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禁欲
? 12月份，靳钰又飛去了香港，他要在那裏進修，并且為美玲聖心醫院做3個月的心裏咨詢。
這是兩個人正式交往後，見面時間最少的一個月，盡管每天都會通電話、周末不是靳钰回來看安妮，就是安妮飛去看他，但熱戀中的靳钰還是不滿足，每每在電話裏唉聲嘆氣。
今年聖誕節是周五，安妮下班後就拎着行李直接去了機場，到香港後已經夜幕低垂了，靳钰摟着安妮，兩個人随着人群在商業街閑逛着。
聖誕節的香港十分熱鬧，路邊的每個商店都布置着聖誕元素：聖誕老人、聖誕樹、紅色帽子、紅色長襪、白色的泡沫雪、五彩球……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聖誕歌不停在耳邊循環，街上人潮熙攘，大人牽着小孩、男人摟着女人，一片歡聲笑語，絲毫感覺不到冬夜的寒冷。
兩個人買了路邊的小吃，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又幫對方擦掉嘴角的醬汁，好不甜蜜……
回到靳钰的住處時已是午夜，兩個人梳洗完畢躺在床上，安妮枕在靳钰的胳膊上，靳钰的手一下一下輕輕撥弄着安妮的頭發，安妮的手臂環過靳钰的胸口，依偎在他的頸邊。
安妮仰頭，親吻他的臉頰，然後翻身趴到他的身上，親吻他的雙唇……靳钰輕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和纖弱的腰肢……安妮拉起他的T恤，靳钰抓住她的手，翻個身，把安妮壓到身下，他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她，欲望中帶着克制。
安妮探身摟住他，想要再次遞上自己的雙唇，靳钰卻躲開了！
“怎麽了？”安妮不滿地問他。
“嗯——我今天身體有點不适。”他躲避着她的目光。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嗯——可能是剛才吃的東西不好消化，我去吃點消食片。”
靳钰放開安妮，正要下床，卻被安妮拽住，“靳钰，你什麽意思？”
安妮坐起身來，皺眉嚴肅地瞪着他，他張張嘴，有些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你是不是太可笑了點！我若是只想要孩子，你能阻止的了我嗎？”
“不是，安妮，我……我只是……覺得時機還沒到……”靳钰結巴着，伸手去拉安妮的手，試圖安撫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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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我想要孩子怎麽了？我犯了什麽錯了？”安妮揮開他的手，義正言辭地質問。
“你沒錯。”靳钰覺得委屈，胸口好像堵了一口石頭，他低着頭，把目光投向床邊的衣櫥。
安妮也覺得委屈，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家庭，她哪裏錯了？她轉頭看向窗外，萬家燈火，世界上有那麽多幸福的家庭，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不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安妮來香港之前跟學校請了假，周三才回去，孫老師還問她是不是要飛到國外看她的男朋友，安妮愣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她年初時曾想為了給“人工授精”的孩子編個父親，而跟孫老師撒謊，說她有一個在國外工作的男朋友，沒想到，事情這麽巧！雖然靳钰不在國外工作，但兩個人以後每年都要有三個月是異地的。
一個本來很美好的周末，兩個人冷戰，幾乎沒有跟對方說過話。
安妮盤踞客廳，看一個偵探劇，正放到連環殺人案，電視裏的尖叫聲和恐怖的配樂渲染了陰森森的氣氛，安妮卻異常冷靜、淡漠，絲毫沒有被影響。
靳钰一直躲在書房裏，他盯着電腦，屏保是海洋世界，水草悠來悠去，魚兒游來游去，不時吐幾個泡泡，一會兒一個海馬晃過，它腹部的袋子裏還裝着小海馬……
周一，靳钰上班去了，安妮無所事事，正打了一盆水，拿了抹布跪在地上擦地板。
“叮呤呤——”手機響了。
安妮拿過手機，驚訝地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美玲聖心”，懷着疑惑的心情，安妮按了綠色的“通話鍵”。
“喂，您好，這裏是‘美玲聖心’，請問是安妮安小姐嗎？”
“對，我是！”
“對不起，打擾了，是這樣的，您在我們醫院定了今年兩月份的體檢和婦診，并且已經成功繳費，不過您并沒有來就診，因為您是通過網絡支付，并且付了意外險，我們誠心地提醒您，在12月31號截止日期之前，您都可以到本院就醫，完成體檢和婦診。”
……安妮愣住了。
“喂，安小姐，您在聽嗎？”
“額，我在。”
“好的，如果您還有什麽問題，請随時通過電話或郵件咨詢，祝您就醫愉快！再見！”
“再見！”
挂了電話後，安妮神情恍惚，過了一會兒，她趕忙拿起手機，按了電源鍵、輸入密碼、打開“最近通話記錄”，直到看到“美玲聖心”四個字出現在最頂端，才确認自己剛才不是在做夢。第二行是“靳钰”，第三行是“文玲”，安妮點了“文玲”，又按下“通話鍵”。電話剛接通，還沒等安妮說話，文玲嬌嗔的聲音就傳來。
“軍軍，你再不回來，我和孩子都要餓死啦！”
額？什麽孩子？安妮疑惑，“我不是你的‘軍軍’！”
“啊？哦，是安妮啊，呵呵呵……”
文玲心虛的笑聲傳來，安妮肯定她有事瞞着自己，“說！坦白從寬！”
“額——呵呵呵……”
“再笑！”
“額，那個，我……你想的是對的啦。”
“你懷孕啦？”安妮激動起來。
“嗯——”
“什麽時候的事？”
“有三個多月了。”
這個文玲！真是的，幹嘛要瞞着她？這幾天天冷，都穿着大衣，她也沒看出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嗯，我不是……怕你難過嗎。”
“你懷孕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麽會難過？”文玲是怎麽想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嗎，我怕……”文玲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就見不到你好了？”安妮氣憤。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你心裏失落……不過，你放心，你和‘金魚’也會很快有孩子的！”文玲想要盡量安慰安妮。
“不會的。”安妮撅撅嘴，氣餒地說。
“怎麽了？”
“唉！”安妮嘆口氣，“他都不跟我上床，我怎麽會有孩子？”
“嗯？”文玲嗅到一股哀怨的氣息，不過她更好奇，“為什麽？”
“他覺得我跟他圈圈叉叉就是為了要孩子。”
“嗯。”安妮那麽喜歡孩子，的确有這個嫌疑，文玲有點理解靳钰了，“那他用安全套嗎？”
安妮氣結，“不用！”
“啊？你不讓他用啊？”文玲覺得靳钰太可憐了，“有點不人道诶。”
“不是！”
“那是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啊，誰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安妮郁悶，他要是想用，她也不會阻止他的嘛。
文玲摸着自己圓圓的肚皮，皺眉思考，“他不會是不行吧？”
安妮吧唧吧唧嘴，不說話。
“你可要檢查清楚啊，萬一……那不是連靳秋志都不如！你還不如……”
“停停停，你說什麽呢！這又關秋志什麽事了？”
“嗯，我是不想你又白忙活一場，你年齡不小了，到最後又因為孩子的事……”
“诶诶诶，別說我了，你又是怎麽回事？不是死也不要孩子的嗎？”安妮不想聽那些讓她煩心的事，只好轉移話題。
“我？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
是了，文玲和葛軍談戀愛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安妮真的很好奇，也很佩服他，他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讓文玲一再打破自己的價值觀呢？不過，看到文玲越變越好，她真的很高興，連帶着也很感謝這個讓好友改變的男人。
“那你是要挺着肚子穿婚紗了嗎？”安妮想起去年這個時候，文玲還在為了穿進那件婚紗而拼命減肥，今年卻……真是物是人非，世事無常。
“不是啊，我們找個日子登記一下就好了，至于婚禮嗎……等我們老了再辦。”文玲的聲音很平靜安詳。
安妮感嘆，“真是人同命不同！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待遇。”
“那是！”文玲撅嘴，“你不是也一樣？我就不相信你會像對靳钰一樣對秋志。”
安妮不服，“我怎麽對他了？我虐待他了？”
“嗯，嗯！心裏虐待！”文玲贊同。
安妮翻白眼，她哪裏有？是他自己小心眼想不開好不好！
“叮——”有新的短信。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去後去看你，到時候再跟你聊。”
“嗯，拜拜。”文玲點着頭，又想起來什麽，連忙說，“對人家好點！看人家一把年紀的，哪裏經得起你的折騰……”
“你得了吧你！拜。”
安妮挂斷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靳钰來的短信，她點開來看：今晚夜校後有聚會，你先睡，勿等。
安妮撇撇嘴，深吸一口氣，皺眉瞪着手機，就像靳钰在屏幕後面一樣，然而，是沒有人回應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