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修仙墓
秦天放不由地膜拜，難道面前這位伫立在夜風中抖着瘦弱身子的老者，就是傳說中的摸金高手?他謙虛的請教道：“兩叔，你是憑感覺判斷?還是真的有一套理論?”
“什麽墓難逃我的鼻子，我一聞就能斷定，此處定有古墓一座。”半兩錢有些小傲驕。秦天放被他唬住，想不到半兩是位不出世的高人，看向他的眼神不覺有兩分敬意。
“你虎啊，你還真信?”花石少笑呵呵的走過來，拍了拍秦天放的肩膀：“這個老土憋坐牢的時候認識了幾個土夫子，乘着大家交流心得偷偷記下別人嫌小不要的點，出來後當成寶貝。”
“。。。真的假的?”秦天放郁悶的問道。
“呵呵，你被事情的真像給雷到了吧?”花石少遞了根雪茄給他，秦天放搖頭拒絕：“這個我抽不慣。”
花石少也不強求，自已點上一根，惬意的吸了兩口：“別人不要的，肯定不是啥好東西，你最好不要希望太高。”
半兩錢當衆被拆穿，漲紅了老臉：“我胡說?我會胡說嗎?這地底下肯定是漢墓。”
“你就吹吧，到清就不錯了，”花石少吐着煙圈道。
“你敢不敢賭?”半兩錢怼上他。
花石少眨着小眼晴盯住半兩錢，遲疑的問道：“兩頭，你确定?”
“我敢說是。”半兩錢用手摸摸頭發稀疏的頭頂，傲然道：“我丈過了，六長八寬，甲鬥。”
花石少擰着雪茄看他言之鑿鑿，有些吃不準，存着寧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思，他扭頭沖着瘦子喊：“五子，是漢墓，仔細點。”
秦天放雖然聽不懂他倆的術語，卻提起了興趣，他湊近瘦子看他工作。瘦子把地上那堆約半米長的鐵管，一節一節連接，然後在鐵管頂端套上開槽的U型金屬物。
“這是什麽東西?”秦天放好奇問道。
瘦子白了他一眼，扛着工具走到半兩錢踩好的地點，往地面上直戳。半兩錢走過去指點江山：“這是洛陽鏟，五子要用他尋找墓道。”說完對着五子說道：“五子，你小心點，別打穿了。”
瘦子啐了一口：“老子幹活的時候，你還在獄蹲，你倆過來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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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石少的兩手下聞聲過去，各拿一把鐵揪繞着瘦子周邊挖土，瘦子就着鐵揪挖出的小窪口，把洛陽鏟伸*進去用力戳*探，每戳幾下就抽出看看鏟頭觀察泥土的顏色。
将近半夜，瘦子三人仍然埋頭苦幹，墓的影子絲毫卻不見。秦天放興味索然走到一邊去抽煙，花石少站在他對面，抽着雪茄道：“這麽長的墓道?看來真是漢墓。”
一直沉默不語的瘦子突然開口：“漢你個*毛*線，我戳到券頂了，”他雖然是花石少的手下，說話卻不客氣。
花石少呆若木雞：“券頂?”
“真是券頂?那你幹啥還找這半天，這有券的能有多寬? ”半兩錢急忙上前詢問。
“老子是找開進去的口，”瘦子怼了他一句。
“這還用找嗎?不都是背陽山朝陰面的嗎?”半丙錢不滿道。
“老子早找出範圍了，就是奇怪了，它沒門?”瘦子站直了身子，吐了一口氣道。
“卧草，你個老土憋，弄了個啥?搞不好就是民國的，”花石少搖了搖頭。半兩錢摸了摸下巴，也有些拿不準了。
“不管了，開它的瓢，”瘦子有些煩躁，他丢了手中的洛陽鏟，招呼人手去拿鏟子，五個大漢從包中拿出短柄手鏟，卯足了勁沖着草坡使力，小十和大奎見狀也打開背包，秦天放這才發現，他的背包和小十等人不一樣，他的背包裏沒有鏟，看着亮呈呈的鏟口霍霍飛揚的塵土，秦天放有些頭大，這夥盜賊真壕，連工兵鏟也是進口鋼制的，草坡很快被鏟平，向下陷了個大坑，半兩錢站在坑的邊沿疑惑不已，已下挖十米，還沒接近券頂，這野外的小土坡下面不會藏着大墓吧。
坑裏有人喊道：“見到券頂了。”
“小心點取磚，”瘦子吩咐一句，然後在腰上綁了條繩子，讓人把他順下去，不一會兒，他沖着上面喊話：“順個東西下來，取磚頭。”
花石少指揮手下，把綁好口子的編織袋順下去。瘦子等人在坑裏操作着，不多時，一袋墓磚被順了上來，半兩錢急忙打開編織袋口，取出一塊墓磚，就着手電筒光亮仔細研究。花石少也湊過腦袋去看，他咂了咂嘴道：“磚上有瓦繩紋，明代。”
半兩錢有些遺憾，擰着磚頭默然無語，秦天放好奇的接過磚頭，用電筒照了照，這塊青色的磚頭普通且無裝飾，他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确定是明代墓葬後，地面上的諸人情緒不是很高。三三兩兩躲在一邊抽煙。
瘦子順着繩子上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可以下去了。”
半兩錢朝劉戰英點了點頭，第一個綁上腰繩順下坑底，劉戰英指着秦天放道：“你下去。”
秦天放驚訝的看她一眼，劉戰英卻面無表情，秦天放無奈，只得綁上腰繩順着長繩向坑底滑去。坑內約五米寬，底部已經被掏出大洞，直徑約為1.5米。半兩錢和花石少的兩個手下正站在洞口旁邊，打着電筒往下看。
秦天放剛剛走近半兩錢，還沒等說話，劉戰英也下來了，最後是瘦子，他肩上還扛着一捆麻繩。依舊是半兩錢打頭陣，被瘦子他們吊着放進洞裏，劉戰英第二個下去，秦天放被下去時，瘦子呵呵笑道：“秦大少，你悠着點，看着點墓磚啊。”
他故意晃動繩子，秦天放的身子擦到了突兀不平的墓磚上，幸虧墓磚邊緣平滑，他只被參差不齊的墓磚咯碰幾下，有着結實的沖鋒衣護着，撺得不是很疼。當他雙腳落地時，劉戰英和半兩錢已經站在墓室底部。舉着電筒四處照看。
借着幽暗的光，秦天放打量着這間墓室，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地面和墓壁鋪着暗青色的磚，整個墓室粗糙簡陋，一邊牆角稀稀落落堆放幾個破爛的瓦罐。唯一滲人的是南邊靠壁處有塊兩米長的長方石臺，上面擺放着一副棺材。半兩錢走近那堆破罐子，蹲在地上用指劃拉着瓦罐堆，秦天放看得惡心，暗道：“也不戴副手套。”
他慢慢挪近劉戰英，劉戰英正舉着電筒往墓牆壁上亂照，秦天放好奇的問她：“大小姐，你在看什麽?”
“壁畫，”劉戰英居然有閑心回答他的問題。
秦天放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墓壁上的圖案簡單筆法幼稚，與小說戲劇裏的描寫相去甚遠。秦天放耐着性子，按照壁畫的次序從左到右仔細觀看。起幅用了幾條簡明的線條勾畫出兩個小人，并排坐在矮牆上，周圍有樹和月亮做裝飾。第二幅那倆小人被幾個大人拉着，一個向東一個向西，背景是房頂，房頂上畫了幾個圈圈。秦天放看得一臉懵逼，又不好意思問劉戰英，只得繼續往下看。這一幅更加莫明奇妙，穿長裙的女人坐在閣樓裏看月亮，閣樓下面許多火柴棍小人做飯洗衣忙忙碌碌。第四幅秦天放更加無法解讀，亂七八糟的線條糾纏在一起，線團不像線團，圖案不像圖案。
秦天放實在無法理解，厚着臉皮看向劉戰英，劉戰英心情格外的好，體諒他的疑惑，難得認真地做了講解：“修仙圖。”
“你怎麽看出來的?”秦天放驚訝問道。
劉戰英用手電筒照在第一幅畫上道：“兩姐妹。”
秦天放直愣愣看着畫中的兩小人，确實有那麽點意思，他不由驚訝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劉戰英沒有注解，反而用手電照向第二幅：“遇難，分離。”
秦天放撓撓頭，心生敬服之意，劉戰英居然能從混亂的圖案中看出一個故事來。劉戰英依次照亮畫面：“一個成了富戶寵姬，一個成了奴隸，富戶用活人煉丹，一個先犧牲，另一個最後淪為了犧牲品。”
秦天放仰着脖子，眼晴跟随着光影轉動，真還像劉戰英闡述的故事。他再次仔細研究最後那幅畫，線條糾纏成一團有點象霧，隐隐約約看見三角形的人臉，怪異誇張的表情。秦天放不解問道：“最後這個上面，那怪怪的人臉是什麽?”
“寵姬服藥後的幻像。” 劉戰英順着他的目光用電筒照向了那幅畫。
“成仙了？”
“成了惡鬼。”劉戰英道。
秦天放呵呵一笑：“居然還有人相信鬼神之說，還編成故事刻在牆上，真是滑稽。“
劉戰英沒有說話望着壁畫怔怔發呆，半兩錢失望的站起身來，那堆破罐子內不但空無一物，完整的也沒兩個，他放棄掏出去的想法，轉而去打棺材的主意。他走近那具棺材，眯着眼晴細細地打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