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少年小九
徐常山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最合适的時間上離開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是徐泉生會出事，他隐約的想起自己曾問過醫者這些，卻沒有想到徐泉生因此離世。
他難以想象，師長與親友相繼離開，這孩子是如何艱難的擔起這沉重的責任。他隐隐有些後悔，也許當初自己應該把知曉的一切可能性都說于徐茂，也許當初不應該走，也許...
但沒有也許，徐常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帶着點點小心翼翼與期待看向徐澈，輕聲問道。
“茂茂他埋怨我嗎？”
徐澈有些驚訝。
“怎麽會？徐老先生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無論您在哪，永遠都是他最敬愛的先生。”
一時間，熱淚盈上了老人的眼眶。
其實開始的時候徐老先生不是這麽說的，徐老先生叫住徐澈。
“能不能...幫我帶一句話。”
“當然。”
“幫我告訴先生，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拜先生為師，讓先生為我驕傲...算了...就說無論先生在哪，永遠都是徐茂最敬愛的先生......徐小子，謝了。”
...
徐澈心下感慨，卻沒有過多言語。
徐常山年紀大了，坐了沒多久就感覺乏力了起來，他叮囑了小九幾句，自己慢慢的走回了房間。
小九目送爺爺進了房間，回過頭來露出了少年頑皮的本性，他向着徐澈伸出手來。
“哥哥，借我你的手機給我打游戲。”
徐澈一愣，接着搖了搖頭。
“不可以，徐伯伯說了，不能給你手機。”
少年噘嘴哼哼了兩聲，轉向俞言蹊，一臉谄媚。
“漂亮姐姐，借我你的手機看看吧，我就看一下！”
俞言蹊沒想到戰火會蔓延到自己，一時拿不準注意來，轉頭求助的看向徐澈。
“方瑞......”
徐澈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小九，徐伯伯不是叫你帶我們熟悉一下鎮子嗎？趁着時間還早現在就出發吧。”
少年嘟囔了一聲，最後還是依着徐常山的話帶着兩人出門溜達。
徐小導游還算盡職，帶着兩人繞着小半的鎮子走了一圈。
“諾，那裏是一華超市，我小的時候很火的，不過現在快倒閉了，因為它賣的東西比另一家後開的超市貴，我們一般都不去...這是我小時候上的小學，它邊上的小賣部零食可多了，我能去買個零食嗎？...那邊是鐵軌，以前這邊沒有被鐵絲網攔着，總有人橫穿過去，我記得...撞死了好幾個......”
幾人溜達完又回到了小院。
小九跑去徐常山的院子看了眼，見徐常山還未醒來，便回自己房間翻找了一箱小玩意拿給兩人玩。
“爺爺還在休息，你們先玩一下吧。”
小小年紀待客還真有一套。
俞言蹊突然來了興致，挑了個魔方出來，随意擰動打亂。
“小九你多大年紀了？”
小九成功的要來了俞言蹊的手機，正下載着游戲，聞言乖巧答道。
“十六了。”
“哦？那你念高一了？”
“嗯。”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俞言蹊手裏的魔方還是那個混亂的模樣，連一個整面都沒有拼出。
徐澈看不下去了，手指扣了扣桌面，看着俞言蹊道。
“我教你吧。”
俞言蹊應了一聲，自然的将手中的魔方遞給徐澈，手支着桌面稍稍朝徐澈那邊傾，神情認真。
打游戲的少年終于獲得了片刻的寧靜，暗自舒了一口氣。
這個小姐姐好八卦啊。
徐澈修長的手指輕握住魔方，一邊演示一邊講解。
“單面很簡單，像這樣，找好相對應的缺口，這樣擰過去...多面...六面是有公式的，有些複雜我說完你應該記不住，我給你找個公式發給你...好了你來吧，先試試單面。”
俞言蹊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待接過魔方只覺得：我的腦子它學會了但是我的手還沒學會。
一下一下扭得磕磕絆絆的。
正巧徐澈也無其他的事，支着下巴看着俞言蹊玩，不時提點一聲。
一時間，大堂的氣氛莫名的溫馨。
沒過多久，小九的父母回來了。
最先反應的是被點到名字的小九。
小九一把站起，正準備将手機往俞言蹊手裏塞，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拐彎塞到了徐澈的手裏，接着眨巴着眼可憐兮兮的對徐澈說。
“哥哥，幫我打完吧，我還差一顆星就上段了。”
徐澈一愣，應了下來，低頭一看，這孩子的戰績還挺好看的，11-2-5。
小九的父母攜手路過大堂，友好的寒暄了幾句轉身去了廚房，小九巴巴的跟了一段路，終于被母親解放溜達了回來，小腦袋湊在徐澈的旁邊看着徐澈玩游戲。
這種類似的游戲徐澈大學的時候玩過，這會上手很快，加上隊友不坑，很快就勝利了。
小九興奮得“耶！”了一聲，原地蹦跶了兩下，伸手打算接過手機，被徐澈躲了過去。
徐澈将手機遞還給俞言蹊，擡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憋着笑道。
“玩物喪志。”
少年一聽，立馬就焉了吧唧的坐回了木椅上。
俞言蹊輕笑一聲，揚手将魔方放回箱子裏，試圖轉移少年的注意力。
“小九寒假有什麽安排嗎？”
少年耷拉着腦袋搖了搖頭。
“爺爺不準我出去玩，讓我跟着他學做面。”
“那你不去練習嗎？唔，手藝應該都是要熟能生巧的吧。”
少年鼓了鼓臉頰，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想，我想打游戲。”
“是想玩手機游戲嗎？”
“嗯。”
俞言蹊雖有些不忍但還是說了出來。
“可是...你沒有手機。”
徐澈在一邊聽着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少年洩了氣，倔強的重複。
“我就是不想。”
徐澈看着少年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他覺得也許小九和當年的自己一樣，口不對心。
徐澈接過話頭，溫聲道。
“你不喜歡吃面嗎？”
少年揚起微笑來，朗聲回答。
“喜歡！”
“那以後你出門在外想吃面了可怎麽辦？”
“我自己做呀，我會做。”
“都會做嗎？”
“...會一種...最簡單的。”
“那想吃其他的了怎麽辦？”
“我去學！”
“那如果沒有機會了呢？”
“...”
這種感覺真神奇，明明是在問別人，但卻好像在對話當年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