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透着淡淡的鹹香之氣,而在望月閣的四周卻種植了許多昙花、更奇特的是其中還夾雜着一些不知名的七色花,花的色澤非常漂亮,看來這個夜長空也是一個惜花風雅之人。
正在她倆凝神觀賞的時候,閣樓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了出來,緩緩走到她倆身前,行禮道:“二位想必是巫司派來的巫女吧?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兩位裏邊請?”
說着素手攤開讓出一條路來迎接蘭芯和蘭媚的到來。
二女當下收神,便随婢女往閣樓走去。
☆、冷月公子
閣樓裏的布局很雅致,看得出主人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正負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風景,丫鬟向蘭芯們引薦道:“二位聖使,這位便是我們家公子了。”說完便退到一旁。
男子聞言轉過頭來,他有着世上最美最溫柔的眼神,白玉般光潔的肌膚,那一身雪白的衣衫更彰顯了他那與生俱來的淡雅高貴之氣,蘭芯心裏暗自感嘆:“好一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比起月華哥哥的俊雅,此人更平添些飄逸脫俗的美感。”
“兩位聖使遠道而來,夜長空有失遠迎,還望二位聖使贖罪。”夜長空雙手抱拳躬身作揖道,他說話的聲音也是那麽溫柔。
蘭芯笑着回答道:“公子客氣了,我們奉巫司之命前來,将這件手劄交于公子。”說着蘭芯便從懷中摸出風神木的手劄遞交給冷月公子。
夜長空好像事先便知道此事一樣,絲毫沒有詫異,恭敬的接過蘭芯奉上的手劄,輕輕的放入袖袍中,便緩緩道:“有勞二位聖使,想必兩位一路而行也辛苦了,請兩位聖使移步偏廳,長空為二位準備了些薄酒小食請二位聖使享用。”
說着便擺出一副有請之态,蘭芯本來準備拒絕,可是經過一日的疲勞奔波,肚子也實在是很餓了,便轉頭望了望蘭媚,見蘭媚并沒有婉拒之意,當下點頭道:“多謝公子盛情款待。”便尾随夜長空身後緩緩而行。
閣樓內裏空間不大,不過所到之處的牆壁上三三兩兩的看到一些水墨丹青,看來這些也是出自這個冷月公子之手。
蘭芯暗暗欣賞,原來這冷月公子不僅相貌堂堂,連文采也是如此出衆。
夜長空待她們很謙和,不過他的話并不是很多,反而客氣得有些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不一會,她們已經到了偏廳上房,見房中擺放着一個大大的圓形桃木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酒菜,房中的牆壁上,懸挂着一副高高的匾額,上面提着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心如止水,亂則不明。
看來此句正是對應了這個冷月公子性格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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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聖使請坐,酒微菜薄,讓二位見笑了。”夜長空含笑道。
蘭芯看了看滿桌的飯菜,雖然不是什麽大魚大肉的佳肴,不過賣相上看起來不錯,色澤鮮豔搭配得宜。
蘭芯和蘭媚這才坐定,含笑的說道:“公子你太客氣了,你還是不要稱呼我們為聖使了,聽着很是別扭,要不你還是直接叫我們的名字吧?”說着便介紹道:“我叫蘭芯,她是我的妹妹蘭媚。”
一直未發一言的蘭媚含笑的向夜長空盈盈點了點頭:“蘭媚見過公子。”
蘭媚的笑容妩媚中帶着萬般風情,夜長空猛然一愣,平靜的內心起了那麽一絲絲小小的漣漪,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
“長空乃一介罪臣之後,豈敢對兩位聖使如此不敬。”見夜長空如此堅決,蘭芯便沒有再多言。
席間夜長空精心的為她們介紹着這些精致的菜品,原來這裏的每道菜裏面都加上了各種各樣的花汁,難怪聞起來清香撲鼻色澤鮮豔了。
蘭芯跟蘭媚津津有味的品嘗着這些美味佳肴,而夜長空卻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們,他卻很少去動筷子,弄得蘭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子,你怎麽不吃啊?”蘭芯不好意思的說道。
“長空已經吃飽了。”
蘭芯從來都沒見過一個像夜長空這樣的男人,溫柔卻不失高冷,他就像謎一樣的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長得如此好看。
蘭芯見蘭媚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想必她也吃飽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埋頭開吃了。
傍晚時分,蘭芯和蘭媚本來想就此告辭,沒想到夜長空提出邀請:“今日時辰不早了,如若不嫌棄寒舍簡陋請兩位聖使在此留宿一宿如何?”面對夜長空的邀請,蘭芯也無力拒絕,确實晚上趕路有諸多不便。
便含笑道:“謝謝公子的美意,那蘭芯跟蘭媚便卻之不恭了。”
正在蘭芯跟蘭媚以為可以回房休息的時候,夜長空卻說道:“現在時辰尚早,兩位可不可以随長空到外面走走,也好讓長空帶你們參觀一下這個小島的風景?”
蘭芯看了看蘭媚問道:“妹妹你要去嗎?”
蘭媚嬌羞的看了看夜長空點了點頭,蘭芯見蘭媚的态度以為她對這個冷月公子刮目相看,瞧這個夜長空儀表堂堂,跟蘭媚在一起也真還有一些相配,內心裏面突然也很想撮合她們。
便點頭道:“那有勞公子了。”
晚上的海景沒有白天那麽美,但是更為安靜,浪花輕輕的拍打在岸邊的沙灘上,帶着一股優美的旋律很是動聽,突然蘭媚一個疾奔,俯身蹲下撿起一塊光滑的小東西,高舉着回頭笑道:“這是什麽呀?”
蘭芯從來沒有看到蘭媚這天真無邪的一面,便也被她的情緒帶動了,開心的跑上前去“咦,這個好漂亮啊?”蘭芯盯着這個光潔像石頭的東西感嘆道。
夜長空含笑的看着蘭媚“這個便是海螺了,它不僅有美麗的外殼,還可以用來當做吹奏的樂器。”
見蘭芯和蘭媚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便緩緩走到她們身前,輕輕的将海螺拿在手中,海螺接觸到他的唇邊時,竟然真的發出了美妙的樂聲。
那聲音伴随着海風一起飄蕩,說不出的動聽和美妙。
“這個你可以教我嗎?”蘭媚一改常态的發出請求。
“當然可以。”說着便将海螺交到蘭媚手中。
“你只需用嘴堵住上面的孔便可以了,但是如果要吹出動人的旋律,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了。”夜長空真誠的說道。
蘭媚依言而試,果然沒有夜長空所吹的那麽動聽。
蘭媚紅着臉不好意思的笑道:“污了公子的耳目,讓公子見笑了。”
夜長空安慰道:“蘭姑娘你嚴重了,畢竟你是第一次,想當年長空也是花了很久才領悟到的,所以蘭姑娘不必介懷。”
“蘭姑娘”蘭芯暗暗好笑,看來這個夜長空确實對妹妹有意思,當下蘭芯故意離他們有數丈之遠,好讓她們彼此親近親近。
蘭媚聽了臉色更紅了,夜長空才意思到自己言語欠妥,尴尬的笑道:“長空無意冒犯聖使,還望聖使見諒。”
蘭媚柔聲說道:“公子不必挂懷,你以後便這樣稱呼就好,聖使聖使的聽着很不習慣。”
面對蘭媚的認可,夜長空也心下釋然了,許久他們才發現蘭芯遠遠的瞧着他們,見天色不早了,便并行折了回來。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蘭芯便打岔道:“公子如此才貌雙全,不知公子可有心上人沒有?”
夜長空沒想到蘭芯問得如此直接“聖使你過譽了,長空不過一介莽夫,何來女子垂青。”
而蘭芯仍不放棄的追問“不知公子認為我家妹妹怎樣?”
蘭媚一聽頓時急了嬌嗔道:“姐姐.....”
夜長空只是含笑的看着蘭媚便沒有再放一言了。
回到滿月閣,婢女翠兒已經在閣樓等候,見到他們一行回來,便恭聲道:“二位聖使,我們家公子已經為二位安排好上房,請随我來。”
蘭芯跟蘭媚這才向夜長空道別便回房休息去了。
夜長空望着她們遠去的身影,眼裏瞬間閃過一絲深深的憂郁。
“沒想到自視孤傲的冷月公子也會有柔情的一面?”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來了。”夜長空淡淡的說道。
只見一個俊雅不凡的白衣男子昂首玉立在閣樓門前,他那微微上揚的眉毛給人一種桀骜不馴的野性,而唇角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卻又是那麽的邪魅。
“是啊!好久沒來會會老友你了,不知老友近來可好?”白衣男子敘舊的說道。
“你也看到了!”
“來來來,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特意帶來了上好的猴兒釀請老友你同我這個寂寞之人一道品嘗品嘗。”
“我沒聽錯吧!素聞慕容公子摘花禦女一流,身邊從來都不缺美女,怎麽今日卻到我這兒來幹吐苦水?”
慕容無情一個箭步走上前來,不顧夜長空的冷言冷語徑直坐下“再好吃的美食也會吃膩的,何況是美人。”
邊說邊自顧自的從懷中摸出一個嶄新的白玉杯,在那兒自飲自酌,夜長空此時也毫不客氣坐了下來,端起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老友,品酒就像品美人一樣,何必如此心急。”
“你有話便說吧!到這裏來所謂何事?如果是那件事便免談了。”
慕容無情聞言笑了笑“老友何必如此固執,像你這樣的人才久居荒島,豈不是太埋沒了,如果你願意随我一道,我們定可以創出一片天下,何必執着于幾百年前的禁令。”
夜長空苦笑搖頭“祖訓如此不可違之。”
慕容無情臉色閃過一絲怒色:“哼!什麽祖訓,統統都是歪理,這個天下從來都是有能者居之,我從來都不信天命,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竟然老友你如此固執,那今天我跟你只談風月,別無其他了。”
瞬間慕容無情又恢複到了那張玩世不恭的态度。
“剛才那兩個小美人是誰?”慕容無情玩味的笑道。
夜長空聞言眉頭一皺“她們的主意你休想去打,你已經有一個傾國傾城的雪姬還不夠麽?”
“老友你放心,我知道其中一個是你的心上人,我慕容無情再怎麽不堪也不會跟你搶女人的,只是另外一個有些面善,好像在哪裏見過。”慕容無情仔細回憶着,不過跟多年前見過的小女孩年紀上不是那麽相符。
“這個贖我不能直言。”夜長空又喝了一杯,他素來酒量頗大,所以也沒有絲毫醉意。
慕容無情瞬間便猜到了“難道她們是明月天國的巫女。”
“你.....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本來夜長空還想隐瞞,但是已經拆穿便也不便明言了,雖然他的祖輩風神木犯下彌天大禍,他的後人被判出明月天國,但是他們世世代代還是很為天國盡忠的,所以一直也沒有對外界透露過。
“原來真是她?”慕容無情思緒飛轉,憶起了多年前那個救他給他滿月鈴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她,可能自己也無法撐過最後的那段日子。
慕容無情心裏突然蕩起一絲異樣的情愫。
“對了,聽說你現在已經将漫天花雨含笑劍練成,真是可喜可賀啊!”
慕容無情眼神閃過一絲冷酷“那還不是拜雪姬那個女人所賜。”
“既然她為了你出賣了她的父親,可見她對你的情意有多深了,你還是好好善待她吧!”夜長空勸慰道。
慕容無情冷笑道:“這個不用老友你操心了,這個女人的父親雖然跟我有仇,不過這個女人很得我心,本公子還沒玩膩。”慕容無情眼裏閃過一絲□□,想到那個妖精似的女人在床上妩媚的風情,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極品尤物。
“你啊.....”夜長空太了解慕容無情了,對于他對女人的無情他是從來都不認同的,他們的第一次相識,便是慕容無情無意闖入到這個小島上,那年他十二歲,因為沒有夥伴,所以兩人便很快的玩在了一起,所以到如今這段友誼也維持了二十年。
廂房中,蘭媚從跟蘭芯的閑聊中得知了這個夜長空的來歷,并且還得知這個小島上有一個驚天的秘密,那就是島中有一個夢魔窟,而血琥珀中鎮壓着赤練魔蛇的靈力,這也是望月閣世代堅守于此的重要原因。
☆、巫司遇襲
翌日清晨,窗外傳來一聲聲海鷗清脆的叫聲,蘭芯跟蘭媚也相繼睡醒,“姐姐,早啊!”蘭媚笑着打了個招呼。
蘭芯也笑了笑,“妹妹早啊!”
“咚咚”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婢女小芸在門外恭敬的說道:“二位聖使,我們家公子已經為二位準備好早膳,請二位移步偏廳享用。”
“好的,我們這就來!”蘭芯跟蘭媚齊聲答道。
不一會蘭芯跟蘭媚已經穿戴整齊,簡單洗漱了一番,便随門外的小芸去了偏廳。
一夜不見,夜長空顯得更加神采奕奕,今天的他仍然是一襲白衫,只是款式跟昨日略為不同,他此時玉立在桃花桌前,含笑道:“兩位姑娘早啊!長空已為二位準備了膳食,不知是否合二位口味?”
桌上擺着精致的器皿,一個蓋着蓋子的湯盅,不知道裏面裝着的是什麽,另外還擺着幾盤糕點,外觀很是精致,想來是這個夜長空特意準備的,蘭芯心裏暗暗好笑,看來這個夜長空确實是對蘭媚有意思。
夜長空招呼兩人坐下,便揭開那湯盅的蓋子,不緊不慢的端起桌上的小碗,盛了兩碗分別放到了蘭芯跟蘭媚跟前,柔聲說道:“這個是極品血燕為引,裏面加上了金絲小棗,和初秋的百合熬制的燕窩粥,希望兩位姑娘能吃得開心。”
這粥的色澤确實頗為紅潤,讓人一看便很有食欲,蘭芯捏起湯匙淺嘗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确實是燕窩中的極品。
蘭媚吃了一口,也稱贊的點了點頭。
夜長空接着又指着桌上一盤碧綠的糕點說道:“這個是薄荷糕,常食可以清咽潤肺,二位姑娘可以嘗嘗。”
蘭芯跟蘭媚各自夾了一小塊放入口中,頓時入口一陣清香撲鼻,喉間清甜,頭腦一片清明。
“這一個便是桃花糕了。”只見這晶瑩剔透帶着粉色的糕點中,點綴着些許桃花的花瓣,确實很漂亮。
不一會一碗燕窩粥跟兩塊糕點下肚,蘭芯也覺得吃得有些撐了。
蘭芯轉頭望望蘭媚“妹妹吃飽了嗎?”
蘭媚嬌羞的點了點頭。
蘭芯目光望向夜長空“謝謝公子的盛情款待,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當下準備起身告辭。
夜長空連忙只身站起沉吟道:“長空這就送送二位吧!”言語中頗為不舍。
不一會夜長空已經将蘭芯蘭媚送到了望月閣門前,蘭芯含笑的說道:“那公子我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說完看了看蘭媚。
蘭媚也柔聲說道:“公子,我走了,你多保重。”說完又嬌羞的低下了頭。
夜長空眼神迷離的望着蘭媚,良久才嘆了口氣:“蘭姑娘,你也保重,希望我們還能有再見面的一天。”
蘭媚跟蘭芯對夜長空揮了揮手示意告別,便頭也不回的向那寬廣的海邊禦風而去。
夜長空凝視着蘭媚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喜憂參半,那種甜蜜心動的感覺确實很值得令人回味,可是想到那個情咒,卻有如被當頭一棒将他敲醒。
“風神木,我玄青以天國第十五代巫司的身份詛咒你,你的世世代代将永遠背負你犯下的罪惡,永遠無法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如若違之,必受天譴不得善終。”
這就是他們望月閣主人世世代代的命,從他祖父的祖父開始,為了傳宗接代,他們便一直娶不愛的女子結合,從未享受過兩情相悅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而到他這一代依然逃脫不了這種宿命的糾葛。
這一刻,夜長空的心已死了,再一次變回了那個心如止水的夜長空。
長夜漫漫,朱雀巫司突然心緒煩亂,再也靜不下心來打坐了,每當初秋的時候,她就會有這麽幾天。
月亮還是那麽圓,雖然已經過了中秋,朱雀巫司一個人靜靜的走在清冷淵的山間上。
清冷淵素來是巫女們犯過錯受懲罰思過的地方,這裏人跡罕至也較為偏僻,所以故名清冷淵。
“沙沙”柔軟的草地上靜得只聽到朱雀那輕柔的腳步聲,“嗖”的一陣風聲,一個黑影從草叢中一閃而過。
“誰?在那裏鬼鬼祟祟?快出來。”朱雀巫司凝神戒備厲聲道。
“多年不見,紅衣你竟是這樣對待你的故人麽?”一個身着青衣容貌俊雅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站在了朱雀眼前。
“你....你怎麽會來此”朱雀一改常态的冷靜,說話不免有些激動起來。
“這麽多年不見,紅衣你依然還是風采依舊啊!”青衣男子眼裏滿是柔情。
朱雀巫司心裏一緊,哽咽道:“你本不該來的...”
青衣男子聞言并沒回答,反而踱步向朱雀這邊靠近“難道在你心裏就沒有想過我?”
朱雀巫司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咆哮道:“你別過來,你還來做什麽,既然你當初抛棄了我,何必又來找我,你既然選擇了她,又何必回來相見....”
“紅衣,你何必自欺欺人,既然你心裏沒有我,何必還佩戴着我送給你的信物。”說着眼角的餘光瞟向了朱雀巫司的腳踝上的鈴铛。
那一刻朱雀巫司內心崩潰了,這個她想了半輩子,念了半輩子的男人,在她有生之年回來找她,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憂呢?
見朱雀有那麽一絲毫的動搖,青衣男子再次靠近。
“你別過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紅衣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巫司,我們不可以有将來的。”朱雀巫司痛苦的搖着頭。
那年她還很年輕,十六七歲正是少女懷春的時候,被上一代巫司責罰,來清冷淵面壁,卻遇上了這個讓她痛苦一生的冤家。
年少時的青衣男子豐神俊朗,那天的他不知怎麽受傷了闖進了清冷淵,朱雀便将他給救下,并瞞着巫司為他療傷,青衣男子醒後很是感激,漸漸的朱雀對他情根深種,那時候她不是繼任巫司,也可以嫁人從夫,可惜他卻将對她的承諾給抛棄了,回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邊。
起先自己還是很恨他的,可是随着時日的增加,卻一天比一天思念他,直到後來自己成了巫司,便只能将這份思念埋藏在心裏,每當痛苦的時候便會到和他初次相遇的清冷淵走走。
雖然自己在夢中無數次夢到過和他再次相遇的情景,可是現在真的他就在眼前,卻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很多事情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青衣男子見朱雀巫司在那裏痛苦神傷,便再次走進她跟前,二話不說便将她給摟在懷中。
朱雀巫司如迎頭電擊,想要掙脫她日思夜想的懷抱,青衣男子發話了“紅衣,你別騙自己了,你終究還是忘不了我,對不對?”
那一刻,朱雀巫司動搖了,只想這麽靜靜的依偎着這堅實的胸膛。
突然朱雀巫司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就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
她的背後一陣刺痛,突然眼前一黑,便昏昏欲睡了過去.......
青衣男子冷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這麽好騙,哼...”
便不再理會朱雀巫司徑直朝清冷淵山谷的出口走去。
朱雀巫司迷迷糊糊的看到那個遠去的背影,是了,他果然不是他,我怎麽這麽傻,他到底是誰?便又昏了過去。
☆、神秘的黑衣人
皇宮長德殿內,月贏正在案臺上伏案批閱奏折,突地一陣陰風飄過,那銅龍抱柱燭臺上的火光忽明忽暗的晃動了一下,一旁的侍從流雲見了眼疾手快的将燭火用雙手捧住,一會燭光又明亮了起來。
流雲看了看窗外刮起了一陣怪風,便輕手輕腳的移步到窗前,将窗戶輕輕的給關上。
“流雲,現下什麽時辰了?”月贏那沉穩的聲音響起。
“回王,已子時了。”流雲躬身回答道。
“嗯!今日的天氣真奇怪啊!”月贏感嘆道。
這時長德殿外傳來侍從的高呼聲:“巫司觐見。”
朱雀巫司在天國的身份是高貴的,所以不需要通傳便可直接觐見。
月贏心裏頗為納悶,這麽晚了莫非有什麽重要之事。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巫司已從殿外走了進來。
今天的巫司感覺神态上跟以往不大一樣,月贏心裏暗自覺得不對勁,“月神在上,願月神賜福于您,我親愛的王。”聲音還是那麽輕柔動聽。
“巫司免禮。”月贏緩緩說道,“不知巫司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朱雀巫司沒有回答,徑直朝月贏身前逼近,侍從流雲也覺得今天的巫司不大對勁,至于是哪裏也說不上來,畢竟巫司身份尊貴,豈容他一個小小的侍從妄自揣測,就在朱雀跟月贏的距離拉近在一丈的時候,月贏暗自凝視戒備,冷冷道:“你不是朱雀巫司,你到底是誰?”
朱雀巫司嘴角閃過一絲妖異的笑容“可惜你知道得也太遲了。”
朱雀巫司周身透着一股詭異的青光,一時間平靜的長德殿內狂風大作,一旁的侍從流雲已經身不由己的被那妖風吹得身體往後倒退了三丈之遠。
而月贏仍然面不改色昂首而立,看起來倒頗為輕松,其實他此時正調動周身的真氣來抵擋強風的攻勢,此人真氣之強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月贏更加明确此人并非朱雀巫司。
電光火石間一陣腥風迎面撲來,“朱雀巫司”左手青光暴漲,猶如鷹爪般毫不留情的向月贏胸前襲來。
月贏感到一股從所謂有的肅殺之氣,當下口念法決,雙手上下齊守空門,突地周身銀光暴漲,有如一個巨大的金鐘罩将他周身層層圍住。
“朱雀巫司”見月贏把守嚴實不禁冷哼一聲,便将右手的真氣凝結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齊攻向月贏的周身,當是時“嘭”的一聲巨響,月贏周身銀光變弱,身體如斷了線的紙鳶向後倒飛了數丈,便身體重重的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便直直的跌倒在地上,月贏此時臉色慘白,喉間一股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饒是如此他還是單腿跪地強支身體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沒想到貴為養尊處優的王者還是有兩本刷子的啊!”“朱雀巫司”眯眼冷笑道。
這時侍從流雲方才從那驚駭的一幕中清醒過來,朝門外大呼道:“有刺客.......”
“朱雀巫司”看也沒看流雲方向,便長袖一揮,一陣青光向流雲當頭劈去,“嗤”的一聲流雲的身體有如一塊豆腐一般被那道一掃而過的青光瞬間劈成了兩半,他那清秀的臉龐上還留着驚恐跟不可思議的表情,而那偉岸的身軀此時就像一塊豬肉似地倒在血泊中,那鮮紅的心髒還在“砰砰”的跳動着,而那白花花的腸子卻夾雜着血腥流露一地,空氣中滿是刺鼻的血腥之氣,讓人聞之作嘔。
月贏看到流雲慘死,內心悲憤難鳴,強忍心中怒火冷冷道:“閣下究竟是誰?難道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麽?”
這時殿門外的一幹侍衛聽到流雲的呼喊聲也急沖了進來,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心下一震,但是看到連王也受傷了,便顧不得害怕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假冒巫司?”說着便不顧個人生死一個個手持鋼刀,鋪天蓋地的向這個假的巫司砍來。
假巫司冷笑一聲,拂袖一甩,一道青光朝衆侍衛飛掠而去,月贏當下大呼“小心......”
就在衆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他們的項上人頭都已經沖天飛起,數十個人頭便不分先後的重重的摔倒在了長德殿的地上,滿地的人頭都驚怒恐懼的睜大雙眼共赴黃泉了。
月贏見此人出手狠辣,視人命如草莽,心下反而冷靜下來,沉吟道:“閣下究竟是何人?寡人與你素未謀面無冤無仇,為何如此殘忍的殺害我國子民?”
假巫司聞言冷笑了一聲,瞬間周身容顏改變,慢慢浮現出一個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他那俊秀蒼白的臉上透着一股森然的鬼氣之态。
“閣下到底是誰?”月贏對這個陌生男子毫無印象。
“不知閣下可還記得赤練魔蛇莫言?”黑衣男子冰冷的眼神裏透着一絲怨毒。
月贏聽到了黑衣男子這句話,才恍然大悟“記得,不過那也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這個妖女的所作所為對我們天國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恥辱。”
黑衣男子聽到月贏這麽诋毀赤練魔蛇,眼底兇光畢露,咆哮道:“閉嘴,我不準你侮辱莫言...”
月贏雖然不明白這個黑衣男子的真實身份,不過照目前看來,這個黑衣男子有可能是莫言的同黨,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都過去三百年了,這個神秘男子才突然出現在這裏。
良久黑衣男子眼裏滿是痛苦的神情,幽幽的說道:“莫言,為什麽你要這麽傻,為了一個人類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做,為什麽你就不肯等我,我愛你,念你那麽久,為什麽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卻是那麽的不值得一提,你真傻....莫言....”黑衣男子最後憶起莫言的時候,臉上浮現着溫柔恬靜的表情.
趁黑衣男子沉靜在往事中這空擋,月贏暗自調息郁結的氣道,想在最短的時間裏将受傷的經脈給修複完整。
這時殿外傳來躁動的聲音,其他侍衛如潮水般的朝長德殿這邊湧來,其中還包含了衆位長老,連小王子衆巫女也一并趕到。
原來在宮內巡視的侍衛見長德殿情況不對,門外一個士兵也沒有,不經意的朝殿內探望了一眼,才發現殿內一片狼藉,四處屍橫遍野慘不忍睹,這一下把他吓個夠嗆,連滾帶爬的朝長老堂跑去,衆長老一聽事态嚴重,當下又不見巫司本人,便當機立斷召集了衆巫女一行前來支援。
本來這件事情不想驚動小王子本人的,可是無奈小王子已經知道月贏危在旦夕,便不顧勸阻,執意跟了過來。
但這突如其來的救兵,卻讓這正自沉思的黑衣男子心神一下子清醒起來,黑衣男子看也不看身後的大隊人馬,反而臉色猙獰的望着月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咻”的一聲,黑衣男子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劍身透着詭異的綠光,乍看之下寒氣滲人,妖氣十足。
月贏蒼涼的閉上了雙眼,悲鳴道:“吾命休矣.....”
果然劍身綠光爆棚,淩厲的劍氣如銀蛇般朝月贏當頭劈去,月贏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唰”的一聲他頭上的頭冠瞬間破開成兩半,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頭頂順流而下,在他那儒雅的面龐上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他那勉強支撐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了劍氣的二次傷害,“嘭”的一聲,他那偉岸的身軀應聲倒地,帶着遺憾和無奈永遠離開了他這個堅守了一生的國家。
黑衣人看着月贏倒下去的容顏嘆息的說道:“閣下确實是一個氣度不凡的謙謙君子,可惜你是月南天的後人,為了莫言我不得不這樣做......”
☆、黑水玄蛇的報複
“父王.......”月華看到月贏倒在了血泊中,心裏如同被萬千利箭穿心般的疼痛,腳步顯現站立不穩昏倒在地,當先站立一旁的花長老趕忙扶住小王子的身體,沉聲道:“小王子,請冷靜,莫中了奸人的計謀。”雖然他知道王可能已經被這個妖人給害死了,但是現在他們必須冷靜從事。
衆巫女第一次看到這麽慘烈血腥的一幕,內心氣煞難過不已。
而此時的月華神情呆滞正慢慢朝月贏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腳都像灌了鉛似地沉重,終于他走到了敬愛的父王面前,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傷痛,淚水奪眶而出,他顫抖的抱起月贏那冰涼沉重的身體,腦子裏浮現出許多父王跟他的種種溫情,父王是那麽的勤政愛民,對自己又是那麽的關懷備至,他不愧為一個好父親,好君王,可是自己卻無力再報答父王的種種恩情,他就這樣與自己陰陽相隔了,淚水模糊了視野,再也聽不到見不到周遭的一切.....
蘭芯見此心下大為難過,不過現在大敵當前,不容多想,她輕輕的移步到月華跟前,什麽都沒有說,将自己的手輕輕的搭在了月華那聳動的肩頭上。
為首的花長老當下強定心神,向那黑衣男子厲聲道:“你這妖人殺我國主受死吧.....”說着向其他長老對望了一下眼神,衆長老都強忍悲痛,收轉心神,一時之間如一陣旋風般的向黑衣男子湧來,随後越轉越快,衆女巫只感到一股強風吹的她們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随後衆長老便定格原地并一起将黑衣男子團團圍住,他們現在所擺出的是十面埋伏陣法,通過十個人的心意相通将陣法的威力發揮到十倍,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