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特。難怪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為世界文化遺産。不過,我覺得有悉尼港灣大橋相映,才真正是一道美景。”
“還要過去嗎?”
她看了看如織的人潮,滿意的點了點頭。
怪!展星翰看她在歌劇院的外面繞了一圈,在一個十分隐秘的臺階後牆停了一會兒,然後高興的跑了回來,嚷嚷着:“裏面就不去看了,我們走吧。”
展星翰俊眉微挑,朝她停頓的地方走了過去,那是在樓梯後側的牆角上,一張防水的暗紅色卡片上,大號黑色粗體英文寫着:LuYueRan,youareunfaithfullover,aneggoftortoise.上面還畫了一片四葉草,葉子上畫了一顆星星,和一輪彎月。
“王八蛋的英文是這樣的嗎?你覺得多少外國人看得懂?”展星翰蹙眉有些好笑的看着這串英文,眼睛落在那星星和月亮的四葉草上,她的英文名是Moon,“這顆星星,是我嗎?”
“你說呢?”
“想告訴閱然,何必用這樣的方式?”
洛希側頭看他,這個男人喜歡将一切情緒掩藏在他的笑容中,是猶豫的,是歡喜的,或是猜忌的。“星翰,我和誰在一起,不需要向別人解釋或是顯示。這一路來,對閱然,是失去的痛楚,也對你,小心的抵觸。”
“此時此刻,跟你在一起,不是痛定思痛的覺悟,也不是向失去的報複,更不是別無選擇的去路,而是我想要展星翰這個人。所以,這樣就足夠了。”
她的聲音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一點一滴,消除他心底淺淺的猜疑,淡淡的失意,他是堅定的,無論她是什麽原因願意和他在一起,他都不在意。
然而她說,她要他,他歡喜的像個孩子,将她擁在懷裏,這樣踏實這樣讓人依依不舍。
他擁抱過的女人不止一個,但她是第一個,讓他覺得,她在懷裏時,有融化的聲音。
懷裏的手機響起,結束了展星翰和格洛希的悉尼之行。美國工程負責人出了醜聞,供應商方面之前就出現過問題,展星翰雖然已經囑咐季衡與供應商随時保持聯系,但由于負責人的私事造成的影響,很多供應商對工程失去了信任。
展星翰為洛希系上座椅上的安全帶,仍有一絲愧疚,“抱歉,這麽急匆匆就得回去。以後有機會補償你。”
洛希不以為意,事實上,就算沒有公司的事情,她也打算開口,早點回國。展星翰畢竟是展氏的總裁,每天就算有季衡幫忙把關,還是有很多公文要看,這幾天她半夜起來,看他還在書房。“早點回去也好,我也有些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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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貼心的笑容,他嘆氣道:“我還真不大想這麽快結束這個旅程。”白天游玩,深夜辦公,他本該很累的,卻仍然不想結束,他這次大概真是無可救藥了。
他低頭看她靠在自己肩上,陽光灑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睫毛并不濃密卻弧度姣好的遮在那雙讓他着迷的雙眼上。這樣的光線讓她看起來格外清透了幾分,他親吻着她的長發,“對我的以前,感興趣嗎?”
洛希點了點頭,“但,我怕聽了,我會嫉妒。”她猜得到,他一定有一段很癡情的情史,甚至經歷了坎坷,所以展星卓才會特意試探她。試探,這兩個字一點都不像展星卓性格可以做的出來的,能讓這位哥哥屈尊将就不惜犧牲色相來試探個小女子,想必展星翰的這段情史足以讓展家人心疼。
“沒什麽可嫉妒的,現在,這裏只有你。”展星翰看着她聰慧的眼眸溢滿笑意,“真難以想象,幾年前那個堕落的我,會遇到這麽好的你。”
洛希搖了搖頭,不認同道“一個人無論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堕落都是不值得同情的。”沒等她說完,飛機便提示即将起飛,她将小桌板上的雜志收了收。
展星翰一臉錯愕的盯着兀自忙活的很起勁兒的格洛希,繼而一個釋然的笑容,天哪,那個人居然就是她?!
☆、最早的信徒
那是在司徒晶突然離開後的日子,他過得渾渾噩噩,每天泡夜店,把自己灌得爛醉,謝流蘇就是那時候他的酒友。也有很多人勸他,不過是場戀愛,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但他就是不明白,他連個喜歡的女人都不能自己定嗎?
老太君也就是展老夫人很堅決的告訴他,“司徒晶絕對不行,你早點死心吧。”她金絲邊的眼鏡透着果毅的目光,老太君向來和藹,也對兩個孫子管教有度,但也絕對是展家的一家之主,一旦決定不會更改。
他不明白晶晶是怎麽得罪了老太君,他只記得那個大雨磅礴的下午,他們淋了雨,他只好把她帶回家,他告訴她客房的位置,拿來了換洗的衣服給她,讓她去更換。
等他回房裏沖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客廳裏,老太君在和晶晶說了句,“好,我答應,你回去吧。”
司徒晶就這麽揚起腿來走了出去,他正想要問個明白,老太君就只說了那麽一句,他詫異極了,但幾次三番問老太君原因,她都沉默以對。
第二天開始,他就再也找不到司徒晶了。他動用各種人脈,瘋狂的找了她兩個月,老太君又說了一句,“你不會找到她的。”
他心灰意冷的笑了笑,“那就不找了。”
從此,他泡在外面,不回展家,打架酗酒,醒來時是在酒店,身邊的女人,他都不記得是誰……
直到有一天,他不記得那之後多久的一天,他看見馬路對面是所大學,好像表弟在那所大學。眼神朦朦胧胧的就朝對面走了兩步,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聽見一聲剎車的嘶鳴,他就躺在了地上。
他渾身疼着,不知道究竟哪疼,但意識是清醒的,看着天空,居然還是大白天,他就醉成這樣,天空是藍的,雲慢悠悠的,原來不管自己怎樣,地球都會轉,一切太過于微不足道。
一個大學女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鎮靜的撥打了120。他看不清她的長相了,只覺得那眼眸那樣的沁人心脾,似乎把他看穿了一般。
她剛要蹲下來,便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右手食指抵在了鼻子上一下,“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你努力保持清醒吧。”
有些喧鬧,似乎有很多人朝這邊走來,他見她起身,低語道:“一個人無論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堕落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之後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他疼着,想要伸手握住那似清泉般的聲音,卻動彈不得。
沒想到,他們的相遇來自那麽久前的緣分,他看向靠在他身旁的她,想起了那天的雲或許是種命中注定。
或許,有朝一日,他會告訴她,他們的第一次相遇,那樣的偶然,那樣的戲劇,但他卻那樣的慶幸。
格洛希回來後,展星翰因為要忙着美國的事情,所以送洛希回去後便去了公司。洛希回到公寓,等待她的是劉玉潔的狂轟亂炸和徐姍姍的苦口婆心。她們一邊抱怨洛希沒有告訴她們閱然的事情,一邊也欣喜,洛希的第二春這麽快開始了。
“不過,展氏總裁夫人的頭銜并不唯美,你這次可得拿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精神。”徐姍姍咂了咂舌,“要不然你這回會體無完膚的。”
“別說些喪氣話,就憑洛洛的才情,俘獲一個展星翰是可以有的,又不是俘獲了一個《來自星星的你》,你幹嘛那麽擔心?”劉玉潔很樂見洛洛的今時今日的境遇,不覺得有什麽好擔心的,“姍姍,你是豪門恩怨小說看多了吧,總裁也是有真情的,而且展家不是一向基因良好嘛,不會到展星翰就基因突變的。安啦!”
“倒也是,目前來看,展星翰對你還是可圈可點的,洛洛,你這回真是中頭彩了。”
“你倆別說的我撿便宜了似的,我倒覺得他才中獎了呢。”嘴上雖是這麽說,洛希心裏是滿足的,“不過,玉潔,你最近怎麽經常加班嗎?我看這裏都落了老厚的灰了。”
洛希指着餐廳數落,雖說劉玉潔有些不拘小節,但也會定期打掃的,這明顯,她很久沒在這裏作息了,廚房也像是熄火好些日子了。“你都不吃飯的嗎?打算坐化成金身,讓我們把你送進古墓嗎?”
“瞎說什麽,是有段時間沒回來,但飯有好好吃,覺也有好好睡。”劉玉潔故弄玄虛的眼神看向好友,猶豫要不要趁這個氣氛也抖出來,抿嘴一笑,“其實,我也找到主了。”
“誰?”姍姍和洛洛簡潔的逼問,知道她藏不了多久。
“謝流蘇!”
“什麽?謝流蘇?!”洛希第一個跳了起來,以她對謝流蘇的了解,這絕對是個不妙的答案,“玉潔,你了解他嗎?”
劉玉潔有些不大高興,但也明白洛希擔心的,“我知道你擔心的,但我們是真心的,他待我是不一樣的。”
“你們都住一起了,還有什麽不一樣?這才多長時間?”天哪,當初是她介紹玉潔去謝流蘇那裏的,而謝流蘇用情從來都不是認真的。
“洛洛,你跟展星翰才發展不也睡了嘛,幹嘛這麽說流蘇,就展星翰對你是認真的,流蘇跟我就不能是真心相愛嗎?”劉玉潔來氣的跳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就你格洛希能做總裁夫人,我劉玉潔就只能和張三李四在一起?”
眼看着火藥味越來越濃,徐姍姍趕忙拉住還算理智的格洛希,“好啦,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格洛希嘆了口氣,比起生氣,她現在是擔心,“玉潔,我不是見不得我身邊的人飛黃騰達的人,但凡我聽過他有過真心,都會比現在更樂觀的祝福你。”
劉玉潔也冷靜了下,“洛洛,我知道你擔心的,你聽過的沒有我聽過的多,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就像你相信展星翰一樣,我現在同樣相信着謝流蘇。”
徐姍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這本來就是一場賭,誰贏誰輸,誰又真能說的算數。洛洛,你攔不住她的。”
徐姍姍又看了看玉潔,“玉潔,是洛洛介紹你們認識的,她是覺得有責任,你該知道,我們四個,就算有人成了比爾蓋茨的兒媳,其他三個只會盼着早點看見比爾蓋茨的孫子。剛才的話,有些過了。”
劉玉潔垂下頭來,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場冒險,但她是真的喜歡謝流蘇,無論他是不是鼎盛的老板,她沒有想要嫁入豪門,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洛洛,對不起,我是有些說過了。但是……”
玉潔溫和的笑了,旁人都看得出那笑容的無奈卻堅決,她側着頭,頭發已經長了,不再是病床上的假小子,而且很精心的打理成齊耳短發,為了讓他多喜歡自己一分,為了讓這場賭,多一分勝算,“為我祈禱吧,你知道我一向是個賭徒。”
格洛希還能說些什麽呢?難不成真在什麽都沒發生的時候,就把他倆拆開了?病毒是可以有針劑預防的,但愛情如何預防呢?
她舉起了桌上的聽裝雪花,上面印着“勇闖天涯”四個字,“你不只是個賭徒,還是個愛的信徒。如果輸了,這回我鐵定不掏錢買單。”
“為了大家的錢包,就讓她贏一回吧。”徐姍姍跟着碰了一下。
初秋的夜晚,冰鎮的啤酒,幾年前,她們也曾窩在寝室這樣喝過,那是個可以輕信愛恨,輕言悲喜的年紀。
如今,她們經歷了,體會了,成長了,明明那麽謹慎小心不想被傷害,卻又不得不向荊棘印去大膽的腳印。
她們痛過,疼過,卻依然要去信愛恨,言悲喜,只是那愛恨悲喜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洗禮,蘊藏了歲月的堅定。
☆、不良教練
劉玉潔搬出了公寓,格洛希替她将最後一些手拎行李搬到門口,作為好友真是不易,不安的支持卻不想她不快樂。謝流蘇當天也來公寓了,輕車熟路知曉公寓的格局,看來不是第一次來了。
“謝總,這回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格洛希直到今時今日仍對他抱有懷疑的态度,作為朋友,謝流蘇算是夠義氣的,只不過,作為男人,她不知道能信他幾分。
“洛希,星翰是個好男人,他對你是認真的。”作為展星翰最糜爛時代的酒友,謝流蘇真心祝福他,老實說,他和展星翰的關系,亦近亦遠。
當年車禍後,展星翰重新振作,脫離了天天泡吧的日子,他以為展星翰要和他斷絕來往,卻沒想到這小子真夠意思,硬生生把他也從渾渾噩噩的天地裏拉了出來。要不然,他相信,以自己的覺悟仍會混吃等死,反正家裏的錢夠他揮霍,他也不會想要自己做些什麽,無論是順從命運或是反抗,他都不曾想過。
洛希看他認真的表情,無奈的笑容看向他,“希望,你也是認真的。”
認真,的确,劉玉潔這女孩本來不在謝流蘇的範圍,平平凡凡的,卻大膽充滿活力,明明經歷了那麽多傷心,卻總是用最大熱情去工作去生活,對于謝流蘇這種沒對“生活”二字思考過太多的人來說,劉玉潔活得真真切切。
他不由自主開始關心她,靠近她,那像火一樣的性格,就這樣慢慢侵蝕他。他是認真的,但他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因為他從未嘗試過堅持。
看他臉上有一絲難色,洛希也無意讓他現在就承諾什麽,“謝總,玉潔很單純,對你是全心全意的。當然,你有你的顧慮,你的難處,只希望你在最艱難抉擇的時候,想起最初動搖的心情。”
謝流蘇嘆了一口氣,他這輩子似乎沒這麽犯愁過,他明知道劉玉潔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不止不是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還是展星翰女朋友的朋友,是他的助理的朋友,他這一出手便把自己套住,可他還是主動跳進這火坑了。老爺子也因為這事兒找過他了,他不知道能頂多久。
“你們倆不愧是夫妻,你知道展少是怎麽說的嗎?他說,你自己找死活該,既然已經到了地獄,就甭想跳上來,否則他展星翰第一個把我踩進十八層。”
洛希本是怕展星翰為難,并沒有提起過劉玉潔和謝流蘇的事情,畢竟他那麽忙,最近還要經常飛美國,沒想到,他居然留意到了。
劉玉潔從樓下上來,“還有多少東西,後備箱滿了。”又看看洛洛的表情,“洛洛,不許欺負流蘇。”她挽着謝流蘇的胳膊,生怕他是在威逼利誘下才決定和她在一起的。
“那句老話還真是經典,女大不中留喲,快滾吧!”洛希開始往外攆人。
“洛洛”劉玉潔停在門口,“下一個出這門的,該是你了,嫁出去就可以退租不用繳租喽!”
“你還是先把自己嫁出去再惦記我吧。”洛希看着兩個人走進電梯的背影,盈滿歡樂的搬家氣氛,她回視這個公寓,退租?姍姍要嫁了,玉潔有了去處,如今真就剩自己了。
這個空間對于一個人來說,大的離譜了。想想無論是在舅舅家還是上大學或是畢業後,她都不曾一個人住。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就被打開了。“你怎麽……有鑰匙?”
“劉玉潔給我的。”展星翰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把領帶往下拉了拉,他可是緊趕慢趕趕過來的,雖然沒有趕上搬家,不過好在讓她覺得寂寞前到了,“我搬進來怎麽樣?”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呀,洛希愣了下,“想得美,你是很閑嗎?放着你那麽好的地方不住,跑這裏來。”
“閑?這一上午陪一群老爺子聊天可費了我不少腦細胞。”他抱住她,“而且,我還得安排你去見公婆,然後教你開車,把房子裝修好,看我多忙?”
他說的每件事似乎都圍着她轉,他明明那麽忙,公司的事情那麽多,卻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她,從未間斷。
“開車?我怎麽開車,你知道我暈車的。”洛希推開他,看他眼中的血絲,“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很久了吧,所以,你要快點學會開車,省着我疲勞駕駛。”
說完展星翰便拉着她往外走,還特意為她系好左腳的鞋帶,“開車要穿平底鞋,不過你很少穿高跟鞋,應該不會不習慣。”
“我自己可以系好的。”想必是那次在澳大利亞,閱然幫她系鞋帶,被他聽見了。沒想到,他居然記在心上。
“我可不想因為你鞋帶沒系好,丢了我這麽金貴的命。”展星翰看了她這身網球裙,撓了撓鼻子,“走吧。”
格洛希坐在駕駛位上,瞟了旁邊的展星翰一眼,“你确定,用賓利來練車?”
“我只開過來這輛,車庫裏倒是還有卡宴,還有一臺很久沒開的蘭博基尼,以前泡pub時覺得很拉風開的,或者展家老宅那邊還有……”
“就這臺吧……”早該想到,他不可能弄臺什麽捷達桑塔納來練車,不過這車壞了得賠多少?
“報名已經托人幫你在辦了,自動擋的車比較好開,但你剛開始摸車,手動比較安全。等你手動開得差不多,就可以換自動擋的了。”展星翰開始介紹車裏結構,講解的很詳細,連車子的動力都講到了。
洛希仔細聽着,也希望日後在星翰酒醉或是疲憊可以分擔上一些,所以她學得很認真。
然而這麽認真的學習,偏偏碰上一個,只一半正經的老師,一直大手毫不客氣也好不見外的摸上她的大腿,她連忙一個剎車,“你幹嘛?不要命了?”
“剛才出門我就想,你穿這麽短的裙子來開車,是勾引我嗎?”她車感很好,只教這一次就看得出,這丫頭還是有點開車天賦的。“澳大利亞回來以後,只有在公司能見到你,不想我嗎?”
她推了推他的大手,看了看四周,盡管沒有人,她還是害羞。雖然和展星翰的交往順利,也不乏肢體上的接觸,但澳大利亞回來後也不曾接吻以上接觸,“周一到周五,不是都見到了嘛。對了,你看我開的怎麽樣,我聽說駕照考試很容易挂科的,我……”
他已壓了過來,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阻撓她想要打岔的思緒,讓她只看他,只想着他,感受他。
日落夕照,染紅了半邊天空,這片天地仿佛只剩下他們,在秋意漸濃的時分,仍散發着撩人的熱情。
☆、鴨梨山大
“這麽快駕照就下來了?”季衡吹了一聲口哨,“洛希,你還真是不簡單呀,兩次理考滿分,科目二三這麽快都過了,什麽時候去拍速度與激情呀?”
洛希盯着駕照,“不是我有天賦,是壓力大呀,你回回都拿賓利去練車試試。”而且,展星翰這個惡魔,她一開車,他就神游或者打瞌睡。若是她出錯了,他總能發現,然後……然後就“體罰”,她哪受得了這番訓練。
“對了,星翰最近都住你那裏吧,那就不用司機明天接你了,星翰會直接開車吧。”
“明天?明天不是周末嗎?”
展星翰不是個民主的人,而是個無賴,一天晚上,他醉醺醺來到她的公寓,她收留他一晚,第二天季衡送來了些換洗的衣物。就這樣,展星翰軟磨硬泡,一點點攻陷了格洛希的公寓。
“星翰沒有告訴你嗎?”
格洛希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又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決定?”
“這個決定是早就跟你說過的。”展星翰将文件遞給季衡,“明天帶你去見奶奶。”
見家長?!“星翰……”格洛希是聽說了要見展家人,但心理上還是極其緊張的。自從見過展絲情,她一直對展家的人心有餘悸。
“放心,我的父母你都見過,只要能過奶奶那關,就絕對沒有問題啦。我已經為你準備好,讨好她老人家的禮物了。”
洛希看了看他拎着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盒子,“這本該我來準備的。”
“有什麽關系,我更了解她,放心,我猜她會很喜歡你的。”
希望如此,洛希笑了笑。
夜深了,七上八下的心随着展星翰的話平穩了些,可她還是輾轉反側,又怕吵醒了同床的展星翰,她只好勉強自己合實雙眼。漸漸的,在展星翰平穩的呼吸中有了些困意。
展老太君亦如往常,站在院子裏打着太極,知道孫子今天要帶人回來,一邊揮着動作一邊難掩嘴角的笑意。
這孩子的心結總算是打開了,展家的男人,性格剛硬愛鑽牛角尖,展雲山是這樣,還好遇到了何詩韻才柔了些。展星卓是這樣,還好碰到了小迷糊程楚楚。本以為性子最為灑脫的展星翰,沒想到,卻是展家男人中最固執的。
格洛希這孩子,本是聽詩韻提起在尾牙見過一個很特別的孩子,稍微調查了下才知道,她是令揚的女兒。幸好呀,幸好她白蓮堇活得夠久,早就聽那老怪物歐陽赟提起過,可以見到他口中的小怪物了。
這圈子裏,估摸知道歐陽赟這個秘密的也就是她了,只是沒想到到孫子那輩,還有這麽段緣分。
眼見那臺熟悉的賓利駛進來,展老太君一個收勢,決定回房間換一件衣服,好好會會小怪物。
“奶奶!”展星翰進來便奔向了頭上已經銀白,挂着金絲邊眼鏡的老者。格洛希看得出,那便是展家的老太君,在商場上聽爺爺講過這位奶奶。
當年展家是做珠寶生意的,而白蓮堇也就是展老太君本不管丈夫生意場上的事情。然而展老太爺因病去世得早,展雲山還不過是個上中學的娃娃,展家的重擔一夜間落在了老太君身上。
這個平日裏主持家務,只為兒女傷神的女人,從未經歷過商場的爾虞我詐,從未涉足過丈夫生意上的人情往來,就這樣被推到了前線,憑借着毅力,她仍會跌倒,但她從未放棄過展家的生意。
當年,爺爺本來不想管這檔子事兒,雖說是多年的朋友,但自家生意,一向不宜外人插手。卻敬佩白蓮堇的為人,幫忙四處聯絡照看,保住了展家的命脈産業。
一個婦人,就這樣一點點撐過一個個難關,直到兒子能撐起展家,拓展業務,她保留了珠寶生意,其他交給了展雲山打理。
洛希看着如今和藹的老人,想着她當年的堅毅和風采,不禁敬佩。“奶奶,您好,我叫格洛希。”
展老太君接過了她的禮物,驚訝裏面居然是一整套限量版小黃人的玩偶,“這是……”
天!洛希本以為是什麽奇珍異寶呢,在家都沒敢拆開來看。然而展星翰的得意之色,似乎在等着被誇贊。
她細看了下那八個公仔,“奶奶,這是施華洛世奇限量版的小黃人公仔。一直聽說您喜歡收藏珍寶,雖算不上名貴,但希望您會喜歡。”
何詩韻還對這個女孩子印象深刻,尾牙上她那雙不喜世俗的雙眼,讓何詩韻有些覺得跟自己相似,正因如此,才和她多說了幾句。她慈祥的笑容,意外這樣的緣分,這姑娘會是她的兒媳。
“洛希,老太君是喜歡收藏珍寶,但更喜歡小黃人。”還是何詩韻道破了玄機,自己是過來人,了解她此刻的緊張。
知道老太君喜歡小黃人的也就是展家人了,想必買這東西的是展星翰,但他卻沒有說明用意?是信任他看中的女人?
展星翰是喜歡看洛希處于這種不大不小的緊張中的,每到這種時刻,他都看得到她開始發揮她隐藏的潛力和魅力,看她次次能大事化小轉危為安,他似乎就無法自拔的多愛她一分,繼而又似乎上了瘾似的想要看到更多真實的她。
格洛希瞄了展星翰一眼,這一眼很微妙,“等着瞧”三個字似乎在這一眼傾訴得淋漓盡致。他以為他就不需要見家長了嗎?商場上的老怪物,看他如何招架。
展老太君看了格洛希良久,沒有忽略她和展星翰兩人眉目間傳遞着什麽,她很欣慰,天造地設,雖說是句俗不可耐的老話,但看到他們,她還真免不了俗,想起了這四個字。
“洛洛,跟我來。”展老太君伸手拉着格洛希往裏屋走去。
“媽,客廳已經都準備好了,我們邊喝茶邊聊吧。”展雲山也想表現得和藹可親一些,對于這位姑娘,他了解不多。對于兒子的婚事,在何詩韻和老太君的教化下,他早就對兒子的交往和婚事不插手太多。
然而要進展家,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展雲山怎會真不去關心。這姑娘是歐格的後人,身世雖有些坎坷,這丫頭卻夠堅強。本也擔心她是不是沖着展家家世來的,但既然星卓打了包票,他也就放心了。
別人的擔保,就算擔保金過千萬,他也不會閉上眼睛多信一分。但大兒子展星卓的越洋電話,只一句,“格洛希是個好女孩兒。”展雲山便安心了。
“程楚楚會是我展星卓的妻子。”
這句話的語氣,展雲山仍記憶猶新,如今,程楚楚已經為是展太太多年,也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孫子。所以,當展星卓以同樣口吻說着這句話時,展雲山的疑心便消散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他這麽友好的表現出未來公公的機會,被展老太君無情的潑了冷水,見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你想聊,得排隊,等我和未來孫媳婦聊完的。”
眼看着展老太君和格洛希奔着裏屋的方向去,本以為是要說些貼心話,卻在拐角的電梯處停下了,按下了向下的方向。展雲山夫婦和展星翰不禁驚訝倒吸了口氣。
“媽!您這是要!”
“我已經這個歲數了,眼睛看得還清楚,算是老天待我不薄吧。但你真以為我能把剩下的帶進墳墓嗎?”等把剩下的這份重量卸下去,若是哪天匆忙走了,也算是無憂無慮了。
展家老宅的地下,是展家的祖業發展起源,也就是展老太君一直沒有讓出的展家珠寶一脈。本來展老太君是打算留給女兒的,但展絲情的性情并不适合,所以展老太君沒有給她,展絲情至今也因為出嫁沒有得到這份嫁妝耿耿于懷。
展家人,本以為展老太君會有朝一日和展絲情重歸于好,将珠寶一塊交由展絲情打理。地下那片祖業雖未上鎖,卻無人去碰,只有展老太君偶爾自己過去瞧瞧。
媽是要交給她?展雲山眉間攏着,猜不透這老太太是看出了什麽?為什麽将這麽心心念念的東西交給了第一次見面的女娃。這要是讓絲情知道了……一定會有一番天翻地覆的。
何詩韻側過身來,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放心吧,既然老太君有此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就是呀,老爹,沒想到我找了個這麽有福氣的老婆。”雖然不知道奶奶為何有此決斷,但想必也是深思熟慮過的,至于姑姑那邊,就兵來将擋吧。
展雲山橫了他一眼,“放蕩你這麽久,總算找個像樣的了。”
這地下的溫度和濕度略有不同,展老太君按亮了燈,一束束射燈下是展老太君這輩子或繼承或收藏的玉石,有的是原石的模樣,有的則是雕刻精美價值連城。
“奶奶,這是?”格洛希有些驚訝,這應該是展家一直珍藏的古玉。
展老太君笑了笑,眼神柔和的看向那些收藏,“這些是展家的開始,你爺爺沒和你說過嗎?他家裏也放着一些吧,我還給過他呢。”
她認得爺爺,洛希并不奇怪,只是自己和爺爺的關系,展老太君也知道?
猜得到這小丫頭的疑惑,“放心,星翰完全不知道這事兒,我對歐陽家的家事不會插手的。要不是多年前,偶遇到你父親和你爺爺,想必是不會知道這個秘密的。”展老太君轉過身來,“那老怪物的表情,我一看吶,就這道這個年輕人跟他關系不一般。”
洛希彎起了嘴角,無奈的眼神中有些潮濕,“是的,爺爺應該很疼爸爸的,只是他們相聚的日子太少了……”
“幸好有個你,要不那老怪物非垮了不可。”展老太君親切的看向她,她是像那老怪物,堅韌的眼神,像足了這裏的美玉,卻又透徹的看得到紋理,是堅硬的,也是易碎的,但願星翰懂得如何待她。
“好了,不說那老不死的東西。”展老太君拉起她,“今天讓你下來,就是打算在你們結婚以後,把我手上的珠寶生意交給你來打理。”
☆、千年血玉的孤獨
“奶奶,這……怎麽行?我不懂這些的,今天的禮物是星翰買的,我也只是聽爺爺提起過您,才信口說的那些話。展家珠寶經營這麽些年,我怎麽會打理呢?”
“怎麽不能?不懂可以學,我身子還硬朗,可以慢慢教你。”
看展老太君這麽堅決,洛希有些奇怪,“奶奶,可能冒昧,但是,為什麽是我?不是其他人呢?”
展老太君将目光看向了那塊位于陳列大廳中央的血玉。“看見那塊血沁了嗎?”
洛希點了點頭,那血玉色澤溫潤,紋理清透,柔光下散發着靜谧的氣息卻又蠢蠢欲動。
展老太君講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