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語滢倒是了然,只怕是蒼雲要召回這一上好的細作,然而接下來他們又意欲何為,攻打西绛?北冥沫手上有蒼雲最好的四十萬兵馬,然若要出戰,北冥沫的意見極為重要,而她當真願一戰?如若不是,召回落熏又能得到什麽……
語滢本是願做事外人,不想今夜之事遠是她意料之外。
乾轶堯面露失望之色,道:“倒是舍弟與落熏公主無緣了。”随後便落坐席間。
蕭逸寒本着結好蒼雲又不得罪晟祁的緣由,又向乾轶堯道:“如此,倒也是好,命欽天監斟酌一佳日,西绛嫁女自然不得出什麽纰漏。而我西绛多的是好女才女,恪翎王何不再放眼挑選一番。”
蕭逸寒哪知乾轶堯等的便是此處,只見其笑道:“如此倒也恭敬不如從命,二弟雖極慕落熏公主,但也也知不能奪人所好,故亦是托我再替他尋覓良緣,說來也怪,他對我這個大哥倒是極為信賴。”說罷乾轶堯一掃對面女席,今日歡宴,又有外國使者,故也未設屏風遮掩。如此,乾轶堯倒是好找起人來。
蘇涵見乾轶堯目光如炬,源起而去,竟是語滢,随即笑道:“看來恪翎王于片刻內已為靖安王覓得佳偶。”
衆人吃驚,乾轶堯卻收回了目光,一笑道:“蘇皇後說笑了,舍弟大事,不敢草率定奪,光是眼緣極佳然不知品性,也是不敢輕易抉擇。”
“恪翎王此言差矣,在座賓客多是雲京氏族官閥,品性才能自會有一番考評。”蕭澤笑道。
乾轶堯一挑眉,似是随意問道:“不知定王府千金如何?”
語滢與衆人一般驚愕擡頭,見對面席中乾轶堯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手突然一緊,攥着衣袖,毗鄰而坐的瑾馨見狀不由一笑,心中盡是幸災樂禍,沐語滢啊沐語滢,晟祁天高路遠,怕是有你這病秧子好受了。
一時間,衆人神情四異,定王夫婦擔憂露于言表,易瑾馨之流卻是坐等好戲。
“承蒙恪翎王厚愛,只本王孫女自幼身子極差,抱病于身,怕是經不起舟車勞頓,亦是怕盡不到為一國王妃之責。”定王于乾轶堯出口後立即起身,表以反對意見。
然而乾轶堯卻是相中語滢不肯放手一般,道:“定王此言倒叫本王難辨真僞,定王乃一代良将,王府門下豈有犬輩。且沐小姐即是王妃之尊,我晟祁亦不少侍從名醫,何愁于此。”
“即便如此,小女年紀尚幼,怕是盡不好應盡之責以開罪貴人,如此倒也叫我二老乃至整個西绛不安。”沐宸不介意将影響力牽扯至二國之間邦交,只是,他着實是不願将愛孫遠嫁晟祁不得相見。
“此親即是本王親自求得,自然不會叫舍弟令如此明珠得以瑕疵,且年齡一說,本王得知沐小姐于去歲春月及笈,如此倒也稱不上年齡尚幼。”乾轶堯展露勢在必得之笑。
“恪翎王方才所言要考察品性才能,即為靖安王妃,此處若是草率,只怕亦會誤靖安王大事。”沐宸劍眉緊鎖,與周圍坐看好戲之人的閑适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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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爺何必如此自謙,平日裏我與表姐接觸甚多,自然知曉表姐性情溫婉賢淑,才藝亦是上佳,一手好琴即便是馨兒也是自嘆弗如。”瑾馨清麗的聲音于殿中響起,一副人畜無害之樣令人一見着實舒坦,也察覺不出其中別有用心來。
“此我倒有所耳聞,上元佳夜沐小姐于畫舫上,玉珩公子前所奏之音着實為人間妙曲。”蘇凝伊亦是于一旁添火煽風。
“連二位最是驕傲才情的丫頭皆得以此評價,不如請沐小姐撫琴以辨如何?”開口的為寧姝,此言自然令語滢無法回絕。
語滢只得起身緩緩步至庭中琴案前,才是坐下,便見北冥沫起身道:“得以如此上好時機,本宮倒也手癢,不知可否獻醜。”
“如此甚好。”蕭逸寒自是點頭應允,心中亦有一副算盤在。
北冥沫從袖中摸出一短簫來,朝語滢笑道:“沐小姐彈奏便可,在下雖愚,卻也能跟上一二。”
語滢微微點頭,蔥指于纖細琴弦間播動,泠泠妙音流瀉時,低沉簫聲随之奏起,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一曲畢,語滢指尖亦有密密汗珠滲出,一福身,與北冥沫各回席間。
“得此一聞才明定王藏拙藏得深。”蕭逸寒笑意開口,“如此,朕也願成全靖安王美事。”
“皇上!”沐宸起身沉聲急切道,“老臣望皇上三思。”
“皇兄此舉亦是三思之舉,此乃天大榮耀,定王何必推辭。”寧姝別有深意笑道,笑意滿臉。
“公主此言雖确,只這福氣只怕我定王一府無福消受。”定王妃亦是起身欲回絕此事。
“此并非榮,亦是責,定王年邁,莫不是要以親守邊關之行而換安穩。”蕭逸寒別有深意笑道。
沐宸卻是不假思索開口道:“臣願……”
“回皇上,臣女遵旨,願和親晟祁結二國之好。”語滢聽得蕭逸寒以定王戍守邊關為要挾,忙忙起身應下這聯姻之舉。
定王與定王妃回頭投以擔憂驚愕的目光,語滢卻只微微搖頭。
“此番,瑾馨倒是恭賀表姐了卻大事。”瑾馨起身敬酒以示祝賀,語滢牽強一笑,回敬以酒。
宴會何時結束,如何結束語滢已不知,若不是沁竹沁梅用了內力扶着語滢,只怕語滢下一刻便會昏厥。
語滢腳步虛無,即便再強作鎮定,卻也抵不了發冷的指尖與冰冷如身處冰窖的寒意上湧。定王妃自然知曉語滢心中苦澀,只于一旁挽着語滢手臂,語滢感覺到熟悉溫暖的溫度,隧笑道:“祖母無須擔憂,好歹亦是平安之所。”
“祖母與你祖父自會将全力使出力保你平安康健。”定王妃自知事已定局,無力再改,也便只能如此勸道。
乾轶堯望着語滢略顯踉跄的背影,心中雖想解釋,然記着臨行前的那一番叮囑,也還是生生遏制住了腳步,壓下了如此沖動。
轶铖啊轶铖,人我是幫你要到了,只之後的解釋倒是交與你了……
乾轶堯擡頭望了一眼浩瀚星空,一笑大步踏出。
落熏同樣踩着極沉重的步伐回到寝宮,方欲與侍女說上幾句話,便有內監來報:“公主,寧姝公主拜見。”
落熏一驚,回神後對那內監笑道:“姑姑深夜拜訪必有要事,還不快請。”
寧姝踩着步子緩緩進來,落熏自是起身相迎,并揮手摒退衆人,對寧姝恭敬道:“姑姑深夜拜訪不知有何要事。”
“有事的可并非是我。”寧姝冷笑着,說罷,西側未關的窗中便閃進一黑影,黑色鬥篷罩身,不見容顏。內力帶動窗子一關,寧姝亦是恭敬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落熏一驚,亦是如木偶一般下跪行禮道:“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只見那人解下鬥篷,扔至一旁,精致的五官暴露于燭光下,邪魅的笑綻滿嘴角,健碩修長的身姿另有氣勢所在,此人便是蒼雲皇帝,北冥骁,人如其名,最是骁勇善戰。
北冥骁踏着大步于落熏面前停下,長臂一攬,落熏便被強行攬入懷中,修長的手指捏着落熏精巧的下颚,笑道:“孤的溪兒當真是愈發标志起來。”手背攀上落熏臉頰,笑意不減。
“皇……皇上謬贊……”落熏氣息有些不穩,她着實害怕面前這個男人将對她做出那夜一般不堪淩辱的事來。
“溪兒何時變得如何自謙的呢……”北冥骁依舊邪魅笑着,手上加緊了力道。
“春夜苦短,此處有臣守着自然不出差池,皇上莫不要辜負于此。”寧姝讨好笑道。
北冥骁聞言,将落熏橫抱起,大步入內室床塌間,不一會兒衣袍撕裂聲,呻吟雲雨聲低低傳來,昏黃的燭光應着床榻上承歡于健碩身軀下的雪白玉體,旖旎風光乍現,流出一室春色。
經過一番巫山雲雨的落熏顯得嬌媚無骨,配上嬌好的容貌令人見了無不動心。
北冥骁擁着香汗淋漓的嬌人,眉雨間歡愉滿足不掩,低沉開口道:“幾月未見,溪兒磨人的本事又是精進不少。”
落熏聽着北冥骁折辱極深的言語,心中雖是悲憤,卻也無法,只恭敬笑道:“皇上謬贊了,溪兒本是皇上的人,自然應以皇上歡愉為重。”
“哦?溪兒竟如此懂事,只是孤再不提聯姻一事,孤的溪兒怕早已承歡他人身下了罷。”說着,長指狠狠捏着落熏下颚,強迫其與自己對視。
落熏心中再是波瀾起伏,面上卻也只笑着,道:“皇上多慮了。”
“哦?當真是孤多慮?”北冥骁手上力道突然加大,攬着落熏嬌軀的長臂亦是加緊力道,然随機又邪魅笑道:“據寧姝來報那夜你為孤探查西绛重臣而被迦影閣拿夥人追趕第二日便被現在與蘇涵參了一本,倒是極巧合。”
落熏只內疚笑道:“是溪兒疏忽了,未想到迦影閣會管如此閑事。”
“不過溪兒處理得很好,叫孤極為滿意,不知道溪兒要何種賞賜。嗯?”北冥骁帶着鼻音延長的字音,無不提醒着落熏此刻的情形。
“為君上分憂乃臣下應盡之責,何敢要賞。”落熏笑得有些牽強,望着面前邪魅的笑顏,她深知面前之人的喜怒無常與脾性,故将自己位置放得極低,然事實上與他面前也着實高不到哪裏去。
北冥骁聞言滿意一笑,翻身壓下,各式令落熏不堪淩辱的歡好姿勢的擺弄,似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芙蓉春帳雲雨時,何探她人涼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