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起
枝葉擺動間,閃現出一粒光點。
一把閃着寒光的長刀疾斬而過,男性叛忍身形鬼魅,如游魂般閃現在木葉的忍者身後。
粉發的女忍躲避不及,被一刀切中腹部,頓時血如泉湧。
她吃痛捂住傷口,碧綠的雙眸中滿是不甘——在男人看來,這木葉派來的追讨人員雖然優秀,屢次将他逼到絕處,但到底還是太過年輕了。
片刻之後,叛忍渾身帶傷,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這片樹林。
在他身後,追擊者的血液緩緩浸濕泥土,年輕的生命無聲消逝,這與男人已進沒有什麽關系了。
他成功躲過一次又一次追殺,頑強的活了下來。
……
……
菖蒲無言的注視着面前的叛忍。
對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目失神,面上的神色甚至稱得上是安穩。
長刀從手中滑落,他全然不覺。
她放下結印的手勢,一步,一步,走至叛忍身邊,偏頭露出了些許思索之色……不過她似乎很快就得到了滿意的結論,自顧自點了點頭。
沒見她如何動作,男人的身子忽的一矮,随即像是失去了支撐,重重摔在地上,菖蒲換了個方向,拔出綁在後腰處的刀來。
揮刀斬下時毫無猶豫。
原本是對方站着也可以完成的作業,不過因為讨厭血濺在身上,只好叫他躺下,自己找一個不會受波及的位置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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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摘瓜果般簡單,菖蒲将任務目标被一刀割下的頭顱用黑色方巾包好,然後從忍具包中取出一卷卷軸,結出一串印,分別将死人的頭與身體封在了卷軸中的兩個空位裏。
交給村子只要腦袋的部分就足夠了。
剩下的身體,可以拿到黑市“廢物利用”——雖然忍者大半的價值都在頭部,但她這次的任務目标身懷血繼,身體也有一定的研究價值,況且對方還是逃亡多年的叛忍,不愁沒有關于此人的格殺懸賞。
為了這個任務足足追蹤了這家夥三月有餘,對方不僅實力高強,還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一想到這段時間的辛苦,菖蒲就想要大罵把這種難度的任務分為A級的二百五,以及中忍考試剛結束,就迫不及待把她打發出村的火影大人。
好在對方雖強,幻術卻是弱點。
大約一直到被砍下腦袋,都還沉浸在如何殺死她,最終逃出生天的幻境之中吧。
掂了掂手中的卷軸,粉發女孩遙遙看了一眼天際。
風雲湧動,飛鳥歸巢。
該回木葉了。
幾個月前的中忍考試,不管是猿飛還是兆和芽吹,但凡是對菖蒲有些了解的人,就沒人覺得這姑娘會有什麽問題。
而事實也的确如此。
雖然不像是宇智波家那位大少爺一樣惹眼的創下各種最優記錄,但總的來說幾場考核下來還是異常的順利——衆監考官看着這厮那副優哉游哉游山玩水似的模樣,紛紛有些牙癢,在心裏直嘀咕。
就連菖蒲自己也覺得,這日子過得真的挺順心的。
不過等到她這個長期任務完成回到村子,突然就又有點開心不起來。
原因無他,當她興沖沖的去找許久不見的好友時,卻被告知對方前腳剛走——出任務去了。
菖蒲覺得幹忍者這一行,有些時候可真是挺鬧心的。
回到家,芽吹急急忙忙下廚給做了一桌好菜,因為不知道她出任務期間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廚房裏常備着飯團或是包子一類可以拿起就吃的主食,蒙上保鮮袋,放在小櫻夠不着的高處,不叫她嘴饞偷吃。
“小櫻最近又長胖了,大概是怕被井野笑話,自己回來說要減肥。”
芽吹和她這麽說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
菖蒲一邊往嘴裏塞飯團,空閑的手一邊摸了摸小櫻的肚皮。
嗯,的确是胖了。
姐姐大人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小櫻跺一跺腳,扭頭跑到爸爸身後。
在菖蒲成為中忍之後,一直身為下忍的芽吹終于下定了決心,向村子交還了忍者的身份,轉而在兆的書店幫幫忙,并且終于有了時間照顧還懵懂的小女兒。
家裏的收入不減反增。主要原因在于大女兒雖然一直頂着下忍身份,接的任務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這次一朝升級,手裏更是沒再沾過B級以下的活兒……
更何況她還有黑市的進項補貼家用。
同她本人的良好心态相比,最初得知大女兒拜得名師有多驚訝多自豪,現在的兆和芽吹就有多擔憂。
父與母不免偶爾也在心裏悄悄埋怨三代目:
菖蒲畢竟還小,又不是戰争年代,怎麽就那麽急着淨安排些危險任務呢。
說到這點,猿飛也有許多無奈。
作為提倡“要花更多的時間培養忍者”的穩健派領袖,在猿飛的力争之下,現在的忍校甚至都不再允許學生提前畢業,就算是鼬他弟弟那樣門門課都拿滿分的小天才,也照樣得憋到十二歲才能參加畢業考。
三代目火影的思想主張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對他一時沖動收下的小弟子,老頭很是有些頭痛——主要是這家夥和一般小鬼相比,實在太不一樣了。
看起來和善得很,思維裏卻很有一些乖僻因子。因為不願意入根部而跑到自己這裏來,任務時動起手來也沒見她有多少猶豫……相處得久了,猿飛多多少少也能明白老夥計團藏為什麽看中這小鬼了。
如果真的按照團藏的說法,需要有人‘承擔村子的陰暗面’的話,春野家的大女兒無疑就是一個十分合适的人選。
就如同從前這小鬼自己說的那樣:她的确是個可造之材。
從各個方面來看都是如此。
“小鬼就該過小鬼的生活,什麽也不考慮,每天傻兮兮的大笑大鬧就很好。”
在偶爾的聊天中,粉發的姑娘這麽說過。
猿飛側目:“哦?那怎麽也沒見你鬧過?”
這家夥面不改色,臉皮厚實無比,笑容燦爛的把猿飛給她的任務卷軸還回去,轉而挑了另外一卷。
“怎麽會,我也還小,還有任性妄為的權利嘛……猿飛老師,把幫村民收農作物的任務換成這個怎麽樣?”
她挑的是猿飛沒打算讓她碰的危險任務。
還真是毫不客氣的任性起來。
這一趟回來,菖蒲交完任務,暫時沒打算再出村子,她在任務途中得到不少感悟,決定給自己放個假,順便琢磨琢磨猿飛不久前才教她的某個術式。
有時得了閑暇,她會代替芽吹,去接小櫻放學。
小櫻已經有七歲了,粉粉的短發還碰不到肩膀,眼睛圓滾滾的,紮着紅色的發帶,原本同好朋友山中井野牽着手出來,一看到菖蒲,立刻眼睛一亮,拉着井野一路跑過來,撲進姐姐懷裏。
一邊金發的小姑娘噘着嘴嘟囔了兩句“太冒失”,有禮貌的同好友的姐姐問好。
菖蒲對井野頗有好感,笑容滿面的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在路邊給小櫻和井野各買了一只棒棒糖。
在得知妹妹每天都要戴的那根發帶的來歷的當晚,她就給山中家送了一個零嘴大禮包,把井野吃得差點蛀了牙……這算是個小失誤。
兩個小姑娘吃得開心,佐助沒等到他哥來接他,氣鼓鼓的自己跑掉了,不遠處還有個髒兮兮挂着鼻涕的小鬼,滿臉羨慕的往這邊偷瞄。
菖蒲拍了拍小櫻的發頂,指指那小鬼:“櫻,那是你朋友?”
“才不是呢!”
舔着棒棒糖看了看姐姐指向的方向,小櫻露出了一點厭煩的表情,“鳴人總是惡作劇,上課也不認真聽,老是被罵……有點讨厭啦!”
聽着妹妹的話,菖蒲總覺得這孩子有點眼熟……再多看兩眼,她突然反應過來。
漩渦鳴人。
體內封印着九尾的小孩。
村子裏的忍者大概沒有誰不認識他。
九尾那事發生之後,事故的原因至今沒有查明,大家只知道鳴人體內有九尾,但具體這孩子身世來歷,沒人追問,猿飛也沒有說明。
同衆人對當時那個嬰兒的冷遇一樣延續至今的,還有“是宇智波一族操縱了九尾”這個說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菖蒲曾經偶然間撞見鼬和鳴人坐在并排的秋千上聊天。
她走過去,看看天色,索性提着鳴人三人一起去吃了一頓拉面。
在那之前,她對這個體內有九尾的小鬼從來沒怎麽關心,後來才知道對方在村子裏過得艱難——這事要說起來,還是她那個師傅老糊塗了。
對這麽特殊的小孩就這麽放着不管不問,也不知道猿飛是怎麽想的。
眼瞧着那小金毛帶着渴望的眼神,菖蒲轉身又買了一根棒棒糖,走過去往他手裏一塞。
鳴人瞪大眼睛,面上表情有點好玩。
她忽然有一點感慨。
這小孩的眼睛非常純淨,似乎沒有半點陰霾。
看起來,鼬挺喜歡這個小家夥,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鳴人是個挺好的孩子,盡量和他好好相處吧。”
又拍了拍小櫻的腦袋,做人家姐姐的人這樣說道。
小櫻滿臉的不樂意。
不過她很快就又高興起來,因為菖蒲答應周末帶她去吃蜜糖團子——這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春野家大小兩個粉發的姑娘手牽着手,一同回家去。
在這種平靜的生活持續了數月之後,在某一天的傍晚,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發少年黑眸暗沉,面上帶着疲倦,站在路口。
對方眸光微動,看向她,極為短暫的微微揚了揚唇角:
“好久不見,春野桑。”
菖蒲一愣,一時間覺得許久不見的好友不是想笑,而像是就要哭出來似的。
“……好久不見,宇智波君。”
她的心情突然糟糕起來。