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告密之人
魏千珩越是不願意說出他布局抓無心樓的目的,魏帝越是非知不可,再加上晉王魏昭風在一旁煽風點火,最後将魏帝徹底激怒,拿小黑奴的性命,威脅魏千珩做出選擇。
面對魏帝的緊緊相逼,魏千珩心裏冰寒堅定。
按理,一邊是微不足道的小黑奴,一邊是他念念不忘的心愛之人,魏千珩定是會選擇保全長歌舍棄小黑奴。
而且,單憑一個與他毫無牽扯的小黑奴,父皇就如此忌憚動怒,若是讓他知道長歌還活着的消息,且自己涉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找到她,不用想都知道,父皇會是怎樣的滔天怒火!
屆時,只怕他尚未來得及找到長歌,就被他們阻礙破壞了。
所以不論是為了長歌,還是為了避免激怒父皇,魏千珩都應該舍棄小黑奴,不告訴魏帝真相。
但是,偏偏魏千珩卻是個無法虧欠別人恩情之人,之前小黑奴救了他一命,他卻不能恩将仇報,棄小黑奴不管!
何況,魏千珩看清了魏昭風眸光裏的了然與狠戾,卻是想到,魏昭風既然能與無心樓勾搭起來,那麽,關于長歌還活着的消息,他是不是早已知道?
還有他與衛洪烈關系交好,更是與皇陵那人是血脈至親,只怕長歌還活着的消息早已逃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那怕他再辛苦瞞下又如何,關于長歌還活着的消息,終是瞞不住了。
如此,又何必再搭上小黑奴的一條命呢?!
想到這裏,魏千珩眸光一沉,正要開口選擇告訴魏帝實情,身旁一直惶恐小心看着他的長歌,見他神情冷沉下,心裏卻‘咯噔’一聲往下沉。
以她對魏千珩的了解,若是他想說,早在魏帝第一次詢問他時,他就會如實相告了。
而若是他不想說,那怕被魏帝威脅,他也不會說的。何況自己在他眼裏,只是一個毫不足道的小黑奴,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
所以,長歌自認為,魏千珩是不會為了她改變主意的——他寧肯讓小黑奴死,也不會屈服魏帝的威脅。
但她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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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過樂兒,對這幾日身體的變化了然于心——若是不出錯,這一次,她卻是幸運的懷上了魏千珩的孩子了。
剛剛生起的希望,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被活活打死呢?!
肚子裏的孩子是多麽的珍貴難得,是她費盡一切忍受恥辱得來的,更是救樂兒的惟一希望,她絕不可能就這樣再失去。
如此,在魏千珩開口前,長歌搶在他前面咬牙顫聲道:“殿下……殿下可還記得先前欠着小的的一個恩賞……小的求殿下現在替小的兌現恩賞,小的什麽都不要,只求殿下留下小的這條賤命罷……”
說罷,她惶恐的朝着魏千珩重重磕着頭,眼淚磅礴而下,心裏絕望又無助!
眼前的三個男人,是大魏最最尊貴又可怕的男人,在他們面前,自己連蝼蟻都不如,所以她害怕,害怕她那怕拿恩賞一事求魏千珩救自己一命,最後也會無濟于事。
魏千珩沒想到小黑奴會在這個時候求自己兌現諾言,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內心震動,看向她的眸光不覺帶了愧疚。
晉王魏昭風卻在一旁冷冷嘲諷笑道:“好大膽的狗奴才,竟敢拿主子的恩賜挾持主子——你的狗命都是主子的,更遑論什麽恩賞不恩賞的,還真是被五皇弟給嬌慣壞了!”
魏帝眸光沉沉的看着磕頭求饒的小黑奴,神情一片冰冷。
相比要這個小賤奴的命,他更希望聽到魏千珩如實奉告他隐瞞的事情,所以并不催促,靜待魏千珩的答案。
魏千珩挺直脊背朝魏帝冷然禀道:“父皇放了小黑奴,兒臣願意如實相告。”
此言一出,長歌全身驟然一松,不敢相信的怔怔看着魏千珩。
魏帝也不覺悄悄松下一口氣來,冷冷擺手道:“說罷!”
既已選擇要保下小黑奴,魏千珩便不隐瞞,一口氣說下去,将長歌還活着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聞言,魏帝徹底震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絕決的魏千珩,氣極而笑:“所以,你花費如此大的精力,不惜以身犯險引來無心樓的殺手,就只為尋找那個死了五年的細作?”
一句‘細作’讓剛剛松下一口氣的長歌又提起心來,單薄的身子止不住顫栗起來,眸子如死灰般的暗淡,心中覆上了厚厚的冰雪,冰冷又黑暗。
是的,鹞子樓裏所有的鹞女其實就是細作,她們一個個被公子精心訓練,再送到她們要竊取情報之人的身邊去。
而她,就是公子特意挑選出來對付魏千珩的。
魏千珩喜歡馴服各種寶馬良駒,所以,她苦練馭馬之術,以此接近魏千珩。
只是,她進宮後,尚未來得及展示她的馬術,就已得到了魏千珩的信任,做他的貼身宮女,知道了他的一言一行和所有秘密。
所以,她呆在他身邊四年,也足足騙了他四年,不光将公子所需要的消息傳遞出宮,更是成功騙得了他的随身至寶血玉蟬——可那卻是他送與她的定情之物……
淚水再次淹沒眼眶,長歌腦子裏一片空白,聽到魏千珩同魏帝說道:“父皇,長歌并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着,既然如此,兒臣自是要找到她,求父皇成全!”
“成全?成全她再回到你身邊禍害你嗎?”
一想到五年前因一個細作女引起的皇室內亂,魏帝恨不能将長歌淩遲處死,豈能再讓她重回魏千珩身邊。
一旁的魏昭風也涼涼搭話道:“對啊,五皇弟如今已有了正妃,況且當年你也對她下了休書,那怕她還活着,也不再屬于燕王府之人。而燕王妃賢惠淑德,又是名門之後,五皇弟為何不愛惜當下,卻偏偏對下一個下賤的細作女執迷不悟?”
魏千珩與葉玉箐夫妻關系不睦,在整個汴京都已不是什麽秘聞,魏帝為此大傷腦筋,一直期盼着魏千珩能與葉玉箐夫妻同心,早日生下嫡子嫡女,為他綿延香火,也讓他登上太子之位再無阻擋。
所以聽了晉王火上澆油的話後,魏帝怒火更甚,冷冷道:“朕不管那個下賤貨是死是活,朕只有一句話,只要朕在的一日,都不許你再與她一起重蹈覆轍,你死心罷!!”
魏帝的話徹底壓垮了魏千珩,本就因為大理寺之局被破壞而心煩不已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絕望與傷痛,咬牙狠聲道:“父皇,兒臣早就說過,長歌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她身不由已,所有的惡不能由她一人承擔……而從小到大,兒臣從未求過父皇什麽,如今只求父皇不再要幹涉兒臣之事,讓兒臣找回長歌,讓兒臣此生還能再見到她……”
魏千珩的話,讓長歌腦子轟的一聲炸了,眼淚涮的一下湧下——
他不是一直恨着她的嗎?難道……他已原諒了自己?
思及此,長歌窒緊的心口撕裂般的痛了起來,百般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讓她眼淚落得更洶湧。
情緒激動中的長歌,聽不到魏千珩後面同魏帝還說了什麽,卻見到盛怒之下的魏帝,揚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孽子!那個該死的細作之女,将你騙得那麽慘,連你的貼身至寶都騙走,差點要了你的命,你還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竟還要為她譴散後宅,你簡直不可理喻!朕今日告訴你,若是她真的還活着,朕決不會再像五年前那樣放過她,定要将她五馬分屍!”
魏帝從未像這一刻般對魏千珩失望過,他不明白,明明他已知道了長歌不過是一個細作,是有目的來到他的身邊的,他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甚至,那怕五年過去了,他還不死心回頭,如今竟是還去相信喝下毒藥咽氣而亡的人還活着,還不惜以身涉險的尋找她的線索,豈不讓魏帝痛心失望?!
這卻是魏帝第一次出手打魏千珩,不但長歌震驚住,連魏昭風都萬萬沒想到。
等回過神來,他卻是滿意的笑了,袖中雙手激動得緊握成拳——
這麽多年來,父皇一直偏愛五子,從不舍得打罵他。如今,讓父皇看到燕王如此不濟,連一個女人都放不下,父皇終是動怒了。
而失了父皇的偏愛,他魏千珩還有何資格再與他争搶東宮太子之位!?
想到這裏,魏昭風激動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将燕王挨掴一事傳得天下皆知。
打了魏千珩一巴掌的魏帝,氣憤的甩袖離去,晉王連忙跟上去,一起離開了大理寺天牢……
魏帝怫然離開後,天牢裏恢複平靜,白夜心痛的上前拉起嘴角流血的魏千珩:“殿下這是何苦?前王妃一事尚不明了,殿下卻因此惹怒了陛下,若是萬一、萬一皇陵之人與衛大皇子都是騙咱們的,陛下豈不是得不償失?”
魏千珩冷冷抹了嘴角的血漬,眸光冰冷的看着白夜:“若是讓我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白夜形容一凜,再也不敢多說什麽。
魏千珩看了眼跪在地上淚流不止的小黑奴,冷冷道:“你死不了了,回府吧!”
聞言,長歌擡頭怔怔的看着他左邊臉頰上清晰的手掌印,還有打破流血的嘴角,心痛如絞,正要開口,魏千珩已離開牢房,往外走去了。
白夜上前拉她起身,看她的眼淚一直不止,以為她是被方才的陣勢吓到了,嘆息道:“別害怕,事情都過去了,如今也不需要你再在天牢裏假扮夫心了,回府吧。”
可離開了天牢,那怕回府的路上,長歌的眼淚一直止不住。
她哭自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裏太過悲痛難過。
這五年來,她無數次在夢裏夢到魏千珩拿着寒龍劍指着她胸口的狠戾樣子。
而他說過的話更是刻進了她的骨血裏。
他說,此生,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樣絕情刻骨的話,讓長歌一直以為魏千珩是恨自己到了極點,那怕五年過去,他還是恨她的。
被悔恨愧疚折磨了整整五年的長歌,這五年裏,她的內心一直被黑暗痛苦籠罩,見不到半點光明。
她恨自己對魏千珩的背叛欺騙,對魏千珩造成傷害,也害了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這五年,她活得像個罪人,身體殘敗,內心更是千瘡百孔,不得安寧。
可是,今日親耳聽到他同魏帝說的這些話,她才知道,原來,他早已不恨她了,他心裏還有她,他甚至憐惜她當時的處境,明白她的身不由已。
如此,她被罪惡壓得快窒息的心,終是得到一絲救贖,讓她如何不悲喜落淚?
馬車裏,魏千珩的心底落至谷底,鬼醫找不到,無心樓也失去希望,毫無線索之下,卻要讓他如何找到長歌?
最後的希望落空,再加上如今還有魏帝的竭力制止,讓魏千珩陷入了絕望的境地,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再沒了希望與生氣,回府之後,竟是無端端的病倒了。
此病來得突然,也異常的兇猛,白夜叫來府醫看過後,頭兩日按着熱症給他開方煎藥,可連服了兩日,一點成效也沒有,反而燒得更得厲害,頓時府醫也開始束手無策。
白夜急着要去宮裏請太醫,可魏千珩卻執意不讓,并且不讓告訴府裏的其他人,免得每日看到他不想看的人,心裏煩悶,于病情更是不利。
如此,每日守在病榻前的,只有白夜與長歌。
長歌自從知道魏千珩的心意後,本來心緒複雜淩亂,難以理清,可在魏千珩病倒後,她卻放下了所有的心思,更是顧不得身子的不适,日夜守在床榻前照顧着魏千珩。
到了第三日,看着燒了整夜的魏千珩,長歌擔心不已,再也顧不得被魏千珩責罰,催着白夜進宮請太宮……
而另一邊,就在魏千珩纏綿病榻時,那日天牢之事卻在晉王的刻意宣揚下,傳得沸沸揚揚。
很快,宮裏宮外都知道了燕王惹怒天子被掌掴一事,除此之外,更有其他一些讓人震驚的傳言四處傳播。
譬如,燕王重寵小黑奴,将他由馬奴提升成了貼身小厮;
又譬如,燕王入了魔障,竟是相信死去五年的前燕王妃還活着……
消息傳入永春宮時,葉貴妃在震驚之時,更是被長歌還活着的消息驚吓到,手一哆嗦,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跌得粉碎。
“你沒聽錯?燕王真的說那……那長歌沒死?!”
葉貴妃驚得呆住了,驚聲的問粟姑姑。
然而,不等粟姑姑回話,她又白着臉疊聲否認道:“不可能的,那可是穿腸毒藥……都說她是在燕王懷裏咽的氣,怎麽可能還活着?!”
粟姑姑臉色也不好看,一面為葉貴妃撣着宮裙上沾到的茶漬,一面凝重道:“可有消息稱,當年她屍首不翼而飛,卻是被鬼醫救走了,而江湖上稱,那鬼醫卻是有生白骨,活死人的通天醫術,所以……所以一切都沒了定數了……”
葉貴妃臉色漸漸青白下去,攥緊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的哆嗦着,心裏卻是不由的想起那晚出現在景仁宮魏千珩寝宮裏的神秘女人。
難道,那個賤人竟是長歌麽?
如此,倒是解釋清了,為何在事情發生後,從不吃啞巴虧的魏千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離宮走了。
而魏千珩從來就不是魯莽之人,若是沒有證據,他也不會随便相信的。
所以,當年那個長歌真的沒死,還回來悄悄私會魏千珩?
她所做一切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當年之事嗎?
一想到當年那些舊事,葉貴妃心口冰冷,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見到她的形容,粟姑姑想着打聽來的其他消息,卻遲疑着不敢開口了。
這麽多年主仆,葉貴妃看着她吞吞吐吐的形容,那裏還猜不到,于是冷冷道:“可還有比這個更可怕的消息?一迸說了吧,本宮受得住。”
粟姑姑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聽說,皇上掌掴燕王那一巴掌,不但是因為他想方設法在找前王妃,更是因為他還跟皇上說、說要遣散後宅,連葉王妃都不要了,只願意要長歌一人……”
“啪!”
聞言,葉貴妃氣恨的一掌重重拍在小幾上,杏眼圓瞪,恨聲道:“簡直豈有此理,我們葉家女豈是他想娶就娶,想不要就不要的?!”
粟姑姑連忙勸道:“娘娘也不要太氣惱,這些說到底都是傳言,當不了真的——哪怕憑着殿下與娘娘這麽多年的感情,想必殿下也不會做這等沒良心之事的……”
“呵!”
葉貴妃一聲冷嗤打斷了粟姑姑的話,嘲諷笑道:“若他真的看重與本宮這些年的養撫之情,就不會這般對箐兒了——說到底,他眼裏根本沒有本宮,也根本沒有真正将葉家當成他的人,否則,怎麽會如此冷落箐兒?!”
“那,依娘娘之見,如今可要怎麽辦?”粟姑姑一面說,一面重新給她奉上一杯新茶。
葉貴妃喝下一口茶壓下心裏的驚悸,杏眸裏閃過亮光,冷冷道:“不管是傳言還是事實,我們葉家都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傳信回葉家,既然說無心樓的手裏有那賤人的線索,讓他們搶在燕王之前找到無心樓,尋到長歌,找到後,當場殺無赦!”
粟姑姑連忙應下,葉貴妃冷冷思索片刻,又道:“當年關于那賤人腹中懷子一事的,可還有存活的人知道?”
粟姑姑認真想了想,搖頭道:“當年她被休出王府後,據說是無處可去,住在了她那個出嫁的丫鬟家裏,那個丫鬟後來在陪她回府時被打死了,屍骨無存,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她懷孕之事了……”
葉貴妃眸光裏溶滿了冰雪,聲音更是冰冷得沒了一絲溫度,透着可怕的蕭殺之氣。
“你怎麽能忘記,當年是有人向我們私下告密她懷孕一事的。不然,我們如何會知道她竟是與燕王早就珠胎暗結……”
“而那告密之人,至今還沒找到是誰,也就是說,當年知道她懷有燕王之子的人,除了你我,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一日不除掉,就保不準會将此事傳進了燕王的耳朵裏,難道你不害怕嗎?”
粟姑姑渾身不覺打起了寒顫,冷汗瞬間漫出來。
豈止燕王,若是讓皇上知道燕王曾經有過子嗣,卻被她們連母同子一并除掉,只怕……只怕不知道要怎樣的可怕死法。
再開口,粟姑姑的聲音已哆嗦得不成樣子,顫聲道:“娘娘……事情過去這麽久,哪裏還找得到當年那個告密之人……”
葉貴妃緩緩拔弄着碗裏的茶沫子,腦子裏卻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冷冷一笑道:“你可還記得,前不久那賤人忌日時,那個一心護主的忠心丫鬟姜氏,卻在祭拜之時,被自己忠心的前主吓得魂飛魄散,聽箐兒上回來說,回府後,那姜氏竟因為那夏氏穿了一件與杜若色相似的青藍色衣裳,被吓得半死,還當場與夏氏扭打起來了,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聞言,粟姑姑眸子也亮了,“娘娘是說,當年給咱們告密的,就是長歌當時身邊的另一個丫鬟姜元兒?”
話一出口,粟姑姑又遲疑道:“可當年奴婢奉娘娘之命悄悄在燕王府裏查告密之人時,姜元兒因她前主被休一事,吓得病倒了,卧床了整整一個月才起身,當時奴婢親自去看過,她病得人事不醒,連人都認不出來,又怎麽會是她呢?”
聽粟姑姑一說,葉貴妃心裏又不免遲疑了,沉吟道:“若不是她,她為何如此害怕前主的鬼魂,明明就是一副做了虧心事夜裏怕鬼敲門的形容。”
粟姑姑也急着揪出當年那個告密之人,不由道:“聽聞燕王那日被掌掴後,回府後就病重了,早上白夜拿了貼子到太醫院請了太醫,如此,娘娘要不要趁着去燕王府探疾,會一會那個姜夫人!?”
“本宮正有此意!”
葉貴妃神情異常的吓人,跟平日溫婉和順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冷冷吩咐道:“即刻出宮,擺駕燕王府!”
而彼時燕王府內,沈致剛剛替魏千珩把了脈,再給他開好藥方,卻看到一邊侍奉的長歌神情困乏,臉色不好看,人也瘦了一圈,心裏懷疑,不禁對她道:“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我替你也看看吧!”
白夜感念小黑最近照顧殿下盡心盡力,于是也在一邊道:“小黑,你最近吃不下東西,瘦得太快,還是讓沈太醫替你好好看看。”
聽了白夜的話,再打量着長歌的神情,沈致心裏懷疑越大,示意長歌随他去隔壁的偏廳去把脈。
長歌心裏怦怦直跳着,她有預感這次卻是真的懷上孩子了,可又怕像上次一樣,是空歡喜一場,心裏不免也擔心着急,于是依着沈致所言,離開魏千珩的卧房,跟着沈致去了隔壁的偏廳。
當沈致的手搭上長歌的手脈時,長歌的心口突然刺紮般的跳痛了一下。
而在鐘山皇陵裏,墨衣公子盯着眼前的玉盒,心口猛然一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身子跌倒在一旁的竹椅上。
他不敢置信的盯看着玉盒,絕望的喃喃道:“長歌,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