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新案
012新案
睡夢中舊事紛紛擾擾襲來，看得她頭疼，只覺頭大如鬥。鶴顏睡得很不安穩，好像總有人在她身邊走來走去，吵得她不得入睡。好容易睡舒服了些，又有蚊子在耳邊嗡嗡，直叫得人心煩。又閉目養神許久，才發覺那嗡嗡聲原來是說話聲，是顧亦陽和幾個沒聽過的聲音。
“老大啊，他怎麽還沒醒，這都幾天了！”那聲音伴着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似乎很是着急。
“急……有什麽用，咱又……不是大夫，再急你也得等下去。”這是顧亦陽睡意濃濃的聲音。
驀地就響起一個冷冷的極好聽的聲音，“醒了。”
接着便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響，一個東西嘭地撞到床腳，床一陣抖動。
鶴顏睜開眼，就見到一張發黃的國字臉，細小的眼睛裏全是星星，見她醒來便一臉激動，露出一口的黃板牙，谄媚地道，“寶寶哥～”
鶴顏臉一黑，這是哪來的二逼？
那人似是見她臉色不好，想了想又湊過來換了個稱呼，“寶哥哥。”
鶴顏臉色更加難看，随手抓了個東西就扔過去，叫道，“我還林妹妹呢！”
“啊？”那人一愣，面上糾結了一陣，說道，“好吧，林妹妹。”
“你給我滾！”
“噗嗤！”門口傳來幾陣悶笑聲，她擡眼望去，顧亦陽坐在門口，似是怕她生氣，正捂着嘴彎着腰在憋笑，憋得臉都紅了。聶淩倚在門上，冰冷的眼神從一張臉掃到另一張臉，依舊少話。
鶴顏坐起來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一說起這兩人便直起身，面容嚴肅。那個黃板牙扯着她的衣袖一臉委屈，“寶寶哥，你要救救俺啊！”
鶴顏睨了一眼那黃臉，覺得有些眼熟，就問道，“……你是誰？”
“寶寶哥，俺是黃涯。”
黃牙？鶴顏瞅了一眼他的黃板牙，嗯，真是名副其實。那人抓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道，“他們都管俺叫黃板牙。”他看了下鶴顏沒甚表情的臉，又補了一句，“寶寶哥，那會兒你還請我們在望江樓吃飯來着，你忘了嗎？”
“哦！原來是你啊，”鶴顏摸了摸下巴，話鋒一轉，“你來我這做甚？”
不提還好，一提這茬黃涯就以頭搶地，道，“寶寶哥你要救救俺啊！”
“不要叫我寶寶哥！”鶴顏忍無可忍。
“寶哥哥你要救救俺啊！”
鶴顏一把推開他，恨恨地道，“您老以三十多的高齡稱呼我這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為哥，謝某實在是擔當不起，您老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蘊慧，送客！”
“诶诶，別啊！”顧亦陽連忙上前一步道，“太守死了！”
“就是皇帝死了都不關我事！”
“祖宗啊！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
顧亦陽伸手就要去捂住她的嘴，被鶴顏一把拍開，她冷冷地道，“我又不是神醫，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你雖然不是神醫可是堪比神醫啊！”
“那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不知鄙人在哪方面可與神醫一較高下？”
“破案！”顧亦陽與黃牙異口同聲道。
“你聽誰說的？”
“他！”兩人齊刷刷指向聶淩。
鶴顏一驚，心跳都加快了，怎麽回事？她睡了很久嗎？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嗎？只是越是這時候越不能露餡。
她強自鎮定下來，冷笑一聲道，“他說了你就信？那我還說他是神捕呢！你們怎麽不找他去？”
聶淩不答，眼神卻越來越冷，黑眼睛幽幽地盯着她，露出了幾分譏諷的意味，似毒蛇一般。
鶴顏抿抿嘴唇，不再開口，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深山古寺，綠竹蒼蒼，竹葉零落，煙霧缭繞間可見幾分煙火氣。
“小姐，咱們該回去了，”小簇火堆旁，一襲素色衣衫的女子正燒着紙錢，一邊的青衣小婢不住地踱着步，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這樣着急回去惡心自己麽？”女子聲音清淩淩的似碎冰般清冷。
“小姐！”那婢女一跺腳，竟是自顧自背過身去了。
女子燒完最後一張紙錢，慢悠悠地站起，“走吧。”
主仆倆互相攙扶着走在山間狹窄的石板路上，山路難行，盡管是鋪了石板的路二人也是走得一瘸一拐。時值深秋，枯黃的竹葉飄飄灑灑，鋪黃了一路。
走沒多久素服女子便怔怔地停了下來，因為她踩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而且，面前也有一個凸起的土坎兒，不高，上面落滿竹葉，突然那土坎兒一動，竹葉紛紛滑下，露出一個人頭。
“啊！”小婢吓得連連後退，一邊退一邊拉着她家小姐，“小姐快走！”
女子卻鎮定地拂開婢女擋在她身前的手，打量着那張臉
那張臉濺有泥跡，泥黑土黃和白色參雜，細看還有些暗紫，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眼底是深深的警惕和不易察覺的疲憊，似受傷的孤狼。
她本欲轉身就走，卻瞧見他的衣服上似有一小塊金色閃了一下，立時停住腳步。
山風吹得竹葉飒飒作響，伴着少女碎冰般的聲音，一時間山裏更顯寂靜。“看這些竹葉和土地的凹陷程度，想必你在這裏呆了不短的時間吧！小五說燕淩土質特殊，顏色偏黃，你臉上的土跡除了這種還有烏黑，是外來人。近日宵禁極嚴，在太守死後虎威軍更是調多了兩倍以上的兵力。”
她話裏的內容跳躍度極大，卻聽得那人心驚不已。若是鶴顏在此，看見那侃侃而談的女子定會驚詫莫名，因為女子竟是她那平日裏最厭惡讀書動腦的三姐高鶴齡！
高鶴齡翻出袖子裏的瓷瓶，只有拇指大小，竟是淡紫的冰裂紋，她把瓷瓶扔到那人手邊道，“這是妙手丹，治頭疼腦熱風寒的，你，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說着她蹲下來，摘下那人脖子上掉出來的平安鎖，仔細看了看，有潤玉色澤，卻是陶瓷的，“就先拿這個抵押了，什麽時候你還我人情了我再還你。”
她直接跨過那人就欲走開，卻聽到一個低啞細微的聲音，“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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