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它的來歷,這千年血玉有一段不短的故事,經歷了幾代人的傳承,不知是否添加或是添加了多少渲染的情節。
這塊血沁是展家世代相傳的,并有代代相傳的祖訓,展家男子不得從事珠寶行業,如有違者,必遭不幸。而展文允,也就是展老太爺,是個放蕩不羁,最守不得規矩二字的人。
說到這裏,展老太君看了洛希一眼,“這點上,星翰最像他爺爺。他這性子,也不知是福還是禍。不是不讓碰嘛,他偏偏從這行上發跡。他是有生意頭腦的人,幹什麽都能像樣。更別說是有一定家底的珠寶了。”
“很快,展家便在這行業有了一席之地。事業上順利,相繼我又生了雲山和絲情,也就沒想過什麽祖訓。直到他那年忽然就病倒了,他躺在病床上,跟我提起了展家的祖訓。他問我,這是不是代價?我能說什麽?我當時聽了,真想把他掐死。他居然還沒心沒肺的笑着問得出口。”
奶奶慈祥的面容有絲難色,這麽些年過去了,老人家對病床上初聞此事的情景依然記得很清楚。她終于明白歐陽赟為什麽一開始拒絕丈夫的合夥提議,明白那老怪物為何當年狠心的不幫他們。
但回頭想想,文允的性子不是勸便勸得住的。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只會覺得困阻越大,挑戰越大,他越打起十二分精力去投入,越要弄得風生水起,讓人刮目,這就是她愛的男人。
她還記得這男人問完後,終于露出一絲愧疚的表情,拉起她的手,喃道:唯一遺憾的,是要你帶着兩個孩子,擺弄一大攤子破事兒。下輩子還找你當媳婦兒。
洛希看着奶奶臉上的表情,目光是遠的,卻是暖的,那個沒來得及跟這位白發蒼蒼的女士厮守到老的人,一定用過同樣的目光與奶奶對望。
“奶奶,看來,我們都愛上了一個孩子氣的男人,卻也是生命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奶奶調皮的挑着眉,“他們也遇上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呀。”洛希但笑不語,看向那片紅,似血若情。
“所以,才要把它交給你。”
“可是,陸媽媽……不,是您的女兒……”
展老太君并沒有不樂意談及女兒,“我知道你和小然的事情,也知道絲情找過你麻煩。起初呀,我是有私心給絲情的,但是以絲情的個性,很有可能在經營不下去,就把展家這産業給結束的。決不能就斷在這裏了,所以我才要找個合适的人。而你,是最合适的。”
展老太君将小黃人的套裝打開,将公仔一個一個擺放在一個滿是小黃人的架子上,“詩韻是老師,不懂得經營,要她來接手太難。楚楚是個搞研究的,讓她從商更難。只有你……”老太君轉身看向她,雖然這丫頭還沒有接觸,但依那老怪物的眼光,不會錯。“所以排除法下來,只能是你了,就剩你了呀,你還想躲?”
老人家耍賴的臉色,洛希早已見怪不怪了,看來今天再推脫也推脫不幹淨,“奶奶,展家多年的祖業不能交給一個毫無經驗初出茅廬的小輩人,我答應您會努力學習。這樣可以嗎?”洛希撒嬌的拽着奶奶的衣角,賣萌的眨了眨眼睛。
一對活寶!怪不得星翰那孩子喜歡她。“好,先就這麽定了。”姜還是得我辣,咱們走着瞧,拖延戰,展老太君一眼便看出來了,展星翰當年幾乎用同樣的神态端出同樣的戰術來,她倒要看看,她能拖出什麽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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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太君帶着格洛希上樓來,走進客廳,就跟帶着自己孫女兒沒什麽兩樣,拉着她的小手,還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展雲山看着老太太這舉動,看來自己多說無益,老太太對這孩子是相當滿意的,他這時候有什麽異議,也許其它事情上還管用,唯獨這件事涉及祖訓,身為展家男子,便早已失去了發言權。
何詩韻看得出丈夫的擔心,拿起塊曲奇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呀,總是杞人憂天,這得改。”
展雲山嘆氣的點頭,“是,是……夫人說的是……”
展星翰不知什麽時候竄到洛希身邊,“看吧,我們展家的男子,在家裏都是這麽聽老婆話的,有上梁為證。”
突如其來的降溫,減少了繁華商圈的熱度,商業街大牌小店,打出了入冬新款的棉服和羽絨裝,游蕩在這裏的人群也将審美的目光,從布少修身曼妙,換成了既要禦寒還要美潮。
劉玉潔坐在咖啡店裏,卻少見的只點了一杯熱水,然後垂涎着洛希的咖啡。
“真羨慕你,熱鬧的家長會。”
聽說謝流蘇被割除了鼎盛的管理權,看來日前玉潔的家長見面會,效果很是顯着,不過這早在謝流蘇和劉玉潔的意料之中。只是情緒上,還是有很多負能量不吐不快。
謝流蘇抓了展星翰去吃飯,其實就是酗酒。而劉玉潔不忍心打擾準備婚禮的姍姍,只好挖格洛希出來喝白水。
“知道你不順利,要不要喝點酒?”洛希已經做好了奉陪到底的準備,奇怪,這夫妻倆一起喝不就得了,非要各自約人,禍害更多的人群。
“不要!戒了,要喝的話早就找流蘇和展星翰他們了,還找你呀,就你的酒量,沒等我發洩個開頭呢,你就已經睡過去了。”
“喲,劉大小姐,您居然戒酒了呀,真是太陽打夜裏出來了,該不會是和謝總,搞出小蘇蘇出來了吧?”洛希本就是一說,端起自己的咖啡,看着玉潔杯裏的涼白開,擡頭看了劉玉潔一眼,整個咖啡杯差點被她扔地上,“大姐,你不是真的懷孕了吧?”
☆、不該有的重逢
“噓!”劉玉潔連忙掩上她的嘴,“你小點聲!”
洛希點了點頭,繼而用一只手摸上劉玉潔的小腹,“這小東西多大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劉玉潔看洛希高興的表情,好像這孩子是她的一樣,嬉笑着拍開她的手,“才五周,你要什麽動靜呀?以為是把孫悟空吃進去了呀?”
也是,看玉潔這身形基本都沒變化,五周,好小的生命,洛希看着劉玉潔,“玉潔,恭喜你呀,要當媽媽了。”
劉玉潔笑得有些複雜,摸了摸還未顯變化的小腹,“你還是第一個跟我說恭喜的。”
“這什麽意思?謝流蘇他不高興嗎?”
“不……他也很高興的。”但他的負擔更重了一些吧。每晚,流蘇都睡得很晚,在陽臺抽煙的時間比以前更多了,卻沒有向她傾訴或是讨論過一次,關于未來,他們究竟如何,她不知道。
看得懂玉潔的心事,也看得出謝流蘇一定什麽都沒有準備好,這個孩子來得有些突然。他們既沒有和家裏做完最後的抗争,也沒有博出他們自己一片天地。
“玉潔,先離開鼎盛吧。既然謝流蘇在那裏已經無法為你護航,你留在那裏反而危險多一些。我和姍姍為你留意下,你也自己找找別的地方。”
謝流蘇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與其兩個人困在一個地方,綁在一個老頭子做主的地方,不如走出去,只不過謝流蘇沒有說出口,是怕玉潔誤會吧。看來這個謝流蘇是認真的,否則大可用這借口讓玉潔離開鼎盛,然後重新跟老爺子和好,拿回管理權。
“可是我剛剛做到銷售總監的位置,就這麽離開……”
“玉潔,總監你在鼎盛能做,在別的公司也能做,你現在是在為你的未來鬥争,犧牲一些眼前的利益也未嘗不可。總得為孩子做打算,不能讓老爺子掐住了你們的命脈,懂嗎?”
“洛洛,你好像很有鬥争經驗?”劉玉潔雖然在商業往來上很有自己的處事方法,對于與謝流蘇的交往也有自己的決心和樂觀的态度,但碰到一些實質上的決定還是會猶豫。
“我是沒什麽經驗,小說、漫畫、電影、電視劇還是沒少有這種劇情的。”
“洛洛,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最讨人喜歡嗎?”
“最後喊買單掏錢的時候。”格洛希似乎猜到了接下來的劇情。
“那你知道接下來的劇情了,我要找工作還要養孩子攢奶粉錢,可憐的外語都已經忘得當不成代購了,所以接下來趕快把你的智商和金錢都借給我吧。”
格洛希嘆氣看她的笑臉,“這位年輕的媽媽,我們去吃點有營養的晚餐,代替你的白開水吧。”
洛希帶玉潔吃飽了飯,又送她了她回家。掉頭往回走的時候,夜空中亮着星星,天氣有些冷,刮起了耍着小脾氣的北風,有一下沒一下的,卻吹透了她的外衣,洛洛抱着胳膊,咧着嘴。
偶爾,看着一些夫妻,或是情侶,親昵地摟着彼此一起抵禦這夜風,洛洛不免在心底暗自咒怨一句:該死的謝流蘇,要不是他,她今晚應該和展星翰在看首映的外國電影。
“啊!”一個人突然從後面拉住了她,吓了她一跳,緊接着是他那熟悉的氣息和略微施重的力道,聲音極其誘惑的響在她耳邊,“美女,一個人?不冷嗎?”
“你怎麽在這兒?謝流蘇呢?”
剛問完,便迎上他溢滿酒味的吻,在這樣的夜裏讓她迷醉。
“不要在我抱着你的時候提別的男人的名字,會讓我嫉妒的。”
看着他煞有其事的一邊嚷着吃醋一邊摟着她,似乎要擋住所有的寒冷,“那怎麽辦,布拉德皮特,小羅伯特唐尼……我知道的男人的名字還真不少呢。”欺負她是他的樂趣,那麽回敬他才不有失自己的個性。
他摟在她腰間的力道一緊,“你呀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豹子,走,帶你看樣東西。”
展星翰帶着格洛希來到了海邊不遠的園區,這處高檔精品高層樓房的價格如今已經炒到了天價。海景房的價格本就不低,再加上有名的開發商和物業管理公司,兩個月前還有個國內有名的風水大師來這裏大肆宣傳了一番,房價上漲了10%-20%,一時間成了地産界的新秀。
“中間那棟,最上面兩層,我是前年買的期房,本來是認為這裏不錯,買來投資的。去年交房,裝修的還不錯,家具和設備也都齊全。我打算找人來把上下打通,結婚後,我們住這裏,喜歡嗎?”
“……”洛希看向他,在夜空星星點點的微茫中,他此刻是那樣的耀眼,照亮她整個世界,她的整顆心随之舞動。
“怎麽?不喜歡嗎?雖然不是新買的,可也是沒有人住過的。我考慮了,這裏交通很便利,周邊設施也很完善,醫院、幼稚園都有,後面那條路過去,離展家老宅也就20分鐘車程。……”
他滔滔不絕他們的未來,洛希心中盈滿他描繪的幸福形狀,臉上卻調皮的嚴肅起來。
見她一言不發板着臉,展星翰緊張起來,“怎麽了?你不喜歡?”
“展少,您所說的一切是不是要和您夫人共同享受的呀,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呀?”洛希故作生氣的掉頭走人,這漆黑的路上,她的眼笑得那樣明亮。
“洛洛,洛洛!”展星翰從後面拉住她,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生氣了,“你要是哪裏不滿意可以說,或者你喜歡別墅,喜歡哪裏,我可以再為你籌備。”
洛希在他平日那麽聰明,此時如此愚鈍的腦袋上敲了一記,“展星翰,我是那麽市儈的美麗女人嗎?”
展星翰看她臉上賊笑着,“你是故意生氣的?為什麽?”
格洛希只能嘆氣,這男人的腦子今天是被酒精卡住了嗎?她鼓着腮幫子,小聲的嘟囔了句:“這種事不應該在求婚之後再說的嘛……”
看她交織着手指為難又認命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笑,“求婚?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洛希凝眉看他,“答應?什麽時候?”
“你摸摸你右邊的上衣兜。”
洛希急匆匆的伸手進去,一個環形的硬物頂在她的指尖,她拿了出來,那是一個五角星鑽的訂制戒指,她驚奇的眼神,微張的紅唇勾勒出一生美滿的上揚弧線。
“在澳洲,你說過,我是你的星星。”他從她手中拿過戒指,紳士的牽起她的左手,“我想用這顆星鑽,套牢你一輩子。”
一片白雪,悄悄敷上那顆星,點化它閃現更加奪目的光芒。靜靜冬夜,迎來了冬季的初雪,紛紛揚揚舞動在橙黃色的光束中,落向兩個擁吻着的人影處,見證彩虹般絢麗的華美音符。
美國,紐約,喧鬧的市區,展星翰送了送新的供應商負責人。快要到聖誕了,這是個西方人熱衷的節日,此刻街上便已出現了節日的氣息。
忙過這陣子,展星卓便要回國了,他終于可以卸去展氏的重擔,專心的為她籌備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日期他早便想好了,要放在五月十七日,她的生日。
他看了眼身邊不遠處的教堂,感謝上帝,讓那一天有一個她誕生在這世上,所以他要讓那天的她,成為最幸福的人。
只是這樣想着,再多的疲憊都會随着腦海中浮現的身影而消散,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這應該是近期他最後一次來美國了,這裏的事情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他決定早些回酒店收拾好一切,然後提前一個航班回國,他已經一周沒看見她了。
在酒店的大堂,他遲疑的看着前面那個穿着酒紅色晚禮服女人的背影,不會吧?她來了?
☆、名為過去的陷阱
他大步上前,拉住他纖細的手腕,待看清那張臉,他驚訝的與她對視着,“是……你!”
三樓的西餐廳,靠着偌大的玻璃窗映着忽明忽暗的燭光。展星翰示意倒好紅酒的服務生下去,還給了小費。看了看對面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他甚少這樣吞吐,只因為實在不知從何聊起,“你……過得還好嗎?”
司徒晶用食指在杯口滑了半個圓,“還好吧,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說完,她有些為難和無奈的垂了下頭,“當年的事,你知道了吧?”
當年的事,指的是她伺機接近展星卓被展老太君知道,她和老太君談了條件,離開展星翰來了美國。
這件事,展星翰也是上次在展星卓家裏書房才知道的,他點了點頭。
“那……你也知道我家裏的事了?”司徒晶問得聲音很輕。
他點了點頭。
司徒晶白皙的臉上一抹苦笑,“我是司徒家的養女,我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我本來也是出身富貴家庭的,但父親的生意破産後便跳樓了,我被司徒家領養前也曾呆過孤兒院。”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展星翰當年四處找尋司徒晶的時候,才了解到她的身世,之後,便猜想了她接近他或許就是為了展家。
“對不起,星翰……我……我知道展家一直是由你哥打理生意,而你,那時候性格放蕩不羁,無心事業……”
“我明白,那時候的我,确實不能給你想要的,所以,你找上我哥。”這些年來,他也想過,如果再見到司徒晶,她會說些什麽,他們會聊些什麽,只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坦言她的企圖,她的野心。
司徒晶喝了口酒,顯然她今晚已經喝了不少了,眼神有些迷離,卻又凄楚的看向對面的男人,“是呀,可是現在你确是展氏的總裁,我有看到你的報道。這……真是對我莫大的諷刺……”
見她又倒了不少酒,展星翰攔住她,“好了,你不是說剛參加完朋友婚禮,少喝點吧。”
“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是那麽愛你,我們是那麽相愛,可是,當你告訴我,你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甚至不會去展氏,我知道,我必須離開你……可是……”她站了起來,那高跟鞋一滑,讓她摔向一邊。
展星翰扶住了她,“你喝多了,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她搖了搖頭,像要看清眼前的男人,忽然撲向他堅厚的胸膛,“星翰,這些年……我好想你。為什麽……你才出現?”
“晶晶,晶晶!你醒醒!”展星翰嘆了口氣,叫身邊的服務員過來,“幫我在樓上再開一間房。”
展星翰将司徒晶扶回房裏,并找來女服務員為她換好衣服,多給了些小費,便和服務人員一同離開了房間。
半響都沒了動靜,司徒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來讓他重新愛上自己果然是沒那麽容易。她從手袋裏拿出了電話,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霧來,“我要的資料你都弄好了嗎?”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無能為力,司徒晶卻沒好氣,因為她時間很緊迫,“你給我搞清楚,從你沒畢業開始便資助你的人是我,幫你進展氏的人也是我,你現在有這樣的生活,也是因為有我。那個叫格洛希的沒有給過你什麽。”
“可是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丁叮,我警告你,再查不出什麽,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司徒晶把電腦打開,“你不是說,他們從澳大利亞回來以後正式确認交往嗎?不管用什麽辦法,我要知道,他們在那兒發生的事,要快!”
司徒晶利落的收線後,将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在煙灰缸彈了彈煙灰,不行,來不及等丁叮的彙報,她必須在這兩天就讓展星翰躺在她身邊,她狠狠的将煙頭戳滅了。
展星翰第二天本來還想跟司徒晶說幾句話,告訴她,他不會記恨她,以後各自好好生活。可卻發現她一早便結賬離開了,看來,她是覺得昨晚失态也失言了,才會這麽不告而別。
算了,反正他今天晚上的航班就離開了,大概他們不會再相見,他也算了了多年來的心事,最起碼她看起來過得還不錯。
完成了這裏最後一個會談,他打算去酒店取行李然後直奔機場,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還來得及,他還可以找個地方吃頓簡餐。
這個地方太吵太喧鬧,一個巷口幾個男人在拉扯一個女人進一個酒吧。這個地方很亂,尤其是過了12點,他已經見慣,他正打算若無其事的走過,卻忽然聽見那熟悉的聲音,是晶晶。
“你昨晚躲哪兒去了?欠我們的錢,你打算什麽時候還?”一個手臂帶着厚重紋身的人一邊剝着幹果,一邊漫不經心的看向司徒晶。
“我會還,你給我點時間……”她纖弱的身體似乎被吓得連靈魂都在顫抖。
“哈哈……”那男人笑了,笑得很猥瑣很暧昧,“其實,你也可以不那麽着急的。”他伸手捏上她的下巴,用力的摩挲着,伸着舌頭看向她的粉唇,周圍的手下也嗤嗤地笑着。
司徒晶用力的扭開頭。
“陪我睡一宿,做我的妞,你就不用還錢,而且,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錢。”
“你休想!”怕,卻擲地有聲的回答,倔強而清徹的眼神看向那個男人。她的臉被按在了吧臺上,那疼痛讓她緊緊閉上了雙眼。
“那就別怪我了。”男人的眼中冷了起來,拎起了一個酒瓶,走進她。
“放開她!”展星翰伸手将司徒晶拉了起來,“她欠了你們多少錢?”
這間房子很小,裏面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就剩下一堆衣物,好在還算整理的幹淨。展星翰看了看,“你住這裏很久了?”
“你昨天不是問我,我過得怎麽樣嘛,也許這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她從床底下拿出酒來,喝上一口,嘴角上的傷讓她的笑臉扭曲了一下。
看着她臉上的傷,展星翰奪下了她手中的酒,“別喝了,我帶你去醫院。”
她卻又開了一罐酒,大口喝了起來,輕聲道:“這?……根本算不上傷,別小題大做了,你不是趕時間嘛,快走吧……”
展星翰坐在她身邊,跟着喝了口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我說過,這是報應……是我背叛了愛的報應。”她眼神酸楚,講着她來美國後的經歷。
剛來美國,她也以為自己會過的很好,結交了很多有錢的朋友,認識了很多所謂的名流。但美國人的愛情,總是來得快,去的更快。她很快,就用光了所有的愛,更可悲的是為了參加一個個紙醉金迷的場所,她用光了所有的錢。
她沒有想過她身無分文還沒有嫁給一個有錢人,所以當她連面包都買不起被趕出豪宅,她才開始找工作,但來這裏的人太多了,有豐富工作經驗和教育背景的人也很多。
不過她還算幸運,擠進了一家很好的保險公司工作,業績也算不錯。但是收入卻遠遠不能讓她再出入那些名門的交際場所,所以她開始借錢,為的就是維持她風光的表面。于是,窟窿便越來越大。
聽着司徒晶講着她這四年的生活,展星翰不免心生難過和同情,不知不覺陪着她喝幹了幾罐酒,頭開始昏沉起來。
看着她的眼尾似乎已經有了幾道細紋,知道她的生活并不好過。那雙眼睛和洛洛的有份神似……
☆、曼陀羅的夜
刺痛!頭疼的要命,這滋味他已經很久沒體會了,只有在晶晶剛離開時,每天起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便是這樣的感覺。陽光是那樣的刺眼……不對!
展星翰猛的想要起身,手臂卻被枕着,晶晶!
司徒晶動了一下,疲憊的睜開了雙眼。
展星翰馬上抽出了胳膊,別過頭去,糟透了,他們居然****的躺在一張床上,而且他完全想不起昨晚的事情。
“星翰?”
聽見她嬌弱的聲音,充滿疑惑,展星翰皺了皺眉,“我有未婚妻了……我們昨晚……”
半天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展星翰有些忐忑。
“嗯,我知道了……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你走吧……”
展星翰馬上穿起了衣服,收拾了東西,臨走前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現金。
司徒晶看見門關上,那匆忙的身影上了一輛出租車,想必他是急着去機場。她不疾不徐的穿上了衣服,叼着煙,聽見門被打開了,是昨晚酒吧要用酒瓶砸她的男人。
“hey,baby!”男人從身後摟着她,她的上身還還只穿了內衣,看白皙的後背絲絲長發看上去誘惑極了。“昨晚,你們很high吧?”
“才怪,他死豬一樣倒了下去,什麽都幹不了。我脫掉他的衣服,就費了不少力氣,你在他酒力放了多少藥?”她推開他要摸上她胸部的手,“他是個頭腦精明的人,不是告訴你少放,否則會被發現的嘛?”
“放心,他不是什麽都沒發覺嗎?”男子看到了桌上的錢,“oh”他吹了一聲口哨,“他待你還真的不錯,你的一夜值得了這些?”
司徒晶白了他一眼,束起了長發,穿上了上衣,“拿了錢,給你和你的手下,還有這件房子的租客和房主,讓他們所有人對這件事閉嘴,否則以後的錢,我們誰都拿不到。”
男人懷疑的看向她,“這邊的事,你放心,可是這錢……”
“你有什麽質疑的?等我當上了總裁夫人,這點錢,還算什麽?”
“你真有把握,他會因為這一夜情就娶你嗎?
司徒晶哼了一下,“他當然不會因為一夜情娶我,不過,這腹中的孩子會讓我成為展氏總裁夫人。”
愛情,當母親離世,父親交往不知多少女人的時候,司徒晶早就不相信了這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可以讓她重新找回社會地位。她永遠記得她從一個千金小姐一夜變成普通人家女孩,從穿着人人羨慕的名牌變成便宜貨時,那些看向她的人,連眼神都充滿了嘲笑和譏諷。
司徒家并不貧窮,但跟那些貴族學校的其他家族比,便也只能稱得上是個暴發戶。司徒晶知道,她想要的生活,司徒家給不了。那麽,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對不起,我沒有趕上飛機。等很久了吧?”展星翰有些心疼的問。
洛希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只是你在美國那夜,連季衡都聯系不上你,我很擔心,怕你出事。”終于見到了,雖然晚了一天回來,但幸好是平安的,“以後你出差不可以這樣了,再忙至少要讓一個人知道你的行蹤,或是帶着季衡去,我真的很擔心。”
“我是大男人,你還怕我被劫了嗎?”
洛希終于舒展了眉眼,“怕呀,怕那邊的色狼不分男女把你給生吞活剝了!”
展星翰內心有些尴尬,臉上賠笑着,這個玩笑讓他心裏很不舒服,他不想欺瞞洛洛,但這件事,洛洛肯定接受不了。
一同接機的季衡催促着久別重逢的兩個人,“快上車吧。”
“等等!”洛希搶過了星翰手裏的鑰匙,“今天我開吧,你休息。”
“你開?我還能休息?”
“別小看我,我可是加班加點的練習,為了讓你別這麽辛苦。”
季衡咳嗽了一聲,“能不能少秀點恩愛,等到家了,你倆愛怎麽心疼對方都行,整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展星翰看着洛希歡快的進了駕駛位置,熟練的開動了車,慶幸她在專心的開車,他此刻的表情可不怎麽好看,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那件事,他覺得對洛洛有些愧疚。……
然而,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嗎?展星翰摸着下巴,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季衡看出了些端倪,但礙于洛洛也在,他不好多問,所以第二天他特意早早來到了公司,見展星翰一來,便把他堵在了總裁辦公室,相信全公司上下,能這麽嚣張的也就只有他了。
“說吧,怎麽回事?”
展星翰知道能瞞過洛洛也瞞不過這個跟他打過架,喝過酒,了解他比他自己都清楚的季衡,他嘆了口氣,不過這件事似乎也只能讓季衡親自出馬了,“有件事,恐怕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麽事?”
“去趟美國……”
有些詭異?季衡在展星翰剛回來又跑去美國了,美國的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而展星翰這兩天也神神秘秘的,總裁大門總是關着的,連百葉窗都遮得很嚴實。
“洛希?”柳眉如敲了敲格洛希的桌子,“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坐這裏發呆。”
洛希接過了文件,“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些詭異而已,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不過,眉如姐,你怎麽自己送上來了,一向不是丁叮上來的嘛?”
“那丫頭最近總是心不在焉,請了很多天假了。而且我正好有事找你。”
“什麽事?”
柳眉如自從繼任了總監的職位,在加上格洛希給她介紹了個如意郎君,可謂是人生最為得意的一年,自然對格洛希這個人也沒那麽芥蒂,反而覺得洛希是個值得交的人。看她待丁叮,或是以前的同事都很低調而誠懇,在如今這個職場厮殺遍野的年代,這樣的人實屬難得。
當然,她承認,自己內心仍有那麽些小小的嫉妒,嫉妒她年輕,漂亮卻善良,讓很恨不起來,而且又是總裁的女朋友……但,怎麽說呢,人總要知足才能安樂的,她柳眉如也許注定沒有她命好,卻也幸運的遇到了自己的幸福。
“我聽說,你認識影樓的朋友?”柳眉如看了看總裁辦公室壓低了聲音,“能不能幫我找個靠譜的,我打算拍照。”
“拍照?什麽照?寫真嗎?”
柳眉如猶猶豫豫了老半天,索性将頭發向而後一抿,“結婚照。”
格洛希張了張嘴,“真的!”
柳眉如笑了笑,“瞧你高興的樣子,跟你要拍照了似的。”
“跟宮以南老師?”洛希看柳眉如溫和的點了點頭,低頭看她手上的鑽戒,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內心似乎得到了一份安全的保障,之前的種種懷疑和猜測變得模糊消散。
展星翰看見洛洛和柳經理高興的聊着什麽,他又遮好了百葉窗,冷峻的面容和剛剛仿佛不是出自一張面孔,“也就是說,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季衡經過了幾天調查,終于将司徒晶這幾年的事情查了出來,他踩了踩腳下的黃毛,黃毛發出了“啊”的慘叫聲,季衡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将領帶拉了下來。“也不盡然,前半部分是真的,她來到美國後确實混的不好。為了接近那些有錢人也确實花費了她得到的錢。”
“不過,她在從業保險後,馬上就當了別人的情婦,也沒有住在那破屋子裏。而且,兩年前就回國了,早就不在這邊,她所謂的朋友婚禮也是假的。”
“……”展星翰表情越聽越加凝重,“我知道了,把那邊的人打發掉,你也早些回來吧。”剛要挂斷電話聽見季衡急匆匆的阻止了他,“等等!星翰,你要有準備,她處心積慮出現在你面前,還特意安排那晚的事情,一定不會這麽簡單的。”
“我知道。”
“還有……那晚……你們到底……”
“好了,回來再說吧。”展星翰挂斷後把手機摔在了桌子上,媽的!他居然被算計了,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現在的司徒晶早就不是那個喜歡穿着白色裙裝的女孩,雖然她依舊高傲,卻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