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
“你是什麽東西?”
這個黃毛顯然不常在塵風混,哈蒂雖然面相溫和,但絕對不是個軟柿子,他不動聲色,“我是這裏老板,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擔待。”
“老板又怎樣,不過是個東方人,閃邊去!”
哈蒂微微笑了笑,頭向後傾了一下,身後的一個手下附耳過去。哈蒂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向展星翰,“這裏交給我吧,車已經在外面備好了。”
展星翰扶着半睡半醒的格洛希,朝哈蒂擺了擺手,“什麽破地方,你是老了嗎?需要找人管理這裏的時候告訴我,我派人過來。”
展少就是這種得了便宜賣乖的人,哈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今晚這個客人似乎帶了他不喜歡的東西進來,一會兒得調查下。
看着車子在夜幕中消失,哈蒂點起一根煙,銜在嘴角,從塵風出來一個手下,“老板,他身上确實有那些東西,剛剛在那位小姐的杯中加的是催情的。”
哈蒂的眸光在夜色中忽然一亮,眉峰跳動了下,展少,這下你恐怕有麻煩了。
酒店的套間裏,格洛希躺在了床上,準确說,她是被展星翰扔在了大床上,而展星翰本人正在洗手間對着鏡子,沉默的看着鏡子中可憐的自己。
她剛才用了幾個國家的語言罵他?只覺得司機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他,他向來不在意這個的,可她說得也太起勁兒,用詞也太過犀利了,把各國語言中最難聽的都聽個遍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他對着自己一笑,準備出去撿起外套回房睡覺。
他剛進卧室,便看見這個醉鬼把自己衣服脫的就剩下上下的內衣了,“小姐,你在勾引我犯罪嗎?”
格洛希迷迷蒙蒙的眼神,吐着熱氣看向展星翰,“你……怎麽在這裏?”
看她癱軟的步伐,一腳踩在自己脫下的鞋上,展星翰趕忙上前托住她。見她倒在自己懷裏,身體異常的發熱,他伸手探向她額頭卻反被她抓住,貼在她的小臉上蹭啊蹭的,“好涼快,好舒服哦……”
看她還在傻笑,他身子僵硬到不行,不尋常?在她的雙臂攀上他的雙肩,身子完全和他貼合時,他所剩無幾的理性正式揚起白旗。
他一低頭便親吻到她的熱唇,那火熱的溫度和軟嫩的觸感讓他瞬間有種酥麻沖撞他的小腹,他掀開她的唇瓣,肆無忌憚的侵占着本就該屬于他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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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繞過他的脖頸,扶上他的後腦,渴求更多的熱情。他将她壓在床上,豁的離開她,望着她迷惑的雙眼,艱難的開口,“格洛希,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格洛希撫摸他的臉龐,“星翰,為什麽你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
展星翰的星眸顏色更加幽深,緊抿的唇形露出了喜悅的形狀,“因為你屬于我。”他埋頭在她純白的頸子,在她的嬌喘中褪去她所剩無幾的衣物,給她自己隐藏已久的熱情。
昏黃的燈光,女人的嬌喘漸漸混入了深沉的□□聲,旖旎的氣息彌漫在卧室裏,只有地毯上淩亂的衣物靜靜的在夜裏入睡。
洛希醒來,便看見窗簾拉的很嚴,沒有刺眼的陽光,感覺很累,剛要閉眼再睡一會兒,可是頭好疼,口好渴,她不得不再次睜開眼睛。剛一動便發現身後貼着的肌膚的觸感,耳側也有一條手臂,那輪廓很顯然是屬于一個男人的。
☆、驚悚的客房服務
她驚慌的看了眼被子裏的自己,糟了!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張睡臉果然是展星翰!天吶,怎麽回事?昨晚發生了什麽?難道真的叫了客房服務……
“你醒了?”展星翰摟了摟她,似乎是怕她逃了。
聽着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她不禁臉一紅耳朵一熱,“翰……總……”
“你昨晚不是這麽叫我的。”
“你……先放開我。”格洛希掙紮出他的懷抱,把被子裹在身上坐了起來,“那個……昨晚……我喝多了,我們?”
“哦?你不記得了?”展星翰盯着她的表情,其實對于她昨晚的異常熱情,在他第二次要了她的時候,他便想到了,昨天那個黃毛應該是下了藥,但一向不與好運和良機做對是展星翰的原則,所以他并不在意這個原因,倒是很樂見這個結果。
“昨晚可是你先主動的,你不記得了嗎?”
在展星翰的好心提醒下,格洛希扶着脈動不已的太陽穴,終于想起,她昨晚覺得好熱,然後脫了衣服,卻看到展星翰。她要摔倒了,是展星翰扶了她一把,然後……是她……主動投懷送抱?!怎麽會這樣?她還躺在床上繼續誘惑他!再然後……她把他給睡了……
帝哥,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讓她徹底忘記!她咬了咬唇,撥亂了下頭發,“好吧,昨晚我是喝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沒什麽,翰總還是忘了吧。”
“不負責任的女人。”展星翰幽幽的語氣,“用完我,就把我抛棄了?你昨晚要了我五次呢……”
?!格洛希酸疼的身子感覺有些僵硬,不會吧?她緊咬着下唇,抱着雙臂的手指緊了緊。
看得出她緊繃着身子,展星翰圍着床單站了起來,“總之,先去吃飯吧,我可是做了一晚上體力勞動,需要補充一下。”
想想這個混亂的節奏,不禁有些心煩意亂,格洛希鼻子一酸,淚水還是不争氣的淌了下來。
展星翰愣了一下,趕忙走了過來,因為着急,他還撞在了床板上,他悶哼了下,卻沒停下速度,擦着她的淚,“怎麽了?疼嗎?”他知道是她第一次,已經盡量控制自己,但不知是禁欲太久,還是太想要她,到後幾次有些失控。
她被他問的有些羞赧,她擡頭看得出他對她的關切,也看到他剛剛急得撞在了床板上的樣子竟有幾分傻氣,讓她不由得想要破涕為笑,她抿了抿嘴,她該拿他怎麽辦?
他的目光讓她這樣踏實,這樣安心,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展星翰蔓延進她的世界,她掙紮逃避,卻躲不掉,更忽視不了自己的心跳……
這是注定的嗎?注定那個夜晚他開車送她,她吐了他一身,他焦急的送她去醫院。注定她的初吻給了他……“展星翰,你……為什麽這麽在乎我?”
展星翰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你問我這個問題,有些愚蠢,不是嗎?”
她點點頭,下巴抵在膝蓋上,愛上他,或許是遲早的事,睡了他,或許不是糟糕的事,最起碼,她現在沒想要尋死覓活,但這個發展好奇怪?
“我愛你,認定你。”展星翰清楚,她自己還沒有理清該如何陳述。然而,是他蓄意讓她動搖的,“你只需要确定,不是在萬般無奈下選擇我,而是聽從了你自己的心意,就可以,我不會在意你的從前。”
洛希不明白的看着他,她沒有萬般無奈,她雖然喝多了,行為有些大膽,但她依然記得昨天的事情。而且,她了解自己,若不是內心對展星翰早就心動,她也不會和他發生這種事情。
“好了,還有時間,慢慢想清楚吧。”展星翰捋順她的長發,“要一起洗嗎?”見她怒氣沖沖的要揚起腳踢她,他快一步離開殺傷範圍,“開個玩笑而已,看來你身體沒事,我先去洗了。”
洛希安心的舒了口氣,拉開一角窗簾,讓陽光很好的灑在她臉上。來之前,千百遍叮囑自己,如果不是閱然也不能是展星翰。
不是因為展星翰是他表哥,他們不像,而且差得很遠。雖說年輕時,總會愛上幾個人渣,但慶幸的是,陸閱然算不上人渣。
她只是覺得,麻雀應該有自己的天空,既然高空是鷹的領空,她就該甘心在低空飛翔,才能活得自在幸福。不過,她似乎防範的太晚,早已越界,飛到了他的領空。
緣分像一本書,翻得漫不經心,會錯過童話故事,翻得太認真,會流幹眼淚。緣分很奇妙,明明有人那麽多次擦肩而過的機會,擦得衣服都破了,卻都沒有擦出火花。
展星翰是什麽時候愛上她的?那次尾牙?還是在做前臺的時候?她又是什麽時候對展星翰心動的?是他送她去醫院時?還是清明那次掃墓之後的交誼舞呢……
格洛希想着想着,彎着嘴角,輕推開窗,聞到了花香。
展星翰和格洛希吃過飯後便退了房,洛希以為是打算回去,直到機場她才知道是要去悉尼,說是要去探望小侄子。
“展星卓不是在墨爾本嗎?”
她記憶力倒是不錯,“基本上,我是不反對你叫他大名的,如果你見到他本人還叫得出口的話。”展星翰替她扣好安全帶,在她的“謝”字出口之前,輕吻了她的唇,“不要和我客氣,我會忍不住親你來拉近距離。”
為了遮蓋昨夜他在她脖子上種下的紅印,她搭配了絲巾,此刻洛希把絲巾拉得老高,掩飾自己羞紅的臉,他的舉動讓她有些難為情,但卻不讨厭。
他們交往的節奏有些跳脫,明明是才開始交往的,卻又好像交往了很久。讓她覺得昨天還在為失戀做的事情,顯得有些矯情。
“我哥和嫂子平常是在墨爾本住的,但随着在澳洲生意的擴大,我哥為了方便,在悉尼也買了房子,前幾天嫂子帶着小侄子剛過去的。”
“你小侄子多大?你不給他買禮物嗎?”
展星翰用手指刮過她秀挺的鼻尖,“他才兩歲,我可是他的納稅大戶,每回去都不少搜刮我的。已經買好了,包括你的那份,放心吧。”
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航程,和洛希時而簡單的聊着,時而彼此靜靜的依靠着,她的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展星翰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似波瀾壯闊卻也激蕩不已。
展星卓早上接到了展星翰的電話,聽說他要過來,還帶着女朋友,便讓人準備好了晚餐,省着程楚楚一個人忙活着辛苦。
兒子展月堯聽說叔叔要來,興奮的玩了一個上午,這會兒爬在他腿上睡得正香。
大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他正要詫異,自己什麽時候聘請了這麽沒有禮數的傭人,就看着弟弟展星翰怒氣沖沖拉着一個同樣一臉不爽的女人進來。
“哥!你有沒有避孕藥?”
☆、展家基因
凡是聽見這一句的,無不以見鬼的眼神看向展星翰,就連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程楚楚也愣在了樓梯上,只有格洛希捂着臉蹲在了地上,如果地上有個縫,她絕對願意活着鑽進去。
沒等展星卓咽下卡在嗓子的口水,兒子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一看見門口的叔叔,屁颠屁颠的走過去,“uncle,uncle,present,present!”
展星翰拿出個遙控直升機來,遞給他,摸了摸他的頭,“堯堯,uncle不等于present。”
展星卓抱起了兒子,“誰讓你每回都帶來禮物,他以前沒這壞習慣。”他瞅了瞅仍蹲在地上的女人,“這位是?”
“哥,有沒有……”
沒等他說完,格洛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手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你敢再說出那三個字,我這就飛回去!”
展星翰立刻配合的點頭,剛待洛希移開手,他便開始不依不饒,“是你非要在機場便利店找那三個字的東西……”
“展星翰!”她幾乎要用海豚音來喊這三個字了,他是嫌她還不夠丢人嘛?她的臉熱的可以做煎餅了。
“好了好了,你們別站在門口吵了。”程楚楚有些好笑的掩了掩嘴,“這位小姐。”
洛希仍然很不好意思,艱難而厚顏的做着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格洛希。”
“洛希,你跟我來。”程楚楚拉着格洛希的手,洛希才發現,雖然一路從機場吵到這裏,展星翰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她回頭沖仍盯着他的展星翰笑了下。
“星翰!”展星卓耐着性子第四次叫他的名字,展星翰這才回神,小侄子已經被傭人帶去玩,自己居然盯着二樓客房的方向呆呆的站了這麽久?
“跟我到書房來吧。”展星卓帶着展星翰進了書房,談了一下生意上的進展,兩人交換了下意見。
說完正事,展星卓自然要關心下家人,父親母親身體一向康健,只是擔心一直有高血壓的奶奶,“老太君最近忙什麽?身體還好嗎?我這邊也有段時間沒回去看她老人家了。”
“還是老樣子,在看着展氏的珠寶生意,那老怪物你就放心吧,天天打太極,手腳還靈巧得狠,還是能拿得起棍子掄我的。你們不是經常視頻嘛。”
老怪物,自從司徒晶離開星翰,星翰就這麽稱呼奶奶。展星卓知道奶奶暗地裏找過司徒晶,星翰對這件事到底知道了多少呢?“星翰,剛剛那位就是你的女朋友?還是未婚妻呢?”
“準确說,我們今天早上才談妥開始交往的,所以……”
“今天早上談妥交往的?然後就着急要避孕藥嗎?”展星卓死板的性格和嚴格的邏輯是絕對想不出這種發展的,見展星翰自然的點頭承認,他只是推了推眼鏡,“我看得出,你是認真的。”
性格雖然不同,但自家兄弟何時認真何時逢場作戲,他還是看得出的,自司徒晶之後,星翰的感情看似豐富,其實都沒有真正動心過。
瞧他現在還兀自沉醉的笑臉,展星卓只好搖了搖頭,“看來,我該着手準備準備回國的事了。”
“還是哥有眼力,我可依約替你站了這麽多年崗,你可不要耍賴。”展星翰準備将展氏總裁的位置交還給大哥,也是他為自己未來的幸福,搏上一搏的時候了,他侄子都兩歲了,既然認準了她,就得加緊追趕的步伐了。
看着星翰笑得像個小孩兒,展星卓當年還真為這個弟弟擔憂過,畢竟司徒晶離開後,星翰堕落過,就算爬起來,也沒對感情認真過,家裏人都擔心,他的傷太深。
展家人中,父親和母親的感情不必多說,他對程楚楚也是情有獨鐘,而看似最沒定性的星翰,外界常評價他風流,其實,他是對情,最用心的。
就像當年星翰堆的那個雪人,被他不小心踩壞了,星翰哭了很久,卻從此再沒有堆過雪人。
“星翰,關于司徒晶的事情,今天可以告訴你了。”
格洛希吃過了藥,和程楚楚面對面坐着,顯得有些局促,“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和星翰經常這樣吵架嗎?”程楚楚第一次見到星翰這個樣子,可見他對這位姑娘相當用心。
才交往就吵架,不知道是不是算晦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這麽覺得,跟他的吵架,并不覺得膩。“也不算經常,不過本來一件低調解決的事情,被他一亂想,搞得怪難為情的。”
“這個藥,不能随便亂吃的,對身體副作用很大,我猜星翰大概是這個意思。你該知道,一個願意為你亂想的人,是愛你的。”
格洛希默認的笑了笑,同時也把視線放在她擰了半天的藥瓶上,“那個,我來吧。”這個程楚楚看起來優雅大方,但還真是有令人意外的一面,怎麽擰個蓋子也可以用這麽長時間呢?
程楚楚将藥瓶交給她,“不好意思,我這方面比較笨拙。”
格洛希搖了搖頭,這個女人有些特別,眼神明明聰慧皎潔,但似乎又是個很迷糊的人,這會兒又忘了要将藥收在哪裏了,剛才找的時候,就把所有地方找個遍。“剛才是放在這裏的。”
“哦,對對對。”程楚楚将藥收好,“走吧,我們去下面吃些水果。”
“小心!”要不是洛希手快擋住了她的腦門兒,這會兒怕這個程楚楚已經和門撞個結結實實。
“啊,謝謝,謝謝。”
“那個,要不我走前面吧。”在格洛希的保護下,兩人安全回到客廳。相談了一會兒,洛希才知道眼前的大美女是個生物科學家,是活在研究室的群種,對世事接觸的很少。難怪看上去有種不谙世事的氣質和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淨。
而程楚楚雖然在物種的研究上反應極其靈敏和準确,但在生活上基本上就是剛才的狀态。擰瓶蓋十次有八次是擰歪的,開易拉罐三次有兩次要割到手,開車只能是自動擋的卡宴,認識的路只有研究院到家,家到研究院。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黴,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是遇到展星卓。展星卓對程楚楚的照顧顯得有些無微不至,從剝果皮到夾菜都是他在忙活,沒有不耐煩,反而樂在其中。而兩歲多的堯堯明顯繼承了父親的優良血統,也忙活着照顧媽媽。
看不出這個從長相到身形都是硬線條的展星卓,居然有這份細心和耐性。而有些迷糊有些迷茫的女人果然是能夠激發男人的保護欲,格洛希覺得這三口人的溫馨搭配,很令人羨慕。
“不要迷戀我哥,他已經成為傳說。看他的左手無名指,人家可是已婚男人。”展星翰看自己女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即使是親哥,也讓他心生不悅。
如此看來展家疼老婆的基因良好才對。格洛希将自己的空杯推到展星翰面前,“星翰,我還想喝一杯。”
展星翰看了看空杯,又瞅了瞅洛希,“好呀,果汁你想喝就喝呗。”然後繼續叉了個雞翅,愉快的吃着,這兩天都在吃西餐,有些懷念中餐了。
直到看她有些氣餒的垂下了眼簾,“放心吧,展家男人不疼老婆,會挨奶奶揍的。”他為她倒上了果汁,遞給她,看她重展笑顏,似乎已經不是挨揍不挨揍的問題,而是他不想讓這張臉上有難過的表情,哪怕明知道這是她的試探。
還是被穿,“有你這麽精明的男朋友,我還真不放心。”果然自己不适合這樣柔善的角色,不知不覺經過了這些年,她今天第一次發現她把自己活成了女漢子,和程楚楚比,自己似乎太爺們兒了。
吹着悉尼的夜風,她有些散漫的胡思亂想,身後的堅實胸膛給她安全感,也讓她有些疑慮。爺爺的事該告訴他嗎?他們真的會走到最後嗎?
如果說,閱然是她情窦初開時的那份悸動,如今她已讓往事随風。此時和展星翰的這份愛,她變得小心和多疑,因為害怕,怕風過後來得不是陽光的明媚,而是一場暴風雨的痛徹心扉。如果那樣,她還承擔的起嗎?
身後伸出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他沉穩和堅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清晰而溫柔。
“我很高興,你願意為我胡思亂想,你的心開始惦記着我。我沒有愛情兩個字飄渺,沒有幸福兩個字奇妙,所以你可以懷疑愛情,懷疑幸福,但要相信我。”
洛希笑着拉開他的手,他似乎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你是學心理學的?”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如果我今早沒問你,你打算怎麽辦?當做一夜情嗎?”
展星翰摟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想都別想。”他輕咬她耳唇,如他所想,她的耳朵十分敏感,惹得她又羞又叫的。“如果你沒那麽說的話,我大概會叫嚷着讓你負責黏住你不放,或者讓你為你叫的客房服務付出終身代價。”
她有一絲感動,早早就發現了他的心意,一直視而不見的人是她。明明天天見面,卻等待別的男人的也是她。他卻依然執拗的等着她,“我……有那麽好嗎?”
展星翰讓她轉過身來,自信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皺了皺眉,“一般吧。”在她的拳頭落下前忙補充道:“可是怎麽辦呢,你的身影總走不出我的視線。”
格洛希不是個善于言辭表達的人,她輕輕踮起腳,拉着他的領子,奉上淺淺的一個吻想要傳達她的心意,她的決定。
他又怎會放過她,他不是一個喜歡縱情的人,這麽些年和那些女人的交往也都止于親吻,有幾個摸滾到床上,卻又都控制住了。但這個女人,卻總是能激起他所有欲望,想要得到她,想要一直擁有她。
所以這個吻,直到她嬌喘不停,他都沒有松開的想法,直到她很用力的推他,他才依依不舍放開她,卻仍圈在懷中。
☆、不熟練的美男計
“好了,很晚了,你回你房間去。”
這就是他不滿的地方了,明知道他們兩人在交往,老哥幹嘛安排他們睡兩個房間?他一臉不樂意的樣子瞅了瞅雙人床,“也可以睡得下兩個人嘛。”
洛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抱怨的樣子,把他往門外推,等走到門口,她故意解開兩顆紐扣,無比魅惑的說出“晚安。”然後狠狠的關上了房門。
她絕對是故意的!他吞了吞口水,這丫頭夠壞!從那次謝流蘇的事,他就發現,她很聰明,也有一些故意的壞。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看來他展星翰也是受用的。
聽着門口的人離開的聲音,格洛希偷笑着離開了門口,從行李中找出了睡衣換上。正打算洗漱的功夫,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門。她以為是去而又返的展星翰,一聽聲音才知道是展星卓,門剛打開,就被展星卓狠狠的推開,又瞬間關上。
他動作麻利的關了燈,把格洛希定在門板上,鎖在兩臂之間,輕輕撚起她一縷長發,“如果你的目标是展氏繼承人,你大概賭錯人了。”他完美的身形,松松的系着一件浴袍,胸口露出兩塊□□的胸肌,性感而誘惑的問,“今晚,我可以睡這裏嗎?”
這個女人太普通了。這是展星卓到目前為止對格洛希的評價,沒有醒目的外表,沒有強烈的個性,沒有出色的家世,沒有驚世的才華。對他而言,這樣清淡如水的女人,太多太多。唯有眼底的那抹澄澈,讓人的心靈也跟着不蒙一絲塵埃。
而此刻在月光中,她的雙眸沒有驚恐和慌亂,連僅有的意外,也在他話音落下時恢複了平穩的呼吸。上揚的嘴角,沉靜的笑容,有一瞬,展星卓竟覺得自己在氣勢上輸給了她?
“怎麽?你不信?”展星卓側頭親吻她的發梢。
“展星卓,賭錯了的人,是你吧?”格洛希看着眼前的男人,展家的人是不是在表達上都有這種所謂“委婉”呢?
她叫了他的名字?展星卓有些詫異,這個世界上,有這個膽量在這種情勢下叫他大名的人應該并不多見,雖然他是第一次上演這麽蹩腳的戲碼,“星翰很少帶人回來,我只好動用了些人脈。格洛希,父親是歐格創始人,你家境應該不錯的。”
洛希并不意外他的調查,從他一支手臂下面鑽了出去,她頻頻點頭,他也沒有阻止她的逃脫。她沒有求救,沒有開燈,只輕坐在了床上,雙手環胸,面對他反問了句:“還有呢?接着說。”
有趣!看來,這個女人比他想得複雜的多。“父母死在一場意外的車禍,而這場車禍你本人一直在調查真相。你和展絲情,也就是姑姑是鄰居。和閱然是青梅竹馬,也曾和閱然交往過,不過閱然來澳洲後,一夜間,你又攀上了星翰。”
“要是你,看到這樣一個女人在你的親戚間徘徊,會不會和我一樣,賭這個女人是奔着展氏繼承人的位置來得呢?”
洛希又點了點頭,“合理的猜想,所以我原諒你,因為你是出于對于星翰的保護,而不是真的想對我怎樣。”
“你就那麽确定?”
“你也在商場上很久了,看人有時候直覺比眼睛要準。除了被愛情困擾的時候,我這方面一直是資優生。我不知道星翰之前是否經歷過什麽,你要這樣試探我。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如果是因為錢或者地位,我有比星翰更好更直接更不冒險的選擇。”
她看向窗外的臉,映着月的皎白,自信的光芒,在嘴角的弧度上閃着炫目的光,這一刻,她是極美的。
經歷過愛情,展星卓承認,就算再平凡的女人,在某個人的眼中也會變得特別,所以他一開始便理解弟弟看上一個他認為平淡的女人。但這個女人蘊藏的光芒,星翰到底了解多少呢?
展星卓伸手開了門,“進來吧。”
展星翰率先奪門進來,還沒等格洛希開口審問他是不是也是主謀,便被奪去了雙唇。程楚楚進來站在老公展星卓身邊,兩人相視笑了下,看來星翰這回找對了人。
直到展星卓伸手開了燈,展星翰才放開她,眼神還是幽怨的飄向門口的大哥,“唉,哥,你也太不識趣了,怎麽看都該你帶着嫂子悄悄閃人,讓我們繼續溫存下去才對。”
“剛才可不是為了你能堂而皇之的留宿在洛希房間做的鋪墊!”展星卓眼神雖是犀利,但語氣确實寵溺的說了展星翰幾句,才回歸了正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星翰開口讓我幫你查你父母的事情,因為我在國內有些朋友,對于這類事情比較在行,或許可以幫上忙。”
洛希看了看星翰,其實他為她已經做得夠多了。“這件事我一直有在調查……”
“正因為你沒有放棄調查,我才找我哥來出面的。”展星翰認真的看着她尚有一絲紅暈的小臉,“這麽多年,你沒有放棄,我知道我不可能說服你不要繼續下去。但是這麽多年無果,想必背後的勢力比你想的要複雜。我不希望你受傷……”
“我不是無知,邱局長也說過事情沒那麽簡單,那麽就說明牽扯的人是他都動不得的。不應該把你們也卷進來……”
“所以,我才要确認,确認你不是奔着展家來的,才會出手幫你。”展星卓悠悠的開口,語氣中是不容拒絕的,“這件事,你就不要深入了,雖然展家是生意人,但我的那些朋友不是,這點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做不利于展家的事。就這樣吧,有結果,我會告訴你。”
展星卓的性格比較剛硬,既然事前已經決定,便不再改變。
程楚楚握住還洛希的雙手,“放心,你要信任他們。”
展星卓一手拉着嬌妻,一手扯着弟弟的領子走出格洛希的房門,待走到樓梯轉角,他才會心沖着弟弟笑了一下,“星翰,展家人的運氣,果然一直不錯呢。”
展星翰愣了一下,才明白展星卓所指,笑道:“那是當然,尤其是我……”他伸了個懶腰往房間走去。
“星卓,今天你很開心?”程楚楚喜歡仰起頭看着老公的笑臉,“因為星翰找到了喜歡的人?”
展星卓摟着楚楚往卧房走,“可以這麽說。”但更重要的是這家夥終于活過來了,不是那個頹廢的他,也不是故作輕松掩飾傷痛的他,是個重歸展星翰軌跡的他。這個弟弟脫軌了這麽些年,終于開始像樣的活了。
☆、被世界知道的負心漢
這一覺睡得很好,格洛希很早便醒來了。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踏實,醒來又覺得如此幸福了。她梳洗後,換了一身輕便的休閑裝,決定出門沿着栅欄走上一圈。
栅欄下面濕濕的泥土,挂着晨露的三葉草一片挨着一片,眼中的綠,從腳邊延伸而去,與初到墨爾本的她不同,她開始覺得這片天地的色彩,很自由,呼吸也可以很懶散。她知道,這裏沒有變,是她的世界變了。
一個人閑閑的散步,陽光輕盈是播撒溫暖的舞者,洋溢着自在的歡樂。她舒展了眉梢,卻也會不經意的疑惑,當初她對閱然的不是愛嗎?如果是,她為什麽又輕易愛上星翰呢?那一夜是不是應該是個錯誤?而不該是個開始呢?
她自嘲的笑了,短短的兩天似乎彙集了她一輩子的莽撞和糾結。
“楚楚?”她朝前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快走了兩步,“你也是出來散步?”看着她手裏拿着本子,似乎不止散步那麽簡單。
“也是,也不是。”她指了指路邊的三葉草,“我每天都走一圈,希望能在裏面發現四葉草,然後記錄下位置特點。”
洛希點了點頭,不虧是搞科研的。“我記得以前好像有看過資料,三葉草是有種子的,四葉草是三葉草的稀有變種。”
“嗯,是大自然的美麗錯誤。”
美麗錯誤?
“很多時候,人類是從錯誤中得以進化的。要不是錯誤的從樹上掉在了地上,也許我們現在仍生活在樹上。很多科研發明也是從一個錯誤開始的。也就是說,雖然開始是錯的,也許意味着一個幸福的結局,也說不定。”
楚楚蹲了下來,從綠色中撥出一株綠,輕撚着摘了下來,“就像四葉草,不知不覺,演變成了幸福的代言人。”
洛希接過那稀有的美麗,笑得充滿期盼,躺在她掌心的不止是一抹綠,還有化不開牽絆。
不知發生了什麽好事,洛希的興致高昂了,明明昨天還似有心事的臉上,掃去鎖在眉間的彷徨,她的喜怒哀樂變得果斷和獨有的好看。
“這就是悉尼歌劇院呀!”洛希從遠處看着它特有的造型,“我不是學建築的,在1959年開始修建的建築物來看,确實夠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