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同類相殘 (懲罰世界:孤島上的殺戮游戲)
蕭陟在樹林中狂奔, 雨林裏松軟的泥土并不适合奔跑,何況他還穿着皮鞋、襯衣和西褲。
蕭陟為了在這個新世界給蘭猗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特意在快穿休息站挑選了一套高檔定制西裝,誰想一穿過來就進了熱帶雨林。
幸好他此時用的是自己本來的身體,強壯、敏捷、精力充沛, 各項身體指标更是被系統調到了他前世的巅峰狀态,沒有任何疾病和傷痛。他已經在林子裏跑了大約半個小時, 依然體力充沛,曾受過箭傷的肺部也沒有任何不适。
樹枝不停打在他臉上和挽起袖子的小臂上, 劃出不少血痕, 但是蕭陟毫不在意, 絲毫沒有減慢速度。一來是因為着急找到蘭猗, 二來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任務性質。
當時剛進到休息站後, 鑒于他和陳蘭猗宿主相認的違規行為, 系統給了他兩個選擇:
一是把他和陳蘭猗關于這幾次快穿的記憶都抹去,之後的每一次快穿都當做第一次快穿來做。
二是進到唯一一個宿主可以合法相認的世界, 即“懲罰世界”,如果兩人能順利完成任務,将保有所有記憶。更重要的是,在以後的穿越中, 二人将進入“雙人模式”, 即兩人共同完成一個任務。
這不是個容易的選擇。特殊任務、懲罰世界,一聽就不簡單。
剛剛跟惡鬼鬥了一場,讓他意識到普通任務也可以很有難度, 若是比這個再殘酷很多,他和蘭猗将要面臨很大的風險。
但是如果不去懲罰世界,一切又将重來。
見識了付蕭與品夕笙之間的悲劇,這二人确實是自食惡果,但也未嘗不是運氣不好的緣故。快穿世界的偶然性太強,如果他和蘭猗也運氣不好,沒辦法解開心結……
系統提示道:“鑒于這次的特殊情況,只有您二人都選擇了同一模式,才能進到一個世界。如果您二人中有一人選擇了普通模式,另一人選擇了懲罰模式,你們将進入不同世界,選擇普通模式的宿主依然會被抹去記憶。”
“……”蕭陟平生第一次選擇障礙了,“蘭猗已經選好了?”
“是的。因為您兩人已經識別了彼此的真實身份,意識共通,休息站也因此合并。為了防止您二人在選擇時互通信息,所以先請陳先生進入到休息站做出選擇,現在他已經在新世界就位了。”
很好,這下還有時間壓力了。
休息站依然是他做肖久時和子行同居的那個小公寓。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随手拿起一個靠枕。
狗頭形狀的、造型很可愛的靠枕,還有兩個縫在上面的大耳朵,是賀子行買的。
蕭陟這會兒還記得當時子行一眼看見這個靠枕時喜歡的樣子,拿起來愛不釋手,笑着對他說:“久哥,這個枕頭像你一樣。”
蕭陟回想起那個場景,不由笑了一下,這個狗枕頭哪裏像自己了?
“我選懲罰世界。”蕭陟對系統說。
“蕭先生,我必須向您再解釋一遍,普通模式的任務完成率是80%,而懲罰模式的任務完成率不足10%。如果您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請說‘确認’。”
“确認。”
那些屬于肖久和賀子行的、屬于Larry和Lanny的記憶,他舍不得抹掉。他相信蘭猗會和他做出一樣的選擇。
蕭陟擡頭望去,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到遠處那股滾滾升騰的粗壯的濃煙,這是他的目的地,經過半個小時的奔跑,已經近了很多。
半個小時前,他剛剛在林子裏醒來,一架拖着濃煙的大型客機從他頭頂劃過,緊接着便是一聲巨響。
系統裏同時更新了任務相關信息:飛往澳大利亞的KC6次航班在飛行途中,發動機與通訊設備故障,與外界失去聯系且偏離航線,在一座孤島上迫降。此時島上共267人,其中有x名是攜帶系統的宿主,其餘為真正的空難生還者,即本世界的原住民。
宿主的任務是:假扮生還者,并殺死其他隐藏在生還者中的宿主。殺死第n個宿主,可以獲得的積分數為2000的n倍;殺死第m個原住民,積分減少數為2000的m倍。
獲勝條件:總積分不少于10000分,且,島上剩餘宿主數x<5。
蕭陟退出任務詳情後,看到了這次任務的名稱——同類相殘。
泥土、樹枝和汗水讓蕭陟身上越發狼狽,這是他故意而為,把自己搞得越狼狽,越能接近生還者的狀态。
他已經跑到林子邊緣,遮擋視線的枝葉變少,那股粗壯的濃煙近在眼前,他看到前方的大海、沙灘、還算完整的飛機殘骸和奔跑的人。
“……救命…………”
頭頂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男聲,蕭陟擡頭看去,距離地面三米高的樹枝上倒挂着一個飛機座椅,座椅上的人還被安全帶綁着,大頭朝下這麽久,臉色漲紫,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蕭陟環顧四周,選擇救人。
他徒手爬到樹上,發現這人不但被安全帶綁着,還被樹藤纏住了腳,難怪不能脫身。
這些樹藤很結實,用手拽了拽,弄不開。
蕭陟看眼這人,已經昏迷了,才從系統倉庫裏取出那把曾經捅過Lanny脖子的刀子,将樹藤割斷。
他密切注視着這人的神态,如果這人有一絲轉醒的跡象,他都要立即把刀子藏起來。
幸好這人徹底暈了,蕭陟把人費力地從樹上弄下來。如果是在普通世界,蕭陟一定會把人背起來。但是在這個特殊的世界,要随時提防別人,蕭陟絕對不會把後背留給一個陌生人。
他看這人并沒有受傷,只是大腦缺氧暈厥,呼吸心跳都在。年紀也不大,也就二十出頭,身體底子應該不錯,便将人拖拽着,向沙灘走去。
沙灘上一片慘狀,被濃煙熏得灰頭土臉的人們在奔走呼喊,尋找着自己同乘這次航班的家人和朋友。
蕭陟拖着暈倒的男人往人群走去,一邊走一邊尋找蘭猗的身影,他應該也用了本來的身體。
“蕭陟!”一個熟悉親切的聲音大喊。
蕭陟猛一轉頭,先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來,看着陳蘭猗朝他跑過來,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蕭陟動情地吻着陳蘭猗的長發,低聲道:“你和我做了一樣的選擇。”
陳蘭猗看見這張許久未見的熟悉的臉龐,也是十分激動,擡手在他的寸頭上揉了揉:“剪這麽短。”
蕭陟拈起陳蘭猗的一縷長發:“你沒有剪頭發。”眼前的陳蘭猗臉色紅潤、身體健康,看起來也被調整到了最佳狀态。
陳蘭猗笑着順了下頭發,“我覺得你會喜歡。”
蕭陟忍不住又把人摟進懷裏,在他頭發上親了又親,“喜歡,當然喜歡,你怎麽樣我都喜歡。”
“Faggot。”
蕭陟松開蘭猗,兩人冷眼看去,一個三十多歲的白人男性從他們身旁經過,做出誇張的惡心表情。
蕭陟身形疾動,穿着皮鞋的腳踹上那人胸口,将一個一米八多的中年男人踹翻在地。
周圍十分喧鬧,大家都自顧不暇,但還是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有人小聲驚呼了一下,一個中國阿姨小聲說:“哎呀別打人啊。”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中國女孩兒替蕭陟說話:“是那個外國人先罵人的,我聽見了,罵得特別難聽。”
女孩兒身旁還跟着一個大男生,兩人手挽着手,看起來應該是情侶。
小姑娘長了張可愛的小圓臉,即使在這種環境裏也帶着微笑,自來熟地走到蕭陟跟陳蘭猗前面,一臉好奇地問:“你們是一對嗎?”
陳蘭猗笑着點點頭。
小姑娘誇張地捂了下胸口,一臉花癡狀:“天啊!太帥了!有生之年看見這麽帥的小攻小受,死了也值了。”
她男友立馬低斥一聲:“別胡說,不吉利。”
小姑娘吐吐舌頭,看眼周圍混亂的情景,攬着男友胳膊晃了晃:“好啦好啦,我說錯話了,打嘴打嘴。”說着擡手假裝往自己嘴上拍。
男友無奈地握住她的手,對蕭陟和陳蘭猗說:“真不好意思,她有點兒人來瘋,剛才說的話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請你們見諒。”
陳蘭猗倒是很喜歡這種活潑的性格,笑着搖了搖頭,“沒關系。”
這時蕭陟拖過來的那個年輕男人哼了一聲,醒了。
蕭陟扶着他坐起來,問道:“有什麽不舒服嗎?”
年輕男人搖了搖頭,然後認出他來:“我記得我暈過去看見你了,是你救的我嗎?”
“不算救,就是把你從樹上拽下來了。”
年輕男人感激地伸出右手:“裴永年,太謝謝你了!”
蕭陟也伸出手,不親熱也不失禮貌地握了一下:“蕭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