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歸
? 都區繁華的夜晚降臨，她們三人卻在幻影咖啡屋裏，獨享一份安寧。
“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點過單後，和薇薇問出了這個問題。
“什麽怎麽回事？”迷迷糊糊的伍語，總是慢半拍。
“她是在問紫墨的事情，你說，還是我說？”言憶歆倒是難得沒有“落井下石”。
“噢，對了，你還不知道呢。”看着和薇薇，伍語的表情開始有一點嚴肅，雖然她總是很遲鈍，卻不代表她不了解紫墨現在的心情。
看着伍語突然黯淡的臉色，言憶歆知道她那冒失的記憶裏隐藏的一條線又漸漸清晰。如今的情況，也許只有她，能把事情講清楚了。
“很簡單，紫墨跟韓潇在一起五年，你不覺得她變了很多嗎？變得更安靜了，以前，她還會跟我們一起瘋一起鬧，以前，她很愛笑，以前，她有無數快樂的來源。但畢業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少多了，她沒有失去我們，更擁有韓潇這個男朋友，她只是，不再那麽快樂，不再那麽愛笑了。那天在她老家的山頂上，她說，她很久，沒有那麽自由過了。”言憶歆又開始了專業分析。
“她不愛韓潇了嗎？”和薇薇微皺着眉頭，神情困惑。
“我想他們是相愛的。”言憶歆晃着手上的咖啡。
“只是在乎的不一樣。”旁聽的伍語突然的發言，卻一語道中。
“夠精辟啊你。”伍語時不時爆發的能量總讓言憶歆泛起片刻的佩服。
難得被誇獎的伍語，不好意思地端起手上的果汁，掩飾接受表揚時的不自在。
和薇薇也基本了解了紫墨的內心所想，“我明白了，紫墨在全心全意愛着韓潇，而韓潇，卻給不了同等的感情，愛着紫墨的同時，卻喜歡着更多別的女人。這也許，就是你說的，只是在乎的不一樣。”說時看着剛把果汁放至桌上的伍語。
一句脫口而出的話竟然引起言憶歆和薇薇雙雙共鳴，伍語心中雀躍，嘴上也不閑着，“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我就說，我還是能說出名言的。”
“給你顏料就開染坊了。”直接給伍語潑了一桶涼水的言憶歆，頓覺自己言重了。畢竟，剛剛的伍語，還掉進悲傷往事裏，剛剛将傷口縫合，應該是被安慰的才對。于是趕緊說好話補救：“不過，确實是很精辟很有道理，都快趕上情感專家了。”
“哎喲歆歆你就別誇我了，我不經誇，你還是跟平常一樣，損我吧。”
伍語的話引來二人一陣歡笑，伍語卻又想出了個好主意，“要不我們把紫墨呼叫回來吧，她也出去玩了好些天了，心也散夠了吧。如果她知道薇薇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們這□□可就重聚了。”
二人對視一看，對呀，有何不可呢。
說時遲那時快，言憶歆拿出手機，撥通了蘇紫墨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起了輕柔的嗓音，“喂，言。”
“紫墨，你玩得開心嗎，散心散好了嗎？”
“嗯，很開心啊，新鮮的空氣，新鮮的心情，怎麽，你打電話就是問這個的？”
“哈，我才沒這麽無聊呢。我是打電話想讓你回來的。”
“回去？有急事嗎？”
“不知道，我算不算急事呢？”和薇薇通過揚聲器聽見紫墨的問題，對着電話笑着說道。
“薇薇？”臉上揚起一個笑容，蘇紫墨詫異地對着電話再次問道：“真的是你嗎？你怎麽會在上海？還是言跑到北京去了？”
“這麽多問題啊？講故事可不是免費的，除非，你回來。”
“問的問題好像還和我一樣耶。”伍語又忍不住插話。
“哈哈，你們三個，真是，我可以想象，你們是不是圍在一起，開着揚聲器跟我說話呢。”
三人一陣哄笑，“這都被你猜出來啦，不管，你快回來就是了。”
“好吧，我也好想念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本來還想多呆幾天，既然你們三個都到齊了，我怎麽能缺席呢，我會盡快回去的，see you all！”
放下電話，蘇紫墨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想起四個人馬上就要重聚，她就想飛奔回上海，此時的她，卻完全忘了考慮，回到上海，意味着什麽，自己有沒有做好準備等問題。
訂了第二天一早回上海的車票，蘇紫墨在回憶大學時代的寝室生活中，攜着溫馨的笑容，沉沉睡去。
“喂？”接近中午，言憶歆在睡夢中接起電話。
“言，你怎麽好像還在睡覺？我快到上海了。”
“什麽，這麽快啊。”撐起上半身，言憶歆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行，我知道了，你在哪兒下車啊，我去接你。”
“你不用來接我了，我一會兒直接去伍語那裏，薇薇不是在那兒嘛，你也趕緊起來，準備準備也過去吧，我已經給伍語打過電話了，她今天剛好不用去上課。”
“這樣，那也好，一會兒見，親愛的。”挂了電話，言憶歆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沖進洗手間開始一系列起床工作。
大概一小時後，言憶歆如約而至伍語的公寓樓下。進門的一刻，言憶歆沉睡了十多個小時的胃被喚醒，“哇，好香好香啊，你們太強大了，真能幹。”
看着一桌子的菜肴，言憶歆垂涎欲滴，“我可以吃嗎？”
“你可以吃這個。”伍語指着桌上的奶黃包說，“這是剛蒸出來的，我一猜你就沒吃早飯，快吃吧。”
“好吧，不過我更想吃這些菜，看着就很美味的樣子。”
“你這可是給伍語這位大廚師最好的評價了，她忙活這一桌子才都忙活好幾個小時了。”
認識這麽多年，言憶歆倒是沒看出伍語這一手技能，硬是愣住了。
“別說你了，我早上也驚訝極了。想不到咱伍語還是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絕世好姑娘吧。”和薇薇看着言憶歆的表情笑說道。
正當言憶歆在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出現在眼前的，可不就是多年前的那個快樂精靈、笑容仙子——蘇紫墨。
“紫墨，你回來啦……真的回來了。”言憶歆剩下的聲音哽在了喉嚨裏，因為，她看到了從前的蘇紫墨。她說“真的回來了”不只是蘇紫墨表面的回歸，更是內心的回歸，是那個快樂的、愛笑的、文靜的、優雅的蘇紫墨。
良久的靜默，直到和薇薇對兩人的“深情”對視提出抗議，“幹嘛呢你們倆，最久沒見紫墨的應該是我才對吧，怎麽你們倆搞得跟小別勝新婚似的。”
“說什麽呢，我這是看紫墨不一樣了。”
“不一樣，哪兒不一樣，我兩年沒見都沒覺得她有什麽不一樣。”和薇薇納悶到。
“就是因為你兩年沒見她才看不出來這種變化。”
和薇薇雖不是心細如發，卻也有一定的眼力。眼前的蘇紫墨跟從前那個确實沒有什麽變化。她不知道的是，畢業之後，蘇紫墨所犧牲的快樂，如今，在慢慢找回。
“我說你們擋在門口，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了？”先是跟言憶歆眼神交流，又充當了和薇薇和言憶歆你來我往的旁觀者，提着行李的蘇紫墨不禁調侃起門口的二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是她們口中的主角兒。
“喔，對對對，快進來快進來。”兩個人于是你拿行李我拿包，把蘇紫墨身上的累贅輕松卸下。
“紫墨，你可真是及時雨，正趕上開飯了，吃大餐咯。”從廚房将最後一道菜端出的伍語緩步走出。
方形桌上，碰撞聲起，紅酒晃動，笑容，在酒盡杯空之後，肆無忌憚。
“以前我就一直想讓自己醉一場，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好了，今天就算是醉了，我也什麽都不用擔心了。現在，我歸自己管。”蘇紫墨說完頑皮地笑道：“醉了，就歸你們管。”
沒等她們回答，蘇紫墨繼續說道：“薇薇，歡迎你回來，你回來，我們又回到以前的□□了。來，幹杯。”說着拿起酒杯。
“紫墨，我怎麽覺得你沒喝就醉了。”言憶歆看着蘇紫墨有些奇怪的反應，總覺不對勁。
“有嗎？我太高興了嘛，我出去玩了這麽久，回來又能見到你們三個，多幸福，你說呢？”
蘇紫墨一臉快樂的笑容，打消了言憶歆心中上升的一點不安。
“那倒是，好吧，那你要不要講講你的旅途收獲啊？”
“收獲啊，多了。你們都知道，我對山山水水，大自然最為向往的，所以，有山，有水，有窩，就是我的天堂。下一次，我就要開始逐步實現我的環游世界夢了。”說這些的時候，蘇紫墨的臉上像是發光一樣，仿佛自己就置身在夢裏。
“哎，回魂啦。”見蘇紫墨似是在神游，伍語舉起右手在蘇紫墨眼前晃動了幾下。
“哦。是，老師。”蘇紫墨被“喚醒”後，學起幼兒園的小朋友，對着伍語乖巧的回答道，卻讓對面正在喝湯的和薇薇嗆了個正着。
“薇薇，沒事吧你，慢點喝嘛。”和薇薇還來不及解釋自己嗆到的原因，蘇紫墨又給她抛出了一個問題：“對了，你怎麽會想到要來上海的？”
“我是想着兩年沒見了，來看看你們呗，還記得當初離別的時候哭得死去活來的，我早就想回來了。反正我也可以在上海取取素材，一舉兩得。”緩過來的和薇薇也忘記了解釋，回答到。
“這樣啊，那你要留在這兒多久？”
“沒想過呢，就像你出去玩不也沒想過什麽時候回來嗎？走一步看一步。當然了，如果你們挽留我的話呢，我是可以多留一段時間的。”
“又一個賣乖的。”言憶歆笑着說。
一片歡樂中，四人完全放松了自己，漸漸，紅暈悄悄爬上臉頰，漸漸，接連醉卧在客廳的沙發上。
蘇紫墨醒來的時候，已是夕陽的天下。掃了眼淩亂的餐桌，還有身邊三個好友，最後的視線停留在透過窗子的那一抹夕陽光線上，汲取着這一天裏最後的溫暖。
她的演技應該說是過人的，至少騙過了一向聰明的言憶歆，那伍語就更不用說了。至于和薇薇，兩年沒見，蘇紫墨知道目前她還看不出來什麽。那，就這樣瞞着吧。
在情傷侵蝕身心之時，她選擇了麻醉自己，不是拼命地工作，而是瘋狂地旅游。她對自己說，時間可以治愈一切，長痛不如短痛。但是回到上海，她的僞裝卻差點破功，四姐妹相聚如初，卻獨獨，少了最初的他。
淡然一笑，終是情關難過。
“嗯……”□□聲在耳畔響起，伍語翻了個身，不幸的是，這是沙發不是床，于是，□□聲轉變為了一聲慘叫。伍語徹底地清醒，順帶把沉睡的另外兩個都叫醒了。
“伍語，你，你這是怎麽睡的啊？”蘇紫墨在伍語摔下沙發的同時反應過來，趕忙過去将她扶起。
“我，我也不知道，”伍語在紫墨的幫助下艱難地起身，“哎喲，我，我屁股好痛啊。”
“屁股撞到地上當然痛啦，需要塗點藥吧。”被伍語的慘叫聲驚醒的和薇薇和言憶歆同時說道。異口同聲的回答下，是略顯擔憂的表情。
片刻之後，伍語的表情沒有那麽痛苦，但是想起之前的“壯烈”一摔，蘇紫墨卻不由地笑了。
意識到三雙眼都看着自己，蘇紫墨正襟危坐，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把幾人逗樂了。
“好了好了別笑了，”臉上還挂着一絲笑容的言憶歆提議：“我們是不是可以走流程了？”
“走流程？走什麽流程？”蘇紫墨問道。
“當然是重啓我們以前的模式啦，聚會嘛，總是吃完飯然後……”
“Shopping！”伍語搶答，來不及顧上依舊疼痛的臀部。
“Bingo！”言憶歆打了個響指。
“好啊好啊，那走吧。”記憶裏的聚會已經過去很久了，和薇薇不禁有些想念。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四人行的景象，仿佛回到了從前。不同的是，從前的學生妹，如今的芳華絕代。
走在大街上的四個魅力女人吸引了頻頻側目，這個夜很普通，只是在她們眼裏，因為和薇薇的到來、蘇紫墨的歸來，而顯得別具一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