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引敵入甕
翌日天光剛亮,長歌就收拾好東西離開燕王府往煜炎的老宅去了。
出府前,她問了下主院的小厮,昨天最後,王爺如何處置了擅自解禁跑出來的姜夫人?
小厮告訴她,姜夫人自請領罰,連夜到城外的莊子上反省思過去了。
聞言,長歌頗為意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以她對姜元兒的了解,她昨日不惜拼着被魏千珩責罰,也要帶着那張紙箋到魏千珩面前露臉,為了就是趁着葉玉箐不在府上,讓魏千珩解了她的禁足,讓她不再受困在木棉院裏。
既然如此,她為何最後又會甘願自請去遠離王府的莊子上反省思過?
長歌心裏存疑,但急着趕回宅子裏去見煜炎與樂兒,于是去同白夜告辭,與他閑聊幾句就離府出門了。
從側門離開王府,長歌轉到大街去叫馬車。
王府也有馬車,且依着她如今是魏千珩貼身小厮的身份,若是需要,馬房會給她配代步的馬車,但長歌不想讓燕王府的人知道煜炎他們的住址,所以避諱的不讓馬房的馬車送自己。
因為她知道,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個舉動,就會惹來無窮的麻煩,甚至是殺禍!
長歌走到街口的粥鋪喝了碗粥,爾後在路邊攔了一輛馬車。
長歌給車夫報了個地址,馬夫回了她一個合理的價格,長歌爬上馬車,馬夫揚鞭朝着前面趕去。
在馬車裏坐定後,長歌悄悄掀開車簾朝着來時的路上看去。
不知是不是她太過小心多疑,她隐隐覺得,從她離開燕王府後,總有一道目光在偷偷的盯着她。
如此,她上了馬車後,在報地址時,謹慎的沒有直接報出煜炎老宅的地址,而是報了泉水巷的家。
馬車一路朝着泉水巷而去,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長歌付了錢下車,獨自打開院門進去。
Advertisement
泉水巷的家,自初心去沈府住後一直空着,屋內的桌椅板凳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長歌拿過抹布簡單的打掃着屋內。
桌子擦完,長歌開始擦條凳,堪堪擦完一條,院門突然‘砰’的一聲被重重推開,複又‘咣’的一聲被關上。
長歌聞聲擡頭看去,眸光一緊。
空寂的院子裏突然多出了三人,為首的女子冷臉若霜,身後跟着一個年輕丫鬟和一個中年嬷嬷,三人眼光皆是狠毒。
不是別人,卻正是姜元兒帶着回春與凃嬷嬷找上門來了。
見此情形,長歌握抹布的手緊了緊,眸光冷下去,心裏一片了然。
看來,之前不是自己多疑,而是确實被盯上了。
而姜元兒能找到這裏來,看樣子,自己的身份卻是被她發現了。所以她才會故意請罪遠離王府去到莊子上,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好對自己下手。
長歌所料不差,姜元兒自昨晚猜到小黑奴就是長歌後,瞬間就想到當年她陷害她的那些事,所以當機立斷的決定,要趁着長歌報複她之前,提前下手為強。
爾後姜元兒看着魏千珩對她所做所為失望冷漠的樣子,且不論她如何哭求都不肯原諒她,她猜測接下來,極有可能會繼續罰她在木棉院裏關禁足,心裏不由着急起來。
若是被禁足在木棉院,她不等同于被捆住了手腳,毫無掙紮餘地的看着長歌上門來報複要她性命嗎?
然而接下來魏千珩問她的話,更是讓她心肝發寒。
魏千珩問她,昨晚粟姑姑深夜去找她,所為何事?
聞言,姜元兒先是一愣,下一刻,她突然明白過來什麽,全身忍不住劇烈一顫,心口如墜冰窟,瞬間僵住了。
事實是,姜元兒并不知道昨晚粟姑姑去木棉院找過她,因為粟姑姑是偷偷去的,沒有驚動她。
粟姑姑原本想潛進木棉院裏,偷偷試出姜元兒是不是五年前的告密之人,可不等她下套,就傳來消息,王妃與殿下這邊出事,當機立斷,粟姑姑顧不得姜元兒這邊,就急沖沖的趕回主院了……
姜元兒被魏千珩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裏更是明鏡般的猜到粟姑姑偷偷進自己院子所為何事。
定是葉貴妃也知道長歌還活着,怕五年她下毒害她和腹中孩子一事被揭穿,所以急着找到五年前悄悄告密、借刀殺人的她,好将她殺人滅口!
原來五年前,在長歌被休出王府時,做為長歌的貼身丫鬟,姜元兒原本是要随長歌一同出府的,但為了在王府裏留下來,姜元兒假裝被長歌被休一事吓到,病倒在床。
長歌離開王府後,葉玉箐嫁進府來,姜元兒怕葉玉箐對她打擊報複,幹脆從此假裝病床不起,以降低自己在王府的存在感,讓葉玉箐以為她命不長矣,也懶得再出手收拾她,以此讓她躲過了災禍。
後來,長歌發現自己懷孕,與靈兒偷偷回府求見魏千珩時,被攔在門外無法進府,長歌想到留在王府裏的姜元兒,就在自己的錦帕上給魏千珩寫下留言,告訴他自己懷孩子一事。
長歌托小厮将帕子帶給元兒,讓元兒将帕子遞到魏千珩面前,以此告訴魏千珩知道自己懷孕一事,希望他來見自己一面,更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她,給她和孩子一個容身之地。
帕子姜元兒拿到了,卻在看到長歌寫給魏千珩的留言時震住了,繼而卻是恨上了——
她好不容易看到她一直妒恨的長歌如落水狗一樣踢出王府,她也開始準備為自己的前路籌劃,豈能讓長歌憑着肚子裏的孩子重回王府?
而她更是想到,若是長歌一回府,她只能可悲的再次淪為她的奴婢,一輩子都與魏千珩無緣,最後只能像靈兒一樣,被賜婚給一個市井小民,一輩子過最窩囊可憐的日子……
如此,姜元兒捏着帕子沒有去找魏千珩,而是悄悄的來到後門口,漠然甚至是仇恨的看着焦急等在門外的長歌和靈兒。
王府後門靠近廚房,當日恰好葉貴妃出宮來到王府看望新婚的葉王妃,府裏大辦酒席,各種珍肴海鮮從後門運進廚房,腥味濃郁,懷着孩子的長歌本就孕吐厲害,在聞到那些腥味後,更是克制不住的嘔吐起來,靈兒心疼的幫她撫着背。
看到長歌吐成那樣,姜元兒确實她的确是懷孕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而也正是這一幕,讓姜元兒時隔五年,在看到白夜替小黑奴撫背時的相似背景時,引起了她的懷疑……
後來,在确定長歌是真的是懷孕後,姜元兒沒有将帕子交給魏千珩,而是将帕子悄悄塞進了送往葉貴妃屋子去的茶碟下,被送到了葉貴妃的面前。
葉貴妃端起茶杯就發現了折成小方塊墊在茶碟下的錦帕,展開帕子一看,看到了上面長歌寫給魏千珩的留言,‘有孕’兩個字如頓時驚得葉貴妃如五雷轟頂!
經過休妻另娶一事後,世人都以為燕王對前燕王棄妃恩斷意絕,葉貴妃卻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怕長歌被當場揭穿鹞女細作的身份,魏千珩還是舍不得殺她,甚至為了保她的性命,答應娶葉玉箐為燕王妃。
而她辛苦出宮,也正是因為新婚的侄女跑進宮裏來哭訴,說魏千珩自成親那晚後,再不肯踏進她的院子半步,葉貴妃為了緩和兩人的關系,只得親自出宮來為兩人拉近關系。
葉貴妃頭痛的想,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若是再讓魏千珩知道長歌懷了他的孩子,他定會不顧一切的再次原諒長歌,而皇上只怕也會因為她肚子的孩子,會願意放過她,屆時,侄女葉玉箐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想到這裏,葉貴妃沒有遲疑,讓粟姑姑以魏千珩的名義将長歌與靈兒抓了起來,并借口魏千珩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她與她前主茍和生下的野種,賜她毒藥自盡……
處理了長歌與靈兒後,心思慎密的葉貴妃心裏留着一個疙瘩,那就是那個将錦帕悄悄放在她茶杯下的告密之人。
葉貴妃浸淫後宮幾十載,豈會不明白這樣一個知道真相的告密之人,對她是最大的威脅,所以一定要斬草除根,将這個秘密永遠泯下,所以當即就派了粟姑姑在府裏暗自查訪。
而姜元兒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怕被葉貴妃殺人滅口,才會從一開始就不暴露自己。
等粟姑姑查到她身上時,她已提前泡過涼水發起了高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連床都下了,以此順利逃過了葉貴妃的懷疑……
五年過去了,姜元兒一直過得很安穩,她甚至想到,将來若是有機會,她可以利用當年的這個秘密威脅葉貴妃,從而扳倒葉玉箐,讓自己坐上王妃之位。
卻沒想到,突然冒出了長歌還活着的消息,并且葉貴妃也開始找上門來了……
如此,姜元兒慌亂起來,也明白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在魏千珩開口處罰她前,她主動請罪,要去城外的莊子上反省思過。
因為只有離開了王府,她才能自由,才能找機會對長歌下手。
而她的計劃是,先解決了長歌,再想辦法對付葉貴妃,如此,就沒有人再能威脅到她了。
所以昨晚,她表面上連夜離府去莊子,實際卻是偷偷在京城留下,只為今天早上趁着長歌出門時對她下手……
看着突兀闖進自己院子的姜元兒,長歌心裏一片冰涼,握緊手中的抹布,冷冷嘲笑道:“夫人不是自請去莊子上反省思過去了麽,怎麽來到小的寒舍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嗎?”
從進門起,姜元兒的眸光就死死的盯着長歌,神情間有震驚、更有憤恨!
她萬萬想不到,當初長歌喝下毒藥還能活下命來,更是恨她為何陰魂不散!
面上,她冷冷一笑,一步一步逼近長歌,冷聲道:“本夫人心裏有一個疑問要向小黑兄弟問清楚——你與靈兒是何關系?”
聞言,長歌冷冷一笑——
不得不說,姜元兒确實比她想象中還聰明厲害,單憑靈兒一事就能懷疑到她的身份。也難怪她這些年,憑着丫鬟出身,也能将葉玉箐壓得死死的,竟讓堂堂葉家嫡女都拿她莫奈何。
長歌放下手中的抹布,譏诮反诘道:“你覺得我們是何關系呢?”
見她并不否認,姜元兒心裏恨意更深,眸光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冷笑道:“所以你當初诓我,就是要找出害她的仇人為她報複麽?”
長歌悠閑的在桌前坐下,眸光睥着一臉扭曲的姜元兒,不想再與她繞彎子,冷冷道:“元兒,我自問待你不薄,卻不想你是個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所以,我如今倒是不相信是葉玉箐害死的靈兒——真正害死靈兒的人只怕是你!”
一聲‘元兒’讓姜元兒全身劇烈一顫,眸中的兇狠也怯弱下來,天生的奴性讓她一瞬間又回到重前,不由對面前的前主長歌怯怕起來。
但她卻還是哆嗦着嘴唇拼死狡辯道:“我沒有……我沒有害靈兒……”
事到如今,長歌對她的話是一個字也不會信了,冷冷看着她道:“前晚粟姑姑去找你,可是因為當年你向葉貴妃告密出賣我一事?!聽說你向王爺狡辯說,粟姑姑找你是要向你打探我的消息——元兒,你的聰明狡詐确實讓我挺意外的,也難怪你有如此野心。當年我帶你出宮,如今看來卻是多事擋了你的前程了!”
姜元兒看着長歌一臉鎮定的樣子,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驚得連退兩步,驚愕道:“你……你真的是長歌?!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了……”
長歌勾唇嘲諷一笑,起身走到妝臺前,将雙手浸到準備好的藥水裏,再往臉上輕輕一抹,輕輕笑道:“多年未見,你可還記得我的樣子?”
話音落下,她輕輕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原本的面容來。
身後,主仆三人從銅鏡裏看到恢複真容的長歌,都驚得目瞪口呆,姜元兒更是身子一軟,吓得直接跪倒在了長歌的面前。
“你……你真的沒有死?!”
那怕在前一刻,姜元兒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眼前的小黑奴是假的長歌,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的出來吓她的,直到這一刻,親眼見她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她才徹底死了心。
露出真容的長歌,幽黑的眸子閃着熠熠的光亮,看得姜元兒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擡起來了,捂着臉驚恐的哭了起來。
長歌從銅鏡裏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緩緩道:“說吧,可是你出賣我的消息給葉貴妃,讓她假借殿下的名義賜我毒藥?”
縱使姜元兒再厲害,這一刻親眼見到長歌‘複活’出現在她面前,也是承受不住,何況當年她對長歌恩将仇報,壞事做絕,內心自是恐慌不比,抱着頭失聲尖叫起來。
她身後的回春也是一副被驚吓到的形容,只有凃嬷嬷老奸巨猾,也最鎮定。
她一把扶起姜元兒,陰戾狠聲道:“夫人莫怕,她活着又如何,如今這裏只有她一人在,我們三個人,還弄不死她嗎?夫人忘記你之前的計劃了嗎?”
凃嬷嬷的話讓姜元兒全身一震——是啊,她今日來就是要來殺人滅口的。既然确定她就是長歌了,她還懼怕什麽?!
這麽一想,姜元兒全身又生出了力氣來。她咬牙從地上爬起身,一改臉上之前的驚恐慌亂,陰恻恻的瘋狂笑道:“長歌姐姐,你莫要怪我,那怕我今天不動手,葉貴妃也不會放過你的——當年那碗毒藥确定是她給你的,當初她能要你性命,如今更加不會放過你。若是讓她知道你就是小黑奴,你只怕怎麽死都不知道,落在我手裏,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你不要怨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話音一落,她竟是拔下頭下鋒利的簪子朝着長歌撲了過去。
而她身後的回春和凃嬷嬷也夥同她一起,從兩邊往長歌身上撲去。
屋子本就狹小,三人瞬間就将長歌圍在中間,讓她無路可逃!
可長歌從未想過要逃,她既是等着姜元兒自已上門來,又豈會坐以待斃?!
房間屋梁上,等待多時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初心,淩空拔劍跳下,一劍就削斷了撲在最前面的凃嬷嬷的脖子上,速度之快,連鮮血都沒噴出來,凃嬷嬷就瞪圓着眼睛倒下了。
突然的變故卻将姜元兒與回春吓到,姜元兒看着哄然倒地的凃嬷嬷,這才猛然回過神來,長歌既然在這裏等她來,又豈會任由她宰殺?!
她竟是被刺激得連這一層都沒想到,殺她不成,反而中了她的道!
原來,長歌從小厮處得知了姜元兒要自請去莊子時,心裏就生出了懷疑,于是在向白夜辭行時,假裝不經意的向他打聽起昨晚後來書房裏的事。
在經過銘樓一起吃飯後,白夜已徹底将長歌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也沒有隐瞞,将魏千珩向姜元兒逼問粟姑姑私下見她一事,甚至是姜元兒向魏千珩問起靈兒一事,都同長歌說了。
一聽到姜元兒問起靈兒,長歌心裏猛然一怔,已是明白過來,姜元兒已對自己懷疑了。
再加上姜元兒突然提起去莊子,以長歌對她的了解,她肚子裏一定是在生什麽壞水了。
果然,她剛出王府的門,就感覺自己被盯上了,長歌特意繞到粥鋪上喝粥,趁着這個時間,她卻是理清思路,想出了對策來。
她讓馬車來泉水巷,不止是因為不想讓跟蹤的人發現煜炎和樂兒,更是因為昨晚在銘樓時,初心曾提起過,今早要回泉水巷收拾東西搬到煜炎的宅子裏去。
既然有初心在,她還怕什麽?不如引敵入甕,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再封了她的口……
回到院子後,初心果然已先她一步回來了,長歌讓她躲起來,然後自己等着跟蹤的人出現。
如她所料,跟蹤她的果然就是姜元兒。
見姜元兒如願出現,長歌驟然放松下來。
她想,既然姜元兒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怕她找上門來,卻怕她将自己是小黑奴的消息告訴給葉貴妃。
在肚子裏的孩子沒有順利生下來之前,長歌不想讓他發生一點意外,所以關于她的身份一事,就算告訴給了魏千珩,也決不能讓葉貴妃知道。
如此,她就要想辦法封住姜元兒的嘴了……
初心一劍殺了凃嬷嬷後,一個轉身,手中的長劍已是精準的架到了姜元兒的脖子上。
姜元兒全身篩糠般的抖了起來,手中的簪子死死握緊,瞪大眼睛看着凃嬷嬷脖子上那一道細不可聞的傷口處慢慢汩出鮮血來,神情猙獰扭曲到幾乎變形。
另一邊的回春早已被凃嬷嬷的死吓得全身癱軟,尿水橫流。
初心回頭看向長歌,就等着她一點頭,她就替她殺了姜元兒這個賣主求榮的賤婢!
長歌眸光冰冷的看着這個心狠手辣的‘忠仆’,一想到因她的出賣害得自己和樂兒五年的病痛,還有靈兒的慘死,她恨不能将她千刀萬剮。
可是,姜元兒還不能死,她還留着她對付葉貴妃!!
紅唇輕啓,長歌漠然的看着姜元兒,一字一句緩緩道:“替我挑了她們的手腳筋,讓她們無法逃跑,再關到公子的宅子裏去,留着日後再用!”
聞言,初心再不遲疑,手起劍落,已是将姜元兒與回春的手筋腳筋悉數挑斷。
姜元兒全身軟下,手中死死握着的簪子終是再也無法握緊,無力的松開跌落,身子也軟成了一灘泥倒在地上。
“賤人,你有種就殺了我,不然……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更不會幫你去對付葉貴妃的……”
姜元兒自知自己已徹底毀在了長歌手裏,也明白她留下自己的命是将來要對付葉貴妃的,終是絕望崩潰的嘶喊起來,在地上拼命掙紮,想再站起來,卻手腳感覺不到一點力氣,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長歌并不惱,冷冷看着她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樣子,對初心吩咐道:“将她們帶上馬車,不要出聲!”
初心會意,出手如電,封了兩人的穴道,讓她們喊不出聲,又給她們喂下松骨散,讓她們想自殺都咬不斷舌頭。
初心又在後院挖了一個深坑将凃嬷嬷埋了,爾後将姜元兒兩人提上馬車,長歌終是放心的與初心朝着煜炎的宅子去了。
煜炎與樂兒從早上開始,已等了長歌多時,見她和初心一道回來,樂兒很是歡喜,撲到長歌的懷裏歡喜的喊阿娘。
煜炎卻從昨晚聽初心提到長歌懷上孩子後,開始心事重重,如今見到她,沒了人皮面具,他看清了她的氣色,眉頭卻越擰越緊,看着長歌的眸光中,不覺帶着一絲痛苦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