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疼別人和傷害自己(一)
又隔了幾天,沈君浩打電話給她,約她在沈氏集團見面。她心裏有數,忙忙地打扮一下,沖出門攔了輛計程車就去了。按他們說的,今日她得表現成一個妒婦加悍婦。
她一路來到總經辦,看見門半掩着,上前一步推開門。果然看見沈君浩和他的女秘書在做勾當。她趁他們吻得難分難舍之際,一個箭步沖上去,推開壓在女秘書身上的沈君浩,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出口就罵:“賤人!”
那女子匆忙間被容曉扇了一耳光,呆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容曉看着她臉立時就腫了起來,心裏有點不忍。沒想到就在這時,沈君浩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就給了她一耳光,只打得她耳朵轟轟響,嘴角邊也濺出一絲血跡,半天沒回過神來。
只聽沈君浩說道:“誰讓你打她的?你是個什麽東西?!”
她慢慢擡起頭來,滿臉的不可思議,直直的看着他,“你竟然為了她動手打我?!”
他不再看她,快步走到那女秘書跟前,愛憐的撫着她的臉頰,輕聲細語的說道:“雪燕,你這個樣子,別人看到不好。要不先回去休息,我晚上的時候再去看你?”
那女秘書原本就對他有意,今日他們兩個真是天雷勾動地火,幹柴烈火燃燒起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生生攪了她的好事。心裏是早就恨死容曉了。又看到他不顧惜容曉,打了她一巴掌。那巴掌可真實誠,聽着就怪吓人的。心裏早樂開了花了。又見他對自己輕憐蜜語的,想着他怕是已經厭煩了容曉,臉上不由路出得意地笑,看也沒看容曉一眼,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搖曳生姿的走出去。
待她走遠,沈君浩這才疾步走到容曉面前,只見容曉右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極為清晰,說明他剛剛下手真是太重了。
他剛想說抱歉,她打斷他,“你這樣很好。剛剛是我差點壞了事。再說,她何其無辜,被我們兩算計着,既會丢了工作,又白白挨了我一巴掌。即使我挨你一巴掌,也不能全抵償她。”
他伸手擦去她嘴角邊的血絲,心裏竟有些惶恐,她與他算得這般清楚,倒讓他有點難過了。嘴上卻笑着說:“話雖如此,我到底是手重了些。你打她的那一巴掌,雖紅了臉,短時間即可消腫。”
她臉上是真疼,卻還不得不勸他,“這樣才能讓人信服。若你是在覺得抱歉,就再給我一張卡好了。怎麽樣?”
他不由苦笑,“你要那麽多卡做什麽?”
她自己去倒了杯冷水,捂在臉上,才覺得不是那麽疼了,“不是你過意不去嘛,我才開口的!要卡做什麽?它能做什麽啊?還不是去購物shopping?我前幾天才花了你十幾萬呢!”
她說的滴水不漏,他便深信不疑,自己主動乖乖的又拿出一張卡給她,又擔憂的問道:“你要不要去醫院?”
她很郁悶,“你見過有人被打了一巴掌而進醫院的嗎?反正我是不敢的,實在是丢不起這人。”
他被她說的笑了,“那我送你回去吧,趕緊回去冷敷一下。”
她想了想,說:“我還是自己回去吧,演戲也要演的足一點。況且你又那麽忙,晚上回去還要照顧一下可憐的女秘書。我識相一點,自己走吧。而且這樣也比較有棄婦的樣子。”
他一想,也對。便放她一個人回去。
她回到家,趕緊從冰箱裏拿出冰塊捂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才稍稍減輕了一點。從衛生間裏的鏡子裏,她很悲哀的發現,她的右臉頰腫的跟豬頭似的!而且,這種一邊臉是豬頭,一邊臉是人臉,看着就很恐怖。她慌得立即從衛生間裏跑出來,好像這樣就沒有發生這件事似的。心裏一陣哆嗦,這幾天怕是又出不了門了。
怎麽就這麽倒黴呢?腳剛好,臉又腫了。莫不是今年犯太歲?從沈君浩回來之後,從她從雲南回來以後,她就沒有哪一天是不受傷的!她心裏恨恨的,卻也知道這與他并沒有多大關系。
腦子裏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生氣地從包裏找出他今天給的卡,忽然想到,這已經是第四張了。
晚上的時候,貝貝再次給她送飯過來,一臉同情地看着她,“你這又是怎麽回事?怎麽我發現,你最近尤其倒黴呢。”這是肯定句。
她慘兮兮的點頭,“我也這麽認為,都倒黴到家了!”
貝貝嘆了一口氣,坐到她旁邊,“沒關系,我們阿曉最勇敢了。就像小強一樣。”
她斜着眼睛看她,“我怎麽聽着像是諷刺呢?”
貝貝擺擺手,“哪能呢?你聽不出來這是贊美?”
她不理她了,只專心吃起飯來。
又過了幾天,她臉上的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總算讓她開心了點,興致勃勃的準備出去逛街,卻沒想到來了個不速之客。
沈君諾倚在門邊,是她一開門就看見的位置,笑着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轉身走到秋千上坐下,心裏嘆氣,好好的下午沒有了。
由着他進來了。
他一進來,就發現她匠心獨運的客廳。他從沒有來過她的公寓,不由贊道:“你這屋子倒真別致!”
她嘴角勾起了笑,“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他走到沙發那坐下,望着她笑,“來看看你,過得怎麽樣?”
她忍不住譏笑他,“是來看看我怎樣的潦倒和困頓吧。”
他微變了臉色,“容曉,你至于這麽污蔑我嗎?”
她實在不想和他糾纏,轉口說道:“你來究竟想幹嘛?”
他說的倒是深明大義,“容曉,我知道你和他已經分手了。”
她表現得詫異,“誰在這兒亂嚼舌根?!我怎麽不知道?”
他盯着她,“那天你挨了他一巴掌,這事早就已經傳開了。況且,沈君浩這幾天一直跟那個王雪燕纏夾在一起。容曉,你何必自甘堕落?”
“我跟你一起就不是堕落了?”
他急辯,“我是他那樣的人嗎?你仔細想想,這幾年我們在一起,可有讓你受過這樣的氣?”
她想了想他這幾年的表現,确實是可圈可點的,可是卻不是她需要的。但終究軟了聲音,“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為什麽不能再一起了?還像以前那樣不是很好嗎?”他有點激動。
“現在一切已經不一樣了,我們也沒法子再像以前那樣了。你不能将時間撥回去,而我也不想回去了。”
“他究竟有什麽好,讓你連姐妹情分都不顧了?!更何況他還有個兒子呢!”他發怒了。
她一臉迷茫,喃喃的說:“我和他最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是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恐怕不得不停下來了。經過這次這件事,你還沒有認清楚他嗎?”
她滿面痛苦的神色,卻還嘴硬的說道:“他會回心轉意的!”
他忍不住向她傷口上撒鹽,“那我們來賭一次好了。下個月,我家老爺子做生日宴會。到時候,全城有名的人都會過來。如果他還在意你,當然會想把你介紹出去;若不是,你就死心吧。怎麽樣?”
她想了想,說道:“沈老爺子的生日,我當然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東西?”
他以為她要讨好沈威,不免不以為然,“他那多疑多變的性子,誰能摸得清楚?別人說他是老狐貍,我看着也像。做事就從來都沒有按常理過。”
她皺了皺眉,重複了一句,“不按常理做事?”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若他果真這樣,那她和沈君浩豈不是弄巧成拙了?是她太掉以輕心了。老狐貍手下怎麽會有小白兔呢?只怕那秘書也不簡單。
他看她獨自沉思,以為她是想方設法要讨好老爺子,心裏很氣,語氣很沖地說:“我覺得你和王雪燕,老爺子更喜歡她一點。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老爺子自己的人。能跟着老爺子的人,應該不只是個花瓶。”
她想,原來她叫王雪燕。又想,他們都是狡猾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只怕會讓他們更加謹慎,他們思慮越加周密,與自己和沈君浩都沒有任何好處。現在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已經經過這麽幾年,當事人可能已經松懈,暫時還不會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為今之計,似乎只有看她的表現了。
沈威并不喜歡她,而王雪燕卻實實在在是他的人,不然他不會坐視他們不管。他這不管,倒像是默許。如果沈君浩接受了她,他自會有辦法對付他們;可若是換了她,怕是沈威早就跳出來阻止他們了。
再說了,現在的沈氏集團,沈威還是董事長,她王雪燕再怎麽為愛沖昏了頭,怕也分得清楚誰才是真真的掌門人。跟着沈威,沈君浩喜不喜歡她,她都可以是他的秘書;跟着沈君浩,背叛沈威,她一定會被沈威掃地出門。到時候,沈君浩再抛棄她,她可就人財兩空了。這種賠本生意,容曉覺得,是個人都不會做。
其實,不是她把人心想壞了,只是她習慣性的從事情的最壞一面想。就像得了沈君諾不經意的提醒,她立馬就知道了先前計劃的不足。沈威既不按常理出牌,怕是早就有了對付王雪燕的籌碼,若到時,沒有攆走王雪燕,反驚了沈威這只老狐貍,倒真是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