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佩約安錦打球,沒想到自家這個妹妹心不在焉的,好幾次都被球砸到了腦袋,幸虧不是網球,只是最輕的羽毛球,所以才沒讓那張漂亮的臉蛋變成一個大花臉。
安錦心裏也很慌,她在感情的事情上沒什麽主見,還沒正是談一場普通的戀愛,就被趕鴨子上架,結了婚。
“你到底是怎麽回答的,當時。”唐佩找了張凳子,遞了杯水給安錦,聽安錦這麽說,真好奇這傻丫頭是怎麽回應的。
“我哪裏知道怎麽回答。”安錦心不在焉的,她只覺得當時表情肯定糟透了,随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逃開了這個問題。
她當然知道遇到這問題,應該果斷說她會相信他。
但安錦并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她一說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秦厲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
比起撒謊,顯然故意欺騙,安錦覺得這行為更令人厭惡。
唐佩從凳子上彈起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望着安錦,“你傻啊,有你這樣當人老婆的嗎,接下來,是不是他很生氣?”
唐佩邊怒罵,邊沉下眼眸,細細想着。比起安錦,她的心思深沉些,再加上安家與秦家聯姻,唐佩自然是知道秦厲的事情。畢竟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上流圈子就那麽些人,基本上年齡差不多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
就連秦家早些年的繼承人,秦鼎,她也見過幾次。秦鼎相貌是好,眉眼清秀,只是身體不好,常年都需要住院,學校來的少些,但當時的秦鼎是秦家的子孫,多少想要攀親的人,誰能想到秦鼎沒有那個福氣去享受家業,沒多久就病逝了。
而沒多久,秦厲就出現了,在南城的私立貴族學校露了一年的臉,緊接着就出國留學。大家心裏頭都明白,秦厲的年齡比秦鼎稍微大一些,要是真的是秦夫人所出,怎麽可能一直被藏起來。
聽安錦這麽說,秦厲說不定很在意自己的身份。
安錦被唐佩罵了句,也沒辯駁,她事後想想,自己是沒做對。“他應該是生氣了吧,那晚他都沒在別墅住,說是去公司加班了。”
安錦說話小心翼翼的,畢竟,安家所有的人都希望她和秦厲的婚姻穩定,而她的做法,分明就是把人給推到了外頭。
“你啊,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們現在既然結婚了,就是同一體的,你要站在他的身邊,他要是被人諷刺私生子,你以為你真的能獨善其身。”
唐佩摸了跟女式香煙出來,夾在中指,點上火,煙頭的猩紅和鮮紅的指甲映襯,她吐字急躁,噼裏啪啦說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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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張張嘴,對着唐佩那張精致冷豔的臉,有些害怕,心裏嘟囔着秦厲怎麽當初沒找表姐這般的人,兩個人都熱愛工作,只要秦厲給足夠多的錢,唐佩絕對能活的比誰都要恣意。
“表姐,你說的,我都懂。”安錦吞吞口水,她好歹出生世家,祖上幾輩的基業,她倒不至于養成一個豬腦子。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然當初安家出事,以往交好的世家紛紛避着安家的人走。那段時間,安錦沒少因為即将成為破落戶的小姐,而遭受人的白眼。
直到安家和秦家确定姻親關系之後,那些勢利眼,才挂上笑臉重新把她拉回圈子。
這下,唐佩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都懂,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唐佩搞了幾年的時尚界,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
一句好聽的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又不傻,瞎折騰自己。
安錦屈膝坐下凳子上,她穿着漂亮的運動裙子,淡藍色花紋的百褶裙底部,露出了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基本上窩在宿舍裏的她,皮膚不見眼光,白的晃眼。
她隔着厚實柔軟布料,捏着大腿,她黝黑的眼珠望着塑膠地面,她也不想瞞着表姐,老實道,“我總覺得他娶我是不是另有目的,比如說是他在意他的身份。”
安錦以前一直把秦厲當做是天神般厲害的角色,但昨晚他嗓音的惆悵,讓安錦閉眼就能想起在秦家看到的事情。
秦夫人會做人,打着自己的算盤,但秦然顯然把對秦厲的厭惡之色寫在了臉上。
秦厲是掌管了秦家沒有錯,但在這個圈子,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命運。私生子就算是上位成功,那也是少數,只要正房在的一天,在心裏就是根刺。
“你說,是不是當時看到安家落魄了,好拿捏,所以才娶我。”安錦忍不住便往這塊想,雖說現在想成為秦太太的人大有人在,但幾年前,秦厲的根基還沒現在這麽穩,不少頂級豪門大戶都處于觀望的态度。
就算是有人肯把閨女嫁給秦厲,但家世旗鼓相當,要是夫妻兩個人感情不好,到時女方少不得得拿秦厲的身世說事。
沒幾個像她,成天希望秦厲不着家才好。
以前父母總說秦厲非她不娶,指不準真是喜歡她,她沒當回事,稀裏糊塗過了好幾年,但現在想想秦厲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娶她。
她的心裏突然就空蕩蕩的,說不出的滋味。
見着小表妹跟失了魂似的神情,唐佩訝然。雖說,安家父母都極力贊成這婚事,但身為女人,唐佩難免有些擔心。
秦厲的心思深沉,旁人壓根就猜透不了。安錦這身體給了不要緊,但要是連心都給了,其實在聯姻中并不是個好兆頭。
“都結了婚,上過多少次床了,他要是不喜歡你,至于除了工作就想拉着你做那事嗎?”唐佩怕安錦多想,說的都是一些歪理。
但想想,還有那麽幾分道理。唐佩做這行,除了對時尚圈敏感,對圈子裏的秘聞也是感興趣的很,不少長期合作的狗仔賣情報給她。
秦厲豪門貴胄,商業大腕,除了安錦嫌棄老,在旁人看來可是英年才俊,又生的一副比明星還要俊朗的相貌,随便爆一點都是新聞,但這幾年狗仔也就抓着些無關緊要的緋聞,因着是自己表妹夫,所以她調查了下,都是秦厲刻意安排的,拿錢了事,活動結束後,秦厲的私人住所壓根就進不去。
不說婚前,婚後,秦厲估計也就只有安錦一個女人。
比起某些只知道仗着父母老子的錢,吃喝玩女人的,秦厲算是個一個好男人了。
唐佩總不能勸着安錦離婚,安錦好不容易對秦厲有點上心了,她當然得加把力,她從包裏翻了翻,倒騰出一瓶包裝精致的香水,是W奢品牌新出的,國內還沒上市,她也是托朋友給她寄過來的。
安錦在手臂上試了點,味道清新淡雅,只是她懶得用這些東西。
唐佩扔給她,“你現在是女人了,別老是一身學生氣,你今晚好好試着打扮一下自己,去勾引一下秦厲。”
“我為什麽要勾引他”安錦把香水收起來,所謂不要白不要。
她臉一紅,還從來沒有幹過這事。
再說,她為什麽非要去勾引秦厲,她對那方面的需求,素來很淡。
“你不是想知道他對你到底是什麽想法嗎?”唐佩橫眉一掃,摸着自己幹淨鮮紅的指甲,“你不去找他怎麽知道?指不準他在辦公室養着小情人呢。”
安錦臉色一陣青白,她還沒去過秦厲的辦公室。但唐佩所說的話,讓她長了心眼。
不然,秦厲幹什麽放着裝修好的別墅不住,經常待在公司,他雖說是個工作狂,但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待在公司。
況且,安錦避開了秦厲的問題,她細想,也許,生母不是秦夫人,對秦厲的刺激很大,而她作為妻子,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去相信他,支持他,秦厲指不準對她就有了意見。
對于秦厲來說,如今找一個漂亮的女人暖床,實在是太過于簡單。
她一想,面色難堪,抓在手中的攪成了一團麻花。
秦氏集團的總部,即使在夜晚,頂樓的燈光依舊是搶眼。
昨晚秦厲接到了一份緊急的文件,海外的一個項目突然出了點問題,他連夜趕到公司處理,找到安插在海外公司的負責人,了解一番情況之後,迅速做出準确的判斷,直到剛才,才處理完棘手的事情。
已是深夜,秦厲坐在辦公室,擡眼瞧着窗外的琉璃燈火,點綴着黑色的夜幕。
他習慣性的看了時間,不早不遲,即使回去,想必別墅壓根就沒有人。即使是不用去調查也知道,只要他不強壓着安錦的小腦袋,她還不高興地縮回了宿舍。
這麽想,他随即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合上了電腦,秦厲松開領口的兩粒扣子,領口敞開,呼吸順暢了不少,他點了根雪茄,夾着煙的手指在慘白的燈光下,骨節根根分明。
他眼眸微垂,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對于秦然,他壓根就不在乎,一個即将被秦老爺子扔出去聯姻的棋子,現在随她鬧騰,照她那性格,無論嫁到誰家,若是不指靠秦家,根本就無法立足。
那秦夫人想靠秦然東山再起,絕無可能。
要是以前,他根本就不屑于生氣,但他确實是少有的失控了,居然在安錦那個丫頭面前失态,甚至還問出那句軟弱的話。
他自嘲,靠在椅子上,任憑冷風吹拂臉龐,清醒頭腦。
安錦提着一壺所謂營養價值極高的雞湯,站在秦氏總部門口,她瞧了眼頂樓的燈,想着人應該就在上面。
跟唐佩分開後,安錦的心神不寧的。她沒事翻開手機浏覽網頁,好巧不巧就點到了關于秦厲的新聞。
巧笑倩兮的美女攬着秦厲的胳膊,恨不得把大胸都貼到秦厲的身上去。
安錦越想越不對勁,向來沉着冷靜的秦厲,什麽事情沒應對過,怎麽可能被秦然那三言兩語挑撥。
秦然那些話,即使是安錦也能聽得出來,就是故意找茬的。
秦厲壓根就沒有必要計較,更別說在她的面前裝脆弱,說是試探她還差不多。
她細眉抖動,平生出一絲害怕,畢竟她的做法肯定是秦厲極為的厭惡的,不然也不會放棄解決生理需要的機會,獨自跑到公司。
安錦內心越是不安,腳下步子就越快,幸虧大樓有保安值班,不然真跟個鬼城似的,也虧得秦厲能待的下來。
不過,也可能上頭早就溫香軟玉在枕邊了。也就她傻,還真以為秦厲的女人只有她。她拎着保溫盒,刷卡,乘坐專用的電梯直接到達頂樓。
這個時間點,和總裁辦公室緊挨着的秘書室早已下班,空蕩蕩的,也就只有最裏面的一間辦公室還留有餘光。
安錦從小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裏經歷過社會人的艱辛。她就算是畢業出來,也沒有打算像是秦厲這般,恨不得把人生都奉獻給事業。
門沒有被鎖,估計秦厲也沒有想到大晚上的還有人會來。
安錦忐忑不安,有點擔心一進門看到秦厲抱着一個光溜溜的女人,但聽着裏頭安靜,也不像是有人,她開了條縫隙。
借着燈光,秦厲單手撐在辦公桌上,另一只手夾着根煙,煙蒂處紅光明媚,他側着臉,光落在他深邃的輪廓上,在身上落下深灰色陰影。
靜谧的辦公室,青煙袅袅,煙味濃厚,秦厲也不知道自個兒抽了多少的煙,與平日裏看到的意氣風發的他相比,現在有點兒不太一樣,眼角殘留着疲态,明明有地方可以回,卻要窩在這地方。
安錦動作輕,但秦厲是個敏感的人,他微微擡頭,見到了來人,眼神微愣片刻,随即化為了唇角漫不經心的淺笑。
秦厲幽深的目光望着安錦,在他的認知裏,安錦并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體貼女人。
就算是他待在外頭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安錦還在宿舍高興,沒人找她的麻煩。
“今兒個怎麽有興致來找我了?是想要了嗎?”秦厲摁滅了煙火,随意丢在青花瓷白的煙灰缸裏頭,故意開玩笑。
露骨的話讓安錦的小臉憋得通紅,她不滿道,“我對那事才沒有興趣。”
秦厲輕笑一聲,驟然覺得夜晚也沒那麽寂寞了,他起身,單手兜着口袋,高挺的眉骨下是黑沉沉的眼,裏頭盛滿了碎光,他緩緩踱步到安錦的面前。
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亮光,使得安錦的視線範圍之內只能容得下他,秦厲伸手,對安錦可愛的小耳垂非常感興趣,小小的軟軟的,白嫩嫩的,一碰就紅。
而現在只為了他而紅,讓他心頭滿足。
他沉下腰,俯身湊近安錦,突然想逗逗她,他問,“既然你對那事沒興趣,那大晚上的來這裏,難不成是來查崗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明天休息一天,9.25淩晨左右更新9000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入V那天評論發紅包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