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好, 徐芳。”南溪壓住心裏的差異, 臉上挂着淺笑。
“匆忙搬過來, 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請多多包涵。”徐芳用手背把掉下來的發絲推了回去,臉色誠懇。
南溪一笑:“都是一個劇組的,同住是緣分, 又哪來包涵一說?你要這麽說,我才是惶恐。”
裝相誰還不都會點?
徐芳笑得更熱情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不懂的地方我就來問你了。”
南溪滿口答應。
徐芳就是那種打蛇随棍上的人。沾上了,就不容易甩掉,但必須甩掉。
上次在《告白》開機儀式上,南溪就注意到她了。
愛挑撥是非,也愛落井下石。
徐芳倒沒有機會多說話, 劇組把她叫去了。
南溪開機,看到陸行簡的微信:“溪溪, 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我想成為‘你有事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這樣的人。”
劇組出了事, 陸行簡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牽扯到她,陸行簡不可能不管。
南溪突然就後悔了。後悔自己因為怕別人說三道四,怕別人自己什麽都是靠陸行簡、無視她的努力和付出、怕別人說她靠賣上位、也怕陸行簡知道她怕水......
怕得太多,所以選擇鴕鳥心态。能藏一天是一天, 能藏一小時是一小時。
也忘記了,她倆現在是最親近的人。
南溪心中情緒紛雜淩亂,一想到陸行簡來了沒找到她, 什麽事也問不到,知道她去處又不敢私下去找的那種焦慮、擔心、着急又無奈的情況,她心突地就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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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軟又酸。
多好啊,有人惦記自己、操心自己。
“喂,哥,是我。”南溪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像貓咪從圓圓的嫩嫩的小肉墊裏伸出一點點小爪爪,在陸行簡心尖上撓了一下下,又馬上縮了回去。
“溪溪,我想見見你。”陸行簡今天一天都沒有安心下來過,所有的擔憂在接到南溪這通電話後,全變成了渴望和迫切。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見到她。
“好,我去跟導演請假,等我一下下。”南溪飛快挂了電話,跑了出去,像林間小鹿。
陸行簡看着黑屏的手機,愣了一下,又笑了,笑意逐漸放大。
他等不及電腦關機,直接按了電源鍵,電腦三秒就斷了電黑了屏。
電梯也十分善解人意,陸行簡剛摁下行鍵,電梯門就打開了,一秒都沒有耽擱,時間卡得分秒不差。
陸行簡的心像被風鼓起的帆,腳步輕快得像十五六的少年,腳底板恨不得甩到肩膀上去了。
他跟南溪,不見面是第三天。三天漫長得好像一個世紀。
陸行簡的車剛進入主幹道,南溪的微信就到了:“我現在出門,打車,在南郡城碰面怎麽樣?”
“你在屋裏等我,我來接你。”陸行簡發了一條語音。
這條語音南溪剛聽完,第二條語音又來了。
“我在路上了。”
南溪聽了一遍又一遍,哭着笑了。
市體育館在郊區,走高架、又外環線,最快也要四十分鐘。
等陸行簡到時,已經是一個小時零五分三十一秒。
聽到動靜,南溪從石階上站了起來,車是她熟悉的、車牌也是她熟悉,車裏的人更是她熟悉的。
陸行簡熄了大燈,解開安全帶,推門下了車。
車門的照明燈,光線泛黃,暈在陸行簡周圍,像嵌了一道光圈,整個人閃閃發光。
陸行簡停在臺階下,定定地細細地看着南溪。
還好還好,他的溪寶貝沒有哭腫眼睛,沒有滿面愁容,沒有垂頭喪氣。還好,她願意在這個時候見他。
南溪咚咚跑下來,往上一縱,朝陸行簡撲了過來。
來得又急又快。
陸行簡一把攔腰接住她,穩穩當當。
南溪雙腿纏在他腰間,雙手捧起陸行簡的臉,冰涼的。
陸行簡剛開口:“一直在外面......”
南溪低下頭,蓋在陸行簡那張說話的嘴上。
南溪的親不是那種熱烈綿長的。她是一口一口的親着。
陸行簡話音全被南溪吃了下去,只剩他喉結滾動的聲音。
南溪見陸行簡沒反應,紅着臉靠在陸行簡肩上,一只手勾着他的衣領,把玩着。
陸行簡把南溪抱到了車旁,又往後退了退,拉開副駕的門,一手護着她的頭,把人穩穩當當放在座子上。
南溪覺得頭頂上這盞泛黃的照明燈突然變成了“小太陽”牌的取暖器,烘得她又熱又燙。
陸行簡探過身,勾起南溪尖尖的下巴。
南溪飛快看了一眼陸行簡,又重新垂下眼皮子,不敢多看。
陸行簡的眼神像要吃人。
躲得過陸行簡的眼神,卻躲不過他的氣息。
南溪瑩潤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飛霞,飛霞不甘心,順着脖子,悄悄爬進了衣領。
陸行簡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順着紅線往下看了一眼。
南溪穿着一件落肩衫。
陸行簡伸手關掉頂棚上那盞燈,車內陷入黑暗。
他俯身下去,輕輕咬住南溪的一片嘴唇,細細咬着,一寸寸地,厮磨糾纏着。
南溪像缺氧的魚兒,松開拽着陸行簡的襯衣的小手,慢慢攀上他精壯地腰。
倆人之間,密不透風。胸膛緊貼着胸膛,嘴唇貼着嘴唇,像兩枚定做的模具,嚴絲合縫契合在一起。
陸行簡一把撈起南溪,想把人從副駕駛撈到主駕,南溪紋絲不動。
倆人對視了一眼。雖然陸行簡極力掩飾,但南溪還是從他閃躲的眼睛裏讀出了很多信息。
最重要的一條是:我居然抱不起?!不可能?!
南溪貝齒輕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眼睛裏星光熠熠生輝,像銀河,讓人沉醉。
陸行簡不甘心地在她嘴上輕咬了一下,當作小小的懲罰:“忘記給你解安全帶了。”
語氣像極了吃骨頭,沒吃過瘾的小狗狗,哼哼唧唧在主人面前轉悠。
南溪漂亮的眼睛咕嚕嚕一轉,舉起雙手辯解着:“我當時忙着呢,沒空解安全帶。”
陸行簡失笑出聲。是,這丫頭雙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腰,确實是沒空。這個認知極大程度取悅了自己,他笑得更歡喜了。
有時候,事情做得讨不讨巧,不在于做了多少、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心思,而往往在于取悅到對方的多少。
換句話說,就是恰當好處的讓對方感受到并欣然接受、歡喜,這件事就成功了。
倆人都各自傻笑,車內的旖旎之氣早一掃而淨,但有一種奇妙的情愫悄然而生,把這倆人鎖得更緊了。
“溪溪,我今天來,其實還有句話想要跟你說。”陸行簡見了南溪後,差點把正事忘了。
南溪“恩”了一聲,握住陸行簡的手,十指緊扣,還很滿意地晃了晃。
“以後,你有任何事,可不可以第一個跟我說?”陸行簡寵溺地看着南溪,語氣更加輕柔。
南溪擡起頭,眨了眨眼睛,忍住笑意:“這個恐怕不行吧?”
是時候到了南溪真正表演的時候了。
“不行?!”陸行簡試圖從南溪臉上捕捉更多的有用信息。
“對啊,”南溪坦坦蕩蕩、理直氣壯,“比如背叛?移情別戀?藏私房錢?給對方驚喜?等等,這些能說嗎?”
陸行簡沉默了,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南溪心裏那面小鼓開始敲了,節奏還開始加速:難道是我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是了,演藝圈分分合合的太多,真假難辨,真心也難辨。他一直在這個圈子裏,肯定看了不少聽了不少。更何況,她倆之間本來就鬧過一場,到現在,倆人都在小心呵護着......
南溪越想越覺得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怕自己戳到了陸行簡心裏那根刺。
自己人戳自己人,南溪你長能耐了啊。南溪拼命吐槽着自己。
“恩,驚喜是個另外,但不是驚吓。背叛和移情這事,你不用擔心,手機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時查看;應酬随時跟你報備,你可以随時查崗。有哪個男人敢招惹你,我打斷他手腳,當然有女人招惹我,我也不介意你潑她水,打她一頓。至于私房錢......”
“等等,為什麽女人就只能潑水打一頓,男人就斷手腳?”南溪看問題角度刁鑽,出其不意。
“因為男人好鬥啊。”
“我也好鬥。”南溪不服。
“那你要不要去健身房練練?不然我怕你打不贏。”陸行簡趁機建議。
“當然要去,我早就說過了。不是,難道追你的女人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那種?”南溪又神奇地抓到了新的思路。
陸行簡故意作深思熟慮狀:“啊,我還沒被人追過。真是遺憾了。”
“切。你說,我這樣的,練個柔道啊詠春啊女子格鬥術什麽的,是不是挺來勁?”南溪想想她一腳砸下來,一個彪形大漢轟然倒地,濺氣一堆灰塵,心裏別提多美多爽。
光想想,南溪顱內都沒想象出自己在空中連環踢的帥氣樣,三步就等徒手翻越幾米高的牆,那種半人高的小院牆在她眼裏都不夠看的。
“欸,溪溪,我覺得你還要正視一個問題。有我在,你不用當女俠的,我可以的。”陸行簡曲起胳膊,小小展示了一下他肌肉的力量。
南溪一個表情,陸行簡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南溪晃了晃倆人握着的手:“恩,我知道。但我想,在你有事的時候,我也可以挺身而出,擋在你前面的。”
“好,以後我陸行簡也是有靠山的人了。”陸行簡在南溪手背珍重地親了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