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語滢。”清麗的女聲響起,語滢轉身一看,瑾馨款款而來,粉色的衣裙将少女應有的婀娜襯托出來,發髻上的步搖随步履搖曳不停。
“剛剛不見人影,怎麽這時候冒出來了。”語滢松開了緊握着這袖子的手,一抹淺笑綻與唇邊,迎上瑾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如今的心思,我這不是溜出來向你賠罪了嗎。”瑾馨玩笑道。
語滢心中也明了,如今定北國公府庶出的大小姐易瑾柔也許給了平宣侯府的庶出的三公子,而身為嫡出的二小姐的瑾馨雖要到明年開春才及?,但婚事也得早早定下了,至于其他倒可延後再議。而定北國公府的大公子如今已十九卻無一侍妾或通房,更別談正妻,身為主母及母親的蘇染不得不急了,所以藍菊或許只是借口,真正目的而是為了這二人。
“不去陪她們嗎?”語滢問道,向貴婦小姐聚集的地方指了指。
“她們哪有你親,表姐。”瑾馨親熱的上前挽住了語滢的手臂。
語滢一笑,道:“看中哪個了,要不我幫你向舅母傳達。”
瑾馨俏臉一紅,嗔怪道:“連你都排遣我,她們指不定如何調笑我了。”
語滢笑容深了幾分,二人前行:“看來真是有中意之人了,舅母可知道?”
“表姐!”瑾馨紅了臉叫起來,語滢笑道:“好啦,開一下玩笑,又無傷大雅。”瑾馨依舊羞紅未去。
二人緩步前行,到了人多處,幾個與瑾馨交好的小姐聚集過來,相互寒暄。突然,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洛熏公主到。”只見一身着水紅宮裝的女子款款走來,金釵綴滿了發髻,珠翠碰撞聲伴着步履前行,膚色勝雪,吹彈可破。衆人分分行禮參拜:“參見洛熏公主。”而語滢雖随衆人一同行禮,但即便是離她最近的瑾馨和沁梅都沒注意,語滢手隐入袖中,指甲陷入掌心,不見一絲血色的發白,以此來控制臉上神情與常人無異,低首行禮。
“免禮,本宮不願擾了各位雅興,望不因本宮的來訪而拘束了大家。”洛熏公主微笑出口,音色輕柔婉約,似春風拂過人心。衆人緩緩起身。
洛熏公主乃宮中夏貴妃之女,當今皇上蕭逸寒的六公主蕭馥蘭,與三皇子蕭辭一母同胞,在其八歲時,蒼雲國與西绛一戰,西绛将士兵全部調往西绛與蒼雲交界的嘉隴關,卻疏忽了皇城的防守,而蒼雲國卻趁機進入皇城,在宮中發動內亂,夏貴妃當時還只是個小小的婕妤,但夏貴妃的母家夏家及時從邊關趕到皇城平定了蒼雲國一手挑起的暴亂。一月之後,西绛大勝蒼雲,為念夏家功勞,特破例将夏家封為靖國将軍府,當時還只是婕妤的夏琬晉位四妃之首的貴妃,封當時年僅八歲的蕭馥蘭為洛熏公主,在西绛,有些公主即便是到了嫁人時都未曾有封號,有些頂多在及?是賜予封號,像洛熏公主這樣的,西绛歷史上前所未有。而洛熏公主卻也不恃寵而驕,待人親和溫善,再加上其兄長蕭辭為人中龍鳳,不少人念着攀上這支高枝,所以也與這洛熏公主多親近。
語滢起身,但手仍是于袖中緊握,而沁梅卻是察覺到了語滢的異樣,不禁擔心出口:“小姐……”語滢微微一笑道:“無事,只不過風吹的有些久了,有些不适罷了。”而視線卻是落在洛熏公主的身上,雙眸中有些異樣神情。一旁的的沁梅卻是深深感覺到了那份恨,但還是未曾表現出來,只在心中暗暗納悶。
語滢見瑾馨與洛熏公主交談,自己也不便上去插話所以帶着沁梅漫無目的散步,但卻無心觀賞所謂的藍菊或是其它風景。
“小姐。”沁梅拉了拉語滢的衣袖,語滢回回頭望着沁梅,卻聽見沁梅恭敬的聲音響起:“奴婢參見三皇子。”語滢回過神來,卻是望着緩緩走來的蕭辭與記憶中的一人身影重疊,但猛地想起現在的處境,不由得行禮:“臣女參見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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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辭對剛剛語滢的凝望不由得一驚,清澈的雙眸中沒有其他貴女所有的癡戀,沒有愛慕,而是一份沉痛與隐隐的依賴,蕭辭下意識的的想到一人,但望了望那邊那水紅的身影,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淡淡出口:“起來吧。”
語滢緩緩起身,低首。
“沐小姐看起來心不在焉,不知是出了何事。”蕭辭淡淡出口,不夾一絲感情。
“臣女身子原本便不爽朗,秋風一吹便更是了,望三皇子見諒。”語滢恭敬出口。
“即是如此,本王也不打擾沐小姐。”說罷便與語滢擦肩而過。蝶影靜靜地望着安然仰卧的玉珩,思殇解藥未明,藥也不可随意匹配,若是起了沖突反而不好,蝶影凝眉深思,突然,腦海中閃過一縷思緒,思殇每月會定期發作,但應當不會要人性命,不然玉珩也不會存活至現在,而且,他是一旬前尋得自己,在這之前想必也尋了許久,說明至少前幾月都有發作,也許只是疼了一段時間便會退散。
蝶影這樣想着,卻見玉珩未被面具覆的半張臉上布滿了汗滴,不在安靜,手緊握成拳。突然,玉珩從床上躍起,一拳向蝶影揮過來,蝶影一驚,回過神時右肩已吃上一拳,身子被推出去,但立刻穩住,感覺到右肩上痛覺是,又見玉珩身形逼近,立刻動用內力抵擋,但玉珩出招快、準、狠,蝶影防禦之餘竟顧不上出招制約。
“玉珩你瘋了,看清楚。”蝶影大喝一聲。
但玉珩現今眼中一片血紅,分明神志不清。蝶影見此一驚,心中隐隐猜到也許是思殇毒發時的表現,臉色不禁暗了幾分。她雖不清楚玉珩的真正實力如何,但即能成為天下第一公子,實力不會差,但于毒發時的玉珩,其所展現出來的,大大超乎了蝶影預料。
二人的對峙依在繼續,玉珩硬生生的将蝶影逼到了歆音閣大門出,鬧出了不小動靜。
玉珩一掌揮來,蝶影猛地向後一退,飛出了歆音閣,而玉珩帶着殺氣,緊追。蝶影快速繞到正用輕功欲接近自己的玉珩身後,玉珩還來不及轉身,蝶影盡力一掌拍暈了玉珩。
玉珩周圍勁氣一收,身影在空中似是将下墜。蝶影迅速上前,用內力使自己與玉珩穩穩落地。
蝶影額上已有密密的汗珠。二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白凜宮衆人紛紛前來探尋情況,蝶影威嚴一喝:“各歸各位,無本尊之令,不得踏足歆音閣。”衆人聞言一驚,卻是快速離開,誰也不想若惱了宮主。
蝶影費力地将玉珩移進歆音閣,手指搭上了玉珩的脈搏,雖是比先前好了些許,但依舊是處于毒發狀态。
蝶影環顧四周的狼藉,臉色暗了幾分,冰冷出口:“冷銘。”
身着紫色衣袍的冷銘翩然從窗進入,恭敬的在蝶影身後靜等命令,蝶影冰冷的語氣刺人心骨:“讓天湳樓加速查,務必在天黑前查到《毒篇》的下落。”
“是。”冷銘恭敬應下,正欲退下時又聽見蝶影聲音響起:“還有,讓玉珩最親近的下屬于此見我,快。”
“是。”冷銘領命後悄然退出。
半時辰後
冷銘領着一身着青色衣袍的男子輕聲進來。蝶影靜靜地坐在床沿,望着床上安靜仰卧的玉珩。“參見宮主。”冷銘與那男子聲音響起。
蝶影淡淡出口:“起來吧。”
蝶影依舊望着玉珩,冰冷出口:“你主子這毒何時發作至現在。”顯然是對那青衣男子所說。
“屬下在主子八歲時被主子所救,自那時主子每月便會發作,但那時主子功力不比現在,所以毒發時未像現在般。”青衣男子恭敬出口。
“你是說,玉珩八歲時便中了思殇,且毒發時的暴亂程度随其功力增長而加大,是麽。”蝶影冰冷出口,語氣中夾雜着冰封萬裏的寒氣。
“是,至于主子八歲前是否會毒發,屬下不知道。”
“你是玉珩最早追随的手下。”
“在屬下之前還有幾人,但他們皆已喪生。”
“因為你家主子毒發?”蝶影冰冷問道。
“不,主子毒發頂多重傷他們,他們是辦事時不慎被殺。”青衣男子話語間有股淡淡的悲戚。
“今是初八,你家主子上月毒發時可也是初八。”
“是。”
“可有偏差之時?”
“自屬下追随主子起,前三年有些偏差,但随主子功力增加,倒是不再出現偏差。”
蝶影靜靜注視着玉珩,半晌,才揮手讓二人下去。腦海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