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案件
030 案件
“上面的是什麽人？”
一聲怒喝之後，大街上赫然響起笛聲，刺耳，短促。
鶴顏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見，鄰街的火把，也驀然一動，紛紛朝這裏奔來。
金鐵聲铿锵铿锵，響亮有力！
鶴顏死命拉着聶淩的手，堪堪穩住腳步，回頭就見地上的火光密如星子，似嗅到血腥味的蒼蠅，以光速向他們腳下彙聚而來。
接着手臂一緊，似是有一塊冰箍住了她的手。而後夜風凜冽，直往她面上撲來。
景物在飛速向後退。
剎那間聶淩帶着她沖出包圍圈，飛到一個小巷裏。
四周黑壓壓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酸臭味兒，鶴顏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裏應該是城東。
聶淩在前面快步走着，她連忙追上去。
一戶人家的房門豁然打開，黑暗中探出了一只潔白的手。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聲音悄聲說道，“這裏！這裏！”
聶淩迅速走了進去，鶴顏亦毫不猶豫地跟上。
那只手的主人持着一盞油燈，在前面帶路。
走過燭光昏暗的房間，穿過黑漆漆的地道，走上狹窄的樓梯，來到一個院子裏。
那只手的主人放下油燈，轉身，狠狠地拍了下聶淩的肩膀，哈哈笑道，“沒想到你小子居然也來了，跑得比我還快！”
聶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默默後退兩步。
他這一後退，鶴顏便看到了那人的臉。
他的桃花眼裏盛滿了笑意，風流而多情。一身紫衣優雅貴氣。
那是與其他任何人都不同的優雅，以至于鶴顏看過他之後，滿腦子只剩下他那雙盛滿笑意的桃花眸，以及那一身紫衣，和他優雅的氣度。
他笑道，“這位兄臺真是……英武不凡啊！”
鶴顏嘴角抽了抽。
然後，那貨一把攬過她的肩，道，“在下季禮，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聶淩在一旁看着，目光冰冷。
季禮忽然感到了一股殺氣，來自後方。
他有些奇怪地向後看了下，後面只有一個聶淩。
真是奇了怪了，這殺氣是哪兒來的？
趁着這當口，鶴顏推開他的手，禮貌性地回他一句，“謝大寶。”
翌日鶴顏照常“上班”，剛到府衙，就有人招呼她去見太守大人。
太守大人此時正在翻看卷宗，見到她便笑着讓她坐下。
而後鶴顏就聽到了一個足以令她崩潰的事情。
“昨天那兩件案子限你三日內找出真相，抓住兇手。”
“什麽？！”鶴顏頓時蒙了。
“嫌太長？”太守皺了皺眉，“那兩天？”
“不是……”
“一天？”
“我……”
“你已經找到兇手了？”況俊敏頓時眼睛發亮地看着她。
鶴顏欲哭無淚，時間真的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案子她不能接啊……
“大人，這件案子我真的……”
“要不多派幾個人給你吧，叫上聶小子，還有其他的，你想找誰就找誰吧！”
然後太守大人大手一揮，就把這件事敲定了。
鶴顏淚奔，在一番讨價還價之後把時間定為三天，接着晃晃悠悠游魂一般地飄出了府衙。
她走到府衙大門前的臺階上，一屁股坐下，頭靠着石獅子，不住地嘆氣。
話說況俊敏是看她不順眼對吧？
什麽案子她都能接，唯有這個不能！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兇手是誰，難道還要裝模作樣調查一番，再去告訴他兇手就是她自己不成？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聶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那男子是你……”
“對！”鶴顏回答得特別爽快！
嗯嗯，沒有錯！人就是她殺的，她在包庇了柳蘊慧之後還要包庇她自己！
“可以先不去管他。”
“不管他？”鶴顏撫着下巴思忖着，不管他的意思是說先去查她的小丫鬟嗎？
一道靈光閃過，鶴顏一拍大腿，對了！如果把那小丫鬟的案件查清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況俊敏說解決不了謝大寶那樁案件啦！
鶴顏轉頭就跟坐在臺階另一邊的聶淩讨論起來。
“那天我聽到隔壁有很奇怪的聲音，有不止兩個的男子的笑聲，和女子的哭聲，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因為那女子的聲音很熟悉，可我一時沒想起來。”
“而且那天，虎威軍把宵禁時間提前到了酉時。我急着躲開虎威軍，就沒有過去看。現在想想，那的确是青橘的聲音沒錯。”
“毫無疑問，青橘是跟謝大寶同一天死的，哦，那丫鬟叫青橘，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夥人的來歷。”
“并且，”鶴顏說着望了下聶淩，“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那夥人跟謝大寶是一夥的！”
聶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以去槐樹巷問問。”
鶴顏眼睛一亮，笑道，“正有此意！”
兩刻鐘後，二人到了槐樹巷。
街頭巷尾，一群蓬頭垢面、衣衫褴褛的孩子正打打鬧鬧。
鶴顏找到秀兒，揚了揚手裏的兩吊銅錢，說道，“我問你答，如果你的消息有價值的話這錢就是你的了！”
秀兒的眼睛頓時熱烈得好比她頭頂上的太陽，她盯着銅錢，眼睛晶亮，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道，“你說吧！”
“你知道謝大寶在九月初一到九月初十這一段時間裏，去過什麽地方，做過什麽事情嗎？”
秀兒聽完這個問題後，皺了皺秀眉，盯着她奇怪地看了好久，良久才說道，“叔叔，你連你自己去過什麽地方都忘了嗎？”
鶴顏：“……”
她整了整表情，努力讓自己發僵的臉看起來自然一點，然後換了一個說法，“在九月初一至九月初十這一段時間裏有沒有一夥的男人來到燕陵？”
“有。”秀兒很肯定地回答。
鶴顏靜靜地等待她的下文。
“虎威軍。”
鶴顏臉僵了，難道是她太蠢了……
她擦擦額頭的冷汗，細思一陣，再次換了個說法，“九月初一到九月初七，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夥的男人帶着一個女人出現在城東？”
秀兒揪着頭發想了想道，“城東不是我看的。”
然後她跑到那一群孩子中間，拉出一個小男孩來。
又跑到鶴顏面前說，“你問他就是了。”
鶴顏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小男孩撓了撓頭，答道，“有！”
“是誰？什麽來歷知道嗎？”
“可能是土匪！老窩應該是在接近大邵縣的山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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