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西的楊景見狀撲哧笑出聲,“西米露這是幹嘛呢,難不成她還知道害羞?”
甄柔擡爪子摩自己的頭,在心中吐槽楊景:就你話多!
阮承澤還沒緩過來,連笑得力氣也沒有,微微扯了下嘴角就閉眼靠在座椅。
楊景見勢趕緊說,“承澤哥,我帶西米露出去拍戲了哈,你就放心休息。”
男人幾不可察地點頭。
·
直到晚上,甄柔才算完今日的拍攝任務,阮承澤早就等在一旁。
飯後,照例是晚上十點,一人一狗出現在海灘。
甄柔又看見了那個女人和自己的父親,她猜想這人也喜歡這個點看海散步,真是奇怪的愛好。
阮承澤卻心道倒黴,怎麽總是遇見這個人,既然這樣了,他再避開也沒什麽作用。
反正他都撞破了甄華的秘密,對方如果要采取什麽措施,他躲也沒用。索性自己跑自己的,說不定對方還更放心些。
甄柔心中一喜,放慢了腳步,能隐約聽見些談話。
甄華:“小雯,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對,你就……”
小雯:“你怎麽說都沒用……”
甄華:“別啊,我從來沒求過人什麽,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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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風浪聲很大,甄柔又必須保持一定速度跟上阮承澤,對話聽得零零散散。
但就是這些只言片語卻足以令她怒火攻心。
自己心目中清高傲氣的父親竟然如此低三下四地哄其他女人,就連自己都沒有得到過這般優待!
甄柔心中氣極,決定明天一定要找機會來碰碰運氣,她倒要瞧瞧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果然,第二天一早,她又在酒店看見了他們。那麽,晚上在沙灘遇見兩人的概率便是百分之五十,而非零了。
天助甄柔,她今天的戲份都排在白天,晚上劇組有場夜戲,并且在酒店的內景。
好不容易熬到九點半,她趁阮承澤與蕭宛琪搭戲時,悄悄溜走。
寒風蕭瑟,甄柔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才看見父親和女人從遠方走來。
她趕緊往沙灘外跑,不想錯過他們任何的交談,他們總不會防着一只薩摩耶。
眼看着就能進入聽力範圍,一輛面包車沖過來截住她的去路,然後,一個黑布口袋迅速将她罩進去。
“汪!”甄柔只來得及大叫一聲,面包車就風馳電掣般開走了。
☆、貪欲無厭
廢舊倉庫中,昏睡了不知多久的甄柔總算醒了,她留了個心思沒有立刻睜眼,而是先用鼻子嗅了嗅。
除了一股子黴味,沒有陌生人的氣息,她這才緩緩擡起眼皮。
角落層層疊疊的擺着些貨物箱,連水泥地上都落了層灰,想必這個庫房早已被人遺忘。
甄柔顫顫巍巍站起來,滿目灰塵,她委實有些受不了。
“蹬蹬……”腳步聲漸近,甄柔心中暗罵一句,又咬牙将自己摔進塵土中。
木門被“吱呀”推開,然後厚重的皮鞋聲灌入她耳中,甄柔不為所動,閉眼等待情報。
“哎,現在這些有錢人可真奇怪,都開始綁架狗了,還不準虐待。”男人聲音沉沉,聽起來像個中年人。
緊接着一個更為年輕的男聲響起,“你懂什麽,現在多少狗比人都精貴着呢!”
“也是,我看新聞上那些養狗的富貴人家,每月花費的錢都上萬。”中年人頓了頓,又道,“全子,你說這狗會不會也很值錢?”
聽到這裏,甄柔的心霎時懸起來,綁架就怕匪徒起歹念。
男人口中的全子輕哼一聲,話中滿是不屑,“這狗不過幾千塊錢,比起對方給的幾萬不值一提,你掂量掂量吧。”
“這樣啊……”中年人還想說什麽,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兩個人靜默幾秒鐘,是全子接的電話。
“喂,翔哥,搞定了。”
“恩,把它給我關好了,明天移交的時候不能有傷痕,懂了嗎?”那端響起的也是一個年輕男聲,應是她不認識的人。
全子:“懂,當然懂,我們會照顧好它的!”
那邊的男子便沒再多說,直接收了線。
“把盆放這兒,鎖好門,我出去一趟。”全子交代好中年人便先走了。
“哐當”,“吱呀”,碰撞聲摩擦聲此起彼伏,腳步聲漸弱,甄柔這才重新站立。
地上多了個小鐵盆,裏面盛着些水,略為渾濁,一看就知道加料了。
啧,果然大多數罪犯其實就是無知無畏,她在心中吐槽。然後去扒了扒門,鎖住了。
倉庫的窗戶開得很高,甄柔根本跳不上去,只好養精蓄銳,伺機逃走。
·
彼時,劇組的氛圍就沒那麽輕松了,簡直陰雲密布。
且不說西米露與大家相處兩個月已是感情深厚,電影拍攝已到掃尾階段,特別演員卻了無蹤影,任誰都要崩潰。
尤其,這部片子馬上要送審柏林電影節,分秒必争。
阮承澤更是瀕臨暴走邊緣,幾乎将這座城市翻了個遍,仍然無影無蹤。
梁琨直接暫停拍攝,讓劇組的人都出發去找西米露。
海岸,阮承澤目光沉沉望向遠方,來電顯示上是梁琨的名字。
“喂,有消息了?”
他聲音中滿是緊張和期盼,梁琨第一次聽見,上回他還是怒氣十足的質問。
“沒,你別亂來,西米露那麽聰明,不會有事……”話到後面,連梁琨自己都沒了底氣。
阮承澤眸色微黯,聲音透出疲憊,“梁琨,西米露出了什麽事,我再不會原諒你。”
語畢,他不等那端回應,直直倒向淺水中。
幾十秒之後,他被一雙柔韌的手撈起。
“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事想不開,需要跳海解決?!”是個女人。
阮承澤睜眼,眸色清明,來人是前兩晚與甄華在一起的女人。他深吸一口氣,“我并沒有想不開,只是想使大腦更清醒些。”
女人挑眉,臉上并無尴尬之色,“阮承澤吧,我是高娅雯。”
他淡淡看高娅雯一眼,“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沒心情與你閑話,謝謝你的好意,再見。”
“撲哧,”女人笑道,“你果然像臺上那樣,恩,特有距離感。”
阮承澤沒有回應,自顧自往沙灘上走着。
“喂,你是不是在找西米露?”高娅雯朝他低喊。
阮承澤猛地回頭,女人與他相隔幾步,他眼底的詫異、憤怒、驚愕與疑惑被盡收眼底。
·
在這片愁雲慘淡中,唯有一人例外,弋甜。
她雖也随大流地在外邊奔走,卻明顯悠閑多過着急,與其說在尋狗不如說是在散步。
南方的冬天沒有雪,外邊濕冷入骨,明星包裹嚴實的走在外面,倒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弋甜穿過人跡寥寥的公園,凍得有些難受,便找了間咖啡館坐下。
溫熱的卡布奇諾剛入口,梁琨發來了通知。
“找到西米露前,劇組暫停拍攝。”
她心中一跳,随即穩定下來,思考這條訊息的合理性。
事實上,人物鏡頭就剩最後一組,其餘的都是西米露的補拍。那麽,這樣一想也就合理了。
邏輯是通了,但她總覺得梁琨對阮承澤格外寬容,連帶着對西米露也特別親切。
畢竟,找狗可從來不是個百分百實現的目标,可他第一反應是停工搜尋,而非邊搜尋邊找替補。
據她了解,布魯可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弋甜思忖片刻,像是決定了什麽,起身離開。
門框晃動,帶起上面的風鈴,叮叮咚咚間,咖啡店又恢複清冷。老板娘舉起電話,對着玻璃窗外的弋甜一氣亂拍。随後,她發了條微博求鑒定。
而弋甜正低聲打電話,并未察覺。
“喂,你現在就去,然後把它放在我說的地方,別問為什麽。”她說完這一句就挂掉,然後删除了通話記錄。
弋甜揣好手機後,似乎是有些心虛或不放心,還左顧右盼一陣。确定周圍沒人跟着,她将黑色大衣的帽子套在頭上,形色匆匆地攔了輛出租車。
·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甄柔開始忐忑,心中陣陣發慌。她被關在這裏,雖然知道沒有性命之憂,可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就怕節外生枝。
倉庫沒有時鐘,她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只能憑逐漸減弱的光線判斷大概已是傍晚。
那麽,綁匪應該快來給她加料的水或食物了吧。
甄柔思索一陣,将鐵盆提到角落的箱子後邊,然後弄翻,水全部沒進木箱地下。
然後她強忍住內心的抗拒,咬住鐵盆邊緣,将其拿回原地。沒辦法,總不能一口水沒喝還假裝睡了一天吧!
她又環視了一遍倉庫,确定連個洞都沒有,就頹然地趴在地上。一整天沒吃飯的她,此時也顧不得灰塵是否厚重。
腦子快絞成死結,門外終于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甄柔趕緊閉眼。
片刻之後,她被抱了起來,甄柔微微擡起絲眼縫,地面的确在移動。
像是要轉移地方,心髒驀地加速,他們這是行跡敗露了,還是發生其他什麽意外呢?
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糟透了!
她到底得罪什麽人了,要這般折磨自己?
甄柔暗暗決定,等她弄清楚了,決計饒不了那個人!
在半空颠了好一陣,她終于被放在松軟的騎車座椅上。
“哎,老雷,那麻布口袋呢?”全子的聲音驟然響起,甄柔差點被吓得一抖。
老雷:“找不到就算了呗,反正這狗沒醒。”
全子一想也是,而且這些個寵物狗也沒什麽戰鬥力,醒了也不怕。
甄柔暗自慶幸,看來也不算太糟,如果真被套上了麻袋,想逃恐怕也逃不掉。
車窗太高,她開不見外邊,正思忖着要如何确定接下來去的地方,兩個匪徒又開始交談了。
老雷:“全子,你說翔哥怎麽突然又讓今晚帶過去,莫非這狗還是值些錢?”
全子掃一眼身旁的甄柔,“看品種沒什麽特別的,管那麽多幹啥,待會兒能拿到錢就成。”
“那個,其實……”老雷欲言又止。
全子反而心癢癢,“有什麽話就直說,別支支吾吾地吊人胃口。”
老雷猛的踩下剎車,“不如,我們等會兒拿了錢再把狗搶回來,賣的錢咱倆平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今天木有話說。【趴地
哦,對啦,今天似乎很多地方都降溫了,大家注意保暖哦(*  ̄3)(ε ̄ *)
(一只沒話找話話的作者菌
【不如今天小天使們對窩說吧(星星眼)
☆、抑郁成疾
老雷的話剛落音,甄柔腿爪子都軟了,人的貪念啊,真可怕。
她不敢再輕舉妄動,眼睛緊閉,也不再悄悄打量,就怕暴露了醒着的真相。
車後座,全子凝視前方,又低頭看了看甄柔,眼中的欲念根本藏不住。
他雙拳半握,回了句,“見機行事。”
但老雷知道,他已經松動了。
甄柔心道不妙,只希望待會到達的地方不是荒郊野外,若在城市裏,她尚可一搏。
許是外邊路況不好,車子颠簸了一陣才恢複平穩,她始終閉着眼睛,期望兩個男人能放松警惕。
不知行駛了多久,全子終于收到接頭人的電話,“我們還有五分鐘就到。”
“很多人在找這只狗,你們小心點。”那邊翔哥小心提醒着他們。
“看吧,我就說這狗挺值錢的,不然哪能這麽多人都找它?”老雷繼續游說全子。
果然,全子眼中更為松動,他咬咬牙終于下定決心。
“老雷,待會兒翔哥把錢交到你手中後,我就一悶棍敲暈他。這狗似乎是劇組的,翔哥追究,我們就威脅說要把他捅出去。實在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甄柔暗罵,這些人還真的見錢眼開,看來等會兒只能拼個你死我活。
否則,她被賣到屠宰場之類的地方就死定了。
“呲!”汽車一個急剎,猛的停止,甄柔差點被慣性甩出去,幸而被全子按住。
片刻之後,她被抱出去,約莫是為了錢,男人的力道還算溫柔。
“翔哥,你看看,這寶貝可是一根毫毛沒少。”全子說着将甄柔遞與另一個人。
一陣沁人的涼傳入身體,這位翔哥應該是穿了皮衣,這麽驚心動魄的時候,她還抽時間腦補了“機車風”流氓的形象……
沒救的職業病。
翔哥騰出只手反身從副駕拿出包東西扔給全子,“這是兩萬塊錢,點點?”
“翔哥你這是什麽話,我們信你!”老雷谄媚的答道。
“那成,以後有活還找你們。”男人不再逗留,轉過身準備将甄柔放進副駕。
同時,全子與老雷交換眼神,電光火石間,全子抽出面包車裏的鐵棍。
“啪”的一聲,翔哥疼倒在地,甄柔幾乎是立刻睜眼,環顧幾秒鐘,便朝着與幾人相反的巷子跑去。
兩個男人拔腿追立刻追擊,甄柔滴水未進,跑了一陣便有些乏力。
幸好這附近看起來不是荒郊野外,只是天氣陰冷,這些小巷子裏仍是沒什麽人。
雖然人的速度遠比不上狗狗,但甄柔卻輸在了體力和運氣,她跑進了一條死胡同!
兩個男人一步步逼近,眼露兇光,每靠近一分,她的心就寒上一分。
她做好攻擊的姿勢,準備殊死一搏,反正自己也算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怕啥!
然而,就在兩人一狗快展開搏鬥時,胡同外邊出現了兩個人。
甄華和阮承澤。
“就是你們帶走了它嗎?”阮承澤的語氣寒得可以将水都凍起來。
全子看來人一個雖人高馬大但卻細皮嫩肉,另一個雖然保養得好,卻仍能夠看出中年人的痕跡。真打起來,還是自己和老雷勝算大。
于是他輕笑,“是又怎麽樣?”
阮承澤根本不再廢話,沖上去就要打人,當然被全子閃過去了。
甄華沒有袖手旁觀,很快也加入戰鬥,剎那間,四個人厮打成一團。
從甄柔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就安全感爆棚了。
阮承澤雖然看起來細皮嫩肉,平時為了跳舞那一身肌肉可不是白練的,而自己的父親雖然人到中年,卻是曾拿下過柔道冠軍的人。
果然,不到十分鐘,勝負已見分曉。阮承澤和甄華一人按着一個,然後,甄華騰出只手報了警。
·
兩人一狗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甄先生,謝謝你救了西米露。”阮承澤忽的對甄華鞠了一躬。
甄華沒想到他會如此鄭重的道謝,登時一愣。但也就一瞬,他又面色如常,只是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眼中神色頗為複雜。
“不必,你我各取所需,互惠罷了。”甄華淡淡答他,驀地又忽而一笑,“阮先生的人格魅力,我也挺佩服的。”
甄柔頓時心如擂鼓,驚疑不定地看着父親,這半誇半諷的語氣昭示着他已經查到那晚的演唱會。
完了。這是她此刻的唯一想法。
阮承澤卻當沒聽見他的諷刺般,指着劇組的車道:“甄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回酒店,我想你也希望盡快和高小姐彙合。”
意外的,甄華沒有拒絕。
甄柔卻是雲裏霧裏,他們口中的高小姐恐怕就是那晚與父親并肩一起的女人,只是,阮承澤怎麽會知道她姓什麽?
來接他們的人是梁琨,看得出來他其實很關心西米露,甄柔總覺得他與阮承澤關系匪淺。亦敵亦友,相愛相殺。
“警察怎麽說?”梁琨望了眼後視鏡,顯然是在問阮承澤。
阮承澤:“那兩個綁匪挺沒骨氣的,不過半個小時就招了,說指使他們的人叫賀飛翔。”
梁琨:“所以,人抓到了嗎?”
阮承澤冷冷地反問:“你覺得呢?”
然後車內便是長久的沉默,一直到他們返回酒店都未被打破。
·
當晚,甄柔發現阮承澤又開始猛抽香煙。他的情緒很不對,像是迫切需要發洩,卻又極力克制。
“汪嗚!”她在他腳跟處喚他。并無反應。
她只好提高音量,仍然沒有回應。
甄柔心中惶惶,有些着急,直接去扒了梁琨的房門。就連她從裏面打開房間的門時,阮承澤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就像是沉溺在了另一個世界,無法自拔。
梁琨果然沒睡,聽見門底的聲音,他幾乎是立刻開門往阮承澤房裏沖。
“哐!”門的撞擊聲很大,屋裏的男人卻仍然沉沉望着窗外,沒有任何反應。
“阮承澤!”梁琨用力搖晃男人。
窗邊的人才終于有了些反應,開口卻是喊了聲,“梁導。”
甄柔和梁琨俱是一愣。
“怎麽,到我的戲了?你等一下,我再看看車禍那段……”他喃喃道,看似對着梁琨,實是自言自語。
他抑郁症病發作了。
甄柔見他這樣子直接懵了,梁琨卻仿佛見怪不怪,在他耳邊大聲呼喊,甚至擡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
“阮承澤,阮承澤……”
聲音分貝很高,一個字一個字地鑽進甄柔的耳朵,大到她覺得心悸。
甄柔看見阮承澤的目光慢慢聚攏,起初有些迷茫的看着梁琨,隔了好一會兒才露出略為疑惑的表情。
“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
梁琨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這個人最近又瘦了些,他都有些懷疑讓他來拍這個戲對是不對。
“承澤,你抑郁症又嚴重了,剛剛甚至出現了幻覺。”
甄柔眼睛圓滾滾的,一眨不眨地瞧着阮承澤,他果然是抑郁症患者!
阮承澤靠在牆上,語氣竟然很消沉,“你挖空心思地讓我接這戲,早該料到這樣的情況吧。”
“阮承澤!”梁琨突然低喝,“我讓你接這戲是劍走偏鋒了,你得的是抑郁症,不是被害妄想症!”
“呵,”阮承澤冷笑,話裏全是嘲諷,“你也有惱羞成怒的時候啊,梁影帝。”
梁琨突然有些心塞,他和一個病人置什麽氣!
平複良久,他語氣忽然變得頹然,“承澤有件事我沒告訴你,思柔向我表白的時候,比醫院那次還早,那時候我還不知她病了。對不起,我是她親哥啊,第一反應肯定是拒絕……”
“你閉嘴,你不配當她的哥哥。”阮承澤神情也暗下來,“梁琨,你也不必再變着法子來刺激我,這戲拍完我會淡出娛樂圈。我不會死的,抑郁症和西米露都是柔柔留給我的禮物,我會帶着他們活下去。”
梁琨頓感無力,沉默退到門口,反身關門時他才又開口。
他說:“我執意讓你接《念》是因為劇本的轉折點,最後許宏朗為什麽笑,因為死的人是他自己。承澤,柔柔的死并不是你的錯,媽媽的死也不是你的錯。請你快一點好起來,幾千萬粉絲都等着你。”
阮承澤望着合上的門,久久不語,看不出他到底想通沒有。
可是甄柔卻陷入深深的震驚當中,梁琨說他是阮思柔的親哥,那麽,他和男神是親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sorry,不知道有沒有人刷得早,先道個歉。【我真的裸奔了/(ㄒoㄒ)/~~
蠢作者寫完不改發出來心裏沒底,所以現在更新可能不準時,以後大家晚一點來看吧!【鞠躬】
然後,謝謝在我裸奔的時候依然沒抛棄窩的小天使們(づ ̄ 3 ̄)づ
(PS,乃們竟然沒有人猜測梁影帝和wuli承澤關系的诶……
☆、殺青意外
自從甄柔知道梁琨和阮承澤是兄弟後,她便不能再自然地與他相處了。
怎麽說呢,之前她與男神一樣,對他是有些敵意的,尤其是在知道阮思柔喜歡他以後。可是,他卻是阮思柔的哥哥。
那麽,一切又不一樣了。
雖然梁琨平時看起來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但他是真心為阮承澤着想。從采用極端的方式逼他接戲,到口是心非的為他公布電影消息,都可窺一二。
他想讓自己的弟弟過得更好。
甄柔不知道他們兄弟倆的往事到底如何,只是,她現在真的對梁琨讨厭不起來了……
唉,最近怎麽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氣惱地擡爪子抓了抓腦袋。
“cut!”梁琨冷不丁吼了聲,将神游的甄柔拉回現實。
她這才想起,自己正在補鏡頭,真是不走心。
“西米露,過來。”阮承澤在布景外叫她。
自綁架事情後,這段時間男神都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生怕她再出什麽事。
說實話,這樣的小心翼翼,甄柔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外表光鮮亮麗,舞臺上魅力四射,獎臺上意氣風發的阮承澤,私底下卻是這般消沉。
喪母喪妹,兄弟不和,抑郁成疾。若非變成他的愛犬,大約自己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他有着如此沉重的過往。
這樣想着,她又心中一暖,能知道這些是不是代表着自己離他更近了一步?
甄柔心中高興,身體不自覺做出反應,停住蹭了蹭阮承澤。
這時,梁琨也從監視器旁走過來。
“今晚最後一場戲拍完就殺青了,明天的慶功宴你來嗎?”他漫不經心地道。
阮承澤默了默,回答得風馬牛不相及,“晚上的這場戲,西米露必須出境嗎?”
“你這叫矯枉過正,晚上的車禍現場會提前布置,又不是真的讓你們撞車。”梁琨白他一眼,“再說了,它只是站在那兒不動,根本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也知道自己太疑神疑鬼,可不知道為什麽,從早上開始自己心中就不太踏實。
是那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慶功宴我會來,總得給這段時間一個交代。”阮承澤頓了頓又說,“梁琨,柔柔的事我原諒你了,但是你的背叛永遠不會。”
甄柔擡頭望着男神,眼中亮晶晶的,終于放下這耿耿于懷了麽?
大概,他也只是不能接受妹妹的去世,非要找一個發洩的出口吧。只是剛好發生了梁琨這事,他便将滿腔的抑郁化為恨意轉移到別人身上。
不知者無罪,再說了,他們本來也不可能啊。梁琨也挺無辜的。
她靜靜跟在阮承澤身後,只盼他能一步步走出這生活的泥沼,無論多麽艱難,只要是前進的方向就好。
·
晚飯前,阮承澤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警察局打來的。
“喂,傅警官,有進展了?”
那邊的男人輕咳一聲才說話,“阮先生,賀飛翔已經找到了,他咬定是自己財迷心竅。”
他眼神平視前方不遠處,聲音淡淡,“嗯,謝謝你傅警官,是怎樣就怎樣,按法律辦吧。”
然後,阮承澤将電話揣進兜裏,神色如常地用餐。
甄柔順着他剛剛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弋甜端着盒飯正與蕭宛琪談笑風生。
她想到綁匪們通話時提到自己是劇組的狗,那麽,真正的幕後主使人應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旁人不知道就罷了,但阮承澤和甄柔心中都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她心胸竟狹隘到如此程度。
沒一會兒,梁琨又過來了,這幾天他将阮承澤盯得很緊,應該是怕他情緒再失控。
“收到傅警官電話了嗎?”他問。
若是以前阮承澤肯定要罵他多管閑事,可想到那天他發短信通知劇組找到西米露再開工,心中嘆氣,難得的用正常語氣答他。
“嗯,說是抓到偷狗賊了。”
梁琨卻嗤笑,“你倒沉得住氣,”他眼神竟也投向弋甜她們,“不過,我竟然說不上來她情商是高是低。”
阮承澤蹙眉,“你怎麽會猜是她?”
“噢,那天晚上我不是叫你出來吃夜宵嗎,門口那場好戲怎麽能錯過。以前我不信你的魅力,現在嘛,信了。”他眼帶興味,頗有些調侃意味。
阮承澤也不惱,“西米露也沒受什麽傷,我猜她是想看我着急崩潰,然後雪中送炭。彼時劇組自然也無法運轉,她第二天将狗交出來,一石二鳥啊。你說她是高是低?”
“呵。”梁琨沒頭沒腦的笑了聲,然後與阮承澤并肩坐着,一起扒盒飯。
兩個人都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夾着菜,甄柔猝不及防地被這畫面迷住,看呆了眼。
·
殺青戲是一場外景戲,甄柔随阮承澤到現場時,道具組已經布置妥帖。
馬路上被弄了些泥土,濕噠噠的,一輛貨車和兩輛小轎車橫在馬路上,車身都挂着些凹痕與瑕疵。
看來又是一場雨夜戲。
檢查無誤後,演員們開始就位。
“action!”梁琨發令,打板,開始。
“念念!”許宏朗一路疾呼,追趕着妹妹。
他對妹妹攤牌了,滿懷深情又言辭激烈地說着自己的愛。無疑,許念無力承受,情緒激動之下,奪門而出。
她不管不顧的跑着,沒有注意夜間進城的貨車,不遠處,許宏朗眼睜睜看着這一切。
濃重的夜裏,貨車昏黃的燈光打在許念身上,白色的線珠自天上落下,砸在她身上。
“滴——”,“呲”!刺耳的喇叭聲和剎車聲劃破夜空,許念飛出去幾米,直直倒在地上。
俄頃,身下有一團猩紅自中心往兩邊擴散。
鏡頭再給到許宏朗臉上,他表情驚愕,眼裏布着血絲,紮根在原地,身形晃蕩。
“cut!很好,下一場。”梁琨忽然就叫停了。
甄柔不明所以,怎麽許宏朗沒跑過去就切場,不合乎邏輯啊!
然後她看見道具組又匆匆忙忙在場內奔走,貨車被弄翻掉,貨箱散亂地堆在地上,兩輛小車也被移到更近的地方。
弋甜解開威亞的束縛,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而阮承澤剛好相反,換了身“血衣”。
蕭宛琪和飾演許念男友的演員都走進布景中,分明是另一場戲要開始了。
甄柔似乎有些明白了,這應該是兩場不同的戲,但因為是差不多的景,所以才排到一起。
正想着,她自己也被帶到一輛銀白色的小車內,被安置在副駕。
車窗是關上的,外邊的聲音她卻能聽得一清二楚,嗯,狗狗的優勢。
“各部門注意,開始!”導演話一落音,現場噤聲,殺青的戲開始了。
許宏朗躺在貨車幾米外,許念跌坐在地上,呆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血泊中的哥哥。
然後甄柔身邊的蕭宛琪開門走下去,撐着把透明雨傘,臉上染着焦急。同時,另一輛黑色轎車上的男演員也下了車。
兩人都跑向許宏朗,而西米露趴在車窗後靜靜看着一切,很乖,沒有亂跑。
男人睜眼,耳邊的聲音聽不真切,緩緩地又将眼睛合上。
丁琪與許念男友交流幾句,說自己手機沒電,讓他打120順便報警。随後,她蹲到許宏朗身旁,撐傘為他擋住一部分的雨絲。
“先生,先生!醒醒。不要睡過去,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她試圖叫醒地上的人。
無果。
救護車鳴聲趕來時,丁琪雖然沒能叫醒他,撐着的傘卻沒有移動。
而此時,地上的許宏朗卻睜開眼,看見丁琪的臉後,他迷茫了。
醫生擡着擔架下車,小心翼翼地将他挪走,最後一刻他看見了哭着奔走的許念。
許宏朗像是明白了什麽,眼中迷茫退散,然後他對着許念無聲一笑。安心閉眼。
這次,真的是永別了,他慶幸,走的那個人是自己。
“cut!”梁琨的聲音适時響起,衆人都屏氣凝神等着後話。
他嘴角漾開弧度,“殺青了!”
“耶!”工作人員開始歡呼。
将近三個月,其中有一個月都在倒班趕戲,此刻完美收官,所有人都振奮起來。
阮承澤第一時間将甄柔從車室抱出來,然後才和梁琨他們一起感謝工作人員這幾個月的辛勞。
甄柔百無聊奈,擡頭打量起周圍,突然,一根搖搖欲墜的電線吸引了她的注意。
“啪”的一聲,斷線斷掉了,而阮承澤站的位置怕是它下落後的終點。地上還積着人工雨的污水,他若是被砸到,恐怕會傷得不輕。
時間緊迫不容多想,她幾乎是下意識用耳朵辨別電線的方向,就像訓練時接球那樣一躍而起,将電線咬在了嘴裏。
而劇組的人就看見西米露突然跳躍,然後嘴裏咬住了什麽東西,重重摔在阮承澤身側。
她抽搐幾下,然後就不動了。
剛剛還沉浸在殺青喜悅的人們驀地噤聲,方才的喧鬧與此刻的靜默形成鮮明的對比,氣氛陡然變得凝重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拍完啦,猜猜我們柔妹回得去不~(≧▽≦)/~
忘了說一件事,本文其實是架空,但是裏面的獎項應該都會用真實噠,這樣獎項水平比較能體現。當然哦,蠢作者對娛樂圈了解也不多,所以有什麽bug,請溫油拍我……
【最後,阿钰明天可能要斷更了(……)因為明天要去見大學室友,我們畢業後第一次見面= ̄ω ̄=
所以,小天使們如果我不幸斷更了,大家原諒我好嗎(咬嘴唇看)
最最後,謝謝阿夏的地雷包養,mua~(*  ̄3)(ε ̄ *)
☆、醒後初見
甄柔恢複意識時,耳邊萦繞着熟悉的聲音,是父親。
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先做了個深呼吸才猛的睜眼,熟悉的天花板。
“小柔,你醒了!”甄華聲音都在發顫,幾步跨到床邊。
甄柔反握住父親的手,溫熱寬厚,她的心瞬間就被真實感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