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3)
掉。”
“哈哈,璇兒當真是心狠,只是若你願意,把我整個人交于你處治都可。”落一桑,湊進,嗅着吳璇好聞的體香,一醉,滿面春風。
“不要臉。”說完轉身打開了房門,意思明确到,趕人。
落一桑搖了搖頭:“璇兒還真是心狠,哎!”
殿中燈火熒煌,暖輝燭地,照見殿內一片低壓之氣。
此時宮內官員聚集,南蠻子的粗狂和野蠻顯露無餘,自诩身為大漠蒼狼神的子民,身上更是留着狼的血,眼裏閃着嗜血的光望着臺上的一襲紅裝。
男子一臉的慵懶,整個人都斜卧在高坐上,食指指撐着臉頰,微微泛紅,和室內其他人不同,男人面若天神,一雙丹鳳眼微眯,冷清的看着臺下人争吵,眼皮微不可察的抖動一下,緩慢卻又攝入的語氣淡淡道:“傳令下去,本王要禦駕親征玉門關。”
“哈哈哈,我坷拉族是沙漠最勇敢的狼,偉大的坷拉王,你是我們的狼神,沙漠子民若見你親自護佑他們,将世世代代為您祈福。”一個大塊頭,身穿胡衫,露一裸臂在外,半跪在地上,猶如虔誠的信徒望着落一桑。
“好啦,你們是我洛央王國的雄鷹,也是我坷拉的保護神,此次一戰,關乎我洛央國的生死存亡,我們只需勝不許敗,傳我軍令,玉門關所有人撤退,不留一兵一卒。”
“啊,大王不可呀!如此不戰便降,豈是我狼族可為,坷拉王,我願用我的肉體祭祀偉大的民族,也絕不投降。”大塊頭一臉的氣氛和決然,完全沒了剛剛的信服和虔誠。
“我何時說降了。”落一桑把酒盞一擲,灑出少許酒滴,面上蒙上一成冷意:“本王自有打算,無需爾等操心,傳令下去,玉門關所有人撤退至珈藍關,不留一兵一卒,一米一糧,一牛一馬,違者軍規處置。”
“沙克拉,本王封你為,坷拉第一勇士,帶兵五萬,清理玉門關。”
落一桑走下臺階,扶起地上的大塊頭,眼神帶着信任和力量:“相信我,我是沙漠的王,坷拉族的狼。”
對于人心,落一桑也是心裏玩家的高手,自然知道如何讓手下的人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賣命。
果然,大塊頭沙克拉見落一桑如此禮待自己,瞬間戰意高昂,抱拳:“請王放心,沙克拉一定完成使命。”
邊疆沙漠,白晝來的格外的早,天剛破曉,城門便開,金光度着城牆,五萬勇士铠甲生生,立于城,軍隊前,男子依舊一襲紅裝,大漠風沙飛旋,卷起衣袖翻飛,猶如紅蓮,血染的妖豔。
城牆根上,站着一少年郎,白衣勝雪,面色冷清,眉頭微粗,面色有些蠟黃,眼神堅定道:“我與你一起。”
“不行,前方戰況變幻莫測,你還是在家裏好。”落一桑見着少年郎,語氣堅定,一想到前面方有司馬沛然,想到以前她和司馬沛然的恩愛,唇角一抿,心裏彷如生刺,胸口悶疼。
少年郎眉頭微蹙,語氣冷了一分:“你救我一命,這是我該報的恩,此次一戰,我會走。”
我會走,三個字,卻讓落一桑不怒反笑,身子一沉,妖豔的臉在晨光下更顯迷離:“沙克拉,你帶大軍先行。”說罷,彎腰提起少年郎安置上馬,打馬而去。
沙克拉看的發怔,他媽的,難道王是斷袖,喜歡男人,怪不得不要女人,這可是個秘密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
馬蹄揚起風沙,落一桑停在無人處,“你想見你舊情人了。”
吳璇一愣,此話好酸,卻一口回絕:“與你無關。”
“吳璇。”落一桑胸口發脹,這些日子自己從未逼迫她,想讓她自己考慮,顯然是自己太好了,讓這個女人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哎!你想多了,我和司馬沛然在無瓜葛,即使在見也是仇人,我只是想到前線,這樣可以更方便改變計策。”吳璇不想多做糾纏,如今只想快點找到青雲老道,解開回去的法子,而對于落一桑也只想報答救命之恩罷了。
“當真!”
“恩!”
“那你到前線不可離開我半步。”
“好!”吳璇無奈,這人怎麽和小孩一般,還得哄。
落一桑見吳璇答應,心下一笑,在吳璇耳旁偷香道:“你答應我的,入寝也得一起。”
吳璇耳根酥麻,手腕一頂:“你敢!”
落一桑暗哼一聲,輕笑:“當真是野貓,這般不老實。”
皇城道玉門關騎馬須得兩日,一路上遇到不少遷移的人群,代吳璇到達玉門關時已是第四日晌午,此時城門已空,之餘五萬精兵,吳璇扮作落一桑的幕僚,安靜的立于一旁,看着一幫粗人讨論軍中大事,雖說洛央國是大國,但畢竟是少數名族,對于兵法和戰術不太精通,一翻停下來,吳璇只有一個信息,那便是,殺殺殺...。
胡人力壯,馬匹也強,但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所以自古胡人皆被漢人壓制,只能騷擾于邊關,極少可以統一中原,在吳璇的歷史資料中,緊緊只有忽必烈和滿清。
吳璇聽的頭疼,只得喝了口涼茶壓壓心裏的火氣。
“不知吳軍師可有其他看法。”落一桑嘴角噙着笑,望向吳璇。
“回大王,臣以為,如今大軍壓近,我們要盡快埋伏,按我的推算,今夜之時必有一批軍隊潛入玉門關。”
“你如何知道?我看你就是漢人的尖細,想騙我等棄城。”說話的是沙克拉,濃眉大眼,一身的疙瘩肉,胸肌格外發達,看上去極為有壓迫感,一看就是莽夫。
“胸大無腦,莽夫一個。”
吳璇回道,沒有好臉色,若是以前,吳璇定不會發言,畢竟身份尴尬,說了也不一定會相信,可是如今她變了,變的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卻又據理力争。
“你,你個@¥%%¥……”沙克拉說了幾句土話,吳璇聽不懂,但看他暴怒的模樣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閉嘴,吵死了!”
吳璇走進模拟戰場,冷淡道:“今夜十五萬大軍壓近玉門關十裏外,但是你們可有發現,一向連日趕路的宣國将領昨日卻未動半寸,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在養精蓄銳,等着今晚的偷襲,人都有慣性思維,比如,一個人在家睡覺,突然,有人敲門,你去開門,發現沒人,在過一會,又有人敲門,你去開門,發現還是沒人,如此反複數十次,你還會去開門嗎?”吳璇 瞅着大塊頭沙克拉聞道。
沙克拉被吳璇毫無征兆的一問,有些搞不明白,只得輕蔑一哼:“誰敢來敲本勇士的門。”
“回答我,會還是不會?”
沙克拉被吳璇問的懊惱,一腳踏在凳子上:“老子又不傻,當然不會在開了。”
“這便是慣性思維,而最後的結果便是,你的錢財将被這個無故敲門的人洗劫一空,所有人都知道,行軍千裏,必要休整,敵軍就恰恰利用了這一點,所以今晚必會有偷襲,若爾等不信,大可留在城中等死。”
吳璇話語冰冷,字字珠玑,讓一幹武将冷汗淩厲,大塊頭臉更是青紅難辨。
落一桑欣喜的點了點頭:“諸位還是聽軍師的安排,違者軍法處置。”
玉門關外,司馬沛然一身銀色盔甲坐如帳中,關外的風帶着幾分淩厲,讓本是仙人氣質染上大漠的滄桑。
“爺,探子來報,玉門關中人正大面積遷移,幾乎留下一做空城!”
林紹手持密探報到,對于玉門關的遷移感到甚是奇怪,從未有人如此作戰,打仗不應該把自家城池守好嗎為什麽他們反而全撤走了。
“哈哈,将軍,喜報呀!”
林紹話音剛落,慕容盛帶着一幹将領來到司馬沛然的帳中,一派喜色。
司馬沛然将手上的書輕擲與桌上,站起身問道:“有何喜事?”
“嘿,将軍不知,這坷拉小兒見我軍壓近,竟棄城而去了,你說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就白撿了座城,豈不是喜報。”
一絡腮胡大漢,身高七尺,皮膚黝黑,身穿盔甲,一銅牆鐵壁的模樣,光聲音便震的人耳疼。
“我說大黑子,你他媽的小聲點,老子的耳朵都被你震聾了。”
“老子打娘胎裏出來便是這樣,改不了。”大黑子洋洋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說道。
“不可能,此城必有詐。”司馬沛然聲音低沉帶着磁性,面色冷清道。
衆人一聽,面面相斥,慕容盛問道:“将軍何出此言?”
司馬沛然手指扣動着桌板,軍帳只聞敲擊聲。
半刻,緩緩道:“洛央國雖受汗化,但畢竟是蠻人,一遇見戰争,便會明刀明搶的喊打喊殺,絕對不會如此棄城而去,更何況,玉門關是洛央國的一道國門,此門意義重大,絕對不會白白拱手讓人,唯一的可能便是內有埋伏。”
司馬沛然句句道破玄機,卻又想不通,若是落一桑必然知道自己會看破,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那如将軍所言該如何是好?難道就如此按兵不動嗎?豈不是顯得我們很痨。”大黑子是粗人,想不通裏面的彎彎繞繞,一心只想攻城。
“将軍,我到有一計。”一長相頗為普通的男人,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切說來聽聽。”
“将軍擔憂有理,但我們可以先拍兩組精兵,一組二十人,分別抄小路和大陸而去,若遇埋伏便放橙色□□,若無埋伏便放紅色□□,如此便可輕易破了埋伏,将軍覺得此計策是否可行?”
司馬沛然聞言暗自觀察了男子一眼,雖貌不驚人,話卻有理三分。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交你安排。”
夜悄悄來臨,北方的五月還有些寒冷,孤月懸與高空,照得地下樹影婆娑,怪石嶙峋,猶如幹瘦的老頭的背脊,孤孤零零。
吳璇等人不敢點火,只得窩在棧道內,雙腳有些發酸,忍不住悄悄的挪動一下,初次的伏擊和戰争讓吳璇神經時刻繃緊,這是人命關天的事,若此戰勝,自己在軍中便有立足之地,此戰敗,便是五萬人的身家性命毀于自己手中,所以,只許勝不許敗。
☆、滅敵人
漠的月光大且圓,空中不見絲毫烏雲,慘白的銀光給黃沙鍍上一成薄紗,猶如銀河,少年郎眉頭輕蹙,目光堅定的看着小路,認真的模樣讓落一桑一軟,大手撫上單薄的背,耳邊輕言道:“莫急。”
吳璇轉頭看了眼落一桑點點頭“快了。”
又過半個時辰,林間小道閃如幾道黑影,不時穿來樹枝的踩踏聲,吳璇聞聲,全身肌肉緊繃,彷如林間的狐貍,聞見獵物上鈎的味道。
“傳來下去,全軍按兵不動,不許發出半點聲響,違者斬。”
吳璇聲音清冷,在夜間讓傳令的漢子竟是一哆嗦,暗道,這人小殺氣挺重的。
十來分鐘,人影漸漸遠去,吳璇知道,第一步已經成功了,等待第二步,司馬沛然智商高,必然不相信第一批的刺探,還有第二批,今夜比的就是耐心。
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玉門關□□出兩道紅色煙火,鮮紅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彷如凱歌高湊,給寂靜無聲的玉門關添上了人氣,但只有吳璇知道,這凱歌是為自己而奏。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一批五千人馬的軍隊悉悉索索從路口而來,這是司馬沛然的第二撥試探,果然智商很高,可惜你遇上的是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司馬沛然今夜定叫你伏屍百萬。
五千如馬,浩浩蕩蕩,走的卻是格外小心,本是不大的路硬被踏平,吳璇暗自估量,小路都有五千,大陸豈不更多。
沙克拉和月影守的是大路,看到上萬的敵軍湧入玉門關,嗜血的情節讓他忍不住從下去想要殺個片甲不留,虧的月影點了他的穴才沒壞了吳璇的計劃,月影見軍隊緩緩進入城內,暗自驚嘆,這死女人,長的出了醜點,脾氣差了點,打仗到還有一手,看看月色,悄悄溜下了山。
仍是紅色煙火,司馬沛然看着空中的煙火,想起了遠處的,握着手中的照片,呢喃道:“璇兒,你看煙花漂亮嗎?你離開一百一十二天了,我想你了,你在天上有沒有想我呀?
“主子,一萬五千大軍已經安全進入玉門關了。”林紹撇了眼吳璇的照片,笑面如花。
“好,傳我命令,在派五萬大軍進城,其他人在原地等候。”司馬沛然轉身如帳中。
五萬大軍,光光過關道便用了兩個時辰,吳璇知道這是司馬沛然的底數了,嘴角含笑,終于可以站起身了,長久的彎曲,讓脊椎酸疼,單薄的背影立于枯石上,夜風吹,戰鼓擂,風卷起衣角,獵獵作響,她有如下凡的神,一臉的冷然“傳令下去,蘇梅島和月影留作暗伏,以防敵軍後援,其他三萬戰士更随我和你們的王一起圍剿玉門關的敵軍。”
厮殺聲,啦喊聲,野蠻的胡人作戰的力遠遠高于漢人,在加上月影在玉門關內的火眼出放了迷藥,此時估計藥已經生效,戰鬥力遠遠不如胡人。
果然,剛剛進城的宣國大軍還沒安穩心智便被震耳欲聾的喊殺生驚了心神,看着身旁一個個自己的同伴死在劍箭下,心裏瞬間被恐懼沾滿了心頭,自顧抱頭鼠串,殺聲撕破寧靜的夜,輾破了玉門關的月色,樹影搖曳,伏屍鋪滿了整條康莊大道。
今夜格外的猙獰,吳璇為動手,因為不想讓自己沾滿血腥,六萬五千人,在如今已經殺紅眼的胡人前,不過區區五萬螞蟻,沙克拉胸肌抖動,眼裏釋放着殺戮的信號,血起濺起丈高,染紅了月。
“殺呀!”
殺聲,砍伐聲,在這座無人城喧擾,毒煙,火煙,迷得人睜不開呀,宣國士兵猶如到了十八層地獄,每一腳踩踏的都是昔日同伴的屍體,人聲亂,在關中吵雜,戰馬嘶鳴,謾罵聲,還有些物品倒塌的沉悶聲,伴着大漠的風,凜冽的刀子聲,彷如一首高亢的夜曲,攝人心魄。
關門剛開,敵軍已死數半,落一桑騎馬帶起吳璇沖入關內,馬蹄踏在人的頭上,夜裏如破開的西瓜,瓜瓤滿地。
烽火點,戰馬鳴,月影帶着兩萬精兵全數退回關內,只留一片埋了尖刀的陷阱。
半個時辰功夫,原本空無一物的鬼城如今鋪滿五萬屍體,其餘一萬五還在垂死掙紮,手起刀落,如同收割熟透了的瓜,一成新血蓋住舊血,慘嚎落下,胡人殺的手軟,可吳璇的心卻漸漸硬起。
吳璇站在烽火臺,目光遠眺,看着遠處浩浩蕩蕩的人馬,鼻尖聞的是血腥味。
“起風了,回去歇息吧。”
落一桑給吳璇披上一層披風,今夜只有他和她沒有染上血腥,卻是她救了他的國家。
吳璇未搭話,認風吹打,眼眸清冷,似含風霜。
黎明前夜總是格外的黑,就連殘月都進了雲中,吳璇似站夠了,終于轉身下了烽火臺。
剛下臺,一身血的沙克拉便勾住了吳璇的脖子,眼睛銅鈴般上下打量,嘴裏說着亂七八糟的話,但憑神色吳璇應該猜出是褒獎的意思,但此時吳璇沒力氣高興,吹了一夜風要回去睡覺,接下來才是硬仗要打。
吳璇拍開沙克拉的手,毫無喜色的說道:“別弄髒了我的衣服。”說完便快步離去,留下一臉郁悶的沙克拉。
落一桑搖頭拍了拍沙克拉:“我坷拉的第一勇士,今夜本王為你們慶功。”落一桑眼底盛滿了笑意,欣喜皆在眉眼上,爽朗一笑,忽覺皓月當空。
沙克拉卻往後一推,想起王喜歡男人,自覺身一寒,自己如此相貌堂堂,可不能被王看上了。
“王...我還有事,您先歇息,我下去了。”沙克拉提起彎刀一溜煙就跑了。
落一桑搖搖頭,看了眼鮮紅的殘陽,這一切是自己奮鬥了二十年的東西。
一夜之間,吳璇從默默無聞到名聲鵲起,軍中無不流傳吳璇的傳說。
吳璇一覺睡到晌午,一覺起來,估計城中應該也清理幹淨了,換了一身清灰素衣,胡人大多結實,而且頗喜暴露,吳璇往人堆一站,除了矮就是瘦。
陽光靜好,吳璇一開門便看到門口的黑臉的月影。
“你在這裏幹嘛?”吳璇打趣的問道。
“伺候你!”月影仍是冷言冷語,雖然對她昨晚的表現頗為贊賞,但并不代表,自己願意心甘情願的給她當仆人使喚。
“那你給我弄點吃的,記得放辣。”
吳璇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月影的本事高,相信辣椒弄點應該沒問題。
“辣椒,這窮鄉僻壤的我上哪裏給你找,換個別的。”
月影靠在門框上,一副痞樣,心裏暗罵,死女人,竟敢真把本爺當丫鬟。
“不換,您老本事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說完,轉身出了門。
玉門關,高牆土築,吳璇一身青裳,好似時光遺落的光景。
吳璇進了落一桑的軍帳,沙克拉豪邁的撕下一個羊腿遞給吳璇,滿嘴油道:“你是我坷拉的人,我喜歡你。”
吳璇退後一步,看着油乎乎的羊腿,面無表情道:“我喜歡吃羊,你自己享受吧。”
沙克拉又被吳璇冷了一場,好似習慣一般,猛咬一口羊腿,自顧自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軍師休息的可好!”落一桑放下酒盞,眼裏閃着柔光,問道。
“回大王,甚好,我來是想聊聊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吳璇垂目避開落一桑的目光,往椅上一坐回到。
“不急,先填飽肚子在說。”落一桑直了直身子,眉宇盡是王者之氣。
玉門關,司馬沛然坐在軍帳,見着桌上是戰報,氣血翻湧,這口惡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來人,本王要點兵三萬,攻打玉門關。”
司馬沛然一臉的寒霜,三萬大軍,半個時辰便到了玉門關城門下。
“主子,暗人來報,昨夜那一仗并不是落一桑的主意,而是一其貌不揚的軍師,此人,無姓無名,用計卻是厲害的很。”
林紹眉頭也擰成了疙瘩,這次遇上的是塊硬骨頭,昨夜他們栽了六萬人馬,心下對這個無名氏忌憚的很。
“哦,他洛央國竟有如此人才,是我們疏忽了。”
“不是,此人好像是漢人。”
“是嗎?那今兒我倒要會會他,竟敢傷了六萬精兵,林紹叫門。”
帳內,落一桑衆人吃的正香,一哨兵來報“王,城門口有人叫嚣,說是宣國沐王,要和你敘舊。”
“哦,知道了。”落一桑回答道,眼神卻瞟向吳璇,剛剛她的那一頓,恰恰落在自己的眼裏。
“軍師可有雅興随本王一同前去,見見老熟人。”落一桑一邊喝酒一邊問道,語氣盡是醋味。
吳璇起身,留下一抹薄影,落一桑酒杯一扔:“都随本好去看看吧。”
出了門,落一桑見吳璇并未走遠,一道身姿逆着光在城樓站的筆直,清灰的布衣長袍襯得她異常單薄,遠遠瞧去,仿佛一夜間蒼涼了很多,陽光落在少年郎的肩頭,映出些許光暈。
落一桑走進一步,擁住了吳璇,帶着酒香,鼻尖蹭了蹭吳邪的頸窩,呢喃道:“璇兒,別去見他,我求你了。”
衆将領看的長大了嘴巴,心裏統一一個想法,王是斷袖...王怎麽可以是斷袖....。
吳璇無語,此刻她想不到如何語言,其實她只是想看看城下的情況,但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吳璇點點頭,轉身回了院子。
“你怎麽才回來,飯菜都涼了。”月影一臉幽怨的看了吳璇一眼。
“謝謝,對了月影,你可知道青雲山在何處?”吳璇并未吃飯,問道月影。
”青雲山?你問這個幹什麽?”
月影被辣椒嗆紅了眼,還在不停的打噴嚏。
吳璇到了杯冷茶遞給月影“你先喝點水,莫把眼珠子打出來。
“你這女人,哼,算你狠。”月影猛了灌了杯涼水,道:“這個地方有點玄乎,據說有緣人就會見到,反正我是沒見過。”
“哦,那你知道青雲觀的神算子嗎?”
“你知道挺多的呀,是有這麽一個人,不過神出鬼沒的,沒幾個人見過。”月影徹底的緩過神來,指着桌上的飯菜道:“你以後不許叫我在做這個該死的辣椒了,嗆死小爺了。”
“看你表現。”
城門上,落一桑一襲紅裝似血,大漠風沙絲毫不影響他的雍容,聲音低沉:“原來是沐王,好久不見,最近過的可好?
”
司馬沛然一襲白衣,坐在血煙背上,眼裏帶着殺光,卻不見林紹說道那名神秘軍師。
“當然好,聽說一桑兄幕下有一奇人,一夜折我六萬大軍,不知可否引薦引薦。”司馬沛然眼微眯,雲淡風輕的談笑道。
“沐王果真是消息靈通,不過在下的軍師不喜見外人,沐王還是見我吧。”
“哈哈哈,一桑兄十年蟄伏一朝稱王,殘兄弑父,手段幹淨利落,到真是讓沛然佩服,不如坷拉大王下城一敘,好讓沛然讨教讨教。”司馬沛然勒緊了馬鞭道。
“故人來訪,本王理當傾囊相授,只是今日本王甚忙,沐王還是請回吧。”落一桑紅袍一撩下了城樓。
☆、故人重見
司馬沛然眯着眼,大漠的風卷起衣袍,時不時有風沙吹過,三萬大軍猶如蓄勢待發的猛虎,只要領頭人一聲令下,便可為那六萬亡靈祭魂。
長安城,沐王府,陳香每日都會打掃西苑一遍,好似以前一樣,輕薄的陽光從西窗撒進屋裏,光暈淺淡,好似故人仍在軟榻懶卧。
“吱呀。”院外栅欄被人推開的聲音,西苑好久未有人來,陳香快步迎了出來,見到來人,面色忽的一僵,行禮道:“奴婢見過夫人。
”
慕容淼冷笑一聲,提歩入內:“陳墨還真是命好,死了這麽久了,還有人記得。”
陳香聞言,眉頭微皺,站起來,剛想說什麽,卻被慕容淼身後的小紅一腳踢在關節處,噗通一聲又重新跪在了地上,陳香疼的暗哼一聲,瞪了小紅一眼,唇緊閉。
“看,看什麽看,王妃叫你起了嗎?哼,看着你就晦氣。”小紅狗仗人勢,氣焰愈發的嚣張,看着跪在陳香,好一頓痛快。
慕容淼進了屋,打量了一眼,依舊如常的房間,想着婚後司馬沛然的冷淡,深深的妒忌繞上心頭,眼裏狠光一現,手扯着桌布一拉,咵啦一聲,桌上的擺件和茶具全數的灑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
陳香看着心驚,眼瞬間紅了起來,跪爬幾步:“夫人,請三思,王爺臨行前交代了,不許任何人進入西苑,還請夫人出去。”
“閉嘴,夫人也是你能叫的嗎?“小紅一把抓住陳香的頭發,猛的往前一拖,砸在破碎的瓷片上“你這小蹄子,敢拿王爺來壓夫人,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啊”陳香一手捂着臉龐,慘叫聲撕破了西苑的寧靜,鮮血橫流,本是清麗的臉蛋上,瞬間多了一道猙獰的口子。
慕容淼嘴一斜,穿着鳳頭鞋的腳,狠狠往陳香肩頭一踢,眼裏帶着寒光:“哼,你怎辦衷心你主子,你怎麽不去陪她呀!”
陳香緊呡着唇,陽光射在她的身上卻毫無暖意,她要活下去,不然主子在下面看到自己一定會難過的。
“小紅,傳下去,把西院荒了,東西全部搬出去,還有把這個賤人也一并趕出去,免得看着礙眼。”
“不,夫人,你不能這樣,求你了,求你了。”陳香哭喊着爬到慕容淼腳下,扯着裙擺聲聲哀求,淚水和血水在臉上模糊,混成一團,血肉翻開,露出裏面發白的肉。
慕容淼看得惡心,捂住嘴,厭惡的喊道:“滾開!要怪就怪誰讓你是陳墨那賤人的人。”
慕容淼幾步跨了出去,回頭看了眼西苑,卻毫無勝利感。
“香兒。”吳璇猛的驚了起來,額頭汗如雨下,整個人全身乏力的下了榻。
“怎麽了,璇兒?”落一桑放下手中書卷,擦了擦吳璇額頭的汗。
“沒事!”吳璇拂開了落一桑的手,披了件外衣,窗外天已見黑,心頭似有千金石,“一桑,可否幫我個忙!”
“璇兒說便是了。”
“派個人去長安,幫我把陳香接過來”不對,吳璇轉念一想,此地烽火連天,一刻也清靜不了,在說,自己都不一定在這裏呆多久,還是長安安全“不了,這裏不安全,就在長安吧,好好照顧她!”
“好,長安有我的人,我讓月影去辦。”落一桑語氣溫柔,帶着遣卷。
“報,大王,沙克拉勇士他們在帳中吵起來了,您快過去看看吧。”一小兵進來沖沖來報。
吳璇看了一樣落一桑“你先過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你吃點東西,莫餓壞了。”
落一桑溫情如水,就連燭火都柔了一分。
夜,格外的寧靜,就連戰馬都似乎沉睡了一般,大漠的繁星格外的明亮,吳璇在玉門關度步,不知不覺來到了城門口,胡風吹過,揚起了幾根青絲。
“軍師...”
站崗的士兵用不太熟練的漢話卻又極為尊敬的稱呼着吳璇。
吳璇點了點頭,神色淡漠,看了眼腳下的臺階,心裏頗為掙紮,一牆之隔,哪裏有自己恨入骨髓的男人,百日未見,他怎麽樣了?千裏行軍,必是吃盡苦頭了吧!吳璇想着,腳卻先一步,不覺間竟上了城牆,夜風鼓動,胡風吹的旗幟啪啪響,吳璇望去,滿眼的鐵甲勇士,篝火通明,吳璇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在腦中回蕩了千遍的身影,銀槍戰袍,目光深邃的凝視着通紅的篝火,火焰通紅,印的異常的冷毅。
“他瘦了。”吳璇心裏突然一緊,就連眉頭的蹙在了一起。
“噗”血煙突然朝吳璇這邊打了一個噴嚏,連前蹄都擡了起來。
司馬沛然被血煙突然驚動,站起來撫了撫它的頭,眼确朝吳璇的放向看來,眼神清明,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吳璇暗驚,心跳突的加快,好似偷窺被人抓住了現行一樣,極快的轉身隐如牆邊上,心卻像是上了馬達跳的極快,吳璇蹲坐在牆角,暗罵,吳璇你就是狗改不了□□,人家恨你入骨,你還要去倒貼,你有沒有自尊。
“軍師,你怎麽了。”一哨兵見吳璇坐在角落,好心的上前詢問。
“沒事。”
夜風吹,白衣顯得尤為清冷,下了城,心卻丢在了那一眼之間,有些人不能見,見一次誤一生,好久未生波瀾的心,今夜又起了漣漪。
城門外,司馬沛然坐在篝火旁,清俊的眉眼始終望着吳璇站過的地方,那抹背影,單薄而堅毅,雖是一眼,卻是分外熟悉。
“林紹。”
“主子,有吩咐?”
“傳令下去,三軍攻城”
“是,主子。”林紹欣喜的回道,這一天下來在玉門關外守下來,不少士兵被磨了士氣,如今主子下來命,終于可以為那六萬亡靈報仇了。
林紹翻身上馬,高亢的吼聲響徹了大漠:“三軍聽令,攻城。”
大漠關山沙如雪,在薄紗的月下,刺破蒼穹,空氣凝結成團,自在一刻,殺戮爆發。
坷拉沙漠,血沙迷眼,士吹響着戰鼓,高亢激昂,馬蹄聲,刀兵聲,戰鼓聲,雜亂的呼喊聲燎原了整個玉門關,牧野千裏,屍衡遍野。
玉門關重新燃起烽火爐,青煙滾滾,祭祀這逝去的亡靈,火箭紛飛。風吹着黑煙,厮殺聲濺起,又是黑夜,又是殺戮,火箭射在宣軍的身上,冒着火光,卻仍是不斷前進,宣軍漸逼城門,吳璇聽的心驚,此次是明站,唯有開門迎戰。
紅袍翻飛,落一桑騎着高頭大馬身先士卒,吳璇也跟在其後,這是硬仗,既然選擇了站在這邊便沒了回頭的餘地。
吳璇深深和落一桑凝視了一眼,空氣轉動,落一桑卻一如既往的微笑,好似君臨天下,開了城門,吳璇依舊站在高臺,看着城強下一路焦黑的人屍,馬屍,卷縮着,冒着煙,無聲的述說戰場的慘烈。
胡人漢人相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衆人沉靜在殺伐的刺激中,吳璇看見了落一桑和司馬沛然相對而立,自在一剎那,兩道身影便交織在了一起,招招殺意。
吳璇站在城門口,一如昨晚,只是睥睨天下,夜漸濃,空氣中充斥着鐵腥味,她看見沙克拉的彎刀一手一個的割下宣國士兵的咽喉,手法幹淨利落,如砍西瓜一般。
兩方對峙,勝負難分,吳璇目光寒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時間漸過,不少宣兵爬上了城牆,月影守在吳璇身邊,幹淨的處理掉所有欲靠近吳璇的人。
“我們走吧,這裏不安全。”月影一手拎着小青蛇神色難道正經的說道。
“我不走,我要親眼看到司馬沛然是如何全軍覆沒的。”
“你這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你明明知道他會今夜攻城你卻不行動,你問問你自己真的恨他嗎?”月影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