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珍寶
接下來的比賽,方婷宜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做度秒如年,她從初原哥哥那裏拿過秒表,一直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裏,上面的時間,怎麽過去得這麽慢?
從一上場開始,若白就采取了猛烈的進攻,一招一式都淩厲而強勢。這是正确的做法,這樣也就意味着,若白能夠在身體素質不足以支撐比賽之前先占據領先的位置。
正因如此,方婷宜才開始變得有些搖擺不定,她能夠阻止的,只要她開口,只要她态度夠堅決,他就不相信若白還會堅持上場。若白的元武道從來不是溫和的,可他總是會溫和地配合着對方的節奏進行比賽。
眼下他突然改變自己的打法,婷宜能夠感受得,他現在,一定很不舒服。
婷宜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擰了起來,就像衣服的手洗,洗完之後去擰幹,雙手握住,朝着內外兩個方向絞動。
婷宜感覺自己心髒的血液都好像被擰了出來,擰幹、瀝幹,生疼生疼,痛得都快讓她呼吸不過來。
最先發現她異常的人是百草。婷宜異乎尋常的蒼白臉色以及有些顫栗的身體讓她心驚,“師姐,你還好嗎?”
婷宜不答,她就像是與外界隔絕了一樣。看一眼場上的比賽,然後再看一眼手裏的秒表,如此循序。
場上的态勢已經很明顯了,若白漸漸體力不支,已經處于防守的階段。反觀闵勝浩,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快一點,再快一點。
方婷宜這樣祈禱着。
終于,在闵勝浩一記進攻之後,若白受力倒下,婷宜再也克制不住,擡起步子就上前。
“你幹什麽!”若白喝止她,“比賽還沒有結束!”
“你生病了,比賽不能再下去了……”話語中帶着嗚咽的懇求,她能夠看到若白臉上異常的汗水量,方婷宜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回去!”若白站起身來,“時間還沒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向婷宜,只是眼睛的餘光撇到幾步之外亭亭玉立的身影。他将目光放在比分牌上,十五平,這場比賽,就算他贏不了,也絕不會輸。
看着這樣僵持的氛圍,初原上前,攬着婷宜的肩膀将她帶回,這時候他才顯現,小姑娘的身體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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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他沒想到,婷宜已然情根深種,而且,是那樣深。
聽說,戀人之間都會有心靈感應,那麽此刻的婷宜,是不是也覺察出來若白的病情了呢?
初原看着場上倔強的少年,明明身體那麽虛弱,卻依然咬牙矜持,雙手格擋在胸前,避開闵勝浩的攻擊。羸弱的身體因為一陣又一陣猛烈的攻擊而不算搖晃,但是終究,沒有再次倒下。
這是一場充滿悲壯色彩的比賽。
不知不覺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初原摟着婷宜,低頭看她握在手裏的秒表,輕松了一口氣。
“時間到。”他開口向評委們說道,同時也是向若白說,“諸位大師,若白他……”
方婷宜沒有去管初原說什麽,再一次徑直走到賽場上,這一次,她走到了若白的身邊。
“你還好嗎?”婷宜問。
“對不起。”若白說。少年神情疲憊,然而眉角卻帶着極淡的笑意,“你別哭。”
婷宜哭了,是被他給氣哭的。
這時候,初原也走了過來,攙扶着若白,讓他将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往他身上壓。
若白對他說:“我知道你想借着這次的機會幫百草解決曲師傅的事,雖然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但确實是個好機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初原點點頭,說:“我先送你回去。”
婷宜忙道:“不是說要去醫院嗎?”
初原搖頭,“他剛經歷了劇烈的運動,需要好好的休息,這樣的狀态也沒辦法做全面的檢查。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去,我已經聯系好了首爾的醫院,韓旻昌教授是我的師叔。”他沒有說,韓旻昌,是世界醫學心髒科的權威。
若白說:“我能自己走,你還是留在這兒吧,沒人管他們,我不放心。”
婷宜去扶若白的胳膊,對初原說:“初原哥哥,送若白回去,你放心。”
見他們倆堅持,初原只是拿起若白的胳膊,三根手指按着他的脈,思忖道:“去我那裏,回去之後記得給他吃消炎藥,不用多,兩片就好。他高燒已經在退了,很快就會恢複正常體溫,但是接下來可能會發低燒,這是正常現象,空調就別打了,多給他蓋床棉被,櫃子裏面有。必要的時候,把暖空調開起來,開到二十七八度也沒事,只要不讓他體溫太低就行。”
婷宜一一記着初原的囑咐,生怕記漏了什麽。
初原看着她這麽緊張的模樣,真想告訴她,若白的病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會耽擱的,拖個幾天好好養着,對他的身體只會有益不會有害。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卻又想到了手術的概率,突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婷宜扶着若白走到了初原的房子,走到了他的房間,走到了他的床邊。若白剛一沾上柔軟的床鋪,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婷宜連忙幫他把鞋子脫下,讓他在床上躺好,然後扯過棉被讓他蓋好。
她記着初原哥哥的吩咐,下樓去給他拿消炎藥,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果不其然,若白開始發起了低燒。
“若白?”婷宜輕輕地叫着他,他眼睛睜了一下之後又緩緩閉上。她看着自己手裏白色藥片和白開水,他這樣的狀态,也咽不下去啊。
沒有思量多久,婷宜果斷将藥投入杯裏,起身在初原房間裏找到湯匙,将藥片碾碎,最後溶化成一杯渾濁的藥水。
“若白,你聽得見嗎?我把藥化在水裏,你把這杯水喝下去在睡吧,若白?”
若白微微睜開着眼,倦怠的神情顯示出他此刻的難受與虛弱。婷宜替他掖了掖被子,也放棄了讓他坐起身來喝水的念頭。
那麽,藥怎麽辦?
婷宜盯着手裏白色的濁液,想了一會兒,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大口,舌頭傳來的苦味讓她的秀眉一度擰在一起。她将頭湊近若白,對着他幹澀蒼白的嘴唇送上了自己嘴裏的藥。
運動過後的人需要補充水分,婷宜這才想起來,若白剛剛還沒喝過水,難怪他的嘴唇這麽幹燥。
藥汁一點點灌進若白的嘴裏,方婷宜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吮吸,舌頭無意識地伸進她的嘴裏,纏繞着她的舌尖,一點一點汲取她嘴裏出藥汁。等到她反應過來兩人唇齒間再無苦澀的藥味時,婷宜連忙推開他,臉上染着紅暈,嘀咕道:“真睡還是假睡啊,這麽不老實……”
但是她的動作沒停,繼續含着苦澀的藥往他嘴裏送。
當方婷宜送完最後一口藥汁準備離開對方唇瓣之後,後腦守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兩人的氣息再一次緊緊交融。
她瞳孔微怔,如果說第一口喂藥的接吻她還覺得是若白意識不清楚、或者說是他無意識的身體反應,那麽這一次,他肯定是清醒的!
果然,她看到若白睜開了眼,眼睛裏是濃到化不開的情愫。婷宜又生氣又羞赧,連忙動着身體要起來,不料對方卻加重了這個吻,舌頭不斷摩挲她的貝齒,與她的舌頭相互纏繞。她被這個吻弄得沒有力氣,但是又擔心他生病的身體,兩只手肘只好抵在若白身體兩側,不讓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到他。
唇齒間相互厮摩,若白就像是一個幹涸良久的人,極力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
良久,就在婷宜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若白終于放開了她。與此同時,她的雙臂最終沒有支撐住,整個人貼在了若白胸膛上。
待兩人的喘息稍稍平複了一會兒,婷宜擡起半個身子,隔着被子去掐若白腰間的肉,盡管不可能掐到。她惡狠狠地問:“明明清醒着居然還給我裝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若白淡淡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我給你道過歉了。”
婷宜被他氣笑了,“那剛剛呢,又怎麽回事?”
若白抿了抿薄唇,回答:“嘴巴太幹了,又沒什麽味道,藥味太苦了。”
“太苦了你不會讓我給你塞顆糖啊?”
“太麻煩了。”若白淡笑。
太麻煩了,還是你的唇比較甜。
方婷宜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她從前怎麽不覺得,若白居然這麽不正經,從不說什麽甜言蜜語卻能讓人臉紅心跳。似乎,他從來不是說的,而是做的。
“這次就原諒你。”婷宜坐直了身體,擡手去摸若白的額頭,一層薄薄的冷汗,觸手是冰冰涼又濕漉漉的感覺。
她沒有說話,起身去找空調的遙控器。初原哥哥說,暖氣開到二十七八度也可以,不要讓若白的體溫太低就好。
感受到空調裏吹來的暖暖的風,婷宜走回到床邊坐下,問:“若白,你很冷嗎?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
若白搖頭,“不用了,你開了多少度?”
“二十八。”
“你要不要先出去?一會兒溫度上來,會很熱。”
婷宜不答,只是拉下了棉被。若白脖頸上全是汗水,身上還穿着比賽時候的道服,肯定身上都是汗漬漬的。“若白,現在開了暖空調,我先去接盆水,再去抱床棉被來,你要不要把衣服換下來?初原哥哥這裏有衣服。”
若白點點頭,于是婷宜去開衣櫃,他們兄弟兩個身材差不多,穿初原哥哥的衣服正好。但是當她打開櫃子的時候,左邊一排整齊而莫名眼熟的衣服讓她一下子有些微愣。
不僅款式、圖案、顏色有些眼熟,就連撲面而來的蘭草香味也讓她莫名熟悉。
這不是、恩秀媽媽最愛熏香,最習慣給恩秀買的牌子嗎?只是全部換成了男裝而已。
婷宜有些了然,但這個時候她沒顧得上去想初原恩秀他們一大家子的事,挑挑揀揀,還是從初原哥哥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一套運動服。
等她回身的時候,若白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婷宜把衣服放在床上,說:“我去浴室接點熱水。”
方婷宜從浴室出來之後,就看到床上的若白已經脫下了道服和裏面的背心,□□着上半身靠在那裏喘氣。一見到她出來,若白立即斂了呼吸。
這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在婷宜眼裏,心裏小小抽搐了一下。
婷宜将臉盆放在床頭櫃上,将毛巾打濕了熱水後擰幹,說:“後背我幫你擦,其他你自己來?”
若白點點頭,任由她将溫燙的毛巾撫上他的後背。
有些強烈的溫差不僅讓若白突然顫了一下,手指無意間碰到他背的婷宜也是一驚。
很涼。
婷宜溫柔地幫若白擦拭着後背上的汗,她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他□□的上身,然而已經驟然上升的室內溫度讓她自己的後背也爬上了密密層層的汗。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來吧,我去客房裏拿棉被。”婷宜呼了一口氣,将毛巾放浸臉盆後起身出門。
相比起室內的溫度,外面涼爽的空氣讓她的呼吸一下子順暢起來。她拍了拍臉,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又擦了擦額頭的汗,快步往一邊的客房走去。
“咚咚。”方婷宜敲着房門,手裏抱着一大團棉被,“若白,我進來了。”
她打開房門,床上的人已經躺下了身體,衣服、褲子都被甩在地上,可見他剛才動作的不易。
少年閉着眼睛,呼吸平穩,一番折騰下來,發型淩亂,一片頭發散在額前,看上去十分乖巧,配上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整個人就像是嬰兒。
婷宜小心地再在上面蓋上被子,目光看到那一臉盆水和半挂着的毛巾,又脫了鞋子、踮着腳去浴室倒水。
從浴室出來後,婷宜剛把南邊的窗簾拉上就低沉而不悅的男聲響起:“我說過要穿鞋。”
“你沒睡啊?”婷宜有些訝異,并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走到床邊坐下。
“把鞋子穿上。”
聽了這話,婷宜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腳丫和腳邊倒下的單鞋。再轉頭去看躺在床上的若白,方婷宜心裏一動。
下一秒就脫下裙子外面的披肩,掀開被子就趟了上去。
室內暖意很甚,若白就如同一個冷源,婷宜在被子裏拱了拱,單手就環住他的腰。
若白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等到腰上出現一只手,他身體一僵,冷聲說:“下去。”
“我不。”婷宜回道。
“婷宜。”若白有些無奈,“你會中暑的。”暖氣、棉被,這還在夏天,是個正常人都會生病。
婷宜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亮亮的,“你嫌冷,我嫌熱,你的身體涼,我的身體熱,不是剛剛好嗎?”
若白被她理直氣壯的話一噎,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婷宜又低低地說:“我知道你很難受,只是一直在強撐。我很擔心,我就想好好陪陪你。”
兩層棉被之下,婷宜的手臂被握住,就在她以為若白還是要讓她走的時候,不料對方的手卻滑上了她的腰肢。
“好。”
聽見他的肯定,婷宜伸頭,粉唇在對方的唇瓣上輕輕啄了一下。
若白一愣,輕笑道:“你還讓不讓我睡了?”
“呃、要不,讓你親回來?”
兩個人貼得很近,有些昏暗的光線中,若白仍舊清晰地看到婷宜緋紅的臉頰,小巧的耳朵上也泛着粉色的光澤。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心髒處隐隐傳來陣陣疼痛。
就像婷宜說的,他真的很不舒服。
對着那兩瓣唇吻了上去,輕輕親親。若白覺得,似乎、沒有那麽難受了。
婷宜的身子很熱,就像她說的那樣。對于如今的若白而言,這是溫暖的熱源,他本能地不想放手,兩只手圈着婷宜越纏越緊,直至兩個人隔着衣料貼近在一起。
自始至終,婷宜都一直乖乖地不動,她知道若白的意識可能沒有平時那麽清楚,尤其是在面對她的時候,所有的防護罩都卸了下來。她只是想讓他能夠盡可能的舒服一點兒,就算把自己當做一個暖水袋,一個火爐,她都不介意。
然而當她覺察到微涼的手從她裙子的下擺一直往上時,饒是她鼓足了勇氣,整個人還是僵硬地一動都不敢動。“若、若白……”她結巴地叫出聲,然而對方仿若未聞,繼續堵住她的嘴巴。
連衣裙的拉鏈開了。
內衣的扣子也掉了。
婷宜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
這樣瘋狂而陌生的舉動讓她一時半會兒無法适應。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在她身上游走的手終于停了下來。
“婷宜,對不起……”殘存的理智讓若白回過神來,等他看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後,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他都對她、做了什麽啊!
“婷、婷宜?”若白小聲地開口,語氣惴惴不安,他感覺的到,懷裏的女孩正在顫抖,是羞赧?是緊張?還是、讓他害怕的害怕?他不敢再拿手去碰她,怕會驚擾了她。
“我、我我我、我我……”婷宜“我”了好久都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根本沒了平時的巧舌。語氣焦急而無措,又帶着哽咽,聽在若白耳裏就成了驚慌和惶恐。
“婷宜,是我的錯,對不起,不該傷害你……”若白說出的話也顯現拙舌和口鈍,他本就不善于表達,眼下見到婷宜這樣的情況,心裏更加慌得厲害。
其實婷宜根本沒有若白想的那樣糟糕,她只是覺得有些難堪。聽見若白焦急的語氣,知道他的擔心,婷宜不知道該怎麽樣解釋,只好将頭撞進他的胸膛埋在被子裏。
若白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懵,小心翼翼地開口:“婷宜……”
“我沒事。”從被子底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對不起,婷宜。”
藏在被子裏的婷宜呼吸有些不順,聽見若白說了第三句“對不起”,她平緩一下心情,低低地對他說:“你別說對不起,我又不要你的對不起……呃、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我、我是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呃、嗯……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她支支吾吾說完,便直接埋在他懷裏裝死。
就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若白終于将被子往下挪了挪,露出她的頭。“真的沒事嗎?”若白再一次開口。
婷宜在他胸前蹭了蹭腦袋,“沒事。”
聽到肯定的回答,若白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語氣溫柔又小心:“把衣服穿好。”
衣服……
婷宜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棉被下的她雖然還有衣服穿着,但基本等同于沒有,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她小心地動了動,像是在試探着什麽,然後快速将其貼合着自己身體拉扯好,“嗯、你能不能幫我呃……衣扣還有拉鏈……”
就在她以為若白的沉默還要繼續進行下去的時候,後背上傳來指尖觸碰的感覺,先是三個衣扣,在然後是裙裝拉鏈。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進行,然而若白卻做得無比細致又精準。
“婷宜,”做完這一切後,若白開口,“你還是下去吧。”
婷宜沉默着不答。
“婷宜?”若白試探性地叫了叫她,卻發現她還是沒有理會他的話。
裝睡?
顯然是這樣。
戳穿她?
顯然不是個好對策。
硬逼着她下去?
顯然不妥當。
若白終是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算是默認了她的堅持。
剛才發生的事,幾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與精神,原本冰涼的身體倒是出了一陣熱汗,他感覺似乎也沒有那麽冷了。意識終于在一片沉靜中漸漸模糊,只剩下勻勻又淺淺的呼吸聲。
在聽見安穩的心跳聲後,方婷宜終于擡起了頭,小心地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臂去摸若白的額頭。好像、沒那麽冷了。
她也不敢大聲地喘氣,雖然這樣非正常的環境讓她這個正常人的身體實在有些受不了,但幸而,有他在身邊。
曾有人這麽評價若白,說誰也沒有他的堅持。
但是婷宜想,在喜歡他這件事情上,或許,她可以有着比他多一點點的堅持。
一點點也好。
喻初原開門進來前先開了燈,看清屋內的情況,他整個人身體一僵,手握在門把上僵持不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初原愣神的空隙,他身後的少年越過他走了進去。初原沒來得及拉住他,卻反應過來捂住身後少女的眼睛。
少年看着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撲面而來的暖氣讓他一陣氣短。
看見地板上散落的衣服,少年的臉,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