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鱷魚的眼淚
一切變化就從遇到李文秀開始,是他刷新了我的是世界觀,讓我見識到諸多精彩。盡管,他的為人那麽不堪。
事實上,他是個人渣,但我卻找不到恨他的理由。
因為他對我還蠻不錯。
李文秀給我出了個難題,想繼續跟于菲菲保持這種關系,就什麽都別說,不想玩了,就告訴她有關賭約的一切。
抛開我的個人感受不提,我最關心的是,于菲菲知道賭約的真相後,會是個什麽反應?
房間的空調溫度很低,露在外面的皮膚有輕微的雞皮疙瘩,讓我想起老家的冬天,這種情況下,只有兩個人抱着最好。
于菲菲的皮膚很光滑,而我最鐘愛她的腰,不僅僅是細,更多是軟。手掌撫在她後背,能清晰地摸到她的脊梁,一節節往下,到達她的臀,起伏而上,延綿如山丘,光滑細嫩。
她醒了,看到是我,有些害羞,有些躲閃,卻不拒絕我的體溫,緊緊貼着,手掌在我肩膀滑動,表情平靜。
我問她,“怎麽會想到跟我這樣?”
她不回答,只是用手輕輕推我,我不願意放開,将她抱的更緊,讓她發出輕微的顫音。
我抱着她,給她足夠多的溫柔呵護,手掌在花瓣上緩緩按壓,緩解她的疼痛。她的表情看上去像剛破殼的雛鳥,暴露在寒風中,索索發抖,害怕暴風雨的來臨,所以将身軀盡可能地往窩裏藏。
我的胸膛,就是她的窩。
從來沒想過,潑辣兇悍的于菲菲,竟然也有楚楚可憐的小女兒一面,這在之前的我來說,是無法想象的。
“你好漂亮!”我說,而後低頭,親吻她的額,她的鼻子,正要親吻她的唇,她卻扭頭躲開。
很古怪的表現。
她越是躲閃,我越是來勁,要尋覓她的唇,還要伸出調皮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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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反抗越發強烈,終于惱怒,伸手擋住我,目光冰冷,“差不多行了哈。”
我大寫的尴尬,我不理解,昨晚我們可是什麽都做了,濕透的床單還在地上扔着呢,現在跟我翻臉?
我問怎麽了。
她不答話,忽然奮起,一把推開我,面色陰郁,快速穿衣服。并且,仿佛是避嫌,穿衣服還要背對着我,不讓我看。
我糊塗了,怎麽回事?一瞬間,就感覺換了個人?
于菲菲穿好上衣,表情好了些,扭頭看我,眼神冰冷,面目嚴肅,“直說吧,我跟你,是場交易。”
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你也看到了,阿秀他不是普通人,身份不一般,錢對他來說沒有概念,做好這件事,你會發財的。”
我點頭,繼續,說出交易內容。
于菲菲深呼吸,鼓足幾次勇氣,正色說:“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必須盡快懷孕,但阿秀的身體你也看到了,他現在沒法讓我受孕。”
我半張着嘴,驚呆了。
于菲菲不理會我的驚訝,穿好衣服去洗漱,洗漱完畢對我說,“記住,這是秘密,只存在你我之間的秘密,不能給第三個人知道。”
我呆呆點頭,“我懂,我不會跟別人說。但是……秀哥是什麽身份?”
“你不要問,都是豪門恩怨。”
豪門?OMG!我哭笑不得,又覺得古怪,強烈要求,“我必須知道,不然我無法安心。”
于菲菲看着我,眼珠像泉水樣清澈,最後說,“好吧,我告訴你,但你要發誓,絕對保密。”
我舉手發誓,今天聽到的一切,我永世不會透露出去,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于菲菲走到櫃子跟前,拉出皮箱,熟練地撥弄密碼器,當着我的面打開,一沓沓紅色老人頭出現在我面前。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這箱子裏的錢,并且心知這是假鈔,所以沒有任何驚訝,不過為了配合于菲菲,我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于菲菲很滿意我的表現,迅速合上箱子,目光熱切地看着我,“這些錢對阿秀來說是九牛一毛,你知道這些就夠了,其他的不要再問,問我也不會說。”
我搖頭,“不,你必須告訴我他是什麽身份,你不說,我就把昨晚的事到處宣揚。”
于菲菲惱怒:“你!你怎麽這麽無恥?”
我就笑了,大拇指點自己,“我無恥?你一言不發就要給我生孩子,你問過我的意見?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我沒聽錯,你本來應該懷阿秀的孩子,只是因為阿秀無法讓你受孕,所以你才找的我,我對你來說就是工具,我這麽理解沒錯吧?”
于菲菲眨眼,表情恢複成高傲,“可以這樣理解,我會付你酬勞。”
我就笑了,這就是我的組長大人,我心目中的女神,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怎麽能說的如此認真?
李文秀是豪門世家,他現在必須要讓某人懷孕,但又因為身體原因,自己無法成事,所以就找另外的男人。
這樣的重金求子小廣告外面電線杆子上一大堆,都是老生常談的騙局,這種事她也能信?
于菲菲表情惱怒,質問:“你笑什麽?”
我感到心痛,指着箱子那些錢,很想大聲告訴她,女神,你被騙了,那箱子裏的都是紙,廢紙,一文不值。
話到嘴邊咽回去,因為她的表情很認真。
阿鳳說李文秀是騙子,我也知道李文秀是騙子,但于菲菲不知道,她天真地認為,李文秀是豪門公子,是她的真愛,所以為了真愛,她願意奉獻自己,就為了給李文秀孕育一個不屬于李文秀的後代。
這種程度的傻,已經跌破了我的思維認知底限。
毫無疑問,于菲菲拿出了自己所有,孤注一擲,全副身家都壓在李文秀身上,一旦她知道實情,那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我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只能在心裏哀嘆。
于菲菲問我笑什麽,我指着箱子裏的錢說,“我想知道,你會付我多少酬勞?”
于菲菲伸手在箱子裏翻了翻,拿出兩沓,遞給我,“這是訂金,真的懷孕,我再給你十萬。”
“十萬?”
“十萬不少了。”于菲菲說,而後合上箱子,“你打工十年,都攢不到十萬,不是嗎?”
我點頭,“你說的對,其實錢對我來說,都是次要,主要是因為你,你很漂亮……”
“住口!”于菲菲怒斥,表情羞惱,雙目都要噴火,而後逐漸平靜,聲音低下去,緩聲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提,你有李楠,你跟她好好的。”
現在說這個?昨晚怎麽不想李楠?
于菲菲搖頭,“我知道我對不起李楠,但我沒得選,時間太緊,找別人我又信不過,只有你合适。”
對話到此我就全明白了,李文秀那天晚上跟我打賭的時候,就想到事情的具體執行方案,即便是他後面身中三刀,也不影響他的騙局施展。
說白了,他這麽做,就是為了向我證明,他的看相識人心技巧是對的,于菲菲還真的會跟自己不愛的男人上床,并且,奉獻的還是自己的處子之身。
用李文秀的話說,于菲菲這樣的女人,把男女那點事看的很開,根本不當一回事。
我承認我輸了,李文秀的目光确實獨到,但不代表我認為他說的就是對的。水性楊花的定義不包含被人欺騙,而李文秀這樣的行為分明是在欺騙,這是不道德的,是反人性的。
我要去找李文秀,我要在他臉上狠狠的揍幾拳,把他揍成豬頭臉。
我是喜歡于菲菲,也想得到于菲菲,但我希望那是建立在相互愛慕的基礎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一樁交易。
于菲菲走路有點不自然,總是下意識地輕揉小腹,那是昨晚太瘋狂的果,我讓她不行就休息一天,別硬撐着,她搖頭,“不行的,兩天不上班,陳亮一個人扛不住的,我必須去。”
說完用眼狠狠地剜我,“阿楠真沒說錯,你還真是個屬牛的,還是頭得了精神病的瘋牛,只會蠻幹。”
說的我稀奇,“李楠跟你說過我?”
于菲菲表情有些許不自然,輕飄飄道:“我們是好姐妹,她有事當然要跟我說。”
我就傻眼了,連忙問:“我跟她的私密事也說了?她是怎麽說的?”
于菲菲翻個白眼,“你造的孽你不知道?你是爽了,她疼了三天才好。”
我去!
李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她說的是我的愛之初體驗,第一次做,找不到門戶,折騰了半天找對了,結果一秒完事,李楠又是初開瓜,事後痛了三天。
從酒店出來直接去醫院,昨晚的女人早就走了,只有李文秀在床上躺着,電視在放粵語長片。見我們進來,他眼睛掃過于菲菲,面上一抹喜悅微笑,親熱招呼,“來了。”
于菲菲小羞澀,雙手交叉在小腹前,“你昨晚睡的好吧?”
李文秀笑,“很好”又轉臉看我,“阿寬,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我從口袋拿出幾張假鈔遞過去,看他要如何表演。
李文秀接過鈔票,對着燈光看幾番,面色瞬間大驚,手都發抖,手指不停在紙上搓,一張看完丢棄,又換下一張,連續搓了三張,啊一聲慘叫,扶着額頭靠在床背上,表情悲痛的無以複加。
于菲菲害怕,連忙按床頭呼叫鈴,要召喚醫生過來。
李文秀伸手制止,強忍着悲痛,對我道:“阿寬,你先出去,在外面等候。”
我表情忿忿,很想一拳砸他臉上,再唾他一臉,還裝什麽裝?演什麽演?你敢說你不知道那些錢是假的?
可是看看于菲菲焦急的神情,還有總是下意識地捂着小腹的動作,我又擔心她知道真相受不了刺激,只能按下怒火,轉身向外。
最要緊的,是我現在沒想好揭穿李文秀騙局的方法。
在外面也不走遠,就貼着門口聽。
聽了沒有十秒,先是一聲尖細的拉音,逐漸變粗,變長,最後化為長聲嗚咽。
李文秀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