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小店不才,願在比賽結束後先付一千兩百銀作為來年新茶的定金,當然這是茶家的獎勵,對參賽的品鑒人,小店也是備了厚禮的”說完柔荑一拍,随着掌聲,臺下兩個小厮擡這不知名的東西走上臺來,在女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放下,女子對着臺下好奇的客人嫣然一笑,兩指輕輕揭開了紅布,只見一套茶具出現在衆人眼前,吳璇看着茶具,不像平時所見的白瓷杯,倒是全體透黑,在難道是墨玉,吳璇忍不住張開嘴,小小驚訝了一把。
一桑看着吳璇臉上的表情,挑了挑眉問道:“墨兒莫不是已經知曉那獎品是何物所做?”
吳璇搖了搖頭:“不知道”
臺下的茶客自然更是沒見過,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讨論道:“這是什麽東西,烏漆墨黑的”
臺上女子朝一桑看了看,但很快又撇開了眼,含笑解釋道:“這是我家主子特意定做的一套舉世無雙的茶具,全體用最為珍貴的墨玉雕鑿而成,可謂是世界獨有,并且當鋪估價為一千兩白銀,我家主子說了寶劍贈英雄,紅粉配佳人,這套茶具應讓今日評鑒第一人所有,好了,下面蓉兒就簡單給各位講解一下參賽人的規則;
一,參賽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品出碗內茶的出産地;名稱;何時采摘。
二、烹茶師是否烹饪到位。
三、就是在七步之內作出一首與杯中茶相關的詩。
以上就是參賽規則,希望各位才子佳人能踴躍參加。”
吳璇揉了揉眉心,這哪裏是鬥茶,這簡直是要命,七步成詩,以為人人都是曹植嗎?
“公子,不知你們是否要參賽,”那自稱蓉兒的站在桌旁問道。
一桑看了一眼吳璇,突然很想看看吳璇的表現,記得她那日好像還想參加“花魁比賽”也不知道這才情究竟如何,于是開口道:“自然是要,你就記上陳墨吧”
正在喝茶的吳璇,被一桑的話吓的着實不清:“等會,你那只耳朵聽到我要參加啦?”
一桑睜着眼無辜的說道:“方才墨兒你才說了呀,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不過沒關系,為兄記得,在說了,以墨兒的才情,對鬥茶一事必然是成竹在胸,若真把那套茶具贏了來,也不枉來這一趟,在說了,實在不行,為兄幫你頂上便是。”
“頂你個鬼,你巴不得看我出醜才是。”吳璇白了一眼一臉奸計得逞的一桑,很是郁悶,心裏早已問候了他家十八代祖宗一遍。
又看着那套墨玉茶具,剛剛那姑娘說,那東西直一千兩,若是這樣,以後就不愁跑路費了。
“咚”一錐鼓聲響起,堂下立刻鴉雀無聲,率先上臺的是三個煮茶師,個自取出茶餅、茶勺、獨輪、摩成茶末,代紫砂壺中的無根水煮沸便開始洗茶,在煮茶,這煮茶的功夫,吳璇雖說不上是精通,但在家中祖父的熏陶下,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這鬥茶無非就是看煮茶的火候和研磨茶餅的細度,這臺上三位看其技術自是不用說,就看着煮茶末時,水的溫度,要知道這茶是生于何地,何時采摘,如何烘焙的都有關系,對點茶時用水的溫度都有一定的講究。
若煮茶時水溫過高就會導致茶色渾濁,若水溫過低茶自然煮不出味,極品的茶水自然是看杯中湯茶是否“咬盞”若湯花易散那就易出水漬,只有湯花“咬盞”不散,茶才會入口爽滑香濃齒頰留香。
臺上的點茶師個個都全神貫注的忙活這手上的夥計,少頃,紫砂壺中水便開始沸騰,點茶師用竹鑷夾起杯盞一一盨盞,注過沸水的白瓷小盞都微微冒着霧氣,茶師旋即往研磨賽選後的茶膏內注入少許沸水,不時用手中茶勺來回擊拂,上好的茶末在沸水的注入下,散發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擊拂好後倒入白瓷小盞中,煮茶便到此結束。
三位點茶師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完成了煮茶任務,個自退到一旁等着品鑒人品嘗。
此刻的品鑒人早已等在一旁,見茶注入小盞時就已經開始了品鑒的第一步,“看,”不到一會,三人不約而同的端起桌上小盞,盞蓋一拂,文雅的押了一口,呡緊唇細細的品味着茶的甘甜芳香,少時,又放下端起另一杯重複前面動作。
不到半刻,三人便評鑒完畢,走到文案前,提筆寫下自認為烹饪最是到位的茶號并附詩一首交予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含着笑款走到臺中,“各位,第一輪鬥茶比賽結果已在奴家手中,在這一輪的首奎,會直接進入決賽,現在蓉兒就告訴各位今兒的第一個首奎是那家,女子一一打開紙卷看了會,紅唇微啓宣布道:“三號茶家”臺下看客都應景的不停拍手叫好,活脫脫的看演唱會的感覺。
女子玉手一擡輕輕易壓,繼續說道:“下面是品鑒人的比賽,各位可要好生聽着,等會會有丫頭到您們桌上收票,若您覺得那位爺的詩好,您就在紙上寫下他的代號,下面就請品鑒師來說說這茶的出處,名字,和采摘時辰。
只見一男子,身着黑衣,一臉的青春嘎啦豆,手拿折扇,在臺上裝模作樣的走了兩步,端起桌上的茶道悠哉道:“春染杯底,綠滿晶宮,若在下猜的不錯,這便是那蘇州洞庭所産的‘碧螺春’,這煉茶自然是手不離茶、茶不離鍋、揉中帶炒、炒中有揉、炒揉結合、連續操作、起鍋即成,為何在下會選這杯,原因實在簡單,這杯茶水,湯色純白,相對其他兩盞,湯花不散,咬盞持久自然是勝過其他兩位。只是這詩,請恕在下才疏學淺,未能在七步之內完成,真是愧對夫子了,在下告辭。”男子說着就要下臺出門。
“公子請留步。”白衣女子喚道:“你雖為在七步之內附詩,但品茶,鑒茶說的着實絲毫不差,相對其他兩位給小女子的鑒言而言,已是高出許多,你理當是此輪晉級之人。”
女子說完又轉身對另外兩位參塞人行了個禮:“二位你們給小女子的評鑒銘上,都說三號茶家是‘黃山毛峰’其實不然,這正是蘇州的洞庭碧螺春。”
吳璇從未見過鬥茶,只是在家裏聽爺爺提起過說,鬥茶如何,如何的好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這鑒茶師好像不怎麽樣,也是在古代一般都是有錢喝酒,沒錢人喝茶,像這些人不過是來找些樂子,附庸風雅罷了,不一定有幾個是真正愛茶之人。
“墨兒,該你上臺了”一桑見吳璇想的出神好心提醒道。
“哦,這麽快,我沒鬥過耶,等會要是我輸了,你們可不許笑我”吳璇站起來,看着一桑警告到。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橘黃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斜照在茶樓大廳,吳璇屏息凝神的觀察着個個小盞中的茶湯,乳白色的湯花緊緊咬着杯沿,片刻後,個別杯中茶水已慢慢顯出水痕,有的卻是如冷面粥一般緊緊貼合杯沿,勝負已分。
吳璇莞爾一笑,端起白瓷小盞,聞香片刻,忽遠忽近的如雲霧缭繞般朦胧淡雅,小酌一口,綿延悠長,香淳濃厚,吳璇忍不住眯着杏眼,含首淺笑,彎彎的睫毛在眼臉處投下一片半圓的剪影,臺下的司馬沛然只覺得臺上的吳璇無比的炫目,拉着一桑的袖子臉紅紅的說道:“一桑哥哥,
然然覺得墨兒比淼淼妹妹還要美上三分。”
一桑擡起頭,看着臺上粉衣裙羅正低着頭思量着什麽的女子,暗自琢磨着司馬沛然的話,比淼淼還要美上三分,可不是嘛!自诩悅過無數美人的一桑,也覺得吳璇有股說不出的吸引力,像是初升的朝陽一般,有種溫暖人心的魔力,特別是那雙靈動的眸子,清澈幹淨,但有時微怒起來,又俏皮可愛,還有就是那晚偷吃糕點的時候,明明是不對在先,還說的句句在理一般,嬌小玲珑的身體裏硬是散出威懾人的氣勢,讓那些個小厮生是不敢動她分毫,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這些自信。一桑邊想邊笑,不自覺間竟吳璇生出幾分喜愛來。
臺上的吳璇,正在腦子裏布斷搜索着關于這杯茶的詩句,暗自惱怒:“這該死的一桑,今日的梁子本姑娘算是和你結下了,以後別讓我逮到機會,不然姑奶奶一定把你往死裏整。
氣憤之餘還不忘給臺下一桑一記刀眼。
又端起茶杯小呡一口,閉着眼充分感受茶香在味蕾上跳動,如一個個在舌尖翩翩起舞的精靈,牽引着自己享受那一抹天然的純香,睜開眼,疾馳的筆墨在雪白的宣紙上肆意的飛舞,漂亮的拈花小楷在紙上綻放開來,“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雲霧片影斜。”
放下毛筆,撚起文案上還未幹透的宣紙,嘟着嘴吹了吹,交給蓉兒便下了臺去。司馬沛然見吳璇過來,連忙起身:“墨兒,怎麽樣,你可有品出那是何茶?
文吳璇見司馬沛然一副緊張的樣子,煞是可愛,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司馬沛然高挺的鼻梁,答到:“那是自然,你姐姐我從小受祖父熏陶,這點小事豈能難倒我。”
“哇!我就知道,墨兒最是厲害,那你品的那到底是什麽茶?”司馬沛然好奇的追問到。
吳璇見司馬沛然如此迫切,到不慌不忙的做在椅子上買着關子:“然然莫急,稍後你就知道了”
司馬沛然本是孩子心信,聽吳璇這麽說,只能嘟着嘴坐在位置上耐心的等着公布結果。
一桑卻突然問道:”墨兒,如此好的茶藝是和誰學的”
嘴裏嚼着果脯的吳璇也沒多想順口答到:“我爺爺了。”
“哦,是陳老爺子?”一桑故作驚訝的繼續追問。
本在吃果脯的吳璇突然停了下來,看着一桑的眼睛反問道:“不然,你以為啦?”
一桑看着吳璇的眼睛卻只笑不答,兩人眼神纏綿,真是有意思的女子。
吳璇像是觸電般別過眼不看一桑:“天色不早了,我和然然還有事就先行一步,再見!”說完拉起一旁還未緩過神的司馬沛然就出了茶樓。
一桑還站在原地看着吳璇的背影,真是有趣的很。
“公子”蓉兒端着墨玉茶具走到一桑面前“今兒的品茶得獎者是剛剛與你一起的那位姑娘這是她做的詩”
“哦,是嗎?給我瞧瞧”一桑坐在椅上,修長的手指夾着宣紙,上面正是吳璇題寫的一首小詩;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 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雲霧片影斜。”一桑邊看邊嘆,真是看不出啊,這丫頭的字不錯,詩也不錯,到是比陳家那個草包大小姐強去許多。真是想不通,這陳相如是何眼力竟放棄了陳墨這顆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