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學長以前多流氓啊,現在倒是人模人樣的了。”
段小鹿撇嘴,她一直瞧不上那個劉學長,便毒舌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不就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就眼睛朝天了嗎?當初他追求阿意不成後就處處為難她,哼,小人。”
寶姐樂了:“他要是知道狐貍妹妹家裏比他有錢多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死诶……”
一輛低調奢華的車悄然停在跑車身後,從駕駛座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打開後方車門,畢恭畢敬地請車上的人下來。
首先出現的衆人眼前的是一雙光鑒可人的皮鞋,以及筆挺的西褲。
男人頭發向後收攏得一絲不茍,整個人都散發着成熟的精英氣息。
那張臉雖然不茍言笑,卻有十足的成熟魅力。他右手還舉着電話,一邊講話,一邊漫不經心地掃過前面張揚跑車,以及被他的出場搶了風頭的二人。
而在他身後,慢吞吞跟下來的人,竟然是一貫溫婉安靜的蔡小檀。
別說其他人了,連寶姐這個和她朝夕相處四年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鐘意也有些發懵,她跟蔡小檀走得最近,隐約知道她有個很忙的男朋友。蔡小檀不願意講自己的事,所以她也從未多嘴問過,只知道蔡小檀在校外的那套房子應該就是那人的。
又是兩輛車接連停下,後面那輛這個班級的同學已經很熟悉了,是班裏人人皆知的大小姐何出塵的座駕。
只見何大小姐跳下駕駛座,霸氣十足地甩上車門後就去拍前面那輛車的車窗。那力氣使得,旁人看了都覺得疼。
“夏昀深,你給我下來,我剛才對你打喇叭,為什麽不理我反而加速?”
車上的人像是早已習慣她的潑辣,悠然地一聲輕笑,推開車門,提着何出塵的衣領,也不見手上使力,人就調轉了個方向。
“一邊待着去。”夏昀深拎過她的背包,眉眼一挑,瞧過來的目光帶了幾分笑意。
何出塵臉一紅,哼了一聲,率先過了馬路,站到鐘意旁邊。
衆人正在驚嘆之時,那車的後車門忽然開了,首先探出來的不是什麽尋常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通體銀色的、泛着金屬光色的盲人杖。
一時間沒人出聲,有人有所耳聞今天才見到,有人是第一次聽說——原來校花鐘意的男朋友,是個瞎子。
夏臨琛跟着夏昀深,走到鐘意面前。
鐘意去牽他的手,他便收起了那根盲杖,乍一看,則與旁人無異。
鐘意的室友一一和他打招呼,連寶姐都特別正經,不敢稱呼什麽“夏美人”。
何出塵也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喊道:“夏叔叔好。”
下一秒就被夏昀深屈奇食指敲了額頭,不滿地問道:“喊誰呢?”
“你啦你啦。”何出塵揉着發紅的額頭,報複似的掐他手臂。
宋雅齡和劉學長被搶盡了風頭,兩個人都面色難看。副班長見了,忙打起圓場,招呼大家上車。
上午十點鐘,便到了何出塵家的別墅,衆人分好了房間,副班長分了工,各自領了任務,做飯的做飯,理東西的理東西。
都是年輕人,心系大海,午飯吃得簡單,休息了片刻,便換上泳衣,飛奔上了海灘。
這片海灘沙質不錯,鐘意與夏臨琛扣着手指,漫步其上。
寶姐和段小鹿不知道瘋哪去了,何出塵受不了他們兩個膩歪,嚷着要下海,夏昀深自然要奉陪。
蔡小檀倒是沒出來,她帶來的那位先生和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到了海邊驚人還要工作。
“夏臨琛,你要不要玩水?”
“你想玩?”
“唔,我們就在邊上踩一踩就好啦。”
鐘意說完便脫下涼拖站在沙灘上、沙子細軟,又被日光曬着,踩起來是溫暖的。她拉着夏臨琛踏進海水裏,冰涼的觸感,倒也是有趣。
就這樣,鐘意拉着夏臨琛在水邊玩得不亦樂乎。連她故意往他身上潑海水,他也不惱,笑容裏總是帶着幾分寵溺。
午後的陽光最是毒辣,夏臨琛抹了抹額間的汗,問鐘意:“不曬麽?”
鐘意答:“曬啊。”
“過來。”他擡起手臂,對着她招了招。
夏臨琛攬過她的腰,用力一提,兩個人便換了個方向。
鐘意小巧的雙腳落在他的腳背上,人卻被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她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他腳上,夏臨琛抱着她,帶着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不沉麽?”鐘意扯扯他的衣擺,笑問。
夏臨琛摩挲着她柔嫩的臉頰,笑道:“胖了。”
鐘意貼着他的身體,聞言哼了一聲,埋首在他胸前咬上一口。
夏臨琛悶悶地笑:“好玩嗎?”
“好玩啊。”鐘意随意地答道。
她其實并沒用太大力氣,最起碼不可能咬傷他。
“那你自便。”他毫不在意地笑着,鐘意擡頭望着他,看到他低垂的睫毛,投下的那一小片陰影。
那是她閉上眼也可以輕易描繪出的模樣——溫和又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線,薄厚适中的嘴唇,笑的時候會微微翹起來,生氣的時候會抿起來不說話。
舍不得,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放開手。
鐘意不由得抱得更緊些,夏臨琛不明所以,俯身去吻她的頭發。
“怎麽了?”
鐘意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搖了搖頭,頭發掃過他的手臂,有些許的癢意。
夏臨琛撫着她柔順光滑的發絲,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直到鐘意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夏臨琛,我們之間的約定,快要到期了。”
☆、失控(3)
夏臨琛動作一滞,恍然看向懷裏的人。
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讓他陡然生出幾分無力感。
他輕輕地放開鐘意,回想起半年以前那個夜晚。
他說過會如她所願,自然也會問一問她的願望。
因為他不确定,她想要的是一時,還是一輩子。
鐘意卻說:“到第二年的夏天,我畢業為止,我們試試吧。”
她也在賭,看看她能不能把他從自己的殼裏面拖出來。
所以他們約定好,這期間像普通情侶一樣相處,等到她畢業的那一天,她把選擇權交到他手上。
要還是不要,皆由他念。
這半年來過得相安無事,而現在鐘意提起這個約定,又是為什麽?
鐘意彎腰撿起自己的涼拖,在海水裏涮掉了上面的沙子。
“夏臨琛,我很貪心,如果光是得到你的人,那不足以讓我滿足。”鐘意自嘲地笑笑,“還有一些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後,給我一個答複。”
“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還是你可以做到,我要求的全心全意。”
話音一落,除了海浪聲與遠處隐隐的打鬧聲,竟再無其他聲響。
鐘意咬緊下唇,不由得苦笑。
感情的事,果真不能強求。
她轉過身去,背對着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
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蹙着眉,試圖去抓她的手腕卻撲了個空。
***
鐘意沒了玩水的心情,回到別墅內,正好撞上去廚房燒水的蔡小檀。她對着房間努努下巴,小聲地問:“傳說中的精英先生?”
蔡小檀點點頭,示意她換個地方談。
兩個人躲進了廚房,蔡小檀拿電熱水壺接了水,放到底座上,才轉頭問鐘意:“夏臨琛呢?”
鐘意把剛才的對話簡單地說了一遍,還有後來他們兩個一路無話走回來,碰到了何出塵和夏昀深,何出塵笑眯眯地把“夏叔叔”拉走了,就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了別墅。
蔡小檀點點她額頭,唇間難掩笑意:“我怎麽聞到一股醋味——”
鐘意抓住她的手指,打斷她的玩笑。她垂着頭,語帶悵然:“小檀,我就是……怕。”
蔡小檀是最了解鐘意和夏臨琛之間約定的人,這是她一路看過來的感情,因着旁觀者清,反而比兩個當事人看得透徹。
鐘意在愛情裏是戰士,夏臨琛卻是個膽小鬼。他能對別人的感情洞若觀火,待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卻是霧裏看花。
她自然是偏幫鐘意的,夏臨琛這種性格,自己在感情裏面吃苦,連累鐘意也不好過。
鐘意回到房間,由于蔡小檀要和精英先生在一起,她這次是和何出塵同住的。而何出塵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她的卧室比客卧要大上不少,床都比普通的雙人床要稍大些。她的行李還沒有動,何出塵因為要換泳裝,行李箱是散開的,化妝包是也是随意地丢到床上。
鐘意笑了笑,幫她把掉出來的東西收了起來,然後爬到床上躺着。
鐘意本來以為自己沒有困意,誰知躺着躺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還做了個夢。
夢裏的夏臨琛能看見她,他眼神明亮,視線鎖住她,開口誇她漂亮,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向另一個女人。
她追上去問為什麽,夏臨琛卻冷漠地回答:“你已經很好了,所以不需要我錦上添花。”
鐘意醒過來後,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這都什麽莫名其妙的夢啊……
鐘意側身一看,驚得坐了起來,房間裏竟然還有一個人。
随着她的動作,一件薄薄大大的防曬服從她的身體上滑落。
夏昀深走過來,彎腰撿起了自己的衣服,見鐘意還看着他,便也眨眨眼,從床頭的紙抽裏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謝了。”鐘意接過來,坐在床沿擦汗,擡頭問,“他們呢?”
“你的同學們在準備晚上的食材,我哥在房間裏休息。”夏昀深将衣服挂在手臂上,搖了搖另一只手上的東西,“我來替何出塵找點東西,吵醒你了,抱歉。”
“沒關系。”鐘意連忙擺手,忙跳下床,“那我也去幫忙。”
夏昀深看到她光着一雙白皙小巧的腳滿地找涼拖的樣子,無聲地勾起嘴角。
如果說半年以前,他還有那麽些喜歡鐘意,随着兩人的刻意回避,現在也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一開始知道從游樂場回來的那個晚上,夏臨琛提出和鐘意試一試,他是震驚的,說懵了也不為過。他本意是想幫鐘意一把,卻還矛盾地存着一點私心,原以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誰知道峰回路轉,他歪打正着。
他是真心希望夏臨琛能夠走出來,而鐘意是個很好的可能性。
他只不過是少了那麽一些幸運,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全心全意喜歡的人是他的哥哥。
有時候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會想,如果是他先遇到鐘意,那麽局面是不是會不一樣。
然後又在寂靜的環境裏,嘲笑自己想太多。
他不是夏臨琛,他更像他們共同的父親,所以他沒有那麽偉大。就算給他一個機會,站在那個汽車飛馳而來的馬路邊,他會不會第一時間舍身去救鐘意,很難說。
緣分很奇妙,有些事情,也許是命中注定。
“在那裏。”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他好心地提醒她,指了指她身後的方向。
這個房間的光線很暗,鐘意拉開窗簾,才發現天已經半黑,自己竟然睡了一整個下午。
鐘意赧然,去卧室裏的衛生間整理了一下頭發,又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夏昀深已經不在了。
出門正好撞見走路冒冒失失的寶姐,兩個人差點撞上,寶姐驚呼一聲,差點把她的耳膜震破。
“你跑什麽啊……”鐘意嘆氣。
寶姐給她看手裏的東西,說道:“我也不想的啊,你們家夏美人好像有點不舒服,我這不給他送溫水來了嗎……”
“夏臨琛怎麽了?”鐘意皺眉,語帶擔憂。
“好像是吹了海風,有點低燒。”寶姐性子急,拉過她的手臂,拖着她一起走向夏臨琛的房間,“具體怎樣,你跟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可她并不知道兩個人曾不歡而散過,此時的鐘意,還沒調整好心情,并不太想要見到夏臨琛。
寶姐身高腿長,很快就推着鐘意進了房間,自己連忙往後退,對鐘意吐吐舌頭眨眨眼:“小狐貍,廚房還有事,我先撤啦!”
鐘意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無奈地笑笑,端着水走了進去。
夏臨琛和夏昀深兄弟二人同住一間,何出塵對夏昀深實在是偏心,除了她們住的那間,整棟別墅,就屬這裏面積最大,采光最好。
夏臨琛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表情很安靜。
鐘意看了幾眼,走過去把水杯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在她叫醒他之前,他已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沉靜但沒有焦點的眸子向她的方向偏了偏。
“鐘意,是你嗎?”
鐘意“嗯”了一聲,坐在了床邊。
夏臨琛能聽出熟悉的人的腳步聲,她是其中之一,不知道該不該為此慶幸。
鐘意問:“你沒睡着?”
夏臨琛答:“睜開也看不見東西,就合着眼躺了一會兒。”
夏臨琛撐着床面坐起來,鐘意幫忙擺了一下枕頭,聽到這話,不高興地松了手,把枕頭摔了回去。
動作有些大,夏臨琛也感覺到了,沒吭聲。
她難得發了些小脾氣,夏臨琛因為頭疼而産生的那點低落似乎減輕了些,自己擺正枕頭,然後半靠在上面。
他掌心向上,手掌攤開在床面上,很久以前他們就約定,這是要牽手的意思。
夏臨琛跟她說過:“我看不到你,很多時候不能準确地感知你的情緒,也不能準确地判斷出你的方位。”
“如果你想走開,我沒有能抓到你的能力。”
“所以當你有情緒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選擇負着氣一走了之。”
他語氣落寞的樣子言猶在耳,鐘意忽然感受到了他說這番話時的心境。
他不是神,僅僅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因為看不見而心慌。
鐘意将手搭了上去,夏臨琛五指合攏,牢牢包裹住。
鐘意感受到他手指的力度,掌心的溫熱,忽然就生出了勇氣,問出了她逃避已久的問題。
“夏臨琛,你喜歡我嗎?”
良久,夏臨琛一聲嘆息:“喜歡,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輩子。”
他像是怕她走掉一樣握緊了些,才繼續說道:“鐘意,我媽和我爸……當初也是自由戀愛。最開始日子過得很辛苦,但他們過得很快樂。她大着肚子,陪那個人白手起家的時候,沒有想到人心易變,說好的一輩子,沒想到匆匆幾年,就已經物是人非。”
“所以,我不是那麽地相信愛情,更不相信所謂的天長地久和一輩子。我以前喜歡程蔻,我在蘇衍出現以前就喜歡他,我不是沒有過機會,可我連争取都不争取。你以前說過我是膽小鬼,你沒說錯,我确實害怕。”
“我怕一旦承諾了,無論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都會造成傷害。”
“我知道拖着止步不前很不負責任,但是請你務必給我一些時間……”說到這裏他忽然低頭笑了一下,“為我們的未來。”
“好。”鐘意想,反正都等了這麽久,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不生氣了?那我們算和好了?”夏臨琛偏頭問,語氣裏還帶着若有若無地委屈。
鐘意忍不住笑出聲,拿起水和藥塞到他懷裏,嗔道:“你先把藥吃了。”
***
晚上是這次聚會的重頭戲,男生們點燃了篝火,人數比較多,便分成兩堆,一群人圍坐成一大圈,鬧成一團。
都是年輕人,自然不可能幹坐着,便想一起玩游戲。
另外一隊人已經玩得很high,他們這邊倒是冷場,于是宋雅齡提議:“不如玩真心話大冒險?”
沒人反對,宋雅齡宣布開始。
第一個抽中的鐘意。
班級裏一個嬌小安靜的女孩子忍不住好奇問:“鐘意,你喜歡夏先生哪裏?”
鐘意看了一眼身側的夏臨琛,笑吟吟地大方回答:“哪裏都喜歡,他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
鐘意很坦蕩,她毫不避諱對夏臨琛感情的最初來源是感激。
有男同學吹了聲口哨:“他英雄救美,你再以身相許,還真是一段佳話。”
兩三輪過後,輪到夏臨琛中招。
夏臨琛對這種游戲也是熟門熟路,便道:“你們問吧。”
“我來。”劉姓學長搶過這個機會,宋雅齡輕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聽過後揚着嗓門,大大咧咧地朝正對面的夏臨琛喊道,“你怎麽瞎的啊?”
他所問的問題就是對夏臨琛的極度不尊重,更別提他的态度了。
鐘意怒火中燒,剛要發作,被夏臨琛拉住了。
夏臨琛小幅度地搖搖頭,笑着對衆人說:“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我認罰。”
之前定好的規則是如果答不上來,是要兩人一組受罰的。劉學長和宋雅齡相視一笑,說道:“我這個人吧,也算有紳士風度,就不為難鐘大美女了。就你一個人受罰,行吧?”
夏臨琛颔首:“當然可以。”
“只要你肯不靠別人繞着這篝火轉三圈,我們就算你過關。”宋雅齡語氣咄咄逼人,不明其中糾葛的同學都安靜下來,面面相觑。
周圍寂靜得只有木柴燃燒的聲音,宋雅齡繼續添油加醋:“夏先生,你怎麽不應聲,還是你不敢呢?你和鐘意認輸也可以,我們很大方,不會嘲笑你們的,對吧劉哥?”
剛剛丢了面子的劉學長連忙附和道:“是啊,我們還不屑于欺負一個瞎子。”
鐘意看到夏臨琛失去了神采的雙目,眼睛直泛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夏臨琛是因為她,才會任由宋雅齡帶着惡意的予取予求。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那雙眼睛神采依舊。
夏臨琛撐起身子,蹲在她身前,悄聲跟她說了句什麽,鐘意握了握他的手,強行逼退了淚水。
夏臨琛溫柔地拍拍她的頭頂,站了起來,雙手插兜,憑着“噼啪”的聲音,慢慢走近。
宋雅齡嗤笑一聲,道:“夏先生慢點,別燙到自己。”
何出塵跟她一向不和,嗆聲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
“我好不好心,還輪不到你管。何出塵,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何出塵懶得理她,轉頭推推夏昀深:“你哥沒問題嗎?”
夏昀深老神在在:“你覺得呢?”
“我覺得吧,夏叔叔這個人挺壞心眼的,得罪他不怎麽妙。”何出塵還記得夏臨琛開玩笑說要和她結婚的那次,她算計了他,他抓住她的弱點,回以一擊。
這樣的夏臨琛,和鐘意很像,哪裏是宋雅齡那個智商能欺負得了的?
夏臨琛聽力比常人敏感很多,其實這種為難,根本算不上什麽。不到一分鐘,他就輕松地完成了對方的刁難。鐘意叫了他一聲,他擡步向她走去,重新坐回她的身邊。
風水輪流轉,兩輪之後,輪到了宋雅齡。
大家似乎有了默契,誰也沒有問她問題,都等着夏臨琛開口呢。
夏臨琛笑,問道:“那就說說你剛才讓我走三圈時的真實心裏所想,這個不難吧,宋小姐?”
宋雅齡面色不虞,笑容也有點僵硬,他特意強調了“真實”兩個字,逼得她不得不答。可她又怎麽能把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呢,在同學面前說她看不慣鐘意很久了,想用盡一切手段把她踩在腳底。
這當然不能說。
良久,她款款一笑,說道:“我選擇不回答。”
“哦,”夏臨琛漠然地說,“那請你和那位劉先生蒙起眼睛繞篝火三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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