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分憂
013分憂
聶淩靠在門邊站着，目光幽幽；顧亦陽坐在門檻上，眼神放空；黃牙蹲在鶴顏床前，一臉呆滞；鶴顏則緊抿着嘴唇，一臉倔強，一時間所有人都因為她的話沉默不語。
“來來來，開飯了！”開朗的聲音忽然在院子響起，接着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一只手抓住門，然後一張臉出現在門上，那是一張熱情洋溢的臉，只見他笑眯眯地說道，“剛才我聽到你們在說話，就猜是謝大哥你醒了，”他抓了抓頭看着衆人憨笑道，“我跟柳姑娘一起張羅了一些飯食，咱們一起去吃吧！柳姑娘手藝可好了！”
“去吃飯喽！”顧亦陽騰一下跳了起來，飛也似地跑開了。聶淩站直了身，看了她一眼也走了。
剩下黃涯撓撓頭一會兒看看院子，一會兒又看看她，看得鶴顏忍不住瞪他一眼，道，“看我做甚？能當飯吃不成？”
黃涯頓時嘿嘿傻笑起來。
飯菜擺在院子裏大白蘭樹底下的石桌上。菜色不錯，有葷有素還有湯，照舊是有辣菜，只是少了一些，許是有那個瘦小個子在一旁提醒的關系－－那瘦小個兒是楊興，也是在望江樓見過的，與她年齡相仿，個子不高，有黃涯在前，鶴顏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吃飯時的氣氛還挺好，衆人交談聲不斷。有楊興跟顧亦陽這個搞笑二人組，有黃涯不時地捧場，還有方伯偶爾的奇聞異事，就連蘊慧也一直笑盈盈的，只有聶淩跟鶴顏一直沉默。聶淩是天性使然，鶴顏是郁郁寡歡，無心交談。
飯後柳蘊慧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又泡了一壺茶，放上花生瓜子和糕點，幾個大老爺們便天南海北地說個不停。
楊興說着說着就忽然轉向鶴顏，笑吟吟地道，“謝大哥也會去看的吧？”
鶴顏一怔，問道，“去哪裏？看什麽？”
“去曲河看現場啊！”楊興理所當然的地說道。
鶴顏神色一暗，說道，“我不去。”
“不去？”楊興驚訝道，他撓撓頭，一臉困惑，“為什麽不去啊？謝大哥你……你就當……就當給老太爺分憂嘛！”他說着眼睛一亮，自言自語，“對！就是替老太爺分憂！老太爺為燕陵百姓做了這麽多事情，你就當報答報答他呗！而且……全縣衙的人都去過了，都說沒有辦法，就差你一個了，你就去看看呗！聶大哥說他有幾分把握，可是從未破過案。只能靠你了！”說完眼睛亮晶晶的，一臉乞求地看着她。
在場衆人一陣無語，都在心裏念叨，老底都快讓那小子給掀出來了。
鶴顏聽着楊興那句替老太爺分憂卻心頭一顫，祖父發生什麽事了？于是問道，“替老太爺分憂是怎麽個說法？”
楊興一陣傻笑，“那個啥，那啥燕陵候不是老太爺的兒子嘛，謝大哥你若是給燕陵候解了圍，不就是替老太爺分憂了？”
“燕陵候……”鶴顏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喃喃念道，“燕陵候啊……”她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決然背過身去的冷漠的身影，心有些刺痛，淚水一下子湧上眼眶，又很快消失。
楊興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聶淩卻看到了，他的黑眼睛裏剛透出幾分情緒，就又被長睫毛遮掩了下去。
楊興自顧自接下去說道，“對啊，就是燕陵候啊，想當年那探花郎是多麽意氣風發啊，誰知道遇上那種事，窩在燕陵十數年無人問津，眼下又碰上這樁案件，這輩子怕是再沒指望喽！”
鶴顏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心裏默念着，只幫他這一次，以後……再不過問他的事了。她說道，“這樁案子我接了，現場待會兒我會過去看看的。”
小院裏驀地爆發出了歡樂的叫喊聲。
鶴顏繼續說道，“這件案子聽起來可真是嚴重啊，連燕陵候都被牽扯進來了，你們講事情怎麽都喜歡講一半呢，這裏難道是死了兩個太守不成？”回頭見到衆人驚訝的表情，她詫異道，“看來是了。”
顧亦陽狠狠地敲了下黃涯的頭，道，“讓你不把話說清楚！”
黃涯捂着頭回道，“老大當時你也在場的，你也沒有把話說清楚啊！”
顧亦陽：“……你還敢頂嘴？”說着又敲了一記，回頭找鶴顏，轉了一圈沒見到人影，問道，“人呢？”
聶淩言簡意赅地答道，“跑了。”
“什麽？”說着顧亦陽慌裏慌張地就要跑外面去找人。
楊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默默補上一句，“跑房間裏去了。”
顧亦陽：“……”
鶴顏跑到房間照鏡子去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似乎卧病在床好幾天，渾渾噩噩，沒有化妝——這麽多天沒化妝，不知道妝掉了多少，會不會給人家看出來。
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最後發現只是額頭上的膚色變得稍白了一些，頓時放下心。幸虧她在化妝時機智地沒用那些胭脂水粉，而是換成草藥汁塗抹，塗了這麽些天，顏色一時洗不掉，不然就糟了。——壠涫鄧只是嫌胭脂水粉太厚重，又是一年多沒用了，怕又悶出痘痘才換成草藥汁的。
鶴顏對着鏡子左顧右盼，突然一個念頭閃電般闖進她的腦海，恰好方伯也走進房間，鶴顏面容有些扭曲地問他道，“這幾日都是方伯照顧的我嗎？”
方伯應是。
鶴顏又問道：“方伯這幾日是不是都沒有給我洗臉之類的？”
方伯不答，只是尴尬地笑笑，手腳并用地就奪門而出。
鶴顏面色大變，心裏一聲哀嚎，太髒了！她要去洗臉！要用玫瑰花水去污，再用綠茶鎮靜，最後用車前草水收縮毛孔，現在就去！
正想着，就聽見敲門聲，鶴顏扭頭就瞧見黃涯擠在門邊，憨憨地對她笑了笑，說道，“寶……謝大哥，俺跟頭兒給你講講這個案子吧！”
院子裏，聶淩、顧亦陽和楊興幾人聽到了黃涯的一聲慘叫，與之伴随着的還有一個貌似太監的怒吼，“講你妹啊！”
－－－－－－題外話－－－－－－
有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說我寫得怎麽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