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可有辦法讓他死心?
到了煜炎的私宅,長歌徹底放松下來,加之剛剛又解決掉了姜元兒的事,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起來。
樂兒初來京城,也被這有異于雲州的大戶庭園吸引,拉着長歌手跑到宅子後面的花園裏玩兒。
煜炎不在京城這些年,雖然宅子裏有人打理,但花園裏收掇得少,樹木園林任其生長,藤蔓繞牆,大樹參天,倒是別有另一番滋味。
長歌陪着樂兒在花園裏玩得盡興,初心同煜炎禀報了姜元兒的事,并将姜元兒主仆二人提到了煜炎面前。
煜炎得知當年就是這個丫鬟出賣的長歌,如今更是在得知長歌的身份後,不但沒有悔改之心,竟是猖狂到要殺人滅口,清亮的眸子裏頓時寒意凜然。
他不敢想像,若不是今日長歌早有設備,也剛巧初心在,會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後果?
一想到長歌因着她們所遭受的苦難,如此,煜炎看着地上癱成團的主仆二人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冷冷道:“給她們喂下‘斷腸人’,若是日後她們再敢起歪心思,就讓她們腸子寸斷而死!”
煜炎之所以被稱為鬼醫,不但是因為他高超的醫術,更是因為他出神入化的毒藥之術。
他制毒厲害,解毒也厲害,這才得已救下當年身中巨毒的長歌……
聽了他的話,一旁的百草手掌一翻,已是将兩顆綠豆般大小的藥丸分別塞進姜元兒與回春的嘴裏,一本正經道:“方才你們也聽到了,這毒藥叫斷腸人,是真的會斷腸哦,若是你們不聽話,得不到公子定時給予的解藥,你們就等着腸子節節斷掉而死吧!”
姜元兒與回春嘴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動,只能絕望的拼命向煜炎點頭,眼淚橫流。
煜炎令百草将她們丢進後院的暗房裏,差人好好看守着。
處置好姜元兒主仆後,煜炎又細細的問了初心泉水巷家裏的事,聽完後擰眉沉聲道:“堂堂燕王府的夫人不見了,京兆尹一定會嚴密追查的,只怕她們三人到你們家裏,會有其他鄰居瞧見,若是再從院子裏挖出那嬷嬷的屍首,你與長歌就逃不掉了……”
煜炎還想到,只要鄰居描繪出長歌易容後的樣子,或是說出初心,魏千珩就一定會明白過來一切事情,
如此,長歌不止身份遮掩不住,還會背上殺人的官司和罪名,豈不麻煩?!
所以京城不能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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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從藥廬裏拿出一瓶藥水給初心,令她和百草落夜後再悄悄回泉水巷一趟,将凃嬷嬷的屍首處理幹淨,再将屋子裏她與長歌的舊物都帶回來了,不要讓人發現她們的身份。
初心得令後恭敬應下,正要離開,煜炎卻将百草支開,單獨将她喚進了藥房裏……
長歌陪着樂兒在花園裏玩了足足一個上午,直到午膳到了,煜炎親自到花園尋了母子二人回去。
煜炎尋到她們時,長歌與樂兒正是花園中間的涼亭裏玩捉迷藏,他去時,正輪到長歌蒙上眼睛去抓樂兒。
樂兒眼看就要被抓住了,卻瞧見煜炎朝這邊來了,立刻狡猾的躲到了煜炎的後面,一面還朝着長歌喊:“阿娘,我在這裏,你快些過來抓我啊!”
長歌不疑有詐,真的朝着聲音的方向摸過去了。
煜炎看着那個面帶笑意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女子,心裏苦澀難言,清亮的眸子裏是湧出難掩的翡憫——
明明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為何她的身上要經歷這麽多的苦難?
情不自禁的,在長歌将他當成樂兒伸手抱過來時,煜炎沒舍得避開,任由她歡喜的抱住了自己,內心一片心悸。
“煜大哥……”
長歌驚覺自己抱錯了人,連忙扯下蒙眼的黑布,不覺紅了臉。
樂兒從煜炎的身後跳出來,拍手笑道:“阿娘抱阿爹了,我要去告訴初心和百草!”
長歌越發的尴尬了,煜炎知道她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們倆的關系,心裏苦澀失落,面上卻是舍不得看她難堪,于是對樂兒說:“樂兒,你忘記同阿爹說過的話了?這是咱們之間的秘密,你若是告訴給百草他們,就算不得秘密了,如此,阿爹下一次也就不會答應再帶你去吃小酥排了!”
自從昨晚在銘樓吃過小酥排後,樂兒感覺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小酥排了,一出銘樓的門就開始想念,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哄着煜炎下去帶他再去。
所以,一聽到小酥排三個字,樂兒馬上乖乖的閉嘴了,用力的點點頭,“嗯,這是我與阿爹之間的秘密,我不告訴別人!”
聞言,煜炎朝着長歌會心一笑,爾後像往常一樣,牽過樂兒的手,道:“回去吧,午飯做好了。”
樂兒一手牽了煜炎,另一手再牽過長歌,像往常一樣,三人往屋子走去。
看着身邊的母子二人,煜炎心裏五味雜陳——
以前在雲州時,長歌無事也是陪着樂兒到處玩着,初心守家,百草跟着煜炎在鄉野間四處行醫,為百姓看病。
而每每煜炎歸家,都舍不得歇下喝口茶,就會去母子二人常去的地方尋她們,接母子二人回家來。
每每這個時候,卻是煜炎最開心幸福的時刻,他與長歌一左一右牽着孩子回家,沿途聽着樂兒喊他阿爹,聽着他不住的同自己說着好玩的趣事,再看着長歌溫柔帶笑的面容,那一刻的煜炎,希望他的人生,就這樣一直過下去……
所以這些年,為了治好母子身上的病,他拼命的研制各種藥草,更是不顧自身性命的,親嘗百草,好幾次都險些送了自己的性命……
但這些,煜炎是從不會同長歌說的,他希望在他的庇護下,長歌能忘記以前的痛苦,永遠的幸福着,再也不受一點磨難。
所以,在雲州的這五年,他事事依順着她,那怕她最後為了救樂兒悄悄回來京城,他雖然痛心,最後還是選擇支持她。
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親手掐斷她辛苦得來的希望……
飯廳裏,下人已擺好飯菜,因長歌畏寒,煜炎令人在飯廳燒了炭盆,桌上擺的飯菜,也全是長歌與樂兒喜歡吃的。
長歌看了一眼四周,卻不見初心,不由問百草:“初心呢,怎麽不見她來吃飯?”
以前在雲州時,初心與百草都是與長歌煜炎同桌吃飯的,沒有主仆之分,就像一家人。
百草方才去她屋子叫過她了,可她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見人,百草不由撓撓頭奇怪道:“之前還好好的,一下子不見,她就躲在房間裏不肯見人了,任我怎麽喊也不肯開門,還……還無緣無故的罵了我。”
說罷,百草臉上露出了委屈的形容,心裏更是奇怪初心怎麽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長歌也好奇,不由起身道:“我去瞧瞧她怎麽了?”
煜炎攔下她,握筷子的手緊了緊,面上淡然道:“無事,大抵是我方才訓了她幾句,心裏不開心了——讓廚房給她留着飯菜,等她餓了自然會出來吃飯。”
長歌以為煜炎是為着初心跟着她一起偷跑回京的事責備她,正要開口為初心說好話,卻發覺煜炎一貫溫和的眉眼間卻是流露出難以遮掩的焦慮之色,面前的飯菜也幾乎沒動過,長歌不由擔心起來。
昨日在王府門口見面時,煜大哥還好好的,怎麽一晚上不見,他反而一臉愁容?
轉而,長歌又忍不住想,或許是久離京城,陡然回來,一向喜歡清靜的煜大哥不習慣京城的繁華喧鬧,抑或是趕路辛苦了。
想到這裏,長歌不禁想到了之前想好的、要讓他休棄自己的事,不由在吃飯完後,準備将樂兒哄着睡着後,就去煜炎的藥廬找他。
堪堪将樂兒哄睡,方才不見人影的初心卻出現了,低着頭站在她面前,手裏端着一個湯盅。
長歌一面幫樂兒掖好被角,一面回頭嗔怪的看向初心:“你方才怎麽了?公子不過訓你幾句,就吃飯也不出來了?公子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你吃過了嗎?”
初心頭壓得低低的,聲音也悶悶的,眸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湯盅,聲音幾不可微的打着顫:“吃過了……我方才在廚房給姑娘熬了雞湯……”
長歌看到她捧在手裏的雞湯,心裏一暖,從她的手裏接過湯盅,感動道:“這些事讓廚房的人去做就好,好不容易公子與百草都在,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飯,你卻不在,豈不可惜?”
說罷,伸手揭開湯盅的蓋子,濃郁的雞香味溢了出來,那怕長歌剛剛吃過飯,看着都不覺有了味口。
一句‘家人’卻讓初心紅了眼睛,見長歌拿勺子要去舀那雞湯,全身劇烈一顫,連忙伸手将湯盅從長歌手裏搶過去,慌亂道:“這湯剛剛下竈,還燙着呢,而且太油膩了,我忘記公子吩咐說過,你如今不能喝太油膩的東西……”
說罷,抱着湯盅一陣風似的走了。
長歌感覺今天的初心确實像百草說的那樣,怪怪的,卻也沒有往心裏去,把門掩好後,拿了幾樣點心并沏了一壺煜炎最喜歡喝的龍井茶,端着送到他的藥廬去了。
進去時,煜炎正坐在藥案前出神,竟是連她進門都沒發現,直到她端着吃食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恍然回過神來了。
“你不陪着樂兒休憩怎麽過來了?”
煜炎起身接過她手裏的托盤,神情間閃過一絲慌亂。
長歌擔心道:“中午見你什麽都沒吃,所以給你拿點糕點——煜大哥,你可是有什麽心事嗎?”
煜炎重新坐回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示意她坐下,輕聲道:“來,伸手!”
長歌知道他是要替自己把脈,不由以為他方才是在為自己的身體擔心,心裏一暖,乖乖的依言将手伸到他面前,安慰道:“你不要擔心,這段時間在京城,沈大哥幫我照顧得很好,再加上你帶來的護心丹……嘶!”
話未說完,恰在此時長歌的心口又像刺紮般的抽痛起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冷氣,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對面,煜炎臉色同樣蒼白,手指依然搭在她的手腕上,低斂的眸子裏一片心痛!
許久,他收回手,擡眸望向已恢複如常的長歌,嗓子幹澀的問道:“這樣的痛……出現過幾次了?”
長歌看着他的神情,心裏隐隐不安起來,想了想遲疑道:“加上方才,痛過三次了……”
煜炎眸光一緊,袖中的雙手忍不住顫抖,眉頭擰緊,久久沒有再說話。
長歌知道,昨晚初心已同他說過自己懷孕的事情了,所以見到他這番形容,心也高高的懸了起來,着急道:“煜大哥,是不是……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
煜炎無力搖頭,艱難道:“不是孩子有問題,是你的身體……”
聞言,長歌心口一松,不等煜炎說完,已是毫不在意道:“只要孩子沒問題就行。”
自五年前的那碗毒藥後,她的身體早就不複從前,這些年也一直靠着煜炎幫她制藥續命,她也早已習慣,所以根本沒有将煜炎的話放在心上。
煜炎卻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眸光徹底失去了亮彩,默默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後吃力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是回雲州,還是繼續留在京城?”
自從知道了魏千珩對她的真正心意後,長歌潛意識裏已經忘記回雲州之事……
何況,如今樂兒也回來了京城,長歌想,若是她将一切都告訴給魏千珩,他也一定不會舍得再讓她們離開……
而關于初心的事,自從她搬到沈致府上住後,無心樓的人沒有再找過她,長歌不禁安慰的想,或許陌無痕已處理好無心樓的內亂,不會再牽扯到初心……
所以,在她與魏千珩,因為陷害與誤會已錯失了五年的時光後,長歌卻是不想再浪費兩人之間的時光,同時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拖累,讓煜炎不能尋到真正屬于他的良配!
想到這裏,長歌鼓起勇氣将天牢一事同煜炎說了,還有姜元兒與葉貴妃的聯手陷害,以及初心身份的事,都一一同煜炎說了出來……
煜炎靜靜聽她說完,心裏已是明了她的選擇與決定。
他擡眸定定的看着她,按下心中的悲痛艱難開口道:“所以,你準備向他坦白一切了嗎?”
聽出了他話音裏的苦澀,長歌心中愧疚不已。
對魏千珩的愧疚,她尚有機會可以償還。
可對煜炎的恩情……甚至感情,她卻不知道此生要拿什麽來償還?
但她更加明白,若是她與樂兒一直依附着煜炎,卻是會拖累他一輩子。
所以不論最後能不能與魏千珩相認,長歌都希望就此機會,與煜炎分離,不再拖累他。
如此,她朝煜炎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與樂兒已拖累了你五年……如今樂兒的病能治好了,我也解清了與他之間的誤會,我們不能再拖累你,煜大哥也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才是……”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煜炎難得的對長歌冷下臉來,眉眼間籠罩的愁色,竟比當年長歌冒着生命危險生長樂時還濃郁,看着她心裏一緊,不由擔心道:“煜大哥,你怎麽了?”
對上長歌懵懂又關切的眼睛,煜炎心裏的悲痛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幾翻想開口都沒了勇氣。
他起身去到窗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來平息心裏密密麻麻的悲痛,再回眸時,眸光裏竟染上了一絲戾氣,對着明顯惶然起來的長歌冷然道:“我無事,只不過……你回京城後吐過好幾次血,身體受損,舊疾也越發的嚴重,此時并不是懷孕的最佳時機……”
長歌一怔,緩緩的從桌前站起身,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見她不由自主就要保護住腹中孩子的舉動,煜炎心中絕望無比,知道自己只怕勸服不得她,但還是咬牙沉聲道:“我建議,這一胎不能要,要等你的身體好痊了再懷……”
“砰!”
聞言,長歌身子不穩,差點撞到了桌子上,慌忙伸手扶住桌子,卻撞倒了桌子上的托盤,裏面的糕點和茶水砸了一地。
她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一臉嚴肅凝重的煜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麽會?煜大哥怎麽會讓她打掉孩子?!這個孩子多麽珍貴難得,他應該比她更清楚啊……
而她身上的舊疾,如狼似虎,若是能治愈,早就治好了,何需五年了還沒有一絲進展,一直茍延殘喘的活着?!
而他也說了,若在樂兒七歲前不能尋到藥引治好他的病,他就會沒命!如今他已五歲了,哪裏還有時間等她舊疾痊愈再去懷孩子?!
驀然,她想到方才初心古怪的舉動,和她帶到自己面前的那盅雞湯,突然恍悟過來——
難道,初心方才給她送的雞湯,是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嗎?
轟的一聲,長歌腦子裏炸了,心裏有無數疑問想問煜炎,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着她震驚悲痛的樣子,煜炎心痛如刀割,面上卻決然的勸道:“長歌,你聽聽我的勸,這個孩子不能要……我一定會在這兩年內再找其他辦法治好樂兒的病,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煜大哥!!”
長歌看着煜炎決然堅定的樣子,全身如墜寒潭,心慌得幾乎透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如紙,單薄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幾次想從桌前站起身,雙腿卻沒了一絲的氣力。
她咬牙顫聲道:“這個孩子是我舍下性命拼來的,是救樂兒惟一的希望,怎麽能不要!!”
“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身體……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生下他的,不僅僅因為他能救活樂兒,更因為,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怕早已猜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但煜炎還是心痛不已,他上前扶她起身,忍不住紅了眼眶:“長歌,這些年來,我從未對你要求過什麽……這一次就當為了我,你放棄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好嗎?我答應你,哪怕舍下我的性命我也會保下樂兒的,但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這一次你就聽我一回!”
看着煜炎這般形容,長歌心中漸漸明白過來,頓時悲從中來,眼淚滾滾落下。
她抹了眼淚望着煜炎,輕輕問道:“煜大哥,我只想問你一句,這個孩子……我能不能順利生下他?”
煜炎眸子被整逼得通紅,很想騙她一次,可看着她期盼的眼神,他終是沒辦法再去欺騙這個命運多舛的可憐之人,只得咬緊牙關艱難嗯下。
見他應下,長歌死寂的眸子一亮,其他什麽都不想了,腦子裏餘下孩子一件事,連煜炎為何如此強烈的阻止自己生下這個的孩子的原因都不再問了……
還需要再問嗎?
她悲涼的想,大抵是生下這個孩子卻會要了她的命罷了。
但若能拿她一條命,換下樂兒與腹中孩兒兩條性命,卻也是值得的。
只是,若是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她又何必再告訴魏千珩她還活着?!
難道要讓他痛苦的再看着自己死一次嗎?
想到這裏,她對煜炎苦澀笑道:“煜大哥,我收回開始說的話,我不想與他相認了……至于樂兒與腹中的孩子,若有緣,再讓他們父子想見吧!”
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樣子,煜炎從未像這一刻般痛恨自己的無能。他枉費背着一個鬼醫的名號,救活了無數人,卻惟獨救不活他最想救活之人。
他沙啞着嗓子無力道:“既然你不想與他相認,如此,我帶你和樂兒離開這裏回雲州吧,以免日日面對着他心裏更難過,讓他也不再抱有希望……”
長歌忍着奪眶而去的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而随着這一下點頭的動作,她的心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冰冷又黑暗……
離開藥廬前,她突然想到什麽,回頭對煜炎苦笑道:“煜大哥,在離開京城前,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煜炎修長的身影無力的湮滅在藥爐裏燃起的袅袅青煙裏,聲音裏帶着深深的痛惜。
“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替你做到!”
長歌咬牙忍不住眼淚不掉下,輕輕笑道:“魏千珩自從得知我活着的消息後,一直不肯放棄……他尋你的原因就是想通過你找到我——你可有辦法讓他死心、相信我早在五年前就真的死了嗎?”
煜炎心疼的看着她眼眶裏積蓄的淚水,輕輕點了點。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