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紅山椒
老人掂了掂手裏的一袋子紅山椒，最後要了徐澈五十，徐澈付了錢接過，就知道老人少收了自己的錢，那一袋子少說也有五六斤，徐澈正要開口，老人卻是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聲音透着輕快。
“多的送你了，正好我想回家困覺了，老了，身體不行了。”
說完老人扶了扶鬥笠，擡步準備走了，徐澈趕忙出聲。
“老人家我送你回去吧，就當賣我辣椒的回禮了。”
老人擺了擺手，又輕笑了一聲。
“買賣，你來我往，你付了錢，我拿了錢，怎麽個還要多個回禮了，我家裏遠着呢，你提這麽多怕是不方便，還要帶着你姑娘不曾。”
徐澈愣了愣，老人擡着下巴往徐澈身後比了比，徐澈一轉頭，就看見看着自己往這邊走來的俞言蹊，一回頭老人就不見了蹤影。
徐澈嘆了口氣，俞言蹊已經走到了跟前，看徐澈面無表情的樣子，低頭又看着徐澈一邊手提了一大袋子辣椒，擡頭看着徐澈道。
“辣椒買到了？”
徐澈點點頭，回了一個溫潤的笑。
“嗯，你要不要嘗嘗？”
哈？
俞言蹊沒覺得徐澈在開玩笑，畢竟那可是徐老板啊，她伸手送袋子裏拿了一個出來，輕輕嗅了嗅，很幹淨清新的味道，沒有化學殘留，便也放心的用手抹了抹，放進口裏咬了小半口。
徐澈回過神來，懊惱了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俞言蹊剛咬下，立馬就嗅到了紅山椒純正辣香，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這個辣椒一定很辣，果然，下一秒味覺就傳來了反饋，同樣很少吃辣的俞言蹊覺得，非常辣。
俞言蹊瞪大了眼睛，眼睛湧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水，舌頭抵着那一小段辣椒，鼓着臉頰原地跺腳，眼睛左右看着，想找個垃圾桶吐了。
徐澈會意，趕忙将右手的東西挪到左手，掌心朝上伸到了俞言蹊面前，俞言蹊沒想那麽多，身體倒是先反應了，“呸”的一聲，辣椒段沾着一點口水就吐到了徐澈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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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澈趕忙轉身扔到了身後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其實集市的地上很是雜亂，各種攤販和買家産生的垃圾鋪就着，爛菜葉、包裝袋、紙巾。
但是兩人的素養都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徐澈扔了辣椒，空着那個個手走回來，率先道了歉。
“抱歉，前面在想事情，下意識就那麽說了，這個辣椒很辣的，是我粗心了。”
俞言蹊趕忙擺擺手，将從包裏拿出的濕紙巾遞給徐澈擦拭，也很不好意思的道。
“沒事的，我之前聞着就覺得應該會狠辣，但是還是吃了，可能是很少吃辣吧，所以才會覺得這麽辣。”
兩人望着對方眼裏泛出的水光，相視一笑。
————
徐澈上網搜了一下辣椒的種植，回想着老人的話從一堆辣椒裏挑出了一些個頭大的刨開來，取了籽，挑出長的比較大和飽滿的，尋來一個一厘米深的盤子，鋪上一層紗布，将籽鋪在上面，再倒進溫溫偏冷的水，浸泡六至八個小時。
這一步叫催芽，可以提升種子的發芽率。
徐澈做好這一切，迫不及待的去擇辣椒了。
這邊，俞言蹊回到家，将手裏的無花果放在桌上，将在市集上買的一小盆多肉放到窗臺上沒有陽光直射也能感受到光的地方。
放好後俞言蹊一轉頭就看到了桌上的一袋子無花果。
自從進入社會工作以來，俞言蹊對于零食水果這些不屬于正餐的東西就吃得很少了，不是不喜歡吃了，是不怎麽想去吃。
這麽說有點奇怪，但就是這樣的。
或者說是少了這個欲望。
俞言蹊思考了一下，起身洗了幾個，裝在一個小飯碗裏，怎麽吃又成了一個問題，想起徐澈匆匆回去的樣子，現在應該在研究湯底吧，便去了去詢問的意思。
俞言蹊先是掰掉了無花果的頭，露出了裏面雪白的果肉，她湊近嗅了嗅，比之更濃郁甜美的清香。
皮應該是要剝掉的。
這麽想着俞言蹊順着紋路剝掉了皮，張嘴咬下一口，白色的果肉帶着點點中間的籽，不過分軟糯又不過分甜膩，味道香甜的剛剛好。
俞言蹊就這麽吃掉了幾個，看了眼剩下的，打算晚飯時間給徐澈送去，不過就這麽去了有點不好意思，俞言蹊用手機搜索了一下，打算拿剩下的一半的無花果做個甜點。
這邊徐澈先用小碗試了幾次湯底的配料，調整了幾次比例，開鍋炖湯，他摒棄了原先的全數辣椒，換上了這次買來的紅山椒，在準備好的第一道清湯還是溫熱的時候将辣椒和佐料放進去，待湯沸騰，辣椒混合佐料的香就散發了出來，這時轉小火，放進用紗布包好的香料悶煮五分鐘即可。
這個過程，叫借味，我需要一點你的味，卻不要太多。
煮好後徐澈用湯勺舀了一小勺倒進碗裏，輕輕吹冷後細細嘗了一口，又辣又暖，是了，差不離了，還需要小小的調整一下。
徐澈打算待院子裏曬着的紅山椒幹了後制成紅油在繼續研究焱央辛湯，他心情甚好，估摸着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了，用了之前買的辣椒簡單的做了道辣椒炒肉，心裏開始計劃着下午定點白蘿蔔過來，用着爺爺留下的老壇做腌蘿蔔，拯救一下單調的菜單。
晚上，俞言蹊過來敲門的時候徐澈正在切蘿蔔，旁邊的簍子裏也擺滿了洗淨切成條狀的白蘿蔔，她将手裏的一次性飯盒遞過去，開口道。
“一直吃你做的面還挺不好意思的，今天的無花果很好吃，挺多的，我就拿了一部分出來做了水果奶塔，你嘗一嘗，雖然我做飯不怎麽樣，但是做甜點還是挺有自信的。”
徐澈略微有點驚訝，道謝接過，俞言蹊看徐澈還在忙，尋了個理由回去了，将手上的半袋無花果放在桌上，給徐澈發了條消息。
【俞言蹊：方瑞，我分出了些無花果放在你桌上，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記得吃哦，很甜很好吃。】
徐澈切好蘿蔔，将蘿蔔擺到院子裏晾曬，去去水氣，這個過程需要三兩天。
這時徐澈才看到俞言蹊發來的消息，稍微思考了一下，回了句：
【好，謝謝。】
是一個很怕欠他人人情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