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4)
”
小柔聞言也不膽怯反而大方的回答道:“那也要看對什麽人了,我小柔一向懂得尊卑進退之分,可不像某些人那麽厚顏無恥,做出這等肮髒之事。”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一個藏青色的精致香囊已經安安靜靜的躺着清冷的地上。
蘭媚一聲驚呼,這個不是自己剛剛才送到月華手裏的香囊嗎?怎麽才一會兒功夫便到了這個賤婢的手中,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熬了十幾個通宵制成的心意,心裏一陣心疼,顧不得柔兒那找茬的嘴臉,便俯下身去,将香囊拾起,輕輕的用手拍了拍上面的塵染。
“怎麽,你這麽珍惜這個繡品,難不成還想再送給小王子不成?”小柔挑釁的說道。
蘭媚看也不看小柔一眼冷冷說道“我的事情與你何幹?”
小柔聽了不怒反笑“當然有關了,你可知為什麽這個香囊會到我手中嗎?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是小王子他親手交到我手裏來,他讓我轉告你,不要再糾纏他了,他今生今世只會愛我們小姐一人,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像浪蝶似地亂貼,而且他已經收下了我們小姐所繡的香囊,不管你認為你做得再好,那又怎麽樣,說到底你是沒法跟我們小姐相比了,在小王子的眼中你連我們家小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所以我勸你還是別枉費心機了。”
“你住口,你這賤婢....”蘭媚暴怒之下一改往日的溫柔,大聲吼道,而她那柔若無骨的玉手也微微上揚,好像随時都要向小柔的天靈蓋拍落下來。
被蘭媚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小柔心下一跳,不過馬上又鎮定下來“怎麽,你想要殺了我?你可別忘了,這裏是蘭府,如果我現在死在你的廂房裏,你這精心裝扮的僞善面孔還能佯裝多久?”
蘭媚被小柔這麽一提醒也頓時冷靜了下來,只得不動聲色的緩緩放下那高擡的手,心裏強忍着那團團的怒火。
小柔見蘭媚被自己這麽一吓軟了下去,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但是想想還是不解恨,便将放在梨花桌上的香囊搶了過來,就在蘭媚不明白小柔的用意之時。
“啪”的一聲,那秀美的香囊又再次被摔在地上,小柔得意的看了看蘭媚那極怒的妙目,冷笑着用腳毫不留情的踐踏在那精美的香囊上,頓時那原本藏青色的色澤變為了一抹黑土色,蘭媚青筋暴怒,手裏握緊的拳頭,那圓潤的指尖恨不得将自己的玉手給嵌出血來,可是那一刻,她忍了,因為這個香囊對她而言也毫無意義了。
本來小柔以為自己這麽做,會激怒蘭媚做出回擊的舉動,這樣也好讓大家都瞧見她的狐貍面具,但是她沒想到蘭媚居然一聲不吭,冷冷的瞧着自己。
小柔最後覺得無趣,便泱泱的停止了自己的粗魯動作。
蘭媚這才冷然的凝視着小柔“你鬧夠沒有,如果沒有明日請早,本姑娘累了要休息了,沒空看你在此耍猴把戲。”
小柔冷笑的看着蘭媚“算你狠,告辭,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行了。”
說完不等蘭媚回應便冷冷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廂房,“砰”的一聲房門被小柔重重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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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媚看着那烏黑肮髒的香囊,心裏那個恨冉冉而生,逐漸握緊的拳頭又再次松開,平靜的将地上的香囊拾起扔到了窗外的角落裏。
做完這一切,便像什麽也未曾發生過一樣更衣上榻歇息去了。
☆、當頭棒喝
圓月當空,又是一年的八月十五,在秦王後的盛情下,蘭德儒一家被邀請到皇宮裏來欣賞歌舞,當然蘭媚作為家眷也一起進宮。
自從上次蘭媚對月華表明心意後,月華對蘭媚在态度上也有些疏離了,然而沒想到的是蘭媚見到他後就像沒事的人一樣,對他也比以往客氣了許多,所以月華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多想。
秦王後跟王并排端坐在上座,蘭媚這才第一次瞧見秦王後的真容,原來此人就是月華的母後,還真是華容婀娜儀态萬千啊,怪不得能生出月華這麽俊俏的兒子。
正在蘭媚瞧得入神的時候,秦王後那雙美麗的妙目如電光似地往蘭媚這邊掃來,被秦王後這麽冷然的瞧着,蘭媚頓覺自己過于失禮,便将目光迎向舞池中的舞姬。
今天的歌舞很精彩,源于漢代的水袖舞,舞姬那妖嬈的身姿,随着那看似柔弱卻極富張力的綢絹翩翩起舞,雖然舞姬的姿容算不上國色天香,但她那靈動的眼神曼妙的體态,将這曲水袖舞的精髓都發揮得淋漓盡致,有如仙女在瑤池中漫舞一般,瞧得在場的衆人是如癡如醉。
而這這場精彩的舞曲并沒有令蘭媚有多少投入,雖然眼睛望向舞池,但那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瞟到月華那裏,而正巧也不經意的瞥見了月華跟蘭芯在那裏眉目傳情,心裏一陣窒堵,突然間心有如被萬千蟲蟻撕裂般的疼痛,頓時對周遭的精彩表演充耳不聞,在那裏悶頭一個勁的喝着杯中的美酒,可這上好甘甜的葡萄美酒喝在嘴裏,有如黃連那般苦,沒一會兒,自己已經微微有些醉意了,那暈紅的臉蛋顯得越發嬌俏可人。
突然自己有種悶熱暈暈糊糊的感覺,蘭媚便跟身旁的義母衛芩打了招呼,說想到院子裏透透氣,得到衛芩的首肯,蘭媚便悄然離席,走着走着一個人不知道怎麽的就轉到了一條長長地回廊中,突然晴好的天卻飄起了零星小雨,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院子裏的地上,蘭媚想都沒想便将自己的嬌軀移步到了雨中的庭院裏,那冰涼的雨水打落在她那光潔白皙的面龐上,一行清淚順流而下,不知道是自己的淚水還是這冰涼的雨水,好想就這樣将自己澆醒。
“蘭兒,你在這裏幹什麽?下雨了,快上來啊,小心着涼了?”月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蘭媚猛然回頭,月華那清新俊雅的身姿正玉立在長廊中,距離自己不過三丈之遠,那一刻蘭媚突然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那些仇恨、痛苦、驕傲、隐忍,不顧一切的向月華身前奔去。
正在月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那嬌柔的身軀已經緊緊的靠在了月華那寬厚溫暖的胸膛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月華當頭一愣,本能的想推開,卻聽到蘭媚夢呓的說道:“求求你,求求你,讓我抱一會好嗎?”
還沒等月華回答,蘭媚突然将雙手環繞勾在了月華那修長的脖頸上,正在月華詫異之際,蘭媚那溫潤的櫻唇便緊緊的貼在了月華的嘴上,這一來可把月華吓個不輕,別說這是在外面他都不可能這樣跟一個女子公然擁吻,何況這是在皇宮裏,而且月牙兒也在宮內,想到此節月華猛的推開了蘭媚的嬌軀。
蘭媚突然一個踉跄險些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月華望着蘭媚緩緩開口了“蘭兒,你這是何苦,我心裏面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是一個好姑娘,像你這般才貌雙全的好姑娘将來一定會有一個傾心待你的如意郎君,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我是在作賤自己嗎?是的,我蘭媚就是一個賤命,比起蘭芯我什麽都不是....我”蘭媚一個激動差點想把自己內心的秘密與痛苦都一股腦兒的全盤托出。
“轟隆隆”一聲驚雷當空劈落,蘭媚腦子裏閃過一道寒光,把剛剛想說的話都給咽下去了,沉默了許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句:“對不起,小王子,蘭媚今日喝醉了,如果有什麽冒犯之處還請小王子見諒。”說完便盈盈一拜,就像剛才的事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面色又變回了那個美豔冷靜的蘭媚。
雖然這一變臉讓月華覺得很是奇怪,不過自己也沒有去深究蘭媚的那些話,只要她真正的放下了,他也覺得心裏舒坦了。
“蘭兒那沒事的話,我們便進去吧,莫讓人說閑話就不好了。”說着便自個轉身先行離去了。
随後蘭媚也整了整儀容,不緊不慢的返回席中。
其他人也并沒有留意到蘭媚的去而複返,反而是秦王後瞧見月華跟蘭媚一前一後的回來,見月華微皺的眉頭似乎有些心事,便心裏明了了許多,當下默不作聲,專心欣賞舞曲。
很快所有的表演全部告終,歌舞姬也一一退下,秦王後這才離席跟衛芩敘舊了片刻,見天色不早了,蘭德儒這才跟王跟秦王後告退,一家人便坐上馬車回府了。
三日後,秦王後宣旨讓蘭媚進宮一見,對衛芩言明是難得他夫婦倆收了一個乖巧的義女,自己都沒好好瞧瞧,衛芩夫婦便高興的催促蘭媚前往。
蘭媚一想到那個秦王後,心裏就産生一種畏懼感,想來秦王後宣召自己定然沒什麽好事。
沒一會蘭媚便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進宮了,永壽宮內秦王後正優雅的躺在貴妃椅上淺眠,見蘭媚來了便只身站起,目光上下打量了蘭媚一番,蘭媚被她這麽□□裸的瞧得渾身都很不自在。
秦王後緩緩開口了:“好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擡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蘭媚聞言擡起了頭與秦王後的目光交接,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個王後自己心裏就不太喜歡。
“這雙眼睛生得真美,用來勾引男人确實是不錯的利器。”秦王後含笑的說道。
蘭媚一聽頓時明白了秦王後請她進宮來的目的,便盈盈跪下“王後明鑒,蘭媚自知自己的身份,斷然不敢對小王子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王後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你這丫頭确實不錯,不過可惜啊,本宮就只有一個兒子,而華兒心裏也只有蘭芯一個,蘭芯是本宮好姐妹的愛女,對本宮而言也一直将她視為己出,既然你明白各中利弊就最好了。”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今日本宮的告誡僅此一次,下次如若再犯的話,就別怪本宮不給你留情面了,你可知曉?”
“是,王後,蘭媚知曉了。”
“好吧!沒別的事了,你就退下吧。”
“是,蘭媚告退。”
蘭媚說完便緩緩退下出了皇宮。
而王後的目光凝視着蘭媚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心裏不由得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蘭媚給她的感覺總是不那麽簡單。
但不管怎麽樣,希望自己是多慮了吧......
☆、小柔之死
蘭芯廂房裏,傳來小柔在那裏唠叨的聲音“小姐,你不覺得這段時間那個狐媚子陰陽怪氣的嗎?”
蘭芯端坐在梨花桌前手裏捧着一本《女誡》看得津津有味,漫不經心的回答着:“哪個狐媚子啊?”
小柔一把搶過蘭芯手裏的《女誡》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表情“哎呦我的小姐啊,您是不是看這些書把您看傻了,我說的狐媚子不就是那個蘭媚嗎?整天一副勾人的眼神看着小王子,您就不怕小王子一個把持不住,被那狐貍精給勾引去了嗎?”
蘭芯聞言眉頭微皺“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蘭媚不是這種人,何況我相信月華哥哥,他絕不會棄我于不顧的,還有你這嘴巴就是毒,一口一個狐貍精狐媚子的,以後休在我面前這樣诋毀蘭媚了,知道了嗎?”
小柔見蘭芯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忠告,心裏不禁有些氣憤,不過終究自己跟了小姐這麽多年,終歸還是為她好的,想到這裏便改口道:“好了好了,小姐,你就別生小柔的氣了,小柔就是一個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的人,難道小姐還不明白嗎?小柔的出發點還是為小姐好的,就當小柔多管閑事了,以後小柔不再針對蘭媚,這下您滿意了吧?”
“嗯!小柔我想安靜的看會書,沒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吧?”蘭芯揉了揉自己微疼的太陽穴疲憊的說道。
“是,小姐,小柔先行告退了。”
“吱呀”一聲門輕輕的被小柔關上。
屋裏頓時安靜了許多,可是蘭芯此時心亂如麻,再也沒有之前的好興致安心的看書了,其實她也知道小柔所言非虛,不過另一方面她也相信蘭媚只是單純的愛慕月華哥哥,并沒有任何橫刀奪愛的意思,何況月華哥哥本身就很優秀,被其他女人愛慕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月華哥哥對她是一心一意的,那也就足夠了,想到月華哥哥,蘭芯心裏一陣甜蜜,這段時間由于王讓月華哥哥修養身心,學習治國之道,所以他們見面的機會也有所減少,不過這個并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正在這時,“咕咕”一只信鴿飛落在蘭芯的窗邊,蘭芯看到信鴿後臉色更加紅潤嬌豔起來,她趕忙立起身去,走到了窗邊,素手輕輕撫摸着這只溫順的白鴿,這才急不可耐的從信鴿腿部的竹筒裏抽出一張小紙條,随後小心翼翼的将它攤開,只見上面寫着幾行蒼勁有力的小字:“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月華”
蘭芯瞧見心裏一陣小鹿亂撞,有如看到月華哥哥那面如冠玉的面龐,正在跟她訴說着那綿綿情話,蘭芯呆立原地半響,這才移步到梨花桌前,取出筆墨紙硯,想了想便在紙條上寫上娟秀的幾行小字:“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蘭芯”
蘭芯寫完後看了又看,雖然字裏行間道出了她對月華的無盡相思,不過自己總是在嘴上不說,現在也終于放開自己的矜持,道出了她一直想對月華所說的話。
随後蘭芯再次将字條小心翼翼的插入竹筒,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将字條給弄破了,做完這一切,便将信鴿那圓鼓鼓的前額親了親,信鴿似乎明白了蘭芯的意識,睜着圓溜溜的小眼睛,“咕咕”的向蘭芯告別,便展翅飛向了天空。
傍晚時分,小柔再次來到了蘭媚的廂房前,“砰砰”幾聲敲門聲,裏面傳來蘭媚那嬌柔的聲音:“是誰?”
小柔沒好氣的說道:“是我,我有事找你,你出來一下。”
蘭媚正在全神的看書,一聽是小柔這個瘟神來了,頓時一陣火大“我沒空。”
小柔一聽更好笑了,為了躲避自己這種謊話也說得出口,便不再顧忌禮儀,直沖進蘭媚的廂房“難不成你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躲在暗處不敢見人了是吧?”
蘭媚沒想到小柔竟然如此難纏,臉色微變,但還是平靜的說道:“我跟你無話可聊,你出去吧!”
小柔眼尖的看到蘭媚在她沖進來前藏了一本書在桌子底下,便二話不說的走上前來質問道:“你要是沒有什麽心虛的事情,何必我一進來就小題大做的趕我出去。”說着便一步步朝蘭媚這邊逼近。
蘭媚心裏一陣厭惡冷冷的說道:“你要幹什麽?”
小柔不理會蘭媚,便走到桌前俯身蹲下,拾起了地上的一本書,這才瞧清書名《萬毒密宗》,小柔頓時臉色一變,冷笑道:“怪不得這段時間見你陰陽怪氣的,原來居然躲在屋子裏看這等邪書。”
蘭媚見小柔拆穿了她的秘密,臉色變得很難看一字一句道:“拿來。”
小柔将書一把藏在身後“這個我一定會上呈到巫司和王那裏,讓他們知道你貴為神聖的巫女,居然心術不正看此等邪物,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為此革職你巫女的聖職呢?”小柔一邊笑一變輕佻的看着蘭媚。
蘭媚此時已經忍無可忍,心裏已經升起了冉冉的殺機,小柔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一個轉身朝屋外跑去,跑了一會的小柔不禁回頭望去,見到居然蘭媚沒有追過來,心下頓時松了口氣,正在她暗暗自喜以為自己安全的時候,蘭媚突然像鬼魅似的站在了她旁邊。
這一來把小柔給吓得夠嗆,臉色霎時慘白,“啊.......”一聲驚叫還沒呼出聲來,便被蘭媚那陰柔的雙手給堵住了嘴巴,小柔驚恐的看着蘭媚那媚笑的容顏,心裏不由得升起陣陣寒意,蘭媚的眼神冷漠可怕有如一個嗜血的惡魔。
小柔已經感覺到死神在向她招手,有那麽一絲後悔,不該去惹怒這個瘋狂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向她求饒了。
小柔已經感覺到自己正在一個水井旁邊,她的淚順着她那驚恐的眼神流了下來,還不停的搖着她的頭,似乎在向蘭媚求饒,而蘭媚嘴角卻露出一抹殘酷的讪笑,最後便厭惡的看了小柔那可憐兮兮的面容一眼,毫不留情的将她反身推下了水井之中。
“撲通”一聲,小柔還沒來得及慘叫,便已墜入到水井深處,魂斷黃泉了,蘭媚這才撿起了地上的《萬毒密宗》,像沒事發生的人一樣,一個飄身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之中,拿出一本《論語》細細品味。
這時水井那邊發出家丁的嘈雜聲“有人落井了,快來啊!救人啊...”三三兩兩的家丁紛紛趕了過來,但是由于井太深,一時之間大家也不便下去,正在幹着急的時候,蘭芯聽說有人落井也趕了過來,二話沒說便縱身往井中躍起,“小姐....小心啊...”衆家丁一陣擔憂,不過想到小姐比他們幾個加起來的本事都大,便都安靜下來沒在做聲。
“嗖”的一聲,蘭芯抱着個女人飛天而起,穩穩的落在了井旁的地上,但蘭芯做夢也沒想到她看到的是小柔那再熟悉不過的面龐時,腦袋瞬間像懵了一樣,楞了半響,才放聲大哭起來。
其餘家丁也沒想到小柔這麽年輕就慘死在井中,都紛紛眼眶微紅,呆立原地默不作聲。
這時蘭媚也從廂房走了過來,見到蘭芯抱着小柔的屍體,紅着眼說道:“怎麽會這樣啊?小柔怎麽會....”
蘭芯沒有看向蘭媚,隐隐的抽泣着“我也不知道,早上我還見她有說有笑的,怎麽就....”後來想了想莫不是今天訓斥了她幾句,小柔想不開投井自盡了不成,想到這裏更加自責喃喃道:“對不起小柔,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随後想到小柔那可愛的容顏跟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又大聲的痛苦起來,這一哭便哭了三個時辰,直到自己的嗓子已經嘶啞,旁人也一一勸慰,但是蘭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暗暗的自責自己,這時只有蘭媚心裏暗暗竊喜,因為沒有人懷疑是她的所為。
這時蘭德儒跟衛芩得知消息也趕了過來,衛芩見到蘭芯那憔悴的容顏,一直不肯松開小柔的屍體,心裏一陣心疼,俯下身來,将蘭芯的頭按向自己的懷裏柔聲道:“傻孩子,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必自責了,說不定這個就是意外,也是小柔的命,你如果真心為小柔好的話,便讓她走得安心一些,我們好好為她操辦後事,讓她早日入土為安不是更好。”
蘭芯聽了母親的安慰,才從傷痛中回到現實,自己這樣一直抱着小柔的屍體也不是個事,便只得聽從衛芩的安排,将小柔交給其他家丁為她操辦後事。
三日後出殡蘭府為小柔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将她厚葬在那裏,當小柔的棺木埋到了那陰暗深深的黃土中,蘭芯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痛聲大哭起來,而衛芩只是緊緊的擁抱着蘭芯,希望她心裏好受一點。
正午時分,烈日照得人有些眼花起來,蘭芯這才停止哭泣,幽幽的說道:“小柔,對不起,希望你能早日安息,以後我會定期來看你的,你如果有什麽未了的事情也可以托夢告訴我?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說你的,小柔....對不起...”蘭芯念叨着便起身站立起來,沒想到剛一起身便眼前一黑,顯現暈了過去,原來由于這幾天自己傷心過度,許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由于難過也幾天未曾閉眼了,這時才覺得自己體力透支得嚴重,衛芩站立一旁扶着搖搖欲墜的蘭芯,心裏一陣心疼,便吩咐下人“還不快将小姐擡下山去。”
沒一會轎子就來到了蘭芯跟前,蘭芯被暈暈糊糊的攙扶到了轎子裏面,一路上雲裏霧裏的睡着了,這一覺睡得是什麽夢也沒有做。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己廂房的床上,衛芩此時正端坐在自己的床榻邊,滿眼關懷的看着自己,而許久未見的月華哥哥居然也在身旁。
“你終于醒了,月牙兒...”月華看着蘭芯憔悴蒼白的面龐,心裏一陣難過。
而衛芩見蘭芯醒了,微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便起身對月華說道:“華兒,你好好開解開解她吧!姨娘就不奉陪了。”說完無奈的看了看蘭芯一眼,便退出廂房外緩緩而去了。
月華一個箭步沖到蘭芯跟前,攙扶着蘭芯預起身的嬌軀,随後坐在了床榻邊,心疼的說道:“月牙兒,你最近輕減了不少,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在胡思亂想了,我什麽都知道了,你也別難過了。”說着将蘭芯的嬌軀攬入懷中。
許久沒有感覺到月華哥哥的溫暖了,聞着他身上的氣息,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不安和害怕了,“月華哥哥,你不是在忙嗎?怎麽有空過來看我?”
“我早就在想你了,只是一直不方便出來,今日聽說你身體欠佳,便準奏了父王才出宮看你,沒想到你的氣色比我想象中還要差。”說着便用他那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着蘭芯的臉蛋。
“月牙兒,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但是這個世間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永恒不變的,人生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定律,誰也不能逃離其中,而我們要做的是問心無愧的活着,好好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這也便夠了,你如果老這麽放不開,你有沒有想過芩姨的感受,我今天見到她因為你的事情也在悶悶不樂,這樣你也未免太不孝了,再者是你身上肩負的職責,你別忘了你是巫女,你身上還擔負着為我們國家堅守的職責,這是為人臣子應盡的忠職,而我對你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我見你這樣郁郁寡歡,你要我怎麽獨善其身,悠然自得呢?這是為不義,那你說說你是不是應該盡早從悲痛中醒來堅強的面對你以後的人生呢?”
頓了頓又補充道:“何況以後我也可能先你而去.......”
蘭芯聽到月華說自己便用她那柔軟的素手堵上了他的嘴巴“月華哥哥,我不要聽,你別瞎說了,不會的。”
月華看到蘭芯那緊張害怕的眼神,心裏頓時一暖便笑着說道:“我有一個這麽美的大美人陪着我,我怎麽舍得死呢?”
“讨厭,又取笑我”蘭芯被月華的調笑給逗了了。
月華看了看桌上的粥柔聲說道:“月牙兒,你坐會,粥快涼了,我去端過來喂你吃。”
說着便端來桌上的白粥,寵溺的看着蘭芯,喂她一口口的吃下,本來蘭芯還沒什麽胃口,但是不想讓月華擔心,便一口不落的吃完了一小碗粥。
月華看了很是欣慰“還要不要再吃一點,還有。”
蘭芯嬌嗔的說道:“你當我是豬啊!”
月華見蘭芯已經會開玩笑了當下大笑道:“你是豬我也喜歡.....”
“讨厭....”
屋外不遠處衛芩聽到屋子裏的笑聲,心裏很是高興。
☆、望月閣
水月洞中,巫司滿意的看了看蘭媚含笑道:“不錯,沒想到你能在這短短的七年裏将玄水神訣四層全部修完,本司果然沒有看錯人。”
蘭媚嬌羞的回答道:“蘭兒多謝巫司的精心栽培,要是沒有巫司您的慧眼識珠,也就沒有蘭兒的今天。”說完便盈盈一拜。
巫司微笑的點了點頭,她很喜歡蘭媚這一點,嘴甜悟性高。
随後朱雀巫司從袖袍中摸出一本手劄,向衆巫女掃望了一眼,便将目光定格在蘭芯跟蘭媚身上,柔聲說道:“蘭芯、蘭媚你們二人在衆多巫女中頗為沉穩,現在本司有件要事需你們二人前往一趟,此次你們二人在外切不可鋒芒畢露,你們只需将此物交到望月閣的主人夜長空手中便可,此乃其先祖風神木長老的遺物,你們辦完此事後便速速返回,不可貪玩逗留,更不可将身份暴露給其他外人,你們記住了嗎?”
“是,蘭芯、蘭媚謹遵巫司法旨。”蘭芯蘭媚齊聲道。
“這望月閣位于天之涯海之角的明珠島上,距離此處約三百裏之遙,你們順着東南方向沿海邊禦風而行,想來一天的腳程便可到達,你們明日起便到青河結界處等候本司,今日好生準備,明日便準時啓程。”
“是。”
說完便将手劄親自交予蘭芯之手,安排完這一切,見天色已不早了,便打發衆巫女回府休息。
其實巫司提到風神木這個名字的時候,蘭芯便聯想到了溪花澗中赤練魔蛇寫給風神木的那封委婉動人的情書,不由得心裏一陣感慨傷感。
出了水月洞,衆女又叽叽喳喳的說了起來。
“蘭芯你們真是太舒服了,又可以出去見見世面了,難為我們幾個還要在這裏苦修,好無趣啊!”白雙雙一臉羨慕的說道。
聶鳳也打趣的說:“誰叫別人一看你,就會聯想到靠不住三個字啊!”
白雙雙的手輕輕的拍打在聶鳳的肩膀上笑罵道:“你這個死鳳凰,再胡說我就拔了你的鳳凰毛。”
秦霜、嚴玉茹也附和道:“哎....說起來我們那次出行已經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好懷戀啊!”
陸紫風等女苦笑道:“別提了,那次去的是什麽鬼地方啊,想想都不是人呆的地方。”
蕭琴插嘴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啊!你們別忘了,我們還在極北之地跟幾個蘿蔔大哥結拜了的呢,那幾天幾個大哥們待我們也不錯啊,好吃好喝的,也挺快活的!”
莫芊芊感慨道:“是啊!也不知道幾個大哥現下何處呢?”
金蟬兒調笑道:“你們就別為我們那幾個大哥操心了,說不定現在它們都在天上當神仙,快活着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這時蘭芯也不免想起了救過他的大哥哥,不知道現在他身在何方呢?不過就算還活着也可能很大年紀了吧!
不一會大家便各自回府分手道別了。
翌日清晨,蘭芯跟蘭媚準時到達了青河邊,沒想到巫司還是比她們早了一步,蘭芯跟蘭媚紛紛向巫司行禮後,巫司便口念法決,這次念的基本上跟月華哥哥上次相同,只是巫司的真氣更為強大,法決啓動,蘭芯再次瞧見青龍飛天,朱雀巫司命她們跳入急轉的漩渦中,“撲通”兩聲水花飛濺,蘭芯跟蘭媚已經穩穩的沉入到青河之中,順着水波的推進,她們已經沖出旋渦,安然的回到了外面的清潭之上。
蘭芯對四周的環境是再熟悉不過了,不過當下她并沒有動聲色,反而是從懷中掏出那本手劄,看是否安好,果然手劄在油紙的包裹下完好無損,蘭芯這才叮囑蘭媚用玄火真訣将衣服烘幹。
沒一會兩人已經渾身幹爽,蘭芯對蘭媚笑了笑:“妹妹,我們走吧!”
“好的”
說着兩人便禦風而行,向那懸崖之上飛掠而去,不一會她們已經飛過了這萬丈深淵,此時視野變得寬闊起來,這幾年,蘭芯的禦風本領精進可不少,而蘭媚也不甘示弱,緊緊尾随其後,沒一會兩人已并肩而行,兩人不經意的相視一笑,便不發一言,專心前行,由于她們一路都是靠海邊而行,蘭芯從來都沒見過海,第一次見到便覺得海水好寬好藍啊,比她們青河更為寬廣,一時間竟看呆了。
“姐姐,你喜歡海嗎?”蘭媚問道。
“是啊!覺得好美啊!難道你不喜歡嗎?”
“這世間上沒什麽值得妹妹喜歡的,都是死物沒什麽趣味。”
蘭芯以為蘭媚還在為月華的事情而耿耿于懷便柔聲安慰道:“妹妹,你還在為月華哥哥的事情而傷感嗎?”
蘭媚聽了臉色微變,不過瞬間又恢複如常“姐姐,你多慮了,妹妹早已經放下了,在說沒有姐姐就沒有妹妹的今天,我怎麽可能還在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跟姐姐去争呢?”
“那就好,做姐姐的也希望妹妹早日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像妹妹這樣的人才将來一定會有一段美好的姻緣的。”蘭芯由衷的發出祝福。
蘭媚臉頰緋紅“那謝謝姐姐妙言了。”
不一會說說笑笑,她們便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圓形的孤島,而這個孤島在海中間發出閃爍的光芒,從遠處看确實很像一個巨大的明珠。
待飛近看時,才隐約看到島上聳立着一個七層高的閣樓,簡約中不失氣派。
二女雙雙對望了一眼沉吟道:“原來這裏便是望月閣了。”
說着兩人減慢速度,緩緩往島上飛掠而去,不一會便穩穩落在那明珠島的空地上,兩人這才瞧清了島上的景象。
明珠島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郁郁蔥蔥的樹木将這炎熱的海島籠罩在其中,很是清涼舒爽,一陣海風襲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