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紅髓玉镯
那口棺木漆着黑漆,兩頭象船頭一樣翹起,在微光中黝黑透亮,不像是三百年前的舊物。半兩錢走近棺材,用手細細撫*摸棺材表面,然後曲起中指在棺木上敲了幾下,秦天放吓了一跳,盯着他的動作手心不由見汗,腦子裏不停的閃過許多詭異的畫面。
半兩錢嘟嚷道:“一般的桴木,怎麽還保存得這麽好?”他繞着棺木轉了半圈,下定決心道:“升棺發財。”
秦天放咽了咽口水,雖然不是道中人,但這句話太過耳熟,他好不緊張,這半兩錢忒也膽大,別人看見這東西跑都跑不急,他還要打開棺木,他向後退了幾步,總感覺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裏會跳出東西來。劉戰英的話更讓他崩潰:“你去幫半兩錢。”
秦天放有些糾結,如果出手幫了半兩錢,算是一腳踏進圈子變成共犯,雖然墓室內只有一個看似老弱的半老頭子,一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女子,但說要憑武力,秦天放自忖無完勝把握。一時間騎虎難下。
半兩錢誤會他忌諱棺材,安慰他道:“別怕,沒鬼。”
秦天放狂汗,真是要逼他選擇的節奏,他放棄抵抗,打算從流保命,便硬着頭皮走到半兩錢身邊,粗着嗓音問道:“怎麽幹?”
半兩錢打開背包,開始向外倒騰工具,一把小巧玲珑的小錘子,一頭尖銳一頭平切的鐵撬棍。他拎着工具,圍着棺材走了一圈,選中棺材的右角,左手把撬棍的尖角插*進蓋板與棺身的小細縫中,右手用小捶子輕輕敲打撬棍頂端,鐵撬棍很快吃進木頭裏,半兩錢加大力度,黑色的棺木很快出現裂痕,随着鐵撬棍的移動方向沿伸,黑色棺材很快出再了一條環繞棺材一周的白邊。半兩錢停下手,眯着眼晴伸出手指度了度裂痕的深度後,又在棺材兩頭繼續開鑿,靜寂無比的墓室中,響起倥倥的聲音。秦天放聽得心燥煩悶,感覺透不過氣來,他轉望劉戰英,劉戰英并未受到影響,她從背包裏拿出相機,對着牆上的壁畫拍照,閃光燈不停的在幽暗的墓室中啪啪作響,猶如夜空中的雷鳴閃電,一時轍亮如晝,一時又歸為黑暗,說不出詭異。
半兩錢停手抽*出撬棍用面巾拭擦幹淨後,小心的放回背包裏,然後招呼秦天放近前,秦天放走前幾步,一股難以明狀的酸臭味撲面而來,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
半兩錢笑了笑說:“我差點忘了,” 他蹲下身子,從背包裏拿出口罩和手套:“天放,戴上。”
秦天放接過戴好,半兩錢已習以為常,似乎對這種臭味有免疫能力。“天放,我擡棺尾,你擡棺頭,我們一起用力開棺。”
秦天放點了點頭,走到棺材頭部,伸出雙手分別抓住了翹起的兩個角,“一,二,三,起。”半兩錢喊起了號子。
秦天放用盡全力雙手向上一擡,棺蓋被他撬動,發出尖耳的咔吱聲。
“你向前推,我向後拉。”半兩錢說完,丹田一沉站穩馬步,鼓足勁拉扯棺蓋板向後倒退,秦天放則在另一頭卯足勁向前推移棺蓋板。那股無法形容的酸臭味,嗤的一聲如漏氣的氣球竄出棺木,熏得秦天放差點暈倒。
棺蓋推移過半半兩錢叫停,秦天放收回雙手不停的喘着粗氣。半兩錢舉起手電照進棺中,數道華麗的光色自棺中泛濫。秦天放不由一呆,劉戰英也忍不住轉過頭來。
“好多首飾啊,”半兩錢呵呵一笑,道。
劉戰英似乎對此興趣不大,轉回頭繼續拍她的壁畫。秦天放好奇心起,他低頭向棺內看去,手電光到之處,華光溢彩,擺在屍體表面的十來件珠寶耀目炫燦,縱然在地裏埋了幾百年依舊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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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習慣了那種酸臭味,也可能是味道散掉不少,秦天放已無初時的不适感,看着半兩錢背包中拿出真空包裝袋,一件件的從棺中拿出珠寶,小心的放入真空袋中,他眼中發光,偷偷吞了吞口水。半兩錢很快把珠寶裝好,棺材開始變暗,借着幽暗的電筒光,秦天放看到棺內有一具長形的包裹,青色緞面繡着暗紋,如夜中波浪泛着漪漣。
半兩錢拿出手套戴上,伸手慢慢的在包裹上摸索。秦天放胃中發酸,差點沒吐出來,半兩錢真是惡趣味,居然有辱。shi。癖。半兩錢沒摸到什麽東西,有些失望,他蹲下身去打包那些珠寶。
秦天放正想離開,突然眼睛被刺了一下,他怔怔的低下頭去,被半兩錢弄散的包裹裏伸手出一支黑色手骨架,骨掌上卡着一抹暗幽的紅色,秦天放鬼使神差,竟然伸手出去,抓住了那抹紅色用力往外一拽,他好像摸到了一只環形圈,他淌着一臉的汗,偷窺劉戰英和半兩錢,劉戰英已經拍好照片,正在收拾相機,半兩錢則認真的整理背包,并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秦天放暗自松了一口氣,心虛的把那只環形物偷偷塞進了沖鋒衣的口袋裏,然後急匆匆拉上拉鏈。
劉戰英作了個手勢,三人依次離開墓室回到洞口下,劉戰英搖了搖垂下洞口的繩子,上面的接應很快把她拽了上去。秦天放跟在第二位,腦袋剛剛探出洞口,清新的野外空氣撲鼻面來,從心到肺被陶冶一遍,雖然四周依然寐靜詭異,卻讓人輕松愉悅。
花石少見他們出來後便整理好隊伍,一行人快速向谷外撤去,有了來路的經驗,隊伍走得很順利,啓明微星的時候他們來到車傍。三三兩兩上了車,兩輛車沿着山型開下山道。車內沒人說話,秦天放有些奇怪,這兩隊人馬明擺着不是一個組合,為什麽花石少不出聲詢問戰果,難道他不怕分髒不勻嗎?花石少一副完全信任劉戰英狀,或許也是困了,低頭暈暈欲睡,劉戰英也在撐額假寐,半兩錢幹脆仰頭靠在椅背上,淌着哈喇很快進入夢鄉。
秦天放全身發臭,感覺象從糞坑裏剛爬出來一樣,怎麽也睡不着,開車的瘦子一語不發,陰沉着臉從車視鏡裏盯着他看,秦天放很不爽,偏過頭去看車外,後半程路時,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