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鬧夜來香
石坑這四五家發廊都距離不遠，全在一條街上，有發廊的地方很少有其他公衆服務性行業，一般的商店飯店都會躲着發廊，為何？
因為發廊門口的妹紙們搔首弄姿，男人們無所謂。但女人很反感，那個飯店隔壁要開個發廊，根本不可能有女人會去他們店裏吃飯，女人不去，男人也不會去，飯店還做什麽生意。
另外，嫖娼畢竟不是什麽光榮事，也不好開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有些客人臉皮薄，看到發廊外面人來人往，有心想嫖也不好意思去。
所以，發廊的營業地相對來說都偏僻，人流量不大。
這條巷道除了四五家發廊就是幾家麻将館，平時門可羅雀，忽然湧出一百多精壯漢子，把夜來香圍了個水洩不通，引起注意，打牌的招嫖的都跑出來看，圍在門口叽叽喳喳。
夜來香的老鸨梅姨出來交涉，一眼看出李文秀是這波人裏中的老大，忙陪着笑臉迎上來，“帥哥貴姓？”
李文秀目光往下，滿是蔑視，輕飄飄道：“把你店裏話事人叫出來。”
梅姨嘻嘻輕笑，搖臀擺胯，搔首弄姿，“我就是了，帥哥來是喝茶還是消費？”
李文秀這才把眼皮挑了挑，慢條斯理道：“我有個兄弟被你關在店裏，我來接他。”
梅姨這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仔細瞅兩眼，恍然大悟，“是你！”
我身後是上百號打工仔，李楠和柳紅被隔在外圍，即便如此，我也擔心李楠看出什麽名堂，壓低聲音道：“進去店裏說。”
小小的門店不到二十個平方，根本容不下那麽多人，十多個人進去裏面就堵的水洩不通。
這也是李文秀的用意，他今天不是來動手的，就是用氣勢壓住對方。
店裏倒是有四五個打仔，但此刻都沒露面，應該是避免沖突，故意藏了。
形勢很明顯，百多號人圍着，傻缺才敢硬撼，又不是什麽非得鬧出人命的大事。
對于發廊來說，只不過是跑了個賺錢工具，無非是少賺點錢，姑娘大把的有，這個跑了另個又來了，為個姑娘搭上人命可就不劃算了。
Advertisement
進店裏根本沒多廢話，梅姨看到我什麽都明白了，朝樓上招呼，讓人把闫如海請下來。
闫如海昨晚來嫖，起先還真被吓了一跳，四五個打仔氣勢洶洶圍着他，刀架在脖子上，詢問我的去向。
闫如海不是小毛孩，慌亂過後恢複鎮定，跟對方好說，首先撇清和我之間的關系，然後保證可以協助對方找人，結果非但沒受委屈，該嫖該玩的一樣都沒少，只是清早起床別人不讓他走，非得等我來才行。
眼下見到闫如海，此事并不算完，李文秀還有話說：“誘騙柳紅的黃韬呢？叫他出來見我。”
梅姨賠笑道：“他頭先出去買煙，不知去哪。”
我知道她是替黃韬打掩護，也不戳穿，拿出手機打電話，櫃臺上有個諾基亞在響，正是黃韬手機無疑。
闫如海還發愣，問我，“還有什麽事要辦？”
我回答：“這幫人騙我表姐來這裏，怎麽能輕易算了，我必須見到黃韬，不然這事不得畢。”
說完擡腳要往樓上走，結果被闫如海一把拉住，急聲道：“不要上去。”
一夥人立時警惕，一起往樓上看。
梅姨面色尴尬，擋在樓梯口，皮笑肉不笑，“小兄弟，我們真不知道柳紅是你表姐，要知道決計不會讓她做這個，那晚你自己來，應該心裏有數，她在我這裏并沒吃虧。”
言下之意是提醒我，她明确知道柳紅不是我表姐，不然那晚那些嗯嗯哼哼可就屬于畜牲行為，現在這麽說，是給大家都留點面子，各讓一步。
這怎麽行，好不容易有次露臉的機會，我必須找到黃韬。如果只是為了救出闫如海，李文秀花個上萬塊不是有些浪費？
闫如海不讓我上，肯定是樓上有危險，我從旁邊人手裏拿過鋼管，指着樓上叫：“黃韬下來，今天這事我只找你，跟其他人不相幹。”
樓上伸出顆小平頭，低聲回答：“黃韬不在，他出去買煙就沒回來。”
我仔細看他，只是腦袋露出來，身子藏在後面，不清楚他手裏有什麽。問闫如海，闫如海回答：“五個人，三把刀。”
這是做好要火拼的架勢。
我對梅姨道：“我必須見到黃韬，他手裏有柳紅的東西，我必須帶走。”
梅姨知道我說的是膠卷底片，讓我稍等，她去樓上找找，又回頭招呼幾個妹仔，“給大哥們倒茶。”
樓上下來四五個姑娘，面上都有懼色，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來，拿着一次性杯子，在飲水機上接水。
發廊裏的女子穿的都露，彎腰低頭都是春色無邊，看的一衆打工仔口幹舌燥，但紀律卻沒亂，出奇的安靜。
這是因為，打工仔們根本沒來過發廊，思想還停留在男女授受不親的階段，即便明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賣的，他也只能在心裏想，不敢付諸于行動。
闫如海卻不同，他是老司機，眼見幾個姑娘下來，笑眯眯地跟姑娘們打招呼，幫姑娘們傳水。
不多時，梅姨從樓上下來，手裏提着一口皮箱，後面還跟了個女子，提着小背包，兩人下來，梅姨笑道：“這是柳紅的東西，都在這了。”
我不看箱子，直接問：“底片呢？”
梅姨身後的女子遞過來一個信封，鼓囊囊的，我接來看，裏面是一疊洗好的照片，還有一卷底片，手指撐開大概看了下，的确是柳紅，又迅速合上，心已經氣的爆炸。
聽柳紅說她受苦是一回事，親眼見柳紅受苦是另一回事，骨子裏的正義感驅使我必須對黃韬做出懲罰，當下面無表情，問梅姨身後的女子：“這些是黃韬給你的？還有沒有其他的？”
女子搖頭，“沒有了，就這些。”
我再道：“你幫我問問他，看看還有沒有漏掉的。”
女子不知是計，扭頭往樓上走，剛邁開一步，被梅姨拉住，口裏呵斥，“阿雪！”
阿雪吓了跳，摸不清楚狀況。
我卻笑了，因為阿雪的動作已經說明一切，黃韬就在樓上。另外，我也多打量一番阿雪，因為柳紅說過，是阿雪告訴她逃跑的方法，她才能遇到我。
說起來，阿雪都是好人。
至此我不再廢話，朝樓上喊：“黃韬，你要是男人，就給我下來，別逼我上去。”
樓上無人搭話，我拎着鋼管招呼，“往上沖，遇到反抗就往死裏打。”這麽說純粹是詐唬，不代表我的真實想法。
但身後的人不管這些，呼拉拉地雜亂，叫喊着，麻痹的都給往死裏整！
梅姨慌忙阻攔，讓我有話好商量，我此刻怒氣沖天，哪裏管的了這個，抓着她頭發一把薅倒，就像武松提着王婆那老豬狗一樣，不講任何情面。
我一動手，身後面的打工仔們就亂了，他們之前能保持安靜，是因為沒人做出頭鳥，眼下有個帶頭的，個個就變的目無法紀，心裏那股子邪惡往外發，找不到男人下手，就朝妹子們身上招呼。
一時間，發廊裏面尖叫連片。
我打梅姨，是痛恨這老巫婆逼良為娼，打工仔們對發廊妹下手，則純屬是惡趣味心理，他們也不打，就是占便宜，各種揩油。
我聽到女子尖叫，回頭看吓了一跳，正要開口阻止，一身白衣的李文秀先出口呵斥，制止了他們的亂象，讓他們明白，敵人在樓上，而不是軟弱的女人。
即便如此，短短幾秒鐘，幾個妹仔衣服也被撕扯，葫蘆樣的肉袋子吊着，辣眼的很。
所以講，打工仔無文化沒素質，倒也不假，害群之馬為數不少。
我招手讓衆人跟上，往樓上沖，同時口裏高喊：“樓上的兄弟聽好，我只找黃韬，不相幹的人別往上湊，自己要找死的只管來。”
說話間，人到樓上，果然看到四五個男人在走廊，三個提西瓜刀的，兩個拎鋼管的，其中就有黃韬，提着一把西瓜刀，神色驚慌，雙目暴起，一見我就拿刀亂砍，口裏哇哇地叫，盡管我距離他還有三四米遠。
打架這事我不喜歡，但此刻心裏有股子憤恨，又有身後衆人支持，沒有絲毫害怕，拎着鋼管就往黃韬頭上砸。
黃韬舉刀抵擋，利器擋鈍器，吃虧那是必然的，幾鋼管下去黃韬不慎滑倒，他身後幾個人拿着西瓜刀呼呼喝喝，裝腔作勢。
我身後同樣有一班人掄動鋼管，嗓門比他們還大。
顯然，大家都不想開戰，對方是因為人少，己方是沒膽量，詐唬起哄可以，真正讓他們去砍人，未必辦得到。
即便如此也把黃韬吓的腿軟，跌倒之後腦門上吃了我一棍，手中西瓜刀都捏不穩，被我一腳踢飛。
我用鋼管指着其他人怒斥，“都安靜了，我只找黃韬，與其他人無關。”說完伸手扯住黃韬頭發，拉着向後拖，後面人自動讓開通道，見黃韬躺在地上滑過，也不管認不認識，有沒有仇，掄棍子就打。
有個二貨甚至是蒙着眼亂打，虧得我松手快，不然連我胳膊都給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