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交易
時鐘敲過三點，左千尋扔掉手頭香煙，向着阿林使了個眼色，阿林微微點頭，招呼小河道：“你先進去。”
看到老大發話，小河立刻把手插兜裏，裝着很悠閑的樣子，不經意的走到門牌下面，東張西望一會不見有異，伸手輕輕敲打房門，房門吱呀一聲綻開狹小的門縫，露出半張削瘦的黃臉。
“上山有路，”小河小聲對着暗號。
瘦黃臉眯着眼晴打量他片刻，把房門稍為張開，小河側身鑽了進去，五分鐘後，阿林接到信息：安全。他吐了口氣道：“要不，我先進去?”
“不用了，”左千尋拎起皮箱，和古先生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圈內人講究的是信譽，他百般做态也只是例行公事，并不是講求心理安慰。有了小弟趟水打前站，兩人進入并不複雜，一個寬額方面的大胖子見到他倆急忙起身來，輕聲問道：“可是左少?”
“方老板好，不才在下左千尋。”
“哎呀，左少，久仰大名。”方老板很客氣的和他握手。
“方老板客氣，蒙方老板賞口飯吃，左某實在感激不盡。”左千尋打着哈哈道。
“那裏，那裏，左少不嫌棄方某身居窮地還來照顧生意，這頓盛情方某領了，晚上我做東小北海走起。”
“呵呵，謝謝方老板。”
左千尋在臺前與人客套，阿林卻在身後用目光掃視全場，這是間普通的一居室民房，十平米的客廳擠着三個人，方老板，瘦黃臉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弟，左千尋一方進入，空間立刻變得擁擠起來。
“都是古先生的朋友，咱也不多作客套了，這貨可以現看嗎?”方老板小聲問道。
左千尋把皮箱放在桌面上，拱手道：“請方老板賞鑒。”
方老板見他如此爽快，一拍大腿道：“左少爽快咱也不能落後。”
瘦黃臉拿起皮箱并排放在左千尋的皮箱旁邊，然後啪的一聲打開箱蓋，滿箱的鈔票映着燈光散發着油墨的清香，阿林和小河不由瞪大眼晴貪婪的盯着鈔票，左千尋卻面色平靜，略略用眼睛清點皮箱裏的錢後。笑呵呵的說道：“方老板，合作愉快。”
他雙手輕輕按在皮箱上微微上提，方老板抻長脖子眼晴恨不得鑽裏皮箱裏，随着光線慢慢射*入皮箱，那只描金鳳盤靜靜的躺在凹格裏，紅色的托底絨布襯着黑漆的盤面，色澤更為鮮亮，盤沿那圈金絲描邊的鳳繪紋如雨後初霁，由重至輕漸沒于無。
方老板張大嘴巴半天也無法合攏，瘦黃臉也是震驚，良久，才有人發出贊嘆聲：“太美了。”
“美，實在是美，”方老板回過神來，激動的搓着手道：“左少，我，我能摸*摸*它嗎?”
左千尋遞給他一副白手套，然後做了個相請的手勢，方老板渾身顫抖半天才将手套戴好，他小心翼翼捧出金盤象托着心肝一般，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把盤子吹跑，瘦黃臉也不敢近前，拉開距離貪婪的望着，嘴裏啧啧有聲道：“哥，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這品像，杠杠的。”
“對的，對的，就象昨天剛做出來一樣。”
方老板把玩良久，才依依不舍放下描金鳳盤，吩咐瘦黃臉仔細裝箱。
“聽聞方老板喜事将近，小小禮物聊表恭賀，還望方老板笑納。”左千尋從包裏掏出一只錦盒，遞給方老板道。
“哈哈哈，左少你太客氣了，”方老板笑着接過錦盒：“那就我卻之不恭了。”打開錦盒，看到一只翡翠玉镯碧翠欲滴靜靜躺在盒內。他不由雙眼發光道：“哎呀，左少，太名貴了，這個怎麽好啊。”
“聽說貴夫人乃苑中名媛，但願此镯堪配夫人的絕色天姿。”
“配得上，太配得上了，”方老板輕輕關上錦盒道：“和左少做生意就是爽快，下次再出佳品還望在左少餘一件給方某。”
“方老板如此照顧在下，在下怎可輕易相忘。”
“哈哈，左少青年俊才想必已然成婚了吧?”
“這個。。。還不曾。”
“哎呀左少，你怎麽不早說呀，我家老三的姐妹雖然不多，卻個個出落得水靈清透，左少若有興趣，我讓她給你拉個媒。”
左千尋委婉拒道：“方老板的美意在下心領了，左某只是家仆小厮，自已尚且難活，如何敢去連累夫人的姐妹。”
“左少自謙了。”
兩人東拉西扯的又閑聊兩句，看到各自手下已經收拾好東西，正要相互道別。房門怦的一聲被狠狠撞開，一個半大小夥面白口青的闖進來喊道：“方哥，不好，警察來了。”
方老板一愣：“啥?”
左千尋臉色驟變，殺意上色道：“方老板什麽意思，想黑吃黑嗎?”
“我不知道哇，小子，你說清楚，啥警察，”方老板慌亂道。
那小子急吼吼道：“哥不是讓我到巷口盯着點嗎?就一放水的功夫，警車就開過來了。我急了，趕緊竄進來給哥你報信。”
“你個蠢貨，”方老板反應過來，怒罵道：“見到警察過來你還直往家裏竄，想把警察引過來哇?”
“啊，哥我錯了，那我再出去往別處跑，把警察給引開哈。”半大小子懵懵懂懂又想跑出去，左千尋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搋住：“別去了，方老板，有後門嗎?”
方老板道：“有，有。”
瘦黃臉急忙引道：“這呢。”
方老板租用的是臨街店面前後有通門，打開後門，左千尋飛快掃描四周街景，這條後街巷道狹小四通八達，無論從那個角度逃跑都能給搜捕增加難度。左千尋眼波流動，低聲建議道：“方老板，一起走目标太大，我們分開走。”
此時，方老板拎着他的描鳳金盤象拎着一顆手榴彈，恨不得一步就逃出宇宙外，倒騰古董大多是一次性生意，彼此之間并不想知道對方的底細，方老板仗地頭熟還多了兩分僥幸心理，左千尋的提議正合他意，話說大難臨頭各自飛，他那裏還顧得上左千尋的死活，說了幾句場面後抱着他的皮箱自找逃生路去了。
左千尋三人也迅速隐沒于雨幕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