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
最短的時間裏,将敵人置諸死地,而敵人便如困獸一般,不得逃脫。
衆巫女雖然随朱雀巫司修行已久,但這次是第一次對敵,而且還是如此強敵,大家都心神緊張的凝視着場中被包圍的黑衣男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黑衣男子見周身被十大長老圍得水洩不通,臉上毫無懼色,反而冷哼了一聲:“小小破陣,也想攔住本尊,簡直是大言不慚。”
就在衆長老凝神運氣之時,黑衣男子黑袍鼓舞,周身青芒怒漲,一時之間腥風大作,他那修長的身姿在他那磅礴的青芒之下變得更加雄壯起來。
衆長老突感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面部的肌肉也随着那強攻的氣刃在游走,此時看上去一個個面部表情變形得猙獰可怕。
天空黑雲密布狂風大作,此時黑衣男子體內的綠芒凝結成一個巨大的綠色光球,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大喝一聲:“破......”
電光火石間,凝結的巨大綠芒如萬千劍芒似地向十大長老周身攻去,“嘭”的一聲巨響,在那萬千綠芒排山倒海的壓力之下,衆長老氣血翻湧,喉頭一甜,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各個向後倒飛了數丈之遠,便“咚咚”的摔倒了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雖然還死不了,卻一個個有如病雞似地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氣。
顯然黑衣人并為對十大長老下狠手,要不然在他那強大的氣流之下,他們早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衆長老心中愧疚不已,卻也不力起身在與黑衣人纏鬥下去。
黑衣人望了望十大長老一眼“本尊顧念月贏不愧為一代明君,現下心願已了,罷了....”
良久月華已從傷痛中醒來,聽到黑衣男子提到父王,心中悲憤不已,當下強忍淚水,站立起身來對黑衣男子咆哮道:“你這個妖人,父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納命來....”
一時之間飛沙走石,狂風大作他那銀白的長袍在夜風中随風擺動,月華體內那玄天真氣如浩浩江水,周身紅光如銀蛇般在全身游走,“嗖”的一聲寒光畢露,月華手持青銅劍冷冷的凝視着眼前的這個殺父仇人。
黑衣男子臉色為之一變,“流光劍。”相傳此劍乃歐冶子用上古遺留下來的盤古斧殘片鑄造而成,是與幹将莫邪同一等級的上古神劍,有開天辟地的神力。
月華昂首冷笑道:“沒錯,就是流光劍,專殺你這等妖人的神兵利器。”
衆巫女和長老見月華突然手持神兵,也大感詫異,之前都沒見他使用過,想必是月贏一早尋得便将它傳給了月華。
月華悲痛之下,突然覺得周身的怒火轉為了強大的氣流,随着他那怒焰的暴漲,赤光也越演越烈,似乎修為又精進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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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芯站立她身側滿眼關心的眼神“月華哥哥,你要多加小心。”畢竟這個妖人法力不弱,能在短短時間內重挫十大長老,還将修為甚高的月贏給擊殺了,實力之強着實可怕。
月華回頭望向蘭芯:“月牙兒,放心你退到一邊去,讓我對付這個妖人就好了。”
黑衣男子聞言揚眉冷笑:“哼,原來你便是月贏之子,口氣倒還不小,本尊本想就此罷手,竟然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送上門來,休怪本尊斬盡殺絕了。”
黑衣男子得知月華便是月家的血脈,心裏驀然想到莫言,心下一陣刺痛,手下也不再留情。
“嗖”的一聲,青龍劍迅速的回到了手中,劍光碧綠深寒,看來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劍,只不過劍身碧光泛泛,顯得妖氣十足。
十二大巫女也凝神戒備,尾随身側,伺機而動。
黑衣男子揚眉冷笑,身體已然一個飄身如鬼魅般的向月華這邊沖擊而來,一陣陰風疾馳而來,月華當下收神,凝結全身真氣将流光劍雙手緊握,并将全身的真氣渡到劍身,以此神兵來截住黑衣男子那淩厲的劍氣攻勢,突地一陣猛烈的肅殺之氣迎面而來,饒是流光劍神兵了的,也被這黑衣男子強勢的夾攻擊退得連連後退,“铛”的一聲脆響,兩件利器閃電般的交織在一起,兩兩對碰,“嗤嗤”的擦出無數銀色火花,要不是月華仗着這流光劍的神力,此刻估計早已經被這黑衣人淩厲的劍氣給砍成兩段了。
想到此節,月華背後沁出陣陣冷汗,但面上仍然強裝鎮定。
黑衣男子沒想到月華年紀輕輕,修為倒還不弱,“小子,本尊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本尊的劍氣硬。”
說着便調動全身真氣,将畢生七成的功力集中到青龍劍上,一時之間兩劍在這雙雙夾擊下銀光更甚,月華那昂立的身軀已有些微微支持不住,竟然一點點的矮下身去,眼看便要整個人跪在地上了,月華強定心神,口中默念法決,此長陽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将真氣提升到兩倍以上,不過到底還是對身體有反噬的,一年中不可超過兩次使用,用完一次起碼要調息半年才可恢複。
☆、彈指紅顏老
正在黑衣男子志在必得的時候,突然感到月華體內那虛無的元氣又恢複了過來,并且比之之前更加強勢,這一下黑衣男子倒有些驚怒不已了,想他黑水玄蛇在那黑石洞中閉關苦修了三百餘年,本以為這次出山天下已經難逢敵手了,卻不想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居然遲遲攻不下來。
本來在這裏他唯一忌諱的是朱雀,好不容易混進來得知了朱雀的私密情結,便以此為餌将她擊傷,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沒想到在這個臭小子身上卻屢屢不爽。
衆巫女此時都為月華捏了把汗,她們只能在一旁幹着急,卻無力上前援手,此時也是月華凝神運氣的關鍵時刻,如若她們貿然相助,反而會适得其反,因為高手對決,都是以死相搏,如若分神,那回轉的氣流因此中斷便會反噬到自己。
黑衣男子見長久這樣虛耗真元也不是辦法,當下思緒飛轉,突然看到月華的頭頂正無任何防備,真是一個大大的空門,便收回左手,嘴角挂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毫不留情的向月華的天靈蓋劈去。
“小心啊....”衆巫女急的大叫不顧一切的沖上前去,蘭芯見此情景吓得心膽欲裂,顯些昏了過去。
沒想到一個杏黃的身影比她們更快的速度沖了上去,直直的擋在了月華跟黑衣男子身前。
“嘭”的一聲,蘭媚的身體如斷了線的紙鳶倒飛出去了數十丈之遠,“咚咚”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妹子.....”蘭芯大喊道,便不顧一切的朝蘭媚奔去。
黑衣男子見此變故不由得一愣,但是竟然偷襲未成,也無法再使用第二次了。
月華大聲咆哮道:“卑鄙...我要殺了你....”由于跟黑衣男子鬥得無法脫身,月華雖然難過但一時之間也不好抽身離去瞧瞧蘭媚。
但遠處傳來蘭芯的聲音,看情形蘭媚還沒死,只是受傷太重。
“嘭”的一聲巨響,月華的劍氣赤光暴漲,以雷霆之勢向黑衣男子這邊強壓而去,黑衣男子被他這麽一個強攻,措手不及的一個踉跄,腳步不穩的朝身後倒退了數步之遙。
這一變故,讓衆巫女和長老心下松了口氣,衆巫女不再多想,趁月華已經跟黑衣男子在卸下劍氣的那一刻,都沖上前來,嬌聲喝道:“大膽妖人,還不快束手就擒。”
“哼,你們這群卑鄙小人,只會跟本尊打車輪戰算什麽君子”黑衣男子臉色露出怨毒之氣。
“對付你這種妖人,我們不需要講道義,大家給我一起上....”衆巫女激憤之下大聲嚷道。
而蘭芯由于要顧及蘭媚,不便參與戰局,只得着急的望着這邊的戰況。
月華對衆女沉吟道:“大家要小心了。”
“嗯!多謝小王子提醒。”衆女一致回答道。
“好!很好,竟然你們想死,那就通通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裏。”黑衣男子臉色露出猙獰的表情。
突地他那修長的身形如水波般晃動起來,若隐若現,看得不太真切,那俊秀蒼白的臉龐正浮現出一片片蛇鱗,突然他那修長的身形逐漸變大變長,赫然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條數十丈長的黑蟒,此時這條巨大的黑蟒,正口吐着信子,瞪着燈籠大的碧綠雙瞳冷然的瞧着身下這些如螞蟻般小的人類。
突然見此巨蟒,大家無一不倒吸了口涼氣,這條蛇比那極北的冰蛇大了三倍以上,它那長長地獠牙還在滴着口涎,那一滴滴的口涎掉落地上,頓時将地面鑿穿了一個個雞蛋大小的空洞。
原來黑水玄蛇口涎含有腐蝕性的劇毒,只要接觸到皮膚非死即傷,慘不忍睹。
異形後的黑水玄蛇張開它那腥臭無比的血盆大口,瘋狂的向月華這邊襲來,月華一個機警,身體翻身回旋向高空沖天而去,黑水玄蛇一擊不中,便揚起它那巨大的蛇尾,向周遭的人群拍打而去,一陣腥風迎面撲來,衆女頓覺呼吸一窒,紛紛被那腥風刮得四處飛轉,好不容易在空中定住身體,才遠遠的落下地去,由于蛇體太大,口含劇毒,大家都不敢只身靠近黑水玄蛇半分,一時之間都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是時,一道紅影從天空飄然而下,“孽畜,休得猖狂。”只見朱雀巫司那清麗的容顏如神女般的降臨到了衆人面前。
衆人當下心裏大喜,巫司終于出現了,頓時大家鬥志昂揚,一掃之前的沮喪之态。
黑水玄蛇直直的望着朱雀“你這女人,原來你沒死?”
“口出狂言,看誰先死”朱雀巫司冷冷答道。
大家都聽說朱雀巫司法力了得,但是大家都沒有親眼所見,今天不免都有些熱血激動起來。
見朱雀巫司這麽自信滿滿,黑水玄蛇眯着那碧綠的蛇眼“是嗎?我倒真想瞧瞧,巫司的聖名了?”
朱雀巫司笑了笑也不回答,便雙手捏訣,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口裏一字一句念叨:“安縛明羅博羅奴利娑诃。謹請月府太陰結璘皇君,降布靈光真氣入神水。”
法決剛落,一股玄黃的光芒瞬間如一道光影般的向黑水玄蛇飛掠而去,“呼”的一聲黃光接觸到黑水玄蛇那龐大的身軀時,瞬間變大越來越大,直到将蛇身整個給包圍住,黑水玄蛇驚怒之下,滿是驚恐的眼神,它那猖狂的之态再也沒有了,黃光越收越緊,它痛苦的扭動着蛇身,它那龐大的身體若隐若現,忽的在人與蛇之間游走,“轟”的一聲人影和蛇身都已消失不見,瞬間那龐大的蛇身變成了一個虛無的綠色光球,随後一絲絲消散在了空曠的天地間。
朱雀巫司這才暗自松了口氣,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心,踉跄的倒退到了幾步,“巫司小心....”衆巫女一個飛身已經将巫司給攙扶住。
就在這時白雙雙驚呼了一聲“巫司你的頭發?”順着白雙雙的眼神望去,衆人才瞧見朱雀巫司那滿頭青絲已變成斑白的鶴發,清麗的容顏上不知不覺的多出了幾條深淺不一的皺紋,一瞬間神聖脫俗的巫司竟然老了幾十歲。
巫司苦笑了一聲“容貌肉身不過是一個臭皮囊,有何執着?”她那清麗的眼神裏也滿是憔悴蒼老之态,再也沒有往日的神韻,衆人見到這一幕,無不感到難過不已。
美人遲暮不過如此....
朱雀巫司不再理會衆人,無力的朝殿外走去,有如一個心如死灰之人,衆人雖然不知道巫司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當下明了可能巫司在自責自己有失職責護衛不周吧....
月華這才從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中讓自己冷靜下來,沉吟道:“花長老,傳令下去,三日後為父王出喪,這三日舉國同哀,停止一切朝堂事宜。”
“是,小王子。”花長老恭聲回答道。
此時的月華突然變得偉岸起來,經過此變故心性也成熟起來了,以後這個國家需要自己的全力治理,悲哀只能放在心裏。
☆、月華繼位
三日後,月贏被安葬到帝王陵,也是歷代先王駕崩的陵墓,全國上下無一不為這位勤政愛民的好帝王哀悼。
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第四日月華順理成章繼承王位,在新王登基之日要舉行加冕,也就是祭月儀式,向月神禱告新君登位的交接事宜,并且祈求國家能繁榮安定國泰民安。
翌日朝堂之上,滿朝文武分別站立兩旁,等候新王到來,不一會還在議論紛紛的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只見月華身着玄黃錦袍,腳踏赤金宮靴正從容不迫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此時他已端坐在王位上一臉平靜的看着朝堂下的文武百官,朝堂之下的衆官員頓時跪滿在地齊聲呼道:“恭迎新王陛下,願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家平身.....”月華淡淡的說道。
“謝吾王....”衆官員齊聲謝恩。
“寡人初登帝位,先王駕崩太急,許多國事方面的事情寡人還有待斟酌,希望衆卿家能齊心協力的輔佐寡人,待寡人如先王親臨就好。”月華真誠的對衆官員說道。
“是,臣等一定誓死效忠吾王...”衆官員一致朗聲應允。
“好!很好!不知衆卿家今日有何事啓奏?”月華不緊不慢的說道。
“回吾王,臣劉駿賢有事啓奏?”說話的是戶部尚書。
“準奏。”月華點頭應允。
“回吾王,近年來我天國雖然安享太平,國庫還算充盈,不過最近幾個月農戶收成不算理想,稅收這塊也有所減少,而這幾百年來望月閣雖然不屬于我天國的管轄範圍,但是據臣所知,每年天國會支出三千兩白銀給他們支配,所以為臣想提議看是否可以将這一慣例取締,這樣我們也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雜費?”
月華點了點頭沉吟道:“劉尚書此話雖然言之有理,不過寡人認為此時萬萬不可,雖然望月閣不屬于我天國的管轄範圍,但是其先祖風神木長老以前也算是我天國的元老,雖然他犯下過錯,後人被罰判出天國,但是畢竟也是出于我天國的旁支,此項開支繼續保留。”
“是!王。”劉駿賢點頭退到一旁。
“不知其他卿家有何事啓奏?”月華繼續問道。
見衆官員無要事啓奏,一旁的侍從便高呼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衆百官跪倒在地齊聲道:“恭送吾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壽宮內,秦太後正呆呆的端坐在梨花桌前,手中還拿着一把翠綠的玉梳,此乃玉明月,是當年她和月贏成親之時,月贏送給她的信物,也是天國世代相傳的定情之物。
幾日來這個端莊高貴的秦太後憔悴了不少,她那光潔的臉龐上還挂着那若隐若現的淚痕,此時她只是靜靜地呆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臉上竟沒有痛苦也沒有開心,仿佛就像一尊雕像一樣。
一旁的貼身婢女鸾晴見了心裏頗為難過,柔聲安慰道:“太後,您已經快五天滴米未進了,再這麽下去,您的身體怎麽吃得消啊?奴婢求求您了,您還是吃點吧?”說着端着手裏的蓮子羹想讓太後吃一點。
可是秦太後就像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還是癡癡的望着玉明月,卻在那不經意間她那石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凄涼的笑容,嘴裏喃喃道:“你說過要和我雙宿雙栖永不分離的,為什麽你就這麽狠心棄我而去呢”
“參見王...”殿外的侍衛齊聲行禮。
秦太後恍然間聽到王的到來,以為是月贏來了,但當她看清楚來人是她的兒子月華的時候,神色不禁又黯淡了下去。
月華由于近來要忙着父王的後事,再加上國事頗多,也沒有好好來見見自己的母後,現在見到雍容華貴的母後竟然幾日就像蒼老了幾歲,心裏不由得一陣難過,哽咽道:“母後,華兒來看你了。”
秦太後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再也不做聲了,只是眼光還是直直的盯着玉明月,再也不看周遭的一切了。
月華一個箭步沖到秦太後身前,俯身蹲了下來,凝望着秦太後那憔悴的容顏心疼的說道:“母後,你醒醒吧!父王已經駕崩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父王身前那麽疼您,您現在這個樣子叫他怎麽安心啊?”
秦太後一反常态的對月華大聲咆哮道:“你閉嘴,你這個不孝子,居然詛咒你父王,他沒死,他一定沒死,我不準你說你父王已經死了,我不準...”說着便瘋狂的用她的拳頭砸向月華的胸前,月華哼都沒哼一聲,任由母後無情的宣洩着自己的悲傷,不一會秦太後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對着月華嗷嗷大哭起來,之前那高貴的儀态全無,月華心疼的将母後的身體摟在懷中,一句話也沒說任由她放聲痛哭。
自從月贏駕崩以後,秦太後都一直很冷靜,冷靜得都有些不正常,這樣也好,哭出來就代表她承認了父王離去的事實,這樣她也不會死鑽牛角尖了。
哭了良久,秦太後也累了,這時她才停止哭聲,對月華說道:“華兒,母後餓了,想吃東西了。”
一旁的婢女鸾晴聽了心中大喜“回太後,蓮子羹涼了,奴婢這就去熱熱,您稍等一會。”說着激動的将蓮子羹端了出去。
月華眼裏滿是欣喜“母後,您終于肯吃東西了,太好了。”
秦太後愧疚的看着月華:“對不起,華兒,母後弄疼你了嗎?”說着便輕輕的撫摸着月華的胸口。
月華一笑将秦太後的手握住“母後,華兒不疼,華兒知道母後難過,不過為了父王為了華兒,母後一定要堅強的活着,知道嗎?”
秦太後眼裏含着熱淚激動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婢女鸾晴折了回來,除了蓮子羹,食盒裏還拿出了很多膳食,有小炒雞絲筍片、油爆響螺片、酸甜青瓜、紅燒鯉魚等等。
秦太後見了責備的看了婢女鸾晴一眼:“鸾晴,你弄這麽多,哀家怎麽吃得完?”
月華見狀便将雙手搭在秦太後肩上為鸾晴解圍道:“母後正好,華兒還未用膳,我們一起吃吧!”
其實月華肚子也不餓,不過是想讓秦太後胃口好一點,便提出跟她一起用膳。
席間,秦太後一樣吃了些許便飽了,月華見母後吃完便心下稍安了,飯後月華因為還有許多國事要理,便退出了永壽宮。
臨走時便叮囑鸾晴好好服侍秦太後,有什麽不妥在向他禀告,便放心的離去了。
蘭府中蘭媚正躺在廂房的床榻上,此時她的臉色蒼白面無血色,而蘭芯也在一旁細心的照顧着她,自從那天蘭媚幫月華擋了一掌黑水玄蛇的襲擊後,便昏迷了五天到現在才醒。
雖說撿回來一條命,但是周身經脈也被震得七零八落,周身的功力也被散去了七成有餘,這意味着自己又得重頭開始修行,蘭芯對此心裏頗為愧疚,想想在月華哥哥那麽危急的時刻,蘭媚居然不顧個人危險挺身而出,但是心裏更多的是蘭媚這麽做的用意,如果她還愛着月華哥哥,那自己到底該如何是好?
成全還是?都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結果蘭媚醒後真的問到了月華的情況,還有其他人的安危,蘭芯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蘭媚。
蘭媚這才松了口氣,不過當她得知自己的傷勢也很嚴重,功力也損失了七八成以上,眼裏還是閃過了一絲憂色,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常。
自這以後,蘭芯更加心疼蘭媚,将她每天的生活起居安排得妥妥當當,好在蘭媚也沒再提月華的事情,就像一切又回到了從前一樣。
而自從收服黑水玄蛇後,朱雀巫司也一直在水月洞中的玄天門中閉關,不再與衆人相見,而新王登位也有諸多事宜,所以月華便沒有傳召于她,由她去了。
☆、八大神咒
三個月後,巫司将衆巫女召集到水月洞中,閉關許久未見衆人的巫司看起來比之前更憔悴,更為蒼老,原來自從上次黑水玄蛇将她襲擊了之後,她在最短的時間裏将經脈逆行趕來營救衆人,又強行推動真氣催動玄月訣,所以在這雙重氣道的反噬之下,迅速蒼老了幾十歲。
衆巫女看到曾經風華一時的巫司變成如今這樣神韻全無的老婦,心裏都很難過。
“你們來了?”朱雀巫司那輕柔的聲音也變得如此蒼老。
“是,巫司你還好嗎?”衆女關切的問道。
“本司沒事,只是身子比較疲乏,今日本司讓你們來,是為了傳授你們新的法決。”
頓了一頓朱雀又補充道:“此法決是你們身為巫女修行的第二個階段,而這一階段對你們而言會更加困難,能不能有所突破就看你們個人的造化了。”
“是,我們一定會用心修行,絕不辜負巫司的厚望。”衆女齊聲答道。
“那你們聽清楚了,這個法決中包含八大神咒,但是啓動神咒必須先從掐訣開始,這裏面包含了握訣、撚訣、捏訣、法訣、手訣、神訣等,配合神咒的威力起到感召鬼神、摧伏邪精的作用,你們那日所見降服黑水玄蛇的玄月訣只是其中一種,這個也是此八大神咒中的最高境界,你們如果能将這八大神咒融會貫通,在靈修上便可無往不利了。”
“是!多謝巫司指教。”衆女全神凝聽答道,她們都知道巫司此言非虛,那黑水玄蛇的妖力她們是見識過了的,卻輕易的被巫司催動法決一擊擊敗,确實是威力很大。
随後朱雀巫司又道出了八大咒包含:玄月咒、淨口神咒、淨身神咒、安土地神咒、金光神咒、淨天地神咒、祝香神咒、玄蘊咒等。
這八大神咒威力雖大,但是能将其運用到最高境界的巫女卻着實不多,而蘭媚在一旁聽得更是心神向往,可惜自己功力損失太多,不得不從玄水神訣修起,這個靈修便只能暫緩一邊了。
巫司看到蘭媚那失落的眼神,将柔和的目光望向她:“蘭媚,你這次做得不錯,為了護衛小王子而功力損失了大半,雖然很遺憾,但是你這種忠心護主的精神很值得衆巫女學習,所以本司希望你不要氣餒,慢慢努力,總會趕上進度的,本司相信你。”
“是,多謝巫司挂心,蘭媚一定努力修行,不負巫司所望。”蘭媚堅定的望向巫司。
随後朱雀巫司一一将八大神咒口述了一遍,并讓她們用心默記,還将掐訣的各種掌法演練了一遍,并讓衆女們一一演示,直到她們全部記住一字不漏為止。
三年後,秦太後殡天,對外宣稱是因病逝世,其實卻是服毒而死,因為她見月華能将天國諸多國事安排得較為妥善,便放下心來随先王去了,并和先王一并合葬到了帝王陵。
這短短幾年間,父王母後先後離月華而去,對月華心裏的打擊也是極大的,不過自己在人前卻要裝作無事之人一樣,就因為他是君,他身上有太多的責任和束縛。
夜深人靜之時,月華獨自在溪花澗中喝着悶酒,沙沙的腳步聲從瀑布簾出口處傳來,月華看也沒看便輕輕的說道:“你來了?”
“是啊!聽鸾晴說你去了永壽宮便悶悶不樂,其他婢女又不知道你的下落,所以我便想到你可能會來這裏。”蘭芯關切的望着月華說道。
見月華神情頹廢不停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悶酒,蘭芯心裏更為難過,一把走上前來,伸手奪過他手裏的酒杯,勸慰道:“月華哥哥,別在喝了,你這樣一杯接一杯的喝太傷身體了。”
月華沒有理會蘭芯的勸阻,一個閃電般的再次奪回蘭芯手中的酒杯,繼續喝一句話也不說,此時他那溫暖的眼神裏布滿了血絲,神情冷得都不像之前那個神采奕奕的月華。
蘭芯見月華充耳不聞,便不顧一切的将酒壺摔倒地上,“嘭”的一聲酒壺發出清脆的破裂聲,一壺上好的美酒頓時灑了一地。
月華突然頗為惱怒,待要發火,但是驀然瞥見蘭芯那傷心難過又充滿關切的眼神。
心裏又頓時軟了下去,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月牙兒,你說我除了在這裏躲着借酒消愁我還可以做什麽,我如今才發覺我自己是這麽的沒用,父王當年被妖人擊殺,我無力救他,而母後卻因為思念父王過度服毒而死,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挽回,我還能做什麽?我現在坐在這個王位上有什麽用,雖然我是王,可是我這個王做得如此窩囊,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什麽都不要,我只想要父王母後像從前一樣,好好的活着就足夠了。”
說道難過處,月華眼眶微紅,肩頭在輕輕的松動,他很想忍,但是他心裏很痛,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足以摧毀他所有的一切,讓他痛不欲生。
蘭芯看在眼裏也感同身受,雖然秦太後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她也是看着自己長大的,從小秦太後也頗為疼愛她,但是她不能哭,這樣只會讓月華哥哥更難受。
她輕輕的走到了月華身前,将他那偉岸的身軀摟在懷裏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裏有千般苦,萬般怨,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那你的心裏會好受一些,月牙兒不會笑你的,你這樣憋着更難受。”
蘭芯用手輕輕的順了順月華的背,月華被蘭芯這麽一輕柔的舉動,頓時勾起了童年時母後在她不舒服的時候,也是這樣輕柔的撫慰他,突然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哇”的一聲居然像個孩子似地在蘭芯懷裏哭了起來。
蘭芯也沒有說話,任由月華盡情的宣洩他心中的苦悶,良久月華才停止了哭聲,望望蘭芯胸前的衣襟被自己的淚水浸濕了一片,反倒紅着臉不好意思起來。
月華半響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像男人?月牙兒你會不會很瞧不起我?”說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望着月華那窘迫的表情,蘭芯心裏又是好笑又是傷感,她的雙手輕輕的将月華的臉捧起,凝望着他一字字道:“月華哥哥,你不要這樣想,月牙兒允許你在我面前脆弱,我不需要你強裝堅強,我只想你做一個真實的自己,天下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強者,如果有只能說明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月牙兒不要你做這樣的人,我只要一個有血有肉有血性的月華哥哥這就足夠了。”
“你說的是真的?”月華不敢相信的看着蘭芯。
蘭芯看他那傻呆呆的樣子,對他報以燦爛一笑“是的,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月華哥哥你何必壓抑自己的感情呢?”
月華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以為天下女子都不會喜歡一個愛哭的男人,我不想月牙兒你看扁我,我一直都想要變強大,做一個能為你撐起一片天地的好男人,誰知道....今天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蘭芯聽到這裏心下一片感動“月華哥哥,月牙兒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跟你共同經歷了這麽多,我也學會了堅強和隐忍,我不再是以前那個弱小愛撒嬌的月牙兒,以後你有什麽事月牙兒會跟你一起面對,不會讓你一個人來獨自承受。”
頓了一頓蘭芯鼓足了勇氣堅定的望着月華柔聲道:“紅塵攘攘,妾只傾君一人心,弱水三千,妾只取一瓢飲,君若不離不棄,妾必生死相依。”
說着蘭芯雙頰頓時緋紅起來,慢慢的将櫻唇主動貼上了月華的嘴唇上,月華這才從呆滞的神情中清醒過來,他緊緊的摟着蘭芯,兩唇相接一切一切的傷感憂愁都在這甜蜜柔情的深吻中烙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選後大典
明月天國第二十一代君王繼位五年,月華已經年滿二十三歲了,是時候到了選後的年紀了,選後大典在王宮外的百花廣場舉行,所有的朝臣百姓都來參觀這場盛事大典。(備注:蘭芯則是二十歲,因為她比月華小三歲。)
而這次選後大典的執行人是十大長老中的首座花長老,由于朱雀巫司的身體一年比一年差,所以這個權限就賦予給了花長老。
王端坐于城門之上俯視着會場的情況,今天對月華來說也是一個心情澎湃的日子,因為一旦确定了誰能在這次靈力比試中勝出,就能決定未來的王後是誰了。
當然他對蘭芯是很有信心的,這幾年蘭芯的修為在衆多巫女中算得上是佼佼者,雖然月華明知道蘭芯會在這次比試中脫穎而出,但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激動和緊張的。
雖然他們兩情相悅,但是明月天國歷來的規矩是不能破壞的,因為為了後代血統的純正,他們皇室一直秉承着王後必須是靈力最強的那位巫女。
“咚咚咚”一聲聲響鑼聲敲響,選後大典即将開始。
此時會場上擠滿了黑壓壓的一群人,随着鑼鼓聲的奏響,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