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鑽心咒[一修]
食死徒們終于發現了倒在不遠的女孩的屍體。
阿瑟臉上混亂和震驚交加,似乎還不明白為什麽剛剛提到埃芮汀絲,她的屍體就在眼前了。
“主人……請在之後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現在請允許我去檢查埃芮汀絲的身體……”阿諾德匍匐在地說道。“有可能,她并沒有大礙。”
伏地魔的下巴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阿諾德站起身來朝埃芮汀絲走去,在她身前蹲下檢查了會後,他的表情微妙的扭曲了,就像是想要發火,卻硬生生扭出個微笑來。
“別裝了,起來吧。”阿諾德微笑着,咬着牙根說。
于是,前一秒還在衆人眼中挺屍的人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食死徒們一陣小聲的騷動,阿諾德從埃芮汀絲那裏拿回已經破碎的懷表,重新跪回伏地魔身前。
“主人,這塊懷表救了她——這是塞爾溫家的傳家寶,可以抵禦一次三大不可饒恕——三年前我破格交給了她,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請您相信我,塞爾溫絕對沒有加害于她之心。”
“是嗎?”伏地魔輕聲說:“我會自己看的——攝神取念!”
墓地在埃芮汀絲眼前消失了,情景開始後退,她裝死打算尋找機會搶走三強杯逃離……她從中了阿瓦達後的昏厥中醒來……她在迷宮殺死炸尾螺……比賽前馬爾福……
不……
滾開!
埃芮汀絲忽然一震,心中湧起的強烈反感和抗拒撕碎了幻境,已經虛無的眼瞳陡然擴大,重新泛起寶石一般的冷光,一瞬間,周圍的景象又變回了墓地,埃芮汀絲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僅僅是将伏地魔的思想趕出腦海,她就用了幾乎全部的力量。
埃芮汀絲脫力的身體往後歪了一下,加上受傷的那只左腳,她後退幾步才重新穩住自己。
但是沒有任何人發出笑聲,食死徒們中間飄蕩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寂靜。
“出色的魔力、冷靜的心智、對知識和權利的渴望。”伏地魔眯着眼看着埃芮汀絲,眼皮下的那雙詭異的紅色眼眸散發着暴虐殘忍的光:“我有些相信你是我的血脈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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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怎麽能夠知道,你不是有心人送上來欺騙我的呢?”伏地魔輕聲說,目光沒有看向埃芮汀絲以外的人,但是盧修斯攥在袖袍裏的手卻不由自主顫栗起來:“畢竟你們的主人失去了身體,不能用血緣魔法來檢測真假,也許你們就随随便便送上一個人來糊弄你們可憐的主人——還是個啞巴——這樣不能說蛇語也完全合理了——”伏地魔的話語越來越冰冷,盧修斯的聲音立即從面具下傳出:“主人,我絕不敢欺騙您。我觀察了她三年,然後才得出的結論。”
“我并不會懲罰你。但是她……”伏地魔那雙令人恐懼的紅眼睛轉向了埃芮汀絲:“鑽心剜骨!”
埃芮汀絲躲了,但是伏地魔似乎知道她會往哪裏躲,魔咒準确無誤地擊中了埃芮汀絲。
她的全身似乎都在燃燒,仿佛有一把刀正在細致地把皮膚從她身上割離,她的每一處身體都在火辣辣的痛,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是正被人一寸一寸地敲打,埃芮汀絲跪在地上,指甲深深地摳進濕潤的土地裏,整個人都被汗打濕了,從額頭上滾落的汗珠大滴落在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四周壓抑寂靜,餘光裏,埃芮汀絲看見阿諾德和阿瑟的兩雙腳都靜靜地站在原地。
“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伏地魔冷漠地擡起了魔杖。“因為你膽敢拒絕我的攝神取念。”
埃芮汀絲強迫自己癱軟的身體不要倒下去,不要倒下去——不要倒下——她在心中不斷強迫着自己。
“現在我們來做一個簡單的游戲。”伏地魔收回魔杖,他唯一比較像人類的嘴巴扭出了一個薄薄的冷笑:“你有一次機會回答我,你是我的孩子嗎?如果你說不是,那麽欺騙我的阿諾德和盧修斯其中一人會死,如果你說是,那麽就要拿出讓我相信的證據,如果不能讓我相信,那麽……你就要死。”
阿諾德面色慘白,埃芮汀絲相信面具下的盧修斯不會比他更好。
阿諾德從來沒有對她透露過伏地魔是她的親生父親,安娜說過她的父親是個英雄,以安娜對伏地魔的憎惡來看,安娜顯然不會把伏地魔當成英雄。
如果不是了解阿諾德的秉性,埃芮汀絲都要以為阿諾德是有意趁伏地魔失去了身體無法驗證而蒙騙他的了。
阿諾德和盧修斯都緊張而恐懼的看着她,埃芮汀絲對上阿諾德急切的眼神,确認他是真的認為她是伏地魔的血脈。
阿諾德如果死了,不管是安娜還是阿瑟都沒有家主的才能,塞爾溫只會不斷衰落,但這和她沒什麽關系,她依靠的永遠不是家族,但是如果盧修斯死了……
她想象不出失去盧修斯的馬爾福家族,也想象不出和頹廢、衰落、悲痛、無助、潦倒聯系在一起的馬爾福。她排斥這樣的想象。
“我可以證明我是你的血脈。”埃芮汀絲擡起了頭,總是像寶石一樣閃着冷光的黑眼珠亮得驚人,她沒有揮動魔杖,顯形的字卻出現在了空中。
她一手撐在地上,艱難地站了起來,她站直後,看向伏地魔身旁的那只大蛇:“我聽得懂蛇語,也知道怎麽說,只是不能發聲說出來。我的嗓子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她故意不去看被捆起來的波特的表情。
伏地魔看了她一會,然後張開口,從他嘴裏說出的是咝咝的蛇語:“蛇語并不能說明什麽,鄧布利多也懂一點蛇語。”
伏地魔的話恰恰證明了他相信蛇語能證明什麽,不然也不會改口拿蛇語試她了。
“我天生就聽得懂蛇說話,而鄧布利多是後天學的。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能聽懂,而鄧布利多不能。我還可以用奪魂咒控制別人說蛇語。”埃芮汀絲捏緊了手掌,感覺手心都濕透了,這是一場豪賭。
伏地魔不說話了,就好像在掂量埃芮汀絲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埃芮汀絲緊緊握着魔杖,以備随時都能揮起,她全身繃得就像一根弦,眼睛眨也不眨地注意着伏地魔的魔杖。
在這片難熬的,一觸即發的寂靜中,伏地魔說道:“今後我會注意你的一言一語的,如果我發現你欺騙了我……”他沒有說完後半句,但含義不言而喻。
“現在——埃芮汀絲·塞爾溫。歡迎你回到我的身邊,我的孩子。”
圍成一個圈的食死徒們默默在阿瑟周圍讓了個空位出來。
埃芮汀絲垂下眼去:“我的榮幸。”
她低着頭,一跛一跛地走到阿瑟旁邊,加入了這個圈子。
接下來,埃芮汀絲在一旁看着伏地魔把魔杖還給了波特,做戲似的要和波特來一場決鬥。
這原本是毫無懸念的一場戰鬥,但奇跡就是這樣發生了,哈利·波特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發生了共振,一道光幕将他們兩人籠罩了起來,食死徒們在外面亂作一團,想要朝波特發射魔咒,伏地魔卻大喊着制止了他們:“不要動!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動!”
埃芮汀絲看着光罩裏的伏地魔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可以稱為緊張的變化,腦子裏在思考的是這時朝伏地魔來一個索命咒會不會有效。
從伏地魔的魔杖裏鑽出來的幽靈們把他團團圍住,而波特趁機切斷了共振,趁亂往三強杯那裏跑去。
“獎杯飛來!”
一個食死徒對着他舉起了魔杖,埃芮汀絲捏緊了魔杖在身後一揮,這個食死徒的杖尖方向微微歪了歪,魔咒打到了波特旁邊的地面上,而波特抓住了三強杯,一道閃光後,他消失了。
“不!他逃走了!”伏地魔從那些幽靈的圍繞中掙脫出來,狂怒地吼道:“你們這些廢物!連一個孩子都抓不到!”
食死徒們紛紛恐懼萬分地跪了下來,他們顫栗着,不敢擡頭看伏地魔暴怒的臉,生怕一個不小心怒火就傾瀉到自己身上。
“諾特,那時候波特離你最近,你為什麽沒有抓到他?”伏地魔的紅眼睛像是在燃燒,迸出的目光像燒燙了的刀子,狠狠紮在一個跪地的食死徒身上。
“主人,我阻止了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魔咒射偏了……那不應該……”
“我不想聽你的狡辯!鑽心剜骨——”
諾特在地上慘叫不斷,抽搐的樣子讓埃芮汀絲想起了黑魔法防禦課上的那只蜘蛛,伏地魔的怒火比埃芮汀絲那時要強烈太多,諾特的折磨一直持續了十幾分鐘,這期間沒有一個食死徒站出來求情,鑽心咒落在別人身上總比落在自己身上要好。
在衆多食死徒之中,只有埃芮汀絲借着濃重的夜色目不轉睛的看着伏地魔。
她的心裏不是恐懼,也不是憤怒,而是讓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的興奮。
她已經厭煩了平坦無趣的路,厭倦了輕易就能登上的土丘,而今天,她望見了一座崎岖險峻的高峰。
她要越過它,踐踏它,征服它,占據它,侵吞它。
這是一場游戲,獎勵是豐厚的,她不僅要讓伏地魔有朝一日跪倒在她腳下償還今日的恥辱,包括他的江山,他的財富,他的知識和力量——他所有的一切,埃芮汀絲都要吞噬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