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進京
更新時間2016-6-24 17:57:00 字數:2013
我見芊芊在池塘邊發了一會兒呆,轉身又進去了。我連忙又跟過去。
“你想好了?”婆婆問她。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看來你還未确定自己的心意。但你已經意識到了。罷了罷了。”婆婆站了起來,一地的黑發随之動了一動,“我就幫你這一次。”
我歡喜不已。“真的?婆婆你需要準備些什麽?我幫你。”
“不用了。”她兩手空空地走了出去,“只要我人去就夠了。”
“好的。”我雀躍地跟上去。
出了深山,已然是黃昏時分。我們趕到與墨潛他們分開的地方,發現除了他們兩個還多了一些人,路邊多停了幾輛馬車。
有一個衣服低調奢華的女孩子坐在路邊的石塊上,含羞帶怯地看着低頭蹲在她面前的墨潛。
“發生什麽事了?”我問。
“她們的馬驚了,我們搭了把手。”裴松——哦不,梅東年回道。
那女孩子收起羞怯,擡頭看我和芊芊,問墨潛“她們是?”
“同伴。”墨潛簡短地答。
“你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城外?你……不進城?”女孩子完全視我們如無物。
我不忍直視地偏過頭。
“進。”墨潛惜字如金。
女孩子說話的語氣卻越發羞怯:“你……不如和我們一起進城吧。”
“可以。”
“那……上車吧。”
“嗯。”
我背着身聽得心火直冒,以至于芊芊叫了三四遍我才應她。
我、芊芊、梅東年以及老婆婆同坐一輛馬車,墨潛上了那個女孩子的馬車。
“怎麽樣?醋的滋味很酸爽吧?”芊芊打趣我。
我臭着臉,問:“那女的什麽身份啊?利用她可靠嗎?”
“晏丞相之女晏心瑤。靠她沒有問題。”梅東年道。
“還有點神志嘛,知道墨潛是在用計謀,他的心還是屬于你的。”芊芊揶揄道。
“少胡說,他怎麽可能喜歡我。”我翻白眼。
梅東年笑笑不說話。老婆婆亦是笑,慢慢搖搖頭。
馬車順順利利進了京城。墨潛下馬車後,晏心瑤挑起車簾,表情認真地對他道:“你放心,我過兩日就進宮去見長歡公主。”
墨潛淡淡點頭,上了我們的馬車。
“你跟她說了什麽?”芊芊替我問。
“我告訴她,我是進京去面聖申冤的。”墨潛道。
申冤?申的是他無緣無故被當成通緝犯的冤吧。晏心瑤還真信,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
“所以她準備怎麽辦?幫你去申冤啊?”芊芊接着幫我問。
“她會去面見長歡公主,将我的事藉由長歡公主之口,讓皇帝知道。”
“能成功嗎……”芊芊表示懷疑。
我也很懷疑。不過過了幾天,還真傳來了召墨潛進宮面聖的聖旨。此時我們已經拿到了廉正的血樣,一驗,真與秦汕的血樣相融。
墨潛帶着假扮成太監的梅東年進宮了。我和芊芊則留在客棧裏聊天,聊了不一會兒一個道士帶着一位婦人進了客棧。
我下意識瞄了一眼,接着吃驚地再次看過去。
那道士帶着的女人,是秦寶來的母親!
她也注意到了我,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我問。
她打了一連串的手勢。道士替她翻譯:“墨潛需要她來做證人,所以她來了。”
那豈不是要想辦法送進宮?“我來送她進去吧。”我對那道士說。
“你有辦法?”道士還沒懷疑我,芊芊先開始拆我的臺。
“去找晏心瑤啊。”我道。
“你不覺得她對你有敵意?”
“可是這事有關墨潛,她不會為難我的。”
“那随你。”芊芊一副“祝你好運”的表情,揮揮手同我道別。
我帶着秦夫人出了門,去找晏心瑤。我在門口等了半響才見她出來。她态度輕慢地問:“你有什麽事?”
“這位秦夫人是重要的證人,我想送她入宮。”我指着秦夫人道。
“你當這宮是誰都能進的?”她打量了一下秦夫人,對我道:“我帶她進去,你就不必去了。”
我就是想見見他們跟皇帝當堂對峙的激動場面才想借口進宮的啊。
“實話跟你說,我們三個人手上都握有證明墨潛清白的證物,這證物必須我們親自交給聖上。你還想阻攔我們?墨潛出了事你救得了他?”芊芊的聲音橫插進來。
“你怎麽也跟來了?”我低聲問芊芊。
“我想了一下,還是想看看熱鬧。王爺與皇帝吵架我還從沒見過呢。”
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晏心瑤懷疑地看我們兩眼。
“你不信?耽誤了墨潛的事,你自己負責。”芊芊氣勢逼人。
晏心瑤氣勢弱了一點。“你們在馬車後面跟着。”
“在馬車後跟着?把我們累着了到時候在大殿上說不出話來你負責?”芊芊道。
晏心瑤皺着眉,不過還是把氣咽下了。“再備一輛車!”
我悄悄對芊芊豎起大拇指。
馬車緩緩行進了朱紅色的大門,再往前行了一段路之後就不準再行馬車,我們都下車步行。
皇宮的牆極高,将頭頂的天空切割成一塊一塊的,讓人覺得壓抑。
“我沒來之前對皇宮特別向往,一進來卻只想出去。”我悄悄對芊芊道。
“說明你是喜歡自由散漫的人。”芊芊笑,“我也喜歡自由,無拘無束。”
“所以這裏,不适合我。”她話裏似有悵然。我懷疑我聽錯了。芊芊是這麽獨立有想法的人,她怎麽可能會有悵然的情緒。
我們一路走到了朱紅漆、琉璃瓦、氣勢恢宏的正殿。還未走近就覺得裏面氣氛不對,劍拔弩張的全是殺氣。
晏心瑤在正殿前的樓梯下停了,讓我們自己上去。我壯了壯膽,邁步走在了最前面以顯示我的勇氣。
我想我這樣的行為很是幼稚。我居然想在這種事情上将晏心瑤給比下去。
走得越近殺氣越重,但裏面卻靜悄悄的一片肅穆,我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裏冒出來。
我站在門前平靜了一下呼吸,推開大門,大門轉動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