“你是……長歌的親妹妹?”
雖然看着眼前的女子,魏千珩已猜到她與長歌的關系非同尋常,但他從未聽長歌說過她有妹妹的,所以一時間還是很吃驚不已。
而長歌卻被青鸾提到的‘公子’驚吓到。
青鸾嘴裏的公子自是她的前主,他竟是派了青鸾出皇陵來燕王府找魏千珩,他到底要幹什麽?
想到這裏,長歌心裏開始不安,心口繃緊起來了。
青鸾冷冷道:“我姐姐只有我一個親妹妹,而我此次出陵,就是要回來找姐姐的。”
青鸾雖然大膽,卻并不傻,再次道:“我家公子有話同你說,可此地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你不請我進府坐坐嗎?”
魏千珩自也猜到了她嘴裏的公子是誰,眸光一沉,将手裏的玉獅子交給長歌,讓她将玉獅子牽回馬房拴好,自己沉着臉領着青鸾一路往主院去了……
長歌領着玉獅子原路回去馬房,一路上,她心怦怦直跳着,握着缰繩的手上全是汗,身子激動得微微顫抖着,拴馬繩時,手一直哆嗦着,拴了幾次都拴不緊。
她心裏害怕的想,難道是公子讓青鸾來抓自己回去的嗎?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連她的墓穴都找到了,為何公子一直不肯死心、一直派人在找她呢?
劉胡子從前院看熱鬧回來,見長歌一直拴不好馬繩,連忙上前來幫她,打趣她道:“你真是的,才跟着殿下身邊享幾天福,就忘記老本行了,連個馬繩都拴不好了。”
長歌心裏慌亂,面上讪笑道:“劉大哥見諒,我是天氣太冷了,手凍僵了……謝謝劉大哥幫忙。”
劉大哥卻神秘的湊到她跟前打聽道:“方才那闖進王府的女子據說是前王妃的親妹子,是真的嗎?還說那妹子長得跟前王妃一般模樣,我方才遠遠的瞧了一眼,确實是天仙般的人物,難怪咱們殿下對前王妃念念不忘了,原來前王妃竟是長得這般好看啊……”
長歌沒想到消息這麽快就傳開了,心裏也惦記着青鸾與魏千珩見面一事,所以沒有同劉胡子多說什麽,推說還有事,就急急往主院去了。
主院裏,白夜親自守在書房外,一臉凝重。
見長歌過來,連忙指了指書房,對她做了個襟聲的動作。
如此,長歌也進不去書房,與白夜一同守在書房外。
裏面有話語聲隐隐傳來,長歌心裏慌亂着,卻是半個字都聽不清,忍不住問白夜:“你可聽到裏面在說了什麽?”
白夜是習武之人,聽覺靈敏,再加上他不像長歌這般心神慌亂,倒是聽到了零碎的幾句話。
然而,就是這零碎的只只言片語,卻讓白夜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他咬牙恨聲道:“皇陵那人拿前王妃的消息與殿下做交易,讓殿下親自去皇上開口放他出皇陵!”
長歌全身一顫,幾乎不敢相信的耳朵。
怎麽會?她竟是萬萬沒想到,公子竟是會提出這般要求?
可是當年,是魏千珩親自将他關進去的,且魏帝答應魏千珩,一輩子都不會放他出皇陵,且之前在玉川行宮時,魏千珩更是拼死要贏了賽馬比賽,就是不願意放他出陵。
所以,他憑什麽讓魏千珩改變心意,親口去求魏帝放他出陵?!
長歌腦子裏一片淩亂,嗡嗡的響個不停,總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問白夜:“可是前王妃不是死了嗎?既然如此,他又拿什麽來同殿下做交易?”
白夜咬牙切齒:“皇陵那人咬死前王妃沒有死,還說她命不久矣,若是再不找到她,殿下會後悔終生……簡直是在放屁,前王妃的墓穴都找到了,他還是卑鄙的拿這個說詞來騙殿下!”
一想到皇陵那人夥同衛大皇子拿前王妃之死折磨殿下,白夜就恨得牙癢癢,忍不住罵起人來。
可長歌卻完全震驚住了,整個人都呆滞住了——
為什麽皇陵裏的前主知道她的一切事情,連她命不久矣都知道?!
原來,自那次京郊竹廬開棺驗人後,不止魏千珩,連見到垂涎已久的血玉蟬的衛洪烈也相信了長歌已死去的消息。
如此,衛洪烈将這個消息傳進了皇陵那人的耳中,鄭重告訴他,長歌真的死了,讓他不要再費盡心力的去找她了……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墨衣公子嘲諷一笑,随手就将衛洪烈寫給他的信扔進了火盆裏。
眸光再次落在手邊的玉盒子裏,墨衣公子面容間湧現深深的痛苦與無奈,他的長歌明明沒有死,為何他們就是不相信呢?
竟然連魏千珩都不相信……
可是,他的長歌又快要死了,他感覺到了她一天天的衰敗,或許不到一年,她就真的會香消玉損……
想到這裏,墨衣公子心痛如絞,終是再也無法将長歌還活着的秘密對青鸾隐瞞,因為如今,只有青鸾能幫他走出皇陵——他要親自出皇陵找他的長歌!
……
半個時辰過去,書房的門終于打開了,一身紅衣的青鸾首先走出來,竟是直直的朝着院門走去。
魏千珩臉色極其難看,卻還是追上去,不放心道:“天色不早了,外面又是風雪,你不如在王府住一晚再走……”
青鸾收住腳步偏頭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我今晚留下等消息,只希望你說到做到,明日就能給我一個答複,我好回陵将消息告訴給公子。”
魏千珩似乎很激動,胸口劇烈起伏着,讓白夜安排她到府上的廂房裏住下,又對長歌道:“替我更衣,我要進宮!”
聞言,長歌與白夜皆是一震——他真的要如皇陵那人所願,進宮請求魏帝放那人出陵嗎?
但兩人見到他的神情,皆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更衣時,魏千珩臉上神情異常的嚴肅,眸光深沉似淵,可長歌卻看出他心裏很亂,他的雙手一直顫抖着,那怕握緊拳頭還是止不住言顫抖,連呼吸卻亂了。
見他如此,長歌心裏更亂了,幫他系腰帶的手一直哆嗦着。
她想,魏帝本就有放前主出陵的意思,如此,只要魏千珩一開口,他馬上就會順水推舟的讓前主從皇陵出來。
而前主他既然能知道她的一切事情,那麽,會不會一見到她,就認出她來?
還有,為什麽魏千珩在看到自己的墓穴後,還會想信皇陵那人的話?
心裏有太多疑問與害怕,不等她想明白,魏千珩對她冷冷吩咐道:“我有急事進宮,你等下好好照顧着青鸾,給她安排好一切。”
長歌應下,等魏千珩走後,呆呆的在屋子裏坐着,心裏亂極了。
她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許皇陵那人就是為了出陵,故意拿自己的事來刺激魏千珩。而魏千珩進宮也不一定就是去求魏帝放人。他如此精明之人,定不會再上當的。
想到這裏,長歌的心安定了許多,再一想到近在咫尺的妹妹青鸾,她更是歡喜起來,頓時将心裏的一切煩惱抛下,激動的朝着王府廂房去看妹妹去了。
她去時,青鸾似乎趕路累了,斜躺在廂房內室的暖榻上閉眸歇息,聽到腳步聲,她警惕的睜開眼睛,看到是方才門口那個讨厭的小黑奴,複又合上眼睛繼續休憩,冷冷道:“你來幹嘛?”
自那晚夜闖皇陵失敗後,長歌一直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妹妹青鸾,卻沒想到她如今就在眼前,不由歡喜得聲音直顫抖,輕輕道:“我……我奉殿下之命來照顧姑娘,姑娘可還需要什麽?”
青鸾聽到她聲音抖得不成樣,以為是方才在府門口自己那一鞭子将她吓到了,不由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照顧,你到外面安靜呆着,不要吵着本姑娘歇息!”
長歌應下,站到內室門口隔着珠簾靜靜的看着榻上睡覺的青鸾。
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妹妹,長歌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淌,恨不能上前抱着妹妹大哭一場。
當年母親悲怆離世,獨留下六歲的她和四歲的妹妹,最後兩姐妹逃離孟家,在街頭流浪乞讨相依為命。
青鸾性子從小就敢愛敢恨,小小的年紀,就能為了護着她和大她許多的孩子打架,打得頭破血流都不吭一聲。
長歌心疼她受傷,明明打不贏還要打,就教訓她不準她再和別人打架,不過四五歲年紀的青鸾,卻紅着眼睛傷心道:“我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我要好好護着你,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憶起往昔,長歌心痛不已,心中對妹妹更是有着深深的愧疚——
是她帶她入的鹞子樓,毀了自己一生,也毀了她一輩子,還讓她苦等自己這麽多年……
而當年,她答應母親會好好照顧妹妹,可她并沒有做到。
所幸,現在看到妹妹一切安好,她內心的愧疚才稍稍好過一點……
就在長歌黯然傷神之際,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長歌一慌,連忙抹了臉上的淚痕。
榻上的青鸾也聽到了腳步聲,好看的眉頭不耐煩的皺了起來——看來,答應魏千珩留在王府過一晚并不是什麽好主意。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闖進幾個人來。
長歌看去,卻是葉玉箐身邊的大丫鬟春枝領着兩個嬷嬷闖進門來了。
看着她們來勢洶洶的架勢,長歌直覺她們是來找青鸾麻煩的,想也沒想,連忙趕在她們進內室之前,來到青鸾的榻邊守着她。
榻上閉眸睡覺的青鸾聽到了開門聲和腳步聲,掀開眼皮涼涼看了一眼來人,爾後毫不在意的複又閉上眼睛繼續休憩。
春枝一進門,眸光就在屋內搜尋青鸾的身影,等看到人在內室的榻上躺着,臉色一冷,‘嘩’的一聲拂開珠簾,幾步沖到榻前,對青鸾冷冷道:“青鸾姑娘,我家娘娘要見你,快起身前去拜見吧!”
青鸾眼皮也不擡的冷冷道:“我又不認識她,不見!”
“你!”
春枝見她明顯沒睡着,自己進屋卻不理不睬,心裏已生出怒火來,再加上她絲毫不将自家王妃放在眼裏,更是讓她氣不打一出來,于是上前一把掀了青鸾身上的錦被,冷冷斥道:“大膽賤民,王妃召見竟敢不從,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呆的地方是咱們燕王府!”
青鸾再也睡不成覺了,她冷冷坐起身正要開口,長歌已攔在她面前對春枝道:“春枝姑娘見諒,青鸾姑娘進府是客,還是王爺的客人……她趕路辛苦,等休憩一下再去見王妃可好……”
“不見!”
身後的青鸾并不領她的情,一把推開她,對氣得滿臉通紅的春枝涼涼笑道:“我姐姐還是前王妃呢,她又沒死,何來你家主子什麽事?讓你家主子趕緊自己回家去吧,我姐姐馬上就要回來了。”
“你……”
春枝氣結,指着青鸾罵道:“你家姐姐是個下賤的細作女,就憑她也憑做燕王妃?何況王爺早已将她休棄,她那怕回來,也是個萬人唾棄的下堂棄婦……何況她早就死了,骨灰都化成灰了,拿什麽跟我家主子比……”
春枝每說一句,青鸾的眸光就寒下一分。
下一刻,她突然擡手,一鞭子抽在榻邊的花瓶上,花瓶應聲變得粉碎。
“啊……”
春枝被花瓶驟然的碎裂聲吓得失聲尖吓,青鸾起身上前,冷冷逼視着花容失色的春枝,眸光裏戾氣橫生,揚唇一字一句緩緩道:“鹞女又如何?本姑娘也是鹞女,我們還不稀罕什麽狗屁王妃之位!”
“而當初是誰卑鄙的逼着魏千珩休了我姐姐,你們心知肚明。以前我是不知情,如今一切事情我都清楚了,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欺負我姐姐的人,都得死!”
青鸾話音一落,揚手又是一鞭子,內室門口的珠簾齊齊而斷,上面的串珠跌在地上,‘嘩啦’一聲散了一地。
不等青鸾與兩個嬷嬷被吓得回神,青鸾眸光蓄火,對她們冷冷喝道:“滾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若想見本姑娘,讓她自己過來,本姑娘才不稀罕去見她。”
此言一出,不止春枝與兩個嬷嬷驚呆住,連一邊的長歌都被青鸾身上的霸氣震得目瞪口呆!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恍悟到,她的妹妹青鸾是真的長大了,她并沒有因為鹞女的身份自卑,她活成了她自己的樣子,她還是當年那個愛憎分明的孟安寧!
而縱是跟着葉玉箐見慣世面的春枝,也從沒遇到過像青鸾這樣厲害的狠角色,頓時吓得再不敢多說什麽,帶着兩個嬷嬷灰溜溜的走了。
她們一走,青鸾重重籲出一口心中濁氣,還得意的吹了下口哨。
長歌看着滿屋的狼藉,正要出去叫下人來收拾,青鸾卻攔下她,一本正經道:“先別忙着收拾,想必等下那個什麽燕王妃就會帶人殺過來了,這些可都是她要處罰我的證據——我倒要看看,這個燕王妃有多大的能耐?!”
看着面不改色的青鸾,長歌想到當日在皇陵看到那個被她囚禁施刑之人,之前她一直不敢相信,妹妹青鸾敢做出那樣的事,可如今看到她對付春枝,她才相信,妹妹已遠遠比她想象中堅強勇敢。
見到這樣的青鸾,長歌心酸又高興。
她知道,每一個鹞女的堅強勇敢背後,都是她們拿命換來的艱辛歷程。而她的妹妹青鸾,這此年沒有她在她身邊陪伴照顧,卻也長成了浴火重生的鳳凰……
就在長歌心痛她時,青鸾複又沒事人般去榻上躺着,長歌心裏卻擔心起來——
依着葉玉箐嬌縱的性子,再加上春枝的添油加醋,葉玉箐必定咽不下這口氣的,如此,若是她真的帶人過來,萬一起了沖突,青鸾一不小心傷着她,或是如她所猜測,傷到了她腹中的孩子,到時青鸾只怕小命都要丢在這燕王府了。
想到這裏,她連忙上前對青鸾道:“青鸾姑娘,已到晚膳時間了,而你又初來京城,可要小的帶你去京城最出名的銘樓吃飯?那裏的飯菜可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尤其那道紅燒江鯉做得鮮美無比,就連剩下的魚湯拌在飯裏都能吃得咽下自己的舌頭……”
長歌一個勁的勸說着青鸾去銘樓吃飯,就是要避開她與葉玉箐正面沖撞起來。
撇開她如今是燕王妃的身妃,若是她真的如自己猜測般懷了身孕,青鸾更是碰她不得的。
而青鸾從小最愛吃紅燒鯉魚,聽到長歌的話後,果然眼睛一亮,翻身坐起,沖長歌笑道:“既然如此,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過去——你領路吧!”
見她答應,長歌那裏會遲疑,立刻領着她從側門離開,在葉玉箐氣勢洶洶帶人殺到廂房時,已坐上馬車往銘樓去了……
在長歌帶着妹妹青鸾去銘樓時,魏千珩已來到魏帝的寝宮。
魏千珩白日裏才進宮請安過,如今冒夜又進宮來,且外面還下着大雪,魏帝不由驚訝,不知他這般着急前來,所為何事?
而等魏千珩進殿後,向魏帝說出心中所求後,魏帝當場震住了。
“你……你竟是要放他出陵?!”
魏千珩堅定點頭,向魏帝道:“求父皇答應兒臣所求,放……大皇兄出陵!”
皇陵那人不是別人,卻是大魏大皇子魏鏡淵,也是魏千珩同父異母的親生哥哥!
魏帝見他不像是玩笑話,眸光頓時深沉起來,問:“你可知道,此時放他出陵,對你意味着什麽?”
魏千珩明白魏帝話裏的意思,魏鏡淵是大魏大皇子,之前一直是太子呼聲最高的人選。
而他的母家還是與晉王同出一脈的骊家。
若是他與晉王連手,太子之位最後花落誰家,就更沒了定數……
所以在此時,哪怕魏帝,都私心的覺得,長皇子魏鏡淵不宜在此時出陵。
可魏千珩格外的決絕,堅定道:“求父皇成全!”
魏帝無奈的看着面前的兒子,實在是看不透他的心思,最後只得道:“讓父皇答應你也不難,但你也要答應父皇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